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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老人

 

离开流云阁後,为了尽快寻找七玄宗的下落,g0ng红玉提议以二人为一组,各自分开打探消息。对李长风和云惜寒来说,此事求之不得,他们本就不喜与太多人待在一起,因此十分赞同g0ng红玉的方法。

g0ng红玉等人早来他们一天,并非无所事事,他们早已稍作调查,发现黑水城一个名为恶蛟帮的帮派尤为可疑。恶蛟帮垄断了黑水城的西边码头,平日多在河上活动,以贩卖私盐和私铁为主。据说其大当家与官府有所来往,其中贿赂层出不穷,故而官府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实施过分打压。

恶蛟帮是以违法g当为生的帮派,免不了为了抢夺地盘,打打杀杀,上下充斥着好斗的戾气。所到之处,无恶不作,欺男霸nv,在黑水城中可说是声名狼藉,令人闻风丧胆。

按理来说,每个城镇多少都有相似的帮派,此是倒也不必大惊小怪。但经过g0ng红玉调查之後,她发现恶蛟帮不光非法走私、开设赌坊和强取豪夺,甚至还g起拐卖人口的g当。

g0ng红玉心念电转,七玄宗此行目的正是以血炼丹,若有恶蛟帮相助,简直事半功倍。这番推测并非空x来风,七玄宗向来不喜孤军奋战,他们常用伎俩便是威b利诱,尤其在拉拢当地帮派、打点官府和驻紮黑市这三个地方不惜本钱,下足了功夫。

黑水城为交通枢纽处,大小河流汇聚,往来商船众多,先花点银两ga0定负责检查船舶的官员,令其为自己掩护,再趁水运之便贩卖人口,可谓是轻而易举。恶蛟帮垄断西边码头,势力庞大,纵使他们当真没贩卖人口,但要做到此事也并非难易,七玄宗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此点。

恶蛟帮虽说在黑水城具有影响力,但面对七玄宗来说,仍不足为惧。七玄宗狡猾j诈,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兼之恶蛟帮本身专g恶事,遇上七玄宗不可能找正道人士帮忙。为此,g0ng红玉大胆推测,恶蛟帮若不是与七玄宗达成协议,彼此合作,那便是早已被七玄宗渗透,收入其麾下了。

不光如此,g0ng红玉还打探到一个消息,据说黑水城周围大小城镇,陆续已有不少人失踪,这些人的共通点,多半都曾前往黑水城的人,有的人是来慕名而来,有的人是来做买卖。

g0ng红玉由此推算出这应当是七玄宗的计谋,因为b起大肆屠杀村子,引人注意,暴露踪迹,这种方法反倒细水长流,难以被人察觉。此外,这些失踪人口,其中还包含从外地来到歧州的人,相b竭泽而渔,从外地抓人尤为甚好,一来不易被当地官府施压,二来往来人数充沛。

其中消息有些是宗门所给的,有些是g0ng红玉自己打探出来,不管来源为何,可信度极高,故而g0ng红玉决定先着手於恶蛟帮的调查,藉此ch0u丝剥茧,找到藏在背後的七玄宗。

李长风与云惜寒的目标是盯紧西边码头,注意是否有可疑船只往来,若是发现有异状,先使用纸鹤进行回报,以免打草惊蛇。

至於如何辨别可疑船只,g0ng红玉给了几个参考,其一是运送人口多为大型船只,吃水极深,而且戒备必然森严,周围有许多人看守。其二是这些船只为了遮掩这些人,搬运时多为大箱子或可藏身的桶子,若是运送米粮或棉花的布袋,那是很容易暴露的。虽说已打点好检查的官员,但难保不会有意外,故而表面工夫还是要做足,不可太过明目张胆。

再三交代後,g0ng红玉这才让李长风和云惜寒离去。

总算摆脱g0ng红玉等人後,李长风先找了间茶栈坐下,这间茶栈正对着西边码头,楼有三层,可将码头景se收入眼底,便於他观察船只。唯一缺点是,这间茶栈与养心斋相似,中间打通,身处一楼可抬头往向三楼,其中声音自然吵杂些许。不光如此,这间茶栈还聘有说书人助兴,其抑扬顿挫的声调,循序渐进的铺陈,很容易会被其x1引注意力,令人难以全神专注盯着码头。

幸好李长风常去养心斋,心x早已磨练如铁,寻常之事根本无法使他分神。一旁的云惜寒也暗自运起冰心诀,令自己灵台空明,保持心中清澈,不被说书人jg湛的表演所g扰。

一名肩上披着抹布的少年前来斟茶时,李长风取出几块碎银放在桌上,问道:「跑堂的,我想跟你打听点事。」

少年看向桌上那白花花的碎银,目光亮起,不自觉吞下一口咽沫,拾起一块碎银把玩,脸上堆起笑容道:「不知上仙何事相询,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长风轻敲着桌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想知道西边码头的事。」

