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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钓鱼”

 

关灯后,整个房间瞬间暗下几个度,但窗帘没有拉上,繁忙的城市递过来微弱的灯光,让廖宜榅没有完全陷进静谧的黑中。

他缩在被子里,又觉得不得劲,翻了几下身,把手脚都露出来抱住被子,这才安分下来。

他的一只手靠着床沿悬在空中,因为被威欧希亲指尖而蜷缩了一下,但是没有收回去。

「白噪音」开始播放了。

由于之前扮演过「友人」被玩家用各种道具试了一遍,威欧希对这些东西的使用了解颇多,甚至熟练。

他向来不吝啬用声音表达自己的欢愉,不过为了不把白噪音变成单纯的噪音,他闭着嘴,手握着震动的飞机杯包住自己的阴茎,一经倒转填塞,里面过量的润滑液就被挤了出来,发出咕叽一声。

“嘶……唔……”似乎被冰到了,红色的身躯上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又很快适应消退,手毫不停顿地继续施力。

威欧希的呼吸还算平稳,他压着已经开了一档的飞机杯把自己的性器吞下,温热的吐息撒在离鼻尖极近的手上,让那块皮肤湿润了一些。

档位升高,麻木的快感带来身体的轻颤,男人弯着脊背,一手撑着地,一手按着飞机杯,压低自己的身位后微抬着头去咬廖宜榅的指尖,他没有整个含进去,咬住的地方也只有没有与肉连着的那部分指甲,算上唇接触的面积,连一指节都不到。

嘴一开,难免有一些声音泄出来,音量不高,更多的是压抑着的绵长颤抖的鼻息,从嗓子发出的黏糊呜咽混杂在里面,几不可辨。

床上的青年已经闭眼,似乎睡着了,但是手指默不作声地抬了抬,想要挣脱。

威欧希没有加大力道咬死不让手指跑开,只是像被钓得心甘情愿的鱼一样,脸跟着抬了一些。

那根手指不死心地左右晃了一下,发现这鱼死活咬钩不松口后,终于是乐了。

廖宜榅翻身对着威欧希,又无奈又好笑,他的食指和中指往前伸了伸,顺利地撬开了邪神的嘴,轻轻压住了湿润温暖的舌。

青年的脸本就继承母亲一样的柔和,现在眉眼弯弯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人,眼神像琥珀色的蜜一般,无声地用爱意溺死别人。

但他们之间从未到如此亲密的关系,柔和的眼神只是青年因为困倦而半眯的眼带来的错觉。

舌被压住,唾液因为口腔里的异物不受控制地分泌唾液,积蓄了一会儿后,被威欧希轻轻咽了下去。他一直没再发出什么动静,只是与廖宜榅对视了一会儿后,才回过神一般退开了一些,但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丝毫不打算松开,把廖宜榅的手也含着往这边扯了。

——简直就像是咬钩了后开始挣扎的鱼。

用气音笑了一下的青年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末了还嫌弃似地往威欧希的肩上蹭下了一些唾液,手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自然垂下。

钩子又放在水下了,于是鱼又去咬钩了。

这不开口说话的氛围显得两人间的互动格外需要默契去猜,但有些乏了的青年可没什么耐心去玩小游戏,那两根手指再次伸了进去。

指腹蹭过稍尖的牙,偶尔碰到格外尖利的地方,还会下压反复蹭一蹭,然后顺着往深处摸,有时候突然夹住安分的舌头捏着玩,力道越来越小。

他的眼睛已经眯起来了,时不时小声打个哈欠,像个困得迷迷糊糊的猫猫虫——毕竟强迫自己一整个白天不要分散注意力相当累,一沾床他就困了。

“咕……哈……”

——于是他的脑袋也自动无视过滤了威欧希低低的喘息。

手指塞进了穴肉里笨拙地开拓,支撑着身体的大腿打着颤。说来也好笑,威欧希这具新造的身体可以一圈打死一头牛,偏偏涉及到这种脆弱的地方,就一步倒退八百年一样控制不住肌肉的痉挛。

