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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关思量没理他,把枕头放好扶着他躺下,折腾了这么久,徐青野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关思量看着他这样就害怕,都想去叫医生来看看他有没有事。

“上来睡觉。”徐青野挪到旁边,空出右边的一块地方拍了拍,让关思量上来,关思量用力摇了摇头,怕碰着他。

“这边碰到也没事,”徐青野分给他一个枕头,“你睡觉根本不怎么动,碰不到的,快过来,我头特别晕。”

关思量心软了,去把门反锁上才回去上了床,他把徐青野伸过来的胳膊挪回去,不让他抱着自己,两个人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老老实实地并肩躺着,被子下面十指相扣。

徐青野闭上眼叹了口气,觉得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第二天早上徐青野去看了看谢桥,坐在轮椅上被严怿推过去的,看起来的确比谢桥严重多了,谢桥中风不算太严重,但是说不清楚话了,看见徐青野后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想起了谢云飞,拉着徐青野的手哭了好一会儿。

徐青野没怎么有精力安慰他,到后面只坐在那不说话了,徐正贤来了以后直接让严怿带他走了,这事无论怎样明面上都是谢云飞连累了徐青野,出事后徐正贤对谢桥的态度远不如之前愿意维持体面了。

关思量和池今坐在外面等他们,出来后四个人穿过走廊,在大厅的窗户前停下了,私立医院环境很好,落地窗外面是高大的槐树,已经长出完全茂盛的绿色。

“这事儿以后谁都别提了。”严怿扶着轮椅在后面说,池今在旁边嗯了一声。

出车祸的当晚严怿来医院的路上就想明白了,他人还没到医院先给严市长打了个电话,说了谢云飞吸毒的事,嘱托他让交通局差不多处理一下就行,别调查起来没完,理由是怕谢云飞吸毒这事影响徐青野和徐正贤。

严怿被徐青野吓得不轻,现在话都少了,天天一个劲儿地叹气,叹得徐青野头疼。

“差不多得了,实在难受你出门挂个号。”

“我表达一下关心。”严怿碰了碰他的石膏,“这都一星期了,应该不用做手术了吧,那专家什么时候来?”

“明天早上。”徐青野动了一下胳膊,这两天消肿了,没那么疼了,但还是不敢动。

专家和徐正贤认识,是北京最好的医院来的,三十五岁就是科室主任了,长得挺年轻,戴着口罩进来的,话不算多,整个人看着冷冷的。

“桡骨有点移位,”夏主任把片子递到徐青野面前,指了指小臂上的一处,“手腕的骨头可以自己长好,这里不行,最好内搭支架,二次手术。”

“什么支架?”严怿问。

“开放性骨折比较严重,可能需要内置钢板,或者髓内钉固定住,长好了取出来就行,这样恢复得更快,也不容易感染。”

夏主任声音挺冷的,但语气又很温和,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舒服,看见徐正贤进来时摘下了口罩,和他握了下手。

徐青野因为乔医生的事对他们这个医院印象很深,多看了这个夏主任两眼,他摘了口罩后气质反而更疏远了一些,大概和长相有关系。

夏主任这种长相的人,应该很少碰到医闹,不是长得凶,是太冷淡了,又很干净,严怿这种脑子跟不上嘴的人在他面前都不说话了。

“我认识他,”夏主任在徐正贤跟他介绍自己儿子的时候忽然笑了一下,回头看了徐青野一眼,“你去乔家那天我正好值班,没碰上面儿,没想到这样见到了。”

徐青野想起来了,笑了笑,“你就是那个夏医生啊,乔医生跟你说的吗,他的伤好了吗?”

