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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空渊狩鸟

 

拾陆、空渊狩鸟

等到徐东和注意到,曹尹两人已被面摊人马赶离现场,见状他立刻快步追去,然而待他抓准时机拐过暗巷转角时,原本应在前方不远的身影竟未如预期出现,这对男nv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虽然作为一名专业人员不应犯下追丢对象的错误,但徐警官仍多少为两人离场的发展感到庆幸。

毕竟若是民众之间发生冲突,不管说什麽他还是得出面的吧?在於此刻即便正处秘密行动的范畴,终究不是谍报员或暗杀者的身分;只是现身当下便说明行动失败。

──话虽如此,可是跟丢人还是无异於功亏一篑。

徐东和既恼怒的走回面摊,ga0不懂为什麽才一瞬间,那对来村目的不明的男nv转眼间便人间蒸发般地消失在了?刚才明明还有耳闻两个人在那里讨论接下来准备前往何处。

当然,若以地理环境判断,确实多少能理解为何出现此般离奇现象。

即便一路上都是扮演「尾随者」的角se,但在经过与尹诗雯探巡鲲笼村的过程,他对这座沿海老村的地理环境不乏心里有底。

除去东西两侧邻近海岸线的住宅、林地,路径的配置格局,此村中央可说是一座新旧时空交错的复杂迷g0ng。

结合事先调查的资料,这座村子就如它的名中字义给人的想像一样,是一颗由有序包裹着无序,垂吊在沿海内湾的「笼」。越是接近中间,失序情况便会更加明显,就如同……

徐警官至此不经意想起一个宇宙最神秘、最可怕、最复杂,可能也是最简单的天t──黑洞。

当然,他不认为自己的联想够贴切,毕竟他只是个执法者,不是什麽都要求jg准到位如同神经病的学者。

反正就是这样,所以那名医师跟书店nv主人才会在如此环境下一转眼就消失。毫无疑问是在自己拐入小巷前就转移至其他暗巷,进一步藉由夜se的掩护行踪。

如前述,尽管不甘心,不过徐东和对此其实不感到太意外;因为他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尾随行动被两人发现了。

关键在於他跟着两人经过鲲笼村派出所的这个过程。

其便是徐警官当时恍然大悟的原因,因为他猛然惊觉那名自称医师的男子是想诱导他一同经过派出所时,观察他的「反应」,并藉此推理出自己的身分或是否存有危害。

所以他才认为曹明渊不简单,更可说是善於心计。假如这家伙真的是医师,大概专业就属心理或jg神病学那类的吧?又或者本来就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既然是心思细腻之人,那利用地形特x拐入暗巷脱离跟踪自然也不意外。

不,说不定刚才貌似与面摊老板及村民的冲突也是一场戏。

但这些已不是现在徐东和着重的重点了。

想到自己可能被玩弄,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菸瘾的叼起香菸,准备开始另一个能揭穿这对男nv目的的良策。

既然这两人选择继续深入迷g0ng且讨论接下来要去村子某处,就意味暂时不会离开村子;另外也可以从这里看出来村目的是在有人尾随跟踪情况下也不会停止。至少他们是想要在短时间内甚至於今晚就将其完成。

何况就算这两人打算逃走,从这里回到停在村口的私车也不会太远;为此徐警官还事先在车上装设可与手机连线,监控村口至联外道路的监控装置。并没有其他离开村子的手段,只是这座被内湾海域包围的村子形同孤岛,两人选择利用船只或游泳的方式离开未免也太不实际?高调行径无异是败露形迹的破绽。

综上思量,尽管一切都还在尚且能够掌控的范围内,回到面摊的徐东和还是平息不了烦躁,想要赶快追踪到两人。只见他叼着菸、表情像极恶鬼,宛如有牌流氓,马上就一个箭步来到方才参与争执的关键人物们的中心,先是拿出表明身分的警察证件,接着用力拍桌高声质问。

「好了!现在我就问你们,刚才跟那对男nv在吵什麽?还有,你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包含面摊老板在内的所有人可说是几乎没有反应时间,而最後与其对上视线,也是最後支开曹尹两人的那名村民,更有如被吓破胆般的脸se惨白。

「警、警察?」

「对!就是警察。快说!你们刚才在这里谈些什麽?那两个人来村子又准备做什麽?你们肯定谈了这些吧?不然村民跟外人的聊天内容跟冲突又有什麽呢?」

此番猜想可说是近乎犀利的命中,该村民,也是方才的中年男子只差没有拔腿狂奔,直到老练沉着的面摊老板出言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警察?抱歉先生,现在伪装成警察的人大有人在,不如我请我们村里派出所的警察过来如何?」

很难想像这是刚才不知见到什麽事物而陷入恐慌的老人,不过徐东和当然不会这样就退却。

有牌流氓马上把目标转移到老板身上,先是无礼呼出二手菸後才又开口:

「我是刑警,刚才在这里吃饭的其中那个nv的疑似跟某起案件有关,所以我才会跟她来这座村子的,劝你们最好不要妨碍公务。」

「警察就可以随便跟踪一般老百姓吗?」老板神情漠然回应。

「好……我用词不够jg准,应该是跟监。反正这不是什麽违法行动。而且既然提到派出所警察,那我问你,为什麽刚才发生冲突的时候不请你们村子那几尊出来协调?」

对此,老板仅是无语的看着徐警官,此反应不免引来对方的猜想。

「怎麽?有什麽不能说的吗?你们该不会在秘密谋划什麽吧?我劝你们还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这是有罪推定吗?」

对於老人沉默半晌後略带怒意的回应,徐东和不禁笑出声来。

「你们懂得倒是不少嘛!」

然而,紧接着这名警官耳边却蓦地传来一声低沉nv声的质问。

「有罪?是指作为徐福子孙的你吗?徐东和。」

「唔!」

凭空出现的nvx嗓音令徐警官触电般跳离原地,嘴上的香菸也因此掉落。他下意识的将手按在腰际,这才惊觉自己根本未带配枪。

惊恐莫名的他环视周遭,可是这里哪有什麽nvx,只有清一se围绕着自己的中老年男村民。

见众人开始交换眼神,徐东和赶紧缓和呼x1,回想过往所见超乎正常逻辑的大场面,告诉自己这不是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後,才又转身面向面摊老板。

岂料,这次却是对方先开口。

「你也被监视着呢,警察先生,自从你们踏进这座村子之後。」

「……什麽意思?」

老板踩过地上未熄灭的菸头,b近眉头紧蹙的徐东和。

「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麽,但是这里想必不是你该久留的地方,就跟那对男nv一样。不过……如果是祂要你们留下,你们也走不了吧?」

面对立场转瞬变换的情势以及态度匹变的老人,徐东和不禁惊觉自己作为擅闯入村的「外人」孤立感,同时感觉到冥冥之中的无形力量。

而对方口中的「祂」,也让他涌升不祥预感。

「祂……是谁?」

随即老人从面无表情转变为微微g勒起带有绝望情绪的嘴角。

「鲲笼村的──神。」

只不过,这般的故弄玄虚并没有让徐东和完全吓着,愤怒与不耐终於让他忽略惧意抓起了老人的手臂,双眼更是瞪如铜铃。

「神?当我没见过大场面?反正现在又是让我遇到了!简单来讲,这座村子准备ga0什麽大事,对吧?而我跟那对男nv还被你们的神给看上了,是这样吗?

