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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混沌初开(下)

 

“啊!我要死了我操!”顾择的意识回笼,眼前像是老电视的雪花屏一养慢慢恢复色彩。

万幸的是,他还活着。

不幸的是,盘古开始反复开天地了。

……

他头一次觉得鸡巴大真可怕……

他的下半身发麻,肚子里那根东西也不管方向角度胡乱地戳,完全是报复一般的抽插运动。

傅东雷插进去的时候他眼前就一阵阵发黑,拔出来的时候又扯得他肠子向下坠。

他越疼括约肌就收缩的越厉害,菊花本来就不会自己产生润滑液体,平时扩张软了插进去还算q弹富有嚼劲。现在这么直愣愣的插完全就是钻木取火!

“傅东雷!我他妈菊花要起火了!你能不能用个润滑油!”顾择真的生气了,他除了觉得疼,还担心菊花蜕皮,然后伤口变异,杂交出什么全新疾病。

——到时候他俩真就变成开天辟地的一对死基佬了!

为了防止传染其他人,未来他俩就只能你插我我插你,再多加一个人都是祸乱社会。

妈的,我这时候还这么有责任心,真他娘的感天动地。他在半空中想。

……

天地良心,傅东雷把他放到了床上,他双腿着床的那一刻屁股里那根鸡巴滑了出去,他立刻贴近床梆用牙去解绳子。

傅东雷从床头柜拿出那半瓶润滑,挤了一大坨到手里,把自己的肉棒从上到下涂了个遍。

他知道顾择疼,插进去的时候绞得他也疼得咬牙。但他又确实气得发晕。

他一想到自己跟个傻帽童话主人公似的,又是一路颠沛流离,又是寻找什么傻鸟真爱,他就气得眼冒金星。

妈的,真爱,真爱在这跟他妈别人亲嘴!

他掰开顾择的屁股,用手指把润滑送进去插了两下。顾择一哆嗦,立刻贴紧床梆,“你等等等一会儿,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讨论一下交配尺度问题?”

雷子用眼神拒绝了他,掐着顾择的后颈,又直挺挺地操了进去。

这次进得顺利,加上润滑傅东雷一口气插到了顶。

顾择两只手张开又松松垮垮地搭在床梆上,刚刚拉高了他的疼痛底线,现在这种加入润滑的贯穿式插入他觉得刚刚好,顾择脑袋枕在手背上,解了一半的绳子他干脆放弃了,开始享受。

这多好,多温馨,多贴合,跟他妈子母扣似的。

“嗯宝贝儿,你是不是生气啦…”顾择放松了,就腾出嘴说点人话了。

“嗯。”傅东雷吭了一声,捏着顾择的腰眼,在他耸起的蝴蝶骨上啃了一口。他上次留的印子都消得差不多了,他又开始牙痒。

“…嗯宝贝儿,别留印儿,我还得工作。”

这句话又不知道碰了傅东雷哪根刺,他加重力道死咬住那块皮肉,顾择又开始扑腾,“啊你怎么又犯病了!啊疼!”

雷子松开他,顾择和雷子对上眼神,一个寒颤,“怎、怎么了。”他不自觉地收紧菊花。

在傅东雷看来,顾择不仅不知错,还用菊花诱惑他,一夹一夹地勾引他。

……。

他把助听器摘了下来,放在顾择手心,顾择暗叫一声“不好”,傅东雷掰开他的屁股,然后整根退出去,用龟头碾他的洞口。菊花的花瓣因为一开始暴力开启行为已经有些肿了,用龟头碾着格外舒爽。

顾择虽然不知道雷子要干嘛,但就前几次而言,雷子摘下助听器跟宣告他的死亡没什么区别——这意味着这疯子听不到了,他叫出杀猪叫都听不到了。

雷子眯着眼睛用龟头碾着花嘴享受了一会儿,那个小嘴儿因为紧张一张一合地轻轻咬他,比他的主人懂事多了。

傅东雷把肉棒支起来又撸了两把,然后把囊袋向后推,让整根鸡巴完整地腾出来,然后他一寸一寸地慢慢慢慢地插了进去。

顾择先是享受,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他就感觉傅东雷那根恐怖的东西在他的最深处蹭了蹭,跟打招呼似的,下一秒,他突破了极限,朝更深处插了进去。

“我操…你在干什么……”顾择的脊柱发抖,他嗓子眼发出咯咯的哑音,他突然很害怕,想伸手但是双手被绑住,他突然有种死期将至的错觉。

那根肉棒还在前进,雷子把之前一直隔着睾丸没有插进去的那一小寸距离完全顶了进去,然后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顾择惊恐地摇头,被傅东雷叼着脖子又拔出来插了一次。很恐怖的是,当他突破了极限之后,那寸从未开垦的距离就像是有吸力一样含着傅东雷的龟头,他并不知道这给雷子带来了多强烈的快感。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最深处在不断瑟缩着,像是邀请傅东雷进入一样。

“傅东雷……嗯……”傅东雷已经听不见顾择的哀嚎了,他正像是开启新大陆一样缓慢地挺腰抽送,胸膛紧紧地压着顾择把他逼到床头。

这种完全插入的爽感比之前体会过的所有感觉都刺激,雷子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要融化了,他按住顾择的小腹,用厚实的手掌去揉那块细腻的皮肉,精干的腰向上猛操。

很快,身下的人开始颤抖,不断挣扎想要逃走。于是傅东雷用膝盖压住了顾择的小腿窝,也不管对方疼不疼,他严丝合缝地贴着顾择把人抵在床头。

那些城里的小白脸有我的长吗?他生气地想,欠操的骗子。

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又去咬顾择后颈的痣,对方缩着脖子挣扎起来,似乎是哭了,眼泪随着颠簸滑到鬓角。

傅东雷在那个极限的深处快速捣弄,他松开顾择的脖子贴近他的耳朵深喘,很舒服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地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他很想亲亲顾择,想到他刚刚被别人亲过他就心里一阵扭曲,操得更深。

我的。

明明就是我的。

不应该被别人碰。我标记过他了。

……

他想起顾择说留印子不方便工作。工作?工作就是跟别人亲嘴吗?他又急又气,嘴里的呜咽染上一层愤怒,他又开始咬人,咬顾择的肩膀、脖子、耳朵、还有脸颊。

对方在某一瞬间开始在他怀里痉挛颤抖,被绳子束缚的两只手像花一样绽开。

顾择要高潮的时候甬道里跟不要命似的咬着他抽精,雷子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吼,压紧了顾择的小腹,发狠地往顾择身体里挤。

顾择突然颤得很厉害,然后直直地挺着腰倒在雷子身上,嘴巴贴着雷子耳边发出嘶哑的喘气声,连带着颤抖的尾音。

傅东雷仅仅听到的那一个音节穿透他的鼓膜直击他的大脑,他终于忍不住了,很委屈地咬住顾择沾满酒气的嘴唇,射在他身体里。

……

宣泄后,傅东雷松开顾择,对方像是下锅的鹅肝一样滑了下去,手还吊在床头。

——应该是晕了,因为顾择的脸色很可怕。

傅东雷立刻解开绳子,也不知道该叫救护车还是叫客房服务,思来想去他拿起顾择的手机想给麦麦打电话。

可是,解不开密码。

于是他用手指去对方鼻子下面探了探呼吸,还好,还有气。

他暂时放了心,去查看顾择的下半身,看到那个花瓣口沾着些血丝,他的龟头上也有。他又倒吸一口凉气,拿起手机,还是打110吧,我去自首。

顾择适时按住了他的手。

[没事,别怕。]

