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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赪没去看那匹野狼,视线停留在俞旼珏手中的赶猪棒上。
将手里的东西随意往地上一丢,俞旼珏扑到景赪的身前,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阿九,别动。”
俞旼珏看着景赪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再看看地上滴了满地的鲜血,一时隻觉得连呼吸都要停了。
紧拧着眉头扯下脖子上挂着的汗巾,俞旼珏从地上随意捡了根小木条,在景赪右手手肘往上,右大臂的位置先是用汗巾绕了两圈后勒紧,再小心将木条插在皮肤和汗巾之中,再旋转木条使汗巾增大力量压迫前臂的血管,血快速止住后,俞旼珏将地上的砍刀和赶猪棒往腰后一插,扶着景赪就下山。
“我们回家,你这伤口要包扎消炎。”
景赪从被野狼咬住到此刻,愣是一声也没吭。
反倒是俞旼珏,扶着景赪下山的路上,呼吸开始渐渐变得粗重,却又没流泪,只是硬生生憋红了眼眶。
“阿珏,我这伤并无大碍,你且安心。”
如若不是景赪右手前臂血肉模糊,只听他讲话的声音,是一点儿也猜不到他受伤了。
俞旼珏重重喘了好几口气,才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去砍什么柴草,是我连累你受伤了。”
其实俞旼珏自己也知道,这和砍不砍柴没多大关系,主要是今天他俩点儿背。
在这个时代,各家各户都得备着柴火,就算冬天不用来取暖,但每天烧饭烧水的,都离不开柴火。
柴火哪里来,自己上山砍呗。
村子附近早就没有树能砍了,都得自己爬山越岭砍柴再背回来,不仅辛苦,还充满了危险。
但那又能怎样,人总得生存,有哪桩活儿不辛苦、不危险的。
景赪看着俞旼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没再言语。
“我没用,才害得你为了救我被狼咬了,”俞旼珏像是知道景赪想说什么,“你先别说话,听见你的声音我心里难受。”
景赪于是一路没再开过口。
俩人回到家,俞旼珏将景赪按坐在走廊上。
“阿九,你坐着别乱动。”
俞旼珏抬手用手肘擦了一下脸,再将后腰插着的东西扔到走廊上,转身快步走向了柴房。
景赪看看俞旼珏的背影,再转头看着被丢在走廊上的赶猪棒。
那赶猪棒由方形手柄和长条棒身组成,黑漆漆的,是景赪从没见过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