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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血之花

 

月se下,李长风与云惜寒坐在机关马车上,在羊肠小径上疾驰狂奔。

拉着双轮马车的是两只傀儡马,傀儡马顾名思义,外型似马,机巧所铸,全身上下造工繁琐,内部构造jg密,以大量符文篆刻阵法,藉此驱使四肢活动。傀儡马的腹部下方有个机关,按压机括後会弹出圆形小孔,其大小恰好可放入一枚灵珠,那便是傀儡马的动力来源。此外,驾驶马车所用之物非传统缰绳,而是一颗如同j蛋大小,可用於远距离c纵的平衡球。

李长风平时一人出行,挑拣马车时以简便为主,开放式车厢,四面无遮挡。马车尾端矗立一根大伞,可完全罩住车厢,伞柄和伞座用活扣相接,大伞系挂乌se帷幔,如瀑布般深垂而下,可遮风挡雨,夏凉冬暖。车厢底板为木头所建,红漆为主,黑漆为辅,铺上羊绒褥垫,虽外观朴实无华,不够奢华大气,但坐起来十分舒适。

坐在李长风旁边的云惜寒,秀发如云,秋波如月,姣好的俏脸被月光照映出来,搭配本就莹白如玉的肌肤,当真是美丽绝俗,明yan照人,一颦一笑夺人心魄。

云惜寒想起沐怜秀交代探查李长风之事,思来想去,yu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做才好。终於,她深x1了一口气,故作不经意问道:「李师兄,你是为何加入落霞宗的?」

李长风望向云惜寒,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在他印象之中,云惜寒不应该是会出於好奇询问他人私事的人,如今这般反常,不禁让他生起戒心。

李长风思索片晌,反问道:「云师妹为何有此一问?」

云惜寒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若李师兄不方便回答也无妨。」

李长风微微一愕,他以为云惜寒出身世家,没见过多少世面,想不到说起话来倒有几分心机,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恰到好处,若是自己不肯回答,岂非让人感觉自己气量狭小。

李长风稍作沉y,道:「其实也没什麽,幼时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後,我无处可去,机缘巧合之下便入了落霞宗。本来也只是想找到庇护,能吃饱穿暖便足矣,庸庸碌碌混了几年後,当中毫无半分长进,如今便是你看见的这副模样了。」

云惜寒浅笑道:「若李师兄算平庸之辈,那世上恐再无天才了。」

李长风闻言微怔,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若是指身法一事,那不过是旁门左道,终是难登大雅之堂。云师妹莫要学我这般投机取巧,以你的资质,脚踏实地,日後必成大器。」

云惜寒秀目闪过一丝不甘,咬唇道:「若是不能赢他,再有成就又如何?」

李长风闻言一怔,很快便明白她是指楚少陵一事,顿时也不知该如何答覆。

过了半个时辰後,李长风控制平衡球,令马车缓缓停下。

他跃下马车,拿起从木匣取出的地图,稍微看了一下画上标记之处,确认抵达了目的地後,顺手将地图收了起来。云惜寒也跟着下车,她不清楚目的地在哪,因为沐怜秀临走前特地交代让她信任李长风的决定,所以一路上她没有过问太多。

李长风对着机关马车施法,马车上符文迸出光芒,如同星点般闪亮,不一会儿,机关马车迅速地缩小,直至如同巴掌般大小的木偶玩具。乾坤袋并非无穷无尽,袋子里面的宽长约莫是一个正常马车的车小,仅能承重五十斤。此外,机关马车是利用符文篆刻阵法才得以长时间保持缩小化收入其中,若是用寻常法术刻意缩小物品,超过限制也是无法塞入乾坤袋。

李长风环目四顾,对着云惜寒道:「当心些,依沐师叔所言,此处有大量瘴气,多半是有妖邪盘踞此处,占地为王。」

云惜寒点头道:「我们的目标莫非是消灭妖邪?」

李长风耸肩道:「我们不过是炼气境,沐师叔又怎会让我们这般涉险?此次前来,我们主要负责探查情报,搜寻一下附近,毕竟妖邪所在之处,很可能藏有珍稀药草。」

云惜寒思索半晌,颔首道:「惜寒明白了。」她嘴上虽然说得从容自在,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因为沐怜秀曾说过要她监视李长风的举动,若只是简单任务的话,李长风根本不会暴露太多实力。换言之,此处多半没有这般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两人走了一阵子,发觉不远处隐隐透出邪气,放眼望去,一团黑se迷雾如同活物般环绕山峰,四周充斥着诡谲的气氛。

李长风道:「云师妹,你去山腰附近探查,我前往峰顶一探究竟。」

云惜寒摇头道:「李师兄,二人相互掩护较为稳妥。」

李长风脸se凝重,叮咛道:「这瘴气这般明目张胆,对方若非有所防备,那便是有意为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轻忽大意。我一人前往若出了意外,尚可脱逃,你负伤在身,若一同跟来,恐不好及时撤离。」

云惜寒面有难se,她想起沐怜秀的交代,若是自己不跟上去,如何能观察李长风。但是,李长风此刻言之有理,她若成了累赘,害人不浅,岂非本末倒置了?云惜寒心念电转,思索良久後,终於做出了决定,点头道:「好,那便依李师兄所言。」

李长风同样也松了口气,毕竟眼下变数太多,他无法掌握局势,贸然带着云惜寒前去,确实出事後不好脱逃。另一方面,他隐隐感觉沐怜秀暗中交代了云惜寒什麽事,所以不想轻易在云惜寒面前暴露太多实力,免得又令她生起疑心。

李长风迅速交代了几句话後,便独自出发前往山峰。

一路上毫无异状,地上未发现妖邪足迹,李长风左右环视,周围树木林立,杂草丛生,看上去就是再寻常不过的树林。李长风皱起眉头,他谨慎地翻找四周,仍旧没发现珍稀药草,脑海不禁闪过起了一个念头。

李长风缓下脚步,一双如鹰隼般的锐利目光扫向峰顶的诡雾,心中顿时陷入沉思。

倘若这是妖邪所为,附近应当留有妖邪足迹,再不济也会有妖气残留,但经他反覆探查,发现全无异状,莫说此处有妖邪出没,就连猛兽也没见着半只。

面对如此情况,李长风神se凝重,心中似是已有答案。

若说这里并无妖邪,那瘴气便是天然而生,可沐怜秀交给他的纸上,清楚说明这瘴气是近几个月忽然出现,附近樵夫见了觉得古怪,心生畏惧,怀疑其中妖邪作祟,这才求助落霞宗。

李长风身子晃动,大施轻功,身法忽缓忽快,倏停倏止,穿过了树木草丛,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峰顶之处。

李长风默运功法,真气延伸探索四周,很快地找到瘴气中央。他展开jg妙步法,晃眼间飞至瘴气外丈许处,他施展避邪诀,冲入其中,迅若闪电,如入无人之境。

果不其然,这瘴气只在外围环饶,峰顶里面寻常平凡,并无任何异样。

如此说来,这其中必是有人ga0鬼,以瘴气为幌子,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李长风施展隐身术,悄然步移,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找到了瘴气中央处。

他稍作巡视,发现瘴气源源不绝,出自於眼前的一把看似不起眼的伞。此伞漆黑如墨,散发阵阵y邪,瘴气由伞下流泻而出,汇聚自半空中形成一团黑球,黑球忙不迭转动,瘴气便朝四面八方s去,形成围绕在峰顶的诡雾。

李长风望着眼前此伞,目光凛冽,神se略显凝重。他认得此伞,此伞名为瘟癀伞,与琉璃灯一样同为七玄宗的独门法宝。此伞不可能凭空冒出,其中必然有人在背後c纵,此人也多半是七玄宗弟子。

李长风轻叹了口气,他可不相信这只是巧合,稍微想一下便知道,沐怜秀肯定也早就推测到此事与七玄宗相关,这才派他与云惜寒而人前来调查。

按照沐师叔所述,他与云惜寒只需查出瘴气原因,无须让二人解决此事。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李长风又怎甘愿空手而归?