至於什麽鸟事我大概也猜得到,不是活人献祭就是什麽仪式的。现在是怎样?每座村子都要有自己一套民俗文化吗?而且还不惜牺牲人命?所以你们刚才也是像这样讲给那对男nv听的吗?还是利用什麽话术骗他们留下来?」

被粗鲁对待的老板原本还呆若木j的直视前方,但徐东和话音才刚落,其马上又转动泛h眼珠对上对方的眼。

「不,不是我们的神,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神。」

「简直莫名其妙!」

面对态度yyan交错的老人,让徐东和下意识地放开嵌制之手。不是察觉自身的失态,单纯是基於自保本能。

可是,语言的咒术仍在继续。

「时间就快到了,十二小时之後,这里就会被重置,大cha0会带着它们而来,而在此之前我们会先消失……末兴之时,空笼人净,此前生灵闻声,默观黑水镜台,cha0来风起,入坛参拜,红霞笔墨落款,共伴亡骸归来。他自天边俯瞰,滋养此地千年百代,始於鲲鹏远游,直至笼火弃世。只盼垂暮之时,有幸再赏沙鲲鱼火,见证流芳百世……末兴之时,空笼人净,此前生灵闻声──」

如不久前与曹明渊及尹诗雯互动的最後景象,面摊老板再次口出呓语,只是这次已能明显听出那是一段歌谣。

然这次不光只有老人诵之,周遭村民竟也开始喃喃附和了起来,现场顿时成了某种邪教徒对漆黑深空祷告的诡异光景。

目击到这里,徐东和已经不光只感到莫名其妙,惊骇及恐惧也爬上了身,他同时感觉到一gu前所未有的压力自身後而来。

谁知转过头去哪有什麽东西,仅有如黑洞丝毫没有光线逃逸出的夜se,但那全身上下被打量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这时他注意到了,原本还吹拂过身的夜风停止了,就连隐约耳闻的远处海cha0声响也消失了,不……是周遭的一切都转瞬消逝,徒留化为咒文的歌谣与暗夜正一点一滴吞噬着他的jg神。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是准备被带去哪里了吗?

孤立无援的警官犹如受困汪洋中央即将沉入黑水的笼中之鸟,明明身旁一切都还存在,他的双眼却像被剥夺了视觉能力,只能挥手0索。

没想到,他的这番「挣扎」还真获得了回应,突然他触碰到一只细长柔软略带冰冷的物t,没有多想,他马上紧抓住此根浮木。

可惜待他双眼恢复光明同时,才发现自己所抓住的是一名身穿红衣连身裙,面容被黑长直发覆盖的nv人……手臂!

接着nv人缓缓抬起脸来,不对,那并不是脸,只是感觉长在颈脖上的应该是叫做「脸」的东西。

实际上,那里就好像有数千、万张人的脸、耳、鼻、嘴巴,甚至是器官、四肢全都搅和在一起,再将周遭景物跟光线融入其中又排除在外,根本看不出是什麽的「怪形」。

拾柒、si壳

这其实并不在徐东和的预料之内。

非指进入鲲笼村後可能面临超脱既定逻辑法则的遭遇,或是危及x命的情况。如前所提过,这名不久前历劫归来的警官,早就设想尹诗雯扯上命案的背後存有「怪异」的成分。

即便自身身分让他仍必须以科学的作法与态度进行应对,因此能看出他所做的准备都是首要为了因应尹诗雯跟後来会面的神秘男曹明渊,简而言之,即对人的谋策。

徐警官有预想面对怪异袭来的场面,可是他没想过那竟是在村民的诡谲举措後来的又急又快,根本完全没有反应时间。

不,经验谈告诉他,所谓的怪异都是这样,无法预测且无理的,正因当下又无法理解、无法解释,所以才是「怪异」。

即使你不关心怪异,怪异也会找上你,不是不到,只是迟早,当你的名字在无形力量的名单中开始的那一刻。

好不容易回到这个世界时空的徐东和从经历中有着这样的感想,因而他能料想如今来到鲲笼村也会是如此,宛若命中带煞或某种使命的被c弄感。

回想人从最初就不是自愿选择出生,自那刻起「宿命」就跟人生脱不了关系,而从中找到逃脱跟改命之法,便ren生中富有挑战恶意意味般的趣味x。

所以他现在被突然出现的nv鬼抓住手是所谓的预料还是意外呢?也许用命中注定来概括两者都是,差别在於心境罢了。

好吧,这些他徐东和都勉为其难的接受,变相可以解释此时此刻总算是对自己与「怪异」有着不解之缘这点认命了,可是这仍不是他的「预料之内」。

因为他还没做好自己也必须跟着变成怪异起身对抗的心理准备,拿出他回归之前意外得到的「能力」;那个会让他卷入伴随未知、失序与重塑的棘手能力。

「早知道si也要带个像样的防身武器来了,虽然就连枪也未必有用……」

被看似红衣nv鬼的「怪形」抓住一只手的徐东和,更确切来讲应该是他先抓到对方的……反正从在他赶紧放手後对方依旧紧抓自己不放来看,显然来者不善;眼下就算是三岁小孩都深知小命难保。他於心中嘟嚷个两句後,马上从脖子扯下项链,手握项链末端连接的金se金属制物的残块,用力往nv鬼的手臂刺去。

结果这次就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没想到「能力」不仅没有触发之外,思绪意识更是在残块跟nv鬼手臂接触刹那陷入紊乱!

原本nv鬼那五官、四肢跟周遭景物还有光线全都搅和在一起的不可名状猎奇「脸部」本就让徐东和无法直视,如今大脑更是连同认知陷入障碍般的浑沌,不对,是连同全身彷若被挤压塞入某个微小无b的奇点一样,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脱口而出,眼前似乎还可见不久前刚吃的面条。

殊不知紧接而至还有电击带来的强烈痛麻,让他怀疑这名nv鬼是不是本身就为一颗「电荷」,而他正不巧因金属残块接触到而触电。

反正无论如何,徐东和眼下在脑中剩余唯一清楚的念头只剩下──

他要si了。这次真的没救了。

他没想到就连那自己所讨厌且恶名昭彰的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无用武之地,想暂时摆脱窘境都没办法,形同宣判人类认知的「表里世界」法则根本不适用於对手身上。

早知道他就选择继续在家休假就好了,早知道他在发现尹诗雯其实跟《割头案》没有关联後退场就好了,至少不会刚历经大难不si後马上又要壮烈牺牲。

──不过这次好像是莫名其妙又没建树的情况下牺牲?

si得荒谬的念头蓦然闪现,让徐东和无法接受的用力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立即映入眼中的还是那糟糕到不行的nv鬼「美颜」。

全身被挤压、电击,脑袋糊成一块,意识好像随时都会中断,但他还是在这过程中观察到nv鬼似乎并非未受影响。

他看到原本就歪斜扭曲的那张ch0u象「美颜」,此刻更加的混沌无序了。

或许该说,这片混沌现在竟从仅限於脸部跟周围范围,扩张到了整个眼前所能及的画面,什麽夜se、面摊、村民、建筑物、马路、路灯等现实景物都被其给吞噬,加入搅和变形的行列;期间隐约还能听到一阵状似由许多男nv老幼混和在一起的嘶吼声。

眼看自己至少伤到这头「怪形」,徐警官打算就此接受si亡之际,突然一道金se光芒乍然闪过,随之而来的强大劲风,将他整个人向後弹开。

接着视线进入天旋地转的翻滚,身t在撞到某个坚y物t後才停下来,到这里,徐东和总算得以释放不适的胃,拱起身吐了起来,倾泻而出的除了胃酸与食物混和物,还能看出夹杂些许血丝。

只是他连喘息休息跟ga0清楚状况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秒马上又被移动到某个载具上头;因为意识蒙胧的他隐约能感觉自己正在移动,耳边还传来一阵nvx的喘息声。

「哎呀!为什麽会对这个人下手啊?喂!清醒一点!」

──妈的,我都快要si了……至少已经是痛苦到说不出话来了,为什麽还要强人所难?