“早就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儿,他哥小题大做。”夏主任把片子交给旁边的关思量,目光淡淡地在他伸过来的手腕上停了一下,很快挪开了,转身跟徐正贤说着话往外走,“我给他排一下手术的时间,越早做越好,是个小手术不用紧张。”

“你紧张吗?”严怿问徐青野。

徐青野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怎么有点紧张。”

“不是,那个夏主任的夏是吓人的吓吧!”严怿见门关上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骷髅架子这谁受得了,这种人最恐怖了我跟你说,还不如直接给我两耳光痛快。”

关思量碰了碰徐青野刚拆了夹板的肩膀,徐青野看了他一眼,然后牵着他的手站了起来,“陪我出去走走。”

“我也陪你啊。”严怿跟了上了。

“你走吧,”徐青野冲他挥了挥手,“找池今去吧,快走。”

严怿啧了一声,还真走了,徐青野看着他进了电梯,门合上后,他和关思量走到外面落地窗那边站了一会儿,今天太阳很大,待久了有点热。

徐青野擦了擦关思量鼻尖上的薄汗,问他:“有话跟我说?”

关思量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话想说,就是听到还要做手术心里害怕,也担心,想跟徐青野单独待一会儿。

“担心了吗,”徐青野看他的手指一直在自己的石膏上摸来摸去,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是个小手术,做完好得快,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就出来了。”

关思量的手滑下去,握住徐青野露在外面的手指,抬头看着他,用手语跟他说:等你好了,我送你一个礼物。

这倒是徐青野没想到的,他愣了一下后就笑了,凑近了点儿用鼻尖蹭了蹭关思量的额头,“什么礼物。”

关思量不告诉他,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手术安排在下午,徐青野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的,庭檐声放了学赶到医院人还没出来,他把书包扔到椅子上,坐到关思量旁边。

“还没出来啊。”

关思量看了他一眼,现在天气死热了,庭檐声一路跑过来出了一身汗,关思量拿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汗,庭檐声接过去,胡乱在脸上蹭了几下,看着手术室的门不说话了。

天快黑的时候徐青野才坐着轮椅被护士退出来,旁边跟着夏主任,关思量跟在庭檐声后边过去看他,徐青野脸色有点差,别的看不出什么。

“骨头保护得很好,手术很顺利,大概四周左右就能拆石膏了,”夏主任摘下口罩,他还穿着手术服就出来了,“拆之前不能沾水,不能用力,饮食要清淡,等会儿麻药过了会疼,受不了就按止痛泵,明后天消肿了就好了。”

护士把轮椅交给了庭檐声,严怿站的位置隔开了正在和夏主任说话的徐正贤,徐青野趁机握了一下关思量的手,对方低头看他,他笑了笑,“没事儿了。”

关思量用力捏了捏徐青野的手指,然后松开了。

公司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徐青野回去处理,他的手术刀口刚拆了线他就让医生给胳膊换了个小点的夹板,回家慢慢养,抢在他生日月出院了。

徐青野没跟徐正贤说出院的事,打算到家了再告诉他,免得他要来接,关思量还要跟徐青野分两趟回家。

换完夹板徐青野去了夏主任办公室找他,告诉他一声要出院了,敲开他办公室门的时候,夏主任正举着手机回头看,徐青野见他在打电话,退了一步想出去,夏主任冲他们两个摆了摆手,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沙发。

徐青野关上门,夏主任已经又转回去了,面朝窗户继续打电话,关思量挨着徐青野坐下,手放在徐青野吊起来的小臂下面轻轻拖着,徐青野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到自己腿上,“手不酸吗。”

关思量摇了摇头,徐青野还想逗他和自己多说两句话,那边夏主任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打断了两人。

“你嗓子还没好,不要跟我喊,好吗。”夏主任的声音高了一点,但明显带着情绪,不像平时那么波澜不惊,不过还是很稳重,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着急,“你不应该提前搬走,你受伤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为这个,但你现在在用这个来揣测我不是吗……我下周就回北京,我们需要谈谈,你知道为什么。”

最后这句话完全不是在商量的语气,比下通知还要果断,不知道什么人把夏主任气成这样,挂了电话后撑着窗台半分钟才缓过来,收起手机坐到沙发对面。

“是不是要出院了。”夏主任从冰箱里拿了两罐甜牛奶放到他们面前。

徐青野接了一下,没喝,觉得夏主任反差挺大,不像爱喝这种东西的人,“下午出院,跟你道个别。”说着用戴着夹板的手冲他挥了挥,“谢谢夏主任。”

