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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小弟吃不了。”徐馨宁给徐宁玉夹了一个四喜圆子,又用勺子帮他压碎了。

“再多长点牙就能吃肉了。”徐建兵也觉得自己粗心了,把徐宁玉吃不下的鸡肉夹到自己碗里。

徐宁玉拒绝了姐姐的喂食,自己握着塑料小勺,一点一点挖了圆子往嘴里送。硕大的肉丸子又软又香,很好消化,一个就够吃了。

徐建兵看他吃得香,很高兴,王梅也夸了一句:“小玉真聪明,这么小就会自己吃饭了。”

“两个都是乖孩子。”徐建兵咳嗽一声。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感到很别扭,但又不得不说。他看着徐馨宁姐弟俩和王梅,互相介绍道:“这是王梅阿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要听她的话。”转头又对王梅说,“两个孩子以后也要麻烦你费心了。”

“哎,那是应该的。”王梅笑着应了。徐建兵虽然是二婚,还带了两个孩子,但他在矿上上班,又长得跟电视明星似的,还很斯文,王梅一眼就相中了他。虽然过来就要当两个孩子的后妈,但她已经二十五,能找到这样条件的已经是很走运了。

不过出嫁前,她娘反复教她,徐建兵前头老婆留下的孩子到底不是自己肚里出来的,有个表面情,不让徐建兵和旁人挑出毛病就行了。王梅觉得是这个理。

她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用筷子在装红烧鸡的盘子里翻来找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好一会儿,她夹了块鸡肉放到自己碗里,跟别的鸡肉好像也没什么区别,看得徐宁玉直想皱眉。以前年纪小,没有注意过,后来不在一起生活久了,都忘记了王梅有很多不好的习惯。

红烧鸡并不常吃,一家人吃得很香。吃完饭,王梅从徐馨宁手里抢过碗筷去厨房洗刷。徐馨宁就擦桌子、扫地。徐建兵是不干这种家务的,只抱着徐宁玉坐在一边看电视。

等她们忙完,徐建兵带着一家人在家属区里遛弯消食。

一路上,徐建兵都把徐宁玉顶在肩上。从重生以来徐宁玉都要仰头看人,这下视角一下子就高过了众人,忍不住感到有些愉悦。他的身体随着徐建兵的步伐晃晃悠悠,心情慢慢地又变得复杂起来。记忆里,他和父亲的关系只有疏离,这样温馨的场面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遛弯回来看了两集电视剧,才九点多,电视台竟然开始重播刚刚那两集电视。徐宁玉这才记起来,这时候电视台的节目很少,晚上十点多很多台会蓝屏,或是放出圆形带彩条的电视台标志。

徐建兵就说:“洗洗,准备睡觉了。”过去关了电视,抱着徐宁玉进了主卧,将儿子放到儿童床上。

徐宁玉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记得上辈子在这间主卧住到了几岁,可是他现在的灵魂已经成年了,可不想和父亲继母继续待在一间卧室。他翻个身,腿先探出去,努力扒拉着床边想滑到地上。

换房

徐建兵看得好笑,拍了拍儿子肉乎乎的小屁屁:“该睡觉了,你下床干嘛去?”

徐宁玉脸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他学着幼儿说话,嘟囔着:“我不睡这,我要跟姐姐一起。”家里就两间卧室,徐宁玉不可能单独一间,那他宁愿跟徐馨宁住一屋。

徐建兵只当他闹小孩子脾气,劝了几句。谁知儿子紧紧抱着床腿,一个劲地往外拖。徐建兵怕伤到他,不敢用力拽,哄了两句,实在没办法,他就叫了王梅一起,把徐宁玉的小床搬到了隔壁。

隔壁的次卧比主卧小了三分之一,只放了张单人床给徐馨宁睡,床边有个小床头柜,床头放了张小书桌。

“小玉非要跟你一屋,我先把他床搬过来,他要是想回去了再搬回去。“徐建兵和徐馨宁解释几句,把徐馨宁的单人床挪了挪。一大一小两张床并排靠墙放好,中间只隔了一米多的距离。搬好之后,徐建兵又嘱咐道:“小玉晚上要是闹人,你就喊爸爸。”

徐馨宁还挺高兴,一点没有私人空间被占的感觉:“好,我会看好小弟的。爸,你去吧,我带小弟去洗脚洗屁股。”

洗,什么?徐宁玉都听呆了。

徐建兵对女儿也很放心,说了两句就回了自己那屋。

“小弟,以后都跟姐住一屋吧。”徐馨宁笑得很甜,小姑娘看起来非常可爱。

心愿达成,徐宁玉也活泼地应了声:“好呀。”