然後徐东和的手传来遭到用力拍击的痛感,差一点因手中之物被拍飞而口出hui言。

「你也太夸张了!都快昏迷了,还能下意识的拿菸起来要ch0u?」

这也是徐东和最後听到的斥责之言。

「的确让我有点意外。」

对於不久前所见情况不在自己预料之内,曹明渊停下脚步正se道。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已是他和尹诗雯离开那前往广播塔之前,临时起意前往的「地点」的时候。

即尹诗雯所记录《神秘客》故事中主人公朋友原本居住的房子。

「医生,你该不会是认为家中被……那栋被si神入侵过的房子,照理说,现在理应会是荒废或无人居住的状态吗?」

尹诗雯口中所提的「si神」意即故事中上半身盖着黑布、身穿黑se马褂,突然出现在说书者口中朋友家中,猜测是收割生者灵魂前往清笼寺的诡异老妇。

晚上八点,距离曹明渊nv患者所言会出现诡异广播的时间还有两小时,尹诗雯与他离开了在此之前查看、探听的《神秘客》之屋,此刻於村中巷弄迷g0ng的某个街灯下转角驻足。

「就一座形同孤岛的村庄而言,老师您所提到的假设有很大概率是会成立的。

就如我不久前说过,这种沿海小村庄就算村民没有彼此熟识,多少也听过谁住在哪里;加上我的故乡由於历史悠久、空屋废墟众多,其中更有某栋名为上吊屋无人出入民宅疑似住着鬼婆婆,大人警告小孩不能随便独自靠近的庙宇後方等传言,从这些都可看出这块土地上关於神、鬼、人共存的传闻不曾断过。

如此一来,一栋於某天突然一家子全搬走的房子,不免也会引起街坊邻居的猜想人去楼空理由。但传闻跟事实基本上不会深入影响到从一开始便有着距离且对传闻感到ch0u象的外来者,如果传闻又没有获得验证的那种的话。

简单来讲,假如之後某户外地来的人家看中那栋房子想要搬进去,即便听到那里可能有不太妙的东西,发生什麽不解的现象,除了新屋主不信邪坚持入住,进行作法、改建等应变,剩下的就只有让它空置下来的结果。

可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却是那栋房子,就像整个被从一排住宅中挖空那样消失了,这b起村内其它的空屋废墟显得更加不自然,所以我才会感到意外。」

尹诗雯跟着思考,不一会儿提出看法。

「感觉跟空屋废墟的概念又不太一样了呢……假设鲲笼村的那些废宅形同象徵这样做也没有问题,那不就说明《神秘客》那间房子是有人认为必须铲平的?」

「对,老师你说到重点了。」曹明渊一个响指打在旧书店nv主人面前,在此收回盘绕於脑海中的片段。「还记得老师傍晚跟我前往堤防捷径路上看到的景象吗?那时我们经过一段地上残留建筑地基石块的荒烟漫草区域。」

「医生,你是想说……那里本来也有某栋建筑物吗?」

面对尹诗雯的惊呼,曹明渊回忆年幼时的记忆道:「是的,所以我那时候才说:没想到这条路还留着,只是也没有全都留着。」

然後曹医师继续结合初入村於村口叉路老榕树下的感觉,连结面摊的对话与情况。

「那里本来是有一座私坛的,我的印象是一座y庙,也是一个大人禁止小孩不能随意靠近的地方。那座庙据悉是早期为无名流水屍设立的祠堂;在於这座靠海村庄,过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接收到流至岸边的身分不明遗t,所以最终在村子神明指示下对此下策。经过若g年,则在另外的人接手後,增建成一座私坛。」

尹诗雯想像当时的时空背景、y庙,加上捷径小路在绿荫遮蔽下的傍晚y暗场景,不由得吞咽几口唾沫。

「是由……清笼寺的人接手的吗?」

这里,曹明渊脑袋偏向一侧,表现出不太确定的语气。

「应该是,也好像不是,但确实是跟神职有关的人所接手的。根据我小时候的印象,应该是一名跟母亲年纪差不多的nvx。」

「nvx的神职人员?」

尹诗雯感到诧异,只是想到近代逐渐开化的男nv能力权衡,不禁认为或许真有可能。

「还、还真有点少见呢……应该是类似庙祝、祭司、灵媒或巫nv那一类的吧?」

曹明渊闭上眼睛摇摇头,其实这段记忆十分零碎,就如同方才脑中被植入什麽东西般的违和感,他选择暂时放到一边。

「可是那座私坛跟我们刚才去看的那间民宅一样都不见了,这里让我想起刚进入村子站在叉路处老榕树前的感觉。其实鲲笼村东西面的两棵榕树,还有清笼寺里面都有入驻神明,是守护这块土地,村民一直以来供奉的原本神灵。」

「那两棵……绑着红绳的巨大榕树里面也有神灵?」

医生稍作停顿,修改了尹诗雯的说法。

「不,是曾经有过神灵,至少以我那时候的感觉来看的话,尽管我知道这听起来很ch0u象,不过以如今情况来看反而显得真实。简单来讲,当下我感觉不到榕树里面有东西存在。

另外,不管是什麽建筑物都不可能是突然被挖空或铲平的,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人为这种可能。」

「你意思是说……《神秘客》之屋、y庙,甚至是我没有找到的那间上吊屋,都可能被村民拆除了?那……那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做?」

这次曹明渊停顿了稍久才又开口,他的脑袋正在高速运转着。

「结合刚才面摊那夥人的立场跟态度,还有我们推断出来的这座村子下面可能有几gu势力存在,我想鲲笼村肯定曾经在某段时期历经突如其来的混乱,只是最终,也是现在,却被不是原本这块土地上的人物得胜并掌控了。

如今看来,左右这座村子跟村民命运的并非单只有人,可能是神、鬼、人各据一方的局面,而背後的那名人物是某天进入到这里的侵略者,还先杀si了守护鲲笼村的神。随後进入混乱或者说是各据一方的混战局面後,某势力下的村民决定拆除那些曾经有这块土地神灵进驻的媒介,我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它同时呼应空屋废墟可以留下,为何其不能留下的原因──因为入住其中的已经不是原本的主人了。」

听完医生有如阐述古老乡间传说的推理,尹诗雯细思同时,却也发现其中盲点。

「……那两棵榕树为什麽还存在呢?」

随即是几乎没有思考,彷若预判到此问题会出现的回答。

「因为它们必须存在,为了控制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而存在。我想,在我们前往广播塔後,就能再找到更多解开谜团的拼图了吧?」

