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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

 

祁琨回到家的时候,下半身已经被抽得高高肿起,看起来惨烈不堪。

妲殃顶着他“你竟敢如此对我”的怨毒目光,把他如同拖死狗一样拎着狗绳拖进了淋浴间,拿起花洒劈头盖脸地冲着,把祁琨本来就疼痛的伤口用热水一冲,烫得他惨叫起来。

苏河在楼上隐约听见了动静,还没想明白是为什么,烛涯已经推门而入了。

她抽了椅子坐在床边,“凌琅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会以你是祁琨同学的理由把你收留下来,你找机会和祁琨接触,把你的事情和他说一说。”

苏河愣住:“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这个女人的实力他完全看不透,或许她是资深老玩家,因此拥有的能力也远在他之上。

烛涯淡淡道:“杀死祁琨父母的车祸肇事者,凌琅保证给三百万保证这个人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能够过上优渥的生活,所以他愿意给凌琅卖命。但是,如果进了监狱里,而自己的妻子和子女转头带着钱投奔别人的怀抱了呢?”她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你觉得,他会不会怨恨这个用钱引诱自己杀人的罪魁祸首?”

苏河震撼地看着她。

他一直以为掰倒凌琅需要自己有一家公司,或者是什么势均力敌的对手——比如凌策,沈娇完全可以投奔自己的大伯哥,两个男人天生立场敌对,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一旦涉及到老爷子的产业,必定会你死我活。

而沈家,作为沈娇的底牌,只要稍稍助力一下凌策,何愁不能掰倒凌琅?

“如果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弄垮凌琅,那……整个凌家都会视你为眼中钉的吧?”苏河犹豫地开口,“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凌琅的动机就会暴露,你作案理由充足……而你做的这些事情也不难查出来,很容易会被针对的。”

“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来弄我?”烛涯脸上挂着略微的嘲讽,神色淡定无比,“不过你担心的确实有道理,所以我决定让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一些。”

比如说,先麻痹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

当个窝囊废不能手撕渣滓就已经够让人火大了,做局还要畏畏缩缩,真成跪在地上起不来的软骨头了。

苏河看她起身欲走,突然问:“不担心凌琅因为祁琨迁怒你吗?”

烛涯步子微顿,侧目轻笑:“不担心啊。”

因为被迁怒,本来就是剧情不得不走的一环。

原剧情里面,凌琅回来之后和祁琨酿酿酱酱,祁琨虽然嘴上讨巧卖乖叫沈娇嫂子嫂子,但背后可没少和凌琅吹枕边风。

而凌琅,仗着沈娇对他无条件的爱,一再折辱。

他一听到自己的小金丝雀被沈娇苛待,立刻对峙沈娇,无论沈娇说什么一律被打成狡辩,他对沈娇本来就没有任何好感,有了祁琨的煽风点火,对沈娇恶劣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现在已经在祁琨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之后怎么生根发芽,野蛮生长,就与她无关了。

……

妲殃把勉强洗干净的祁琨拖了出来,说实在的他也算是有些怨气在身上,这些天他代替这个男的和凌琅这个变态打视频电话,搔首弄姿到他快要呕吐出来,奈何自家的大人乐在其中,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假装对凌琅爱到无法自拔。

“这种感觉就像是,女性为了照顾男性的尊严假装自己高潮爽到爆,只能说是非常的刻意。”妲殃评价。

所以见到这个正主的时候,他心底的恶心和反胃简直是油然而生,自然而然的,祁琨在浴室里惨遭二次折磨,热水烫得小逼又红又肿,看起来快要坏了。

烛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祁琨还趴在地摊上宛若一条死狗,躺的位置好死不死正好是苏河被操的时候躺的地方,她记得那一块只是潦草清理了一下……还挺脏的。

无所谓了,反正祁琨也没多干净。

“凌琅明天回来。”烛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小金丝雀,好好享受你蒙在鼓里的人生吧。”

烛涯对着妲殃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把这个瘫软的小金丝雀给拖上楼,妲殃心领神会,揪着湿漉漉的狗绳,把人一路硬生生拖上了楼梯。

祁琨和苏河还需要交流,以苏河的经历让祁琨意识到,他父母的死,完全有可能是凌琅一手操作的。

至于那个被安排的车祸肇事者,她会叫人好好“照顾”他的亲属。

以一种柔软的手段,让她们移情别恋,组建新的家庭……杀人在牢狱里也要蹲个二十几年,时过境迁,哪有那么多的真爱永恒。

他劳心劳力,不惜付出自己的时间换来妻子和儿女的幸福生活,但,如果出来之后变得一无所有呢?

