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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人亲吻着他的鬓发与身下的凶狠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还是没有死。

他身上挎着一件衬衫,而这次,她连裤子都懒得给他穿上。

“你就这么想离开吗?宁愿死也要摆脱我吗!”

他不知道那双眼睛此刻是猩红的,他没有说话,直到被按在了床上,喉结被一口咬住。

“我对你……意味着什么?”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他很有可能没有听见。

炽热的吻侵入了他的呼吸,他的呼吸被压制,唇舌推进间,他被抬起了双腿,穴口再度被柱体插了进来,他疼得叫出了声,可是声音嘶哑,就像锯木声,是树木濒死的哀鸣。

那他呢?他的尽头是什么?在床上被活活做到死吗?

还是希望她有哪一天对自己没有感觉了,放过他?

柱体撕开他的穴口,插进了他的甬道,还未愈合的伤口再度被撕开,血水从穴口渗出化作润滑剂再度插了进去。很显然,即便他一次次晕厥,也没换得一丝怜悯。

他换了种期望,他希望自己能够熟悉这个疼痛,最好到麻痹的程度,甚至他希望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感知不到。

可是讽刺的就是因为视觉的缺失,他清晰的听到柱体插进他的穴口的声音,“哧……哧……”好像水声,耳边还有叶落垂下的发丝的清香,熟悉的呼吸声在他的耳边,时不时滚烫的唇舌舔舐着他的肩头和锁骨。

滚烫的液体射到了他的身体里,情事完毕他就被扔到床上,随后叶落转身离开。

他疼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最后他竟是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几近癫狂。

“帝君?”达达利亚看了一眼就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随后低声道,“是女王大人要我过来的,我意外来到这里,我能为你做什么吗?守卫我已经打晕了。”

“你走吧。”钟离漠然开口。

达达利亚闻言深吸一口气:“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转身离开。

钟离踉跄一下从床上翻了下来,他翻找整个房间也只找到了一件长点的衬衫,她连裤子都懒得准备。他穿上了长衫,随后扶着墙,往外走去。

腐蚀侵袭过来,他握住了胸口的钥匙,可是身体却还是几近站不稳,他已经是忍着疼痛起身走了这么远。

很快钥匙传来的冰凉压制住了反噬的疼痛,他扶住了墙壁,突然身后站了一个人,直接把他抵上墙壁:“阿离……是想换个地方吗?”

他根本逃脱不了。

长衫被撕开,他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之下,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顾一切的挣扎却还是被按在地上,叶落欺上他的后背,含住了他戴着耳坠的耳垂:“阿离是喜欢这个地方吗?”

滚烫的唇舌舔舐着他的肩胛骨和脖颈,牙齿在上面咬下一个个带血的牙印,金色的鲜血一滴滴淌落,穴口被柱体狠狠的插了进来,金色的血水淌在地面像是黄金,他死死的扣住地面,疼痛撕裂了他的身体,金色的血润滑了他的穴口,让柱体进入的更加容易,他的手指被生生磨破了血肉,穴口依旧坦然的接受着入侵,身上的人亲吻着他的鬓发,与身下的凶狠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他依旧在挣扎,手腕上的锁链割开了他的血肉,血肉外翻,他却被压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挣扎。而与他不同的是,身上的人反而因为后入更加轻易的插进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每一处都传来疼痛,反噬的疼再度压了下来,穴口的疼,手腕的疼,身上每一处的疼都要将他折磨到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疼的声嘶力竭,他的尊严被磨灭,他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他又晕厥了。

他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对钥匙低声道:“如果再来一次,让我死吧。”

他再一次醒来,叶落正打算把药递到他的嘴边,他伸手要去拿,却直接打翻了那药碗。

静了片刻,果然不出他所料。

柱体插进了他的身体,生生撕开了他没愈合的伤口,锁链没有再割伤他,因为手腕的纱布,但是没有改变的是穴口依旧被插了进来。

金色的血从穴口流出,裹上了插进来的柱体,带动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内壁。温热的甬道包裹着柱体,每次柱体抽出都带动着金色的血液流淌出穴口,滑落大腿,滴在床单上。

