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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他们不嘴贱怎么会死

 

我挽救了大妈的生命后,立刻回到了蛋糕店。此时正好是店铺打烊的时间,我看到唐荃和她的同事正在打扫卫生。庭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桌子上的餐具已经被收走了。唐荃看到我后,对我说:“你们先坐那儿等一会儿,等我打扫完店铺,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说完,她就继续打扫了,她的同事见此也没说什么。

我觉得有点奇怪,看了唐荃一眼,然后走到庭誉那边。问庭誉:“你跟她说我们的身份了吗?”庭誉摇了摇头说没有,他也觉得唐荃有点奇怪。因为从我们进店到现在,都没向她表明过身份,但她却好像知道我们是警察一样。所以到了关店的时候,她才没有赶我们出去。她的同事没意见,可能是因为唐荃已经告诉了她我们的身份。

庭誉这时好奇地问我:“你刚才出去做什么了?”

我低声向他叙述了关于“幽贼”的事情,并分享了我对“梦境杀人”案件的推测。

庭誉惊讶地听完后,目光转向正在忙碌的唐荃,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神低声说:“但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你对付那‘幽贼’的时候,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点了点头,向他解释:“只要‘主神’不受到伤害,那么这人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听到“主神”这种他不懂的知识时,庭誉又好奇地问:“主神是什么?”于是,我向他详细解释了人的三魂七魄,并分析道:“唐荃之所以会在死者死后梦到自己杀死他们的过程,是因为‘幽贼’返回了她的身体后,那杀人的过程就等于是她的亲身体验。等到她精神最脆弱,也就是人陷入睡眠的时候,这些记忆就会像播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重现,因此,她就像梦到自己杀了人。”

庭誉听完我的解释后,眼睛亮亮的,语气里充满着对我的赞赏:“秋远,你真的太厉害了。这种案子如果不是遇上你,恐怕真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对于庭誉这种充满崇拜的眼神,我已经习惯了。虽然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我已经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表现得过于激动。

也因如此,我此刻沉稳的模样,在庭誉的眼中,就显得更加的有魅力了,仿佛无人能敌。

当蛋糕店的大门关上,唐荃的同事从后门离开后,她才来到我们身旁坐下。她一坐下,我就好奇地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唐荃微笑着看着我们,说:“直觉吧。虽然我在这家小小的蛋糕店里工作,但每天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时间久了,我就能从一个人的身上看出他的职业。你俩虽然是以客人的身份进来的,但你们进来后,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我身上。我自认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吸引人,也没有仇家,更不认识你们。再加上你们的气质并不像是坏人,所以我猜测你们可能是警察。不过,由于你们看起来太过年轻,所以一开始我也不是很确定。但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当我与她面对面时,我才注意到,尽管唐荃还不到三十岁,但她的眉宇间已经流露出深深的岁月痕迹,法令纹仿佛刻画出生活的沧桑,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许多,甚至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虽然嘴角挂着微笑,但眼里的冷漠却像是失去了灵魂。

从她这种冷静而持重的形象来看,你很难想象她会是一个敢于与大妈对骂的人。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女孩,她的魂魄诞生出了“幽贼”。其实单从她的五官和脸型来看,她原本是个清秀的女孩,却因为压力和负面情绪的影响下,而导致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因为她这种特殊的情况,我并没有像警察那样一开始就询问她有关案件的问题,而是选择先了解她这个人。

我问她:“唐小姐,你可以先跟我讲述一下你自己吗,比如,你在这家店工作多久了?这是你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唐荃听到这个问题时,显然有些惊讶,这与之前的警察的询问方式大相径庭。但她稍作思考后,还是坦诚地回答了我:“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了,我初中还未毕业时就出来工作了。不过,这并不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塑料厂,每天削塑料削得手指都割伤了。”听到这里,我就注意到她放在腿上的一双手,粗糙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女孩的手。然后接着听她说:“在塑料厂工作了两年后,我才来到这家蛋糕店。至于我家里人,就还有我的父母和一个妹妹。”

我接着问:“你妹妹现在多大了?”

唐荃回答:“十三岁。”

“怎么和你相差了这么久?”我好奇地追问。

唐荃这时露出了一丝冷笑,解释说:“因为我爸妈当年是想要一个儿子的,结果妈妈怀的却是妹妹。”

“你家里是重男轻女吗?”我试探性地问。

“是的。”唐荃回答完后,又冷笑了一声,说:“以前我不懂事,还为妈妈没有生出弟弟而难过,因为从小我就听爸妈说,只要家里有一个弟弟,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好,我的爷爷奶奶就会喜欢我,有了弟弟,他长大后就会保护我。不过现在看来,我倒是庆幸妈妈当初没有生出弟弟,因为我现在知道了,一旦我有了弟弟,我的人生只会变得更糟糕。为了给妹妹攒奶粉钱,我初中都还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现在,又因为爸妈三年前用我的名字买下的房子,我还得努力攒钱还贷款。”

庭誉困惑地问:“你爸妈买房子为什么要用你的名字呢?”