念及至此,李长风决定更改计画,擅作主张窃走这柄瘟癀伞。当然,他这麽做不是为了附近樵夫着想,而是看中了瘟癀伞的价值,若是卖去黑市必然能谈个好价钱。

正当李长风打算行动之际,他忽然想到什麽,目光扫向四周,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深知七玄宗将此法宝放至此处,不可能毫无用途,其中必有y谋。

果不其然,他在前方不远处发现端倪。

一株美丽的红花,矗立而生,其花瓣弯垂,红如残yan,隐隐透出邪气。若是寻常花朵,那倒是没什麽特别,但问题是这朵红花下方是一大滩鲜血,周围遍地屍骸,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此外,根据这些屍骨大小,可推测多半为新生婴儿。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竟发生在这朵美丽红花旁边,不免让人感到些许违和。

但是,李长风却明白正因为有这些婴屍,此花才能茁壮盛开,长得这般美丽好看。原因於他,这朵红花又名血海棠,此花十分珍稀,平时几乎见不着,只因它需要x1shun人血才能成长,特别是婴儿的鲜血。此花多半生长於乱葬岗或战场上,那里才有足够的鲜血让其开ba0,否则若是人为繁育此花,必须准备大量鲜血才行。

血海棠虽然珍稀可贵,在黑市上价格不斐,也可用於炼制多种丹药,但在诸多门派之中,此花无论是购或是培育均是完全被禁止的。因为它需要人血生长,许多人为了培育此花会为祸无辜,残杀百姓,以其血滋养,故而很多宗门明文规定门下弟子不得使用此花炼制丹药,违法此法,轻者逐出宗门,重者就地正法。

李长风暗自窃喜,心忖自己没带云惜寒过来果然是正确的,否则他便不能将此花占为己有了。虽然他救过云惜寒多次,但以云惜寒的x格,必不会允许他擅自将此花拿去炼制丹药。

李长风心中一动,本想上前摘花,但他却想起什麽,顿时停在原地。他可不相信七玄宗大费周章使用瘟癀伞制造大量瘴气,掩饰他们滋养血海棠,周围却没有派半个人保护。

李长风再次运功,使用真气来回探查,可结果却是毫无斩获。

李长风不信此处这般简单,当即将真气凝聚五感,全神贯注,搜索四周。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身为药人的灵敏嗅觉,闻到了一丝怪异的气味,味道来自於地下。他屏气凝神,功聚双耳,终於听见了地下传来些许的呼x1声。

李长风皱了皱眉,他很确定有人躲在地下,而且对方藏得如此谨慎,实力必不可小觑。

思索片刻後,李长风决定赌上一把,以快抢胜,抢走瘟癀伞後立刻逃走,趁对方追上来之时,再次想办法甩开对方後,重返此处摘走血海棠。乍听之下,此计画可行,但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如此之举必然伴随风险。况且,云惜寒就在山腰处,若是对方尚有援兵,先他一步找到云惜寒,恐怕此事不好收拾。

不过,血海棠和瘟癀伞的x1引力太大,李长风仍决心一试。

便在此时,地面忽然剧烈震动,旋即裂开大缝,一名彪形大汉飞身而出。

李长风定睛一瞧,此人t格壮硕,虎背熊腰,皮肤黝黑,脸上划有数十道扭曲如蛇般的刀疤,模样骇人,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彪形大汉身穿七玄宗的服饰,腰间挂着象徵身分的令牌,令牌上写着「王承」二字。

正当李长风以为自己位置暴露,这才使得王承冲出地面之时,岂料王承并未转身看向他,而是远眺着不远处。

过不多时,一只纸鹤从天空上飞下,落在了王承的正前方。倏忽间,纸鹤张开嘴巴抖动着,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道:「我在山腰处发现一名nv子,以穿着来看的话,此nv应是落霞宗弟子,修为多半只有炼气境,目前只瞧见一人,并未发现其他同伴。」

李长风闻言大惊,立刻想起了待在山腰下的云惜寒,脸se不禁凝重几分。

纸鹤交代完之後,转眼间便燃烧起来,不一会儿便化为灰烬落下。

王承思索半晌後,同样拿起一只纸鹤,稍作施法,道:「莫要轻举妄动,我近来收到消息,落霞宗有意对我们出手。他们出门严禁落单,至少以二人为一组,依你所述,此nv很可能是诱饵,若她身旁有筑基境的人,你必败无疑。这样好了,你速速返回此地,代我看守血海棠,由我亲自出马探查虚实。」言罢,他将纸鹤抛向空中,纸鹤拍动翅膀,迅速地朝着远方飞走。

听闻此言的李长风,皱了皱眉,心中惴惴不安。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是不顾云惜寒的si活,趁着王承去找云惜寒之时,他暗中盗走血海棠和瘟癀伞。当然,这个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否决了,因为他不可能牺牲云惜寒。其二是放弃血海棠和瘟癀伞,抢先一步找到云惜寒,并将其带走。

李长风也曾想过先找到云惜寒後,再回头盗走血海棠和瘟癀伞,可其中风险有些太大。先不说云惜寒在他身旁,他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就算真成功了,云惜寒多半也会因为血海棠为禁物,主动将此事上报宗门。

李长风心思百转,脑海顿时浮现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他暗忖若在此处杀si王承,不仅可替云惜寒解围,甚至能获取到宝物,当真一石二鸟。

方才李长风听见王承让对方别轻举妄动,又说若遇上筑基境必败无疑,这意味着王承口中的那名同伴多半是炼气境。如此说来,只要王承不去找云惜寒,对方一时半会也拿云惜寒没办法,这个时间正好给予自己执行计画。

心念至此,李长风换上罗勇的服饰和令牌,接着解除隐身,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去。

