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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激】带上狗耳朵和尾巴和狗尾巴双龙

 

“嗯?”陆定茫然了一秒,确定沈画屏说的是插他不是被他插,他神色古怪地点点头,“可是可以。”

他是真的无所谓体位,但是他有一个猜测,可能要牺牲沈画屏当一下试验品了。

沈画屏眼睛一亮,手指小心翼翼地摸到陆定的后穴,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来,就突然僵住了。

陆定仔细地观察着他,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沈画屏原本是跪坐在陆定两腿之间,此时腰肢却异常发软,他不得不趴在了陆定的身上,他的后穴一缩一缩,奇怪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翘起了臀微微摆动。

他的身体没什么肌肉,线条匀称柔美,腰肢纤细,臀肉白嫩,挺翘的屁股颤动,此刻趴在陆定的身上难耐地扭动,构成了一条曼妙淫荡的曲线。

“好奇怪那里,好热、好痒”沈画屏不自觉地蹭着他的胯下,鼻子微动,好像被那里的气味勾引了一般,茫然而痴迷地舔起了肉棒。

陆定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样东西,犹豫了一下,觉得沈画屏清醒过来反应不会拿他怎样,于是顺从内心的欲望,摸了摸沈画屏的发顶,“来,舔一舔这个。”

那是一对逼真的毛茸茸犬类耳朵和尾巴,沾上沈画屏的体液后,陆定把它们固定在沈画屏的头顶和尾椎上,转瞬间那连接处蠕动了一下,融入了沈画屏身体里。

“呃——”沈画屏迷茫地呻吟一声,立在头顶两侧的耳朵抖了抖,身后的尾巴渐渐抬起左右摆动。

“果然很适合,”陆定摸了摸一抖一抖的大耳朵,看他睁大眼睛,茫然感知着身体多出来的部位,“还不明白吗?你现在是我的狗,转过来,让我看看尾巴。”

沈画屏被摸的尾巴乱甩,被陆定一把捏住,顺着从上往下撸了一把,“真不错,像真的了。”

“呜别、别捏那里”

“敏感度也有了,”陆定拍了拍他的屁股,“狗狗现在要怎么叫?”

“汪,”沈画屏迟疑着,怯怯地叫了一声,“这样吗?”

“乖,”陆定受用地抚摸着手感很好的大尾巴,“想要主人给你什么奖励?”

“嗯主人”沈画屏努力地用屁股蹭他,“想要鸡鸡插进来”

陆定一手捏着尾巴根部,露出娇嫩的穴口,惹得沈画屏一阵发抖,另一只手探入了沈画屏后穴,和魔尊那种夹得他动不了的雄厚力量感不同,沈画屏后穴柔软湿滑,随着手指的抽动一缩一缩地像是在吮吸。

每次手指抠弄到那块硬硬的敏感点,沈画屏就会发出毫不掩饰的甜蜜呻吟,“嗯嗯那里啊哈不要了”他跪趴着高高地翘起屁股,难耐地摆动。

“真是个淫荡的母狗,”陆定三指并入,沈画屏已经快要软成一滩水了,含着手指不放,陆定抽出手,捏住狗尾巴尖抵住了穴口,“试试看被自己的尾巴操是什么感觉。”

“噫!不不要!”沈画屏睁大眼睛,却只能被迫感觉到敏感的尾巴被推入了穴内,尾巴上的硬毛扫过小口,搔刮着敏感至极的肠肉,插入的部分越来越粗大,过长的尾巴进入到了从未开发过的地方,让沈画屏几乎以为自己被捅到了内脏,而夹紧的穴口和肉壁又裹着尾巴,他忍不住勾起尾巴尖,又刮到了敏感的肉壁,尾巴在穴内难耐地扭动着,两个敏感点同时被强烈刺激的感觉让他快疯了,“太刺激了呜呜太深了嗯拿出去饶了我”

陆定却见他前端透明的清液却滴个不停,舒服到眼泪口水都不受控制流出,轻笑,“明明爽的不行,乖狗狗怎么能撒谎呢?”握住尾巴的手快速地动了起来,被自己的淫液打湿的尾巴抽插在自己的后穴里,淫靡的场景让陆定也有点激动。

“啊啊太、太爽了不要了、不要了啊啊尾巴、嗯啊不要动了主人汪呜要去了狗狗要去了”

沈画屏身体本就被调教得敏感,很快就去了,高潮的身体颤抖不止,发出混杂着哭腔、尖叫和甜腻呻吟的可爱声音,陆定将他转过来对着自己,那副温良秀气的模样变得一塌糊涂,眼含春色,泪珠滚落,脸上混杂着乱七八糟的不明液体。

“嗯——”他从失神中逐渐找回神智,害怕地哭着问,“尾巴可以拔出来吗?主人”

“可以啊,”陆定把他抱着对坐到自己大腿上,引导着他握住自己的尾巴,“你自己来拔。”