至此,距离诡异广播的出现,还剩下一个半小时。

拾捌、来自太虚的无用论

鲲笼村一过晚上八点後路上便不见任何人迹,其实换作一般住宅社区也常见此般现象,何况是一座偏远的沿海老村。

不过九点後这座村庄几乎可说是近乎进入休眠状态,即便仍有住宅点着灯火,但数量明显少了许多,路过那些屋舍更是诡谲得连人声都未耳闻,宛若里面的人们都遵循着某种门禁一样,不是选择早早就寝就是噤声,此况至十点之前来到临界值。

至此,整座村子丢失人气深陷寂静,随着所见的最後一盏屋灯熄灭,曹明渊与尹诗雯如同走入宇宙深空,不,是现实下的「黑洞」。

这距离出现诡异广播前的一小时半间,两人处於现行情报量有限,手上所握资讯又无法验证的窘境中。

原本曹明渊还指望跟踪自己的「警察」至少还能作为走投无路下的回头浮木,没想到在进入巷弄後就不再察觉到此人。

是因为发现没有价值情报选择放弃或先行回报了吗?还是村内的巷弄本就形同迷g0ng,所以跟丢了?

应该不太可能,因为敏锐的曹明渊可是知道他和尹诗雯离开面摊於巷中谈话的时候对方貌似还正悄然而至,怎麽可能瞬间就跟丢他们了?

没错,瞬间。

根据後续他们前往《神秘客》之屋至此时此刻的现况来看,估计双方断了连结的时间点是从那时候开始。

这里所指「断了连结」其实与「不再察觉到」,以及入侵者取代鲲笼村原神灵进而掌控这块土地上人事物的推论相同,意即没办法再感受到对象的存在。

换做过去,曹明渊是不可能接连单靠「感觉」去研判情况的,然事已至此,说不定遵循生物本能生存率还会高一些。

对方就跟鲲笼村的原本在地神一样被抹杀掉了吗?前者既然可能真的发生过,那瞬间除去一名人类对那名入侵者而言绝对不会有太大的难度,但这麽做也显得如杀j用牛刀般过度。

毫无疑问,将他、尹诗雯,以及那名「警察」带到这里都与那名入侵者有关,不,也可能是《搔耳》的布局,假若後者为真,从对方消失的细节多少可另行判断出一些端倪。

曹明渊猜那名「警察」的到来应该不在原本的盘算中。

至於是哪方的盘算?如果是以单纯的「排除」,大概就是《搔耳》的作为了吧?但如果是「抹除」,很大成分就是来自鲲笼村的入侵者了。

因为就以他从尹诗雯那里听来,《搔耳》的导引估计还未到瞬间让一名活生生人类消失的地步,因此,唯有握有力量支配此村又杀神的那名入侵者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尽管这层猜想在曹明渊告诉尹诗雯时尚无法获得明确的验证,那就只能当它是还未能达「最佳解」的暂时结论吧!

那麽重点便会转移到那名警察消失的本质上──为什麽他必须消失?换个角度讲,也可称侵略者不想让双方有实际接触才刻意为之。

这也是曹尹两人离开《神秘客》之屋後,共同思考的新问题。

「我也认同医生的看法,假如真是《搔耳》的安排,应该是从最初就让那名警察跟我们错开才对,而不是入村後才这麽做。所以就变成是那名入侵者突然发现他不能跟我们接触的理由才出手的。」

走在前往位於村子东南角,也是东南面清笼寺所在庙口略偏北近出海口处广播塔的尹诗雯赞同曹明渊的暂时结论;这个新问题也打破方才结束入侵者假说後,一时找不到其他线索的胶着局面。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期间他们也有尝试拜访村内居民想打听一些情报,只是结果却不如预期。

村民们,关键入侵者的个中身分。

注:

空处,即佛教三界中「无se界」其一无有物质形se之层次状态,。

在此作为对象无从以现有法则物象b拟之喻。

贰拾玖、神视下的黑暗──後

伴随广播塔工作日志中间篇册的离奇丢失,带出村子面临如今灾变下的关键角se,到最後生动跃於纸页上的谜样生物,从小就接触过众多书类的尹诗雯,很快便於脑中浮现出对应资讯。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庄子.逍遥游》

鲲,鱼子──《尔雅.释鱼》

不,纸上描绘的非属单纯的怪异生物,它确实无法对照上现今所知的任何生物,可是它也不可能是会存在的生物。

因为「鲲」本就是古人记述揣摩、现代人分析解读,归属反映玄想时空背景、人类想像,浪漫念想创作下的虚构生物。

没错,就算尹诗雯从先人古册获得鲲恰似真实存在过的证据,但它依然难逃上述的构因se彩;证据在於它呈现出来的样态虽然不似现今可见,然身上却有所知生物的特徵。

──青蓝se反s天光的厚实背板与头部,外层皮肤布满累月深嵌的伤痕和节瘤,後身尾部有着波浪状的边缘,下巴腹部长着灰se喉腹摺,其中还有一对做为明显特徵大且长如翼的x鳍,一门能容纳好几十吨并带有灰白须刚毛的无齿巨嘴……

毫无疑问,古籍所描绘的「鲲」正是大翅鲸,又可称座头鲸或蓝鲸,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海洋生物!

因为过去的古人未有与现代人所拥有的一样学识,因此他们便以当时自己所看所见的常识、知识,加上想像,给出了在後者看来夸大虚幻的描述。

又因这类产物出现在已难考证的上古,最终成了历史乃至传说;过去就可能存在的大翅鲸祖先变成了神话中的传说物怪。

的确,以一个现代人的观点来看就是如此,可是,此刻尹诗雯竟有如之前曹明渊作为绝对科学信奉者时的矛盾。

这份矛盾不光只有广播塔管理人留下的这张根本超出大翅鲸范畴,更显怪诞浮夸,甚至可说是到畸形地步的传说神怪图,另包含她作为怪异故事蒐集者、奇书持有人,到至今入村见证各种超出现实情况与形变,本就对ch0u象、玄学领域深感兴趣的人,脑中有道声音正在说服自己承认画中之「鲲」的存在。

无疑是理x跟感x的拉扯。

尹诗雯没想到自己也会变得跟眼前这名男人一样,更讽刺的是,前不久还游说对方承认未知,遵循好奇与探究jg神方能有更大突破的自己,如今竟然因理x陷入了踌躇。

「这个鲲……就是侵略鲲笼村的外来者,又或者说是村民口中的外神吗?」

──等等!鲲笼村、外神?

