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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

 

马车慢慢悠悠的启程,安定王在车上闭目养神,因钰留在旁边试探问:“爹,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不清楚。”安定王睁开眼,他也不知道那些官员怎么想的,总是一句话说不完人就生气了。

“你闯祸了?”安定王淡定询问着。

“应该是一个略大的小祸。”因钰留谨慎的说,并且补充着:“而且是他先招惹我的,依我看,应该是爹你的仇人才对。”

因钰留甚至分析了一拨。

“跟人打架了?”安定王猜测。

“我单方面虐打他好吧!”因钰留可太自豪了。

安定王听到了倒是开心:“行,没给我丢人。”安定王也有些自豪:“只要不是皇上或者摄政王,你爹我还是能保住你的。”

“不愧是你啊,爹。”因钰留还小小的拍他爹的马屁,然后又肯定的说:“应该就是哪个家族的小辈,今天下午在荷花亭里边一身紫衣服还惬意的睡觉来着,一看见我,就开始……”

“你说哪儿?”安定王感觉有些不妙。

“荷花亭……”因钰留也感觉有些不妙:“咋了,爹?”

安定王眯着眼,再次询问:“什么时辰?”

“就……下午吃了饭之后吧。”因钰留此时也不敢撒谎啊。

“长的很好看,小指上带着玉扳指是吗?”安定王再次清晰的问。

“是的……”

下一刻,因钰留就已经下了马车。

马车上安定王斩钉截铁的说:“从今往后,你我断绝父子关系。”说完,马车再次启程,徒留因钰留在路上不可置信:“爹你来真的啊,你真不管我了啊?!爹!”

马车渐行渐远,丝毫不理会因钰留的呼喊。

一座精致的小院里,多位小厮在打包着行李,为明天的出行准备。

令双瑛拉扯着令彩逸进屋,等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扇了令彩逸一巴掌,咬着牙骂他:“你也真是够不要脸,真是要把辉星国脸面丢尽。”

令彩逸也不伤心,他早有料到要挨骂,于是反讽着:“脸面?如果不是因钰留,我早就没脸了。”

“呵,你可真够贱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在堂上,他躲在安定王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令双瑛恨铁不成钢,但骂也骂了,毕竟马上要离开,还是叮嘱着:“我不管你怎么想,今后老实一点,等过几年,我会回来接你回家的,到时候,你的婚嫁另提。”

“接我?”令彩逸径直走到桌前,坐下,不紧不慢的倒茶:“我还以为姐姐你要回去做你的将军,把我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呢。”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令双瑛自知理亏,同时也立下誓言:“你放心,不过三年,我定接你回家。”

“不得已?”令彩逸听着却是好笑:“姐姐,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我一父同胞,自小也是你护着我长大的,我肯定是向着姐姐的。”

令彩逸轻啜一口茶,眼神开始茫然,似乎怀念着过去,不过一息,就将茶杯放回桌上,满不在乎的说:“你把我从辉星国带到万永国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回不去的,其实你根本没打算留在这里,姐姐你特意挑了一个不会娶你的人,然后就像今天,理所当然的把我留下来,我一直都知道的,可是我还是离开了辉星国。”

令双瑛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姐姐啊,你志向高远,这里也留不住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将军吧。”

令双瑛沉默片刻,才开口:“对不起。”充满歉意,丝毫没有悔意。

“没关系,我不欠你的了。”男子在辉星国不好过,令彩逸的性子大多其实是由令双瑛纵容出来的。

令双瑛此时才正式的看着她的弟弟,看着曾经娇纵的弟弟,慢步上前,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令彩逸。

“你那次被绑,我已经着人去查了,一定给你一个答复。”说着令双瑛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令牌是木制的,很普通,可令牌背面刻着印章。

令双瑛扶起令彩逸的手,将令牌亲手放在手上:“这令牌是母皇出发前给我的,让我在万永国内好行动一些,现在给你,拿着令牌去城东的肆馆,那里是据点,你可以控制万永国内所有辉星国的势力。”

令彩逸抓着令牌,有些恍惚,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接近到权力。

令双瑛轻抚着令彩逸:“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算是补偿,你切记,在万永国事事小心,姐姐一定接你回家。”

令彩逸鼻尖一酸,眼圈都有些湿润,他自然知道姐姐是爱他的,只是很别扭,因为姐姐还是留下他自己异国他乡了,此刻姐姐马上要离开的感觉愈发清晰。

夜晚,因钰留还是安然无恙的进了王府,吃完饭时。

安定王再次不放心的问:“你确定你单方面虐打的对方是吧?”