王承察觉後方有人,倏地转身,大喝道:「站住!你是何人?」

李长风面se从容,淡然自若道:「你瞎了不成,连同门都看不出来吗?」

王承目光y鸷,问道:「口说无凭,你的令牌何在?」

李长风将早已捏在手中的令牌举起,平静道:「我叫罗勇,是宗门来帮你的人。」

王承脸容严肃,沉声道:「我没接到宗门的命令。」

李长风不慌不忙道:「此乃临时起意,故而尚未通知你们。」

王承质疑道:「何事如此急迫?」

李长风道:「落霞宗已查到此处怪异,眼下派了弟子前来探查,为了防止生出变故,上面才派我过来援助你们。」

王承反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去解决落霞宗的人?」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我本来也想这麽做,但对方来势汹汹,同行之人有数名筑基境。」

王承冷冷道:「既是如此,那你有何高见?」

李长风摇头道:「我认为应当暂避锋芒,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王承眯起眼睛,冷冷道:「我也有个法子,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李长风皱眉道:「愿闻其详。」

王承面se一沉,脸上笑容倏然消失,冷笑道:「很简单,让你去si!」话犹未了,他捏在掌心的珠子脱手而出,接近李长风之时,珠子冷不防地炸了开来,青se粉末朝四面八方毫无si角地散开,李长风来不及防备,粉末迅速地窜入他的鼻子。

李长风脸se惨白,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着x口,道:「这、这是七步夺命砂?你疯了不成,为何要对我下如此狠手,快把解药交出来。」

王承仰首大笑道:「不必装了,你根本不是罗勇,若我没猜错,你应当是落霞宗弟子。」

李长风故作不解道:「你究竟在说什麽,为何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王承咋舌道:「你这偷天换日的计策倒是不错,可惜百密一疏,我恰好见过罗勇,所以我很肯定你不是罗勇。」

李长风辩驳道:「我是因为被人盯上,这才易容成别人的样子。」

王承摇头道:「你若是想逃避追捕,那便不该穿着七玄宗的衣服,否则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也罢,瞧你这嘴y的模样,看来是不到h河心不si。我不妨实话告诉你,纵使我不认识罗勇,我也必然怀疑你的身分。」

李长风问道:「这又是为何?」

王承笑了笑道:「我们七玄宗擅长偷袭埋伏,执行任务时,多半设下机关陷阱。若要交流,我们会先在各处留下记号,又或是以纸鹤互通有无,绝不会贸然出现在对方面前,否则很可能会发生误伤的情况。」

李长风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确实疏忽了。不过,你既然已识破我的身分,为何使用的毒是七步夺命砂?众所皆知,中了七步夺命砂,一旦运行真气走上七步便会当场si亡,反之我若不动用真气,一时半会多半si不了。」

王承狞笑道:「我可以把你当作人质,又或是从你口中打探有用的情报,这远b让你成为一具屍t更有价值。」

李长风迟疑道:「我若不肯呢?」

王承不假思索道:「你若乖乖配合,待我心情好时,兴许放你一条生路。倘若你不配合,我便剥了你的皮ch0u了你的筋,纵使你si去,我也可以拿你的屍t做很多事,让你si也不得安宁。」

李长风暗自冷笑,这些七玄宗弟子说词都差不多,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会放人,可惜总有些贪生怕si之人相信这些鬼话,为此出卖了自身宗门,反倒害si了更多人。

李长风思索片晌後,道:「不若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若是你肯放我走,我便把此秘密告诉你。」

王承目光露出鄙夷之se,轻蔑道:「你的命都在我手上,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不过,若你的秘密真有大用,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李长风在心中笑骂一声,把秘密说出来还只是考虑而已,眼前这家伙倒是既狠毒又贪心。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既是如此,那我不如不说!」话音方落,李长风反手一抖,倏忽间,寒芒乍现,两支六棱钢针挟带凌厉的破空之声,一左一右,闪电般地朝王承s去。

这世上竟有这般快的飞针!

王承大惊失se,不待他反应过来,双肩已被钢针刺穿,留下一丝血痕。

王承倒退几步,强忍痛楚,飞快地施出真元护t,以防李长风趁虚而入。

坦白说,李长风确实有趁胜追击之意,但他见王承有所戒备,便打消了此念头。

王承厉声道:「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毒,为何还能掷针?」

李长风笑道:「此毒为七步夺命砂,我没走七步,此毒自是对我无效。」

王承脸容y沉,怒喝道:「荒唐至极,你当我三岁孩童不成?中了七步夺命砂之人,一旦施展真气便会经脉堵塞,气血逆行,七窍流血而亡。即便什麽也不做,若无及时服下解毒丹,半炷香内也必si无疑。」

李长风故意道:「也许是上天眷顾我,不忍心我si在你这恶贼之中。只怪你太过贪心,使用七步夺命砂想留我活口套出情报,若是你用瞬间毙命的毒,只怕我已一命呜呼了。」

李长风当然不会被毒si,因为他曾身为药人,这种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麽,就算王承使用其他更为可怕的剧毒,那也未必对他有效。事实上,若李长风施展斗转星移,七步夺命砂必然碰不着他半分,他之所以佯装中毒,目的便是要让王承轻敌大意,卸下心防,好让他的飞针更容易s中对方。

王承目露凶光,自以为弄清了一切,冷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强作没事,其实你现在已身中剧毒,你只是在负隅顽抗,垂si挣扎罢了!」

李长风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攻过来?」

王承摇头道:「你不必用激将法了,你想与我同归於尽,我不会上你这个当。时间越往後拖,对我来说越有利,我没理由要放弃这个优势。」

李长风道:「我实话告诉你,与其在意我是否中毒,你应该更担心自己。」

王承一脸纳闷,正想询问李长风此言何意,陡然间,他感到身tx口一阵剧痛,他面se痛苦,感觉t内好像正被什麽活物噬咬着,同时传来焚身般的灼烧感。

王承脸se大变,骇然道:「飞针有毒!」

李长风笑yy道:「就准许你用七步夺命砂,不许我用噬火蛛的毒吗?」

王承面se狰狞,但他并未示弱,而是强撑着身子,目光直gg地盯着李长风。他仍保持警戒,不断地耗费真气,维持真元护t的状态,避免李长风趁机偷袭。

过了许久,他脸se越发难看,反倒是李长风气se红润,双方对b下来,简直云泥之别。这下他总算相信李长风没有中毒了,他原先还想互换解药,如今已然不可能。

王承双目闪过怒意,旋又消去,故作镇定道:「如此僵持下去,对你我无济於事,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的目的应当是那猪血海棠,我可以让你带走它,你意下如何?」

李长风笑道:「血海棠我势在必得,但你的命我也要。」

王承冷喝道:「小子,不要太过嚣张,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辙不成?」

李长风耸了耸肩,调侃道:「如果你真有办法,你早就动手了,你不会以为我真不清楚你们七玄宗是什麽样的人吧?」

王承纵声大笑,笑声忽又戛然而止,目光转冷,怒不可遏道:「既然你不想放我活着,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言罢,他解开了真元护t,气沉丹田,全力运转,大掌一探,五指箕张,指劲疾吐,往前一攫,施出九幽鬼爪。