他死死抓着床单,疼痛依旧让他将难堪的惨叫溢出了口。

滚烫的液体再度射到了他的身体里,温热的,将他的穴口和甬道塞得满满的,随着柱体的抽出,血水裹着液体淌过了他的穴口,滴落在了床单上。

他就那么躺在那里,所幸这次他还有点力气,挣扎着把自己缩到了床角,突然有个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掰开了他咬住自己嘴唇的牙齿。

“放开……放开——!”他的声音嘶哑,用力的拨开她的手,他有好多怨恨,可临到嘴边,他又说不出了,他只是想离开这里,无论是怎么离开这里,这样屈辱的境地,全然诠释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以为那人还会再来一次,但是人走了。

他笑了,笑出了泪,他又一次用了七绝,断。

虽然他还是没死。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即便是度日如年,但他能猜到还没有那么长。

这一次他有了一床被子,整天就想把自己包裹起来。可也只是想,而已。

他清楚的知道了,一日三次,就像凡人一日三餐一样准时,因为墙上挂了一个钟表。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挂一个钟表,让他准备好被插吗?

想到这一点,他竟是笑了,但是充满讽刺。

铛——

被子被放到一边,他被抬起了双腿,露出红肿,伤口都没愈合的穴口,插了进去。他死死地抱住被子,把头埋在了里面,穴口一次次被插了进来,他难堪的惨叫被自己压在了被子里,他整个成一个弓状,穴口被进入的也更顺利,这一次的情事也结束的更早。

直到结束,叶落要给他上药,他就那么躺在那里,不让自己做一个动作,即便穴口被手指插入让他疼得浑身战栗,可这也比柱体插进来要好得多。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嘀嘀哒哒嘀嘀,敲打着封闭了一切的窗。他挣扎着去摸墙上的窗,疼痛从下身蔓延,他又栽倒了床上。

长发散落在肩头,衣服垮在身上,露出满是咬痕的上身和污浊的下身。他突然想去淋这一场雨,想让雨水洗刷自己。可是他连起身开窗都做不到,钟声敲响,门被打开,雨声传了进来,湿气也被带了进来。

脚步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被抚摸着脸,直到一个强势的吻夺去了他所有呼吸,他被压在床上,衣服散落在地上的声音,门被关了上去,雨声被隔绝在外面,唇舌吮吸的声音更加清晰,直到双手又被锁在了床头。

他被咬住了喉结,直到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有些怔愣,但很快就被疼痛的感觉覆盖了,这算是残存的一丝温柔吧,知道他会因为自己的叫声而觉得不堪。

穴口一如既往的被柱体的插入而撕裂,金色的血从伤口渗出,包裹住了插进来的柱体,叶落附上了他的腹部,那里此刻被包裹住的柱体撑着鼓起,她双手抱住了他,呼吸渐渐接近,因为抽插的频率低下来,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她没有听见呻吟,更多的是疼得惨叫。

不知为何,她突然抽身离开,钟离来不及多想死死抓住被子,很快她开始给自己上药,随后转身准备离开,他叫住了她:“可以带我,去清洗一下吗?”

这是十几天来,他第一次说话。

他被带到了浴池,叶落出声道:“你的伤口还没好,还是不要下水了。”

“我的伤口会好吗?”钟离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他原以为接下来又会被侵犯,但她只是带着他下了水,给他清洗着身体,沾了水的伤口的确很疼,但是他竟然开始习惯了伤痛。

他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在雨声逐渐睡去。

直到双脚被抓住,一碗腥苦的药让他立刻挣扎着就要往后退去,这不是疗伤的药,而是房事之药!

“舒亦安,你不要得寸进尺!”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这个他从鹿弥口中得来的名字,叶落眉头一皱就要给他灌药,下一秒门外传来声音:“公主殿下,冰神又来了。”

碗被摔在了地上,钟离疲惫的瘫软回去。

没过多久,脚步声再次传来。

他原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依旧超乎了他的预料,未曾想之前其实她已经留有余地。

他被翻身趴在了床上,他的腰被按住,随后穴口被狠狠地撕开,然后柱体插了进来,没等他缓过神,随后柱体再度插了进来,深,前所未有的深,狠,也是前所未有的狠,他根本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他死死的抓着床单,可是最后却连抓床单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疼到失声,疼到无力,疼到绝望。

他挣扎的伸出了手,却又落在了床上。他感觉到了眼角的冰凉,这一次,他死心了,对她也是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他现在无法走出去。

等到她终于抽身离开,他双手发颤,最后把被子改在了自己身上。

“帝君……”达达利亚的声音再度响起,“女王大人说已经联系上了仙众,但是仙众只听你的指示。”

“……”钟离没有说话,达达利亚咬了咬牙:“我再去想办法。”

“别来了。”钟离缓缓开口,“无论是谁,都别来看我。”

达达利亚刚要出去,钟离又问道:“现在,过去多久了?”