“是的,一定,肯定。”吃饭香的飞起的因钰留再次回答。

“那可能真是巧合。”安定王稍稍放下心来。

“爹,你以为是谁啊?”因钰留没心没肺的。

“还能是谁?摄政王。”安定王看他儿子吃的香喷喷的,也是多吃了一碗大米饭:“不过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你现在腿应该已经断了。”

“……嗝!”因钰留忽然想起来那时候那个人神经病一样的笑声,吓的打了个嗝。

“嗯?今天吃什么少就饱了?”安定王以为是打了饱嗝。

因钰留也不敢说话,默默摇头,该不会,真是摄政王吧……看他爹的样子,一定是惹不起摄政王,那如果真是的话,因钰留隐晦看了一眼安定王。

他心想:那也肯定是他爹先招惹的摄政王,而且不应该是自己的腿断了,该是他爹他哥的腿都要完蛋。

想到这儿,因钰留更加没压力了。

安定王见因钰留摇头,以为没饱,又给因钰留夹了一筷子蔬菜:“那多吃点。”

“对了,你没打算娶那个皇子的吧。”安定王也试探的问,他其实根本没打算让因钰留娶的。

“没。”因钰留从来没想过要娶令彩逸。

“那就好。”安定王也有点可惜:“其实,令彩逸他今天为你愿意退步,说明他确实是喜欢你,不过可惜了,他身份太敏感。”

喜欢?因钰留也没想过令彩逸会喜欢上他,因为什么喜欢?救了他一命吗?

安定王接着说:“你或许不知道,前几个月,辉星国还想过进攻万永国,你哥哥就是前去镇压辉星国的,不过,辉星国突然出现了天灾,南方的南屿国又进攻了辉星国。”

“于是辉星国敌不过,又厚着脸皮来求万永国,拿着之前先皇赐的令箭来求万永国相助,万永国如今,表面风平浪静,但只要一颗石子落下,立即翻山倒海,为了不让局势再乱,于是就答应了辉星国。”

安定王几句话将局势说清:“令彩逸倒没什么,只是他嫁过来了,辉星国要是再对万永国出手,第一个就怀疑你,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压的死死的,还有打仗如果输了,也是要你作为使臣前去讲和,左右那点动静都离不开你的。”

末了安定王宽心道:“不过也不错,这样你哥就不用镇守边疆了,可以回来了。”

因钰留猛一下听了那么多,缓了一下才清晰明白。

“对了,我那个未婚夫?怎么回事啊?”因钰留还是对这个未婚夫感兴趣一点。

“哦,那是瞎说的。”安定王坦然的说:“不过真有这么个人,你娘怀你的时候吧,救了一个不到五岁的小男孩,你娘就转手给了你姨养,那时候你娘跟你姨说,让这个小男孩长大了认你做主,如果长的好看还可以娶进门。”

……因钰留被这个草率给沉默了,不过还是好奇的问了一下:“那他长的好看吗?”

“不知道。”安定王吃饱了,放下碗:“当时太小了,看不出来。”

“好吧。”因钰留估计人家都不认这件事情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安定王饭后喝着茶:“没事,到时候你看看,好看你就娶进门,你姨说已经让他来找你了,估计快到了。”

因钰留:“啊?他真来啊?”怎么会有人把一句话当真,真的过来准备嫁一个不认识的人啊?