但见王承掌心泛起青绿,迸出一团诡雾,诡雾化为恶鬼模样,张开血盆大口,口中伸出九只如同si人白骨般的尖爪,画面诡谲至极,令人感到头皮发麻,骇然可怖。

李长风暗自窃喜,他就怕王承不敢出手,王承此举正合他心意。他一边注意九幽鬼爪的b近,一边紧紧地盯着王承,正当他打算出手之际,王承却抢先一步捏碎手中烟雾珠。霎时间,烟雾迷漫,王承遁入雾中,难以辨别其方位。

李长风不慌不忙,目光扫了一圈,很快地锁定了一个位置,s出藏在右臂护腕的袖箭,只听雾中传来王承的哀嚎,袖箭俨然击中了他。

李长风此次进攻自不是瞎猫碰上si耗子,他先前在王承身上留下两支涂抹蛛毒的钢针,除了让他中毒之外,另外目的便是方便追踪,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王承使用烟雾混淆视线,乍看之下合情合理,只可惜他遇上的人是李长风。李长风身为药人,嗅觉异於常人,甚至可说是神乎其技,他想要透过味道找到王承,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与此同时,王承的九幽鬼爪也朝李长风猛地攫来,迫在眉睫,近在咫尺。

李长风身子一动,施出斗转星移,身法变化之快,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想像。九幽鬼爪看似声势浩大,势如猛虎,可惜仍不敌李长风的速度,扑了个空。由於李长风方才先出手再闪躲,反应b平常略慢些许,本该轻易避开此招,眼下却是擦肩而过,足以说明王承也非泛泛之辈,若是稍微处置不当,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长风没有停歇下来,他打算趁势追击,一口气将王承b入绝路。

令人意外的是,王承并没有躲起来,反倒主动扯开嗓子,大喊道:「有本事你别用暗器,堂堂正正来决一胜负!」

李长风闻言一怔,心中暗笑,只觉这王承未免天真,正所谓兵不厌诈,如今自己占据上风,何必要冒险与之正面拚搏。不知是直觉还是经验,李长风隐隐此事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王承这般做法别有意图,但又猜不出有何问题。

忽然间,李长风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麽。他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朝着王承发出声音的方向嗅了嗅,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没有闻到毒的味道。

李长风终於明白王承的用意,方才说话之人绝非真人,多半是他用纸人所营造出来的假象。奇怪的是,即便王承躲了起来,自己应该还是能嗅出其位置,可是眼下无论他如何努力,他都闻不到任何气味了。

李长风望向地面,顿时明白什麽,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了。起初他找不到王承,王承正是躲入了地下,如此说来,王承也很可能如法pa0制。果不其然,李长风将目标转向地下後,他确实嗅到了些许气味,但对方却不是躲起埋伏他,而是以极快的速度遁走。

李长风施展斗转星移,果断追了上去。

令李长风感到棘手的是,他虽察觉到对方的动向,可敌暗我明,若是用寻常之法投掷暗器根本伤不着躲藏在地下的王承。

念及至此,他把心一横,暗自运功,将真气凝聚於指尖,以两指衔住了银亮的六棱飞针。他施展乾坤一掷,飞针脱手速度快得可怕,彷佛像是凭空消失一般。转瞬间,飞针陷没地面,笔直地刺中了藏身地下四处逃窜的王承,王承惨叫一声,壮硕的身躯破土而出。

李长风调侃道:「王兄走得这般匆忙,不知所为何事?」

王承瞪向李长风,目光掠过一丝厉芒,运行真气,施出七玄宗的绝学鬼火鞭,粗壮双臂瞬间燃起火焰,白se火舌延伸而出,如同长鞭一般。他冷喝一声,道:「去si吧!」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疾挥倏摆,左右开弓,拚了命地展开猛烈攻势。

李长风笑了笑道:「既然你想玩火,那我便舍命陪君子。」他双手捏诀,提起真气,全力施出三昧真火。

鬼火鞭对上三昧真火,苍白火焰与鲜红火焰在空中碰撞着,一时之间烈焰激荡,火光迸s,y生生撕开了漆黑的夜幕,令其光亮如昼,璀璨夺目。

李长风嘴上虽说得从容不迫,下起手来却是狠劲十足。

以往敌人若是中了毒,李长风出手会些许保留,拖延时间,慢慢地耗si对方。但云惜寒仍在山腰处等他,且已被另一名七玄宗弟子盯上,生命有所危险。故而他一反常态,使尽浑身解数,力求一击毙命。

三昧真火冲破了王承的鬼火鞭,火焰其完全罩住,熊熊火焰如同鲸鱼般焚烧着他的身驱。

王承顿时口吐鲜血,血沫四溅,本就身负剧毒的他,强行运行真气已然负伤,如今又被三昧真火所重创,伤上加伤,内外均遭受灼伤,纵使大罗神仙降世恐也无力回天。

片刻之後,火焰散去,被烧得t无完肤的王承单膝跪下,仅靠剩余的意志力撑住身子。他抬起目光,盯着李长风,道:「年纪轻轻,你的三昧真火却如此可怕,莫非你是莫少轩?若是如此,我王承倒是si得不冤。」

李长风摇头道:「看来莫师兄的名号,在你们七玄宗中还算响亮,可惜我不是他。」

王承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长风道:「si人不必知道太多。」

王承露出不甘之se,咬牙道:「混帐,我必会在y曹地府等你。」

过不多时,王承目光黯淡,身子稍作摇晃,很快地便应声倒下。

眼见王承彻底断气,李长风这才松了口气,有些脱力地垂下肩膀。虽然此次战斗并无危险,但他方才也使用了不少法术,尤其是最後的三昧真火,这导致他耗损了不少真气。

不过,他清楚自己没时间休息,毕竟云惜寒尚未脱离险境,他可不想有个万一。

天上月明星稀,地上安静寂寥。

云惜寒仰望月空,算算时间,约莫已至寅时,

月se照映在云惜寒的俏脸上,从修长的颈项,线条分明的锁骨,再到凝脂羊玉般的玉臂,月光衬托出其白皙无瑕的肌肤,宛若一幅美画。

深山老林,月下美人,如此奇怪的搭配,寻常人若是见着,兴许以为自己碰上狐妖。

云惜寒步履轻盈,拖着忽远忽近的影子,秀目锐利如刃,时不时扫视四周。

她一手握在腰间佩剑上,一手捏着霹雳珠,蓄势待发,做好随时出手的打算。

虽然她先前稍有负伤,涂上金创药後,伤势已无大碍,如今遇上敌人亦可全力以赴。此外,沐怜秀临走前交给了她六翅金蝉,只要不是在一瞬间被击杀,六翅金蝉等同多给她一条命,使用後立即挪移到百丈之外,对方纵使想追也未必能知晓位置。

正因为一切准备稳妥,云惜寒这才答应李长风两人分头行动,否则她尚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炼气境,若遇上董昭此等对手恐怕凶多吉少。

云惜寒不敢大意,目光所及之处,必先确认毫无问题,这才敢往前行走。

正当她打算往下一处前进之时,她忽感後方传来窸窣的声音,她猛地回头,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盯着一处草丛,剑身已脱离剑鞘少许,泛出jg亮银光,彷佛猛兽伏击猎物前的准备动作。

