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周唯月却只听懂了一个“醉了”,继而就联想到了:“他喝酒了嘛?”
司徒朝暮很有耐心地回答:“没有。”又信誓旦旦地说,“他肯定是不会喝酒的。”
周唯月:“为什么呢?”
司徒朝暮:“因为出家人不可以喝酒。”
周唯月诧异不已:“哥哥是出家人么?就是西游记里面的唐僧?”
司徒朝暮:“他不是,但是他绝对不会喝酒。”
周唯月:“为什么?”
司徒朝暮:“因为他想去当出家人但是人家出家人不要他。”
周唯月:“为什么?”
司徒朝暮:“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嘛,他这个人内心很躁动的,总是渴望被蹂/躏,六根不净。”
宋熙临:“……”
周唯月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子!”
司徒朝暮点头:“是的,就是这样子,他很寂寞哒!”
宋熙临:“……”
周唯月:“什么是寂寞?他为什么寂寞?”
司徒朝暮想了想,说:“寂寞就是,孤独吧,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内心,他没有真正的朋友,所以他渴望交朋友,却又不想去交朋友,不想让别人走进他的世界。”
周唯月的脑子有点儿绕不过弯了:“诶呀,好复杂呀!”
司徒朝暮再度点头:“是的,他内心很复杂的,像麻花一样拧巴,所以才渴望被人家强迫,霸王硬上弓。”
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的冰,又像是被扔进雪地中的碳。
周唯月又好奇地问:“什么是霸王硬上弓。”
司徒朝暮:“就是被蹂躏。”
周唯月想了想,说:“你之前说蹂躏就被人脱光了衣服用鞭子抽,那是不是说明他不想活了呀,是不是他自己给自己放得气毒呀?他想自杀!”
司徒朝暮一愣,还真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呀。
她明明早就跟他说过了那个热水器坏了,他为什么一直不同意修呢?为什么还要用呢?
而且吧,性格拧巴的人,内心一般都很痛苦,像宋熙临这种的,绝对痛苦极了!
司徒朝暮越想越觉得有蹊跷,与此同时还特别纳闷儿好奇:宋熙临的内心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拧巴呢?
她下意识地弯腰探身,近距离地观察着宋熙临的眉宇。
真的是一副很清俊很干净的容貌,浓眉修长,凤眼流畅,内勾外翘的眼型颇具风韵,如同丹青画卷,一笔勾勒而成。
那股子清冷的感觉,却又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
司徒朝暮实在捉摸不透,他为什么会这么冷?不近人情,不知好歹,动不动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对不起他一样。
司徒朝暮越看越好奇,越看越入迷,像是一位求知若渴的考古学家在看封印在冰棺里面的楼兰公主。
谁曾想,“公主”那双一直紧闭着的丹凤眼竟突然睁开了。
黑白分明的眼仁,清冷又深邃。
司徒朝暮浑身一僵,呼吸也跟着停了,心脏却开始砰砰砰地跳。
宋熙临的神色也是僵滞的。
他本就没有睡着,完全能感知到司徒朝暮的靠近,她的呼吸如同羽毛一样扫到了他的脸上,令他心猿意马、不知所措,索性直接把眼睛睁开了,本想让她远离自己,却没想到会因为她的那双眼睛而屏息凝神、欲言无声。
像是在寒风呼啸的山道上策马奔腾,抬眸撞上了神山开雾。
西南方神山座座,雪覆山颠,长年云雾缭绕,天气瞬息万变,只得云开雾散,才有幸一览神山全貌。
圣洁而庄重,瑰丽又震撼,恍若山神降临,动人心魄。
每当这时,他都会吁停自己的马,伫立在狭窄的山道上,微微眯着眼睛,眺目仰望洁净到刺目的神山山巅。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知晓,其实雪山的山巅并不是纯白色的,除了山体本身的灰黑色之外,还有淡蓝色,是被覆盖、隐藏在白雪之下的万年玄冰的颜色。
那冰一看就亘古坚硬,却也干净、清澈、神秘,令人心向往之。
病床边的心率检测仪突然开始炸响。
与此同时,周唯月的惊呼声也打破了病房内的安静:“哇!司徒你的脸怎么也红啦!这个病是不是传染呀!”
◎天然气中毒之后把另外一个人格释放出来了?◎
周唯月坐在病床边的板凳上开开心心地吃汉堡包的时候, 司徒朝暮拉着另外一张板凳远远地坐在了单人病房的门口,不说话也不抬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早已熄灭了许久的手机屏幕,脸颊和耳根持续性泛红。
病床上的宋熙临双目紧闭, 手攥成拳, 看似清心寡欲, 心无旁骛,实则清冷的面庞上却始终浮现着一层奇怪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