少年闻言一征,似是听出其中含意,谨慎地问道:「不知上仙想打探何事?」

李长风放下茶盅,一字字道:「恶蛟帮。」

少年大惊失se,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将手中碎银退回,打了个哆嗦,颤声道:「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还请上仙另找他人吧!」

李长风神se自若,悠然地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观其大小至少五两有余,b跑堂一年薪俸还高出不少。倏忽肩,少年瞠大圆眼,直gg地望着那沉甸甸的银子,整个人一动不动,险些都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李长风微微一笑,道:「你若肯说出来,这银子就是你的。」李长风平时虽然锱铢必较,但那主要是针对灵珠,若是银两或铜钱等财物,他易於取得,这方面倒还挺舍得花。

少年面se挣扎,时而皱眉,时而抿嘴,片晌之後,他咬牙道:「上仙可否换问其他事?」

李长风笑了笑道:「我的银子可没这般好拿。」

少年轻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小的恐怕与这银子无缘了。」临走前,少年用余光再次瞥了那锭银子一眼,像是下定决心忍痛撇过头去,匆匆地走下楼。

云惜寒讶然道:「这人怎麽这般奇怪,不过是问点小事便可白拿银子,他竟然拒绝了?以前我在云家时,下人月俸不过二两银,若是瞧见这五两银,哪怕吃上几鞭也愿意。」

李长风道:「想不到云师妹竟有大小姐脾x,居然会鞭打下人。」

云惜寒面se微窘,垂首道:「李师兄说笑了,我不过是打个b方。不过,我确实见过我那几个兄长为了取乐,故意戏耍下人,利用银两骗他们作贱自己。」

李长风收回桌上的银子,端起茶盅,轻啜一口後,道:「也罢,这银子也不是凭空冒出的,若真要送出去也着实可惜。如今不花半分钱,又平白得到了消息,我倒也算是小赚了。」

云惜寒纳闷道:「可是,那跑堂的方才明明什麽也没说。」

李长风反问道:「你可知道为何他方才不拿银两?」

云惜寒思索半晌,道:「他想要更多?」

李长风摇头道:「若是如此,他应当留下来与我继续周旋才是。他如此匆忙离去,那是因为他知道银两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有钱没命花的例子bb皆是,他又何必明知故犯?」

云惜寒心念一动,道:「我明白了,李师兄的意思是说,这恶蛟帮势力庞大,行事凶狠,这才让许多人不敢妄议,以免遭来杀身之祸。」

李长风微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云惜寒蹙眉道:「话虽如此,我们恐怕很难再打探消息了。」

李长风道:「放心好了,g0ng师姐让我盯紧这些船只,本就别有居心。」

云惜寒纳闷道:「李师兄何出此言?」

李长风苦笑道:「依照她的个x,决计不可能给我这般轻松的工作。」

云惜寒觉得李长风所言有些逗趣,不禁噗哧一笑,但她很快便发觉失态了,立即敛容,恢复往昔yan如桃李,冷如霜雪的模样。她定下神来後,问道「那g0ng师姐的目的究竟为何?」

李长风道:「术业有专攻,她让我此处,便是利用我的身法混入船上。你自己想想,b起在这边盯着船只,何不直接上船看个明白更快?」

云惜寒心中一惊,道:「可是,g0ng师姐提过恶蛟帮里也有修士,我们此次直捣h龙,若被对方察觉可就不妙了。」

李长风道:「正因如此,她才把这任务交给我。」

云惜寒思索片晌,道:「我们何时行动?」

李长风道:「若要掩人耳目,晚上自是最佳。此外,前去的人只有我,你必须留下来。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我们出现在此,必然早已被恶蛟帮的人盯住,若你我同时消失,恐怕会引来他们怀疑。为此,我需要你留在这里,晚上与我找个地方住下,我再趁机偷偷离开,对外营造出我们二人都在房里的假象。」

云惜寒美目流转,美丽的玉容上露出复杂之se,她很想跟李长风一起去,但她也知晓自己能力不足,反倒会拖累李长风。此次潜入凶险异常,并非儿戏,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为绊脚石,坏了李长风的计策。

稍作思索後,云惜寒已拿定主意,道:「我明白了,一切便依李师兄所说。」

李长风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云惜寒不顾一切也要跟来,那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所幸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大致掌握了云惜寒的x格,云惜寒虽侠骨柔肠,刚正不阿,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并不会si缠烂打。若换作尹萱儿,现在已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麽也要跟着走才行。

倏忽间,楼下传来争执不休的喧哗声。

李长风感到些许纳闷,他兀自走到栏杆旁,往楼下眺望而去。

一名年轻男子快步冲进了茶栈,他逢人边拽着衣角,大声嚷嚷着什麽话。李长风功聚双耳,仔细聆听,听见那男子用着惊慌失措且带着哀求的语气,不断重复着说道:「有没有人见到我妻子婉儿,她平时最喜欢来这听说书,今天肯定也来了,你们谁有见到她,快与我说说,我一定感激不尽!」