飞机杯尽职尽责地持续运作,后穴被威欧希自己搅得一团糟,他的腿间已经湿黏一片,分不清精液和后穴的水是以什么比例混在一起的了。

喉结滚动着,他仰头把口中的手指含得深了些,深到了有些不近人情的地步,几乎捅到嗓子眼,反呕的感觉让喉口收缩,却是把手指又往里挤了挤。

生理的不适带来的心理的负面情绪,恶心,恐慌,抵触——如同死亡。

“……!”细密的鸡皮疙瘩补满了他的脖子,他顿了好几秒,才慢慢把湿漉漉的手指吐出来,整个人跟刚出锅的下一般,又红,又散发着熟透的香气,又热,“咳、哈——”

嗓子还有被异物碰到的不适,不过——他爽到了。

得亏现在廖宜榅已经睡了,不然肯定又会露出看变态一样的微妙表情——哪怕在玩「友人」的威欧希的时候,玩家都没有过分到直接伸手捅别人嗓子眼这种很可能让人难受的玩法。

他默不作声关掉了飞机杯,把它抽开,白色的精液顿时从里面流出来,落在地毯上。

身体还留着高潮后的余韵,让他现在格外兴奋,只是能疏解欲望的人已经睡着,他也只能报复似的咬一下那人的手指,留下一圈齿痕。

————————————

,认不出是什么级别的荣誉。

吴言眼底有些青黑,站姿倒是一如既往的板正,没有因为睡不好而有什么懈怠,上次意外分开后,他变得寡言少语了不少,现在也只是轻微偏头示意廖宜榅跟上,没有过多交流。

等候多时的青年也没有多说什么,跟个点击了一键跟随的宠物挂件一样坠在吴言后面几步,出了酒店之后上车,吴言这才开口打破过于安静的氛围。

“一会儿要直播,”他的声音很低,似乎之前说多了话,嗓子哑了不少,话也尽可能挑重点说,“你用「莱伊」的身份出席,坐在那里就好……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为什么突然开会?”廖宜榅真的有点不理解——或者说,他不觉得这种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毕竟他的工作只是一个无情的资源搬运工和打手,科研进度、局势变化、预测结果什么的一概不知,与其在那边坐着当吉祥物,不如去多解决几个异常点。

“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个很多人的异常点,是幸存者们的「第二个异常点」。”吴言一边解释,一边给酸奶插了吸管递给廖宜榅,“现在的异常点靠特别行动组就可以第一时间解决了。”

没什么心眼的青年拿着酸奶看了会儿牌子,就捧着喝了起来,果然没再开口问什么话了。

怪乖的。

吴言这么想着,视线移过去,尽管廖宜榅的衣服已经被威欧希理得很整齐了,他依旧伸手去捏了一下衣领,默不作声地去压平不存在的翘起。

廖宜榅穿得不厚,隔着衣服触碰也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柔软的皮肉。

跟撸猫摸狗似的,尽管没有一句语言交流,但是得到了不少精神慰藉。

廖宜榅已经对吴言的男妈妈试照顾习以为常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心一意地喝着酸奶,眼睛盯着窗外发呆。

被提醒变成「莱伊」下车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又走神了,先不动声色掐自己一把才变成玩家的样子。

没有走很繁琐的流程,就是被带进一长排的桌子前找着位置坐下,跟有点印象但是没记住名字的厉害的长辈们寒暄了几句。

摄像机是在外圈,虽然一扫眼就能看得到,但可能是入梦带来的影响,廖宜榅没有之前一般镜头过敏。

他扯过吴言的手捏着玩——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顺着骨头摸,在指节的地方揉几下,或者用指甲刮对方的老茧感受一下摩擦力。

吴言刚开始倒是随他,会议正式开始后发现青年还在玩自己的手,甚至开始用魔法在他手上画画,终于发现不对。

“今天召集大家来,一是汇报一下近期成果,二是……”