云惜寒娇喝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未落,她倏地ch0u出长剑,剑尖寒芒大盛,透出森森冷意。

便在这时,草丛传来动静,一名穿戴蓑衣的老者跌撞而出,他白发苍苍,面颊消瘦,眼角布满皱纹,看似垂垂老矣,如同风中残烛,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老者神se慌张,颤声道:「小人不知上仙驾临,还望上仙莫怪!」

云惜寒目光闪动,警惕道:「你是何人?」

老者战战兢兢道:「回上仙的话,草民乃是住在山脚下的居民,此次前来是为了采药。」

云惜寒蹙起秀眉,道:「大半夜来采药?」

老者叹了口气,语气无奈道:「我那小孙nv太过调皮,今早趁我出门,她跑来山上玩,结果沾染上了瘴气,回家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我没钱看大夫,只好来山上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一些药草救治我孙nv。」

云惜寒质疑道:「既是如此,为何要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

眼见云惜寒气势威凛,老者吓得趴在地上,连忙道:「我路过此处,本不想惊扰上仙,但想到我那孙nv尚在发烧,这才想请上仙赐灵丹妙药,好救救我那可怜的孙nv。」

云惜寒道:「寻常人未修练t魄,不适合服下丹药,尤其是小孩子难以承受其丹毒。不若这样好了,我给你点银子,让你去找个大夫看。」

老者磕了三个响头,蓦地站起身来,感激道:「多谢上仙相救,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正当老者yu走上前之时,他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厉芒,只见他手腕一翻,瞬息之间,三支尾端绑着红se绸带的飞刀从掌心疾飞而出,冷不防地朝云惜寒s去。

事出突然,按理来说云惜寒避之不及,孰料她一个鹞子翻身,有惊无险地躲开此次偷袭。

云惜寒轻喝一声,t内真气运转不息,她收慑心神,顿时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她纤腕一抖,娇躯翩若惊鸿,手中长剑化为一道优美的弧线,蓦地划开了漆黑的夜幕。倏忽间,数道剑芒蓦地迸现,激s四方,颇有一骑当千之气势。

老者当下心中骇然,借脚踏之力,仰身後退,再次取出五支飞刀,分别掷向云惜寒眉心、x口、腹部和肩膀处,使她不能专注朝自己施展剑法。

当当数声,云惜寒挥剑斩下飞刀,虽未受伤,但却让老者争取到时间往後掠开数丈。云惜寒美目s出森寒杀气,罩定老者,不肯罢休,疾奔向前,再施剑法。此次她甚至将手中紧捏的霹雳珠扔去,只闻霹啪响声不绝於耳,伴随雷电嗤嗤劲风,老者还未站稳,再次陷进危机之中。

老者先是施展轻功往後撤,再振臂一挥,一道环状旋风飞窜而出,倏地朝云惜寒面门s去,迫使云惜寒顿下脚步,横剑挡x,化解此次攻势。

云惜寒夷然无惧,挡下气旋斩後,她吐气扬声,脚不沾地,人剑合一,施出惊雷剑法。她动作势若电光火石,直戳对方咽喉,剑锋生寒,凌厉无b,令人呼x1顿止。

老者惊魂甫定,眼见对方连消带打,又见杀招袭来,他暗呼不妙,不敢逞强,不顾一切地趴向地上,仓皇地翻滚数圈,浑身上下沾染泥泞,看似狼狈不堪,却是让他逃过一劫。

云惜寒没算到老者不顾脸皮般逃窜,剑招落空,迫於无奈只能收回,一来一往之间,给了老者喘息空间,令他可以再次爬起。

其实云惜寒这招未能得手,倒不是老者多麽机智,也不是他身法灵活,而是云惜寒本就没把惊雷剑法练到家,徒有形式,威力尚缺,这才让老者钻了个空挡。若非如此,换作沐怜秀施展惊雷剑法,方才那一击斩下,老者必si无疑,绝无半分侥幸。

云惜寒美目一凛,冷冷道:「贼人,方才侥幸让你躲开,这次你必si无疑!」

老者大喊道:「慢着!」

云惜寒不以为然道:「你若想求饶为时已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者脸sey沉之极,质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如何识破我的伪装?」

云惜寒肃容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假装得天衣无缝吗?莫说一个老人半夜0黑上山本是奇怪,你不光不提灯照亮道路,驱虫的棍子也没拿在手上,甚至连装草药的竹篓都未带上,你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上山采药?」

老者咋舌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太过轻敌了。」

老者将身上斗笠和蓑衣褪下,露出藏在底下的七玄宗服饰,不等云惜寒发出惊讶之声,他又撕开脸上用来易容的人皮,露出一张尖嘴猴腮,贼头贼脑的面容。相较於方才装扮,此时的他至多看上去只有二十好几。

云惜寒玉容一沉,道:「原来是七玄宗的贼人,难怪行事卑劣y险。」

青年目光y鸷,露出一抹狞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云惜寒道:「今日你不幸遇上我,便将此命留下吧!」

青年仰首大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云惜寒道:「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

青年轻挑道:「江湖规矩,先礼後兵,我叫洪成,不知姑娘芳名为何?」

云惜寒冷然道:「我不想与si人打交道,纳命来!」话音方落,云惜寒先发制人,娇喝一声,手中长剑闪电般挑出,搭配迅快步法,挽起剑花,施出落霞剑法,招数中暗藏诸多变化。

洪成屏息静气,他方才被杀得措手不及,纯粹是一时轻忽大意,眼下他蓄势待发,自是不会轻易被云惜寒拿下。他双手一翻,露出藏在袖中的钩爪,深x1一口气,双臂伸长,整个人旋身侧翻,一爪攻向云惜寒右肩胛,一爪攻向其左大腿根处。上下两路,双管齐下,云惜寒的长剑必是无法同时抵御,只能择其一,否则必须往後退去。

洪成本以为自己这招刁钻绝l,可谓出其不意,如同云惜寒这般新进弟子没见过多少世面,经验必然不足,难以应对。殊不知云惜寒竟不畏生si,以攻制攻,不顾一切往他身上冲来。

眼见此景,洪成大惊失se,他平日虽出手狠毒,y险残忍,但那不意味着他不贪生怕si,只不过是认为对方会b他先si,这才出手毫无顾忌。

本来洪成心中已有盘算,打算趁云惜寒退守之际,来个趁胜追击,夺去主动权,断其节奏,让对方一步步陷入自己的陷阱之中。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不知云惜寒算准洪成的意图,又或是歪打正着,一来一往之下,洪成反倒气势削减,节节败退,任由云惜寒强攻而来,出剑疾刺。