“不然呢?”安定王理所当然。

曦日,一楼阳光斜照进亭内,亲切的浮在亭内的男人身上。

白书楼转了身,背对着阳光,缓了片刻,才缓慢睁开眼,之后,又是片刻的茫然加沉思。

白书楼坐起来,盯着桌上杂乱的糕点和空无一滴都茶壶,又低头看自己凌乱的衣领,才缓慢接受。

直视着地上的一片阳光,他有着极大的满足感,昨天他在躺椅上喘息着,等缓过来,隐隐有着心脏狂跳的眩晕感,于是闭上眼睛缓着,不知不觉,竟睡到了第二日早上,他已经很多年没睡这么安稳了。

白书楼是一位宫女生出来的,当时先皇喝醉了,睡了一位宫女,第二天就把宫女忘了。

可是宫女有喜欢的人的,她与邻家李哥青梅竹马,李哥说等她宫龄到了,回家就娶她。现在先皇睡了宫女,宫女当年悔极了,她悔那晚上为什么非要去寻自己丢的发簪,可那个发簪,是李哥给她的,最后发簪没找到,还丢了身子。

宫女曾想过,算了,就当没发生,反正没有人在乎那个晚上,可天不如人愿,宫女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吃饭也常常呕吐,宫女怀了。

宫女主子说要乱棍打死,幸运的是,那时先皇正好看见,也想起来那个晚上了,于是宫女成了宫里的主子,有人伺候她吃穿,有御医每日来查看,可宫女不开心,她想李哥。

孩子生下来了,是皇子,先皇赐名:白书楼。

宫女身份再次提高,成了贵人,可皇上不来她宫里,她日子也不算太好过。

宫女不敢跟家里人说自己已经给了皇帝,只往家里寄钱,就说主子看好她,给了不少银两。

有了白书楼陪着宫女,她好歹开心了些,整日照料着白书楼,一母一儿倒也舒适,日子也有盼头。

那天,宫女收到一封信,是她家人寄的,可信的内容是她心心念念的李哥,李哥拿了宫女寄的钱,口口声声说自己等不了那么久了,是自己已经大了,得成家立业了,甚至还“好心”的说如果宫女宫龄出来没人要,可以嫁给李哥做妾。

那个狗东西,拿着宫女的钱做了生意,发了财,还想着多娶几房年轻小妾呢。

宫女现在已经不是很年轻了,她甚至因为之前做粗活,怀孕,身子都不苗条了。

宫女疯了,她被高高的楼墙逼疯了。

宫女疯的时候,总是很恨白书楼,对着白书楼又打又骂,什么发泄的手段都用尽了。

可宫女又有好的时候,她好的时候抱着白书楼愧疚的哭,一次又一次的认错,希望得到原谅。

白书楼不明白,他的母亲,他和蔼可亲的母亲,总是为他做新衣裳,为他做吃食,愿意为他去求公道的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爱他母亲,也害怕他母亲。

八岁的时候,母亲死了,在一个虐打之后自杀了。

贵妃没有孩子,就顺势要来白书楼,贵妃可不是等闲之辈,要的就是那把龙椅。

好在先皇死的突然,贵妃没来得及下手,太子就登上了位,贵妃用母家势力让白书楼成了摄政王。

白书楼几年默默无闻,等时机合适,铲了贵妃一族,还直逼皇位。

可最后,白书楼发现,没意思,他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过得好一点,可再好,也没有母亲了,他睡不着觉,怎么也睡不着。

太累了,白书楼想过,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吧。

直到那天,一个路痴来回走动,扰乱白书楼仅有的睡意,那种窒息感与被控制的感觉,竟然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兴趣,他甚至想要被控制,想要有可以依赖的人,那种感觉,好爽。

夜。

安定王府,白书楼潜进府里,他来找因钰留。

他其实是不愿意来找人的,可他自己试过,自己掐自己没有感觉,于是来找因钰留再试试感觉。

白书楼进了因钰留的小院,那些护卫已经给弄晕了,他带着软皮面具,脸上甚至简单的易容了。

按照白书楼的想法:一个翻身进屋,快步探到床上,伸手就拍打因钰留,将因钰留拍醒,然后作势就要杀因钰留,最后以不敌因钰留的姿势输给因钰留,至于剩下的……

于是,白书楼一个翻身进屋,快步探到床上,伸手拍打因钰留。

因钰留果真醒了,他挣开眼就见床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脸上还带着面具的人,瞬间清醒了,一个翻身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跑,开玩笑,现在不跑,就没有命跑了。

