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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清晨(伪)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你低头一看,发现和你一样赤裸的松间月正侧躺在你身旁,细碎的长发盖住了他的半张脸,只留一个白皙消瘦的下巴和红润微张的嘴唇。

你吓了一跳,卷起被子立刻向床边逃去。

他的下半身掩盖在深蓝色的被子里,在你将被子卷走之后,他的整个身体也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的皮肤很白,虽然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很瘦很瘦,实际上是有着非常漂亮的肌肉线条的身体。

然而他双腿之间沉睡着的东西,却并不像他本人看起来那般纯洁漂亮,偏深的颜色以及粗大的柱体看起来甚至有些骇人,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松间月,几乎是立刻捂住眼睛尖叫了起来。

松间月终于被你吵醒了,长长的睫毛像是一片羽毛做成的帘,缓缓掀开之后露出一双懵懂的棕色眼眸。

他的眼睛里有些许湿润的雾气,白皙的面颊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

窗帘被微风吹得飘了起来,而你抱着深蓝色的被子站在温暖的阳光里,像是一尾跃出海面的鱼。这样温馨的一幕,竟让他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冲动。

而你在看到他原本沉睡的小兄弟立起来之后,吓得几乎立刻就逃出了房间。

……

早餐时间。

你穿着浴袍,坐在离松间月最远的餐桌另一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牛奶。

坐在你对面的松间月伸长胳膊,将一个奶白色的小碟子递到了你面前。

今天的甜点是一只长着眼睛的绿色抹茶蛋糕,你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造型,但是挺可爱的,你照例将那两只用黑白巧克力点缀的眼睛挖下来吃掉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毫无印象,只记得他在你耳边用非常暧昧的语气对你说一定不要忘记带套……

你无奈地捂住脸,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你根本没想过要和他做那种事,可是更没想过在做完之后什么都忘记了啊!

两个人还浑身赤裸地从同一张床上醒来,你想起早上醒来时,看到他半埋在枕头里的脸,像是被狠狠疼爱过的一样泛着暧昧的粉红……

老天爷!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快忘记快忘记!

正当你独自苦恼于如何面对松间月时,他却突然走到你面前,伸出捧起你的头,他目光坦然地看着你,食指轻轻按上你的太阳穴。

“没有睡好吗?”

随着他轻缓的揉按,你感觉到大脑得到了片刻的放松,然后猛地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起来,一下蹦出一米远。

他这个揉按的手法,怎么和当时按在你手背上的时候那么像……

你又一次躲开的动作令松间月失落地垂下了眼,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变得对他这么抗拒了,明明昨晚你们还亲密地搂在一起看星星,他亲吻了你的侧脸,然后你幸福得晕了过去,然后他像以前一样抱着你将你放在了床上。

不就是这样吗?为什么要避开他的触碰?

你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干咳了两声,想了想,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你昨晚,对我……对我做什么了吗?”

松间月抬起头,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脸居然红了,他挠了挠空荡荡的耳朵,拇指搓弄耳骨孔洞的感觉有些痒,他不自在地别过头。

“我把你抱回了床上,但是你抱着我不肯放手,还说什么不要离开你……我本来只想和你一起抱着睡觉的,但是……但是后来,你突然扑过来脱我的衣服,说要……光光的抱在一起才可以……我我,我拒绝过的,但是……”

他咬住嘴唇,有些艰难地继续说道:“但是我也很喜欢,那样抱着你,所以……如果你觉得生气的话,你可以打我,但是请不要躲开我,好吗?”

你在他的描述中,脸色变红又变白又变红,他怎么把你描述得像一个耍酒疯的臭流氓。你怎么可能脱他的衣服,还让他别离开?!别开玩笑了好吗!

“你,你胡说!明明是你占我便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眨了眨眼,“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看星星的时候记得,再后来……”你又想到了他在你手背上做的好事,顿时说不出口了,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本来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可偏偏你什么都忘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赤裸的抱在一起纯睡觉,你才不信呢!