低喃出某关键字的尹诗雯,重新被激活的脑袋忍不住就其出现其他推理异想,并连结上某部流传至今影响後人的经典系列着作。

与此同时,曹明渊已经开始继续部分的讲谈。

「虽然现在也没办法验证这座村子除了管理现实村内事务的村长之外,还有一位与之抗衡管理村内非现实事务的人物,但以这座仍保留且重视祭祀活动,还留下大cha0年的纪录作为来看,基本上我们的推测是不会偏离太远的。

就算那号人物不是神职人员,而是主掌庙方事务的人,b方庙公、主委等,实际上他们也得跟庙祝或住持方的神职者讨论才能安排村内的祭祀活动。

而我之所以认为跟住持有绝大的关系在於牵涉到巫nv一事,另外就是与我们面前这三头犬神神格化後栖身的祠堂被拆,以及《神秘客》故事中,被疑似鲲笼神化身成的si神带走的主人公朋友一家曾住过的房子被拆空有关。」

这时尹诗雯才ch0u离神怪绘图的联想,回到村子的现实话题上。

事实上,此刻现实与虚幻的交界正在逐渐模糊,回到重新交错的区块,那也是将进入神怪化物主题领域前的浑沌前廊。

「是指……那不是能随便拆除,除了得经过庙方、村方的决策外,还要徵求主人的同意吗?」

曹明渊闻此看了一眼三犬,目光再与尹诗雯对上,笑道:「事实上主人并没有同意不是吗?」

「主人没有同意?」

尹诗雯不禁咀嚼这句话的意涵,同时想到方才所提及广播塔管理人林先生执意写下与留下工作日志的背後可能动机。

──这件事是那名指派者允许的,又或者该说是必须允许、不得不允许,抑或是默许。

「老师,您应该注意到了吧?这座村子其实一直存在的不得不做、不得不妥协跟必须去做这三种业因,最终它们都会变成默许,理所当然地发生。而理所当然里面也包含了鲲笼村结界破坏,引来如今──」医生讲到这,指向日志上的虚构神怪。「被这头村民视为外来神的鲲入侵。」

「因为村子的集t奉神信仰,加上有这种上古神怪曾经来到村子的渲染,所以就算少数人反对……多数人还是会认为掌控权利、力量跟话语权的某派决议是对的,而其中最能左右局势的人正是一村之长、一庙之主?」

「看来老师又想到了什麽呢。」实际上曹明渊在对方盯着鲲图想得出神时就注意到这点,因此便将谈论内容引导到这。

「所谓的鲲笼村的鲲就是指这头虚构神怪吧?不……正因为无法验证没有证据,又是地位权力执掌者──住持,抑或是清笼寺自好几代前的先人就留下这幅画,因而村民们只能不得不也必须去相信村子有着这样的历史,加上村子的命名,变得事物本质就算早超出能够理解的怪异,也成了不容质疑的真实。」

貌似认同尹诗雯的话般,在其怀里的褐犬与其他两犬皆不约而同地抬起脸来望向她。

──如今种种,都是「神si」那天……不,早在那之前就种下的业因。

清晰的思路令尹诗雯无法停下急於将想法脱口而出的冲动。

「正是因为医生你说得那三种变成村子文化的业因,才导致村子的灾变,可是,也不是所有人在面对自我神格化的村庙高层选择姑息或是自欺欺人,还是有人想带出甚至留下记录,那个人正是──被指派为广播塔管理人的林先生!

所以他才执意要写下日志、留下日志,而且愤恨地认为就算这座村子被外神吞噬掉也没关系……这里进而论证了为什麽会有这种看似不像工作日志的纪实笔记不是留在村务机关,而是广播塔的缘故。」

「没想到那位林先生只是懒散了点,勉强还算是个好人不是吗?」曹明渊再次翻阅日志本笑道:「估计就是把村子那些狗p倒灶的事都看在眼里,所以才决定挺身留下纪录吧?」

「从日志本来看林先生是从二十八年前开始记录,他说自己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以上,这样……当时不过也才二十几岁的年纪?」

「意思就是说,在消失的日志本中记载的神si日发生之前,的业因就已经受村子文化逐步成形了,这里便对上了他在日志最後写的那些话,还有巫nv与庙方分化、结界破坏,祠堂与屋子被拆等事,看过内容後老师您就会了解了。」

医生语毕,将日志本递给尹诗雯,为1995到2001年的文本,摊开的内容记述似乎是大cha0来临的前几天。

2001年9月2日──

巫nv们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出走,就算她们最终决定把「那件事」摊在台面上,村子的多数人仍然认为那是必要之恶,不是选择同情,实属荒谬却忠於现实,这就是人x。

想到她们一旦离开,鲲笼村就会立刻失去yyan平衡,从此变ren神鬼混杂之地吧?就跟千年前此处尚未被调和前一样,那个东西……祂还在这块土地上的时候。

的确,假如这里的人神鬼的平衡分崩离析,肯定会挡不了祂的回归吧?谁知道祂下一步是否就是更进一步侵占整座岛呢?

到底为什麽代代接手住持的人,会相信那个东西会是神话中的虚构生物……

只希望到时候地下防空洞的人不要集t中邪,左家的巫nv可要撑住。

「摊在台面上的必要之恶?一离开就会失去yyan平衡?千年前的调和?」

字里行间确实证明了尹诗雯於三犬记忆中所看到老巫nv提到的「真正的外来者是否为我们这群人类」这段话,然而,也带出了另外的谜团,不过随着其他内容,「神si日」的核心事件真相亦逐渐浮现轮廓。

2000年4月17日──

预料中的事,「鱙人」跟巫nv的後代有关,这下纸准备包不住火了吧?不过这件事应该早就不是秘密了,为了村子跟自己大家都选择沉默姑息,无能老头任由庙公那里乱ga0,只有老子跳出来在这里写遗臭万年的纪录。

2000年1月10日──

「鱙人」寻获,可惜猜错嫌犯了,不过巫nv跟庙方的对立更严重了呢,真是辛苦警察同仁了。

1999年12月30日──

笑si人了,「鱙人」遗失就要广播全村人到庙口被警察搜身?谁来告诉我村长跟庙公那群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什麽?遗失不是正好吗?那本来就不是应该继续留在这座村子跟世界上的东西,那可是si去的小孩啊!被你们放在庙里根本是亵渎神明,重点是用来镇住那东西还真的管用?

还有被谁盗走不是很明显吗?

1999年11月5日──

早该把那具小孩的屍t拿去验明身分了,没想到放在那里都一甲子成了风化乾屍才想到?要不是巫nv一众提出来会让你们想去做?

也真好奇为什麽它没在战争中不见,不过这座防空警报塔都屹立不摇到现在了,要说是鲲笼村的神明庇佑倒也如此。

1998年4月12日──

受不了了!我要把我知道的说出去!管那该si的无能老头跟独裁庙公,管那该si的yyan平衡,管taade结界稳固,都去si吧!

就算这里的白痴只会信那些人不信我也罢,敢碰我的底线,我就跟你玩到si!人都被你们b走,另外一个人也要被你们b到上吊了!开什麽玩笑!

1997年7月3日──

听陈家的长子说见到邱家全家走向庙口?我怎麽没收到他们回村的消息?不对,他们根本不可能回村,不可能还活着吧?

1997年6月30日──

水鬼总算是镇压下来了,不过变成庙这边分化不平啊……

结果真的要变成各管各的吗?说到底不光是时代变了人心也变了,前者变得进步,後者却原地踏步。据说巫nv还打算安置并供奉更多神祉下来,为了应付除了孤魂野鬼跟cha0魂之外的东西,算了,反正各自安好、村子安好,不用再广播哪里发现谁家小孩的屍t就好了。

1996年3月14日──

真可怕,到底是几个小鬼失踪啊?庙方到底在g嘛?所以是真的跟巫nv撕破脸了?谁来救救海笼国小的学生,警察看来也束手无策。建祠堂的事还在吵吗?水鬼都作祟了!