白书楼迅速上去抓住因钰留的肩,给扔回来了床上。

因钰留伸手扒开肩上的手时,白书楼顺势像被中毒了一样倒在床上。

嗯???因钰留透着夜色看着旁边爬在床上的人。

因钰留也不想那么多,一个起身就往白书楼嘴里塞了个药丸。

那个药丸入口即化,吃了它会暂时武功尽失,身体发软。药丸是他爹给的,用来防身,今天还真用上了。

白书楼自然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他暗道糟糕,但此时已经完了。

因钰留见对方吃了药丸,就安心的起来,找了烛灯来,点上,房间一瞬亮堂。

因钰留俯身去看床上的人,那人皮肤白皙细腻,气质更是绝然,不像是会亲自暗杀的人。

因钰留伸手想去摘了面具,可触碰到面具的软皮时,又放弃了:“算了,给你留一点脸面。”

白书楼被因钰留推着躺在床上,眼睛里都是懊恼。

“喂,你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因钰留询问。

白书楼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因钰留想了一下,伸手拿了枕头底下的匕首,这个匕首不算长,可格外的锋利,也是他爹给的。

拿着匕首,因钰留扒开了白书楼的上衣,大片的白色肌肤,甚至有着腹肌,薄肌上面两个点,因为白色的衬托甚至发着粉色。

“哇啊。”因钰留属实是惊了,太漂亮了,这简直是诱人。

听了因钰留的感叹,白书楼又羞又悔,甚至想把对方砍了。

“再问一次,你是谁派来的?”

白书楼翻了个白眼,墨迹死了。

“嘿。”因钰留自然看见对方的白眼,拿着匕首就立在对方腹肌上,微微用力,一抹红色冒出。

“唔。”猛一下刺痛,让白书楼不禁闷哼起来。

“你说不说?”因钰留再次问着。

这次因钰留没等白书楼回答,直接低头专心致志在一具美妙的身体上刻起字来。

手起刀落,凡是刀划过的,一道道血珠泛起来,很是一道艳丽的景色。

“嘶。”钝痛感直击白书楼大脑,持久的疼痛让白书楼开始恍惚着。

不多时,白色腹肌上多了一个“钰”字,像是打上了标记,这是耻辱,可也是这个耻辱,让白书楼爽的一直在喘息。

“放心,我划的不深,回头你上药就好了,不会留疤。”其实因钰留能感觉出来,这个人没有恶意。

白书楼恍惚的喘息着,也不说话。

“喂!你怎么了?”因钰留很疑惑,就这样,他就受不了了?不是说侍卫之类的很厉害的嘛?

“嗯?”白书楼恍惚的回话,声音有些暗沉。

“你没事就行。”

“你还是不打算说你是什么人嘛?”

说个屁,白书楼心想。

“好啊,那咱们接着玩。”

因钰留去找了找他爹给的其他东西,一眼就相中了一条皮鞭,那个皮鞭不是很长,主要安定王怕太长了因钰留自己抡鞭子伤到自己。

因钰留拿着皮鞭的木柄,对着床上有着血痕的人一比划,“啪”一皮鞭下去了。

“唔!”白书楼疼的扬起上身,同时剧烈喘息着。

“嗯?这么疼吗?”

可是因钰留更加恶劣的微笑,眼神中也全是兴奋。

因钰留一手握着皮鞭的两端,中间成弧形的皮鞭只戳着白书楼的下巴,命令着:“起来,跪在下面。”

找死,白书楼听到之后,眼神渐冷。

“啪”因钰留一手扇了过去,这一巴掌扇的白书楼整个头偏了过去,是疼的,但疼之后,有些烫,有些痒。

白书楼甚至在想,如果再来一巴掌就好了。

“起来,跪着。”因钰留再次命令。

这次白书楼当真拖着发软的身体,跪在了下面,当双腿挨着地面时,很奇怪的感觉,但是莫名有了归属感。

白书楼低着头,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因钰留坐在床上,看着跪在前面的人,皮鞭再次抽过去,地上的人跟着身子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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