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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仲夏往事

 

次日。

陆雅环起得最早,这个只会做卤猪蹄的女人搞不掂早餐,只好点了个外卖。

还没睡醒的我被抓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餐点摆上桌了。

吃完之后围在一起看电视,我半梦半醒地趴在陆雅环腿上打哈欠,陆雅环则是轻抚着我的发丝。

电视里播着军旅剧,陆雅环突然来了兴致,转头看向楚之淇。

“kiki,我们一直都知道你有军人情结,可是为什么好像还真不知道,每次问你也只会糊弄过去。”

“对啊。”冯若清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什么呀……”楚之淇眼神躲闪。

“哎呀,说说嘛。”陆雅环道。

“就是就是。”冯若清附和。

我也来了兴趣,眯着眼睛看了眼楚之淇。

“哎……”楚之淇突然叹了口气,架不住大家的好奇,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索性就坦白了。

“大概是小学的时候吧,我家旁边突然搬来了一户新人家。”楚之淇开始回忆。

“那户人家的儿子大我两叁岁?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是个很好的人,总是带着我去玩。”

“我们家对面有块很大的公共草坪,以前我们最喜欢在那里扎帐篷数星星了。”

“等等。”陆雅环突然打断,“小学的时候?你从来没跟我们讲过啊。”

“我……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嘛。”楚之淇突然扭拧起来。

“哈?”冯若清觉得奇怪,转念一想又猜到了,“我知道了,你喜欢他是不是?”

楚之淇突然安静下来,抿着唇点点头,然后继续说。

“说实话,我小时候除了你们就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玩,更别说男生了,我觉得都太幼稚了。”

“他不一样。”楚之淇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又向往,“他特别好,好到足以让我喜欢他。”

本来只是大家打趣的话题,没想到一向随性洒脱的楚之淇会这么认真。

楚之淇双手托腮,眼神突然又变得暗淡,“后来有一天,他告诉我,他要回家了,不是回现在的家,而是他真正的家。”

“那时候我太小,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这些年对他的事我都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直到我大学毕业了,妈妈跟我聊天的时候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但是只是说了句有点印象。”

“妈妈跟我说,他去当兵了,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但是忍住了,问妈妈他的近况之类的,没问太多,妈妈说不知道,只知道他当兵去了。”

“我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以至于我到现在都感觉自己没遇上过对的人。”

看着已经变得沮丧的楚之淇,我也彻底清醒了,我们叁人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山水有相逢,你不是一直相信这个吗。”离她最近的冯若清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说。

“是呀,我想你们重逢的那天不远了,不然老天怎么会让你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听到他当兵的消息呢。”陆雅环笑着道。

“我觉得,你们这叫命定。”我脑子里突然浮现这个词,“青梅竹马,多好啊。”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但愿吧。”楚之淇长呼一口气,如释重负。

“哎!”我灵机一动,“我们去海边看日落吧。”

“好主意!”

我们总是喜欢窝在一团聊得热火朝天,内容对我们来说也许不这么重要。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出门了,驱车来到最近的一片海域。

日落时分。

原本光芒万丈的太阳慢慢没入海天交接处,像是被茫茫大海吞噬了一样。

夕阳西下,天空开始变换颜色。

像一个巨大的调色盘。

此时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感触万分,身心舒畅。

看完也不想动了,索性就在附近订了家民宿凑合一晚上。

楚之淇坐在露台上喝了点小酒,恍惚间抬头看向天空,上面已经有不少星星了。

她又想起记忆中的那段时光。

仲夏夜的风微凉,面前的小大人熟练地扎好了帐篷,邀请她快过去。

他会细心的拿出毯子裹在她身上,然后指着漆黑的夜空里那些闪烁的小小星辰。

夏夜、蝉鸣、星光。

楚之淇摇摇头,放下酒杯就回去睡了。

夜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的我刚推开门,准备在房间的小露台里吹吹风,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

我着急忙慌的跑过去接,接通的一瞬间元厉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老婆。”元厉的声音里含着笑,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元厉!”我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嗯。”元厉应了一声,随后又叹了口气,“这么晚了还没睡么,你……”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矛盾,讲到一半他就停下了。

我抓住这个机会笑他,“我要是睡了,怎么接你的电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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