“呜!”这个姿势他根本不好发力,更别说他此时刚经历了刺激过头的高潮,手根本没力,只是尝试了一下握住尾根往外拔出这个动作,强烈的快感就让他腰一下塌了,大腿也不住发抖,只能挂在陆定身上呻吟,“嗯啊痒”

试了几次都只是稍微拔出来点,他就爽到难以继续,特别是硬毛刮过那块腺体,刺激得他后穴缩个不停,好不容易拔出来的部分又生生吸了回去。

“呜呜不行了主人”

陆定欣赏了一下狗狗自慰的香艳活春宫,伸出手指在含着尾巴的后穴周围打转,“看来狗狗的骚穴很喜欢这个尾巴。”手指硬生生从撑开的后穴中挤了进去,扩张着瑟缩的穴口。

“啊!不要!”沈画屏有些恐惧地挣扎,“不行的!”

“骚母狗不想要主人的大肉棒吗?”

“唔想要可是、尾巴啊啊好胀会坏掉的”

“放松”陆定揉捏着他的乳头,低头含住舔弄另一边,“不会坏的。”关于炉鼎的耐操程度,他清楚得很。

“呀啊,别咬”乳尖的小果实挺立,诱人更粗暴地戏弄,后穴还在被手指开发着,沈画屏已经没有力气了,堪堪抱住陆定肩膀才不至于滑下,“疼啊呜”

看着沈画屏任人摆弄的样子,陆定觉得差不多了,抽出被打湿得水光淋漓的手指,扶着肉棒抵住还在挽留的后穴,握着他的腰向下沉,“嗯——”穴口实在是太紧了,进了半个头,陆定便停下来喘气。

“呜不行”沈画屏被那恐惧和撕裂感弄得哭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坏掉了,被插进两根粗大的硬物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可是那不断挺进的肉棒却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啊啊撑开了好胀呜啊插到了”

陆定舔舐他眼角的泪珠,凑过去与他接吻,腥咸的味觉悄悄在舌尖交缠,陆定含住了他柔软湿滑的小舌和甜蜜的呻吟。肉棒在缓慢地同时摩擦着肉壁和毛茸茸的尾巴,那感觉也让他十分难忍。

陆定托住沈画屏的臀站了起来,起身后却放开了手,只握住尾根慢慢拉出压进地抽插,沈画屏身体一重,被肉棒擦过敏感点狠狠操到深处,一下子又激动地射了出来,“啊啊——太深了!!”

他慌乱地夹住陆定的腰,而陆定却抱着他走了起来,肉棒随着步伐起伏在肉穴中一颠一颠,每插一下都让沈画屏过电般颤抖,几乎抱不住陆定。

直到陆定终于走到了书桌,将沈画屏平放下去,见他已经完全不行了的模样,舒服到眼睛上翻,几乎找不到北,浑身发抖,前端黏黏糊糊已经不知道被迫射了几次,脚趾蜷缩,泪眼模糊,却还伸着手臂无意识地想被他抱。

确实是惹人怜爱。

下半身却不见怜悯地愈发粗暴,那里面吸得太厉害,他也快要忍不住了,他不自觉掐住沈画屏的臀肉,力气不大却留下了鲜红的指印,肉体撞击,肉棒摩擦穴口,淫液飞溅,发出咕叽咕叽的淫靡声音,最终在沈画屏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里射进了炙热紧致的肉穴。

“主人嗯啊射进来噫嗯嗯——射进来了好满哈啊”

陆定泄身后,却感觉那股舒爽的气息延长包裹住全身,周身的灵气都疯狂涌入体内,一直以来牢固的瓶颈开始松动,眼神逐渐从情欲中抽身,异常冷静,来不及去管渐渐清醒过来的沈画屏,席地而坐,全力突破。

“嗯”沈画屏终于有了思绪回归的感觉,可是他茫然了,这里的陆定的住处,他记得陆定解开他的衣服,告诉他炉鼎印没了,然后他主动亲了亲陆定想到这,沈画屏羞耻地闭上眼,再然后一些陌生却真实的回忆闯进他的脑海

沈画屏呆住了。什什么?什么狗狗什么主人?

他石化一般摸到了还插在后穴的尾巴浑身一抖。

忍着几乎想自杀的羞耻心,抽出湿淋淋的大尾巴,又是一阵难以忍耐的呻吟——

“嗯啊——呜”他羞愤地瞪向那位对他胡作非为的坏蛋,却看见了入定中陆定沉静的面容,周围灵气涌动的异常让他立刻醒悟,瞬间所有的羞耻杂念都消散了,他清理干净那些污秽,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堆灵石开始布置水木灵根的聚灵阵。

虽然他在术法方面悟性极差,而且本身是金灵根,但为了陆定,这些简单的阵法他早死记硬背住了,不一会便弄好,见陆定眉宇间的凝重散去很多,他舒了一口气,不便再待在阵法中,穿戴好便走出房间,坐在石阶上为陆定护法。

