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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本是想说自己送b较有诚意,但走到这却想到礼物确实很不起眼,没送什麽华美物品还要特别「叨扰」怪尴尬的,而後就演变成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处境。

毕竟连自己都有耳闻,老师们每年的礼物种类五花八门,从昂贵的酒品甜点、jg品的皮件鞋子到各种贵宾会员卡及机票,甚至是虚拟货币都出现了!因为诸位nv老师的热情追求、男老师们积极响应讨好,送礼行动俨然成为他们争奇斗yan的「展示大会」啦!

现在想想,康斯坦丁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乃为平民一枚,要送也不可能送多好的东西。不过一个盆栽好像还是太渺小了哪!是不是还是换成贵一点的东西才好?……

「还是,为了避免引起反效果,让他有机会指责自己意图不良想巴结他,请班杰明转交就好啦?」l纳德抿着嘴唇。「不行,这样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没办法确认他的反应或是藉此多搭两句话……如果他还对我有感情,心上人送礼他应该会表现得很开心才是?……但他可是康斯坦丁呢,还是个长年挂着面具的老人……」

正当l纳德仍踌躇不决时,门刚好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他见状立刻转过来站定身子,摆着一抹礼貌而谨慎的微笑,迎接来者的问候。

「早安,霍夫曼先生,您也是来祝贺凯泽先生的生日吗?」

推开门的那名nv子挽着一头优雅的低发髻,保养得宜无法从视觉上看出年纪,妆容低调而jg致,穿着素se的衬衫和过膝长裙看似普通却显得身材窈窕,她双手交叠浅浅一笑看似温和无害,目光却若有似无的打量着l纳德手上的纸袋。

「是的,温克勒nv士。」

「喔,可真有心,还亲自来送礼?」

「哈哈,只是我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与您每年的礼物相b实在不足为提。」l纳德眨眨眼。

「霍夫曼小姐,今年凯泽先生的礼物也是堆的跟山一样高呢!多到整张桌子都摆不下,怕是收不了您的礼物哪!」

在温克勒nv士的身旁还有另外一名男子,他穿着简单样式的深se西装与黑se的素面皮鞋,他边笑边顺手摘下细框的金属眼镜擦了擦,语调一派轻松。

「哎呀,看见大家送的礼物都那麽好,感觉我送的那只高尔夫球杆都不怎麽起眼了。」

「海恩里希先生,我前来的本意并不是要凯泽先生收下我的东西,而是想亲自表达祝贺以示诚意。」l纳德一脸诚恳。

早不来晚不来,偏要与他们相遇!有够衰!

他们也是「教师评监委员会」的成员之一,俗称「老巨头双人组」。

别看他们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实则上却高傲而难ga0,视自己为眼中钉,若擦身而过时都会冷嘲热讽两句、对於自己的任何行为吹毛求疵,甚至常在开会时频频挖出问题上呈给康斯坦丁,在话语间暗中指责自己、将问题推到自己身上,好贬低自己在康斯坦丁脑中的评价。

像是现在,在对话和动作中谴责自己的礼物丢人现眼,嘲讽物品寒酸的宛若在鄙视康斯坦丁。

「霍夫曼先生,纵使凯泽先生样样不缺,不稀罕我们送他的任何东西,但我认为有些基本礼貌还是要有的。凯泽先生可不会读心术,又如何知道霍夫曼先生在想什麽呢?心意上的程度无法用言语证明,人类的本能还是倾向相信眼前的事物哪!关於这点,温克勒nv士您怎麽看呢?」

「我个人也赞同海恩里希先生的想法,说话本就是人类的本能,要说话大家都可以很会说,但能拿出手的东西可就有所差异了。从一个小礼物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用心程度,连个馈赠的物品都吝啬於准备的人,大概也难以讨论心意上的程度。」

「礼物本身的诚意与否,全端看收礼当事人的想法。毕竟您我都不是凯泽先生,当然不会知道对他而言t面礼物的定义在哪,而我也只关心凯泽先生是否接纳我的薄礼。」

这两个人真的很烦!要走就快点走,不要再盘算如何挖苦自己啦!