“二十天。”达达利亚顿了下,回道。

“才二十天。”钟离从被子里伸出手,那是一把箭,达达利亚刚要接过,就听到他说:“用这个,杀了我。”

达达利亚连忙跳开:“我先走了。”

箭,掉落在了地上,他闭上了眼:“又下雨了。”

雨落在了草地上,达达利亚跑出许久,可是心里却依旧不舒服,那是一个神明啊,是女王大人都自愧不如的武神啊,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深渊到底藏着什么?

他很是疑惑,但是他却又不敢提,是的,两次他都没有跟克洛塞尔说有关钟离的任何事,他知道这样的事是对一个神明最大的侮辱。

而岩神摩拉克斯,他并不讨厌。

“是因为那个元素吗?”达达利亚深思,“因为那个元素,最真挚的爱意也能化做虚无吗?”

钟离是被钟声吵醒的,他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心道:“这样也算可喜可贺。”

柱体插进了他的穴口,随后撑开甬道,熟悉的疼痛蔓延开来。他以为他能忍住,可是并没有,他依旧是疼得叫出了声,一如既往的疼。

他以前觉得就这样死去太过于讽刺,可是这才几天他就觉得死去也是一种幸运。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尽这种事,可是如今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以这种方式离开。

他想起第一次使用七绝断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屈辱,而发现是她之后他没有苛责。她会为了他挣脱束缚,她会心疼,即便是神塚,她也会克制。

而如今……

金色的血液不断的涌出,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这一次,可以结束了吗?

与此同时。

“他是摩拉克斯!他是神!你自己说你爱他的,你自己说你不能没有他的,你醒醒啊!你再不醒来你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雨越下越大,而这一次钟离昏迷了整整三天,是贝利亚尔强行输送神力修复了他断裂的经脉。

他还是醒了,面对这个他一直逃不掉的世界,他终于缓缓问了出来:“你是有多恨我?为什么,连死都不肯放过我?”

“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作为惩罚,他又被按在床上狠狠的插了进来,而这次,他没有挣扎的力气,但这一次没有想象中的疼,许是,已经麻木了吧。

后来的几天,他依旧是每天定时定点接受着侵犯,依旧是无法拒绝。可是却依旧是没有以往那么疼了,习惯了是好事,他自嘲着,疲惫的靠在床头。

穴口含住了柱体,他静静的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插入,柱体还没完全出就又插了进来,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涌入口中。

他咳出了血,侵犯暂时停止。

他靠在了床头,窗外的雨声依旧,他垂眸,疲惫的闭上了眼。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身上是满满的咬痕,大腿上是污浊的血液和淫靡的液体。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被得知今天的事,大概是这样说的:他曾经是一个神明,曾经是而已,他已经失去了神的尊严。

他想到这些却依旧平静,他发现他也不在意这些,毕竟这是事实。他习惯了每天被侵犯,习惯了疼痛,习惯了黑暗,习惯了这几十天的一切。

当他抛弃了神明的身份,他发现这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真的吗?

他捂着脸,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我是什么?我算什么?这些你能告诉我吗?”

依旧没有回答。

最近深渊生物都发现这个被囚禁的神明喜欢听雨声,至于为什么是听,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虽然他们怨恨神明,可是在经过了这么多天之后,他们却很难再去恨他了,所以只要他不离开这个房间,他怎么动弹都无所谓。

有时候钟离都觉得很是奇怪,他早该死去的,为什么会活下来?他现在的身体只是一个凡人。他不由得怀疑鹿弥,是不是他又留了一手。

与此同时。

叶落突然声嘶力竭的惨叫:“疼——啊——!”

“谁!”贝利亚尔的声音传来,达达利亚立刻飞快逃离了。

“都给我追!”