“闲人勿扰,速速退去!”耳边却传来一声怒喝。

“石灵?”沈画屏愣住,是石阶左侧的一只石狮,此时转过头来,怒瞪着他,铜铃般的大眼威风凛凛,“是我啊,沈哥哥。”

石灵却更是愤怒,“沈哥哥是人,你是狗!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哈?沈画屏呆住了,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头顶警觉挺直的大耳朵,陷入了宇宙人生的大思考。

陆定弄的这耳朵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石灵又变笨了。

眼看石灵就要启动陆定的防御阵法,沈画屏忙伸出手指,轻轻一拂,真气微凝,“铮”的清脆音节凭空奏响,他气恼道,“我就是沈哥哥!”

“啊,”石灵呆呆愣愣看着他,认出这是沈画屏独有的真气烙印,鼓起的大眼睛异常疑惑,“沈哥哥是狗?”

“”沈画屏转过头,不再理它。

————

陆定睁开眼睛已经是三天后,阳光正好,他看见自己屋子里一地破碎的灵石时愣了愣,记忆回归,感应到在门口打盹的沈画屏。

“恭喜宿主进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目前已点亮两位海棠受,宿主等级lv2,进度评价:浅尝辄止,请宿主再接再厉!”

“你醒了?”陆定略微惊讶,毕竟修改和魔尊炉鼎契约只需要三天就能恢复,这也太可怕了。

“宿主,我的能量只回复了不到百分之一”系统语气幽怨,对于贷款上班这件事耿耿于怀。

“那我的等级有什么用?”

“呃可以让我解锁一些新功能,积累能量还可以让我在一定程度帮助宿主上修改规则。”

倒是挺有用的能力,只是系统支支吾吾的态度让他生疑,“我怎么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

“怎、怎么会呢?”他怎么能透露自己是个不会建积分商城和角色图鉴的逃课关系户系统。

“你在沉睡之后,我和明昭的契约的确调换了,”陆定换了个话题,谈起另一个让他怀疑的事情,“但是他却能冲破契约”

“什么?”系统一惊,随后强行镇定地问道,“他、他没做什么吧?”

“他他强要了我,”陆定面不改色地说。

“怎么可能?”系统惊讶道失声,“我明明给你的屁股”说着说着声音就消失了。

“嗯?”陆定逼问,“你对我的屁股?做了什么?”

“啊这个,”系统干笑,“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我们海棠系统的基本技能就是“强制发情”,一般都会交给宿主主动使用,但当时情况紧急,我我就把他安装到宿主的屁股上了”毕竟是总攻值-99的宿主啊,交给他怎么能放心!

“”陆定早有猜测,也还是默然,“还能取下来吗?”

“除非宿主死亡”

看来这辈子都只能在上面劳累了,陆定叹了口气,整理下走出房间。

听见响动,沈画屏回头,见陆定气息凝实悠长,比从前更上一层楼,是已突破入炼虚期,顿时神情一松,笑容温柔,“恭喜。”

陆定微微一笑,却见他气息比三日前还微弱了几分,眉头微皱,“你这三日竟没有修炼?”

“不是不是,”熟知陆定在这方面有些严厉的个性,沈画屏条件反射般身体一震,却见陆定过去那种嫌弃淡了许多,倒多了分关切,他紧张的身体放松了一些,“我在此护法,修炼会影响你突破。”

陆定点点头,对他的回答还算理解,与他并排坐下,突破后的身心舒畅,他懒洋洋地问:“你今后如何打算?”

“唔还没有想过,小陆你呢?”沈画屏小心地靠近他。

“我留在这里。”陆定并没有过多解释,他现在安心扯魔尊大旗当小白脸,直到有了复仇的资本再离开。

“那我跟着保护你。”

“你?若你还在合体期还可以谈保护,可你平日懈怠,如今和我同一境界,跟着我有什么用?”陆定却对他的决定十分鄙夷,“该去哪去哪,你宗族家人不是都在吗?”

“我不回去。”

“别任性。”

“我没有,他们对我,都没有你对我好,”沈画屏鼓了鼓脸,有些生气地说道:“其实我之前也传消息回去过,盼望着他们能救一救我,可他们让我自生自灭!”

“”陆定觉得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你觉得明昭敢放养炉鼎是依凭的什么?”

明昭有绝对自信的实力,若他宗门真敢来救他,轻则元气大伤,重则流血满门,让沈画屏自求多福才是理智的决定。

“我知道,我又不傻,”沈画屏鼓了鼓脸,“我不想回去。”

“那你不做回你的音修?”陆定依稀记得沈画屏以前是修琴的,现在和他一样被迫改修情欲,虽然中途改变所修之道并不容易,但要回到曾经主修的道却也不是太难的事。

沈画屏有些犹豫,似乎一声想不出答案,转而问他:“小陆你呢,你要回归术修吗?”