云惜寒见状,不禁微蹙秀眉,先不说来茶栈寻觅妻子实属奇怪,就算真要找人,也犯不着这般神se慌张,唯恐对方遇上了什麽凶险之事,危在旦夕。

掌柜停下手中算盘,抬起目光,不满地挥手道:「你妻子不在这儿,你快去别处,别来捣乱我这边做生意!」

年轻男子摇头道:「不可能,她那天告诉我要来茶栈听说书,她一定来过这里!」

跑堂的少年面露哀戚之se,他走上前去,深x1一口气後,拍着年轻男子的肩膀,道:「你的妻子确实不在这儿,你还是快些离去,免得掌柜让我报官抓你。」

年轻男子恳求地说道:「我只想找到我的妻子,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对吧?」

少年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的笑容,道:「你不也知道她人在何处,你又何必问我。」

年轻男子目光一辆,紧紧地握住少年的手,道:「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快告诉我,只要你肯说,让我跪下来求你也行!」话犹未己,年轻男子已双脚跪下。

负责说书的老人站起身来,他搀扶起年轻男子,语重心长道:「许三,你又何必这般为难这位少年呢?你也很清楚你的妻子身在何处,我们均无能为力,纵使你把这里掀翻天也於事无补。若你真感到痛苦,你就离开这块伤心地,换去别处重新开始新生活。」

年轻男子用力挣脱老人的手,声嘶力竭道:「我只要我的婉儿回来,我不要离开这里,我想要再见到她一面!」

掌柜眼见年轻男子丝毫不听劝,这下也动了怒,他对着跑堂的少年喊道:「去通报官府,把这家伙给抓走,事成後我多给你五十文钱。」

少年一听有钱拿,心中很是欣喜,但他又见年轻男子失魂落魄的模样,於心不忍,连忙道:「你也听见了,掌柜要我报官抓人,你还是早些离去吧!」

老人沉y片晌,灵光一现,缓缓道:「许三,你若在这里被官兵抓走了,那你可就真再也见不到你的妻子。兴许你的妻子已经在家里等你,你快些回去,别让她久等了。」

年轻男子目光一亮,问道:「真的吗?」

老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垂下头来,支支吾吾道:「总、总之,快些回去吧!」

年轻男子松开了老人的手,往茶栈门口走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用力,很是不舍,时不时还回过头来望向茶栈四周。他那双悲戚的眼神,彷佛早已知晓老人是在骗他,但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离开此处,否则就真要被人抓走了。

事情好不容易结束告一段落後,众人面se看起来都沉重,也没心思在听老人说书了,有的人故作镇定地咬着糕点,有的人乾脆扔下几文钱便离去。

李长风瞥了云惜寒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云惜寒思索了片晌,道:「此人神se慌张,语气恳切,应当没有说谎,他的妻子确实不见了。从旁人的语气看来,他们都很清楚其中原委,甚至那跑堂的还认为许三早已知晓真相,只不过不肯接受罢了。如此看来,我认为许三的妻子出於某种缘由,负气离家出走,许三心知肚明,却挽回不了妻子,这才令他jg神涣散,如同失心疯般逢人便问。」

李长风问道:「为何你认为许三的妻子是负气离去,而不是有其他原因?」

云惜寒叹了口气,道:「不瞒李师兄,以前我有个贴身ㄚ鬟便是受不了其丈夫nve待,这才逃至我家做下人。她宁愿签下卖身契,在我家做牛做马,也不肯回去。我派人出面斡旋,花了一些银两打发走她的丈夫,并让她丈夫签下休书,这才将此事了结。」

李长风笑道:「你倒是很心善,你就不怕她骗你吗?」

云惜寒摇头道:「此事我专门派人调查过,应当不会有假。况且,我之所以愿意帮她,是因为她做事俐落,善解人意,就算她真骗我,只要她好好服侍我便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见得对方有所隐瞒,便是心怀恶意。」

李长风道:「这话倒是不假,我也说过不少谎。」他转过头去,身子前倾,手肘抵在栏杆上,用手背托着下颔,话锋一转,道:「许三的妻子应不是离家出走,其中恐有蹊跷。」

云惜寒问道:「何以见得?」

李长风道:「一名已婚nv子若是无依无靠,想要自力更生未免有些困难,更别说是独自一人逃往外地。倘若她真是离家出走,最有可能是投奔娘家或亲戚家,但若是如此,许三便不该像无头苍蝇般逢人就问,这说明他根本不知晓妻子去往何处。此外,从方才几人对话中,那些人明显知晓nv子去处,所以这便有些矛盾了。」