“没什么谢不谢的,医生就是做这个的。”夏主任笑了笑,一点没有被刚才那通电话影响的样子,“好好养着,经常做做康复,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就好。”

“好,那就麻烦夏主任了,”徐青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夏主任。”

“好。”夏主任找出自己的二维码递了过去,通过申请后跟着徐青野站起来送他出去。

“你说夏主任刚才跟谁打电话。”徐青野走在走廊上,问关思量。

关思量觉得他八卦,没理他,徐青野也不是真想知道,就是想让关思量跟他多说点话,见关思量不理他,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是夏主任发来的给自己的备注。

认识快一个月,倒是真没听见过夏主任叫什么名字,徐青野点开看了一眼,递给关思量看。

夏槐序。

夏天。关思量对徐青野打手语:槐序是夏天的意思。

“那他肯定是夏天的生日。”徐青野说着,点开了夏主任的朋友圈,没有三天可见,但发的内容很少,一大半都是和他工作有关的,里面夹杂着两三条日常。

最新一条是一张肩膀的照片,上面有一道挺深的疤痕,不知道是不是夏主任的患者,但应该不是,因为配的文案是:痕迹。

再下面一条日常是五月,一张四个人的合照,在一条胡同口的槐树底下,夏主任穿着衬衣挽起袖口,单手插兜站在最左边,往右是一身背心大裤衩双手抱胸的段医生,然后是忽然矮了半头的乔医生,乔维桑在最右边,领带都没来得及摘,右手臂弯里搭着西服外套,左边胳膊搂着乔医生的腰,乔医生歪着身子靠在他怀里,左手搭在乔维桑放在他腰侧的手背上,两枚挨着的同款戒指在烈日下泛着光,乔医生微微仰头,额头蹭着乔维桑的下巴,笑得很开心,一看就是没吃过苦长大的。

关思量伸出手,指了指照片上最右边的两个人,徐青野放下手机,想起那天乔维桑说的那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这俩人是兄弟,一个爹妈生的。”

关思量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觉得徐青野蒙他呢,徐青野啧了一声,也抱住关思量的腰,“没骗你,他自己承认的。”

周围人很多,关思量推开徐青野,不让他抱,没再跟他说这个,徐青野也不爱说别人的私事,话锋一转问起关思量:“说好给我的礼物呢?”

关思量捏了捏他夹板下面露出一半的手指:等你好了再说。

徐青野非常灵活地抓住他的手,“不想等了,我生日能不能给我,生日礼物,你还没送过我礼物呢。”

最后这句话说得有点委屈,关思量知道他是装的,但徐青野现在的样子,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心软,徐青野这么一委屈他就答应了,生日给他。

回了病房的楼层,这一整层都没有其他病人,电梯门没开的时候徐青野垂在身侧的手碰了碰关思量的手背,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他们两个从来没有牵过手。

至少没有牵着手走路过。

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徐青野张开手指握住了关思量的手,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关思量轻轻挣扎了一下,很快就不动了,然后回握住徐青野,两人安安静静地牵着手一起走回病房。

庭檐声和小王司机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坐在沙发上让小王司机陪他玩游戏,看见他俩回来了抬了下头,又继续看着手机屏幕,跟徐青野说:“外公刚才打电话找你没找到。”

徐青野正准备去卫生间换衣服,听见庭檐声的话又出来了,“有事吗?”