这个时候顾择还记得给他打手语,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雷子把助听器戴好,立刻火急火燎地去倒水,然后把顾择抱去洗澡。对方的气息似有似无的他也不敢泡太久,洗干净就把人又抱回床上,关了灯盖上被子搂着。

“疼……”顾择小声说。

雷子搂他的手轻了点,帮他一下一下按着腰。顾择委屈,他心里更憋屈。他用鼻子去蹭顾择的脸,吸了吸。

顾择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他没什么劲,还好傅东雷靠得近,他只要轻轻凑上去一点就能亲到对方的嘴。

刚刚洗澡的时候傅东雷把他的嘴巴擦了好几遍,今晚他这么凶,顾择心里明镜一样。

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不属于傅东雷一个人,忠诚这种词汇对于他来说有点太高了。

……

他疲惫地亲了一会儿就感觉嘴巴上一阵湿润,对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顾择不得不打起精神睁开眼睛看看什么情况,傅东雷见他睁眼了就猛地翻身转了过去。

……

“你怎么了?”顾择轻轻拍他的背。

跟堵墙似的…但凡肩膀窄点顾择还能余出点力气探个头看看怎么回事,现在他一看那伟岸的臂膀就一阵无力,抬胳膊都累。

隔了一会儿他还没转过来,顾择也没劲儿了,“我睡了,明天再说。”他合上眼睛。

……

黑暗里傅东雷挪腾挪腾又转了回来,嘴唇碰嘴唇亲了他一下,又湿乎乎地含住他下嘴唇张嘴把舌头探进去勾他。

顾择:……

顾择能感觉到傅东雷的情绪不对,他伸手去摸,发现雷子的脸上也湿哒哒的。

嗯?

眼睛上、睫毛上……

“…你怎么哭了?”顾择轻声问,对方把他紧紧搂在怀里,顾择又觉得被束得疼了,他憋着疼承受了一会儿,很快他体力不支真的睡了过去……只是依稀记得睡着前傅东雷哭得很凶,还一直咬他。

他又做梦了。

梦里破天荒的没有恶心的场景,只是一片白色。

白雾里走出一个男人,是会说话的傅东雷,叫他的名字,对他说,顾择,我喜欢你。

……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傅东雷呜嚷呜嚷的叫声和麦麦歇斯底里的指责。

顾择疲惫地抬起左边眼皮,左边的耳朵接通了,他听到麦麦大叫,“三十九度!三十九度!从我认识顾总开始他就没发过烧!你是人吗你?!”

顾择又昏了过去。

昏迷中间有人给他喂了两次水和一些粥。麦麦和雷子好像又吵了几次,他在梦里都在纳闷一个麦麦怎么跟一个哑巴吵起来的,还吵得不亦乐乎。

……

再睁眼,麦麦又在大叫,她似乎认定了这个聋子必须要大叫才能听清人说话,而不是借助助听器,她吼道,“顾总不喜欢吃馅食!尤其是肉馅!他会吐!上次你妈妈送的早饭他吐了两天!”

雷子有点无措地捧着一盒小馄饨和粥,“啊啊……”

“啊什么!我可不会像顾总一样学什么手语!我听不懂!”她一把夺过雷子手里的两个饭盒,把小馄饨丢到了垃圾桶,“粥也买得黏糊死了,说了买小米粥或者绿豆粥,白粥过一会儿就坨成一坨了顾总怎么吃?”

……

顾择深深叹了口气,睁开眼。

“顾总,顾总你没事吧?”麦麦立刻围上来。

顾择实在没什么力气跟她说话,他突然意识到手语真是个伟大的东西,他比划了两下,雷子就突然硬气了,把麦麦拖了出去,顺便拿走了她手里的备用房卡。

[手机递给我。]

雷子把手拿到顾择手边,他给麦麦发了句,“你先走吧。”然后又没劲了。

雷子把枕头垫在他腰后把他圈起来,有点局促地比划,[你喝粥吗?对不起,我买错了。]

[没事。]

雷子端到他面前,给他喂了一口,他似乎很自责,一直闷不吭地盯着顾择。

[你妈妈的早饭很好吃,你别听她瞎说。]

他没力气,手语也打得有气无力,雷子又给他喂了几口,扶他躺下。

[叫医生了吗?]

[应该待会儿会来。]雷子猜测麦麦已经在给医生打电话了,毕竟那个医生在顾择晕过去的第二天就被迫搬到了楼下住,[你都学了?手语?]

顾择打得这么熟练,是他完全没料到的。

[差不多吧,一些用不上的没学。]

[你……

嘭嘭嘭!

雷子赶去开门,果然,麦麦带着医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来了。

……

“顾总,额……”医生有点儿犹豫,这几天他检查一直藏着一部分,碍于麦麦是个女生,又怕她说漏嘴,一直没敢说出口。

“说吧。”顾择轻轻地说。

“那我说了,您下半身这几天虽然养护得比较好,但是之前的性活动太激烈……”

“咳咳咳、”顾择伸手示意他打住,“给我打点药,我发烧全身没力气。”

“您现在应该休息……”

顾择打断他,“麦麦,我欠下多少工作?”

“额,一个秀场,一个杂志,两场试戏,三……”

“我晕了几天?”

“三、三天。”麦麦看他表情阴沉突然就害怕了,顾总面对工作总是有种诡异的压迫感。

“医生,给我打强效的退烧针吧,还有什么营养液之类的,可能没空吃饭了,补药也多开点。”顾择面无表情地接过麦麦手里的电脑,确认行程。

医生无奈道:“好吧……”

临走时顾择突然问,“对了,您刚刚说‘养护的很好’是您……?”

医生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您的、额、的男朋友帮您的。”

“呸,什么男朋友。”麦麦小声嘟囔。

“好,知道了。”顾择又看回电脑,十分钟后,他指着傅东雷对麦麦说,“给他定一份和我一样行程的票,这几天他都跟着我们走。”

麦麦嘀嘀咕咕出了门,屋子里又只剩下顾择和傅东雷两个人了。

傅东雷有些拘谨地站在床尾,顾择翻了个身侧躺下,拍拍床招呼他,“过来。”

“……”

傅东雷走到顾择面前,蹲下。他有点大只,蹲下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憋屈,顾择忍不住笑了两声。

“这么委屈呐~”顾择掐着雷子的脸颊,“看着我,雷子。”

雷子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你……”他停顿片刻,话锋一转,“我这次摊上大麻烦了。”

雷子的眼皮又耷拉下来,如果他有耳朵,那此刻一定垂落在脑袋两边,蔫了吧唧。

“你得补偿我。”顾择说,“这段时间跟着我走,无条件服从我。”

无条件服从……

无条件。服从。

雷子气轰轰地盯着顾择,[我有条件!]