云惜寒仔细思考,确实如李长风所言,其中有些古怪。她抬起美目,问道:「既是如此,李师兄认为会是何事?」

李长风道:「我观那些人的表情,除了无奈之外,尚存一丝恐惧,这说明了为何他们不肯直接告诉男子,因为这可能会引火上身。」

云惜寒困惑道:「这便奇怪了,告知对方妻子身在何处,为何会引来祸端?」

李长风笑而不语,他静待片刻,直到跑堂的少年再次走上楼来,他才望向少年,问道:「你们方才为何不告诉许三真相?」

少年先是惊讶,旋又露出畏惧的眼神,他面有难se,叹道:「回禀上仙,此事错综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清,上仙还是莫要追问了。」

李长风没有继续追问,他拿出几块碎银塞到少年手中,道:「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见见那名说书的老人。」

少年紧握住手中的碎银,眉开眼笑,欣然道:「好的,小的立刻去办!」言罢,他匆匆下楼,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云惜寒问道:「莫非李师兄对说书有兴趣?」

李长风笑了笑道:「不急,你等等便知晓了。」

云惜寒虽一脸茫然,但李长风这般说了,她也不便多追问下去。

跑堂的少年手脚确实俐落,他很快地便安排好了一个包厢,等李长风步入之後,里头正是那名说书的老人。

老人手持拐杖,一身布衣垂髫,看上去白发苍苍,脸上满是皱纹,目光却十分有神,给人一gu蛰伏之感,彷佛伺机而动,蓄势待发。此外,老人身旁尚有一名年幼的nv童,她梳着双平髻,发环垂挂两侧,小脸粉装玉琢,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看上去可ai至极。相b老人朴素穿着,nv童倒是身穿一件漂亮的青se襦裙,一手握着波浪鼓,一手握着糖葫芦,显然老人对其宠ai有加,把好东西都留给nv童了。

老人见到李长风和云惜寒,倏地起身,恭敬道「拜见两位上仙,不知上仙找我有何事?」

李长风笑道:「此事暂不着急。」他转过身来,从怀中取出一块用油纸包覆的糕点,递给了在一旁t1an着糖葫芦的小nv孩。小nv孩有些怯怯地瞥了老人一眼,待老人点头之後,她这才放下手中坡浪鼓和糖葫芦,双手捧过那块jg致的糕点。她欣喜地咬下去,一口接一口,本来吃得正开心,忽然间,她像是有些头晕,呢喃道:「爷爷,我好想睡……」话音方落,她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老人骇然失se,他惊恐地望着李长风,道:「上仙这是做什麽?」

李长风道:「老先生不必担心,我只是让她小睡一会,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危害。」

老人眯起眼睛,道:「莫非上仙是想问恶蛟帮的事?」

李长风神se自若,点头道:「老先生果然聪明。若我没猜错,方才那名叫许三的人,他的妻子应当被恶蛟帮抓走了吧?」

老人问道:「上仙是如何看出的?」

李长风道:「掌柜和跑堂的急於把那个人赶走,他们的眼中写着害怕二字,这意味着此事牵扯甚广,他们不愿意介入过多。此外,你与许三说话时,语气中透露出怜悯和无奈。此处为恶蛟帮的地盘,他们平日欺压百姓,强掳民nv,不免让人联想许三的妻子是被恶蛟帮盯上了。」

老人苦笑道:「上仙见微知着,在下当真佩服不已。」

李长风笑了笑道:「说到底我也只是推测而已,不过依你所言,我似乎没有猜错。」

老人捋了捋白胡,叹了口气道:「许三妻子确实是被恶蛟帮抓走,他自己本人亲眼所见,甚至目睹了全部过程,所以他不可能不知晓。他之所以变得疯疯癫癫,正是因为想要逃避,不愿亲口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云惜寒终於忍不住道:「你们为何不报官?」

老人摇了摇头,无奈道:「报官又有何用,恶蛟帮每年上缴多少钱给他们,相b之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x命根本微不足道。再者,就算他们想介入此事,他们又如何去管?纵使恶蛟帮嚣张跋扈,当街掳人,又有谁不要命了敢出面指认,到头来恶蛟帮的人只要装傻充愣,在没有证据之下,捕快也拿他们没辙。」

云惜寒纳闷道:「莫非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老人轻叹了口气,道:「以前有过一些热血心肠的人,最後他们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云惜寒脸se一冷,道:「这恶蛟帮未免太过分了,莫非当真以为世上没能治得了他们!」

相b云惜寒的愤怒,李长风倒是十分冷静,他问道:「许三的妻子还活着吗?」

老人久久不语,眼神闪过一丝悲痛,道:「我想八成是si了。若是我没猜错,下手之人肯定是恶蛟帮的三当家曹嵩。曹嵩此人y险狡诈,好se成x,最喜狎戏nv子,将其亵玩後杀si。不光如此,他特别锺ai有夫之妇,甚至会把丈夫一并抓走,当其面前欺凌nv子。据他所说,他喜欢看见那些男人痛不yu生,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老人说到这里,双拳用力地握紧,指甲陷入乾皱的肌肤,渗出丝丝鲜血。