“呵。”达达利亚直接几下就躲过了他们的视线,他不由得垂眸深思,“也难怪女王陛下会对这元素力起疑,这也太根深蒂固了,浪费了女王陛下给的一片冰晶,什么作用都没有……嗯?”

“想办法给摩拉克斯一点时间。”克洛塞尔冰冷地声音突然传来,达达利亚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就绝望了,给时间?给多少时间?能有多少时间?这个深渊公主每日踩着点过去,还每次都那么长时间。

炽热的吻落在了钟离的手腕上,他略略睁眼,安静的任由唇舌舔舐着他。叶落的食指抚摸着他被黑布遮住的眼睛:“我爱你。”

“呵。”钟离嗤笑,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随后他就被直接拽下躺在了床上,吻落了下来,他被启开了牙齿,唇舌一遍又一遍的含弄着他的唇舌,滚烫的身体贴到了他冰凉的躯体上,被子被盖了上来,耳边是她的声音:“怎么身体这么冰?”

他没有说话。

她的手抚着他的脸:“不听话,受苦的只有你。”

“你可以去找一个听话的,没必要委屈自己和我在这争执。”钟离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子寒意,他听到身上的人叹了一口气,随后双腿就被抬了起来,盖着被子似乎并不好做事,温热的空气钟离有点呼吸难受,而当柱体插进他的穴口,他更是不由得大口喘息,但他无法掀开被子。

紧接着冷气就灌了下来,似乎是被子被掀开了。

炽热的唇舌舔舐着他的肩头和锁骨,瘙痒和疼痛,惨叫和呻吟。

他突然想到之前在璃月看到了一本关于房事的书,上面满屏的都是舒适快活四个字。那时的他对这些仅仅是耳闻,并不算了解。

直到如今,他真的没办法感觉到所谓的舒适快活,或许身上的人更有感触吧,而自己只觉得要被活活疼死。撕裂的穴口,鲜血淋漓又不乏淫靡,整个房间都是暧昧的气息,他被搂住了腰,身体上浮的时候头发垂落了下来,身体里的柱体插得更加深入,他脑海中竟是浮现了昔日看到的景象,对了以前自己无意中看到过,那根柱体插进自己穴口的场景。

他没有任何感触,他反倒是在脑海中添了几个要素,自己的血,液体,被撕烂的疤。说来可笑,她一次次给自己上药,每一次都不等自己好全了就再度撕烂伤口插了进来。

只顾自己快活,在自己身体横冲乱撞。

他突然想到前几天深渊生物窃窃私语,说自己看不见外面雨下的青葱林木好可怜,他没有觉得可笑,他只觉得讽刺。想当初他也曾在璃月的土地上行走,青葱的林木,无论是雨后还是雪后。只是如今他什么都瞧不见了。

他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她的侵犯下呻吟和惨叫,另一半则是回到了记忆深处的那片净土,他想到了巴尔泽布,不同的是自己是为了逃离,而巴尔泽布则是为了永恒。

这样看来自己完全没了境界。

但是很快外面停了下来,他被迫回到了自己想要逃离的地方,此刻柱体还插在他的身体里,没有出去。但是他却被紧紧抱在怀里,而脖子被咬住了。

很快,柱体被抽出,原本塞得满满的穴口一下子空了。液体也流淌了出来,他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冰凉的药液随着手指被擦到了穴口的伤口上。

后来的几天,她似乎心情好了许多,没再对他肆意撒气,当然每天依旧雷打不动的做爱。不再肆意撒气说的是,她没再用发泄式的方式对他。

他恍惚中甚至好像回到了以前,她的吻会顾忌自己的感受极尽温柔。以前?以前她会在乎他疼不疼,不可能让自己的穴口撕裂开还尽情的插进来。

这大概也是磨损吧,情感在时间的磨损下不值一提吧。想当初他所为之心动的,是那女孩眼中赤忱的情感,而如今,大约也随着时间淡去了吧。

穴口忍受着抽插带来的疼痛,壁肉死死地绞住了柱体,他下意识抓去,不是床单,是一只手臂,抽插停了下来,他嘴唇动了动,随后闭上眼,艰难地说:“继续吧。”