唐荃再次冷笑,解释道:“因为他们自己的信用和年龄都不符合银行的贷款条件,银行不会借钱给他们。所以,他们只能以我的名义来申请贷款。虽然首付是他们出的,他们也说这房子以后是留给我和妹妹的,但实际上,这每个月的房贷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工资根本不够还贷款,而我妹妹还那么小,我还得等到她长大工作后才能指望她分担一些。更糟糕的是,不久前我妹妹还被诊断出患有双向情感障碍,这种病需要定期接受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她现在就已经在闹情绪,说自己不会出来工作赚钱,那将来就更不可能帮家里分担负担了。”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已经够糟糕了,我曾想过把房子卖掉,但近年来房价又在下跌。现在,我爸妈又开始在我身上另打主意了,他们到处给我找对象,让我去相亲。他们说如果我结婚了,就有另一半可以帮我分担经济压力。但我不想为了这个原因而结婚,我坚决不同意。可他们就像当初强迫我买这房子一样,不停地闹我!逼我!”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对父母?”唐荃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但最后给我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妈当初真的生了一个弟弟,那我现在是不是还要为了给他买房娶媳妇而拼命工作?他们还会逼我做更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我面对这样的父母,已经感到足够疲惫,但他们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不能对他们怎样。可那些与我无亲无故的人,他们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我要受他们的气?”

我观察到唐荃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仿佛她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压力,在有了倾诉的机会时,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打开了锁的盒子,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倾泻而出。

显然,在她的日常生活中,她并没有太多可以倾诉的对象。而现在,我和庭誉机缘巧合之下就成为了她可以倾诉的伙伴。

为了稳定唐荃的情绪,防止她进一步沉溺在负面情绪中,我迅速用心灵感应召唤来了小蜜蜂,让它在唐荃的身上撒下了安定心神的花粉。

小蜜蜂完成任务后,就迅速飞进了我的口袋里,它今天在外面飞了一整天,确实是需要好好地休息了。

一股清幽的花香瞬间弥漫开来,将唐荃从阴暗的情绪中唤醒。她仿佛从精神分裂中恢复了正常,又变回起初的冷静,并像忘记了自己刚才差点暴走的那一刻,平静地问我:“警官,您问我这些事情,与案件有什么关联吗?”

我凝视着她,深吸一口气后回答道:“有。”接着,我决定告诉她真相:“当一个人的心灵被黑暗笼罩时,他的魂魄中就会诞生出恶鬼。你因为父母长期施加的压力,而使心灵陷入了阴暗。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你可能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而将这起案件中几名死者杀害了的真正凶手,就是从你魂魄中诞生出的恶鬼。你所谓的梦境杀人,实际上就是那只恶鬼行凶时的记忆,当它回到你体内后,那段记忆就转化成你的记忆。”

普通人听到我这一番话,一定会觉得很慌缪。然而,唐荃只是震惊地收缩了一下瞳孔,随后就迅速恢复了平静。她问我:“照警官您的说法,我就是间接杀害了那几个人的凶手,对……不——”她稍作停顿,随后改口道:“恶鬼是从我的魂魄中诞生的,而魂魄即是我,也就是说,那几个人的死,就是我一手造成的。”

观察唐荃冷静的态度,先不论她是否相信了我的说法,仅从她对那几个人死亡的态度来分析,就可以推断出,即使这几个人的死是她造成的,她也不会感到一丝愧疚。由此可见,她确实存在着真心要他们死的念头。同时,她还表现得毫无畏惧,丝毫不担心被捕。我能够感受到,她并非是因为法律上无法定罪才如此有恃无恐,而是她真的即使被捕了也不会感到害怕。

患有心理疾病的人,他们的心态是普通人所无法理解的。就像这个案子我已经查清真相,但我依然无法完全理解唐荃的心态。别说现实中杀了人的精神病患者是不会判重刑,更何况唐荃这种情况。所以,我只能跟她说:“那几个人确实因你而死,但在法律上,你是不会被判刑的,我们警方更无法因此原因就将你逮捕。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如果你不想再做到杀人的噩梦,你就必需得让你的心灵走出阴暗。”