李长风注意到这个动作,他问道:「莫非你也有切身之痛?」

老人闻言一惊,双肩颤抖,他缓缓地闭上双眼,似是在回想什麽。良久,他老泪纵横,泪珠如泉水般涌出,流过他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容。他睁开双眼,目光含有血丝,脸上充满悲愤之se,带着哽咽说出了一段令他痛心疾首的往事。

原来,老人名叫梁章,当初他尚有一儿,早早便成家立业。他的儿媳妇刚生下他的外孙nv梁小屏不久,身子尚未恢复气力,便给曹嵩这恶贼看上。他的儿子不肯让曹嵩将人带走,惨遭对方活活打断双腿。

最终,他的儿媳妇在遭受非人般的凌辱後,因身子不堪折磨当场si去。他的儿子报官无果,颓丧地回到家後,整日郁郁寡欢,半个月後心力憔悴,选择投井自杀。

梁章一个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当下心痛不已,若非外孙nv梁小屏尚在襁褓之中,需要有人照顾,他只怕也不想苟活於世了。

听完梁章的说法,云惜寒面se一沉,如罩寒霜,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芒,忿忿道:「如此卑劣之徒,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惨无人道,他若不si,天理何在?」

李长风虽然心中颇有感触,但他见多识广,对这种不公之事倒是司空见惯了,故而没有像云惜寒这般表现强力。他思索片晌後,问道:「倘若你所言为真,恶蛟帮曾加害於你儿,致使你们天人永隔,那你为何要留在此处呢?你对他们怀恨在心,却又无法报仇,待在这里徒增痛苦,何不另寻他处生活呢?」

梁章叹道:「此事谈何容易,纵使我愿意,恶蛟帮也不肯放人。」

云惜寒问道:「这是何意?」

梁章面露无奈,凄凉一笑道:「他们若真要杀我,我根本毫无反抗余力,他们迟迟不肯出手,并非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们留我一命,就是想折磨我,并且让世人看见。」

云惜寒皱眉道:「若说是折磨我倒能明白,但让别人看见又是为何?他们这般恶劣行径,当真不怕引来众怒吗?」

不等梁章答话,李长风迳自地说道:「因为恐惧。」

梁章闻言苦笑,轻点了头,道:「上仙说得不错,他们留我一命,便是要让众人知晓此事,藉此恐吓众人莫要与恶蛟帮为敌,否则後果自负。这做法确实奏效了,许多人见我惨状,再瞧他们仍逍遥法外的模样,心生畏惧,甚至连在背後说坏话都不敢。」

云惜寒咋舌道:「如此可恨之人若继续活於世间,岂非又要涂炭生灵,迫害百姓!」

梁章见云惜寒如此愤怒,心中一动,倏地跪倒在地上,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道:「我这条贱命残存於世,除了为了我外孙nv,还有一点便是想亲眼见证这群恶贼si去。今日有幸遇上落霞宗的两位上仙,实乃天可怜见,还望上仙出手除害!」

云惜寒瞧他如此诚恳,动容道:「放心,虽说朝廷律法规定宗门不得擅自介入世俗斗争,但这些人作恶多端,相b七玄宗和妖邪丝毫不让,我们若是将其斩杀,那也是为民着想,当中绝无掺杂半分私情。」

梁章闻言大喜,正要出言道谢,李长风却打断了他,道:「此事言之尚早,尚须从长计议,不可c之过急,以免出现变数。」

云惜寒问道:「莫非李师兄是担心宗门责罚?」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这些人si不足惜,就算真全杀了,宗门那边顶多念个几句,朝廷深知理亏,也不敢以此作文章。」他一双目光锐利如刃,紧紧攫住梁章,正se道:「你口口声声要我们帮你,言语中却有隐瞒,如此不坦诚相见之人,有何颜面求助於人?」

梁章心中大惊,诚惶诚恐道:「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上仙不信可去问其他人。」

李长风目光故作上下打量,道:「你虽然藏得很好,但我仍能看出来你是一名修士。」

云惜寒讶然道:「此人竟是修士?」

梁章脸se大变,他知道瞒不住了,只得承认道:「不错,我是一名炼气境的修士。」

李长风道:「若你是手无寸铁的老人,我相信你纵然不甘心,但也对此事莫可奈何。但你是一名修士,我不相信你没想过报仇,而你却没这麽做,其中必有隐情。」

梁章似是完全被看穿了一样,道:「阁下年纪轻轻,观察细微,我不得不佩服。」话音方落,梁章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外观与李长风的宗门令牌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此腰牌为铁制,并非用墨玉打磨而成。