你低下头,看到了自己右手上那枚素戒,用力扯了扯,摘不下来。

在你身后的松间月看到你摘戒指的动作,眼神立刻变得有些可怜,但是他仍旧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你身边。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愿意的。因为你在哭,所以我只是抱着你,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抱着你睡很难受,听到你嘴里喊出别人的名字更难受,但是还是不肯松开你,你那么害怕,他当然会一直陪着你。

你哭了吗?你不记得了,你只记得后半夜睡得大概是很香的,什么噩梦都没做。

其实早上醒来时,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但是你想到以前你们在一起时,他连睡觉时都会想要将那里塞进你的体内,整夜整夜和你黏在一起,怎么可能……

你的脑袋乱乱的,但是你不能再继续乱下去了。

“我要走了。”

“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了不用的。”你一边说一边回到了你的房间,但是四处都没有找到一件衣服,你打开浴室的门,发现原本被你仍在脏衣篓里的克里斯的外套不见了!

衣服……衣服不重要,可是那里面有……

你打开房门,几乎是怒气冲冲地走到松间月面前,他正低头把玩什么,长长的头发垂散在脸侧,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喂,我的衣服呢?”你没有叫他的名字,这是为什么呢?你没想起来为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不可以叫。

“衣服?你是说那个又脏又臭的骆驼毛麻袋么?已经扔掉了哦。”

你忍不住重重地抽了一口气,“你怎么可以随便乱扔我的东西,那里面还有……”

“你是说这个么?”松间月抬起头,修长的手指勾起那一片小小的黑色的布料,递到了你面前。

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眼罩形成明显的分界线,黑色的指尖捏住那一小片薄薄的布料,竟让你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羞耻感。

就好像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慌乱地一把夺了过来,拿在手里仔细查看有没有损坏,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叠好,但是没有地方可以放,你只好暂时拿在手里。

松间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委屈,但是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吃一个眼罩的醋,于是又换上讨好的笑脸。

“我陪你去警察局吧。”

你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是无意识地扔了你的东西,反而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他一点一点卸下你的防备,让你无路可退,最后只能选择他的帮助。

你有些讨厌这种被拿捏掌心的感觉,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反正送你离开之后,他就没办法让你再回来了。

“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给我衣服穿了么?”

松间月终于满意的笑了,“衣服就在我的房间里啊。”

“……”

对啊,你们昨天在他的房间里睡的啊,衣服理所应当在那里……一定是这家伙藏起来了,让你第一时间发现不了,以为他不给你衣服穿!

好气好气,这家伙真的坏透了!

换好衣服之后,松间月也收拾好了。

他穿了一件短款皮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修长的双腿包裹在与外套同色系的铅笔裤中,长发被全部梳到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骚包。

他递给你一个墨镜,然后领着你你来到了他的地下车库。

他对你昨夜非要打车离开的事情耿耿于怀,摆出各种各样骚包的姿势,一口气将三辆不同款式颜色的敞篷跑车开出车库,大概是想问你要坐哪一辆。你非常无语,直接伸手将墨镜扔进车里。

“神经病!大冬天开什么敞篷车!”

松间月很明显曲解了你的重点,按动按钮将敞篷合上了。

……

最后你选择了一辆低调的黑色本田,松间月倒也没有说什么,虽然与他帅气的穿搭不太搭配,但是谁让你喜欢呢。

应你的要求,松间月先将你送到了你住的地方,你没有让他进小区,而是直接让他离开,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让你快点回去拿身份证明和手机。

你知道他不会离开,但是你也无可奈何,你不知道他跟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总归不可能是想要和你重归于好的。

你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电梯,显示屏上红色的数字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像是你惴惴不安的心情。

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小秋叶,她是不是还赖在你家里呢?

电梯停下,你走了出去,下一秒钟,你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隔着厚厚的门你都能听见雷萨暴怒的声音,他似乎在和谁争吵,而你的房子里有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你走近了房门,贴在门上偷听了一下。

雷萨似乎很生气,他将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然后是小秋叶不慌不忙地声音,听不清内容,但是绝对不是在说什么好事。

下一秒,小秋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你感觉到她的脚步声挪到了门口,她说:“你应该比我更容易找到她吧。”

她似乎就要将门打开了,而你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们看到。

他们果然是一伙儿的吗?!

你来不及多想,迅速从楼梯往下逃去,你的心脏也狂跳起来,不敢想象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你从来没有见过雷萨发脾气的模样,他和小秋叶在你家里又究竟做了什么?