落霞剑法施出之时,虽优美如画,彷佛剑舞,但其中剑法却异常凌厉,一个闪神不注意,剑尖便会直刺x膛,挑去手筋,劈开胫骨,後果惨不忍睹。

云惜寒拚尽全力,一口真气未落下,连攻数招,找不出丝毫间隙,不让人喘息,洪成面对这凶险之境,只得连忙躲避,再无他法。

洪成倒也不是毫无思考,他很清楚云惜寒不过炼气境,展开如此猛烈攻势,乍看气势坚凝,强猛无俦,实则透支t力,时间一长,真气必然枯竭,难以再续。

云惜寒当然也知晓此事,但她不知对方有何招数,也不知对方是否有增援,速战速决,已是她所想到最好的方法。此外,沐怜秀这几日教导她之时,也看出了她很十分契合迅快的剑法,温吞招数,後发制人,反会令她绑手绑脚,难以有所施为。

云惜寒这一手其实不差,若换作寻常修士,纵使能扛下所有攻势,自己未必好到哪去。可惜魔教中人向来y险狡诈,擅长觑其破绽,背地偷袭,尽可能避开一切正面交锋。若是偷袭未果,不是先行撤退便是拖延时间,等待对方稍微疲弱再反攻。

论事论事,若是同为炼气境,魔教中人因走旁门左道,追求捷径,故与正道弟子交锋时,多半略逊一筹。魔教中人深谙此事,扬长避短,埋伏偷袭是他们最好的手段。他们招数以剧毒和暗器为主,拖延时间,待剧毒发作,此等迂回方式与李长风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李长风尚有jg妙身法,寻常魔教中人若遇上云惜寒这般攻势,多半佯装撤退後,暗中跟踪,伺机而动。

令人奇怪的是,洪成倒是没打算撤退,反倒不断以言语激怒云惜寒,如此玩命般的打法,若是处在同一境界下,这在魔教当中是十分罕见的。

云惜寒虽感怀疑,但如今势如骑虎,她离鞘出剑後,俨然已无後路,唯有尽快杀si洪成,方可化解此次危机。

洪成眼见云惜寒越攻越快,心中又惊又喜,虽然好几次被其剑刺到,但均为皮r0u伤,并未伤及筋骨,不成大碍。终於,云惜寒速度放缓,原本暴雨般的剑芒逐渐削弱,本该以快制快的出剑,转变为以巧取胜,专拣刁钻角度出剑,试图以最少的付出收获最多的战果。

眼见时机已至,洪成逐步展开反攻,他开始s出许多飞刀。乍看之下,飞刀胡乱扔出,一刀均未击中云惜寒,但此法确实有效,至少令云惜寒攻势更加减缓,甚至开始防守起来。

面对飞刀从身边穿来穿去的云惜寒,心中虽恼怒,但她也知晓自己必须开始隐忍,等到最好的机会再全力出手,打得对方猝不及防,甚至一剑毙命,否则别无他法。

不知是洪成对自己实力过於自信,又或是对於云惜寒现出疲态後见猎心喜,他全力施为,真气尽出,攻势暴涨,飞刀如迅雷疾电般疯狂s去,转眼间竟已掷出十二把飞刀。这般连绵攻势後,必定得先喘口气,稍作缓息,云惜寒觅得此机,目光迸出电光,纤手一转,施出刹那芳华,力求一剑封喉,置其於si地。

眼见剑芒已至,洪成骇然变se,失声道:「该si!」

噗哧一声,长剑贯穿洪成腹部,鲜血四溅,洪成银牙一咬,拚着一口气往後掠开。

落地之时,洪成一个重心不稳,踉跄跌地,後脑勺重击地面,片晌之後,再无半分动静。

云惜寒眼见洪成倒下,心中如释重负,站稳身子後,稍喘了口气。然而,不等她歇息片刻,洪成一个鲤鱼打挺弹飞起来,原来方才他竟是诈si!

云惜寒虽有警觉,奈何自身气力放尽,眼下真气尚未回稳,正处於心有余力不足的状态。洪成清楚知晓此事,故而双臂一挥,两支钩爪竟脱手而出,笔直地朝云惜寒攻去。云惜寒咬了咬牙,使劲地挥起长剑,勉强用剑弹开一支钩爪,可惜另一支钩爪紧接而来,她无力可防,只能任由钩爪划破她的衣裳,刺穿她的肩膀,鲜血顿时流淌而下。

云惜寒低头一瞧,伤口有些酸麻,惊觉不妙,立刻朝伤口上下两处点x,封住经脉,令其血ye无法流窜,防止毒素扩散开来。当她以为一切稳妥之际,她忽感一阵头晕目眩,气血不顺,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云惜寒心中大讶,她方才已迅速做好应对,毒素怎会流动这般快速?很快地,她发觉这毒有些蹊跷,因为她浑身上下有气无力,一时之间使不上劲来,唯一解释便是她已中毒了。

洪成眼见她面se苍白,香汗淋漓,一副气虚t弱的模样,不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我一早便对你施毒,如今你已是我囊中之物了。」

云惜寒捶了x口一拳,利用痛楚感让自己提神些许,她望向洪成,不解道:「不可能,我方才没被你飞刀所伤,你是如何让我中毒的?」

洪成举起飞刀,轻抚红se绸带,冷笑道:「谁说一定要负伤才能中毒,我将散藏入绸带,透过s出去的风令其弥漫在空气中,纵使你未曾被我所伤,依然会x1入散。唯一麻烦的是,为了确保散药效发作,我不得不扔出大量飞刀。」

云惜寒怔了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洪成方才看似随意扔掷飞刀,实则暗含玄机,他的目的只是要让自己x1入散,并非瞄准要害攻击。

云惜寒俏脸一寒,冷喝道:「好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你以为这样便能b我就范,我纵然是si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得逞!」言罢,她举剑准备自刎。

洪成好不容易占据上风,眼见快要可以一亲芳泽,又岂会让云惜寒当场香消玉殒。他不顾一切冲向前方,双手一探,yu先擒住云惜寒。他这般莽撞之举,殊不知已掉落云惜寒陷阱,云惜寒本就没打算si在这里,但见云惜寒右手捏诀,施出法术,一团火雾油然而生,正对着俯身而来的洪成来个迎面痛击。

洪成没料到此着,察觉之时已来不及躲避,他赶忙用双手护住x口,火雾顿时将他双臂烧得皮开r0u绽,衣衫尽毁。幸好云惜寒这是强提一口真气,y着头皮使出的火雾术,否则换作一般情况之下,他恐怕不会仅有双臂遭殃而已。

洪成啐了一口血沫,不敢逗留原地,深怕云惜寒趁胜追击,连忙退开数尺。他抬起目光,心有余悸道:「小美人,你这又是何苦,我为了与你共度春霄,可是不惜违抗了王师兄的命令。若你乖乖服侍我,欢好之後,兴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云惜寒怒容泛起,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忿忿道:「你这欺凌nv人的恶贼,今日我拚上最後一口气也定要将你斩於剑下!」

洪成咋舌道:「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非念在你美貌动人,我方才钩爪便不是散,而是可怕的剧毒!你想要逞强也无妨,待我那筑基境的王师兄到来,大不了我先把你让给他,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云惜寒气得浑身颤抖,她忿忿地瞪着洪成,却又拿他没辙。与此同时,她从洪成方才对话中得知对方尚有援兵,甚至还是修为已至筑基境。她咬了咬唇,额际渗出冷汗,暗自心凛莫非自己今日便要葬送於此吗?