他反握住廖宜榅的手,也不敢用力,只是用巧劲上下一抖。

出乎意料的动作让廖宜榅清醒了一些,刚刚画出来的黑色纹路登时全部散掉,他感觉脊背都是麻的,下了一层冷汗,被惊醒的效果跟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点名差不多。

接收到正在说话的大叔递过来的担心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嘴唇死死抿着,已经想往自己身上丢个隐身或者开个群体失忆了。

可能好学生的奇妙羞耻心突然作祟,刚刚还光明正大走神的青年现在规规矩矩地坐着,甚至把手老老实实地搁在桌上,跟小学生上课似的,表情绷得更冷,隐约能窥见眉眼间的懊恼。

把注意到这一块的网民们乐得不行。

【莱伊:?!被发现了乖乖坐好】

【这害怕不像是假的】

【woc全是大佬,不敢想象为了这事出动了多少人力】

【笑死了,耳朵都红了】

【看起来这么酷哥,怎么内里这么幼,我看就是个幼稚鬼小孩,大家不要喜欢他,宠这种小鬼只会让他无法无天,让我一个人承受他的幼稚就好了!】

【燕国地图真够短的hhh】

【有一说一,感觉不太严肃,这种场合都能走神】

【我们岁月静好,都是祖国妈妈在给我们负重前行】

【能不能别在这种国家会议上心不在焉啊?态度太不端正了吧?!】

【好多教授都不认识喔】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很忙,廖宜榅埋头翻起面前的文件,表情严肃得像马上要奔赴战场,翻了好几分钟才看进去几个字,发现只是发言顺序之类的与自己无关的安排,又把文件合上了。

他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竭尽全力表示自己没有走神有在认真,就极其专注地盯起发言人来,话是没怎么听懂的,发言人倒是频频微笑回应他。

这种温柔和善更让廖宜榅难以承受。

好想死。

平静的外表下,是一个已经碎掉的男大。

威欧希不理解廖宜榅生无可恋的点在哪,但不妨碍他仗着灵魂状态只有廖宜榅看得到自己这点嘲笑自己的主人,然后被后者冷漠无情地关了小黑屋。

——这种情绪并没有困扰廖宜榅太久。

青年焦躁了一段时间后,又很迅速地恢复了平静,他的坐姿很明显地放松下来,手也自然舒展,视线再次因为无聊而游移。

坐在导播室盯着青年的沈安转了转笔,无声叹了口气。

一看这状态就不对。

无论是什么患者,最怕的就是情绪迅速转变,就像一个抑郁症患者某天突然兴高采烈来,那医生的第一反应不是药有效果了,而是「坏了,转双相了」。

这个会议是因为昨天异常点诡异地直线下降后临时决定的,要汇报的人大多数都熬了个通宵准备好最完美的答卷,也确实不需要廖宜榅听懂什么或发表意见。

但廖宜榅需要坐在那。

特别行动队不乏有因为样貌或行为广受赞誉的成员,但最亮眼、影响力最大的——非这个一天到晚连轴转、战绩可怕的青年莫属。

他必须出席,这是国家在积极攻克异常点的最直观的证明。

——只是没想到刚好碰上了廖宜榅又进入那种似梦非梦的状态了。

沈安摸出终端,准备发消息给廖宜榅,又想到这小孩不怎么碰终端,就转而点开吴言的聊天框:【休息的时候你带宜榅过来戳jpg】

“叩叩。”

“进……麻烦各位先出去一下。”沈安克制了自己敲桌子的小动作,扬起嘴角时正好与进门坐在他面前的青年对视。

「莱伊」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淡,戴着手套的手正搁在腿上,背靠着沙发,自然有一种矜持的贵族的气质。

沈安一看那抿得有些紧的唇就知道对面只是个假把式,心里一边叹气一边拿出本子,跟往常一样,假装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青年身上,让对方更加自在些。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廖宜榅顿了顿,“我是想今天中午的时候去找游戏里面的光明神问问,然后下午找你商量。“