“等等等……先听我说完。”顾择下意识收紧菊花,他现在的括约肌已经能和傅东雷的情绪形成同调了,“还有,你要帮我养屁股,作为回报,我只和你睡觉。”

顾择见雷子愣住了,就和颜悦色地把他拉到面前,“怎么样?”他眯起眼睛,发射了一个极具迷惑性的温和视线。

——反正屁股都被操开花了,想睡也睡不了。

顾择美滋滋地想,不睡觉而已,雷子一个人也能满足他的性欲,至于和别人撸管揉胸亲嘴口交……等等等等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的——都不算睡觉。

——是可以被允许的。

顾择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完美,既满足了他的博爱,又保证了他的生命健康安全。

……

显然,雷子没想那么多。

他先是很惊讶,然后瘪着嘴,脸颊的红晕从他小麦色的皮肤下透出来。

“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顾择把被窝腾出一个空,他胳膊没力气,松松垮垮地做了个张开怀抱的动作,邀请雷子上床。

雷子很轻地爬到他旁边,像是怕把他弄碎了,跟个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哎,别光搂着,亲我一会儿。”

“……”就知道。

“几天没摸男…摸你了,憋死我了。”顾择闭上眼睛,准备开始享受。

预料中的吻没有落在他嘴上,他眯起眼睛想看看怎么回事,雷子就按着他后脑勺把他贴近,吻在他额头上。

顾择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里情绪纷乱又浓烈,顾择总能在雷子身上闻到那种不加修饰的野性味道,这味道会让他全身紧绷,好像被捕获的猎物一样——可明明他才应该是狩猎者。

被捕获的狩猎者,抑或是不加修饰的纯粹猎物。

亲吻,抚慰,猎物把他的猎人捧在怀里,品尝他嘴里的汁液和细密的喘息。

雷子舔弄顾择的唇缝,而后把舌头伸进顾择有些灼热的口腔,怀里的人体温还是很热,让他欲火焚身,“嗯!”雷子发出一声闷哼,似是憋极了,他极为克制地不去弄疼顾择,连放在他腰上的手都是虚浮地握着。

顾择感到不安,他轻轻推了推雷子的肩膀,对方似乎被这个动作点燃了,翻身压在他身上,一只手探进他衣服里摸他的腰,另一只手从他身下穿过扣住了他的肩膀。

“嗯……等一下、等、等一下唔……”顾择慌乱地躲,雷子便安抚似的抚摸他的头,顾择呜咽了一声,抖得更厉害了。

心跳像是鼓点一般交错,在被窝绕成的逼仄空间里狂响。

顾择不曾想接吻会让他有这种感觉,界限的警报拉响,他本应该以退为进,熟练地全副武装化被动为主动。可对方没有任何破绽。就像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那样,很纯粹,很直白,所以更浓烈。

世界无限缩小,变成齿贝间交错的呼吸。

“嗯……”顾择发出一声轻吟,声音蜜得不像他自己的,“我操……”他羞耻地骂了一声。

雷子很熟练地沿着他小腹滑下去,握住他的性器。

顾择的体温更热了,他觉得自己要融化在雷子手心里了。

他的腰使不上力气,连挺腰都觉得酸痛,他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没劲儿,配合不了你……”他想了想说,“要不我们69吧,你转过去,然后——哎你干嘛?”

雷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没听他说完,就钻进被子里。顾择的龟头一阵温热,被湿润的口腔包裹。“啊……”他两腿无力地扑腾,足尖绞在一起。

下半身的温热好像牵动着他的最后一根神经,他的腰眼麻了,大脑一片空白。

雷子的技术很烂,几次都不小心用牙齿碰到了他,可这样却更加鲜活了,像是在提醒顾择身下的人是谁一样。这种无法预知的危险感让顾择感到更加刺激,他不自觉地绷紧小腹,下意识收紧马眼阻断射精。

很快,他的龟头憋得有些发紫,他大腿根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雷子…雷子……”他伸手向下探,想推开他,“我要射了,我憋不住了,你快……”

你快松开……

探进被窝的手只碰到了发尖就被一只手顶开,粗糙的手指从他的掌心滑上,把他的手指推开,手掌贴着手掌,然后十指相扣。

“呜……”顾择扬起颈子从嗓子眼发出一声呜咽,他挣扎着抽手,对方死死地握着他。诡异的共鸣从掌心发出,源源不断地蔓延全身。顾择被刺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半身像是过电一般,他无力的双腿磨蹭得更强烈了,被包裹的性器窜起一阵阵痒意,陡然升起的感动穿透了他的肉体。

颤抖和呻吟,鲁莽和不安。

雷子的舌尖绕着顾择的马眼钻了一圈,顾择发出一声又深又长的颤音,不受控制地挺动着腰,大腿绷紧,腰腹痉挛,扣紧的手死死地攥紧。

……

雷子含着他的阴茎又做了几次深喉延长快感,然后吞到最深再一点点放出来,分离的时候还发出“啵”的一声。

……

顾择的鼻尖沁着汗,他今天本来就虚,现在浑身出汗,更是像脱水一样提不起力气,他双眼失神地看着雷子,喘息还未平。

“嗯。”雷子哼了一声,咽了下去。

顾:……

不怎么好吃,有点没味道。是那种很有味道的没味道,像是很努力地炒了一盘白开水的感觉,还有点腥咸——这是雷子的餐后评价。

顾择不知道他在给自己的子子孙孙大众点评,只觉得全身无力,他又抽了下手,“别攥着,疼。”

雷子于是松开那只手,他抓着手腕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握坏。

真脆。

他心里闷闷地想,城里人细皮嫩肉,顾择就更甚。

还好,以后这个细皮嫩肉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要他注意分寸顾择就不会被碰碎。想到这里,雷子心里又明朗起来。

他抓着那只手放到自己自己胸口,隔着布料和皮肉,让顾择感受那里的心跳。

……

顾择怔怔地看着他,雷子朝他绽开一个干净的笑,明晃晃的,看得顾择心口发烫。

雷子指了指顾择,

[你。]

又指向自己,抓着顾择的手用了些力让他按得更紧密。

[我的。]

心跳源源不断地从掌心传来。

……

“您的午饭。”麦麦坐到副驾驶,递给后座的顾择一个精致的饭盒,又拿了一个塑料外卖盒给了傅东雷,“别洒车上。”

她区别对待傅东雷倒不觉得什么,顶多少吃点。

顾择打开盖子,五片洁净剔透的生菜叶,以及半颗鸡蛋。

傅东雷看了一眼自己饭盒里的炒饭和红烧排骨,一阵沉默。

……

是不是给错了。

顾择已经自觉的开始吃了,他像个兔子一样嘎吱嘎吱吃进去四片,剧本看了五页,然后打了个嗝,“饱了。”

雷子:……

这生病能好才怪。

他气愤地看着顾择。对方回他了个无辜的眼神。

“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

[你就吃这些?]

“嗯,有红毯要走,前两天试了礼服,还需要瘦个十斤才能穿出来。”他捏了捏自己的上臂,“这几天没去健身房,肌肉掉了点。”

…这都瘦成竹竿子了。

傅东雷捏紧顾择的手腕,他记得初见顾择的时候他虽然瘦,但并不单薄,肌肉也恰到好处。

经过一次大病未愈,他看着跟片培根似的,还是煎皱巴的那种。

这种竹竿子身材的受众群体到底是什么人……

傅东雷把饭盒递给顾择,[你再吃点吧,对身体不好。]

顾择拍了拍他的脸,“傻狗,我要上镜,而且我打的营养素比你这些健康多了。你吃吧,我得在上飞机前把这些看完。”

……

推阻几次雷子只好作罢,在微博上发了条说说:男朋友不吃饭怎么办?

男朋友……

他嘴角浮起笑意。

真肉麻。

他们现在可以算是这种关系吧。

“…真蠢。”顾择喃喃道。

“嗯?”

顾择把剧本朝雷子推了推,指着一条标红的字念道,“你看,这个男的为了女的命都没了。”

剧本上男主为了女主拔掉了自己胸口的龙鳞,灰飞烟灭了。

[很正常,他爱那个女人。]

“你会为了个女人把命搭进去?”

雷子没答,反问,[你呢?]

“不会。”顾择果决地答道,“我不能理解爱情。”

[为什么?]

“尺度。界线。衡量标准。”顾择认真道,“我给你钱,你给我同等价值的回报,感情没有界定标准,投入多少也没有刻度显示,风险投资,一眼望不到底。我不能理解这种为没来由的情感头昏脑热的人。”

顾择难得的正色,车内的气氛平常,雷子却好像突然被刺了一刀。

[可你和你爸爸妈妈不也是没有尺度的情感吗?]