“不会。”陆定眼睛黯了黯。

“那我也不。”

“为什么?”陆定皱眉。

“有你在,现在的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也不回宗门了。”沈画屏微微出神。

这副随意的态度陆定眉头皱得更深,转头看他,目光凛然,“我选择做欲修,是因为术修提升实力太慢,动辄百年千年,我等不了!我还有大仇未报!

“但你呢,我始终不明白你追求什么,你甘心被心魔囚困,既不求道也不提升实力,就准备如此浑浑噩噩过活。你不可能永远陪着我,等你哪天又被魔修抓起来,倒是白瞎我帮你一场。

“曾经大家都是炉鼎,没有未来可言,可如今你若还是那副样子,我就当从此没你这个朋友。”

“对……”沈画屏讷讷的,没想到被睡了还是要挨骂,他方才还以为陆定性子变温柔了,眼睛通红,总觉得自己辜负了陆定的信任,“对不起……”

“你什么苦衷?”陆定皱眉,虽然不太相信沈画屏这种一看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人会有惨痛过往。因为陆定曾经也是这样,心性纯粹,可但凡人生遭遇大变,那种个性便会如瓷器般被打碎。

“我、我不想说……”

“不想说就滚。”陆定非常坚决。

“……我说。”他委屈地闭上眼,陆定这严厉的样最他让他害怕,带着吐露不堪回首记忆的难堪,声音低落,“我本来在是宗门天赋最出众的弟子,加上修炼刻苦,同门尊敬,以为自己一定会是宗门的骄傲。

“直到我见到了真正的天才,一切都变了,师门的偏爱,同门的敬仰,全都落在他一人身上,他对我处处奚落嘲弄,你知道那种把一件事当成毕生的追求,别人却轻而易举就能达到的打击吗?”

“我不知道。”陆定觉得沈画屏这人真矫情,为了这种事就可以放弃自己的道?还傻,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地扭断他和周围人的联系。

陆定又回想起西宫翎那双眼睛,那对深寒的黑眸里蕴藏着混沌的痛苦和厌恶。

陆定咬牙平复着心中的翻涌,注视着这座藏于重重阵法下的浮空之城,这个带给他荣耀与折磨的故乡,“上官师姐,大师兄一切可好?”

他的语调轻柔,殷殷关切一般。

上官凌理解地笑了笑,“掌门对宗门事务亲力亲为,如今宗门各方面的状况都要比西宫掌门那时好地多,同门弟子无不尊敬爱戴,长老们都说他有当年陆掌门的风范呢。”

陆定翘了翘嘴角,带着难言的嘲讽,“他毕竟是父亲的亲传弟子。”

“是呀,”上官凌想了想,“掌门前些年还与九重阁联姻了,正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儿子也是天资出众,如今已经快要筑基了,真是羡煞了我们。”

“哦?”陆定声音微微拔高。

大师兄,好,太好了——

背叛我的信任,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把我推入深渊,你却名利双收、幸福和睦。

师兄啊师兄,原本只是想一步步将你蚕食,但是我忍不住立刻就毁了你的一切。

陆定停步,单手蒙着自己的脸,嘴角微微颤抖,上官凌疑惑地转头看着他,半晌,陆定叹息一声,“师姐,多谢你,但是,有些事”陆定缓缓向前走去,一步沉重过一步,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以及污秽的气息蔓延,“你还是知道为好。”

上官凌心惊肉跳,但全身已经被危险逼近的感觉牢牢攥住,膝盖一软,匍匐在地。

她感受到陆定的气息越来越远,但她的心却一点点下沉,她忽然明白自己带来了一场灾难。

湛星门从中枢到外围,那股恐怖的气息带着千钧之势碾压过去,他们动弹不得,直到听到掌门怒声大喝:“何人胆敢放肆!”他们才稍微放下心来。

有掌门维持宗门法阵,即便是大乘期修士也有一合之力。

迎着湛星门万阵瞬发的压力,陆定却丝毫不慌乱——湛星门能出手的合体期只有熙华一人,而这边不止有沈氏两兄弟,还有一个洞悉湛星门每一个阵法破绽的陆定。

毫无悬念,陆定轻松破解了来势汹汹的攻势,他浮于空中,睥睨着这座城,气势凛冽,魔气弥漫,眉眼锋锐而艳丽,勾唇邪笑的模样宛如地狱里爬出的艳鬼。

淡紫色的气息缓慢却不容反抗地缠上了湛星门内每一个人。

陆定看着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目光如死亡般寂静,笑容却绽放如花,“大师兄,我回来了。”