一会儿,徐馨宁就领着徐宁玉去厨房刷牙,又往洗脸架上的脸盆里兑了热水,往毛巾上打了点香肥皂,仔仔细细地给他擦脸,连脖子都没拉下。

徐宁玉连洗脸盆都够不到,只能仰着脑袋让徐馨宁给自己擦脸。他有些感慨,没想到小时候姐姐照顾自己这样细致。

徐馨宁从洗脸架后面墙角拿出一个白色搪瓷盆,去接了点自来水,又兑了点暖水瓶里的热水。顺手从门后面的挂钩上拿了块白布,她把盆放到地上,过来就要脱徐宁玉的棉裤。

“?!”徐宁玉惊了,“我是男孩子,自己洗。”他一手护着裤子,奋力抢过白布,然后用力把搪瓷盆拉到厨房那边,用墙挡着,“姐,你不要看。”

徐馨宁抿嘴直笑:“小弟,你才这么点大,怎么突然这么封建了?”见小弟瞪着自己,她好脾气地转过身:“好吧,我不看。”心里还是有点奇怪:“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了,昨天也是我给你洗的呀?”

徐宁玉一僵,随口解释:“反正我长大了,以后都我自己洗!”飞快给自己洗干净,迅速提上小裤子:“洗好了。”

徐馨宁笑着过去端起盆,把脏水倒进厨房角落水泥砌的脏水池,又换了盆热水来给小弟洗脚。她蹲下来认真给徐宁玉搓洗小脚丫,也不嫌脏。

徐宁玉倒是想自己洗,可他穿得棉袄太厚了,根本没法弯腰。抢了布自己把脚擦干净,他赶紧趿拉着棉布拖鞋进了卧室,钻到被窝里脸朝墙躺好。家里地方小,真是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徐宁玉不由得怀念起自己整洁的单身公寓。

想到房子,他忽然记起来一件事,可以说是上辈子发生的。

大概是九八年前后,父亲准备在县城新盖的小区买房,毕竟家里孩子越来越大了,两居室住着实在不方便。王梅的弟弟突然来说他做生意急需一笔钱周转,下个月就还,给利息,把家里存款借去了大半。

结果没几天就传出,王梅他弟卷了钱跑路了,受害人不止他们一家,后来十几年都没找到人。父亲气得差点住院,钱不够,只好在西桥镇上买的房。

在徐宁玉重生前,西桥煤矿因为超过生产年限,早已经关停。矿区废弃了,整个镇子也没有发展起来,镇上小区最后差不多只剩一些老人在住,有条件的都搬去了县城和市区。镇上的房子几千块也卖不出去,而县城的房价早都涨到了六七千一平。每次想起这事,徐建兵都要生会儿闷气。

要预防的事有点多,徐宁玉把这件事也记在心里。现在,他只想找个机会在卧室中间拉条帘子。

隔壁屋,王梅压低了声音,有点委屈地问徐建兵:“是不是小玉不喜欢我,怎么我一来他就要换屋子住?”

“小玉才两岁,能知道什么。就是舍不得他姐,今天他姐带了他一天。”徐建兵不在意地说。

王梅也不觉得两岁小孩能懂什么,但不妨碍她装出副受伤的模样。后娘难做啊,男娃小,不懂事,可那小丫头八、九岁了,是会告状的,逮着机会就得提前在徐建兵面前下点眼药。王梅欲言又止:“那,不会是小馨教他的吧?是不是怕我跟她弟亲?”

徐建兵皱了皱眉头:“小馨那孩子很乖,应该不会。”语气没那么肯定了。

“应该是我想多了。”王梅笑笑,不再追问,转而小声说起别的事。有时候话不说透,效果可能更好。

徐建兵这是二婚,没有婚假,他趁着星期天办的席,又请了三天事假。这时候国家还是一周六天工作制,学校也要上六天课。矿上事假要扣工资,每个月事假超过十天工资差不多就扣完了,没人舍得多请。

第二天,他就赶紧带着王梅去矿上开证明,再去镇上打结婚证,接着跑各种手续,最重要的是把王梅的户口转过来。

这个时候国家还是实行计划经济,城里每人每月能凭户口领二十多斤粮票,还有数额不一的油票、肉票等等。小孩的份额减半,工人除了工资,还有有额外的补贴。

一开始国家管控很严,到了现在八十年代中期,已经逐渐放开,没有粮票也能买到很多东西。但是这会儿拿粮票买米只要一毛多一斤,没有粮票至少要四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城市户口依旧很金贵。

徐建兵和王梅要出门办事,徐馨宁一早也要去上学。国家从今年才开始实行义务教育,这之前有些家庭都不让孩子上学,尤其是女孩,至多念个一两年,不当个睁眼瞎就要回家干家务,带弟弟。徐宁玉生母是老师,重视教育,徐馨宁一到年龄就去入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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