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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荔看见这久违的关心,不由得也落下泪来,却拿出手帕帮笛飞拭泪:“你一个大小姐的,为我哭,像什么样子。你别担心,我不疼。”
笛飞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拉住芝荔为她擦眼泪的手,摇头说道:“是我不好,看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以为他对你很好。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还衝你发了脾气,是我不好。”
“跟你说了,除了给你徒增烦恼,又能怎样呢?再说,我真的已经不疼了。”芝荔勉强一笑,虽知道笛飞不会相信,但她依旧这样说着,逆来顺受仿佛已经是骨子里的惯性了。
“这深宅大院的,除了我,还能跟谁说说心里话呢?若是跟我都不讲,你心里该多难受呢?”笛飞焦急地说道:“我已经找了女校的工作,以后每天都来陪你好不好?”
芝荔笑着点了点头。
笛飞给芝荔穿那件深绿色旗袍时,芝荔却说,“你帮我换一件粉颜色的。“
笛飞心里纳罕道:“记得她不是最喜欢深绿色的旗袍吗?怎得不喜欢了呢?”但也还是给芝荔拿来了粉色的旗袍。
晚上,笛飞躺着床上,听着东院隐隐约约传来的唱曲的声音,眼前浮现出芝荔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不禁难过的红了眼眶。夜深了,笛飞的侍女进她的卧室给她熄灯,见她肩膀露在外面,便伸手帮她拉一拉被子,却听见她梦中轻声唤了一声:“阿姊,我回来了。”
此刻,苏诚毅的房内,夫妻二人正在闲聊。
笛飞母亲王氏开口,用一口地道的北方口音国语说:“诚毅,东院老爷子说要给笛飞安排到报社去,我怎么觉得不如去钱庄呢?”
苏诚毅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用绍兴话无所谓地说:“笛飞学的是国文,在英国学的英文,去钱庄做什么?大伯父觉得报社适合她呗,别多想。”
“钱庄有前途啊,去报社动动笔杆子管什么用。”苏母道。
“一个女孩子,要什么前途?”苏诚毅依旧无所谓地说。
“这话说的!女孩子就不是我孩子了?”苏母不悦道。
听见夫人生气了,苏诚毅连忙放下书,走到苏母身边笑着,用一口带着绍兴口音的国语道:“夫人生气了?好好好,让笛飞自己挑好不好?家里这么多产业,她想去哪家就去哪家行不行?至于前途,笛飞可是东西两院的掌上明珠,就算我不管,这两位老爷子也不干啊。再说,她外祖,我老岳丈看我对她外孙女不好,领兵入关,找我算帐,我哪里受得了。你放心,她可是咱苏家唯一嫡出的女儿,嫁妆自是丰富。看见赵家的陪嫁了吗?我保证咱笛飞肯定比她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