他两手笔出一段距离用来表示‘尺度’,顾择看懂了。摇摇头,“傻狗。”

设若雷子从没有想过“他是否爱我”等等肉麻无用的问题,永远只是沉醉在顾择给他营造的甜美交易里,他大概是会一直衣食无忧、活得安逸,山是山,水是水。

可谁一旦越过了这层甜蜜的屏障,想要索取更多,不小心地去想——“他是否爱我”,那这座被幻觉建构起的世界就会轰然倒塌,自卑与不安呼啸涌来。

不远处顾择被几个助理用伞包围着,沿着一条被人群簇拥的红毯,迎着闪光灯,走向目光聚焦的舞台中央。

他轻松镇定地挥手、微笑,笑起来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就像他说的,标准尺度。

雷子坐在保姆车里,被黑暗包裹着,他在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边缘看到了自己,挤不进去,无法与长枪短炮的摄影师相较,也并没有正式的头衔无法作为工作人员靠近顾择。

局外人。

嗡嗡——

桌面上手机亮了。

南颐:等会我去车上找你。

哥:晚上七点。

那个叫哥的人头像用了自己的照片,说实话,雷子在网络冲浪这么久,十分不能理解这种头像是自己的大头证件照的行为。不过借此,雷子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是上次扇了顾择一巴掌的男人!

他不免皱起眉头,结合刚刚车上的那段话,难道顾择和家里人相处并不融洽?

他正捧着手机细细端详,手机就突然开始震动,来电人是谭宋,雷子脑子一抽,接。通。了。

“喂,阿择,严导那边弄好了。”雷子没接话,“但是,但是啊,我也只能保证这段时间没事了,我估计你以后的工作或多或少都会受点影响,严导虽然在大陆这边不算出名,但你也知道,他身后傍着那帮干地下生意的,又和军方沾点边。谁敢惹。”

“喂,你怎么不说话?”

“嗯。”雷子模仿着应了一声。

“操,这什么死动静,你发烧了?”

“……”

他倒是敏锐,顾择确实发烧了,不过此顾择非彼顾择。

“你不会又玩脱了吧,在哪儿的场子,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也该犒劳犒劳我吧。”谭宋自顾自地说,“看在你欠我这么大一个人情的份上这回别戴套了吧,不舒服,我有几个朋友正好回国,尺寸身材都是你喜欢的那款,倒时候一起,卡颜局你放心。”

“……”妈的。

傅东雷气不打一出来,显然他在吵架方面并不具有优势。

嘟嘟嘟嘟……

“哎呦可累死我了。”顾择正好推开车门,身边还跟着个身材娇小的男生,“南颐你先上去。”

好好好,这个电话聊骚,那个又消息提醒,外国男的排队等着,身边居然还能拖着一个,好你个顾择。

南颐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雷子,正努力拆开缠在自己身上的装饰丝带。顾择和麦麦一边一个手忙脚乱地帮他解,顺手就把拆下来的带子扔到了雷子头上,“拿一下拿一下。”

“哎呦,这怎么还有个人?!”南颐吓了一跳。

“哦他是我保镖兼助理,他叫雷…雷子?”顾择歪过头,眼瞧着对面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把扔到雷子手上的丝带拿走,没想到越缠越乱,苦笑两声,尴尬地捂住屁股,“…哈哈。我听说会打手语的人翻花绳特别快,这、正好送你。哈哈。嗯。”

“……”

“你怎么。又生气了啊?”

南颐觉得这助理虽然长得不错,表情却看起来阴测测的,他拉着顾择的手腕向后退了退,这个动作被雷子注意到了。

“南颐,你今天有什么事来着?”顾择干笑,“哈哈,要,没什么,事,要不,你先……我这还……”

南颐顺势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待会,我叫了他来送奶茶。”

“你喜欢的那个小帅哥?”

“嗯。”

雷子一来一回地听,瞬间卸下警惕。

还好,这是个有主的。

顾择走到雷子身前站着,手背到身后。

勾勾手。

雷子:?

雷子抓住面前人的手心,对方的手指便缠绕到他粗糙的指缝间,还不经意地在他手心挠了挠,似是在安抚他。

“……”雷子默默叹了口气,紧张的身体也松懈了许多。

算了。

他屁股经不起操。

很快又走来了个偏高的男人,车上太拥挤,那个人只是在门口递给顾择两个硬质的袋子,然后将南颐接走了。

顾择关上车门默默感叹,“还挺帅。”

“……”

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盒包装精美的冰淇凌,用一个很大的盒子包装了一小块淡粉色的花朵状的冰淇凌,上面还洒了些金粉。

不知道是不是盒子的增幅效果,雷子觉得这朵花跟加了灯光特效似的,熠熠生辉。

……

顾择把盒子拆了跨坐到雷子身上,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分开腿这个动作显然吃力,雷子看到他大腿内侧的肌肉绷直了一个形状,颤抖了两下才落在他身上。

顾择今天的西装礼服是银白色,他肤色白亮,胸脯子深v的地方跟水晶似的闪闪发光。

“嗯?”顾择顺着雷子的视线看过去,他在胸口搓了搓,“这是闪粉,摄影师比较喜欢发光奶子。”

雷子:“……”

“亮吗?”他晃了晃,“可惜这两天肌肉掉了不少,等我再健身两天补一补。”他把那朵冰淇淋小花递给雷子,“尝尝,我朋友做的。”

雷子示意他先吃,顾择就啃了一小口。巴掌大的小甜品,连花瓣都没掉一块,皮外伤。雷子叹了口气,顾择这么吃身体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他就着顾择的手咬了一口,冰淇淋层下面是层层叠叠不同的质感层,巧克力、流心、水果……这朵花的侧面出现了缤纷的粉色,中间那块的流心顺着冰淇淋向下滑去,眼看着要滴在顾择的礼服上。

雷子见他在看手机无暇顾及,于是探头舔了一口,似乎是碰到了顾择的指尖,他浮起一抹笑意,“你接我电话了?谭宋说了什么?”

他似乎没有生气,还笑吟吟地看着雷子。

也对,他生气个屁。

雷子摇摇头,闷头又啃了一口。

“嗯…那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顾择的声线变得绵软,“流心要滴在我身上了。”他抬高手,雷子伸着舌头下意识地追去,顾择捧着他的脸含住了他的舌尖,“嗯……”

雷子闷哼一声,有点气愤地接过了这个突然的吻,粗喘着掐紧了顾择的腰。瘦的都要抓不住人了,他上下摩挲顾择的脊骨,指尖顶着他的腰窝向怀里推。

“嗯嗯等会。”顾择突然开始脱衣服,雷子以为是这衣服太贵了经不起折腾,谁知他把衣服半脱着挺起贫瘠的胸脯,然后把剩下冰淇淋里面的果酱沾了一些在身上,剩下的部分被他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尝尝。”

雷子知道顾择又要开始撒欢了,便不再顾忌,掐着他的左胸舔了起来。

梅子和草莓味,格外顺滑柔软,雷子越掐越用力,他感觉这样咬下去真的可以把顾择吸进身体里。

“啊操,好舒服啊宝贝儿。”顾择慢悠悠地晃起来,雷子抬脸盯着他,那闪闪发光的奶子就在他面前挺动,因为沾着口水,乳头被空气刺激地翘起,勾引他再品尝一会儿。

“嗯再、再吃一会儿。”顾择猴急地向前凑,雷子这回一边舔一边观察他的反应,顾择哼哼着,眼睛眯成狭长一条,黑眼仁泛着水光,眼尾绯红。

雷子喜欢这个角度,顾择看起来有种上位者的高贵感,但身体却在不知廉耻地在他身上承欢,顾择的乳头似乎特别敏感,雷子咬他的时候他就会瘪着小腹抽气,绕着圈舔的时候顾择又会颤抖着长长吐气。

“好舒服……”顾择喃喃道,“宝贝儿,宝贝儿,唔。”

雷子含住他的嘴巴,下半身早就硬得发疼了,他粗喘着亲了两口,他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和顾择对上视线,他似乎很少在接吻的过程中闭上双眼。

他在观察我。

雷子也看着他,顾择把沾着冰淇淋的手指伸到雷子唇缝间,他知道雷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手控,果然,雷子用舌头裹着他的指尖把两个手指含进嘴里。

……

顾择笑意更浓了,绕着他的舌头打转,下半身在雷子身上蹭来蹭去。

雷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抓着他的手腕把他两只手举在一边,用另一只手甩向自己的脸。

顾择吃惊地张大嘴巴,“你喜欢这个?”