你强忍住不适的感觉,抓住楼梯的扶手,泪眼模糊了视线,让你连路也看不清了,但是你知道,你要一直跑一直跑,如果被抓到的话,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跑到一楼的时候,你突然听到一旁的电梯叮了一声,轮椅滚轮滑动的声音慢慢地越来越近,一时间你连呼吸都停住了,那一瞬间你甚至不知道可以逃去那里。

就在这时,一个温暖的,散发着香甜气息的人将你抱住,他将你整个人笼罩住,困在他与墙壁之间。

在你们身后,雷萨独自推着轮椅下了电梯,他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高瘦的长发男人背对着他站着。他没再停留,上了一辆车之后离开了。

你在松间月的怀里大口地喘着气,鼻尖上不停沁出热汗,松间月拿出一块丝巾替你细细擦去那些汗液,然后轻轻拍着你的背为你顺气。

你抬起手握住他的,仰起头无比坚定地对他说:“我们走吧,去警察局!”

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抬起手温柔地抚了抚你湿漉漉的眼眶,然后才拉着你离开。

车子在大路上飞驰着,几分钟之后你们就到了小秋叶他们报警的警察局,也就是克里斯即将开业的私人诊所的附近。

松间月拉着你的手带你走了进去,与工作人员沟通了来意之后,工作人员让你们出示证件,可是你刚刚连家门都没进,要怎么出示证件呢?

“指纹可以吗?身份证弄丢了,户口本也不在本地。”松间月适时地开口。

玻璃窗后的工作人员看了你们一眼,然后将一个指纹机推到了你们面前。

“指纹对比系统比较慢,需要等一会儿。”

按完指纹后也不能立刻离开,你感觉到有些自责,可是松间月却握了握你的手,安慰似的说:“没关系,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里面的警察看着你们的戒指,一脸了然地说:“夫妻吵架是吧?”他看了一眼资料,“一个月了啊,下次可别再这样了,为了一点小事让家人着急。”

你更加羞愧了,埋着脑袋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许你应该在这时候报案说你被绑架了,可是你人好好的站在这里,陪着你的人是松间月……唯一的证据也被他扔了。

哎。

你叹了一口气。

拿到撤案回执单之后,你的心情居然没有轻松哪怕一点点。事情还没有解决,可是你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家也不能回,让你现在临时找一个住处,除了酒店你也想不出其他地方了。

可是你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或许你真的应该去医院。

你突然觉得心情无比低落,出了警局之后,你就没再管松间月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走着。

不知为何,你又走到了克里斯家的公寓楼下,这里看起来与一个月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如今的你看着这栋高耸的楼,心里却生出一股物是人非的悲凉感。

你看着楼下的垃圾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逃出来的那天,克里斯说那件外套被他扔在了楼下,而强奸犯也说了那件外套是他捡到的,也许有什么能证明强奸犯的存在……监控!你可以查看这栋楼的监控!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但是你知道你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你很快找到了监控室,向他们请求你要查看一个月前那一天的监控录像,那个人先是吐槽了一句“又看”,然后回头看了你一眼,发现并不是熟悉的人,于是干脆摆了摆手。

“监控不能随便看的,您有什么急事儿吗?”

你一时气结,就在这时,你身旁突然站过来一个人,松间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们是这栋小区的住户,我妻子的包在一个月前被人偷走了,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外地办事,所以今天才赶回来处理。”

“……那也不行,一个月前的监控早就被覆盖了!就算要看也要有警察的搜查令才行!”

你气得哼了一声,大声说:“什么被覆盖了,明明刚刚还说有人来看了!那个人就有搜查令了吗?你小心我到物业那里举报你泄露业主信息!”

那个人似乎也被你们的气势吓到了,但是他仍不肯松口,只说要打电话叫经理过来处理。

他的话令你有些慌张。不行,经理过来的话就穿帮了!