唐荃听后沉默不语,也不知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心里。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庭誉突然忍不住问她:“当你得知自己就是凶手时,难道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吗?即使他们辱骂过你,但他们就该死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

我理解庭誉出于正义的心态,所以才一副看不惯唐荃就算知道自己是凶手后却仍然一副很淡漠的样子。可就算他这么说,唐荃也不会动摇。

果然,唐荃听后冷笑了一声,反驳道:“他们骂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的家人呢?我记得其中一个大叔骂得很难听,他骂我:‘死烂屄,就算让你妈给屄我肏我也不会肏,死烂屄玩意儿生烂屄,你赶紧去死吧,哪个男人会看上你这屄样!’他说这种缺德的话时,有想过自己的家人吗?他家里的女性被这样辱骂时,他是不是会觉得很爽?还是因为自己没生了个屄,就那么愤怒?你们同是男性,可理解这位大叔的心态?”唐荃嘲讽地看向我俩。

我和庭誉都被她问得愣住了,对那个大叔的言辞感到愤怒,同时也为和这样的人同为男性而感到羞耻。

唐荃没理会我们的反应,接着说:“没错,他们只是骂了我,但逼我产生出那种念头的他们,就没错吗?如果他们不嘴贱,又怎么会死?”

我们被她怼得无言以对,最后我只好说:“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你这样一直压抑自己,早晚会崩溃的。”

唐荃平静地看着我,然后我和庭誉就离开了。

“梦境杀人”的案件得出真相后,第二天,我和庭誉就将此案的真相汇报给了欧阳庆。欧阳庆在听完详细汇报后,迅速将调查结果上报给上级部门。在得知凶手无法逮捕后,他果断决定将此案注销。注销案件的具体过程省略不写。

由于担心“梦境杀人”案件可能再次发生,欧阳庆还特地委托了心理专家,为唐荃提供免费的心理治疗服务。

我正准备调查下一个案件时,秦朗突然给我发了语音消息。我们本来已经说好明天见面,我还在想我们该去哪儿约会呢。结果,他问我能不能跟他一起去香港。

我问他是去香港迪士尼吗?结果他说不是。原来,他是想让我去驱鬼!

事情是这样的,秦朗有个世伯是香港的富豪,几年前在太平山买了块地建了座别墅,是秦朗帮忙设计的。本来世伯一家住得好好的,但最近别墅里老出现问题,深夜里经常有人哭,那声音特吓人,根本不像正常人的声音。他们还看到脸色惨白的鬼在别墅里晃悠。更奇怪的是,别墅里突然冒出一大堆大老鼠,还差点把他们的波斯猫给咬死了。他们觉得肯定是闹鬼了,就请了几个阴阳先生来驱鬼,但都没用,那些先生最后都被吓跑了。

秦朗听完世伯的描述,就想到了我,觉得我这个警方特聘的“捉鬼专家”应该能帮上忙。

我一听,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再加上秦朗说还有丰厚的酬劳,正好符合我之前想要捉鬼赚钱的想法。所以,我立马就答应了。

我决定先放下手头的案子,去香港驱鬼赚钱。

庭誉和姚蒽瑶突然听到我要去香港驱鬼,都很惊讶。姚蒽瑶更是缠着我,要我带她一起去。

庭誉问我怎么这么突然,我就把我和秦朗的约定,还有驱鬼这事儿是秦朗引荐的,都告诉了他,但没提我想赚钱这事儿。

庭誉听后,没反对,只是叮嘱我要小心,注意安全。

我抱了抱他,然后在他耳边说:“知道了,别担心。”

姚蒽瑶看我还没答应她,就一直在旁边求我:“哥哥,带我去嘛,反正星期六我不用上课,我也想去香港看看,听说那儿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看到小丫头那么想去,我就答应了她。

姚蒽瑶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庭誉和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庭誉特别麻利,一下子就帮我整理好了一个行李箱,所有我需要的东西都给我准备好了。

姚蒽瑶也有一个行李箱,是她外婆留给她的遗物,是一个用藤条编织的手提式行李箱,看起来很古老,但很有民族风情。

怕她提着累,第二天出发时,我就一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帮她提着那个藤箱。我们走出庭誉家楼下的大门,等着秦朗来接我们。

昨天我已经和秦朗说好了,给了他这儿的地址,让他来接我。

没等多久,一辆fv车牌的商务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来后,我看到了秦朗那张熟悉的脸。他笑着对我说:“上车吧。”突然看到我旁边还有个小妹妹,他惊讶地问:“咦,怎么还有一个小朋友?”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他姚蒽瑶也要一起去。不过姚蒽瑶很机灵,她马上就走过去跟秦朗打招呼:“哥哥你好,我是王秋远的妹妹姚蒽瑶。你长得这么帅,一定和我哥哥关系很好吧。”