高大威严的男人浮现,他身着掌门玄色长袍,剑眉星目,五官如雕刻般完美,神情一如既往朗朗和煦,但比陆定过往认识的熙华多了分开阔的气场,眉眼间有近乎傲然的自信与威严。

那份气度似曾相识,陆定眼神迷蒙地回想着,因为修为提升,过往的记忆从少年起回溯,一幕幕变得清晰无比,他看到了父亲陆融的眼神和熙华重合在一起。

从小到大陆定与陆融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父亲对陆定而言只不过是虚幻的头衔,他曾经一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陆融的亲子,直到他成年后长得和陆融过分相像。

他无法理解陆融的冷血,但当熙华和陆融眼神重叠那一刻,陆定突然懂了——

他们天生毫无感情,永远追逐着权力与名利,或许他们在乎宗门的兴衰责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人当做工具来使用,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陆融身居高位不屑于伪装,而熙华善于用糖衣炮弹来假装自己和常人无异。

真不愧是亲师徒,陆定想着,不无嘲讽。

熙华浅褐色的眸子倒映着熟悉的身影,他牢固的气势猛然一滞,但他迅速沉静,惋惜般一叹,“师弟,你入魔了。”

“是呀,”陆定嬉笑,“师兄不也是吗?”

熙华浑身一紧,瞳孔放大,但他立刻意识到两人的声音会被湛星门每一个人听到,他声音发冷,“休要胡言乱语。”

“那师兄何不拼尽全力启动镇山绝阵?是不愿,还是不敢?”

陆定发现往日那滴水不漏的大师兄此刻破绽百出,他皮肤绷得很紧,眼珠微不可见发颤,浅褐色的瞳孔里压抑着的是困兽般的焦虑——他很清楚他的处境。

陆定笑意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你怕你力竭后人人都能看清楚你的心魔,而那时,你就是湛星门下一个诛杀的对象,所以你不敢与我拼命,所以你把自己和全宗的性命送到我手中。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卑劣啊。”

熙华沉着严肃,神色朗朗如明月,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大义凛然的天地至理,“你我二人旧怨,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真是一点没变,时时把冠冕堂皇的话挂在嘴边,”陆定前踏一步,将食指竖在熙华唇上,“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大师兄。”

他的面色阴沉下来,冰冷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耳边,“湛星门众,我乃湛星门第十四代掌门陆融之子,陆定。”

“今日,我来教你们一课。”

“处置心魔的正确方法。”

星痕道场是湛星门最庄严神圣的地方,是湛星门传授最高绝学才会启用的场所,虽然场地庞大,但进入的通常都是内门弟子以上的等级。

但此时内外门的弟子、长老、执事却同时出现在了这里,被迫观看着一场不伦不类的授课。

那个带领低迷的湛星门重现了陆融时期繁荣的年轻掌门人,被自称是陆融之子的魔修陆定,禁锢在高台上,手脚挂着粗大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连接在重重法阵上。

陆定垂眼一扫,人群中两道目光尤为显眼,满溢的焦虑和担忧,一位穿着束身长袍的美艳女子,一位眉眼与女子十分相像的青涩少年。

“那就是大师兄的孩子啊,”陆定低笑,“不知令郎姓名?”

熙华猛地怒视着他,“这不关他的事。”

“真是强硬呢,”陆定摇摇头,转向了那眉目清俊的少年,“小家伙,你叫什么?”

“霄晖。”少年恍惚地喃喃,话一出口他才感觉到不可思议,随即意识到自己能发出声音,霄晖拧眉,神情初具熙华训斥时的清正严厉,“你既然曾是我湛星门人,又怎能做出辱没宗门之事!速速放开掌门!”

“这孩子说话跟你一个腔调啊,”陆定睨了一眼霄晖,笑了出来,“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他敬仰你、喜欢你、关心你,他的心是热的,而你,呵呵”

陆定抓住熙华的头发,目光直刺,“你只是个无情的怪物!”

“父亲!”霄晖有些无措地大喊。

“霄晖,”陆定叫住青年的名字,深潭似的眼睛让他周围旋涡般涌动,黑色旋涡中心,那艳丽到锋利的男子勾唇一笑,蛊惑低语,“你讨厌我?”

“不”霄晖清俊的脸升起浮红,神色迷蒙。

“你可想知道你尊敬的父亲的秘密?”陆定的轻语,仿佛海妖的歌声般蛊惑人心,道场内所有人都陷入恍惚之中,“别害怕,来,我来帮你打开他。”

随着话音一落,道场的阵法光影迷幻,无形中像是有一个磁场,而熙华就是那个磁极,吸引着众人好奇、窥探的目光落到了被禁锢的他身上——贵重威严的掌门长袍被褪下,只着里衣的熙华站在众人注视的中央,刺目而绝望,宛如赤身裸体的祭品。

熙华的衣物被一件一件剥落,缓缓展现出颀长健硕的肉体,宛如大理石雕塑一般,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莹白的光华,吸引着每个人的注意,尤其是当长发散落,拧眉闭目的掌门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溢出喷薄的愤怒和焦躁时,更是让人呼吸急促。

这实在是和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差别太大,熙华忍不住怒吼,“够了!”