沈安对青年动不动就自己把话吞掉闷着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也不急着追问,只是先把谈心的工作往后排了排,从口袋里掏出了药纸封着的东西:“还有一个半小时的会,你含着这个坚持一下。”

青年眨了眨眼,接过来拆开包装,因为里面硬糖暗绿色的浑浊样子犹豫了几秒,还是含了一颗试试水。

廖宜榅:……

吴言看对方骤然僵直的脊背,就能想到这个东西味道有多不合对方心意了。

“唔……”青年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吐出来,他表情空白地把硬糖——真的能称之为糖吗?这个东西又酸又苦,可谓是把他不喜欢的味道都加了进去——从左腮帮子转移到了右腮帮子,脑袋持续宕机了几秒。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散发出来的草药香气很好闻,清清淡淡的,不让人生厌。

“没了就自己再含一颗,别被镜头拍到——开完会跟我一起回去,我们好好聊聊。”沈安把手上的本子放回去,这是他结束对话的标志。

休息时间不长,想多聊会儿也没办法。

廖宜榅盯着笑吟吟的沈安,小声含糊地抱怨了一句,把糖换到另一个腮帮子后,拉着吴言出去了。

门被轻巧地合上。

【内容:

患者异常状态下注意力不集中,自知力缺乏,社会功能受损,有回避心理。

处理:

患者异常状态的依从性高,不抗拒味觉刺激的辅助药物,但见效弱,未能起到预期的「惊醒」效果。

医者备注:短暂接触后未发现自厌自毁倾向,具体情况在谈话后补充报告。另,虽然之前让锚点做出意外举动使患者惊醒的做法有效,但本人依旧持反对态度。】

有嘴里酸苦的味道提神,廖宜榅总算听进去并且理解了上面的人在说什么。

好像之前那个有石像的异常点是嵌套型的,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刚刚从上一个异常点幸存,到了这个新的比较温和的异常点之后,神经一紧一松,心理防线很脆弱,导致被那个扣他黑锅的伪神钻了空子。

现在那些人都在按批次进行心理诊断和治疗,因为异常解除后他们分散到各地,所以到现在也还没统计完。

不过,多亏了这个异常点,让华夏的异常点数瞬间降了下来,现在新增的异常点已经可以完全靠带着装备和药剂的军队处理了,基本能保证人刚进去就在一小时内救出来。

现在又研究出了那个批量生产的什么防护罩,基本很难出现伤亡了。

整个国家像是在海底憋了许久的气,突然上浮,这个消息像是第一口深深吸进肺里的空气一般,让人人都振奋欢呼起来,就连比较沉默的会议现场都有不少人发出一声带着喜悦的叹息。

【哇——太好了,不用天天担心出事了!!】

【虽然没有配什么音乐,但是就是感觉被震撼到了……】

【泪点低的已经哭了】

【致敬!!!】

廖宜榅没有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他感觉自己有点像个旁观者,能理解,但是没法共情——他应该共情的。

只是情绪像是死水一般,掀不起波澜,他真的像是在这个叫现实的游戏中高高在上的玩家,撑着脸平静地看着不熟的npc们庆祝欢呼。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酸苦的味道已经让舌面麻痹,黑发青年静静看着台上虽然也没有特别激动、但嘴角已经扬起的讲话人,无声地拨动了一下口中的糖球。

——手被握住了。

廖宜榅愣了愣,慢一拍地向旁边看去。

依然保持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的搭档在桌下握着他的手,像是黑色的抚慰犬,一察觉到目标的情绪不对就熟练地靠上来,提供些许安慰。

吴言除了昨天没有察觉到廖宜榅的异常外,其他时候都把锚点的职责做得很好——看起来一丝不苟的男人在察觉同伴的情绪方面意外的敏锐,虽然处理方法有些笨拙,但永远反应及时。

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吴言握了几分钟后,就默默把手收回了,同时用余光观察身旁的青年,几秒后才放下心来。

宣布完让人振奋的消息后,会议也接近尾声,记者采访环节不需要廖宜榅参与,他含着第二颗糖球跟在吴言身后,神色冷淡地无视了那些有意无意移到自己脸上的镜头。

“还有一个小会。”走离了公共领域,吴言才低声告知之后的安排,“有一些事要问你的意见,商量完就可以走了。”

“不能你问吗?”