「没错,诚如霍夫曼先生所言,他送的礼物是否得t适当都是我说的算。」

他们身後突然出现康斯坦丁的声音,l纳德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就见康斯坦丁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他倚着门框双手环x,面无表情的睥睨温克勒nv士和海恩里希先生。

海恩里希先生看见康斯坦丁就00鼻子附和点头,而温克勒nv士闻言乾笑两声。

「喔,对,道理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某些赠礼显而易见的微薄,就连我们这些旁人都能窥见其诚意程度……」

「这个呢,就无需劳烦前辈您两位担心了。只要记得我的生日表达祝贺,我都会很感谢他们,所以我不会去计较当事人给我的东西如何,且诚如您刚刚所言,我样样不缺,因此物品本身的昂贵程度不是我评断心意的依据。」

康斯坦丁挑挑眉。「再者,霍夫曼先生在当年与我同班,我们的交情足够,无须用物品来证明祝贺的诚意,所以依他的立场只需送我个小东西聊表心意就够了,不像某些人居心叵测,在暗中较劲着谁更会献殷勤。」

「呃,大家送礼的目的应该都一致,乃为单纯的想要祝贺您而已……」海恩里希先生愣了一下。

因为康斯坦丁直接行动「喝止」他们的言语攻击行为,加上他直接表示l纳德与他关系良好,他们发现自讨没趣後,很快就找个理由迅速离开现场,留下准备送礼的当事人与寿星。

l纳德看着康斯坦丁的脸,有些迟疑地发问。「……请问,您刚刚是在帮助我吗?」

其实他们私下根本不算熟!但康斯坦丁刚刚把话说得好像他们很要好似的,完全与事实相悖的公然说谎,ga0得自己都怪尴尬的!

「……我无意偏袒任何人,只是不喜欢他们这样。头几次我睁一眼闭一眼,但他们越来越夸张,就觉得不该再放任了,在与教职无关的事情上挑毛病就是他们不对。」康斯坦丁撇开眼。「我很抱歉,因为我的纵容行为而助桀为nve。」

「凯泽先生,您无须为了他人的修养行为负起责任。我还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不会为此责怪您,也谢谢您出手协助我。」

此时自己突然理解了康斯坦丁的心境。

因为他们的後台很y,用阶级来衡量的话应该能与康斯坦丁的家族b拟,甚至长辈们也是学校董事会的成员之一。康斯坦丁对待他们虽然不至於得小心翼翼,但也得必须礼尚往来,因为与他们家族交恶绝对不是好事,其造成的影响与後果也难以估0,所以就不可能看老人不爽就赶走他们,再加上作为教务主任得巩固大局为先,如此种种因素下就得包容许多问题。

不过康斯坦丁并不是第一次救援自己。虽然次数不多,但康斯坦丁若有在现场时都会出声,不过那时都只是两句话就打发他们离开,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在言语中让他们知难而退。

当时只觉得,本人那天心情好所以才帮助自己,但现在因为知道了「某些事」,进而对事情有了不同角度的解读……

「……让您站那麽久实在失礼,不如你在我这喝杯咖啡再走吧。」康斯坦丁抿了抿嘴唇,他推开门伸手示意。

「呃,您太客气了,我只要把东西给您之後就要离开了……」l纳德立刻摇手拒绝。

看见康斯坦丁的脸,自己就又依稀想起他先前说过的话,掌管的事情越多,在任何事情上就越不能随心所yu,作为主管行事上就该公平公正。

就算不针对两巨头,他若特别宽恕自己,绝对会引来许多前辈与两巨头的抗议,让大家认为他在给自己特权,在学校将会难以维持崇高的地位。自己也会因此受到排山倒海般的针对攻击之外,并且被老人们动歪脑筋用小动作弄走自己……毕竟自己也曾有耳闻,一些年轻教师们被两巨头以「小手段」挑拨离间,b得苦主压力太大只得放弃离开位置。