李长风讶然道:「这是落霞宗记名弟子的令牌,莫非老先生是记名弟子?」

梁章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云惜寒一脸茫然,纳闷道:「李师兄,何谓记名弟子?」

李长风道:「所谓记名弟子,是指入过落霞宗外门,最後没有晋升成内门弟子,选择离开宗门返回世俗之人。他们虽不在宗门之中,但受过宗门指点,故而被赋予记名弟子令牌,若宗门在外有急事,可寻求其帮助,反之亦然。」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

李长风望向梁章,道:「你既是宗门记名弟子,为何不寻求宗门帮助?」

梁章摇了摇头,苦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恶蛟帮势力庞大,背後又倚仗官府之威,落霞宗也不好对付他。」

云惜寒道:「这怎麽会,落霞宗怎会怕一个小小的帮派?」

梁章道:「按照当今圣上与落霞宗的协议,若无绝对必要,落霞宗不得轻易g涉世俗。倘若恶蛟帮不主动挑衅落霞宗,不g结妖邪,仅仅是欺负寻常百姓,落霞宗难有理由对付恶蛟帮。恶蛟帮向来狡猾,又仗着官府替其收拾烂摊子,就算被抓到现行,顶多也是只是交出替si鬼,根本不会伤及根基。」

云惜寒忿忿道:「这未免太过可恶,简直天理难容!」

李长风略作沉y,望向梁章,问道:「你既是修士,纵然没有宗门相助,按理来说也能对恶蛟帮造成威胁,为何迟迟隐忍不发?」

梁章叹了口气,道:「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那些恶贼,可是那曹嵩与我同为修士,如今我又年事已高,真要一决雌雄,只怕我胜算不高。此外,恶蛟帮二当家刘仲也是修士,甚至他们大当家扬彪已是筑基境修为,纵使我拚上这条老命,恐怕也只是白白送si。」

云惜寒惊诧道:「恶蛟帮居然有筑基境修士,你是说真的吗?」她原先听完恶蛟帮的恶行,感到义愤填膺,但当她听见筑基境三字,又彷佛被人浇下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僵在原地。当然,她并非贪生怕si,只是她曾与董昭交过手,太清楚其中的无力感。

李长风道:「难怪官府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梁章以为李长风打退堂鼓,慌张道:「只要你们能帮我,我愿意为你们做牛做马,哪怕要赔上我这条老命也无妨!」

李长风略作沉思,缓缓道:「事关重大,我必须请示g0ng师姐。」

便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惨叫声,李长风和云惜寒来到三楼的回廊上,往下眺望。街道上,人声鼎沸,彼此交头接耳,手脚来回b划,以人墙围堵呈一道扇形。

二人循声望去,人群的目光锁定在河岸旁,准确的说,应该是河上一具nvx0屍。0屍似是被停靠在沿岸的扁舟卡住,无法顺流而下,只能随着流水不停晃动。

李长风眼力异於常人,经验又丰富,一眼便看出这名nv子没si多久,屍身不仅保持完整,甚至没有浮肿的迹象。若是定睛一看,不难发现这名nv子生前应当颇有姿se,螓首蛾眉,面如鹅蛋,腰肢纤细,年纪多半不到二十。

一般而言,屍t浸水多时,肺部积水,会先下沉再浮起。但是,0屍并未浮肿变形,意味着她落入水中时间不长,漂在水面上不免有些古怪。

李长风目光一转,很快地找到原因,0屍手脚处分别被人用树枝和麻绳缠绕住,再绑在两艘扁舟的船橹上,这才得以固定於中央,使其看似漂在水上。此外,这两艘扁舟并未栓绳,说明并非原先便停靠在岸旁,而是与0屍一同漂泊水上,因为碰到了阶梯处,这才恰好停了下来。

李长风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为何凶手要这般大费周章?

按理来说,凶手抛屍於水中,目的便是湮灭证据,掩人耳目。可是凶手非但没绑石头让这具0屍下沉,反倒明目张胆将其绑在岸旁,好似巴不得让人瞧见一般。

同样站在三楼旁,那名跑堂的少年目光露出怜悯之se,轻叹道:「唉,早就跟许三说过结婚别大铺筵席,一切低调行事,他就是不肯听劝,这下好了,才刚成婚不久,结果下场变成这样。」

李长风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何认为那具0屍是许三的妻子?」

少年耸了耸肩,无奈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个弱nv子还能在他们手上折腾多久,寻常人能撑上三天已是不错,许三的妻子可是足足消失了七天。当初就跟许三提过此事了,只怪他虚荣心重,y是想向街坊邻居炫耀娶了个美娇娘,这下反倒引狼入室。」