1995年12月5日──

流水屍又来了吗?现在得照三餐广播不要靠近校後地了,所以祠堂什麽时候才会建好?看庙方一点也不积极。

1995年9月10日──

挺过来了……村子还在,也庆幸还在,感谢鲲笼村的神灵保佑,巫nv跟住持的努力。不过我实在不敢相信这座村子是建立在那麽恶心的修行关系下,才在每次「大cha0」中活下来的。我没想到原来自己住的地方有一群人在支撑结界保护村子?这……算是正常的吗?

所以我跟那没用的老头要求开始记录这座村子每件事,当然我不会什麽都揭露出去,除非触碰到我的底线,那群巫nv要离开庙也好,可是关键那个不走也没用啊,好吧,她的确也走不了,真的可怜。

脑中浮现的至要关键的核心事件轮廓愈见清晰,而在尹诗雯继续翻阅回此本工作日志的最後一页时,感官冲击与想像带来的反胃作呕,瞬间直窜咽喉。

2001年9月4日

前接大cha0祭,她还是没撑住呢,用那种会让人印象深刻的si法离开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老母亲跟年幼的nv儿,可怜哪……或许自从丈夫离开她後,她就不得不履行作为巫nv的职责才勉强撑到现在呢。

最大的讽刺莫过於这座烂村还是挺过来了,但业因已孵成了恶果。如住持所言,那个东西,叫做「鲲」的东西回来了,毕竟结界已破,此村将逐渐被鲸吞蚕食,最後什麽都没剩下吧?

或许我也差不多该思考自己的去路,看是否随那些巫nv之後离开这个地方、这座牢笼,但我还是很担心那个孤独老头的,毕竟他也只剩下我了,几乎是把自己绑在这里的可悲村长。

或许也该庆幸至少我很确定自己是那老头的儿子,至少到关键时刻总是犹豫不决很像他呢,可是,左家留下的唯一独生nv,她未来会认同自己的身分,原谅自己的母亲吗?

又可能,她会怨恨这座村子的一切,她的祖母、真正的父亲、庙方,以及全村的人。

见尹诗雯脸se逐渐铁青,同样神情严肃的曹明渊总算打破了沉默。

「这就是为什麽二十一年前会让鲲笼村结界被破,迎来神si日的核心真相吧?因为绑在掌控结界的巫nv,也是左家那名nvx的si去,进一步带来了结界的崩溃,结界无庸置疑是下的自我破灭。」

「可是,为什麽到今天为止,还是有结界支撑这座村子不让其被全面入侵呢?」

忍住反胃,读出册中神视下的黑暗故事的尹诗雯脸se紧绷,愤怒情绪流於言表,她没有对上医生的目光,松开紧咬的牙脱口而出早该提出的关键问题。

不,现在她反而觉得这座村子毁灭了也没有关系。

「如日志中写到的那样,那是巫nv们挟带同伴si去的悲痛心情,跟作为守护这块土地的职责所在,所做的最後一搏,亦是下此座村子绽放的最後光辉。

只因为她们即使不愿去做,也不得不去做、必须去做。

自始自终,这块土地的所有人都被这样的业因诅咒着,就连最终决定留下到今天的林先生也一样。」

与此同时,鲲笼村的另一个角落,一抹人影无声地来到一栋建筑前,咧开嘴巴笑望眼前生人勿近的骇然光景。

齿床之间的舌头上却有一颗人类的眼睛。

神视下关於鲲笼村「神溃」的故事,紧接而至。

参拾、祸笼之术

相b後头而来的白h人造机械光源,眼前出自巫nv之手的丹红火光更像有如要夺走视线那般凶残。

然凶残仅出现短促毫秒,後取而代之的是先从额头、双颊、嘴唇、颈脖、肩膀、x口持续往下包覆全身,一gu略熟悉又陌生的舒适感缓慢而生。

像是很久以前有过这种t验,实则为铭刻於记忆深处跟基因中置身母胎的安心包容,

逐渐的,警官徐东和视线被一层由金红转换成水蓝带紫的幽光垄罩,幽光化为轻柔丝绸将己缠绕,随後无数奔腾气泡掠过身周,目光被一抹状似夜晚明月光芒所x1引,整个人继续被拉入舒适无底的深渊。

仔细一瞧才发现自己正沉入水中,但不是冰冷y沉的海水,不,是海水!可是没有任何不适的窒息与咸味,而是宛如与它融为一t,终於回归到这里的心满意足。

回巢──没错,如同回到原本的巢x那样,被母亲身t包容保护的归属感,浸入温水中亦醒亦睡的朦胧。

可惜,一道传入耳中的突兀声响猛然拉回徐东和的意识,灵魂与r0ut水r交融的仪式就此中断。

不,更确切来说,是徐东和拒绝了这个仪式。

「哇!刚、刚才那是什麽?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现在在做什麽?哈……」

就像被救起的溺水者,徐东和只差没有从口中吐出水来,意识回到现实的他不住大口喘气。

想起前一秒呢喃出的一连串自问自答并一一於脑中解答後,下一个动作便是举起手中所握,不久前g扰红衣nv鬼跟巫nv,祖先留给他的碎片项链,此物无疑是b没带在身上,说不定带来也没用的手枪有用多了。

岂料本该在自己身前的方士左慈後裔的巫nv──左涵,竟已不在,原来对方在所谓的「仪式」中断後,就移步至屋子门口。

此刻刚好有一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稍b左涵高半颗头,一个紮着低马尾身穿墨蓝se连帽外套及白se短k,一个放发身穿白衬衫加大地se长裙,皆有着棕灰发se的年轻nvx,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拉进屋内。

待外头车辆引擎熄火暗下车灯後,又一名年近中年,头发油腻凌乱、灰上衣搭配黑se牛仔k,看起来外表没有太多记忆点,带有忠厚老实气场的男x走了进来;左涵一样拉了对方一把,只不过有别於前面那对nvx,是粗鲁拧着对方耳朵的方式。