吴言顿住了脚步,他们离席得早,又没被其他事绊住脚步,现在走廊只有他们,不会有人因为青年的回答投来视线。

他一停,身后的青年就早早意识到什么一般改了口,像是弹错了一个琴键后若无其事继续演奏的钢琴家:“我会去的。”

廖宜榅套上莱伊的样貌后表情会少很多,也显得更加成熟冷静,性格变化不大,却会更加强势地去追寻主动权,像是这样会更有安全感似的。

“我没有办法擅自改变其他人的行程。”吴言轻声交代,“但是我可以请示一下。”

又沉默了几秒,他才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你讨厌他们吗?”

不应该。

大家对这个乖巧执行力很强的小辈格外喜欢,别说冷脸了,见到廖宜榅的时候说话都是用的对等的态度,而青年也总是笑着接上一些家常话,看不出有什么厌恶的情绪。

“不是,”廖宜榅果断给了否定答案,他容易被绊住,也很容易想通——就是这点很让吴言担心——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想法,“我的问题,不是什么大事……没事。“

他似乎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方向,把那点不愿吞了个干净,仿佛刚才的情绪只是因为异常状态导致偏移的指针,动动手指就拨正了。

“不用问医生了,没隔一会儿又叫他过来挺麻烦他的。”廖宜榅平静地解除了「莱伊」的伪装,眉眼柔和的青年看起来像是温顺的绵羊,“会议时间不长吧?”

“嗯,半小时内。”

“好。”

————————————

“主人!”

少女走近,红色的发哑光而柔顺,剪到脖颈往内曲,黑白的女仆装规矩地穿着,围裙束出她纤细的腰身。她抿着唇笑,明明是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抡着流星锤把敌人打成肉馅的老虎,现在却跟只猫一般娇气地撒娇。

莱伊伸手顺着摸了摸她的头,因为发捁的阻拦,这个动作很轻,没有弄乱诺兰的头发:“这么早就在这里等我?”

他提早上线,就是想赶紧弄清楚光明神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脱离这个状态,再好好跟诺兰一起玩。

“不早。“诺兰掂了掂脚,让那只手更靠近自己的头,她看着眼前似乎有些疲倦的青年,一时间把之前想好的计划全打乱,手脚居然有点无处安放

“我要去王城的教堂那边一趟,有点事要做。”青年垂着眼看她,突然捏了一下她的脸,“瘦了?“

他昨天来去匆忙,现在终于认真打量起许久没见的少女了——那张被玩家投喂了许久终于有的脸颊肉不知道为什么消退了许多,虽然仍然能看出眉眼间英气的美,但跟诺兰的年龄不太对得上。

像是大了一轮一样,要不是个子没长高,玩家都会以为对方喝了什么年龄增长剂。

“没有……”诺兰回话细软,又被捏着脸,听起来像是奶猫哼哼,她对行程安排没什么意见,只要是跟着主人,去哪都行。

“去换件衣服吧?”玩家松开了手,他虽然有事在身,但是不显急躁,“出去玩穿工作服是会坏好心情的。“

想了想,他也开始翻起商城的衣服打算给自己换一套。

之前的阵营战让他的名声朝着一个……不算坏但是绝对算不上好的方向奔过去了,npc们会因为他的阵营而改变态度,还会因为他的武力而拘束。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先把制服换下去吧,板正的衣服确实会给npc增加一定的压力值。

