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
听到妹妹帮自己出头,没有鄙视自己渴盼性,何美玉的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扑簌簌往下落:“我,我,我不敢说,怕你们骂我不要脸。”
何明玉咬着牙,伸出手指在大姐额头上重重地戳了一下:“你呀你呀,咱们姐妹俩一个屋长大,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哦,就兴他们男人在外面嫖,还不许女人找丈夫要?”
何明玉是刑侦大队重案组最温柔的一个,没想到怀孕了脾气变得火爆许多。
赵向晚在一旁轻声道:“何大姐,如果你丈夫一直不与你过夫妻生活,这样的婚姻对你还有什么意义?”
何明玉也大声骂道:“对,大姐,我支持你离婚!这狗东西肯定是在外面吃饱了、吃撑了,所以回到家才装死喊累,不是个好东西。当年他娶的时候说得多好听啊,什么会一辈子对你好,绝对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看呐,大姐受的委屈全是他一个人给的。”
把压在心底的委屈说出来,何美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在外面吃饱了、吃撑了,所以回到家才装死喊累,不是个好东西”这样的话,一下子把捆在她身上的道德束缚解开,何美玉坐在沙发上没有起来,但却直起腰,拉着何明玉的手,眼神里满是感激。
钱,她有。
性,他不给。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可是,情呢?曾经的山盟海誓呢?一点一滴的幸福时光呢?在乡下劳动时的相互帮助,借课本一起复习的拼搏奋斗,结婚后一起买菜一起做饭,牵着孩子的小手看着她一天天长大……
这些美好的时光呢?就全都丢弃了吗?
何美玉喃喃道:“我知道,道理我都知道,我是事业女性,我一个人带着晓红也能活下来,可是……家里茶几上铺着的蕾丝桌布是我用钩针钩出来的,客厅窗帘是我买了布在缝纫机上踩出来的,相册里我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门口、在照相馆、在学校拍了那么多照片,就这样都不要了吗?”
赵向晚最头痛的,就是婚姻中的第三件东西。
——情。
钱,没了可以挣。
性,换个人一样可以有。
可是情呢?那些用感情编织出来的岁月,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美好回忆,能够随着离婚一笔勾销吗?
“大姐!他都已经出轨了,你还沉浸在过去,有什么意义呢?你舍不得那些,有什么用?他舍得,他舍得!”何明玉跺了跺脚,恨不得敲开大姐的脑袋,把自己的果敢、坚定装进去。
赵向晚离开,给两姐妹换上热茶。
一杯递给何明玉:“茶热,慢慢喝,别急。”
另一杯递给何美玉:“茶凉了,就别喝了。”
两姐妹接过茶,若有所思。
都是聪明人,一刹那间忽然就明白过来。
何明玉叹了一口气,接过热茶,安静坐下,没有再说话。
何美玉接过热茶,握在手心,呆呆坐在沙发,心如刀绞:真的要放下吗?真的要舍弃吗?真的要把过去的所有岁月都归零吗?
赵向晚的声音似夏日清风,将何美玉心头的焦躁抚平。
“曾经的幸福,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和他结婚这么多年,肯定也有过快乐时光,就让它留在相册里,留在家具上,留在每一个角落里,何必粗暴丢弃?”
“离婚,离婚,只是离开那段婚姻,并不是说把过去全部忘掉。”
“何大姐,强扭的瓜不甜。你丈夫以前爱你,但他现在感情已经发生变化,何必强求?不如放手吧。”
何美玉左思右想,把赵向晚的话听进了心里,脸上露出坚毅之色,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离!”
何明玉大喜,正要夸几句大姐,忽然门外传来朱飞鹏的声音:“明玉,明玉……”
随即,一阵敲门声传来。
何明玉感觉有些奇怪,对赵向晚说:“小飞来了。”
赵向晚走过去打开门,何明玉慢悠悠走到朱飞鹏面前,嗔怪道:“慌什么,我和向晚还有话要说呢。”
朱飞鹏的面色有些焦急:“省三医院急诊室打电话找大姐,四处找不到,后来打电话找到我这里,说大姐夫出了事,让大姐赶紧去。”
刚刚下定决心要离婚的何美玉听说丈夫出了事,吓了一跳,忙跑到门口,看着朱飞鹏问:“怎么了?义信出了什么事?”
朱飞鹏快速回答:“省三医院急诊室打电话过来,说大姐夫被人用刀捅了,正在抢救,需要家属签字。到处找不到你人,最后找到我这里来了。”
虽然决定离婚,但陡然听说丈夫被人捅了,何美玉还是有些发急:“走,我马上过去。”
何明玉想要陪大姐过去,朱飞鹏不放心:“你都怀孕六个多月了,不能乱跑。”
赵向晚主动站了出来:“我陪何大姐跑一趟吧。”
朱飞鹏和她熟悉,也不讲客气,点头道:“行,我去开车。明玉你回家休息,等我电话啊。”
赵向晚和季昭打过招呼之后,便和朱飞鹏、何美玉一起赶往医院。
何美玉坐在车上,双手捏拳,嘴里不停地说着话:“怎么会被人捅了呢?好好地怎么就被人捅了呢?是谁下的手?有没有危险?报没报警?凶手抓到了没有?”
朱飞鹏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大姐的话:“被刀捅了小腹,流了不少血,医院那边已经开始抢救,只等你过去签字交钱。有没有生命危险,目前还不知道,到了医院自然就知道了。”
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朱飞鹏,如果被刀“砍”,一般问题不大。刀砍在身上,刀口长,接触面大,有骨头、肌肉保护,外伤居多。但如果是被刀“捅”了,尤其是腹部、腰部、胸口,刀尖锋利、接触面小,刺入身体,伤及内脏,那就难说了。
何美玉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快点、快点。”
赵向晚道:“刀伤进了手术室,没有两个小时出不来,你别急。”
何美玉抓着赵向晚的手,面色苍白:“你说,是不是他在外面惹了什么不应该惹的人,所以结了仇?要不然,好端端的谁会捅他?他就是个单位会计,平时上班下班,根本没有机会认识那些社会上的人。”
赵向晚提醒她:“会不会是那个出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