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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懂不少

 

“这这样啊那、那就好”

乔延没懂这句那就好什么意思,只是从后视镜里看见白榆哭了,但掉下的泪很快就被他用手背擦掉,他对安慰oga可没经验,更何况是别人的oga,踩着油门赶紧给人送回去。

乔延的车没开进纪家的别墅,白榆下车前跟他说了谢谢才走,冯韵雪穿着真丝睡衣在花圃边抽烟,白榆局促地站着,“夫人。”

“去哪了。”

“我、我在”

冯韵雪虽然是beta,闻不见他身上裹满的纪泱南信息素气味,但生育过一个孩子的女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白榆身上那些痕迹怎么来的。

她突然怒气就上来了,直接扒开白榆的衣领,“你跟谁出去的?你……”

鸣笛声响起,纪廷望的车在乔延之后过来,冯韵雪咬着牙推了他一把,骂了声:“滚进去。”

苏叶正准备早餐,见着是他连忙迎上来,着急道:“小榆,你去哪了啊,这么多天没回来?”

“苏叶姐,对不起。”白榆浑身都疼,强忍着没吭声。

苏叶鼻子灵,一下子就闻出来他身上的味道了,“是少爷的味道,你跟少爷在一起?”

白榆从早上睁眼就没看见纪泱南,他现在不比以前,身上带着alpha的标记,正是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此刻听着苏叶的关心,心底的那点害怕跟焦虑一股脑全涌了出来,眼泪掉得太凶,话也说不清。

那边纪廷望已经下车了,苏叶牵起他,“先回房间,走。”

冯韵雪双手环胸,烟灰掉在地上,朝纪廷望看过去,陡然笑道:“大清早的,这么忙?”

纪廷望的军装穿得笔挺,他的身量甚至比纪泱南还高一些,压迫感极足,“在等我?明江呢?”

冯韵雪白着脸不回。

“我看见乔延的车了,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

纪廷望的鬓角有几根白发,丝毫不在乎冯韵雪对他的怨怼,说:“家里那个oga回来了?”

冯韵雪把烟扔了,转身想回去,纪廷望叫住了她:“我看你最近总往联盟大楼跑,想干什么?”

冯韵雪停下脚步,又转回来,“我能干什么,不过就是找熟人,通知一下,我儿子要结婚了,请他们参加婚宴。”

纪廷望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但冯韵雪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轻蔑,“是吗?那我也通知一下你,你花钱买来的oga不够资格进我纪家的门。”

“不够资格?”冯韵雪细细的眉皱起来,讽刺道:“谁有资格,你带回来的oga吗?”

纪廷望完全无视她的话,“这些年前线战事紧张,我没空管你。童养媳?还当真吗?不觉得丢人?”

“不觉得。”冯韵雪眼角发红,死死盯着他,“你都不觉得丢人,泱南跟他童养媳结婚有什么丢人的?”

“你跟我比?我是联盟的上将,我打了胜仗,他们仰仗我还来不及,你拿什么跟我比?”纪廷望的声音像是冬季河面结成的冰,他完全不给冯韵雪反驳的余地,冷漠地告诉她:“既然你说到结婚,那我也通知你一下,泱南会有更适合他的oga。”

冯韵雪漂亮的脸看上去有些挫败,“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个家没有童养媳,只有下人,或许,我可以把他送给联盟的下等军官,他也算高攀。”

“纪廷望。”冯韵雪的嗓子发紧,她几乎喘不过气,一字一句地控诉:“你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把oga带回家,当着她的面进出所有公开场合,告知所有人她是被抛弃的那个,现在还要剥夺她在这个家里女主人的权利。

“你把泱南支开,就是为了这个?”

“别多想,押送战犯只是他晋升上校的流程,他是我的儿子。”纪廷望不含笑意的眼睛让冯韵雪觉得害怕,“你给他一个贫民窟的oga,发泄玩玩就算了,真结婚怎么也不能找个无法生育的。”

冯韵雪愣住了,纪廷望说:“他在医院的检查资料我全都看过,腺体有问题,生殖腔也不行,生不了孩子的oga一无是处。”

“你真的是看不上他吗?”冯韵雪看着他那张陌生到极致的脸,问:“还是看不上跟他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我?”

纪廷望短暂的沉默过后,便越过她直直进了屋。[br]

白榆回去后莫名发起了烧,浑身都被汗浸湿,包括被子,他嘴里还呢喃着纪泱南的名字,苏叶在厨房给他烧了壶热水,拎着就要去房间,冯韵雪杵在厨房门口,脸色苍白。

“夫人,您怎么了?”

“他被标记了。”冯韵雪说。

“嗯。”苏叶没有隐瞒,“是临时标记,小榆身上都是少爷的信息素。”

冯韵雪不知在想什么,对她说:“我房里有退烧药,去拿了给他。”

“好。”苏叶连忙应道。

上楼便碰见了正好下来的明江跟明卓,oga脸上带着笑,“怎么了?”

苏叶回答:“我去夫人房里拿个东西。”

明江给她让了个位置,苏叶道了声谢才上去,冯韵雪一个眼神都没给明江,倒是oga主动向她打了招呼。

“早。”

冯韵雪没胃口吃东西,回去房间,明江跟明卓在餐厅吃早餐。

“这些人真是的。”明卓抱怨起来,“怎么一个个都没有礼貌。”

明江笑:“吃你的饭。”

苏叶拿着退烧药去白榆的房里,先是用毛巾给他身上擦了,然后就着温水让他把要咽了,期间水呛到喉咙,白榆咳得厉害,干呕了好几下,吓得苏叶接连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没事吧?还好吗?”