他可不想带着诺兰去吃小吃的时候摊主跟见到城管一样推着小车就跑。

一键换完装的玩家刚考上墙准备开等,结果一抬眼就看到诺兰朝自己冲过来:“……好快。“

“主人。”跑了一段路还穿着带跟小皮鞋的少女凑到玩家面前时都不大喘气的,她把遮挡视线的发往后拨,脸上有些紧张,像是担心莱伊不耐烦,在领口的小蝴蝶结夹歪了,看起来有点没精打采。

莱伊失笑:“不急的。”

他帮诺兰夹好蝴蝶结,又让诺兰转一圈看看有没有没理好的地方,视线停在少女腰间似是装饰但是不太合适的银链上——他不多问,只是用裙子轻飘飘软绵绵的皱褶遮住了链子。

这么一耽搁,提西也听到动静慢悠悠下了楼,他唇色淡了一些,被玩家询问“熬夜了?”也只是点点头,然后跟条滑溜的鱼一样过来亲一口就溜,一副不愿意多聊下来只是为了吧唧一下的样子。

莱伊:……???

魔法阵在两人脚底一闪,便传送到王城一处巷角。

“我先去教堂一趟。”他拉着诺兰往外走,开口解释着,“你要陪我去还是自己在周围玩一会儿?”

本来打算是提前去教堂然后赴约,但诺兰一看就是期待了很久出行,他也不好把少女晾在那。

“和主人一起。”少女毫不犹豫地回答。

玩家摸摸她的头。

今天来赎罪的人似乎特别多,在外面便能看到大家带着东西排着长队,莱伊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暂且把自己的良好品德放在一边,找了个神职人员npc说明了目的,不知道是高声望还是光明神打过招呼,他们一路通行,到了之前来过的房间。

那个金发的少年早早坐在那,跟之前一样穿着统一的神职高领的衣服,头发微卷,碧蓝且过于透亮的眼清楚地倒映来人。

“吾主说,”他平静地看向诺兰,“不适合有外人。“

站在青年身后的红发蛮族表情一下子变得可怖起来,她的视线像是刚磨好的刀,碰一下就能叫人见血,手也摸向腰间,喉头似有看不见的链子被青年拉着,一松手就能冲出去见血。

“嗯?出于什么考虑?”玩家全然不知身后的小女仆杀气都飙出来了,他扬了扬眉,“如果你是之前的…有身体接触的办法的话,那我走了。”

“主说,您会伤到她的。”

金发少年一点儿没被诺兰的眼神唬到,他如实转述,然后就后一个问题补充说明:“不保证完全不碰到您。“

“诺兰。”青年唤了一下少女的名字。

见识到诺兰从杀气腾腾到安静乖巧的变脸戏码的圣子欲言又止,看着乖乖走出去的少女,一时间有点担心外面的信徒的安全。

接下来……

少年的气势骤然变得柔和,像是一个人偶塞入了蓬松的棉花,情绪都充盈了起来。

“过来,孩子。”明明脸还是圣子那张稚嫩又纯真的脸,气质却让他如同一个拥有「母性」——没错,母性,莱伊觉得光明神的眼神跟他放假回家时他妈的眼神一模一样,甚至更黏糊一点——的成人。

玩家显然不太喜欢这种「反差」,他甚至没有给面子地往前走几步:“说说你的办法吧——还有要付出的代价。”

“放松……“金发少年主动靠近,他比青年矮一个头,脸只能够到莱伊胸口,手要抬上去才能环着莱伊的脖子,像一只黏人的金色小鸟。

金色的魔力顺着他的手注入青年的身体。

“?”莱伊压着光明神的肩拉开了一些距离,他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就是困意突然明显起来,身体比脑袋率先反应过来打了个哈欠,气势一下子软下来。

