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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宴之城(二)

 

夜,静得让人心寒。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映照着孤清的城堡。

城堡今夜本来并不孤清,但鲜血沾在墙壁之上,逐渐变得寧静。

我逐一到访军士们的房间,向他们问好,过程进行得尚算顺利。

或许他们对我都有所警戒,但显然都累坏了,反应不快,很容易处理。

他们全都住在东院之中,粗略估计,已经收拾了一大半。

房间都是由他们自行分配的,因此除了莫尔的房间之外,我并不知道军士的住房情况。而我最在意的,是我随时都可能碰着罗卡副将住的房间,我得随时保持警觉。

眼看这个房间已经清了,尸体也在消失,我转身走出房间,准备到另一间最近的进行刺杀。

我在光剑上都下了让死在剑下的人尸骸自动消失的咒语,免得要我自行收拾,省却麻烦。

我的脚步本来就得轻,多年的身手已可以做到了无声色,一般的骑士也不可能感觉到我的到来,更何况是一些普通的军士。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军士们,所有都睡得很沉,没有被我之前的行动发出的声音影响到,我相信这一组也可以轻易地收拾掉。

我举起光剑,准备以极快的速度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我感到了一阵风的流动。

一个人欺近我的身旁。

我反身用剑謢住了要害,顺手给其中一个沉睡的军士补了一剑。

我被人发现了,要把他们尽快处理掉,否则引来了莫尔不好对付。

我看清了攻击者的面目,是罗卡。不知道算是幸还是不幸,只要把他杀了,除了莫尔,我也不必忌讳谁了。

你怎么想杀我了?

我微笑着问他。他这时靠着月亮和光剑的暗光,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你又为何要杀我们?他的语气很严肃,全神戒备。

我轻松地摇了摇头,说:

这不过是收取帮助你们的费用罢了。你们不是想白吃白喝吧?

罗卡变了脸色,大声问道:

你杀了我们多少人?

现在也不过杀了一半罢了。

他很愤怒,挥剑向我直劈过来,让我一欠身轻易避过。他的身手不错,但和我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他的攻击不断,我都只是灵巧的避开,我在想办法可以一剑把他杀了,以免弄出太大的声响。

这时,房间中的人也开始醒了过来,罗卡挥剑的声音大得足以把所有人叫醒。为免把事情闹大,我在闪避的同时在房间里下了消音咒,不会惊动外面的人,我只要把里面的人解决就好了。

醒来的人都会立刻加入战团,但不出一两秒便要退下战线。他们对罗卡毫无帮助,只是不断在暴露弱点让我砍杀而已。

罗卡很快便落于下风,房间里的人也剩下不多。我从他左则虚劈了一下,他中计,右边露出了腋下的大破绽,让我一剑刺入了心脏。

他受痛倒了下来,瞳孔放大,睁着眼睛,死了。

剩下的人一阵哗然。他们大概没想过副帅也会死在我的剑下吧。

他们闪缩地拿出了剑向着我,没有组织,没有指令,散乱地向我砍来。

我跳上其中一张床上,随手挥剑刺向他们的颈动脉,大部份都不懂得反抗就死了,少许人让我轻轻一震连剑也掉在地上了。全都是没用的东西。

我听到角落还有人的呼吸声,频促的呼吸让我知道他害怕得躲了起来。

我收起了光剑,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下来,在他耳边道:

不用害怕,我不杀你。

他抬起了头,眼光中闪烁着卑微的希望。

真的?

只要你依照我的说话行事。

我累了,从房间走了出来,今天就到此为止。

我经过走廊回到了大厅,看到空音的白色雕像,发出了白色的光芒。雕像上的蔷薇花开得灿烂,是纯白的蔷薇。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

姊,我今天已经让一半的人加入了我们,相信我们在不久之后就能自由了。你高不高兴?

空音的面容祥和,她的表情和千年之前如出一彻,但我感觉得出她的感情变化。

这就好了,是不是?我可以尝试孕育一些简单的生命了,对不对?

我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种子,打开,让空音看了一下里面一颗颗有生命气息的希望。

你看看,这是我很早就准备了的种子。你也知道魔法变不出生命来是吧?这是我由老远的山脉中拿到的种子呢。你问我是什么种子?你猜猜?没错,这是姊你最喜欢的蔷薇花种子。我希望你可以有活生生的蔷薇花永远地陪伴着,一直到世界的终结。

如果生灵长得成,死灵便必须全部消失,我也会死亡,没有人会再陪伴空音了。这一个事实我都不想向她提起,但在我们分离之前,我想为她做一点事,让她不致于独自一人面对永恒。

我唤起魔咒,手中出现了一个米色的精緻花盆子,里面已经有少量的泥土。我把种子全部放了进去,再加入泥土,浇上水,便大功告成。我把它放到了空音的脚边。

就让蔷薇代替我陪伴在姊的身旁吧。我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默念。

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的身后出现了一把男声。我再次提高戒备。

你也是,睡不着觉吗?

