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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夜

 

发展规划令城市的样貌总是日新月异。郊区建起了高楼,原本的市中心因为经济重心转移而变成无人问津的老城区。

这片靠近火车站的老小区终究也躲不过变化的浪潮。

一年半前,这块地因火车站扩建被列入拆迁计划之中,拆迁赔款按每平方米一万六计价。小区里的住户其实在早些年就搬得所剩无几,拆迁事宜一经公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户也都纷纷离开,最初热闹的小区如今彻底人去楼空。

薛怀玉人生的前十年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记忆中总是有金鱼游动的楼下小花园鱼池,池水早被抽干。池壁上贴的瓷砖碎的碎,掉的掉,露出下面粗粝的水泥面,就连铁皮警告牌上本是红色的“切勿在水池中嬉戏”的字样也在岁月的蹉跎下磨损得几乎分辨不清。

曾经晾晒着衣物、养着花花草草、挂着干货腊肉的阳台也变成了一个个空洞的黑色方块,像是黑洞般往里面吞噬着所有与过去有关的记忆。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

雨连绵下了快一整个月后,今天竟然是个格外好的晴天。一片稀薄的云挂在屋角,阳光从头顶洒下来,晒干了潮湿的地面,蒸出一阵闷热的水汽。

如此晴朗的天气让薛怀玉短暂地晃神了。

似乎所有人都奔向了新生活,没有人会再回来,只有他像是个被困在过去的幽灵。

薛怀玉觉得自己永远留在了那个十二月底的夜晚。

那个晚上,他的航班在跨越太平洋后于凌晨一点抵达目的地;那个晚上,他收到了父母的死讯;那个晚上,他第一次遇见薛汶。

父母说好要来接机,所以薛怀玉落地后接到电话,还以为是父母打来的。然而屏幕上陌生的来电号码陌生让他愣了愣,以至于对方第一次打来后他并没有接起。可那边很快就打了第二次。这种执着让薛怀玉意识到这个陌生号码就是找他的。

电话接通后,那头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随即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通知说:“邱先生,您的父母在高速上因为长途货运车司机疲劳驾驶出了意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希望您能立刻赶来。”

一瞬间薛怀玉甚至以为这是个玩笑。

他连自己怎么赶到医院的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冲进急诊时,他喘得几乎要吐出来。可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跑赢死亡。

迎接他的医生朝他微微鞠躬,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冰冷灯光的照亮了医院的走廊,薛怀玉沉默地看着装有父母的遗体的铁柜里从抢救室里推出来。他攥着手里的死亡通知书,伸手握住柜子一旁的把手。

金属冰冷如头顶的灯光。

他和护士一同穿过走廊。游荡在走廊上的人们看见他们,都自发地让开了道路,并用一种探究且同情的目光望过来。

这段通往停尸间的路似乎特别长,又似乎特别短。

等薛怀玉回到一楼,坐在急诊外的座位上时,他都没能真正缓过神来。明明发生在他眼前的所有事情都如此现实,他却觉得像梦一样,就连父母离去这个事实所带来的悲痛都是虚浮地飘在头顶的。

护士见状,好心提醒道:“邱先生,时间很晚了,先回家休息吧。您父母的事情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直到这一刻,那种漂浮的悲痛轰然落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薛怀玉感到心头一阵抽痛,让他不得不拱起肩背蜷缩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家里空无一人,再也不会有人等着他回家。

微信里,他和父母的消息停留在飞机前起飞前的一刻。

他在群里说:【准备起飞了。】

母亲的消息一如往常那样,字里行间都饱含着充沛情感,单看屏幕上的字就能够想象出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收到!崽崽,妈妈带着你最爱吃的草莓和爸爸去机场接你回家!妈想死你了。】

父亲倒是简单得多,只是附和似地在妻子的消息后面接了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眼泪无声却汹涌地从酸痛的眼中流出来,薛怀玉以为自己溺亡了。