“他不跟我说。”庭檐声不怎么高兴地说。

徐青野换好衣服,回家的路上给徐正贤回了个电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谢桥要出院了,谢云飞的后事还没办,因为死得不体面也不能大办,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徐正贤的意思是不让徐青野出席,怕他觉得膈应。

“这有什么的,没事儿,”徐青野笑了一声,“我挺想去的。”

关思量瞥了他一眼,徐青野看着他,挑了下眉,挂了电话后问他怎么了,关思量没吭声,倒是前面的庭檐声替他说了:“神经病。”

“就你知道。”徐青野瞪他。

谢云飞的墓地和徐青野妈妈的在同一个墓园,这事徐青野在追悼会上才知道,徐正贤有点不满,谢桥说完后他就没再说话了,徐青野也不怎么高兴,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真有点膈应了。

关思量站在谢桥的轮椅后面,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和当初订婚宴上的一身衣服差不多,只有胸前多了朵白花。

徐青野擦着他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去,右手拿着一束白花放到了遗像下面,然后退了一步,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微微偏了下头,像在思忖什么似的。

关思量放下胳膊看着徐青野的背影,他的胳膊还没好,用黑色护臂带吊着,受伤后的这几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但背影仍然挺拔宽阔,横在关思量和谢云飞之间,把关思量整个人都挡在了身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醒过来以后徐青野从来没有回想过车祸时的情景,做了就是做了,已经过去了,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足够了,其余的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徐青野看着面前这个固定在相框里,和他隔着一层血缘关系的,他亲手送走的舅舅,心里不觉得怕,只觉得很轻松。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关思量,走过去后对他说:“我身体不太舒服,扶我去下休息室吧。”

谢桥对徐青野还是心里有愧的,听到他身体不舒服赶紧挥了挥手,“快去,陪他去休息一下。”

关思量上前扶住徐青野完好的那只胳膊,带着他往后面的几个休息室走去。

这场追悼会来的人不少,不过大多都是来祭拜一下就离开了,没有人来后面的休息室,徐青野随手推开一间,拉着关思量进去后反锁上门,有些嘈杂的声音就都隔绝在外面了。

“害怕吗?”徐青野问。

关思量背靠着门,没什么反应,徐青野看着他,忽然皱了下眉,抬手把他胸前的白花扯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地上,关思量伸手抚平被弄皱的衣领,目光淡淡地抬头看着他。

徐青野松开了眉头,笑着说:“你老公还活着呢,戴什么白花。”

和以前每次徐青野说浑话一样,关思量抬起手似乎是想打他,但手抬到一半忽然停下,徐青野躲都没躲还是笑眯眯地看他,关思量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然后慢慢放下来,指尖在徐青野的喉结上划了两下,抓住了他的领带,轻轻用力勒住了他。

徐青野顺势低下头,关思量立刻松开手转身要出去,徐青野动作飞快地搂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拖进自己怀里,然后捏住他的下颚让他偏头,从背后吻住了他。

关思量仰着头,下巴到脖颈崩紧,徐青野的手在线条流畅的脖子上摸了两下,滑下去解开西装扣子,从衣摆下钻进里面隔着衬衫摸到上面,轻一下重一下地揉他胸口。

衬衣扎进裤子里面,不好解开,关思量脱掉外套,被徐青野解开上面的几颗扣子,整个人被翻过来压在门上,衬衣从肩膀上滑下去露出半个上身,上次做是很久之前了,胸口的痕迹淡得几乎消失,只剩几个粉色的印记,徐青野低头咬住他的胸,重新烙上新的吻痕。

关思量的手在徐青野受伤的胳膊上来回摸了几下,最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头亲他的耳朵,徐青野咬住他的乳头,右手在他腰上抓了几下后放在了微微凸起来的下面,隔着裤子抓住关思量身下硬了的地方从上往下摸了几把,关思量贴在他耳边的嘴巴停了停,只剩温热的喘息,从徐青野的耳尖烧遍全身。

关思量被徐青野又一次吻下来的动作撞得往后一倒,他用力扬着下巴迎合这个吻,透明的津液沾满嘴角,又被徐青野舔舐干净,关思量扶着他的肩膀,趁他的一条胳膊用不了,稍微使了点劲儿把他按到了门上,两人换了个位置,徐青野靠着门搂着他的腰,关思量站在他腿间,那里完全硬了的东西杵在他的小腹上,关思量换了口气,忽然开始出汗。