你急得回头向松间月求救,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拉着你的手想要带你离开。

“不用找经理了,他们是我的朋友,要什么直接给他们就可以了。”就在这时,一道十分熟悉的男声从你们身后传来,你回头一看,果然是克里斯。

他不复昨天针锋相对的态度,对你重新不冷不热起来,他看了一眼你和松间月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竟反常地没有冷嘲热讽,在保安将装有监控录像的硬盘交给你们时,还对你们示意有话要说。

你们出了保安室的门,又走出了几米,就停在了那个垃圾桶前,克里斯这才开口。

“监控录像显示那晚在我离开后,有一个人将我的衣服捡走了。”

他拿出一副画像对着你展开,画像上是一个形容潦草,浑身脏兮兮的老人,杂乱的长发盖住他的脸,但是能看出他的皮肤苍老且布满褶皱。

克里斯还没问,你就摇了摇头。绑架你的人是一个健壮的青年,你摸过他的脸,皮肤并不苍老。

“在他离开之后又过了十几分钟,你和雷萨的车子发生了车祸。”

你安静地听着,克里斯告诉你这些应该不是单纯出于好心,也许他也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信息。

“你们出事的地点离这里有三十公里,除非这个老人会飞,才可能在十几分钟之内飞到案发现场。这有违常理,因此第一时间就排除了他的嫌疑,但是现在,他消失了。”

“所以说,你们找到凶手了么?撞到我们车的人。”你不想听拾荒老人失踪记,你只想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行车记录仪,它有没有记录到是谁带走了我?如果它没坏,应该能证明我并不是和别人联合起来谋划了这整件事!”你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你在质问克里斯,你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这个自大的男人,你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撞到你们车子的大货车里没有活人。”

你轻蔑地笑了,就像他当初嘲笑你那样:“会飞的老人,自己开自己的大货车,克里斯,你在和我说什么鬼故事么?”

“这正是我们如今还没有找到凶手的原因,所以我想问问你,在你被绑架的这段时间,或者车祸发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他并没有因为你的冷嘲热讽而生气,反而更加客气起来,这和你印象中刻薄的克里斯大相径庭,你震惊之余甚至忘记了嘲讽他的能力不足。

“车祸发生的之前,我听到雷萨的车子发出了警报,说什么系统故障,然后一道特别刺眼的光照了过来,车子就被撞倒了,雷萨先昏迷了过去,然后我也失去了意识。”

你尽力还原了当时的情景,但是还是觉得不对劲。你好像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克里斯沉吟了片刻,“事后我们检查过,雷萨的车并没有什么故障。但是行车记录仪在撞击中损坏了,并没有记录下是谁带走了你。”

“道路监控呢,有没有拍下什么?那辆大货车,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条路上没有监控。那辆大货车似乎也是凭空出现的,它的驾驶位上只有一个被提前设置好的人偶,人偶被卡在座位里,脚尖一直踩住油门,直到与你们相撞之后还开出了很远的距离,最后翻进了附近的水沟里。”

听了克里斯的描述,你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无人控制的货车……那个人想要你和雷萨的命!

在你无法抑制地颤抖时,你身旁的松间月慢慢地握住你的手,将你的手放进了他的腰上,他的衣服没有口袋,这是他今天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克里斯看着你惨白的脸色,斟酌着继续问:“绑架你的人,你有看清他的脸吗?”

你摇了摇头:“他一直蒙着我的眼睛。”

“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他说,有人花了很多钱,想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说这句话时,你抬起赤红的双目,直直地看向克里斯,你想看看他是否会表现出一丝慌乱,可是你只看到他冰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疑惑。

“或许,你有什么结仇很深的人吗?”

“没有。至少从我记事开始,是没有的。”

“打断一下,我想请问,车祸是在哪里发生的呢?一般的国道与城市街道应该都是有监控的。”

一旁的松间月突然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对啊,为什么路上会没有监控?

“是在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雷萨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车开到了那里。”克里斯说到这里时竟皱起了眉,那是一个很懊恼又带了点无奈的表情,你从没见过他做出这副表情。

这让他看起来多少有了些人情味儿。

“雷萨在哪里?也许我们可以问问他。”

“托你的福,他现在正在派人查看垃圾场的监控录像,如果你再不出现的话,他恐怕就要如你所愿的去垃圾场翻垃圾了。”

噗,在你身后的松间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漂亮的眉眼弯了起来,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看到他笑了,你竟也忍不住感觉到一丝轻松。

“雷萨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已。你失踪之后,我其实并不想管,但是他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威胁我,不找到你他就不去治疗,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当时对你说了过分的话,向你道歉。”

克里斯就像是被人夺了舍一般,不仅向你解释雷萨在鞋子里藏跟踪器的事,甚至还向你道了歉!