薛汶大半夜出现在急诊完全是因为段鸿声。

今晚原是这人的生日宴,正式的宴席结束后,他们又和其余几个关系较好的朋友私下出去聚了聚。段鸿声对花生严重过敏,属于一丁点都碰不得的那种,结果却不知怎的误食了。只见不到几秒,他的脸就涨红得吓人,扶着桌子弯下腰,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幸好薛汶反应快,也管不上自己是酒驾,当即把人扛上车,连闯五个红灯将段鸿声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抢救。

他们来得很及时。

在听到段鸿声的情况稳定下来后,薛汶猛地松了口气,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他看着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人,独自走到急诊室外冷静了会儿。也是在这时,他看见不远处有人正坐在椅子上哭。

实际上,薛汶也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在哭。他甚至连对方的哭声都没听见。可那人蜷缩在座位里,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腿上的姿态足够令所有人都直观地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悲痛。

夜晚的急诊并不清闲,走廊上有许多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大家大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无暇搭理别人如何,而哪怕注意到了这个被悲伤击溃的陌生人,也会出于一种不想多管闲事,或者不知如何反应的心态,干脆选择假装看不见。

薛汶通常也不会管。

但大概是他也才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意外,因此他在那一刻忽然就有些于心不忍。

他特意回车里翻出了一包纸巾,又折返回走廊,递给了那人。对方一直把脑袋埋在手心里,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到来,于是薛汶开口,说:“给,纸巾。”

那人的身型肉眼可见地僵住。在接下来的几秒钟里,他们谁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直到那人伸出手,接过了纸巾。

他没看他,也没说任何感谢的话。

薛汶倒不在乎,只是低头看了眼这人,看到那节从衣领里延伸出来的、弯下的洁白后颈,然后安慰似地拍了拍对方颤抖的肩膀。

急诊室里医生在喊他名字,薛汶应了一声,匆忙走了进去,没再去打扰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段鸿声已经醒了,但扎着点滴的那条手臂上还能看到一大片风团。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过敏症状,见薛汶进来,他一脸的眼泪婆娑,说:“薛汶,我要以身相许!”

薛汶装作听不见,开口道:“没事就好,我再过一会儿就该回去了。”

“你不留下来陪我吗?”段鸿声问。

“你要护工陪你过夜我给你雇一个。”薛汶回应说。

床上的段鸿声闻言,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闭上眼挥挥手,示意他滚蛋。

离开时,薛汶有些在意地往之前那个座位又看了眼,但如他所料,那人已经不在了。

薛怀玉上到三楼时忽然停住。

楼道里静得可怕,风顺着敞开的窗门倒灌进来,被挤压出尖锐的呼啸声。这栋楼里早就一家住户都不剩了,贴在各个家门口的对联早已褪成淡粉色,有些甚至已经风化成碎片,从门上脱落下来,在吹进楼道的风中晃晃悠悠地摇摆。

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楼梯片刻,开口道:“别躲了,都跟一路了。”

声音顺着楼道从三楼开始坠落。

许久后,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忽然踩着风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楼下的转角处出现,停在这节楼梯的底端。

他们在楼道里无言地对峙。

薛怀玉看着眼前的段鸿声,轻轻嗤笑一声,问:“自己一个人来的?”

“薛汶知道他有这么个好弟弟吗?”段鸿声反问。

“他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薛怀玉回答道,“倒是你,一个人跟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呢?”

安静的房间里,震动的声音卷着细微的水声传来。在那张薛怀玉小时候睡过的床上,薛汶浑身赤裸地蜷缩着,夹紧的双腿之间若隐若现地露出后穴——那儿被一个黑色的塑胶肛塞堵着。

薛怀玉开门的瞬间分明看到床上的人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但再仔细看去时,薛汶的眼睛却闭上了。

可那人颤抖不已的身体已经将其出卖。

他坐到薛汶身边,伸手摸了摸那人的眉眼,问:“哥,你口渴吗?”