雷子急切地看着他,狗尾巴在身后摇开了花。

顾择的指尖在雷子身上滑动,然后轻盈地给了他一巴掌。“啪!”

他演过戏,固然知道怎么扇疼痛最小,收着劲扇的这一下又清脆又轻柔,可看起来却极为不屑一顾。

雷子再也受不住,掐着顾择的腰把他往小床上抱。

“等会儿等会儿…”

哗——

话音未落,一个男人打开了车门,“顾择。”

“…我哥好像要来。”顾择尴尬地补上了后半句。

顾择被那个他成为哥哥的人带走了。雷子认得他,是那个之前打过顾择的男人。

也许顾择和家里的关系真的不好,他想。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一个医生将一个圆棒递到他手里,“听到声音就按。”医生说罢摘掉了他的助听器并给他戴上耳套。

一片死一样的静。

雷子看向不远处的观察室,麦麦在急切地朝电话那头说些什么。画面像是定格了一般。

雷子闭上眼睛。

他觉得他总是在想顾择,像上瘾了一样…

他深呼吸了一会,很久之后,他听到一串很细微的警报声,他按下圆棒顶端的按钮,声音又变成沉闷的嘟嘟声,他连着按了一会儿,医生开了门把他带出去。

“可以了,他耳朵不是完全听不见,右耳的听力比左边好一些……”医生指着那两串波动对麦麦解释,末了他问,“小顾总报销?”

麦麦点头,她对傅东雷的身体健康状况完全不感兴趣,她把报告单一股脑儿装进塑料袋塞到雷子手里,“自己拿着,走吧,去配助听器。”

……

雷子从私人医院出来时已经换好了助听器,旧的那对被他装在盒子里保管好。

他选了耳内式,虽然那东西电池小换装麻烦,但他戴着从外观看与正常人没有差别。

付款的时候他瞥了一眼价格,打头的数字没看清,后面跟了好几个零,像串乱码。

麦麦刷得倒是毫不犹豫,随后她带雷子去办了银行卡,雷子得到了自己的工资,是小黑挣半辈子都挣不来的。

他苦笑了下,觉得讽刺。

他身无长技倒也是月入过万了,还不止是单纯的一两万那么简单。

也对,他也有长处,长。

麦麦终于挂断了电话,很郁闷地上下打量傅东雷,“我就纳闷了,顾总怎么对你这么上心?”

雷子:“……”

“可能也是抽风了。”她小声嘟囔,然后拦下一辆出租对雷子说,“房卡找前台报身份证号,师傅,去xx酒店。”

雷子在酒店的床上摆了个大,手心里攥着张字条。

我明天来找你。---顾择

他又把字条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字迹清丽,跟他那鸡爪子字完全不同。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顾择发了条信息,

记得吃饭。

他盯着和顾择的聊天框,觉得这四个字油生出一种很诡异的暧昧,心跳越看越快,他决定要把这条消息删除。

嗡嗡---

小骗子:洗干等我。

雷子:“……”

他都多余考虑。

不过顾择跟家里人的相处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有钱人家的聊天应该都是高档奢侈品吧,用的马桶都是纯金的。

与此同时,顾择:“我操小蛋糕!来一块来一块!”

顾锦面无表情地切了一块鲜奶蛋糕递给顾择,两人的对面是一条长桌,在桌子中段摆了很多盘形式相似的奶油蛋糕。

桌子的尽头是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镜片后的双眼紧盯着顾择,直到他乐呵呵地吃完一整块蛋糕。

老人这才微笑,“这都是你妈特地给你做的,好吃吗?”

“好吃!母亲做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顾择又从顾锦手里接过一块,埋着头吃起来。

气氛诡异而又压抑,只有他埋头进食和吞咽的声音,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顾择吃了半块八寸蛋糕,老人才控制轮椅转身离开。

“哥,这蛋糕真挺好吃的,你不来——”

啪!

顾择的头垂向一侧,眼神暗淡,他捂着被打的那一侧脸颊笑起来,“你就会这一招?”

顾锦一边调整腕表一边说,“下次别让我等。”

……

顾择真的来了,但比他说的时间早很多。

他是在凌晨三点十分如同导弹一样砸进屋里的,雷子忘记摘助听器,于是睡梦里听到刷卡开门的声音,以及摔进门的顾择撞击地面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立刻翻身下床把顾择从地上拉起来。这人满身酒气看样子已经吐过一次了,前襟上留了一串极为不美观的印子。

雷子把他扛到床上,刚一放下顾择就直起来死死地抱着他,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他凑近了去听,“抱我、抱抱我…”

雷子只好抱着他慢慢脱掉他的衣服,然后跟殉情一样抱着他摔进床里。

顾择很是乖顺地靠在他怀里抱得死紧,雷子在他通红的脸蛋上写写画画,直到他也来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

再次醒来时雷子是被下半身将出未出的射精欲弄醒的,酒店的床发出可怜的呻吟声,还有身上的人——顾择跨坐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动得正欢。

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择居然在他睡梦里把他弄硬并自主做起了活塞运动。

他感受到自己的阴茎正在一个软烂的隧道里进进出出,他不免担心起顾择菊花的康复程度。

顾择毫不在意地扬起头又叫了几声,换了个双脚着床的姿势继续动。

雷子感觉自己的龟头直直地插到前列腺的位置又猛的挺进深处。他哼了一声,有些痛苦地抓住顾择的胯骨。

妈的,清晨的第一泡尿要憋不住了…

不行。

雷子根本按不住顾择,前端刺激和弹道赌塞的双重夹击下他憋得浑身细汗。顾择依旧自顾自地插动,甚至开始以一个恒定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吸吮频率收缩菊花。

雷子痛苦地叫了几声试图叫停顾择,但对方似乎毫不在意,在一个深插后雷子眼冒金星,关口失守,向上挺起腰,紧绷着小腹射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突然泄气的皮球,在极度刺激的快感下他的精液连同尿液一起冒了出来,他猜自己的马眼一定长得很大,因为那些液体钻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很明显的抽离感,他爽得发晕又挺了几下。

顾择哀嚎了一声很快捂着肚子倒下不动了。

雷子紧张地爬起来,顾择在床上抖了一小会儿,下面就像泄气的水球一样殷开一片水渍,他的阴茎并没有勃起,似乎是酒精的作用,只是半软不硬的耷拉着。

雷子觉得这个画面十分淫靡易碎,他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凑过去晃了晃顾择的肩膀,对方表情木讷地和他对视,然后又爬起来压在雷子身上,按着龟头往身体里送。

……

[别,你受不了。]

顾择没理他,把雷子有些软的性器又怼进去,含着晃腰。

他烦躁地说,“怎么还不硬?”