他想摘去蒙在眼睛上的那一层布,他想看看自己爱了几千年的人。

那个为了他一次次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可是他看不见了,即便是摘下来,他也看不清她的脸了。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随着柱体一次又一次插入,反噬也接踵而至,他突然笑了,鲜血也随着咳了出来,金色的血全数从他的口中涌出,他的手垂了下来:“不要救我了……放过我吧……”

“走吧。”克洛塞尔抓走了达达利亚,达达利亚小声问道:“真的……放弃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克洛塞尔闭上眼:“就像原初神力是万物之源头,深渊元素也可以称作万物之终极,也难怪贝利亚尔会变得那么强,可与之相对应的是神智,比磨损还要可怕……”

“那帝君他……”达达利亚不由的问道。

克洛塞尔静了片刻:“通知若陀……”

钟离靠在了床头,他抬起手,似乎想看一下,可什么都没有看到,是一片漆黑,和自己的心里一样。他突然不怨了,也不恨了。

就像一潭死水,任凭风吹雨打,也依旧无波无澜。

“咳咳咳咳……”这些天即便是反噬没有发生,他也依旧会咳血,整个就像命数到头了。

一阵风突然把窗户吹开,深渊生物全都被吹了出去,耳边是巴巴托斯的声音:“你能走吗?”

“走不了。”钟离缓缓开口。

“……”巴巴托斯静了片刻,说道,“那……我给你一点风吧。”

“我想,感受一下雨,可以吗?”钟离轻声道。

“好。”巴巴托斯风力聚集,雨水很快落了下来,钟离竟是笑了,这是这几十天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他们都说你的爱人背叛了你,若非归终一直坚信不可能,现在过来的大概就不止我一个了。”巴巴托斯拨动着琴弦,“摩拉克斯,我给弹一首曲子吧,是你们璃月的曲子。”

“你是打算给我送行吗?”钟离失笑。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摩拉克斯,你不会死。”巴巴托斯难得正色道,“我是希望我的曲子能让你好受一点。”

钟离伸手接住了雨,突然一口血涌出口中,他倒在了床上,巴巴托斯刚要伸手扶住他就被一把拽开,火神艾尼捂住了他的嘴:“我们走。”

钟离被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抱进了怀里。一件单衣被穿了上去,他依旧昏迷的躺在那里,突然一声低低的痛叫,钟离似乎要转醒,她赶紧跑了出去。

靠在了墙边,捂住了嘴,泪水止不住。

“他是摩拉克斯,他是神!你自己说你爱他的,你自己说你不能没有他的!你醒醒啊,你再不醒来你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达达利亚的那一番话的确是刺激到了她,可还是没能叫醒她。

后来,一块晶片扎进了她的身体,她清醒了一会儿又陷入混沌。直到,前不久钟离咳出的血无意中落在了鹿弥留给她的清心上,她醒了。

她终于醒了。

这几天璃月一直在下雨,而叶落经常见不到钟离。

直到冷风灌了进来,叶落猛地从梦中惊醒,窗外的雨下得很大,狂风怒吼中,钟离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突然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当她在梦里记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事情,她突然明白了钟离这些天看似奇怪的动作。

因为深渊元素,他无法选择离开,同样也无法苛责于她,可他自己却无法从那伤痕中挣脱。她捂住了嘴,泪水汹涌着,她几欲失声痛哭,可是她只是靠住了门,冷风很冷,可是更冷的应该是他的心吧,在那么长的时间里被伤透了。

“为什么还会……还会回到我身边?为什么……”

钟离沉默的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角。

“你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为什么……”

除了如贝利亚尔和克洛塞尔在内少数的魔神知道当初的事,哪怕连归终都不清楚在深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伤害了他。

“你想我怎样?像之前那样打你?还是离开你?”钟离蹲下身,平静的问道,“我愿想着你就这么忘了也挺好,你是不知情的,你是无意的,我可以这样对自己说。”

“我……”她抓住了他的手,如自己所料,那双手的手腕上是狰狞的疤痕。

“怨又如何,恨又如何,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恨和怨了。我用了几千年去喜欢一个人,也无力去计较谁伤害了谁,至少感情是真的,爱也是真的。”钟离擦去她的泪水。

叶落抬头看向他,随后紧紧的抱住了他:“那你不怕我……”