你感觉到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过,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亲自向雷萨说清楚,以防他再为了你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心仪之人?

你疑惑了一下,很快了解到克里斯误会了你和松间月的关系,但是你也并没有向他解释。

你当然会和雷萨说清楚的,但并不是因为你和松间月的之间关系,而是你对雷萨同样抱有怀疑。

事情还没有真正解决,摆在你们面前的,是更大的谜团。

在你们离开之前,克里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叫住你。

开口之前,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松间月。

“对了,在你被囚禁的地方,发生爆炸之后,很快有消防员进行了抢救,他们在里面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也许你应该去看看。”

什么……被烧焦的尸体!

看着你复杂的表情,克里斯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

“他应该也不是‘凶手’,有监控拍到他是在爆炸之后冲进了地下室里,似乎是想救什么人。”

……爆炸之后,救人……

那一瞬间,你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画面,可是你根本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外面跑去,松间月来不及反应,被你丢在了原地。

在松间月也追出去之前,克里斯却突然叫住了他。

“喜欢她就看好她。”清冷的嗓音中隐含警告。

松间月皱了皱眉,不解其意,但还是礼貌地回复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

你疯了一般奔跑在大街上,你的脑海中浮现出男人的五官,它们扭曲的排布着,却始终无法组成一个真正的人脸。

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从你的身体里消失了,可是你没有机会抓住它们。

你以为他逃走了的,毕竟在你眼里,他是那么的狂傲自大,无所不能,他怎么会死!一定是搞错了,死的人不是他,你还没有机会亲自找到他报仇,他还不应该死。

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在你的手里!强奸犯:更想死在你的骚逼里。

你不顾阻拦地冲进停尸间,尸体刚刚被转运过来,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就那样大咧咧地摆在房间的中央。

停尸房幽绿的灯光照在银色的敛尸袋上,你双腿颤抖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手指抚摸着冰冷的袋子,然后缓缓拉开拉链。

里面的人被烧成了一块焦炭,整个脑袋只剩下黢黑的头骨,你突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人的的确确不是他,他不长这个样子的。

可是随着拉链开口越来越大,一只被烧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出现在你眼前,仅有末端的手掌尚且完好,只蹭上了一些黑色的灰。

你突然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你颤抖着抚摸上那只手,和你记忆中粗糙的手感一样,而他半握的手掌心上是一个深深凹陷的疤痕,在他手背对应的地方,有一个同样的疤痕。

不会错的……这是你咬出来的痕迹,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你的双眼空洞地看着那个丑陋的疤痕,曾经那凶狠的一口像是穿越时空咬在了你的心口上,你的心脏被骤然撕去一大块,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口。

你以为他逃走了的……你以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是姗姗来迟的警察,因为这是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所以有人认领的话他们也不太想阻止,只不过他们有义务防止家属情绪激动破坏尸体,所以还是要做做样子过来看一眼的。

“怎么样,你们认识吗?”警察拿着笔录在一旁询问你,他的声音在你听来有一丝冷漠的味道。

“不认识。”你很小声地说,你没有流泪,只是表情呆滞了一些而已。你不认识他,他只是一个冲进火堆里想要救人的傻子罢了,不是什么绑架犯强奸犯。

你最后能做的,也许就是给他留一分体面吧。不会有这么蠢的杀人犯的,怎么会有为了救受害者而牺牲自己的杀人犯?

警察见你这样说,突然不耐烦了起来,“不认识还冲进来干嘛?赶紧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办公!”