雷子发觉他状态不对,坐直身子抱住顾择,对方依旧在不停抽插试图唤醒那根刚刚射过的性器,雷子亲他吻他,可顾择就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只想要快点开始下一轮做爱。

顾择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多余情感,似乎是装累了,那种清纯无辜荡然无存,只是冷漠的,没什么情感波动,很漠然地盯着一处,下半身加速挺动。

雷子抱住他单薄的身体,用了些力气,终于把他按住了,他急迫地用头去蹭顾择的脸颊和耳朵,可对方仍旧没什么反应,又过了一会儿,顾择一把将他推开,

“做不做?”他站在床边,双手环胸,视线终于落在了雷子身上。

“不做滚蛋。”

雷子凝视着他,很久之后雷子用手掌贴着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拂动了两下。

顾择有些倔强地蹙起眉头,似是叹了口气,“你滚吧。”

他按响床头的呼叫按钮,一阵嘈杂后,“小顾总有什么吩咐?”

“叫两个人上来。”

“排班表发到您屏幕上了,如果有特殊置顶我们随时可以把人调来。”

房间里电视屏幕上显示出无数男人的肉体,旁边标注着维度、身高、年龄、来源地、健康状况以及其他备注。

顾择用遥控滑了两页,“十号和十五号。”

“好的,稍后送到您房间。”他挑了一个看着精干的一个强壮的,“还不走吗?”他问雷子。

雷子攥紧被角,指尖弹动两下,终究没有笔画出任何一个字。

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个房间的容积,那条一直被忽视的界线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们僵持着,于是时间也似放慢了速度,像电影中的慢镜。

……

他昨晚一定经历了什么。雷子想。

奇怪,他这会儿又不觉得紧张气愤了,甚至于,当那两个服务人员穿着花枝招展的衣服走进来时,他也只是扫了一眼,而后视线又落回顾择身上。

“小顾总好。”

“小顾总。”

两人都鞠了一躬,瘦的那个显然更想套近乎,朝顾择多走了几步,谄媚地对他笑。

长得都还算舒服,只是瘦的那个下巴偏长,穿着件骚里骚气的透视装,壮的那个肌肉肥厚,看着倒并不精壮,肥肉占了他身材的很大比重,脸型方正坚毅,穿了件老头衫配灰色卫裤。

这一对奇形怪状站在雷子面前,让他想起儿时福利院总放的那个动画片,叫什么,没头脑和不高兴。

他一看那个就烦,因为院长总会在放完后借口忘记纷发间食。

“呀,小顾总要玩4p?”瘦的那个盯着雷子问,“这位老板看着好男人啊~”

“去洗澡。”

“啊可是我们洗——”

壮的那个打断他,“好的小顾总,我们立刻就去。”

浴室响起水声,他朝雷子摆手,“你要是想一起就去洗澡。”

雷子捏着他的指尖把他扭成面对自己的角度。

[你怎么了?]

这是应该是小骗子第一次露出真面目来,

至于洗澡的那两人,顾择也不一定会…

两人恰好从浴室出来,顾择把床头的东西抛过去,“在我面前测试纸,然后把套戴上。”

雷子:“……”

他一把将顾择拉到床上,顾择甩了两下甩不掉,两人便扭打起来。雷子不敢用太大力气,毕竟顾择和他相比跟煎饼果子里那片薄脆没区别,碰一下就散了。

顾择变得有些狼狈,扇了雷子一巴掌,旁边看傻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他喘着粗气从雷子身上爬起来,“离开这个房间,你被解雇了,合作结束。”

“……”

每一个动作雷子都看得清楚,每一缕愤懑和烦躁,在长久的寂静时间里,他习惯将人看得更清楚。就如此刻,他能看懂顾择的所有情绪,可顾择不愿意与他讲述。

他并不信任我。

在无数次接触后,仍旧没有信任。

雷子想起他接吻时盯着自己看的双眼,有些得意自如的眼神。

原来他还是那个没什么话语权的乡下人。

顾择还在喘着粗气,喘气声不断变大。

他喜欢掌控局面,可雷子似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红线。

……

雷子终于离开了那张床,慢腾腾地穿好衣服裤子,走了。

床上,顾择的喘气逐渐急促,他哆嗦着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蓝灰色的气雾剂,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嘶哑地呼吸起来。

“小顾总您没事吧?”瘦的那个跑上前,“您这是哮喘吗?用不用叫医生?”

顾择摆手。

“我天呢,小顾总您,您手指尖都紫了,我马上,我马上叫医生。”

顾:……

和雷子相处久了,他都快忘了人类会说话了。

烦。

“不用,嘴闭上。”顾择说,“去沙发上,你俩做。”

“我…俩?”瘦子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顾择看了他一眼,他便闭紧嘴巴听话地在沙发上跪好。

半个小时后,麦麦送来了顾择今日需要摄入的营养补充和药,顾择没吃只问,“雷子呢?”

“他自己走了顾总,您需要我找个人看着他吗?”

“不用。”

“好的。”麦麦松了口气,还好,老板也不是很在意这人。

“哎,跟沿途航空公司和高铁站都说一声,特别照顾一下。”

“……好的。”麦麦瞥了一眼旁边做的火热的两人,那瘦子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不断朝顾择这边搔首弄姿,“顾总,现在要去片场,您看?”

“嗯,走吧。”顾择掀开被子,下半身一丝起伏都没有,他理了理衣领,“外套,状态不好机场提前注意一下代拍。”

“知道了,您需不需要带一个走?”

“小顾总~”那个瘦的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顾择淡淡地看了一眼,“后面那个留下,叫什么?”

“王九。”那个壮男人有些羞涩地捂住下半身。

“走吧。”

雷子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顾择裹得严实戴着墨镜,刚出门就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身后跟着刚刚酒店的壮男人。

雷子心里一紧,气愤之余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仰起头一口喝光了面前那杯冰美式,苦得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服务生见状连忙递来了温水,“先生您还好吗?”

雷子只见这服务生礼貌地对他说话,耳边却嗡的一下。

他敲了敲头,服务生还在询问什么。

“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对了,他的助听器太小电池坚持不了太久。

雷子慢慢垂下头,落寞地盯着一处。原来即使外观看着差不多,他依旧是个残缺的人。

顾择给他的魔法失灵了。

顾锦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腿上,食指在手背敲了几下,才慢悠悠地问:“他走了?”

“是的顾总。”

“那个保镖呢?”

“好像被小顾总丢了,又换了一个。”

“嗯,预料之内。”顾锦抬起眼,桌子一侧是张合照,上面那个戴眼镜不苟言笑的显然是他小时候,抱着他笑得很阳光的男孩长得与顾择神似。

“您又想小顾总了吗?”

“想。”顾锦摩挲着那张照片。

“需要我帮您订一份相同行程的机票吗?”

“不用。”他移开视线,“昨晚那些蛋糕他吃了多少?”

“一整个吧差不多,小顾总还和小时候一样,贪吃极了,后面保姆说他好像吃多了胃口难受,让他吃了点消食片和胃药。”

“吐了吗?”