——怎么又是这招。

他的脸颊被亲了一口,不带情色意味,更像是人类看到毛茸茸的可爱幼崽会有控制不住表达喜爱做出的亲昵举动。

莱伊:……

他真的很难搞懂这些神在想什么,威欧希也是,光明神也是,像是天生的脑回路对不上,但是又没差到交流都觉得冒火的程度。

可能是因为上次的经验,他反应不是很大,就是失去意识前把威欧希从小黑屋放出来了——好歹是前邪神,要是有什么不对起码能拖延一下光明神。

刚被放出来还没理解事情发展的威欧希一见到金发少年就嫌弃地咋舌,代表灵魂的黑球球当即往后退到了墙边,摆足了厌恶的态度,然后转了个头看向青年。

威欧希:……

威欧希:…………

黑球球又往上飞,严丝合缝地卡在了墙角,这才幸灾乐祸地发出一声笑:“你加油。”

别人可能没见识过,他可是见过的。

——失去了现实的道德、理智牵制之后,思维跟直线似的主打一个力大砖飞的莱伊。

如威欧希所料,完全失去了理性桎梏的青年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人抱着后,第一反应不是礼貌地开口表示抗拒或是上手推开,而是起手杀招。

平平无奇的空气被魔力挤压快速射出,像是无形而尖锐的利爪,直直把少年按进了墙里——如果不是周围已经布好了结界,光明神的人间代行者可能就全身粉碎骨折地倒在千米之外了。

察觉到阻力,莱伊歪了歪头,逐步靠近少年,每多踏出一步,施加在光明神身上的压力就更加恐怖,已经迫使后者浑身冒着光明魔力来抵抗。

……真是可怕的天赋。

光明神感受到身体因为过量流通的魔力而产生的不适,迅速给圣子大开后门接二连三地赐下祝福。

那压力突然卸掉了。

可能察觉到这个少年对自己没有威胁,或是单纯地被圣子人偶似的精致脸蛋迷惑,青年伸手卡着光明神的胳肢窝,把少年举起来,往空气里塞了塞,发现不行后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老老实实把人放了回去。

光明神尝试进行沟通:“我……”

口中的话像是被谁压做一团扔掉了一般,有一种脑子说了但是嘴没动的恍惚感。金发少年眨了眨眼,发出了没有意义的语气词结尾:“……啊。”

莱伊盯着他,突然开口——他说话有些唱歌似的跑调,像是很难控制自己的声带,说出来的话也相对短很多:“名字?”

“艾维斯。”

“嗯。”玩家应了一声,啪一下把光明神的名字印在了自己的奴隶本上——游戏的权限一直高于这个世界的规则,甚至没有类似精灵球晃动概率逐渐提高的情景,就轻易让玩家直接强抢民神了。

艾维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解开的不是一只野兽的枷锁,而是凌驾与一切规则之上的选项的锁扣。他假面似的笑容难得剥下,金色的眼眸倒映着现在不得不称呼一句「主人」的青年。

罪魁祸首甚至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像是随手捡到了一个小玩意儿一样,多看几眼就转移了注意力。

“你的能力很有趣,甚至比威欧希都更上一层,可惜我没有早点注意到你……”

翻找了一圈房间确认没什么可调查的东西的玩家完全无视了自动说话的npc——反正如果有什么任务,他的任务栏会自动登录的,没必要傻愣愣地走剧情。

他走到了门前。

于玩家而言,只要是门,没有其他特殊剧情限制的前提下,这个门就没有理由锁住不让玩家进出——于是上面的禁制宛如从未存在一般轻松破解,推开的动作未曾受到丝毫阻碍。

“主人!”

没在外面等多久的红发少女停在了青年的几步之外,她被那双平静的眼睛吓到,又很快确认面前的人就是莱伊无疑,便克制着本能的恐惧继续往前踏了几步,仰头与青年对视。

“……诺兰?”虽然正确叫出了少女的名字,但青年明显还没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他顺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见她不开心,就多问了一句,“任务?”

“我怎么可能给主人任务……”

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玩家点了一下npc状态栏,把里面进行中的任务给提出来点了追踪。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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