白榆没什么意识,只喊着:“泱南哥哥。”

“少爷很快就回来了。”苏叶安抚他。

白榆埋在被子里,他觉得有点冷,整个人都缩着,有气无力地睁开眼,脸侧到耳根红得像是起了疹子,“少爷是不是不要我?”

苏叶摸他的额头,“没有的事。”

“他不喜欢我。”白榆的头发全湿透了,牙齿都在哆嗦,“是不是?”

“没有,小榆,少爷只是不爱说话,没有不喜欢你。”

白榆揪着被子,指节发白,不太相信的样子,眨眼的速度特别慢,“我是下等的oga。”

苏叶坐在床边,穿的围裙有些脏了,她替白榆掖好被子,说:“什么话,别瞎讲。”

“那苏叶姐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啊。”苏叶笑着说:“小榆很可爱,悠悠也喜欢你。”

“悠悠不喜欢我。”白榆难过地说。

“悠悠嘴巴坏,有时候爱偷懒,但她没有讨厌你。”

“真的吗?”

“真的,你不知道吧,她很讨厌明卓。”苏叶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跟他说悄悄话,“每天夜里都要跟我骂好几遍明卓才肯睡觉。”

白榆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眼泪跟汗混在一起滴进枕头里,“我明天帮她洗衣服。”

“不用,等你好了,帮她去修剪夫人的花圃,她最不喜欢弄这个。”

“好。”白榆揉着眼睛,偷偷说:“我喜欢给花剪叶子。”

“睡吧小榆。”

白榆夜里发了一身汗,早上才退烧,六点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除了自己再没别人,他换上衣服跟鞋出门。

悠悠捧着一筐衣服要洗,气鼓鼓地从一楼的卫生间出来,见到白榆,哼了一声:“该死的,一天天的换这么多衣服也不嫌累。”

里面基本全是明卓的,小孩子调皮又贪玩,稍微沾个泥点就要换。

“悠悠,我先去趟学校,你放在这里,等我回来,我洗。”

“我要是往这一放,指定挨骂。”悠悠跺了下脚,“哎呀气死我了,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白榆这几天瘦了不少,本就小的一张脸更显瘦弱,他往客厅看了眼,小心翼翼地问:“少爷回来了吗?”

悠悠不耐烦地捧着脏衣篓,撂下一句:“没有!”

六点多去学校太早了,但是白榆有些害怕待在家里,他摸着后颈被做了临时标记的腺体,上面还有着纪泱南的味道,想了又想,还是走了。

他在大剧院门口的长椅上坐了很久,摸着空空的肚子,等到中央大街的钟声响,才去了学校。

教官拿着教鞭在教室门口堵着他,“还知道过来?”

“对不起,我应该是要毕业了,我”

“带着alpha的标记过来,是向我证明你有人要,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吗?”

白榆惨白着脸摇头:“不是,我昨天发烧了,所以没来,前两天对不起,是我不对。”

“把手伸出来。”

白榆的指甲几乎要把皮肤抠破,还是伸出了手,掌心之前留下的鞭痕差不多消了,他闭着眼接受着新的惩罚,然而疼痛却并没有袭来。

“以后不要来了。”

白榆还摊着掌心,茫然地抬起头。

“还不走?去前面的教学楼一层签字。”

白榆收回手,后怕地蜷着手指,朝教官弯了下腰,“好,谢谢。”

从学校出来,白榆觉得头有些晕,可能是因为没吃早餐,他甩了下脑袋,抬眼望着头顶的太阳,阳光刺向他的眼,他也不闭上,就那么看着,直到琥珀色的瞳孔逐渐失焦,他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下头。

走到中央大街的十字路口,又开始发起了呆。

“时春家,好像从这里走。”

他只来过时春家一次,是那天时春告诉他家里没有人,邀请他去玩,时春家有一台黑白电视,俩人看了场无声电影,但他不能太晚回家,所以下午就走了。

印象里十字街口左转绕过一条河然后得再走好长一段路才行,平常的话白榆并不会觉得累,但是他刚退完烧,太阳一晒就晕,起码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敲了时春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女性oga,穿着暴露的吊带短裙,上了点年纪,眼角有着清晰可见的皱纹。

“你谁啊?”

白榆舔着干燥的嘴唇,看着陌生的女人,猜想这应该是时春的妈妈,“你好阿姨,请问,时春在家吗?”

女人说着不知道哪里的方言,手也甩起来,“他都结婚了,怎么会在这里,早走了。”

“那”白榆着急道:“那他还回来吗?”

“这我哪知道?可能怀孕了回吧。”女人不耐烦地要赶他,白榆扑了个空,心里难免伤心,在女人要关门时抵着门,“要是他回来,可以告诉他我来找过他吗?”

白榆站在门口,身后偶尔有胡乱的吆喝声。

他对女人说:“我叫白榆。”

“哎呀,再说吧。”

“麻烦阿姨了。”白榆恭敬地朝她鞠躬,门砰得被关上,他愣在原地,眼睛酸胀,路过的alpha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才捂着后颈慢吞吞回家。

身上还背着上学以来的挎包,里面是他早就背烂了的oga教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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