“……在那之前,我会选择离开,如若如之前一样无能为力,就看在我们有过一段感情的份上,放过我吧。”

这是一个错误的问题,但也彻底让叶落绝望了,钟离已经彻底,死心了。

回到她的身边也不过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而已,他们之间已经因为这件事有了无法弥补的鸿沟,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钟离突然直接倒了下来,随后被她一把抱进怀里,因为之前的事,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反噬。她的神力不断的输入钟离的体内,随后抱起他带到了浴池里,放进了药水,随后脱去了他的衣服。

钟离靠在她的身上,意识却飘在了一片云海里。

面前只有两种元素,一种是原初神力,一种是深渊元素,面前是……鹿弥。

“你……”钟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了情绪。

“对不起,我替她给你道歉,对不起。”鹿弥这话一出直接印证了钟离的想法,这不是残留的影响,而是残念。

“……我不需要。”钟离淡漠的回道。

“摩拉克斯,我知道你打了贝利亚尔。”鹿弥突然说道。

“怎么,你要替她讨回来吗?”钟离瞥了他一眼。

“不不不,这下我们兄妹都欠你了,怎么有脸对你出手。”鹿弥轻声道,“就像你打贝利亚尔一样,打她一顿吧,这样她好受你也好受,哪怕一点吧。”

欠这个字让钟离皱了下眉,但是所谓打一顿对钟离来说依旧是歪门邪说:“你打过她?”

“不,我没有,因为我也欠她的,目前虽然我觉得可能不欠了,因为我也算还她一条命了。”鹿弥看向钟离,“但看来,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

“你整天就只会算这些吗?”钟离皱眉,“若真的只是这些我就走了。”

“你就当我们兄妹都是受虐狂,不要一直把一切都憋着好吗?早在几千年前我就对你这样的行为深恶痛绝,但是,我没办法,只能忍着。”鹿弥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以你的性格肯定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把她打一顿,发个气,然后和以前一样吗?”钟离失笑,可是鹿弥清楚地看见他笑里的空洞。

“我这短短的一生,很难在乎谁,连父母都是像个陌生人,除了我妹妹以外就是你了,还有贝利亚尔……”鹿弥轻声道,“一个是至亲,一个是挚友,你们都是我放不下的,所以我才会把这两个东西交给你们,但我走得匆忙,没能来得及告诉你们具体,未曾想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也是因为你才清醒过来的?”

“不是因为我,是我留下的清心,因为你的血,激活了防卫措施,驱散了深渊之力。”

“我的血,激活了她的?”

鹿弥看向了他:“我早猜到你们之间肯定会出事,大概率就是你。”

钟离垂下眼眸,鹿弥轻声道:“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原初神力,二,岩元素神力。”

“什么意思?”

“我可以让你可以承载原初神力,但是从今往后你就无法使用岩元素神力了,或者,我来把原初神力回收。”

钟离沉默了,鹿弥没有催他:“我会把你的反噬降到最低,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我会一直在这里。”

钟离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换上一身舒适的衣服,他起身发现自己果然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我可以不做选择吗?我可以承受反噬,现在深渊之力肆虐,只有原初神力可以克制。”他缓缓开口,鹿弥静了片刻:“我想想办法。”

钟离知道他又在想办法降低自己的危险:“不用管我。”

“摩拉克斯,照顾好自己,你需要先保全自己。”

就在这时,脚步声突然传来,钟离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刀,随后滚烫的鲜血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浑身发颤,不是恐惧,是气愤。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钟离被紧紧的抱住,叶落靠在了他的身上,口中不停地涌出鲜血,“你何曾在意过我的感受!”

“阿离……对不起……对不起……”叶落吻上了他的嘴唇,鲜血涌入了他的口中。

紧接着汹涌的犹如实质般的深渊之力涌了过来,钟离抱着倒在他怀里的叶落,黑色的布已经从他的眼睛上滑落,双眸一金一白,不怒自威:“山海化形。”

银白色的原初神力恍如冰雪消融般将深渊之力全数吞噬,匆匆赶来的仙众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钟离淡漠的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抬手间,苍璧之矛飞来被他握住手中,枪矛横扫,锋锐的枪劲蔓延了整个璃月大地,随后苍璧之矛被他插在了地面上。

“参见帝君!”