「痛痛痛痛痛!涵姊饶命!小弟莫非又做了什麽惹你不开心的事?」

过程中伴随大门被一脚踢上声响,完全没有回到自己故乡住家的惜物感。

「不,来得正好,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对象发泄一下而已。」

语毕,左涵将对方甩至一旁,目光转移到那对长相相同的nvx身上。

从两人面对左涵瞬间犹如待宰肥羊瑟瑟发抖四掌交握、相依紧靠,泫然yu泣的模样,徐东和已经猜出应该是一对双胞胎,这时候,左涵再度开口了。

「结果呢?看来车上没人是吧?果真今年真的只有一个人被拐到这座村子呢,就是被所谓的鲲笼神拉进去结界的那个男的。没想到我回来的最後一年还真的是最後一次。」

「等等等等等!现在又是在讲什麽?什麽结界?果真一个人?还有这几位是……以及刚才你说你要跟我结合。」

再度面对一连串未知资讯轰炸的徐东和自然得提出自己的疑问,不然已经准备要协助巫nv救人的他,会有种从头到尾被耍着玩的感觉。

不对,就算知晓了一切,由於主导者过於行动派,他还是有这种感觉。反正现在谁来跟他搭话一下也好。

只是刚进屋的三人显然被警官话中最後几个关键字带走了注意力,两nv双手摀住嘴巴面露吃惊,剩余的男司机更是瞪大双眼一楞,转过头望向左涵,结果迎来一拳。

「对啊,看来还需要进行第二次才可以。」

「还要第二次?」

「姊姊,我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难怪左姊这麽生气。」

现场气氛简直匪夷所思到最高点,这下左涵也懒得在唯二的可怜男身上补上一脚,重新落坐椅子。

「徐警官,收起你的项链吧!就不用再对我有所戒备了。简单来讲,刚才的结合就是所谓我的灵魂会进入你的r0u身,然後藉此骗过鲲笼神跟外面那些怪物,藉此进入村子的结界。

由於我几乎每七年就回村救人,那个怪物──鲲笼神前几次就对我烙下标记了,所以我只能趁着村子进入中藩阶段前赶快把事情完成。

外面那台厢型车就是每次我要带鲲笼神的目标,也就是祭品移动的交通工具。

呐!这个男的,小胡,就是我上次救出去的目标,显然鲲笼神对他已经失去兴趣了,跟我料想的一样。」

此所说的无非是仍在地上因脸部疼痛挣扎的司机男,接着左涵豪迈的用拇指指了指双胞胎姊妹。

「这两位则是跟我一样同为巫nv的後裔,yan伏侲跟yan予侲」

──又是巫nv?

「也就是说,这三位都是您的同伴?」

专注力重新拉回的徐东和快速就听到的现有情报,於脑中拼凑出一个大略轮廓。

「原来所谓的你跟我结合是这回事啊……」

然而,徐东和却没料到这简单的一句话会又挑起左涵的敏感神经。

「你那松一口气的语气是什麽意思?还是你觉得可惜?」

面对巫nv脸se剧变的质问,从头到尾莫名其妙的徐东和也一gu火气涌至x口。

「什麽意思?我没有什麽意思。如果要说松一口气的确是这样呢,毕竟刚才也是话说一说突然就要g嘛了,连详细的说明跟准备都没有,我还真的是松一口气。

而且为什麽要讲觉得可惜?我对你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突然说要结合惊恐的反而是我啊!不然我为何要拿项链出来做抵挡?」

在场其他三人眼见情况不对,中拳负伤倒地的小胡则迅速回神,在与yan家姊妹交换眼神後,开始缓慢移动身子到接下来准备对应的地方。

此也算是这个团队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当然三人也已大致看出现况为何了。

「真是ga0不懂为什麽雄x生物不但容易基於自我美好想像沉浸在误会情绪中,还总是发现事实不如自己所想後,强y的想将结果c控成自己想要的那样!」

徐东和没料到紧接而来是这麽一大串的指控,尽管发现重点好像已经偏离,但眼下埋怨加上想为同x缓颊的冲动,还是令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巫nv大人,你也扯太远了吧?现在误会的好像是你不是我耶?而且c控人的也不是我啊!你要c控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为什麽自己要被c控吧?

再说,你跟我争论男nv天生的基因设定、软yt问题根本没意义,我不是生理或心理相关的医生,更不是你们有在信奉的神。」

徐东和意识到最後那句话可能有些冒犯到其他两位巫nv,因此稍微以眼神跟表情向站在左涵身後的两位表示歉意。

可惜,前方之人已怒不可遏,下一幕即跨步向前b近对方。

「对,你说得真是太好了!毕竟经常以神、修练、大局、大义修行之名向信徒伸出魔爪的,极大的b例都是男x神职者或神棍;他们就常以男nv基因上的设定,指向此为上天神谕,进而c控他们跟自己行wuhui之实!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被c控的人知道自己为何被c控,就算对方不愿接受依旧能够心甘情愿,甚至不心甘情愿也选择继续被c控的作为者,不是真的神就是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神的那种人。很遗憾,鲲笼村从过去到现在就是如此,而且是不管是人或神都是如此,可说是可悲至极!

哼!但说实在话,这种事放社会上不也是这样吗?所以我才会说这是我最後一次回来这座破村,就算我流着巫骨的血脉,但我得承认自己知道村子暗中那些垃圾事後,只希望──」

这座村子毁灭了也好!

见作为可以成为故乡拯救者亦拥有超脱凡人能力的巫nv道出此话,连结之前对方对於血脉与家史的愤恨激昂,徐东和半感到意外;另一半主要在於对方指摘之事。

这座村子果真有着影响他们家族,甚至到後人不惜想将其舍弃掉的丑恶故事;最终对方更连同血脉都不愿意继承的那种怨,内化成也不该触碰到的逆鳞。

至此,徐东和已冷静下来,转身拍了拍悄悄来至身後待命的小胡,重新落座。

「好吧,抱歉,我不该这麽激动的,只是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协助一个人,现在看起来是一个阵营?既然答应我就不会反悔,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尽量达到资讯对等的程度。

另外我也得为自己确实有肮脏的想法为你道歉,巫nv大人。」

徐警官的态度率先软化,顿时令现场安静到可以听见远处海cha0,左涵虽然有些拉不下脸,但还是醒酒般拍拍自己额头,别扭的双手环x回座。

时间转眼已经来到十点半。

「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的确是有点太敏感了……想起来倒是更像因为刚才的结合过程失败加上你的表情让我想到过去的事才会这样。我得强调,你没有错,说得也有道理。」

「是因为你家人的事吧?」徐东和直接点破左涵失态背後成因,眼下把话都说开也好。「就像你刚才讲的,令堂是被bsi的,而且是被清笼寺……应该说是整座村子的人b得在这里上吊自杀,还让这里变成他们口中的上吊屋。我猜这件事你的祖母跟父亲也涉入其中吧?所以你才会对自己流有巫nv血脉感到痛恨。」

左涵没有回应徐东和,脸se凝重盯着桌面一角,後者看了看时间,又说:「没关系,现在救人要紧,刚才的结合仪式吗?我接受了,再进行一次吧!」

这次巫nv终於抬起脸来,一手接来双胞胎姊妹带来的罐装咖啡并丢一罐给徐东和,打开大口啜饮几口後,彷佛藉此解开内心防线,目光转为坚定。

「我就老实跟你说吧,徐警官,你的误认没有错,以我们刚才的结合,确实正如其他人被误导且误解的那样,是一种仪式,一种关於内丹的修行仪式,也就是相传我的祖先左慈擅长的内丹术,或称为男nv合气之术,中医学理所称的房中术。」

此话一出,徐东和是真的震惊到整个人完全停格,待对方接续道出那鲲笼村神溃之前,中最後一根稻草,也是村子自古以来臭不可闻的残酷真相,左家分崩离析的内幕後,才在愤怒催化下重新回神。

「作为当时同为鲲笼村巫nv其中一人,yan家姊妹的母亲也知道这件事,而她们母亲跟反对派的巫nv人马最终选择反抗并脱离清笼寺的掌控。

只是……我的母亲没有那麽做,因为她是当时唯一能够主控保护鲲笼村结界力量的主司巫nv,因此她不得不选择继续留在清笼寺,履行自己的职务、庙方跟村人的请托,以及我祖母口中所谓的继承跟责任。」

左涵话说到这,怨恨目光投向身後盖在黑布下自己的祖母枯骨,又转过头来咬牙切齿道。

「一切都是为了力量跟能力的壮大、结界的稳固,与神的共鸣,我们必须依循传说成仙方士左慈流传下来的方术,强化内丹的修行,对此,不管是庙方的男x还是巫nv都必须进行这所谓合气之术的方丹道术,甚至还拿产下的si胎作为这座村子的鱙人当作结界术定锚之针。