我问莫尔,向着他微笑,友善亲切。他知道刚才我对他的部下们做的事了吗?看起来又不太像。

是啊,之前太累,现在又太过轻松,所以反而睡不着。看这里的景色也不错,就出来走走。

是吗,那好,我陪你一起走走吧。

好的,谢了。这雕像是你认识的人吗?为什么刚才我看见你对着它喃喃自语?

那个雕像对于我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她是我姊姊的雕像,漂亮吧?

对,很漂亮。那你的姊姊现在在哪?

她就是我的姊姊。

我摸了摸姊的脸。唯独这事我不想说谎。但看来莫尔是误会了,以为我是不想提及这事。

对了,我刚才在走廊上走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响,看来是军士们发出的,有吵到你吗?

是吗?我没有太过注意。

我尽所能地说得自然,他好像没有察觉到什么。

那就最好,我会说说他们的。

好吧。

你是一个骑士吧?我看你的步履轻盈,好像受过很好的训练。

是啊。不过你也是吧,走起来声音也不大。

没错。在我们国家,骑士已经不多了。一来是因为难考,二来是因为在国家本土都没有什么用处,因此只有行军的人少部份会成为骑士,而我们之中也只有我和罗卡是骑士了。

是吗?我兴致缺缺地回答。

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

这却挑起了我的兴趣:

好吧。

我从腰间抽出了光剑,而他也拔出了他的剑。他的剑很特别,不会发光,但仍看得出很沉重锋利。

我直接向他砍了过去,他闪身避开,反手就向我的脸劈了过来。

出手好快,比罗卡强很多。这么快的除了星澈,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人。

我向后避过了他的攻击,他似乎也得讶异于我的身手。

他太小看我了,我的实力不止于此,但我不能让他看到更多。

我矮下身子,向他的脚刺下去,他伸剑挡住,再转守为攻,向我的手臂刺过去。

我假装为了避过这一刺,露出了左则的空隙,让他乘着机会刺向我胸膛。

他在离我胸膛一寸处停了下来:

你输了。

对,你很强。

他收起了剑,向我伸出了手,就好像是他们国的礼仪。我伸手和他握了握。

你也是,我差点就输了。

哪有。运动完能换来安睡吗?

我相信可以。谢谢你。

不用谢。

我收起光剑,看着他转身离开。

小信就在窗边,看着一切的发生。

你为何不直接把他给杀了?这可以免却很多烦恼呢。

他是一个可敬的骑士,我不想就这样把他杀了。我要把他留到了最后。

这是为了什么?

作为我的甜品。

(莫尔)

那个魔女不是普通的角色,我必须更加留神。

睡不着觉是我瞎编的藉口。我听到了怪异的声音,很轻很轻,却让我感到了不安。

我走到了属下们的房间看过,没有任何异状,虽然我听到的声音在那儿发出。

我感到了莫名奇妙。

之后我在大厅遇到月瞳,见她看着石雕自言自语,就向她问问看,之后我们竟然打了起来,这是我之前预计不到的。

她的实力很强。但她看来是故意隠藏起来了。

听她的步伐,轻得我几乎听不到,她的实力可能比我强上不知多少倍。

我现在还不清楚她是敌人还是朋友,若她真如传闻中的魔女一样,我恐怕是没有驘的可能,只有白白受死。

希望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吧。

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让我今天很累。

我打算找罗卡谈谈之后的行走路线,但一个属下告诉我他生病了,发高热,因此暂时不想见人。最糟的是,很多军士们都有同样的情况。月瞳特地为他们安排了两个食厅,以免互相传染。我看到了今天食厅的情况,没有生病的人只剩一半,看来我们是必须多留一天,等他们好些再行出发。

月瞳对此没有反对,我很感谢她。

你想不想跟我们回到艾烈斯?

我在和月瞳用着早餐时问。

什么?我说过了,要一直守护着这里,不能离开。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为何要死守在这里呢?根本没有意义。

这里不只有我而已,你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谁?这句话出口之前又被我收回来了,我记起了大厅的石雕。看来我是没办法把她劝动的了。

我明白了。

月瞳没有再说话。

我待在城堡中也没事可做,于是月瞳带着我参观城堡。

月瞳带着我看看这,看看那,和我一起耗了一整天。

最让我难忘的是整个城堡的最高点,月瞳曾经提过的占星塔。

那是一个很高的塔,月瞳说这样可以方便占星师进行占卜,观测眾星的走向。

地上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阵图,她说是用来占卜所用的占星阵,因此她本人也搞不明白。

从窗外望出,可以看见远处的景色。

是一片虚无,万里黄沙。

再远也不过是无垠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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