他拽起你的胳膊想要将你拖起来,你看到那只唯一完好的手掌突然张开了,里面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等你再想去拿时,警察却已经将你拖远了。

“不……”你突然挣扎起来。

恍惚间,你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悄悄伸进那人的手心里,将那颗东西掏了出来。

你抬起头,看见松间月那张漂亮的脸,他冲你下了一眨眼,右眼的眉钉和眼下的浅痣像是碰了一下,你突然闭上了嘴,任由警察将你带了出去。

在你身后,警察厉声地问松间月在这里干什么,然后他也被赶了出来。

离开警局之后,你立刻扑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手想要看看那是什么,而松间月也很顺从地张开了手掌。只见他的掌心躺着一枚深色的蛹,你突然落下泪来。

你哽咽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枚蛹,然后将它拿到手里,它很安静,没有一丝动静。

你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求解一般看向松间月。

他眨了眨眼,摊开手表示无辜:“我刚拿起来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的。”

“……”

松间月又从你手中拿回那枚蛹,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

“熟了,烤肉的味道。”

……你真的,再也吃不下一口烤肉了!

你不死心地举起那枚蛹放在阳光下,它没有如你所想地破茧而出。

透过薄薄的蛹壳,你甚至能看到它蜷缩着的身体已经是蝴蝶的形状。如果你那时回头看一眼,会不会就能接住这只蝴蝶了呢?

——————

松间月带你去找了一位昆虫专家朋友,他非常官方地告诉你:

“这枚蛹热暴露过度,已经停止发育了。就算拨开蛹壳也无法看到它振翅的模样了。”

“是一只巨型热带大蓝闪蝶。”他的语气有些遗憾,然后熟练地翻出工具,用透明的树脂将它封了起来。

“这样能保存得久一点。”

你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颗椭圆形的人造琥珀,将它与那副交叉眼罩一起,放在了左侧贴近胸口的内袋里。

下一步,你要找到雷萨,这是你目前唯一的线索。

因为小秋叶还待在你的家里,你不想回去。你觉得小秋叶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和雷萨说不定是一伙儿的,此刻正在策划什么呢。

有家不能回的你自然而然地被松间月收留了,因为强奸犯的死,你还在他家里情绪低迷了好几天。而这几天松间月一直在想办法逗你开心。

但是你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你已经和他说过了你只是在他家里暂住,很快就会离开的。

每次他听到你这样说,表情都会变得有些僵硬,你看到他露出失落的表情时,心里其实很痛快。如果他真的有因为你要离开而感到难过,那么他也许就能理解你当年的痛苦了。

这是横亘在你们之间的深壑,是你无法释怀的心结,所以相处的过程中,你对他也只是像普通朋友一般,尽力保持着距离。可是松间月的脾性就是这样,无论你表现得多么疏远,他总能想办法贴到你的身上去。

因为你还没有手机,所以几天后,松间月特意带你出去买了一部新的手机。拿到新办的电话卡后,你第一时间打电话向爸妈报了平安,没说你的遭遇,只说这段时间公司封闭培训,不方便联系。

你对他们撒谎熟练得手到擒来,挂断电话之后,你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要去哪里找雷萨,你的心里其实没有头绪。

你想起前几天克里斯说雷萨在垃圾场里找你,于是对松间月说要去垃圾场碰碰运气。

松间月看着你疲惫的模样,拉起你的手将你拽到他的面前,他将你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你的头发。

“我们现在还是先去找吃点东西吧,下午我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你闻着他身上温暖馥郁的香气,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委屈。

其实你时常也会想,大学时与他的那一段感情会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绮梦,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还是会幻想,如果你们可以一直走到最后,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

可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他怀里点了点头,他坏心眼地抬起你的下巴,逗弄似的刮了刮你的鼻子,“吃烤肉?”

……

你气得捏了一下他的腰,他怕痒地缩了一下,看见他边笑边躲的傻样,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据他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甜食,在他的强烈推荐下,你选了一家苏菜店。你懒得拆穿他嗜甜的坏毛病,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餐厅设计偏向苏州园林的风格,你们在一间角落的包间落了座。

点完菜之后,松间月状似闲聊地问:“这个雷萨是什么人?”

你想了想,把对雷萨仅有的了解告诉了他。

“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男明星,是一个中意混血儿……别的,我也不了解了。”你拿起一旁的竹筒茶吸了一口,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并不了解雷萨,但是,你还是对他格外信任,甚至家里被水淹的时候也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了他。

也许在你眼里,他喜欢你,那么他就一定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你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松间月支起下巴,银色的耳链与黑色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他拨弄了两下耳朵上的挂坠,突然说:“你们一起出了车祸,他现在有伤在身,如果去垃圾场找不到你的话,他应该会回医院吧。”

对啊!他现在也有可能在医院!但是这里医院这么多,你要上哪里找他呢?