“没,小顾总就是躺了一会儿,说其他的他要打包带走,他还是那么……”

顾锦抬手,“知道了。”

车上,麦麦清点了一遍行李,转头问,“对了顾总,蛋糕在后面。”

顾择看向窗外,眼底掩盖不住倦意。

麦麦心领神会,“那个,小王?后座有两盒蛋糕,你饿了可以吃。”

“哎,谢谢…”王九凑到顾择附近,“谢谢小顾总。”

顾择烦躁地皱眉,用眉头中夹出的那块凸起的肉抵着车玻璃。

要是人不会说话就好了。

他烦躁的时候很讨厌与人有交集,他希望他是置身事外但并不脱离世界的。

漠然地观察着这一切就好,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

这时候他又会想起雷子,那个憨傻的哑巴。

他没跟雷子说过,他一直在观察他。

……

雷子第一次接吻时极为生涩,像被强抢的良家妇女,有些不自禁地抗拒感,眉毛快要拧出个中国结。

……

后来他不再抗拒,但仍旧生涩,有几次亲得顾择想骂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部动作片里学来的,跟里脊肉似的厚舌头在他嘴唇上快速拨动。。顾择差点就被亲得笑出声了。

……

再后来这家伙不再脸红地像猴屁股了,却泛出种少年郎情窦初开的粉色,顾择最喜欢看他情动的时候眼尾的绯红,还有闭紧的睫毛,那么粗糙的人,闭起眼睛跟婴儿一样脆弱柔软。

……

他也喜欢这哑巴情不自禁地哼哼,比那些矫揉造作地呻吟要真实的多,甚至于,极为性感。

顾择只要听着他沉沉地喘息就知道这大小伙子又因为他硬起来了。

因为他……

顾择又想起雷子帮他口的那天,在被子里那双紧紧锁定他的眼睛,跟要把他吃了似的。

他突然就被一种可怕的不安包裹了。

他忘记自己骗的是个老实人了。同样的,他开始时不时忘记自己在骗人了。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胸腔里那莫名的鼓点是因为什么。

“小顾总,需不需要我帮您……”王九压低声音靠近他。

顾择猛地睁开眼,王九已经在狭小的空间里蹲好了,只等顾择一声令下就帮他疏解。

顾择这才发现自己起了反应,刚刚好像做了场美梦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睡着了,整个人轻盈了许多,可惜他睁开眼睛,又是这烦躁的现实。

……

“不需要。”他示意王九坐回去,“你从现在开始别说话。”

“…做个哑巴。”他顿了顿,“算了,你还是别和我说话就好。”

“好的小顾总。”

“蓝云传,一镜一次。”

“祈清,你爱我吗?”顾择一身黑色的长衫,面如死灰,面前的女人捧着那碗毒酒,决绝地摇了摇头。

顾择苦笑一声,偏过头,光影顺着他的鼻骨勾勒而下,他苦涩地看向一处:是他和这女人洞房时的一对花烛,上面用金漆刻了龙凤呈祥。

他眼眶噙着泪,痛苦地闭上双眼,“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他褪下外衣,身体已经因为病痛瘦削不堪,胸口的龙鳞泛着微弱的光泽,顾择将它们拔了下来。剜心的痛,却不及眼前人伤他的那些。

顾择嘶哑着低吼,双手沾满血迹,颤抖着递了出去,叫祈清的女人没有一丝动容,掐着他的下巴将那毒酒灌下。

顾择的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而后盯着那对花烛,头歪在一侧,不动了。

“卡!”

“好,再重来一条,小顾总刚刚对女主的爱意还不够深刻啊!”导演摘下耳机激动地走上前比划,“你就把美如当成你最爱的女人!”

美如就是祈清的饰演者,她有些尴尬地对顾择笑了笑,“对,小顾总要不我们聊会天,这第一场戏,你可能没找到状态。”

“哎对对对,美如这就很好啊,这样,你俩先手拉手聊一会儿,找找感觉,休息个……五分钟,我们再拍第二条。”

导演很快给美如和顾择留出空间,顾择尴尬地挠头。

“小顾总,上次见你可不是这样的。”美如牵着顾择的手,“是……感情问题?”

“你很少这样。”

顾择尴尬地笑了笑,双腿盘在榻上,有些吊儿郎当地啧了两声,“害,有点乱套了最近。”

“是…导演旁边那个?”

不远处王九给导演洗了一盘水果。

“不是,就,你别说出去啊,就有个男的,非要跟我。”

“你应该是情场老手了呀,怎么?这次…?”美如笑道。

“也不是,我要是处,随便拉一个都无所谓,但这个不太一样。”顾择叹了口气,神色严肃,“他认真了。”

美如用另一只手抚摸顾择的手背,“那之前那些,没人对你认真吗?”

顾择看向美如,不懂她的意思。

“我看不仅仅是他认真了,你也认真了。”

顾择有些破罐子破摔,“唉算是吧,但是……”

“是有其他的阻碍?”

“嗯……”顾择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并不能配上他。”

美如躺到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顾择顺势躺下随手抓起那对花烛摆弄。

“哪儿会有人配不上小顾总?长得又帅又有钱还会挣钱。”美如朝顾择眨眨眼。

“去你的。”顾择轻声怼了过去,倒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那位不是又帅又能干?”

美如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果然,顾总喜欢的是个帅哥,“那就更好了呀,多般配。”

“但他如果发现我不是看起来这样呢?”顾择认真地看着美如,“除去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如果都是假的,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想?”

“重点不是他怎么想,是你怎么做。”美如说,“如果都是假的,那你应该跟他说实话,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哪怕是一点点告诉他,也是好的。”

……

“蓝云转,一镜二次。”

“祈清,你爱我吗?”

女人摇了摇头,顾择惘然地看着她,眉头轻皱,眼眶红了,他无法接受这个回答,懊恼地低下头,然后笑了两声。

床头那对花烛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双眼空洞地盯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阴影里。

“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

晚上,“收工了收工了!”导演拍了拍顾择的肩膀,“小顾辛苦了啊。”

“您辛苦,导演。”

“你身边这个,挺听话,会照顾人哈哈哈。”

顾择瞥了一眼王九,“哈哈,导演夸你呢。”

王九害羞地挠头鞠了一躬。

“新雇的,没见过大场面,害羞,还得在导演身边多待一待,开开眼界。”顾择将他向前一推,“别愣着了,帮导演提个包。”

“嗷嗷好,导演我来。”

“小顾总你啊,就是鬼心思多。”导演笑眯眯地朝顾择指了指,“那人我可使唤了啊。”

“您请您请。”

顾择目送着导演和王九走远疲惫地蹲在地上,他干呕了两声,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

“不舒服?”顾锦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顾择冷笑,“又要回家?我今天没空。”

“听说最近有个很有名的画展在附近举办,画家叫…海初?应该是这个名字。”

顾锦眯起眼睛,顾择在他的视线里突然紧绷起来,而后很快放松,故作轻松地说,“哥,别开玩笑了,我最近要忙死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一阵眩晕,顾锦捏住他的胳膊把他撑起来。顾择便顺势靠在顾锦肩头,“哥…你很久没离我这么近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他小声说。

“我……”

“哥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河边野餐,我差点掉进水里,你吓得要跳下去救我,还抱着我哭……”

“……”

“哥……”

“顾择…”

顾择抬起头,一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顾锦,“哥你到底为什么现在那么讨厌我啊……”他蹙起眉头,一种天然的无辜感充斥在他眉宇间,眼泪从他浅薄的眼眶里溢出来,一颗一颗砸向地面。

顾锦沉默不语,叫了两个保镖扶着顾择离开,他还站在远处,似乎很是触动。

……

“可以了,放开我。”顾择走到车门口就甩开身边的人,坐上车,麦麦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顾总,您还好吗?您怎么哭了?”

“装的。开车。”顾择喝了口水,车子启动,他把手机里几个消息全部读完,问,“雷子怎么样?”

麦麦:“……”

“嗯?”