会愤怒吗?

会怨恨吗?

被背叛的人类,不可能会轻描淡写地放过一切吧?尤其是荒废的时光,痛苦而孤寂的牢狱生活里,唯一的盼头,却狠狠地将自己的光掐灭。

被利刃反过来捅一刀,嘛……以凌琅这种性格,大概会怒不可遏吧?

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可就糟糕了。

凌琅回到别墅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带着柔和笑意迎上来的女人。

她拿过他的衣服,很是贴心地挂上衣帽架,询问道:“老公,生意谈的还算顺利吗?”

……什么东西。

凌琅忍着恶心看了她一眼,对于这种娇滴滴的女人简直心头万马奔腾,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绷着嘴角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上楼了。

烛涯面带微笑目视他上了楼,祁琨刚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逼被操的发痛,腿都合不拢,他走的一瘸一拐,看得凌琅满是心疼。

“祁琨?你怎么了?”

“表哥……”

祁琨欲说还休,目光触及到下面似笑非笑的烛涯,瑟缩了一下,小声,“我不小心扭了脚踝,疼。”

凌琅拧眉:“扭了脚踝?你好好的在别墅里怎么会扭到?”他想起刚才祁琨那不自然的动作,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声音低沉怒意横生:“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的,表哥——”

祁琨连忙阻挡,心底却是乐开了花儿,他低声道:“不关嫂子的事,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瞧瞧这小心翼翼的语气,瞧瞧这以退为进的计策。

凌琅猛然看向下面一脸茫然的沈娇,快步走到她面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力度打得她偏过头去,巴掌印立刻浮现在白皙的面颊上,女人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眼中聚集了一汪泪水:“为什么……?”

“我说了让你好好照顾祁琨!你照顾他就是让他摔了腿?”凌琅怒不可遏,盯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沈娇,你别以为嫁给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相比起祁琨,你显然只是一个外人!还欺负到他头上来,胆子大了?”

女人哭诉:“我根本没有对他做什么!他摔了腿也要算到我头上吗?!”

祁琨站在二楼,心底看得一阵爽快:这个女人,还有今天啊。

对于她这种推卸责任的态度,凌琅更是怒火中烧,他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也没管她头磕在了茶几的边缘,冷冷看着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离祁琨远一点,连照顾人都照顾不好的废物!要你有什么用?!要不是我回来了,你还想瞒天过海多久?!”

明明视频电话里面祁琨看着还是好好的。

是不是他不回来,这个女人就要一直欺负祁琨不让他说出真相!!!

凌琅厉声:“沈娇,你再这样就给老子滚出去!”

女人抽噎着,很是怨愤地瞪了一眼楼上的祁琨,这个眼神无疑是坐实了她欺负的事实,凌琅怒不可遏,扬手就开始掌掴,全然不顾沈家和凌家的情谊,抽得女人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他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女人欺负自己的爱人?

女人被打得浑身瘫软,最后不堪其辱,凄厉地哭着跑出去了。

……

系统战战兢兢:“宿主,恭…那、那个…剧情走完了。”

它是在是说不出恭喜两个字。

毕竟宿主故意挑衅,让男主狠狠殴打的事情,是故意的。

烛涯顶着肿胀的脸,面无表情且慢条斯理地走在别墅区,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只是在看见拐角行驶而来的车的时候,眨了眨眼睛,马上开始迎风流泪起来。

她低着头,像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窘境。

凌策坐在车里,微微蹙眉:“停车。”

助理闻言踩下刹车,凌策还没等车停稳,立刻下车快步走到她面前,看她被打得浑身是伤口,倒吸一口气,抿了抿唇。

“……”他叹气,“跟我来。”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娇本就面容姣好,被打了只是些微的有碍观瞻,但哭起来还是梨花带雨的好看。

凌策道:“做伤情鉴定,然后冰敷上药,女孩子的脸向来珍惜……这已经算得上是家暴了。”他看着她愣愣的模样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精明无比的沈大小姐,一遇到凌琅的事情就完全失去了理智,让他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她看上去,爱得很深,对凌琅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扭转的。

烛涯倒是没说什么,心安理得地上了车,对于凌策的提议表示了两百分的赞同。

凌琅家暴沈娇在剧情里面一共有三次,一次比一次严重,最后沈娇甚至被他打得骨折,不得不住院休养了,她才真的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是不爱她的,可剧情已经发展到了那样一个时候,却是为时已晚。