他的手指抓着徐青野的皮带扣,没几下就扯开了,他拉开裤链往下拉了拉,徐青野的性器就那样慢慢露出来一部分,就在关思量手边,很热,关思量抓着他的皮带,徐青野还在按着他的脖子和他接吻,大手在他背上抚摸了几下,沾满了汗水,然后抚过他的腰,在关思量的屁股上轻轻抓了一下。

关思量半靠在他怀里,在徐青野松开他让他换气的时候,他偏头亲在了徐青野的喉结上,没大用力,只轻轻地亲着,而后他的手终于松开了徐青野的裤子,伸到了里面,握住暴露在外面的东西。

他听见徐青野发出了一声很低的闷哼,然后用力抓住了自己的后脖颈逼他抬起头看着他,徐青野的额头上浮上一层汗珠,不知道是不是刚冒出来的,他盯着关思量看了一会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后,声音沙哑地说:“再摸摸。”

关思量只摸了露在外面的一截,就足够让徐青野舒服了,关思量的动作很不熟练,几乎是在胡乱地抚摸撸动,拇指顺着上面的血管从下往上摸过去,在圆润的龟头上滑了一下,然后感觉到徐青野抓他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一点,便继续在上面来回摩挲滑动,小口里分泌出来的一点液体沾满了他的手,被关思量全都蹭在了没被照顾到的下面。

徐青野大概是忍得难受,在关思量的手往里面伸的时候他抓住关思量的手腕把他的手拿了出来,然后单手抱着他的腰,带他坐到了里面的沙发上。

关思量坐在了徐青野的性器上,隔着裤子都觉得有点热,他撑了一下沙发背让自己坐稳,然后铃铛声清清灵灵地响了起来,关思量正在用那只手解自己的扣子。

徐青野看着关思量身前细瘦伶仃的手腕,衬得红绳更红,圆润的金珠微微发亮,铃铛滑到了小臂上,随着关思量的动作轻轻响着,徐青野咬了咬牙,受不了似的抓住那截手腕,拇指在上面用力摸了几下,把铃铛弄得更响才罢休,然后摸到了关思量的腰带,直接单手打开了扣子,手绕道后面拍了拍关思量的屁股让他抬一下,把他的裤子脱到了大腿。

透明的水在内裤上拉出几条长长的丝线,不知道关思量是什么时候这么湿了的,徐青野没有碰那里,只用右手食指去揉关思量的乳珠,在他的胸上就下几个深红色的指印。

关思量正低着头看在自己女穴缝隙间轻轻磨蹭的那处地方,下一秒徐青野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他轻轻眯了下眼睛,半哄半逼地说:“我胳膊动不了,你自己来,好不好?”

早上刚刚熨过的裤子全都皱了,被压在腿下挤成一团,关思量看见自己的膝盖那里压出好几条褶皱,只走神了这么一瞬,徐青野就很不满地在他的乳头上用力咬了一下,又含着吮吸,抱紧他腰的手往下按了按,剩下的一点全都插了进去,关思量几乎坐不住,膝盖都软了,双手紧紧抓着徐青野的衣服才没倒下去。

徐青野扶住他的腰,在关思量凑过来张嘴亲了亲他,很小的唇珠被他含在口中稍微用力嘬一下就能听见声音,徐青野爱轻轻舔他的舌根,很快就能安抚好他,舔久了关思量又觉得痒,痒到心里,浑身都开始烫,喘气声快得要命,徐青野最爱听他发出这种声音,好像每一口呼吸都是他喂给关思量的。

关思量闭上眼,手里抓着徐青野衣领,低头胡乱在他身上亲了几下,被徐青野抓住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

关思量的肚子上最近多了点肉,软软地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徐青野的手覆在他的小腹上,不轻不重按了按,关思量下意识绞得更紧一点,实在受不了了,徐青野便放过了他,胳膊横在他腰间,上上下下地顶撞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关思量的眼泪充满眼眶,没有原因,他无瑕想太多,感觉自己变成朝雾化成的水滴,四肢百骸渗出的水漫过口鼻,剩下微弱的呼吸声,吐露出潮湿的带着薄荷烟味的香气,依附于徐青野的身上,他想要是徐青野能离自己更近点就好了。

