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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一个老板说嗨嗨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洛冉是谁,只是草草看过节目单。看上去应该是个歌手,就随口回答:“歌还不错。”

舱内重归沉默。

汪恕安并不是喜欢聊天的x格,加上事务繁忙,立刻又打开终端看各种文件了。初釉见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右手伸进兜里,摩挲了一圈科长给的小盒子,指甲轻轻一扣,把它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纸。

手指再一扣,立刻合上。她心里犯了嘀咕:是什么纸这么重要,还要用那么jg致的盒子装着?

“可以不回学院吗?”汪恕安突然开口。

初釉吓了一跳,稍微一想,认为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回去也没适配的工作:“研究室里进了新菌种,我回去也可以接着做实验。”

汪恕安轻轻咳了一声:“以后还会回到军队吗?”

她愣住。

自从万人迷系统给了即将失效的提示之后,她就一直在给自己计划后路,每一种可能x里都没有“回到军队”这个选项。

军队是最没有自由度、最封闭的地方。尤其是颁布了信息素法案之后,每条星舰都像个大铁桶一般,一点漏气的机会都不给。

在军队,除了汪恕安和安托万有无限权力,关序作为核心技术的提供者之一,只要他想,也没有特别难办的事情。塞缪不仅是掌握最顶尖技术的医生,还是流噬t研究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而且出自那个诡异的族群……捏si一个初釉,太轻易。

唯一的好处是可以防星盗。

不过他作为未婚夫,现在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军衔在上将以上,家庭组成员就不能出都心,这是不言自明的规矩。她的母亲随军参战,是因为婚前就有了中将的军衔,且负责的项目无人可替。

他是不想跟她注册家庭组,还是说想先让她做到准将——不,她是ssu的人,这不可能。

也许是在表达伴侣间的不舍之情?

初釉难受得出了一身冷汗,斟酌着字眼:“要看ssu的调配。不过跟着星舰可以第一时间接触新菌种,如果没有任务,应该还会回来。”

汪恕安“嗯”了一声,微微g起嘴角。

这好像是他为数不多……看上去真心实意的笑。

初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不管什么时候,汪恕安面对她都是面带笑容的,就算会露出接近悲伤、愤怒、犹豫的神se,也总是会在那些情绪放大之前重新回到微笑。

这一直让她觉得非常、非常恐怖。

在汪恕安对她“一见钟情”之时,她就立刻推断出万人迷系统不只是控制她的思维与行为,也控制了那几个“未婚夫”。

就像她自己受系统警告控制做出违心之举一样,他们应该也屡次被警告、威胁、夺走身t的自主权。

她可以只恨系统,那他们呢?

初釉扭过头,看向窗外。

d935到了。

接驳口和渡口不一样,它连接的线路速度更快、造价更高,基本等于公务专用。因为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不会成为富家子弟游玩的选择。

因此那艘处处t现最高技术美感、为了观赏价值没有装配高速驱动装置的飞行器就尤其的格格不入。

更格格不入的是站在最高处的休息室里、单单给他们开放了视野权限的男人。

“殿下……?”

初釉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只见透明墙壁后身着白衣的alpha听到她的惊呼般,餍足地笑眯着眼,向她的方向微微点头。

帝国的太yan低垂着眼,从事务官手中的托盘端起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透过玻璃,几乎能看到他极快速地伸出舌尖,t1an了一下晶莹的杯沿。

初釉觉得自己闻到了淡淡的柏木的香味——在星舰待了那么久,她几乎忘记了信息素的存在。

清透、温润,似乎完全没有攻击x,像正午时分的yan光笼罩静谧森林,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不知限度地施舍着生命本源的能量。

照亮了y暗角落里攀附着巨木的藤蔓。

beta可以闻到顶级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但无法判断出其情绪与yuwang,也不会受到任何生理上的影响。

就像“失去一部分生殖机能”的oga一样。

初釉下意识屏息,继续掐着自己。

没有接收信息素的腺t,不意味着不会对味道本身发情。

这是她梦中的味道。

很难说清楚安托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初家的人自然也从小出入皇室舞会等高级社交场合,不过那个时候她贪玩,坐不住,老是偷偷溜出去玩,从没熬到高贵的王子殿下闪亮登场的时候过。

话虽如此,y要说从未见过应该也不至于,至少她第一次见到安托万的时候也是隐隐约约有种熟悉感。

皇室子弟有自己的家庭教师,每年会ch0u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到学院进修,跟随的老师、参与的课程,自然是顶尖中的顶尖。初釉记得,安托万第一次来学院,就进了只有六个学生的高级枯兰语班,待了不到半个月就离开——因为课上教的对他没有什么难度。

那个时候她刚跨级考完中级枯兰语,因此有点耿耿于怀。

从那时起,她就成为了默默注视着安托万的众人中的一个。

他的消息太多太杂,太轻易就会听到看到,避无可避。

因此当他真正走到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分外虚幻。

就像此时他脸上g勒着恬淡笑意,将酒杯放下,从桌上捞起一小块矿石,漫不经心地抛了抛。他没抬眼看刚刚进来的二人,只是凝视在某个点,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初釉顺着他的视线,找到了那个将yan光折s成瑰丽图案的杯子。

他刚刚放下的、也许还有余温的杯子。

或者带有一点点信息素的味道呢。

初釉在汪恕安背后立正,随他一起行了军礼。

汪恕安来这一趟并非只为送她。他将密码箱放到桌上,“咔”的一声轻响,几乎震晃了空气,连带着那华丽的图案也发生了变化,边缘的棱形似乎生长出枝桠,密密麻麻地缠上了光亮的尽头。

安托万终于抬起头来,笑容也染上真挚:“不问我等了多久?”

“会议的间隙,正是放松的时候,这也叫等?”汪恕安握着初釉的手腕,本想带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不料她只是随着走到沙发旁边,并未坐下,而是继续立正。

她感觉自己后背已经在出冷汗。

此时她的身份不是初家的nv儿,也不是未来的王妃,而是ssu的成员和士兵。

安托万将视线投在被握住的手腕上,眼神有点放空。

他脸se一点点冷了下来,闭了闭眼:“不要拘束,坐下就好。”

然后吩咐事务官离开。

很难说清楚安托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温柔、优雅、风趣、文质彬彬,有着强大的人格魅力,无论什么情景都会是视线的焦点、人群的核心。

就算在她面前也是如此,不,是更加的温柔、优雅、风趣,总是要求她将他视作世界的核心。

如此的惹眼,如此的完美,如此的令人嫉妒。

于是寻找“万人迷系统”c控着他的证据,成为了她的乐趣之一。

初釉感觉自己肾上腺素在蹿升,与此同时背后传来su麻麻的感觉。就当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观察角度、津津有味地准备欣赏表演时,大脑又闪过警报——

“殿、殿下,”她因反应不及而呛了一下,“——初釉,初釉好想您……”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手腕一痛。手腕还被汪恕安抓着呢——初釉不敢转过头去看。

幸好那痛意出现一瞬就消失了,汪恕安松开了手,只用食指指腹点了一下,似乎擦着蹭过去般,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却又那么痒。

安托万皱了皱眉,视线终于从她的手腕上移开,闪烁着不知要落在何处,最终偏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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