“他、他……我们跟丢了……”麦麦急忙解释道,“但是农村那边的人说他没回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顾择揉了揉太阳穴,“算了,随他吧。”

……

“小伙,你何必呢?小顾总肯定没少给你好处,你拿着去潇洒不好吗?非要在这耗着。”

这是毛师傅第二次见到这个年轻小伙。

也不说话,不闹事,就在门口守着,拿着张字条,一守就是一天。

字条上写着:请收我为徒,学费您定。

毛师傅见过这小伙子一次,也听麦麦提过,他是专门负责顾择饮食健康的老师傅,这么说吧,他照顾了顾家两代人的饮食,而今专门照顾顾择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也干不了这个。”毛师傅好言相劝,“你啊,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雷子九十度鞠躬,不走。

“小伙子你听我说,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学这些没用,顾总压根就不怎么吃东西,你看这…他每天就喝这些药就够了,你在我这,顶多就学个配药。”

雷子又鞠得更深了点。

……

毛师傅叹了口气,“唉,拿你没办法,先说好,这件事没经过顾总的同意,我也是听说他挺看重你的才敢收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负责任。”

“嗯!”雷子发出一个沉闷的单音节,抬起头来。

眼前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就是顾择平时要吃的食物,毛师傅一个个讲解起来,雷子就拿着手机记,神奇的是,顾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挑剔,几乎没什么忌口,只是毛病多,需要把食物打扮得特别好看他才愿意吃。

“……然后啊,小顾总很爱吃鲜奶油蛋糕,但是不能给他多吃,他每次都吃到过量把自己吃吐,有时候还会引发胃病,所以我们很少给他做,就算是做也只做一小块。”

“啊啊啊…”雷子比划。

“我看不懂,你写下来。”

[我之前给他买过一块。]

“嗯,小顾总从小就爱吃,你买对了。”毛师傅拍拍雷子的肩膀。

可雷子记得顾择好像并不爱吃,甚至特意避开了奶油。

“唉…小顾总也是可怜,早早的就没了妈,他小时候是个特别活泼阳光的小孩儿,现在像变了个人,话也不爱说了。”

不爱说话?

这是顾择吗……

毛师傅又拉着雷子去看了一堆药瓶,“这是胃药,安眠药,还有养胃的药,这是镇定药……”

[他妈妈怎么走的?]雷子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

“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别墅起了场大火,死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小顾总的妈妈,她护住了小顾总,所以别墅西区只有小顾总一个奶娃娃活下来了……那会儿啊他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毛师傅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还是我抱他出来的,算是我们第一次见,以前都是离得远远的才能见一面,我把他抱在怀里那会儿他像个小鸟似的发抖,倒是不哭,脸蛋儿上沾满了泥,但那会儿就能看出来生的漂亮。”

小时候的顾择……

雷子大概能想象到,一定又毒舌又娇贵,比现在还容易碎。

毛师傅抿着嘴笑了笑,“唉不说这个啦,来来来,来学第一道菜。”

……

三个小时后,一道露杰鹅肝被送上了餐桌,顾择正在查刚刚顾锦提到的画展,瞥了一眼,“谁摆的盘?好丑。”

……

贝壳形的盘子里是一颗塞着甘蓝泥的鹅肝,只比手指粗了一点点,旁边摆着两颗白芦笋。

“毛师傅吧,顾总,还有药,您记得吃。”麦麦把一小杯药片放在顾择旁边。

“嗯,不想吃,没胃口。”顾择把药用温水顺进肚子,摆摆手,“我睡一会儿。”

……

那盘鹅肝被原封不动地退回了,雷子郁闷地捂住脸。

毛师傅拍了拍他,“常有的事,别灰心。”

……

毛师傅会一直跟着顾择的行程,但一般不会和顾择碰面,顾家自己的连锁酒店总会留出一个厨房专门供给他们使用。

也是这几天的行程下来雷子才感觉到:顾择和普通人的距离有多远。

很惨的是,从雷子尝试给顾择做饭开始,顾择就不怎么吃了,食物都是原封不动地退回。麦麦倒是不急,毛师傅也不急,所有人对于顾择不吃饭这件事都漠不关心,只有雷子急的跳脚。

……

妈的,再这么下去,顾择真要被他喂得返璞归真,重回七斤六两了。

“没事你别担心,就算小顾总不吃饭也不会有人怪你的。”毛师傅安慰道。

雷子蹲在烤箱旁边,郁闷地抱住双膝。

[您会被扣工资吗?]哑巴由衷地担心这位好心的老前辈。

“不会,我也只是确保小顾总营养平衡就行,只要补药他都吃了,饭吃不吃都无所谓,没人会怪罪。”毛师傅笑了几声,“其实啊,看似顾家很在意小顾总,实际上小顾总的死活没几个人管,就算一直不吃饭,只要还能工作赚钱就没人会管……”

……

[怎么会?]

“可能大家族都是这样吧,要不是起了火,顾老爷子连小顾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毛师傅把手指间的面粉搓下来,慢慢说,“他们只看结果的,小顾总只有事业上争气才能站到老爷子面前,不然啊,一辈子也就是小顾小顾这样叫了。”

雷子觉得累。

他发现顾择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疑问,从里到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谜团。

一直在骗人,又好像骗人的那部分更像是真实的他,雷子打心底觉得累了。这些有钱人真麻烦。

他真的很想对顾择大吼一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他只是想要一个准确的不参杂欺骗的答复,哪怕那个答复他并不喜欢,但也算是为这段荒诞的关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雷子想起毛师傅说顾择不爱说话……

[您有他之前的照片吗?]

“嘶,也许有……我找找啊。”毛师傅从兜里拿出来了另一部破破烂烂的手机,“嘿嘿,这个啊是我好多年前的手机,里边存了姑娘小时候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怎么传到新手机里,就一直带在身边。”

“喏,这是好多年前,他们一家人去野餐,那会儿小顾总的妈妈还在,她人很好,把我闺女也带去了。”毛师傅骄傲地指着那个高个子女孩儿说,“我闺女,和我长得像吧。”

雷子点点头,视线从女孩儿的脸上滑落到站在一边的男孩儿身上。小男孩穿着西装和短裤,带着墨蓝色领结,黑色长袜,小腿上还绑了腿环。是个极为精致的小男孩。

小男孩朝着镜头仰起脸,笑得十分灿烂。

“这就是小顾总,长得真俊。”

雷子皱起眉头,俊俏是俊俏,也和顾择很像,但……

[还有其他照片吗?]

雷子觉得这孩子看着莫名的让他不舒服,但他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别扭。

“嗯……我翻翻,哎呦,好多年前了,这还是我找保姆死皮赖脸要来的。”

[您没去?]

“害,我哪儿配和人家家庭聚餐,再说那会儿顾家好像是有点什么事……小顾总被保护的很好,生怕一不留神被人带走了。”他压低声音说。

毛师傅又把手机递到雷子面前,这次是一段小视频,毛师傅的女儿在草地上和顾择打闹,顾择比女孩儿矮一头,打不过了就生闷气,背对着镜头哭,女孩儿笑了起来,画面像童话一样美好。

雷子盯着这个视频反复看了很多遍,一直看到毛师傅的手机电量提醒,他也没找到画面中奇怪的点在哪儿,他只好把手机还了回去。在手机脱离手心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死死地抓住,脸凑得离屏幕很近,鼻头就快要顶到画面上了。

画面里的顾择低着头号啕大哭,小肩膀一颤一颤地挺动,脖子并不算长,甚至因为埋头动作挤压出一小节肉来。

阳光照射下,顾择的轮廓显出一种毛茸茸的质感,那节露出的脖子十分干净白皙,惹人怜爱。

雷子也很喜欢顾择纤细的脖子。

就像他时常忍不住去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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