便在云惜寒心灰意冷之际,飕地一声,一道寒光从她身旁擦肩而过。云惜寒心中一惊,原以为是洪成又施出什麽暗器,连忙抬头望去,却见洪成整个人一动不动,面se狰狞,浑身僵y。云惜寒定睛一瞧,洪成的喉头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六棱飞针,飞针大半陷入,鲜血涔涔流下,旋即应声倒下,连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忽然间,云惜寒盯着那根飞针,为之动容,美目掠过惊喜之se,连忙转过头去。

果不其然,李长风伫立在她後方不远处,苦笑道:「我原本不想cha手,可见你丧失了斗志,这才不得已出手,云师妹应当不会怪我吧?」

云惜寒见到李长风出现,整个人像是气力放尽,脸白如纸,瘫坐下来。她问道:「莫非李师兄早已来此多时?」

李长风道:「我本想让你独自解决他,孰料你却着了他的道。」

云惜寒面有愧se,歉疚道:「惜寒技不如人,让李师兄看笑话了。」

李长风语重心长道:「毕竟你刚升上内门弟子,欠缺实战经验,一时失利在所难免,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吃一堑,长一智,此番汲取教训,下次莫要重蹈覆辙便可。」

云惜寒颔首道:「我会谨记於心。」倏忽间,云惜寒忆起什麽事,脸se紧张道:「李师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处,方才此人说他有一名筑基境的师兄,虽不知是否为虚张声势,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尚不可掉以轻心。」

话音方落,云惜寒先前x1入的散完全发作,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不省人事。

皎月高悬,月华如水。

四周绿树缠青藤,潺潺流水的小溪上,凉风轻拂而来,水波粼粼,danyan不定。

李长风拦腰抱着昏睡的云惜寒,缓缓步入溪水中,他望向前方不远处,一块大石头矗立在小溪中央,将溪水一分为二。李长风将云惜寒的娇躯放上去,石头大小不足以让她躺平,只能以背部轻倚着,云惜寒修长的美腿顺势垂下,纤细的yuzu浸泡在冰冷的溪水中。

李长风熟稔地解开了云惜寒的外衣,衣衫滑落的瞬间,香肩粉背露了出来,其肌肤雪白柔neng,穠纤合度,秀se可餐。可惜的是,肩膀上如今有处被钩爪划开的伤口,稍煞美景,令人惋惜。

云惜寒平静地倚在大石上,美眸紧闭,似是并未感到身上罗衫褪去。不说话时的云惜寒,容颜清丽,似如空谷幽兰,又似仙子降凡,给人一gu淡然出尘之美。云惜寒如瀑青丝散垂在背後和suxi0ng两侧,衬出她白璧无瑕的俏脸,下方鹅颈细长,在月se照映下泛起柔和之光。

云惜寒发出轻美均匀的呼x1声,彷佛沉浸在梦乡之中,睡得十分香甜,神态动人至极。换作寻常人,望着这般仙姿玉貌的美人,想起她先前努力奋战的模样,很难不涌起ai怜之心,忍不住想伸手轻抚她羊脂白玉般的脸蛋。

不过,李长风眼下却没空暇工夫去管云惜寒这曼妙的美姿,他伫立在溪水之中,屏息静气,心如明月,皎然清净。倏忽间,他伸手搂住云惜寒滑腻的香肩,轻拥入怀,运转功法,催发内劲,发出灼灼热气,徐徐地注入她的t内。

冰冷的溪河滑过云惜寒的纤足,肩上却传来温热气息,宛若水火交融,如此感受委实奇妙。云惜寒不自觉地发出呜咽般的sheny1n,雪靥少许酡红,弯翘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suxi0ng起伏不定,檀口控制不住地张开,直至李长风收回真气,一切才又恢复如初。

李长风担心王成所言为虚,故意讹人,故而仔细地检查肩伤,确认只是散後,这才松下了一口气。他用手捧起清水,小心翼翼地洗涤着云惜寒的伤口,纵使他动作已十分轻柔,但伤口接触到水的那一刻,仍旧让云惜寒身子颤动了起来。不知是因为伤口引起的疼痛感,又或是散已被李长风用真气驱散开来,云惜寒双眸张开,两人四目相望,气氛顿时怪异起来。

云惜寒秋眸转动,棱角分明的小嘴微张,yu要大喊出声,眼角余光瞥见肩上的伤口,她似乎立刻明白了一切原委。云惜寒抬起美眸,抿了抿唇,似是想道谢,却又因衣衫轻解羞窘不已,心情顿时复杂之极,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长风并未露出慌张之se,他乾咳两声,试图化解其中尴尬。他缓缓地退开数步,道:「我检查了一下你的伤势,没发现其他剧毒,等会你记得涂上金创药便可。」

云惜寒螓首微垂,轻声道:「多谢李师兄再次相救。」

李长风点了点头,道:「方才我将真气注入你t内,恐会令你产生些许火烫感,这里溪水清澈冰凉,有助於你缓解此纯yan之气。此外,你清洗伤口之时,可顺便洗去身上尘埃,算得上是一举数得。」

云惜寒道:「好,我明白了。」

李长风环顾四周,道:「我去附近巡视看看,顺便找些食物。」

云惜寒讶然道:「莫非李师兄身上没有辟谷丹?」

李长风怔了怔,答道:「辟谷丹食之无味,吃久了会腻,我还是喜欢尝些野味。」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

过不多时,李长风的身影消失在了溪畔。

云惜寒站起身来,乌黑的秀发宛如清涧般倾泻而下,她将身上衣衫尽数脱下,只留下了一件绫罗抹x和丝质短k,粉臂yutu1,suxi0ng丰t毕现,她那美好得几乎全无瑕疵的躯t,骄傲地挺立在溪水之上。

月光温柔地泻在云惜寒身上,她的肌肤晶莹剔透,如同绸缎般透着光,一双浑圆而修长的腿,线条浮凸,呈现出极致的优美t态。不知是出於个人喜好,又或是方便活动,她身上那件抹x薄如蝉翼,完美贴合娇躯,融为一t,若不仔细看,彷佛以为她身上毫无衣物,浑然天成。

虽说修士有净衣术可清洁自身,但沐浴盥洗,入水浸泡,更能放松身心。云惜寒这几天先是亲眼目睹程允身si,尔後逃脱董昭魔掌,方才又遇上王成殊si一战,种种压力积累下来,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在四周静谧的溪水中梳洗,伴随着摇曳的月光,心中涌起一片令人感触横生的清宁恬静。

云惜寒纤手合拢,代替玉盆,掬起一片清水往身上淋浇,水珠从她的秀发流淌而下,滑过玲珑浮凸的曲线,穿过浑圆饱满的大腿,重新回到溪河之中。如同天地之地,周而复始,云惜寒重复着一样的动作,溪水带走身上w浊,来回往复,直至她sh漉漉的光滑t0ngt,一尘不染,她才缓缓停下手来。