熙华的声音惊醒了众人,陆定没有再强制众人观看,有人因为难以直视而垂眸颤抖,而有人却像是深陷一场梦境,痴痴注视着高台之上的肉体。

“才刚开始就沉不住气了么?”陆定的声音在熙华的身后虚幻而迷离,阵法中升起宛如实质的紫黑色魔气,一点点钻入了熙华的身体,“大师兄可知道我入的是什么魔?”

魔气在体内乱窜,破坏了经脉丹田,熙华痛到扭曲,环伺已久的魔气冲破他的识海,侵犯到私密到可怕的地方。熙华感觉自己的主权被剥离出去,难以控制自身。

“知道”熙华不受控制地回答,“是我”

随即他恍然回神,方才那种想要将秘密和盘托出的冲动还在心头,难以抑制,熙华的脸变得苍白,他不敢看高台之下一双双眼睛,无法想象他们会听到什么,他惶恐地对陆定传音,“是我自作自受!不管是你要拿走什么,还是杀了我,我都认了!但是不要,不要让他们知晓求你!”

“哦?”陆定饶有兴致反问,原本他只是想掌握曾经的全部真相,但熙华的反应让他意外,陆定低笑,“你竟宁死都不敢公之于众”

熙华浅褐的双瞳满是绝望,俊朗的脸一片灰败,眼中浮现决绝,他的气息迅速衰败。

然而陆定的反应却快于他自杀的速度,魔气侵略全身,熙华的眼中光彩一点点消失,“我说过,你逃不了的。”

“当年我父亲到底遭遇了什么?”陆定的气息掌控熙华后,施压询问。

“当年师尊闭关突破,魂灯却骤然熄灭,宗门上下一片哗然,长老们命我去洞府寻找,我却只循着踪迹找到了师尊的秘密遗讯”熙华无神地低语,阵法中随着他的回忆浮现出接连变换的场景。

熙华面前出现一面水镜,触发后,俊美刚毅不怒自威的男人浮现其中,他神情漠然得像是在交代无关紧要的事:“小心西宫翎,还有,保护陆定,”说到此,他眼中多了一丝温度,“若是西宫敢对他出手,就带他到这来,洞府的禁制只有他能打开。”

陆融的眼中浮现出悲哀的灰败,这个永远自信的男人仿佛一瞬间沧桑了很多,“不必为我报仇,西宫他要做什么就随他吧。”

随后,陆融收起了所有情绪,冷酷而锋锐的目光落在熙华身上,最后一次交代道:“熙华,保护陆定,别让我失望。”

跪在镜前的熙华神情震惊而茫然,仿佛眼前有高山轰然塌陷,他喃喃:“是,师尊。”

然而悲痛裹挟着嫉妒从心底弥漫,淹没了他,熙华咬牙,咸腥的泪水滑进了嘴里,浇灌着的心底的种子。

陆定闭了闭眼,诸多细节在眼前一闪而逝。

西宫翎杀了陆融,这件事陆定能猜到。从前西宫翎的身份是少有露面的门派长老,众人只道他深居简出、不慕名利,在宗门危急之时挺身而出。然而考虑到西宫翎对他的所作所为,陆定能猜到其中必有隐情。

西宫翎恨陆融,虽然陆定不知他们的恩怨,但他恨到甚至在陆融死后,还要折辱陆定以泄愤。

“所以,你在找到我父亲的遗讯后回到宗门,”收回思绪,陆定出声将恍惚的熙华惊醒,“在明知道熙华对我做了什么的情形下,任凭他折辱我数十年,才现身将我带走。”

“……”熙华不愿意再面对往事,但在陆定的操控下,心魔却格外坦诚,他轻轻一笑,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云淡风轻,“你若不恨他,又怎会对我死心塌地?”

陆定眉头一抽,曾经熙华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浮现在陆定眼前,他抱着陆定像是抱着易碎品,哽咽着说道:“都是我的错,我若早知你过得不好,便是舍弃一切也要带你离开。”

这般煽情刻意,也是难为自己曾经信得如此彻底。

“只有我能开启洞府……怪不得,”陆定冷笑,“让我猜猜那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晋升的机缘,对吗?”

“是啊,”熙华嘲讽一笑,“若非当时晋升失败了一次,我又怎会让你逃了。”

“都是你的错,陆师弟,若非你勾引我,我怎会入魔。”

骤然间,道场内的魔气焦躁鼓动,束缚着熙华的魔气更是充斥着杀意,几乎要将他神识贯穿。

陆定瞳孔失去光泽,紫色的花纹从心脏处蔓延,道场内回荡着他痛苦的喘息。

“陆定!”沈画屏焦急地声音传入心魔发作的陆定耳中。

陆定一震,失常渐渐褪去,他看向因为神识刺痛而面色扭曲的熙华,“你很想死?”