沈家在沈娇配合下,被凌家蚕食,她再也没有能力和底气来反抗凌琅。

哪怕知道自己的丈夫是gay,她也束手无策了。

真是窝囊。

凌策带着她去做了伤情鉴定,两个人一起走出来。她被凌琅赶出来了,自然是不能回去别墅的,凌策把她接回了家中,在家庭医生的诊室里面,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终究是叹了口气。

“沈大小姐,凌琅并非良人,更何况他骗婚。”他说,“我知道你或许不爱听这些话,但是他能家暴你一次,往后就会有无数次。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你也应该敬而远之啊。”

烛涯还在做冰敷,她抬头看着他。

真是……好有爱心的大伯哥啊。

难不成这凌家把所有美好的品质都生在了凌策身上?

竟是如此吝啬不舍得给凌琅一星半点的善良?

烛涯垂眸遮盖住自己眼底的神色,脑袋里的思绪飞向远方,忽而觉得甚是有趣:自己和这位心地善良的大伯哥厮混在一起,丈夫却又和表弟水乳交融。

真是复杂却又令人感到无比愉悦的关系网啊。

实在是很难想象,祁琨和凌琅把她这个同妻当作py中的一环的时候,如果她邀请大伯哥一起共赴巫山云雨,那场面该有多精彩。

背着自己的紧密关系偷人,向来是禁忌又刺激的。

烛涯只是稍稍思索,随后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大伯哥…我…我被赶出来了,最近能不能借住在你这里?我,我不想回家让长辈担心,但是、但是我没地方去了……”

这言论严谨一点其实是可以驳辩的。

就这种豪门世家。随便拿了卡出去开酒店房间都是可以过个十几年的,怎么可能没地方去。

但是想要和大伯哥拉近关系的话,这种蹩脚的借口,恰好能够引起对方的恻隐之心,彰显出沈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姑娘:毕竟养尊处优的她根本想不到还有酒店能够住啊,对吧?

凌策沉默了小半分钟,点了点头。

上次的醉酒,大概那只是一场绮丽的幻梦。

这个单纯无害的大小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有点恋爱脑罢了,再怎么惹人烦也不该被这样对待。如今被打得满身是伤的,又不想让凌沈两家合作破裂,这样乖巧的女孩子……哪怕是他身为大伯哥,也该在这个时候帮她一把。

凌策的别墅和凌琅的别墅隔着有一段距离,虽然同属于一个别墅区,但是很显然凌策不太喜欢热闹,因此选择的地方依山傍水,周围的别墅……稀稀拉拉隐藏在景致离,几乎是看不见的。

助理送完两个人之后就回去了,别墅里空荡荡的,连佣人和管家都没有,看起来略显寒酸。

“因为不太喜欢吵闹,所以别墅里基本上没有人在。保洁阿姨隔一天会来打扫一次卫生,保姆也会隔天送菜过来。”凌策解释道。

“哦……”女人小声应着,“浴室在哪?我想要洗个澡。”

他带着她走到二楼的浴室,耐心等待她熟悉了摆设,慢慢退了出去。

但是……

凌策站在屋子里略显尴尬,他才想起来自己这里还没有女士的衣服能够供她换洗,匆匆给助理打了电话,叫他准备些衣服送过来,坐在沙发上抓了抓额头前的碎发,感觉这个事情真的是乱糟糟的。

他并非对凌琅一无所知,相反的,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堂弟了。

喜欢男人,而且喜欢的还是自己的表弟,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脾气易怒易炸,看起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实际上是个吐着信子的毒蛇,稍稍招惹就会被狠咬一口。

他本以为凌琅会晚婚,甚至是不婚,谁曾想到他为了借沈家的势头,居然和沈娇完婚了!

他还是太低估凌琅的狠了,为了爬上来,为了和他有一决高下的力量,他不惜牺牲一个爱自己的女人,来达成这一切。

说到底,帮助沈娇,一方面是出于怜悯,一方面却又是不想让她真的傻傻地为爱付出,把沈家大半的资源都向着凌琅倾斜过去,这样对他很不利,同时,对沈娇也全无好处。

其实不难想象,沈家被凌琅吸血吸干了之后,毫无剩余价值之后,沈娇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凌策垂眸。

他有不得不拉拢沈娇的理由。

……

烛涯洗漱完之后再也没出来,凌策路过她房间的时候面色复杂,低低的叹了口气,朝着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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