那人不搭理他。

于是薛怀玉拧开刚买的矿泉水,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才含着一口水凑到薛汶面前,给了对方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这个吻自然仅限于唇和唇的触碰。

他没有强迫薛汶,一吻过后就这么若即若离地停在距离薛汶的唇只有几毫米的地方。

后者终于睁开眼看他,眼神很复杂,充满了晦暗不明的色彩。

薛怀玉坦荡地任由薛汶打量,直到对方做出决定,主动凑上来吻了他,他才压着薛汶的唇,把那口水渡进了对方主动张开的嘴里,同时借着亲吻把蜷起来的薛汶摁在身下,一点点掏开。

那人小腹上射得一塌糊涂,有干掉的精斑,有还温热的精液,甚至还有一层清透的水顺着肌肉的沟壑滚动。而两腿间的性器此刻是半勃的状态,顶端的小孔红得吓人,不断地收缩着,却已然什么都挤不出来了。

薛怀玉的手摸到了肛塞的拉环。

伴随着“啵”地一声轻响,肛塞被缓缓地拔了出来。那玩意儿被淫水和穴肉泡得发亮温暖,还在持续不断地震动,裹在上面的淫水也细碎地飞溅到他的脸上。

他随手把肛塞丢到一边,低头看向股间红肿不堪、难以完全合拢的穴口。

在注视下,后穴颤抖得越发厉害,张合间都能看见里头骚红的肉壁。这个窄小的地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东西塞着,骤然空下来反倒开始感觉空虚。

薛怀玉并起两根手指操进那口穴里——最初进一根手指都要扩张许久的通道如今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容纳这种程度的侵犯,甚至还会主动把手指吃得更深——后穴的软肉滚烫又敏感,他曲起指头,用指尖对着内里的褶皱轻轻抠了一下,肉壁立刻颤动着缩紧,连带着薛汶的腰也微微向上一抬,从那人的喉咙里硬是挤出了一声喘息。

“哥,你后面好敏感,”薛怀玉在薛汶的大腿根上亲了亲,开口道,“现在是不是只用后面就能射了?”

想当然的,薛汶没有回答。

薛怀玉把手从后穴里抽了出来,俯身凑到薛汶面前。后者的乳尖因为身体里流窜的快感也发红地硬着,薛怀玉用舌尖轻轻一拨那颗立起来的乳珠,身下的这具身体立刻诚实地给予了回应,向上一弹把胸口的敏感点送得更近了。

“哥,想我操你吗?”薛怀玉一边问一边摁着那点凸起的软肉揉捻拉扯,眼看着奶尖被他玩得肿胀,便张嘴在那上头用力咬了一口。

薛汶闷哼一声,还是不说话。

可他越不说话薛怀玉就越得寸进尺,嘴里吐出来的字眼愈发下流难听。

“骚穴很痒吧?是不是想被男人的鸡巴操到底?”

穴口猛地抽动了一下,薛怀玉倒是已经很清楚了,薛汶嘴上怎么说是一回事,实际上就喜欢听脏的。

“放心,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操你的,”薛怀玉贴着薛汶的耳朵轻声道,“哥,你慢慢想,想好了就喊我。”

好几颗跳蛋同时在后穴里跳动着,不同的频率有如浪潮般叠在一起,让人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绝望地沉沦在快感中。

薛汶真的受不了了。

疼痛让人清醒,所以他能忍受痛苦,但他忍不了那种蚀骨钻心的快感。无处宣泄的欲望化作体内的高温,薛怀玉的触碰只会令温度一再升高,直到像是要把他的骨头和脑子全都融化。

理智濒临崩塌,无法思考除了发泄欲望以外的任何事情。

“……薛,怀玉。”终于,薛汶开口喊道。

“你说什么?”那人贴到他唇边,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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