跪着的小腿攀上徐青野的腰,发着抖轻轻往他怀里钻,甚至迎合着他的吻挺起上半身,柔软的乳房贴在徐青野身上,关思量整个人都像正在化开的一块冰,他浑身软得像片湿润的云包裹住徐青野,试图让他融入进自己的柔软,成为他的一部分。

徐青野用下巴蹭着他的锁骨,抬眼看他红了一片的脸,像在笑话他,喉咙沙哑像是被过多的情欲压得,“好黏人啊今天。”

关思量退开一点,和他抵着额头,徐青野这几下插得太深太重,关思量不得不张开嘴用力呼吸,不受控制地挺了挺腰迎合着徐青野的动作,把自己的下面完全打开让徐青野完整地进出,又因为他的狠重忍不住细细地叫了一声。

这点声音好像被雨淋湿的猫,低哑尖锐,可怜到让人觉得可爱,掺杂着浓郁的情欲和痛苦,转瞬即逝,关思量猛地吐出一口气,下半身正轻轻发抖地蜷缩着,试图以此缓解过多的快感,徐青野没打算放过他,顺着他轻轻抽搐的动作一下一下操弄着,毫无顾忌地在关思量的默许下插进半开的宫颈,然后按下关思量的脖颈和自己接吻。

外面的声音忽然吵了起来,大概是要离开去墓园下葬了,关思量听见了哭声,还有吵闹的说话声,一切都是为了他名义上的未婚夫。

关思量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说他的名字,但很快声音低了下去,他只能听见自己在上下摇晃时手腕上不断响起的清脆铃铛声,围绕着沙发上的两个人,穿插着高高低低的喘息,像在进行一场胜利结算时的双重奏,欢乐轻快,情欲浓烈。

关思量仰起头,他感觉到徐青野咬住了他的侧颈,那里的血管正飞快急促地跳动着,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咬断似的。

但关思量知道徐青野不会,徐青野小心翼翼地亲吻着那里,把他整个人捧在怀里,关思量用发抖的手指去碰了碰徐青野靠近左胸口上的伤口,那道手术留下的疤,他低下头在那里亲了亲,听见了疤痕后面清晰的心跳声。

徐青野亲着他忽然涌出眼泪的眼睛,低声问他怎么了,关思量抱紧他的肩膀,抬起头看着徐青野时冲他笑了一下。

他名义上的未婚夫真的死了,已经变成了一把灰马上被掩埋在地下永远不见天日。

但那又怎样,关思量心想,徐青野说得对,他老公还好好活着呢。

葬礼结束后没多久,谢桥要住进疗养院了,他身体一直没恢复好,很多事不能自理,住在疗养院方便一些。

去之前谢桥把徐青野叫去,提前送了他一份生日礼物,亲自带他去谢家的公司转了几天后,在众合地产的股东大会上签了转让协议,谢桥把他在众合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转让给了徐青野,亚菲丽的代为管理权一并转让给了他,其他谢家大大小小的产业也开始经徐青野的手,慢慢从姓谢改为姓徐。

徐青野整整一个月忙得昼夜不分,一直到生日前一天才空出时间去医院把夹板拆了,检查了一下胸骨骨裂处的愈合情况。

今年生日徐青野就只回家和徐正贤吃个午饭,不打算好好过了,每年生日宴会他都觉得心烦,想到这徐青野心情挺好的,没去公司直接回家了,早上关思量说他今天会早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要提前给他过生日。

关思量的车停在家门口,徐青野在院子里就下车了,跑进门一边换鞋一边叫关思量。

“我回来了,要是知道你回来这么早我就顺路去接你了,刘阿姨做饭了吗,我们……”

徐青野刚走进客厅,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停下得太快差点咬着舌头,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徐正贤,喉咙里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徐正贤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等他咳完了才慢悠悠地开口。

“胳膊恢复好了?”