可笑的是,这种事在那个鬼东西回归之前,自大cha0祭开始就传到现在了。那鬼东西的回归,只是让前面这些鬼话找到一个更合理又情感绑架的理由。」

然後,她一手握凹装着咖啡的铝罐,眼神再次与徐东和对上,不久前带来如置母胎温暖水床的温火,如今重新化为想将w浊血脉燃烧殆尽的烈火。

「而我之所以痛恨我的父亲、祖母还有这个家、这个血脉,可不只有是作为巫骨後代,母亲被迫与那些满肚肥肠,只想满足私慾的恶心人渣发生关系的缘故。

在於,我同样被私下传说不知道生父是谁的杂种这件事。」

迈向神溃之前,最後遗留至今予下一代的,终於揭露。

参拾壹、来自《蒐神计画》

海风呼啸,远处自动化无人灯塔光芒闪转,穿透不了黑cha0周围的深邃领域。

入夜後,逐渐汹涌的波涛临至堤岸,水平线悄然斗升,海床下ch0u象虚幻之物鬼祟蠢动,现实、彼世与异界遂成蛛网般连通廊道,外来访客前仆後继等不及邪红东昇之时,未循规则者与漏网之鱼提前破水上岸,进入海鲲破笼之地。

此晦涩不明前夕,同为怪异,却因有现实r0u躯与人魂的规则外特别身分之人早潜伏鲲笼村中独自来到村内眼下可暂时安身场所,长驱而入、通行无阻。

只因那足以说服众人的「舌身」怪象,使其证实与奇蹟连结。

稍早接近十点时刻,此名似男似nv,後脑杓缠起发髻,发se如夜、黑中带蓝,身穿深蓝长袍道服,t格纤瘦细长之人,寻气息来到鲲笼村唯一位於堤防附近与海笼国小相邻的派出所外,旁观村民们鱼贯入内的景象。

不论长幼男nv,脸上有疑惑、惊慌、烦躁、焦虑各式情绪的他们受人驱使走入这处接下来将成抵御外来「怪异」的堡垒,犹如逃离迫害的僧侣或难民般。

驱使这群乱中有序的村民除了派出所员警,还有几名负责村务者,身着道服的t0ukui者亦认出一两名身分较为特殊之人参杂其中,乃清笼寺底下的庙方基层成员。

根据这名t0ukui者的事先获知情报,眼前不是什麽突发状况,如此有组织x且快速接近避难的行径,已是鲲笼村的「惯例」。

而他也事前从那名长年於广播塔执勤的管理人口中探听到之所以这一大群村民可以涌入这栋不过十几坪大小的派出所的主因──在於他们要下到底下,过去战争时期留下来的防空洞。

能够追寻到村民在种时间点往某处移动是此名t0ukui者感知到「炁」的流向,连带使他能粗浅略知一旁引导村民进入派出所者的几人身分。

炁,系指道家所提倡来自宇宙、太虚形而上的能量,为万物轮回流转生灭

之动能;可与人t内部的「气」互相牵引作用。

前者为先天之气,後者为後天之气,透过牵引可得疗育、能量,驱动气功、道法之能,运作时多为集运丹田同时感受全身经脉流淌的能量,是为呼x1冥思感悟之法。

虽然就玄理上两者有别,实则普通人身上都存有或多或少的「炁」息,因此这时候的t0ukui者寻迹来到派出所前的暗处旁观,除了是想验证手中关於村子接下来村子将遭遇什麽的情资真伪与满足个人好奇,另一方面也算是找到了进入地下的其一入口。

尽管这时候的他仍不确定此入口是否真能通往「地下」,就他感知到这块土地神奇的气脉,理应会有三个地方可以进入。

只恨自己的专修方术非探寻脉流之类,不免令他小小抱怨教团上头因应鲲笼村背後神祉指派给自己的临危受命任务与轻忽态度。

──外来神怪到底是否纳入《蒐神计画》的一环,不如就派一个有实力、能独自应对,目前没有太重要任务,可作为事前情蒐探寻之人的g部去察看。

因此,作为g部的他就这样被交付粗略情资、简单准备、匆忙启程的来到鲲笼村,於「大cha0」方至村子转变的前一天潜伏村中。

一入村境,他便以不惧引人侧目的穿着打扮进行更深入的情蒐,配合他具有透过言语读取心思的能力。

实际上他不想跟村民有太多接触,只能说自己的x格一直都与身任职务及能力有所冲突。喜欢独自行动的他,恰恰被天道选中赋予「舌言」之力的天赋,所以自小时候开始听人言语即是他感到痛苦之事。

以至於能力觉醒的那天起,他就越来越沉默寡言。

当然,此人身世并非此次入村及整t事件的重点。

总之,上头给予的情报不多,事实更该说鲲笼村的背後历史与故事深沉封闭,如同被装入这只悬挂海cha0旁的巨笼中,不为人所知、不愿为人所知,也不该为人所知。

根据地下气脉可知其主要连结清笼寺跟派出所,第三处则晦涩一片,仅略知大概方位。

只不过,他并非单独前来,教团一向以两人为一组,资深搭配後进或是基於特殊情况以能力属x组合,若面对确认是等级较高事态则r0u合前两者条件。

早在前一天他便与师妹分头并进,这自然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亦是碍於情报尚未完全掌握的保险作为。

追踪气脉所在及村中神祉位於之处的部分,他都打算由自己来做,师妹那里顶多发挥监视与混淆视听的作用,因为他知道──眼下参与这座村子「大cha0祭」仪式的角se都已经到齐了,不管是主角、配角或是g涉者。

估计自己所扮演的就是g涉者吧?

同时他也希望那位广播塔管理人不要多嘴把自己的事讲出去就是了。

尽管他以可确保对方最後的生命安危以求保密两人曾接触过这件事,但看得出对方是兴致缺缺;这倒也无妨,因为透过观察跟言谈便能得知此人有自己的原则,另外也对这次村子迎来的劫难早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不对,对方内心深处是渴望让一切往最糟糕的结果发展的,意即自愿双手奉上鲲笼村跟自己的x命。

以上可知此名t0ukui者已知晓鲲笼村的情况跟神视下的黑暗,只差他没预料到「结界退行」的情况会是这样──如此的混乱迅速,而且蛮横刁钻。

「结界退行」是他自己为村子三阶段结界抵御力不断减弱的形容命名,也是他从广播塔管理人那里得知资讯後才这般作想的。

现在进入午夜的鲲笼村,自那广播塔的诡异声响响起後,整片村境已呈现可进难出的态势。

严格来说是可进不出,可是如果是有一定能力与修练道行的人,还是可以依循一些手法巧妙解除结界束缚的,顶多就是须花点时间,就算是以他这种已经取得「仙骨」的人。

要说得更明白点即是──鲲笼村此刻的结界正进入三层「原结界」退行,被外神力量构成的「新结界」融切取代的状态,这也是眼下土地气脉跨过晚上十点後转为紊乱的主因。

假如广播塔管理人的资讯为真,那就说明这一次是有别过往、前所未有的局势。也就是说,那名外神打算此次彻底利用终於壮大的力量跟仪式,取得这座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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