我差点笑出声,姚蒽瑶这话说得我好像只喜欢和帅哥做朋友似的。

秦朗也被她逗笑了。虽然他很好奇我们兄妹俩为什么不同姓,但看到姚蒽瑶这么会说话,他当然不会拒绝她一起去。他笑着夸了姚蒽瑶一句“真是个可爱的小妹妹”,然后就让我们快上车。

行李放入后箱时,我悄悄地对姚蒽瑶说:“这位也是你的嫂嫂。”

小丫头一听,惊讶地发出“嗄?”的一声,那震惊的表情非常萌。

说完后,我有些尴尬,担心我的行为会影响孩子的价值观,于是急忙解释道:“我知道,我这样脚踩两只船是不对的,但是,我与其他人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对这两位嫂嫂都是真心喜欢的。所以,你对这位嫂嫂,就像对庭誉一样就好了。”

小丫头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真正理解了我的话,但为了让她未来不要陷入我这种情况,我可是操碎了心地叮嘱她:“妹妹,你以后可千万别喜欢上像我这种男人喔!”

哪知小丫头听后,笑眯眯地对我说:“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以你为榜样,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这样优秀的人!”

我愣住了,发出“嗄?”的一声。

随后,我们上了车。秦朗等我们戴好安全带后,才启动车辆。

秦朗问我们:“你们吃早餐了吗?”我回答吃了,并反问他。秦朗说:“我也吃了。”然后对坐在后面的姚蒽瑶说:“妹妹,后面有很多零食,你喜欢的话可以拿来吃喔。”

姚蒽瑶高兴地说:“谢谢嫂嫂!”

秦朗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还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是你教孩子这样叫我的吗?

我回应他一个微笑,默认了这个事实。

“欸,你不是说今天见面就把你那些离奇的经历告诉我吗?现在就开始说吧。”秦朗催促道。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我就像说书人一样,把我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和姚蒽瑶。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直呼好刺激!

尤其是当我讲到“盗墓”的那一段时,惊险的描述让这一大一小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听着。

姚蒽瑶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墓的主人是那么厉害的蛊师!难怪当初外婆要抢走你的本命蛊了!”

秦朗现在不仅知道我会抓鬼,还知道我是名蛊师,连那么小的姚蒽瑶都不是普通人,他内心的激动就如同浪潮般的波涛汹涌,连连称赞我和姚蒽瑶厉害。但每当我提到庭誉时,他又不免有些小醋意,嘟囔着:“什么时候我也能和你那庭誉一样,可以和你一起出生入死。”

我无奈地笑道:“那么危险的事你有什么好羡慕的?”

秦朗白了我一眼,不服气道:“我就羡慕了,咋的?”

我自然是开心地笑道:“当然是我的荣幸。”并向他承诺:“好,下次再有这样刺激的事情,我一定带上你。”

秦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当真的遇到危险时,无论是他还是庭誉,我都不会让他们去冒险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秦朗事先已经向我介绍了这户人家的身份,这位世伯名叫董博豪,果然是有钱人,门口还有保安看守。保安记得秦朗的车牌号,直接对我们放行,秦朗驾车顺利地驶入了院内。

真正到达别墅的门口,还要经过一个设计精美的花园,姚蒽瑶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禁发出了“哇!”的惊叹。我也被这奢华的环境给震撼到了,心中暗想这简直是——壕无人性!再看那座豪华高大的别墅,姚蒽瑶更是兴奋地叫道:“哇城堡!”

我们刚走下车,别墅的门口就有人走出来迎接我们了。坐在轮椅上的董博豪带着他的家人,在佣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我们面前。他很有礼貌地向我打招呼:“你一定就是秦朗所说的王大师了,幸会幸会,很高兴你能来出手相救。”

董博豪一开口,就让人感受到他是个社交高手,他的话语间充满了诚恳和敬意。说完,他还很恭敬地伸出了双手来要跟我握手,我立刻回握了对方,谦虚道:“董先生,您太客气了,叫我秋远就好。”

“好,既然你是秦朗的好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的世侄了,那我就直接叫你秋远了。”董博豪不愧是社交高手,游刃有余地顺着我的话,一下子就与我拉近了距离,好像我真成了他世侄似的。

不过,尽管董博豪的表面上功夫做得再出色,我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一丝怀疑。这种怀疑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无论从年龄还是形象来看,我都与“大师”这个称谓相去甚远。尤其是我此刻还穿着一身白衬衫、运动裤和球鞋,更是与“大师”的形象毫不沾边。

董博豪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原因,所以表现得相对沉稳。至于他的两个儿子,就显得有些沉不住气,当面就质疑我。

大儿子董盛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位师傅这么年轻,真的能抓鬼吗?”然后他转向他的父亲说:“爸爸,我托朋友的关系找来了一位大师,听说这位大师很厉害,是茅山派的嫡传弟子,法号清平,人称张真人。”

董博豪刚想训斥儿子的无礼,但一听到儿子说请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大师,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期待,问道:“那这位张真人什么时候来?”