熙华苦笑,卸下了嘲讽的神情,“你离开了多久,它就折磨了我多久。”

陆定了然,熙华心魔之深不亚于他。他抬眸看向熙华,“你可还有遗言?”

陆定原本想收熙华做自己的第一个炉鼎,他要在湛星门人、列祖列宗前狠狠羞辱这个算计了他前半生人才算泄愤。

可得知熙华对他有情,陆定反倒失去了欲望。杀了熙华,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就是陆定现在最想做的事。

另外,陆定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猎物。

熙华惨白的脸却十分宁静,这个结局他仿佛并不陌生。

没有犹豫,他干脆地将湛星门掌门印交给了陆定,最终的遗言只是恳求陆定放过他的儿子。

陆定神色淡淡:“死在我手上,便宜你了。”

最后那四个字轻飘飘落地,熙华的气息已然消散。

……

三天后。

事实证明,湛星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道门派,即便掌门之位被明显堕入邪道的修士夺走,门派也只是在翻起微不足道的浪花以后归于平静。

那日,掌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魔修杀害,所有人皆是以为等待湛星门的只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杀,那魔修却笑了,压制住了魔气,“诸位不必惧怕,本座从不滥杀无辜。”

“湛星门向来都是靠术法说话,”那魔修竟从储物法术中取出一摞卷轴和书籍,笑眯眯道,“当年我在门内的研究与造诣,评个长老也不过分,如今我回来取走掌门之位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也不能当所有人面把掌门杀了呀!众人心中大多不忿。

“这些是我这些年在魔界搜罗的各类术法,十分有趣,想必是各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说完,陆定感觉湛星门众人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气氛也隐隐有些火热。

拿捏了。

陆定有些想笑,视线一扫,发现唯独熙华的遗子霄晖狠狠地瞪着他,十分悲愤,而他旁边的母亲神情却没什么悲色,更多的是迷茫。

“至于说……若是有人敢做什么小动作,一旦被本座发现,”话至此处,陆定的语调低沉缓慢,戏谑而蛊惑,甚至能勾引道心不稳的人走入甜蜜陷阱,“本座保证,会让你们体会什么叫欲、仙、欲、死……”

……

“你们湛星门还真够随意的,掌门在眼前被魔修杀了,还能面不改色认你这魔修做掌门,”陆定刚叫来湛星门几位长老商议完事情,屋子里,放松下来的沈歌屿拨弄着手中的竹笛,不屑地说道,“这种事若是发生在闻音谷,定是连外门弟子也为要与那魔修拼个死活。”

沈画屏虽然知道弟弟语气不重,却也觉得这话有些失礼,轻轻弹了弹沈歌屿额头,“每个门派追求不同,莫要妄下定论。”

沈歌屿摸着额头皱了皱眉,虽然对于沈画屏不太优雅的举止有些微词,但好在沈画屏终于愿意与他有一点肢体上的接触,不枉他沈歌屿牺牲了屁股,跟在陆定身边跑这一趟。

“你以为这么多术法宗门,为什么唯独湛星门不在仙界,而在人界?”陆定不置可否,并不为此羞愧,“湛星门虽然不收魔修,但立场亦正亦邪,若不是当年正道容不下,谁愿意搬到灵气稀薄的人界来。”

“这些人可不在乎什么仙魔正邪,只求寻得术法大道,掌门算什么大事,若是我下令毁了藏书阁和镇山大阵,那时才是门内上下皆要与我鱼死网破的时候。”

“哼。”沈歌屿轻哼一声。

陆定想到刚才了解到的信息,眉头微皱。

沈画屏歪了歪头,“小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是有事,”陆定无奈地摊手,“杀了熙华,我快突破了。”

“嗯?”沈画屏很快就明白了言下之意——欲修的突破,自然是要他指了指自己,“那,我”

“兄长!”沈歌屿脸色一变,蓦然站了起来,紧盯着陆定,“我兄长于你一介欲修厮混已是我的底线,若你敢采补他分毫,我定”

已然散发出几分杀气。

“你?你要怎样?”陆定嗤笑,“你不问问你兄长他可有不愿?”

“再说”陆定走到沈歌屿目前上下打量,勉为其难道,“若你真心疼你兄长,就应该为他分担一些,虽然容貌不及他,也没他温柔,声音没他好听,但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也别有一番滋味。”

“你、你这”沈歌屿气得语无伦次,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会什么攻击性的词。

沈画屏一听就知道陆定又在戏弄他那脾气不小的弟弟,无奈回归正题,“你准备好灵石法阵了吗?”