在你对面的松间月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雷萨先生是宏氏集团总裁的弟弟,不如就从宏氏集团投产的医院开始找吧。”

你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对啊!你怎么没想到呢?你激动得几乎立刻就想站起来,可是松间月按住了你。

“先吃饭。”

你乖乖坐了回去。

吃完饭以后,松间月载着你,以克里斯家为中心,由近到远,开始挨个进医院询问。

忙到下午两三点,才终于从一家医院爱八卦的护士口中套出了雷萨的行踪。

“雷萨先生中午来医院换过药,然后就匆匆离开了,据说是要去附近的拍摄片场拍戏呢。”

你有些震惊,没有想到雷萨居然这么敬业,受着这么重的伤还想着演戏。

可是他的名气并不高,就算这样拼死拼活也没什么用,没有人会关注他有多么敬业的。人们只会关心他的脸有没有变丑,身材有没有发福,演技有没有退步。

这是你与雷萨接触时,从他身上看到的外界加诸他身的标签。

你有时候也会想,他会不会也和你一样,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

但是你很快打消了自己的蠢念头,他可是宏氏集团总裁的弟弟!哪里就轮到你可怜了呢?

路上的时候,松间月还夸赞雷萨十分热爱他的工作,认为他和他一样是痴迷并坚守所爱之物的那一类人。

你没好气地打断他,说也有可能是因为雷萨缺钱呢?

然后又想到松间月车库里那些昂贵的跑车,还有三层小别墅以及随心所欲装修的小型天文台,恐怕他根本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滋味吧?

想来想去,最可怜的竟是你自己!

你越想越气,最后干脆不再说话。

松间月将车子开到了郊外的小路尽头,再往里面就开不进去了,你们只好下车走路过去。

沿着小路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堆举着相机和布景道具的人,外围有临时加装的围栏和看守的保安。你和保安说你们是来探班演员的,保安照例询问了是哪位演员,有没有预约。

你和松间月都无语了,你们根本没有探过班,哪里知道有这些程序呢,就在这时,远处一个人发现了你,然后激动地拍了拍身后的人,让她将自己推过来。

你这才看清远处的人是雷萨,他坐在木制轮椅上,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青色长袍,黑色的假发高高绑起。

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奇怪,就像是很高兴但是又克制着不作出太大的表情一样。

“咔!好了好了,这一幕可以结束了!应遥侠客演得很好,把那种开心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急切感拿捏得恰好好处!”

雷萨根本不管导演的喋喋不休,他由身后同样穿着长袍的英气女子推了过来。

离得近了,你才发现他英挺的五官上覆盖了一层化妆泥塑,削弱了一些混血儿的特征,想来大概是为了符合人设需求吧。

“你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雷萨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搭配着他这一身衣服,你竟感觉到他像一个真正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

你还没想好怎么说,雷萨突然就注意到了你身旁的松间月,也看到了你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你看到雷萨黑色的瞳孔颤了颤,连手掌都更用力地握住了轮椅的把手。

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猛地甩开了松间月的手,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乱。你没看到在你身后,被甩开的松间月皱了皱眉,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他……他是谁?”

你觉得有些尴尬,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急着找雷萨对峙,却没有想到他见到你时竟是如此的开心,你看着他表情变幻的脸,突然有些不忍心开口。

“他是谁不重要。我来,是有事想问你。”松间月:哪里就不重要了呢?

雷萨的手掌松开了,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你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摆上染着大片的红色,你吓了一跳,连忙隔着围栏蹲下身察看。

雷萨脸色不太自然地操作轮椅往后退了半步。

“放心吧,我没有受伤。我扮演的是一个有腿疾的剑客,裙子上沾的是红色颜料,是剧情需要。”

你尴尬地喔了两声,然后站了起来,“呵呵,那你的戏路还是蛮广的喔!受伤了也有人找你呢。”

你的本意是想要说一些夸他的话,可谁知他听完之后脸色更差了,你看他苦涩地笑了一下:“下场太惨,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所以没人愿意演而已。”

……

你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来之前你也不会想到雷萨是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你甚至怀疑你在家门口听到的暴怒的人根本不是雷萨。

“你不是说有问题想要问我吗?”