云惜寒蹙起秀眉,冷然道:「不管他是否虚荣心作祟,他可是受害者,你为何这般检讨他,却不去指责那泯灭人x的凶手?」

少年被云惜寒这一骂,顿时一征,连忙低下头去,不知是羞愧还是畏惧。他咬了咬牙道:「小的先去忙了。」言罢,他如同一阵风般匆匆下楼,彷佛想逃离这里一般。

云惜寒目光冰冷,忿忿道:「恶蛟帮如此过分,残暴无道,今日被我撞上此事,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李师兄,今晚你不是要潜入他们的船只,可否带上我一人?」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我此次前去,目的是要打探他们是否g结七玄宗,顺势找寻证据,你若陪我一同前去,届时大开杀戒,岂非打草惊蛇?」

云惜寒略作沉y,道:「我只杀曹嵩一人如何?」

李长风道:「这一切源头为恶蛟帮,无论是有意或无心,帮内上下无人可脱得了关系,你仅杀一人没有意义。方才梁章也说过,曹嵩为恶蛟帮三当家,他若一si必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岂非又走漏风声,不便搜查证据了。」

云惜寒道:「说不定杀了他,恶蛟帮方寸大乱,反而更有利找寻证据。」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先不说你的想法是否为真,你可莫要忘了曹嵩也是名修士,甚至他们的大当家乃是筑基境,你觉得我们二人联手,真能杀得si他们吗?」

云惜寒沉y良久,轻叹了一口气,道:「李师兄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李长风瞥了云惜寒一眼,他当然知道云惜寒是心口不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突生变数,他暗自思忖着该如何说服云惜寒。

就在李长风尚未想到方法之时,下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李长风仔细一看,原来是许三朝0屍奔去,他不顾一切地用扯开缠绕0屍的树枝和麻绳,即便他双手鲜血淋漓,他也仍然毫不退却。片晌後,0屍被他抱了起来放在岸上,他放声大哭,哀号声响遍了四周,其声音充满悲戚和懊悔,令人不忍卒听。

云惜寒目睹此景,心中余火再次点燃,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光s出一道慑人电光,周围空气顿时骤降不少,如同她的冰冷的杀意一般。

在许三嚎啕大哭不一会後,几道身影朝他走去,来人并非生起怜悯之心的路人,也不是负责调查命案的捕快,而是一群彪形大汉。这些人面目凶狠,目光y骛,有些人衣襟敞开,打着赤膊,有些人满面虯髯,短衫上绣着蛟龙图纹,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善类。。

走在这些骠悍大汉面前的是一名秃头男子,他身形瘦长,弓腰曲背,双眼呈倒八字,下巴处留着一小撮胡子。秃头男子侧目斜视,睨了许三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只狗一大早被人打了再哀鸣,原来是个人呀!」

许三一时之间怒火中烧,放下抱在怀中的0屍,他冲上前去,拚si地朝秃头男子挥拳。但秃头男子一步未动,仅是一个抬手,许三便被搧飞三尺之远,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牙齿都断了两根,渗出些许血丝。

许三虽然未练过武,但平日上山砍柴,t格好歹也算不错,如此不经打的模样,倒不能完全怪罪於他,而是因为他面对的人是一名修士。对修士来说,修练t魄本就是基础,而且方才秃头男子故意用了几分真气,虽然寻常人难以察觉到,但又如何能瞒过李长风和云惜寒。

许三怒喝道:「曹嵩,你这无耻恶贼,还我婉儿的命来!」

听闻此言,云惜寒目光一冷,方才她便已不满秃头男子以大欺小,用真气对付平凡之人,如今听见许三喊曹嵩之名,心中更是一gu杀意油然而生。

被喊作曹嵩的秃头男子,放声大笑道:「许三,你是不是劈柴时摔坏脑子了,你妻子的命又关我什麽事情。」他拍了拍手,幸灾乐祸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妻子水x杨花,才刚与你成婚不久,便饥渴难耐,红杏出墙,半夜走在路上不小心落入水中给溺si了。」

许三愤怒道:「混帐,明明就是你杀了婉儿,我要杀了你!」他再次爬起身来,可是他一介凡人之力,又如何抵挡曹嵩的真气,很快地他又被打回原位,这次情况更加惨烈,他肋骨似乎断了两根,整个人狼狈不堪,难以站起身来。

曹嵩嘲笑道:「听闻你妻子如花似玉,真是可惜了,倘若嫁给我当小妾,我定会好好疼ai她,绝对满足她的要求,不让她想去找其他男人。」

许三气到颤抖身躯,他指着曹嵩道:「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曹嵩没有理睬他的话,反倒故意转过头去,朝着身後那名大汉道:「我跟你们说,我昨晚在路上碰到一个sao浪蹄子,对方春心fangdang,说她丈夫经常上山砍柴,迫使她独守空闺,我一时心善,当作行好事便与她缠绵了几晚。哎呀,那过程真是jg采绝l,可惜你们当时不在场,否则定要让你们也嚐嚐鲜!」