董盛明看了看手表,回答道:“快了,我已经派了秘书去接张真人,相信他很快就到了。”

我是秦朗请来的,他当然不愿意看到我受到质疑。于是秦朗立刻为我打抱不平地对董博豪说:“董伯伯,秋远可是警方特聘的特殊警员,他专门处理一些连警察都处理不了的棘手案件和灵异事件,他真的很厉害。”

董博豪很聪明,他既对那位张真人充满期待,又不想得罪我,于是他安抚秦朗说:“秦朗,你别生气,我并没有不相信秋远。”然后他转向他的儿子,让他给我道歉。

董盛明不咸不淡地给我道完歉后,董博豪又对我说:“秋远,请你别介意。我只是希望我们家这件事能尽快解决,让我们恢复正常的生活。所以,无论是你还是那位张真人,我们都非常欢迎。”

我理解他的想法,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

董博豪见我确实不介意,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料我身旁的小女孩突然冷哼一声,奶声奶气地说:“我哥哥是最厉害的!那个什么张真人,肯定比不上我哥哥!”

我可没想过要跟那个张真人比较,出风头,所以姚蒽瑶的话把我吓了一跳,赶紧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手,示意她低调。因为无论那个张真人厉害与否,他都是董家请来的客人,我们不该置喙。

幸好董家人对一个小孩子的话并不在意,董博豪还对她笑了笑,亲切地问她:“这位小妹妹是?”

我回答:“她是我妹妹,小孩子不懂事,还请您别介意。”

董博豪连忙回应:“不会不会。”然后又道:“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我已经让下人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我再让下人去请你们。”

董博豪没有立刻要求我去处理驱鬼的事情,而是先尽到了主人的待客之道。这样的处事方式和涵养,真不愧是一个精明能干、深谙人情世故的有钱人。

对于这样的安排,我很满意。

因为董家的别墅大,所以客房很多,我和秦朗、姚蒽瑶都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房间相邻。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感觉就像住进了五星级酒店一样。行李都是下人帮忙搬上来的,放好东西后他们就恭敬地退下了。下一秒,我就慵懒地躺倒在了舒适的床上,看似闭目休息,实际心里正在默默地梳理着董家的人。

不知道董家到底有多少下人,但目前所见已有六人,还有一个被称为管家的中年男人。董家一家子则有六口人,包括董博豪,他的二姨太陈佩黎,以及两个不到三十岁的儿子董盛明和董盛杰。这两个儿子都是原配,已逝的大夫人所生,而年轻貌美的二姨太没有孩子。大媳妇欧嘉怡与她的丈夫育有一子,但我刚才并未见到。至于董盛杰,他尚未婚配。

从我踏入这座别墅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这种感觉告诉我,这座别墅里确实存有古怪。可目前为止,我尚未能确切这古怪到底是什么?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那股熟悉的香甜气息告诉我,来人是秦朗。

我轻声喊道:“请进。”话音刚落,秦朗便推门而入,随后轻轻关上了门。

我依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睁开,便看见秦朗站在床边,微笑着望着我。他正欲开口,却措不及防被我一把拽下,瞬间扑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几天不见,你是不是很想念我?”我目光紧紧锁定在秦朗的脸上,仿佛是在用眼神深情地爱抚着他的脸颊。

秦朗用白皙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地、暧昧地描绘着轮廓,同时略带幽怨地柔声细语道:“是啊,可是……你应该不怎么想念我吧,毕竟,你可是有庭誉陪着呢……”话未说完,我突然翻身将他压倒在床上,他露出了惊愕又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

我声音低沉地说:“谁说的。”目光里露出了饥饿,释放出的强势气压宛如黑云一般重重地压在秦朗的身上,仿佛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般的汹涌。秦朗刚想开口反驳,嘴唇瞬间被我封住。舌头迅速侵入他的口中,凶狠地攫取了他的呼吸,以最缠绵炽热的吻,将他吻得忘乎所有,晕乎得脑袋都停止了思考。只能像只被征服了的猎物似,任我肆意地啃咬,吮舔,逐一将他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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