“好了。”徐青野说着,看了站在旁边的关思量一眼,背着手在那杵着,表情很复杂,好像有点尴尬,更多的还是担心。

抛开那些乱加上的辈分,关思量比徐秋月还小好几岁,在徐正贤面前是个和徐青野一样的小孩,徐正贤是在官场上混惯了的人,不怒自威起来很唬人,关思量少有的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和徐青野对视一眼后低下了头。

见关思量这样,徐青野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也不愣着了,走到徐正贤跟前,把关思量往后边推了推,“爸,你怎么来了。”

“你搬出来住以后我还没来过,”徐正贤说,“想着明天你生日,我去你妈妈送你的那套房子看看,那还是我陪她一起买的,看房子的时候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呢,一晃这么多年,你都二十五了。”

“一进门看见里面那么多人,我还以为走错了。”徐正贤忽然冷笑了一声,往沙发上一靠看着徐青野,“把房子给小关用,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徐青野沉默了几秒,低声说:“不是给他用,我送给他了。”

这下整个客厅彻底陷入了沉默,徐正贤听见这话没什么反应,看着面前自己从小就懂事的亲儿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思量在后面抓了一下徐青野的衣服,想让他闭嘴,徐青野无动于衷,整个人都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现在随便说点什么徐正贤都会愿意相信,把这事轻轻放过,但徐青野不想糊弄过去。

“爸,你都知道了吧,我……”

“我知道什么,”徐正贤打断了他,“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喜欢关思量,喜欢很久了,”徐青野回答得很快,他用力咬了咬牙,不敢再看徐正贤,垂着眼睛说:“我会和他结婚的。”

话音还没落徐正贤就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对面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举起手冲着徐青野的脸就是一耳光,非常用力,徐青野这么高的个头被打得整个人歪了一下,关思量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徐青野扶着茶几才没摔倒。

“混账!”徐正贤满腔怒火地吼了一声,盯着徐青野,气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爸。”

徐青野说完才发觉他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他摸了摸挨打的那边的耳朵,嗡嗡作响声音很大,耳鸣了,半张脸有热,但还没感觉到疼,应该是麻了。

关思量被他捂耳朵的动作吓到了,以为流血了,赶紧拉下他的手去看他的耳朵,没有流血,但是徐青野的嘴角破了个口子,有血流出来,关思量碰了碰那个伤口,徐青野疼得往后躲了一下,抓住他的手按了下去,也没再松开。

“爸,你现在愿意听我跟你解释我就跟你解释,你要是听不下去,就冷静几天我再跟你聊。”

徐青野这话说得像挑衅,但他没这个意思,徐正贤一直很疼爱他,他也不想真的因为这件事和亲爸闹翻,但是这一巴掌太疼了,徐正贤从来没打过他一下,这次打得他脑袋有点懵,嘴跟不上脑子,说完后他看见徐正贤明显更难看了的脸色,闭上了嘴。

“徐青野,我看你真是要翻了天了!你长这么大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要这么报复我!”徐正贤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徐青野的脸手指抖了两下,实在气得够呛,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一点没有犹豫地冲他扔了过去。

关思量站在徐青野旁边,在徐正贤拿起烟灰缸的时候就抱住徐青野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挡了一下。

烟灰缸砸在关思量肩膀上,发出很沉重的一声闷响,隔着关思量的身体徐青野把这一声听得清清楚楚,还听到了关思量喉咙里发出的一声闷哼。

徐青野猛地推开关思量,拉开他的衣领看被砸到的地方,这么点时间已经有些肿了,红了一大片,徐青野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扭头冲徐正贤喊了起来。

“你打人会不会看准了打,事都是我干的,最开始也是我逼他的,你打他干什么!”徐青野的声音很大,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随便用手背擦了一下,不知道疼似的继续冲他爸喊:“还是你就是觉得是他带坏了我要冲他撒气故意打他的,我告诉你不是!”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混蛋,所有事都是我自己决定我自己要做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徐正贤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满脸怒火的表情里多了点难以置信,“什么所有事。”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徐青野说,“都是我做的,我搭上命也不要紧,我就要他,爸,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说什么都没用,你先回家好好想想吧,我过几天回去。”