叶落浑浑噩噩的一直做梦,梦纷乱而嘈杂,像是一张张破碎的纸。

广袤无垠,她一直在竭力的奔跑,一路上摔了几个跟头,最后抓到了一张纸,可那张纸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空白,随后那张纸变成了一块玻璃,扎进了钟离胸口的玻璃。

她对上了一双眼眸,那忧伤而灰寂的眼眸,他倒在了她怀里,鲜血不断的涌出,金色的血洒落在地上,跳跃着光,她的手抚上他的脸,他笑了,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落落!”耳边嘈杂的呼唤越来越近,她直接抓住那只手,呕出一口血,她的手很紧,钟离直接走近扶住了她的身体,她靠在钟离的怀里,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归终替她擦着脸上的血:“怎么了?”

她突然笑了,她紧紧的抱住了钟离,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归终温声说着,转身离开了。

钟离坐在那里,她靠在钟离怀里,紧紧握住了钟离的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新任天理维系者苏醒,时间重置,我可以把你送回那个世界,你也可以留下来。”钟离平静的说,“但是——”

钟离话还未完直接被吻上了嘴唇,带着血腥的吻侵入了他的呼吸,他伸手想要推开她但又顾及到她的伤口,最后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眼,任由她吮吸着自己的唇舌。

她没有更进一步,她只是抱住了他,亲吻着他的眼睛。他有些意外,一滴泪让他怔住了,她轻声问道:“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爱我?”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应该再也不想遇见了吧,她苦笑着抬手抚上了他的胸口,凛冽的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光芒大放,一块又一块石头坠落,钟离却是坠了下去。送走了钟离,她吐出一口鲜血,突然笑出声来,鹿弥的声音响起:“你还是放走了他,你明明知道他若走了,你很有可能永远失去他了。”

“我知道。”叶落摊开掌心,那是之前她送给钟离的石珀耳坠,在她昏迷的时候,又出现在她的手里,很明显,这是钟离放进去的。

如果没有时间重置,他无所谓继续和她在一起,可如今,他选择离开了,但是因为她受伤,所以他没有和归终他们一起离开。

“没事,他心软。”鹿弥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叶落没听清,凛冽的风吹了进来,巴巴托斯拨动着琴弦:“啊呀呀,我来晚了啊。”

“我现在可以送你过去。”叶落开口道。

“唔,那拜托你了啊。”巴巴托斯笑道,“过了这么久,我还是能记起当初你来蒙德时候的场景,那时的你满眼都是摩拉克斯。”

叶落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些,巴巴托斯看向了她,风吹动了他的衣帽:“我见过摩拉克斯最决绝的样子,却难得见到如今他这般犹豫的样子,其实你已经走进他内心了,不要再怀疑了叶落,你的怀疑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对他的不信任?你是在推开他。”

叶落恍然,巴巴托斯笑着递给她一枚风种子:“愿风带走你所有的愁绪。”

时间归零,万物出生。

直至祭礼时代。

摩拉克斯拨开层层树叶,找到了一颗松茸,他刚准备拿去烤了吃,就碰上了一个铁块,那个铁块幻化了一只手:“给我。”

这已经是这一周第五次了,虽然魔神不像凡人那样会饿,但是在幼年期都需要一些生机补充,才能让自己快速度过幼年期达到少年期,而到少年期需要的生机更多,那是为了成年期的实力做奠基。

他想拒绝,但他目前打不过他。

没了松茸,他只能转身离开这里,铁块却叫住了他:“现在外面很乱,你出去的话很容易受到袭击。”

祭礼时代,魔神的地位很低,主要是由于一个魔神冒犯了祭司,而那个雨之魔神被当众处以绞刑,他的鲜血化作了滋养土地的养料,而那一年,有了魔神的血,比以往收成都要好。

魔神不能对凡人出手,不然会遭天谴。凡人不可能杀的了魔神,但是从祭司那里可以拿到封印魔神的东西,已经有好几个魔神被封印在那里,鲜血做了养料。

而其中就有他的至交,兽之魔神。

“你还想去救他?你疯了吗?你不能对凡人出手岂不就是站在那被打?”铁块变成了人形,挡在了他的面前,“你去了的话我也要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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