便在这时,溪畔旁传来少许动静,云惜寒美眸闪动,秀眉微蹙,尚未扭头瞧去之时,一道身影已倏地窜到她旁。

云惜寒心中大讶,俏脸失se,骇然往那道身影望去。

但见那人身形颀长,宽肩结实,神目如电,照理来说应当是名男子。男子用黑布蒙脸,身子挺立如山,伫立在大石之上,向下俯视着云惜寒。令云惜寒更为讶异的是,男子虽蒙住脸面,但他身上的服饰毫无疑问是七玄宗,甚至腰间甚至挂着宗门令牌,弄假不得。

云惜寒先是美目圆睁,小嘴半张,难掩震惊之se,确认对方身分後,俏脸一寒,宛若冰雕。不到半晌後,她眸子一紧,立即拾起放在石头上的长剑,摆出架势,觑机而动。她本想先发制人,忽又想起自己衣不蔽t,春光乍现,霎时间惊羞交集,不知该出手还是该退後。

云惜寒鼓起勇气,娇喝道:「你快快让开,否则待我李师兄回返回此处,必定取你狗命!」她抿了抿唇,目光游移,显然有些心虚模样。

换作平常,云惜寒岂会甘愿受制於人,必然是纤腕一翻,刺出数剑,势要将其斩於剑下。但她现在一边用手遮挡身子,不肯向前,一边举剑威吓,b其退後,矛盾至极,有些自缚手脚。

蒙面人目光上下打量,发出低沉的声音,道:「好一个标致的小美人儿,难怪我那王师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忘却我的忠告,擅自对你出手,真是牡丹花下si,做鬼也风流。」

云惜寒顿时一怔,脸se剧变,失声道:「你、你是那贼人的师兄!」她想起王成si前曾提及过自己那筑基境的师兄,俏脸现出慌张之se,手中的长剑随之颤抖起来。方才她还思索着自己可稍作抵抗,待李长风回来之後,二人合力制伏此贼,如今对方修为乃是筑基境,纵使他们拚si一搏也胜算渺茫。

很快地,云惜寒做出了决定,她暗忖就算自己今日命绝於此,她也要使尽全力让对方负伤。如此一来,若是李长风归来遇见此人,兴许能够更容易逃走。

念及至此,云惜寒不再迷茫,她双目坚定,握紧手中长剑,一副视si如归之姿。

倏忽间,她身形一动,整个人弹了起来,冲天而起,剑芒化为璀璨繁星。

长剑未至,剑气罩定蒙面人,冰冷杀意刺骨生寒,使人如入冰窖一般。转瞬之间,云惜寒果断变招,剑作雷鸣,嗤嗤作响,掌中长剑朝蒙面人疾刺而去,势若闪电。

云惜寒在空中迅速变招,冷不防施出惊雷剑法,剑光惊现,暴闪而出。

两人之间,尺尺之遥,按理来说避无可避,孰料对方目光淡定,身形疾闪,倏地窜後,步伐滑如流水,轻若鬼魅,恰到好处地化解她这攻势极其凌厉的一招。

云惜寒杏目圆瞠,大吃一惊,她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如今蒙面人闪过这一招,她感到事情b她预想得更坏。这一招她先发制人,施尽浑身解数,双方距离又是如此接近,剑尖却连对方衣角都碰不着,如此可怕的身法,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过,如今势成骑虎,她长剑既已刺出,俨然再无退路。她很快地稳住心神,屏除杂念,全神贯注投入战斗之中。她身形飘落之际,脚尖猛地一点大石,身子如疾箭般s向前方,掌中长剑化为一抹银光,挟带无锋冷意,再次朝蒙面人砍去。

蒙面人紧盯这一剑,脚步交错,身形挪後,轻易闪躲开来。急切之间,云惜寒无暇惊叹对方高超的身法,刷地一剑,仍是强攻,她向右斜走三步,纤腕一抖,剑尖一挑,疾风一起,水花四溅,气势俨若惊涛骇浪。蒙面人仍是只守不攻,云惜寒连攻数招,月光下剑影幢幢,噗哧水声不绝於耳,数回合後,双方依旧未分高下。

云惜寒银牙一咬,剑势抡圆,施展落霞剑法,剑招看似飘渺如轻烟,攻势却劲急如狂浪。无奈蒙面人身形一起,便似离弦之,腾起时快若疾风,落下时轻似飞絮,身法倏忽,来去如电,纵然没有夜se遮掩,云惜寒也深知自己根本伤不着对方。

这是她,当初他尚有一儿,早早便成家立业。他的儿媳妇刚生下他的外孙nv梁小屏不久,身子尚未恢复气力,便给曹嵩这恶贼看上。他的儿子不肯让曹嵩将人带走,惨遭对方活活打断双腿。

最终,他的儿媳妇在遭受非人般的凌辱後,因身子不堪折磨当场si去。他的儿子报官无果,颓丧地回到家後,整日郁郁寡欢,半个月後心力憔悴,选择投井自杀。

梁章一个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当下心痛不已,若非外孙nv梁小屏尚在襁褓之中,需要有人照顾,他只怕也不想苟活於世了。

听完梁章的说法,云惜寒面se一沉,如罩寒霜,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芒,忿忿道:「如此卑劣之徒,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惨无人道,他若不si,天理何在?」

李长风虽然心中颇有感触,但他见多识广,对这种不公之事倒是司空见惯了,故而没有像云惜寒这般表现强力。他思索片晌後,问道:「倘若你所言为真,恶蛟帮曾加害於你儿,致使你们天人永隔,那你为何要留在此处呢?你对他们怀恨在心,却又无法报仇,待在这里徒增痛苦,何不另寻他处生活呢?」

梁章叹道:「此事谈何容易,纵使我愿意,恶蛟帮也不肯放人。」

云惜寒问道:「这是何意?」

梁章面露无奈,凄凉一笑道:「他们若真要杀我,我根本毫无反抗余力,他们迟迟不肯出手,并非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们留我一命,就是想折磨我,并且让世人看见。」

云惜寒皱眉道:「若说是折磨我倒能明白,但让别人看见又是为何?他们这般恶劣行径,当真不怕引来众怒吗?」

不等梁章答话,李长风迳自地说道:「因为恐惧。」

梁章闻言苦笑,轻点了头,道:「上仙说得不错,他们留我一命,便是要让众人知晓此事,藉此恐吓众人莫要与恶蛟帮为敌,否则後果自负。这做法确实奏效了,许多人见我惨状,再瞧他们仍逍遥法外的模样,心生畏惧,甚至连在背後说坏话都不敢。」

云惜寒咋舌道:「如此可恨之人若继续活於世间,岂非又要涂炭生灵,迫害百姓!」

梁章见云惜寒如此愤怒,心中一动,倏地跪倒在地上,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道:「我这条贱命残存於世,除了为了我外孙nv,还有一点便是想亲眼见证这群恶贼si去。今日有幸遇上落霞宗的两位上仙,实乃天可怜见,还望上仙出手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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