徐青野语速很快,说完后走到门口打开门,把站在外面的小王司机叫了进来,“带我爸回家。”

小王司机从门外进来,看见徐正贤的脸色后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了他一下,带着他往门外走,“徐先生,我送您回去吧,檐声等会儿就回来了,见您这样他担心。”

庭檐声现在也住在徐青野这里,下午去跟同学出去玩了,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徐正贤想到自己外孙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很难看,他瞪了徐青野一眼后,什么都没说,跟着小王司机走了。

徐青野关上门,从电视柜下面拿出医药箱放到茶几上,坐在关思量旁边给他解扣子,被砸到的肩膀已经变得有些青了,微微发肿,徐青野去拿了瓶冰水,隔着衣服贴上给他消肿。

“是不是很疼,”徐青野转了转瓶子,怕冰到他,“疼得厉害就去医院。”

关思量摇头,冰敷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没那么胀痛了,徐青野撩开衣服给他喷了点药,晾干以后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拉上去,关思量转过身来系上扣子,指了指他刚拆了石膏的胳膊。

徐青野把胳膊伸过去给他看,“恢复得很好,一点事儿没有,就是不怎么灵活了,锻炼几天就好了。”

关思量在他捂了两个月格外白皙的小臂上摸了摸,徐青野握住他的胳膊,把脸凑过去,“我嘴疼,你摸摸这儿。”

关思量看了他一眼,他嘴角的口子已经愈合上了一点,没有继续流血,就是脸还有点肿,不太明显,倒不如嘴角的伤吓人,关思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摸他的嘴,凑过去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下,然后退开一点看了看徐青野,又过去亲了一下,这次没离开,贴着徐青野的嘴唇,安抚地轻轻啄了几下。

“没事儿。”徐青野反过来安慰他,好像刚才卖惨的不是自己,关思量不理他的时候他就往上贴,关思量真的心疼了他反而又开始心疼他,“真没事儿,我爸也就舍得打我这一下,过几天他就想通了。”

说完又低下头抱着关思量往他怀里拱,用头发蹭关思量的脖子,“我们别管他了,我的生日礼物呢,什么时候给我?”

关思量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拉了拉,反问他:你刚才说跟我结婚,真的假的?

“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骗过你。”徐青野坐直了,摸了摸被抓乱的头发,“但是很麻烦,我本来想把手续都弄好了再跟你说的,都怪我爸,没有惊喜了。”

关思量的肩膀靠了靠沙发背,偏着头倚在上面,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左手腕上的铃铛玩,响起很低的声音,徐青野见他这样,抓住他的手,“怎么了?”

如果很麻烦的话,关思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就不要了吧。

徐青野沉默了一下,放开了他的手,有点迟疑地问:“你什么意思?”

关思量忍着肩膀上的痛坐直了一点,尽量和徐青野对视着,好让他听了这些后不那么生气。

我觉得你跟我结婚对你没有好处,我想再等等,不办这些也没关系,我不在乎的。

“这样啊。”徐青野轻声附和了一句,看起来没有生气,只是因为关思量这些话有点意外,他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看着仰着头过来抓自己手的人,他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你还真是……特别冷静啊。”

这个笑容没有维持很久,说完这话徐青野就笑不出来了,关思量跟着站起来,这时门响了一声,庭檐声和刘阿姨一起回来了,庭檐声换了鞋走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徐青野嘴上的伤,还有客厅里的云南白药味儿。

“你俩打架了?”庭檐声特别惊讶地看着他俩,徐青野的脸色更难看一些,庭檐声又问他:“你干什么了他把你打成这样?”

“我讨人嫌呗。”徐青野语气淡淡的,说完转身就上楼了,“刘阿姨今晚不用做我的饭。”

庭檐声看着徐青野上楼时横冲直撞的背影,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只能看向同样脸色很差的关思量。

关思量冲他笑了一下,又在沙发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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