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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封家另觅女宝女自请离

 

这还不是?都领着小妾出来社交了!

可乔氏只能心中恨骂,且寄希望于老夫人。

郡主沉吟不语,过会轻飘飘道:“此事,还需商讨,待明日再给封夫人答复。”

这事已成七分,封夫人得意地出府。

乔氏刚想央求她,不想郡主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说是倦了,懒得见人。

三夫人见乔氏肩膀都在颤抖,安慰了她几句。

因为郡主精神不太好,三位夫人便留在决明堂,待膳时服侍。

午后宝知刚睡醒就被郡主娘娘身边的小芸唤到决明堂。

这一进门,两边太师椅上坐了好些人,除了出府上值的南安侯、谢四爷与病了的二夫人,其他人都在,却不见小辈。

宝知心中盘算了一下,向众人行礼。

郡主娘娘被这些烦人事扰的头疼,直截了当道:“封夫人为封三公子求娶你,我预备着应下了。”

此话一出,众人神态各异。

乔氏马上跪下:“母亲!母亲!使不得!使不得!”

郡主冷着脸:“在我谢家吃穿九年,为了谢家付出又如何,不应该吗?”

乔氏顾不得二伯、三伯在场,乱了头发,泪湿了脸:“可是,可是儿媳是宝丫头唯一的血亲长辈,宝丫头的婚事当是儿媳做主呀!”

郡主冷笑:“你是谢家的儿媳,当是向着谢家。怎的,你要下堂不成?”

这话就严重了,乔氏哭得更凶,哀求声声,叫宝知心碎。

郡主道:“宝丫头,你如何抉择?”

进门后除了请安外皆是低头的宝知抬起头来,淡漠道:“求郡主恕宝知无理,宝知不愿。”

“啪”,郡主手边的茶盏砸到宝知面前,瓷片四射,虽是未划伤她,滚烫的茶水却实实在在湿了一身。

“放肆!真是反了!没良心的白眼狼!竟敢忤逆侯府的决定!”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皆跪下,口中道“母亲息怒,莫气坏身子”,也有人劝宝知应下就是,那封三公子也是良配。

宝知倔强地抬起头,直直盯着郡主:“宝知心中有人了,不愿嫁与封三公子!”

郡主黑沉着脸,气得浑身哆嗦,伸出手指着宝知:“心中有人?被人哄骗了去了!那邵衍就是一个生父不详的奸生子!瞧见你的相貌与梁家的东西迷了眼罢了!哄了你半年就勾走了?”

郡主气得两颊通红:“真是眼低的废物!我白养你了!”

这话说得宝知眼中也泛泪,心中口中苦得不行,她哑着嗓子,像是说给郡主听,亦或说给自己听:“不是的,邵衍不是这般的人。我不要嫁给封三公子。”

昔日相处时郡主的言传身教、那点滴的关心现在化作利刃,刀刀砍向她的心。

在利益面前,感情实在不堪一击。

“不管你怎么想,”郡主冷静下来,一字一顿:“你不嫁也得嫁!”

宝知抑着上下牙的打颤:“若逼我嫁,我便将剪子藏在袖里,当夜就割了他的喉!”

“反了!反了!”郡主那美艳凤目如喷火般,鼻翼翕张,喘着粗气:“好吃好喝养着你,就是这般报答?你爹娘便是知道了,也要蒙羞!”

宝知眼含热泪,那左眼眶盛不住汪泉,一滴泪从顺着睫毛滑下:“郡主骂我便是了!何苦扯了我爹娘来,直戳我的心!”

郡主气急反笑:“太子失踪,所有人都该为南安府筹划,偏偏你就顾着自己!这般自私自利!如何容得下你!”

郡主捂着胸口,嘲讽道:“早就瞧不上南安侯府了是吧!我说怎的去年常回梁府,想来早就做好打算了!”

真是叫人失望!

这通气发出去后,留在的疲惫与悲伤叫郡主整个人都疲软了。

正堂内无人敢说话,只能听见乔氏的啜泣与宝知的抽气声。

“南安侯府庙小,容不得你了,”郡主道:“来人!套了马车!送梁姑娘回梁府!”

乔氏一听,跪行到郡主身边,哭道:“母亲!母亲息怒!外头乱糟糟的,这会叫宝知一个未及笄的姑娘独自回梁府,会逼死她的!”

她双眼通红地望向宝知:“宝知!快给郡主请罪!快说你错了!”

宝知被逼得又悲又怒,众人便见她梗着脖子道:“我不回梁府,我要回成安!那里才是我的家!”

郡主嗤笑了一声:“好!好!好!有骨气!你的家!”

她阴着脸对绿苏说:“把她身上穿着的白狐裘剥下来!这不是她家的东西!”

绿苏犹豫了一下,只见宝知蹭然起身,解了披风领口的丝带,就将衣服放到绿苏手上。

“南安侯府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她带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她赶出去!”郡主说完就起身欲进内厢,侯夫人忙上前扶她。

明日馆的人便见郡主身边的宫女如虎豹般闯进来,随意塞了些昨日还拿出来尚未归位的东西进那宽宽大大的箱箧后,运了五个箱箧就往西门走。

众人惊魂未定,便见未着披风的宝知双眼红肿地回来,只抱着那装着梁家众人画卷的长条盒子便往外走。

夏玉等人吓得不行,忙追上去,却被拦在明日馆门口。

“梁姑娘惹恼了郡主娘娘,被赶回去了。”小芸见她们惶恐,悄悄告诉夏玉。

夏玉等人一听,怔怔地面面相觑:“可是,可是昨日我们才收拾东西,姑娘很多行李都未装进去呢!”

“还有姑娘身边怎么能没人照顾呢!”

宝知很少这般狼狈,乱了外衫,歪了发髻,只戴着一支镂空攀花垂细柳的步摇。

她一步一步跟着运箱箧的宫女来到西门,正欲上马车,便见乔氏跌跌撞撞地奔来。

宝知心下一酸,将画箱放到车上,转身前去接扶乔氏。

乔氏刚要开口,便是哭腔:“都是姨母不好,没能护住你。”

宝知的胸口像是被刀子捅开,泪水也打湿了脸颊:“是宝知任性,不能怪姨母。”

她推开一步,跪下磕了一个头:“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姨母,喻台便托付给姨父姨母了!”

乔氏看那箱箧,因为胡乱塞的,有些衣服还露在边上,合也合不上箱子:“待你大伯父与姨父回来,再想想法子!你要看顾好自己!明日馆的余下的东西姨母会替你看好的,缺什么就来信,等老夫人气消了,姨母就来接你!”

一宫女冷言道:“一盏茶了,梁姑娘该走了!”

乔氏只能靠着海棠,流着泪送宝知远去。

外边解了戒防,车马多了起来,只不过几息,就挡住了宝知的马车。

待到南安侯与谢四爷得了信赶往渡口,夜幕中已经看不见远去的客船。

戒防虽是撤了,但渡口宵禁却提前,叫谢四爷只好望着茫茫江面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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