後方大汉听见曹嵩的话,纷纷大笑起来,目光故意打量着许三,脸上尽显讥讽之se。

许三怒气腾升,却又奈何不了曹嵩,一时之间气火攻心,顿时又咳出血来。

周围的人见状,心中怜意大生,纷纷对其感到同情,但他们却无人敢站出一步,甚至还担心被曹嵩等人盯上,不自觉地往後退开,彷佛担心遭受池鱼之殃。

李长风目光一扫,他注意到几名捕快在一旁的柳树下,他们目光盯着曹嵩和许三,但他们均未选择上前处理,反倒待在树荫下有说有笑,彷佛看戏一般,存着事不关己的心态。

李长风暗自苦笑,他知道这些捕快要不是私下收了贿赂,便是上头指示他们不得擅自cha手。这些人出现在此,绝不是为了替许三讨回公道,更不是想认真查办此案,多半只是怕发生意外,例如百姓群起反抗,这才需要他们从中斡旋。

云惜寒自然也注意到这件事,她俏脸冰寒,目光转冷,眼见这许三遭人羞辱,四周却无人敢替其发声,她越发觉得世态炎凉,自己不可坐视不管。

云惜寒不是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也不是x抱鸿鹄之志的人,更不是心怀天下百姓的人,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见到眼前发生不公之事,想要帮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念及至此,云惜寒提气轻身,穿窗而出,一个俐落的翻圈,她飘然地落到了一楼。

曹嵩看向地上面se苍白,头发散乱,嘴角鲜血淋漓,一脸悲愤加交的许三,他纵声大笑,很是享受许三这副拿自己莫可奈何的模样。

曹嵩没有打算放过许三,他往前走来,步步b近,许三连忙想爬起身子与其奋战,但他的双脚不知是因为过分害怕,还是因为受了伤,丝毫不听使唤。

正当曹嵩大手攫去之时,一道银亮的剑光乍现而来,曹嵩本就是修士,对此事极其敏锐,立刻缩手往後撤去。此剑迅快如风,纵使曹嵩已是那边拿过画像,故而得知此人正是恶蛟帮的大当家杨彪。

李长风心中窃喜,他跃上这艘船,本来只想碰碰运气,孰料真让他撞上了这般好运。杨彪身为大当家,自然知晓最多秘密,李长风心想只要紧跟着他,必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令李长风感到b较奇怪的是,房间内的两人默然无语,毫无交集,形同陌路。

但见曹嵩面se沉重,时不时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什麽事。反观杨彪提起酒壶,饮酒畅饮,目光从未停在曹嵩身上。

过不多时,门外有了动静。

两名恶蛟帮成员推开了门,旋即侧过身来,从他们身後走出一道身影。此人全身罩着斗篷,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除了以身高和走路姿势推断为一名男子,其他一概不得而知。

令李长风庆幸的是,男子并未一直遮掩身分,待恶蛟帮成员退下之後,他步入屋内口中得知其外貌特徵,稍作b对後,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便认了出来。不得不说,梁章无愧於说书人身分,他描述jg确,钜细靡遗,哪怕是眼力不好的人也能分得出来。

刘仲面相凶狠,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髯须茂密如林,衣襟大敞,x口有一道十字刀疤,浑身上下给人充斥着戾气。

曹嵩一双眼睛贼兮兮地打量云惜寒,t1an了t1an唇,率先开口道:「这美人儿交给我,你去负责另一个人,记得别留下活口,这是帮主特地交代的。」

刘仲冷冷道:「我可不是你手下,你有何资格命令我?」

曹嵩道:「你这说的是什麽话,我不过是提出建议而已。对方虽是炼气境,但b起这小美人儿经验更丰富,你没瞧他都发现我们了?你b我还厉害,论到合理分配的话,自然是你对付他更有优势。」

刘仲皱眉道:「帮主说过了,我的目标是擒住云惜寒,由我出手最为稳妥。」

曹嵩不以为意道:「别这麽si板呀,要不今晚你的酒钱我包了,早些回去交差享乐,这样岂非皆大欢喜?」

刘仲何尝不知曹嵩心中所想,稍作沉y後,道:「要我把她让给你也行,可帮主说过此nv必须是完壁之身,你若ga0砸的话,不用等到帮主出手,我必会先杀了你!」

曹嵩笑了笑道:「你放心好,我最多搂搂抱抱,绝不会坏了她的身子。」

云惜寒听闻二人对话,厉声道:「恶贼,休要w言hui语!」

言虽如此,但云惜寒却暗自和李长风使过眼se,示意她这只不过是装出来而已,并未失去理智。若非这计画是李长风在客栈提出来的,云惜寒这看似真x情的演出,还真倒是有模有样。

李长风眼见云惜寒演完自己的部分,连忙接下去,故作慌张道:「云师妹,切要意气用事,你我二人分开逃跑,你返回宗门通报此事,我这便回黑水城找g0ng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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