“自然,”陆定看向沈画屏,揉了揉仙君白皙的脸颊,“就不麻烦你了,我已有了人选。”

“谁?”沈画屏一愣,对上陆定的眼睛,看出了陆定眼底的森寒。

“我亲爱的师尊西宫翎。”

断崖是门内弟子犯错受罚的场所,犯的错越严重,囚禁之处越深,崖底更是无人敢轻易踏足。

陆定刚来到崖底,就被难以平衡的凛冽寒气和炽烈热气扰乱了内息,他很快就找到了被囚禁在一片冰寒地狱中的西宫翎。

他这位师尊向来洁癖得有些神经质,可如今却手脚锁着镣铐,昏倒在地,蓬头垢面,白衣沾着污秽。

陆定摇了摇头,一想到那双眼睛睁着时是如何凌厉逼人,而如今这副紧闭双眼不停发抖的模样,就有些令人唏嘘,“师尊若是清醒着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怕不是立马又得昏过去。”

俯身解开了束缚在西宫翎身上的禁制,又在他身上布下了炉鼎契约的雏形,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打算带他离开此处。

陆定对西宫翎不完全是恨的。在一定程度上,对陆定而言,西宫翎比陆融还像父亲,就算是陆融也从未对他像西宫翎这样倾囊相授,在修炼和术法这两件事上,如果不是西宫翎,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

陆融死后他被西宫翎收为唯一的弟子,本是彷徨寻求依靠的处境,但只要他稍稍对西宫翎生出一丝依赖,便会在他反复无常的态度里被消磨殆尽,况且

似乎是周围太过冰寒刺骨,在陆定碰到他的刹那,西宫翎猛地一颤,无意识地向他靠拢,微微睁眼,口中含糊不清呓语着:“锦儿……”

况且西宫翎总是在对他喊着这个名字。

陆定挑了挑眉,抬手点在西宫翎眉心,直接刺激他的神识,靠外力强行将他的神志拉回。

脑海深处的剧痛让西宫翎眼睛睁大,伴随着的一声饱含痛苦和悲愤的嘶吼,刺骨的杀气向陆定袭来。

然而还不等陆定将强弩之末的西宫翎制服,那锋锐肃杀的气势就已经戛然而止,西宫翎呆呆地看着陆定,动作突然定住,却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体力不支滑倒在地。

“师尊这下可看清我是谁了?”陆定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西宫翎没有回答。

陆定从未见过西宫翎那双狭长的眼睛睁这么大过,也从没见过威严冷峻的西宫翎露出如此呆滞的表情。

就是见了陆融复活在眼前也不过如此了吧。

陆定想着,下一秒便被眼前所见惊吓地脱口道:“你哭了?”

西宫翎的眼神胶在陆定身上,既悲又喜,眼神里诸多浓烈的感情从中爆发,难以宣泄,激动到化作泪水从眼眶一滴滴滑落。

他被陆定的声音惊醒,西宫翎将眼睛死死闭上。他麻木的大脑还不能完全回忆起所有事,只是眼下的情形使他本能地难堪。

十年的朝夕相处,从未见过西宫翎哪怕有一刻卸下拒人千里的冰墙,陆定难以置信,“你哭什么?”

“”西宫翎沉默,他终于睁开眼睛,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凌厉,凝望着如今气息完全在他之上的陆定,他缓缓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施咒清洁了自己,“你要我做什么。”

陆定平视着西宫翎的脸,冰牢中囚禁多年的脸青白发紫,形容消瘦,可即便如此,五官却依然精致绮丽,有着和他气质背道而驰的冷艳,然而这种艳却都被眉目间的凌厉盖下,叫人只敢垂头避让,不敢观赏。

只是此时西宫翎一头黑发披散,刚流过泪的深黑眸子泛着水光,目光中的锋利被虚弱打散了几分,陆定仔细打量西宫翎的脸,“从前从未注意过,师尊这张脸也有这般漂亮的时候。”

看着西宫翎因为不可置信而瞪大双眼,整张脸骤然灵动的模样,陆定笑了笑,扣住西宫翎手臂,传送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法阵。

……

灵虺山。

相比于修炼条件恶劣的湛星门,陆定更愿意选择深林里的妖族风水宝地以求晋升顺利。陆定早就跟风潇通过气,借用灵虺山一座小山闭关。

小山得天独厚,山间有一处灵气充盈的天然温泉,热气凝成白雾在空气中氤氲散开,周遭一片翠绿,点点粉红花瓣飘过,林中传来阵阵异香。

空气里水木灵气尤其充足,陆定心情也舒畅了几分,转身看向抿着唇面色沉凝的西宫翎,将他扔进了水里。

“咳、咳咳!”西宫翎此时几乎与凡人无异,灵力被封,经脉受损,浑身还冰冷僵硬,全靠着合体期的强韧体魄支撑着,在水中呛了几口,才扶着温泉边光滑的石头站了起来,身上的痛苦在热气熏蒸下减轻了许多。

这温泉水并非凡品,对于被寒毒入侵多年的西宫翎来说是最好的补药,然而他并没有立刻浸入水中疗伤,只是站在那神色郁结地咳嗽着。

湿漉漉的白衣紧贴着因为咳嗽而起伏的身躯,半透明的衣物下匀称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比全脱了还要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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