雷萨重新调整好表情,他勾起嘴角,拉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感觉到自己的心尖被揪人了一下似的,泛起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说,他为了救你受伤是事实,你不该如此冷血的。

“我只是想问一下,那天,你为什么会突然把车子开到一条小路上去,你想带我去哪里吗?”你尽力委婉地表达了你的疑惑。

谁知道雷萨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看着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因为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

从片场离开之后,你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所有线索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真相扑朔迷离,你只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控着一切,你们所有人似乎都深陷在这迷局之中。

在你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松间月突然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然后感叹了一句。

“真是鬼斧神工啊。”

…………你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力将安全带抽出来扣好。

“我要回家。”

“先不回家,我们去爆炸发生的地方看一看吧。”他突然又变得正经起来,你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路上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位雷萨先生的建模可真是粗糙啊。”

“……他只是化了妆而已。”

雷萨的五官虽然并不似松间月那般精致,但是混血儿的特征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异域风情,虽然,在这方面他也被五官更加深邃的克里斯碾压,但是在你眼里,也没有到要用“粗糙”二字形容的地步。

也许是为了情景重现,松间月特意走了雷萨当时开进去的那条小路,你看着沿路的风景,突然觉得这里和那天模糊的样子很不一样,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你看到附近的花草树木和房屋都有了更加清晰的模样。

“三十公里……大概就是这附近了。你能想起什么吗?”松间月慢慢放低了车速,你看着寂静的道路,这里荒凉得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你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法言说的恐惧。

“我感觉很不好,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你慌张地把住他握住方向盘的手臂,松间月侧头安慰似的看了你一眼。

“没事,别害怕。”他加速将车子驶离了那条诡异的小路,走到尽头汇入主路时,松间月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

你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怎么了。

“这条路正通向我们要去的地方呢。”

什么?这条路……

雷萨说他是为了躲避追踪才将车子开到了偏僻的小路上,可是松间月却说这条小路尽头的方向通向发生爆炸的地下室?!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雷萨在撒谎,还是巧合……

在你费力思考的时候,松间月已经将车开到了爆炸发生的居民楼附近,而这里离他的住处不远,离你的大学也很近。

再次回到这里时,你的心情竟变得复杂了许多。

被炸出一个巨大漆黑坑洞的地下室被警戒线围了起来,里面已经被搬空了,除了仅剩的一面墙壁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松间月环顾四周,周围的居民楼和这一栋的户型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批装修完成的房子。从其他完好的房子里也能推断出这个地下室原本的面貌。

阴暗,潮湿,没有阳光,而你还被蒙住了眼睛,整整一个月,他不敢想象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大步走到你身边,猛地将你抱进怀里,力气大到仿佛要将你揉进身体里。

“对不起……”你听到他在你头顶呢喃着,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你说对不起,你只觉得你的心脏和这个被炸毁的地下室一样空空的。

你挣脱他的怀抱,蹲下身子查看面前的台阶。当时就是在这里,他推了你一把,不然,你也会死在里面。

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到底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答案,而那个答案,是否与你被绑架的事情有关?

你从内袋里拿出那枚虫蛹,它安静地躺在透明的树脂中,再也无法飞出这片囚禁它的废墟。

“也许我们可以去附近的警察局问一问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将虫蛹放进口袋里,再站起来时,你感觉到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

你一定要,找出那个幕后真凶。

再次走进警察局时,你和松间月早早想好了说辞,所以这一次不再被动地应对警察的询问,反而主动说你们有线索可以提供。

你们被请到了审讯室里,坐在你们对面的警察掏出笔录。

“说吧,你们有什么线索。”

你开始回忆那天,爆炸发生之前的细节。

“那天,爆炸发生之前,地下室的大门或者窗户被打开过。我当时在附近,看到地下室里突然冒出一阵令人难以直视的强光,然后我看到一个人被推了出来。”你转换视角,将自己变成了旁观者。

警察一边听一边记,突然问:“你就是被推出来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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