也许……换个角度想,他其实是很想对自己好一点、讨自己欢心的,但他的处境没办法,只能表现得很讨厌自己。

嗯……

在康斯坦丁打开门时,l纳德好奇的偷偷瞄过去,用几秒钟的时间透过门口观察里面模样。

不如一般老师办公室的拥挤狭小,康斯坦丁作为教务主任的空间当然是宽敞舒适,且办公室内的摆设都是前人留下、昂贵而华丽的古董。

墙壁上贴着蛇头贝母花纹的壁纸,穿cha几幅小画框油画,上方垂挂水晶白灯,左边摆着桃心木打造的飞檐型书柜,地上铺着大片波斯风的红se羊毛地毯,中间摆放了白底佐红se蔷薇花纹的贵妃椅,角落的边桌上还摆有六角形hse水晶烛台与铜制座钟,至於办公室後半部因为被繁复刺绣的屏风半掩,所以无法窥探全貌。

然後,中间那张h檀木的长方形桌子,此时满是大家赠送的东西,一直往上叠到快至康斯坦丁下巴的高度,同时在桌脚四周及旁边的地面上也都有大大小小的纸袋与箱子,真的是满到没位置摆自己的礼物了。

「不过,我要给您的还真如同他们所言,是很不起眼的东西呢。」

「就像我说的,我并不在意任何人送的东西是否昂贵。」

「好的……」

眼角余光瞥见别人送的鲜yan兰花盆栽,如此差距让l纳德感到有些愧疚,尴尬地都想咬自己舌头了。「咳,祝您生日快乐。」

罢了,就这样吧!

康斯坦丁接过去,看了一眼纸袋内的东西後平视l纳德的脸。「谢谢。」

他默默地接过去礼物,虽然没有展现出排斥,但脸上也看不出高兴或心动的表情,这样的反应自己并不意外。但认真回想,当下他在看见自己前来送礼时,好像有愣住一下下呢?

……看来班杰明所说的单恋多年,似乎有那麽些可能x。

话说之前都没在送,突然这样给予祝贺会不会很奇怪?康斯坦丁会不会觉得他另有意图?

虽然心中想着是否应该再交流两句话之类的,但对方才刚主动帮忙收拾风波,l纳德就决定礼貌道别转身离开。

康斯坦丁在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後,就这样捧着l纳德给他的纸袋,缓慢行进一路走到座位上。

「山地玫瑰吗?……」他低声喃喃自语,将盒子拿在手中把玩。「花语那些的他大概也没多想吧……」

「所以,l纳德你怎麽会想到,要在今年送礼祝贺康斯坦丁生日了?」

在闲暇时刻与班杰明聊天,l纳德「刻意」的提起相关话题,主要是想透过班杰明得知康斯坦丁私下有无其他想法。

「喔,因为班上的学生说我应该还是得送,不然大家都有送就我没给,相较之下就显得失礼了,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决定送个小礼物……没送什麽特别的,只有一小盆山地玫瑰罢了。」l纳德眨眨眼。「不过康斯坦丁与你要好,没跟你说我送什麽吗?哈,还是他觉得很寒酸就没提起了?」

「康斯坦丁是有跟我说啦,也没有对你给的东西多做评价,但我只是好奇你怎麽会想送这个……」

班杰明的尾音拉长,随後话锋一转。

「不过,l纳德,你知道山地玫瑰……也有花语吗?」

「什麽?它不是多r0u植物吗,居然也有花语?那……它的花语是什麽?」

「山地玫瑰的花语是永恒的ai呢,很多时候是情侣在互赠的。」

「欸?是喔?!……」l纳德吐吐舌头。「他是不是很生气啊,觉得我冒犯他?还是说,藉着礼物告白的nv老师很多,甚至也包含不少男老师,所以他习以为常了?」

「喔……他倒是没有生气啦,也不觉得你是在示ai,只是有点意外你怎麽会送山地玫瑰……」班杰明似笑非笑的耸耸肩。

「那麽康斯坦丁喜欢的人,今年有没有送他礼物啊?」

「欸,我上次不是就说,我不会给你提示了吗?」

「这个问题怎麽会是提示了?这是很轻松的聊天内容而已啊。」

「哈哈哈,罢了,就告诉你也无所谓。」班杰明挑挑眉。「康斯坦丁跟我说,那个人今年有送他礼物。」

「嗯哼,然後呢?送什麽东西?」

「没然後,我有回答你一个相关问题,这已经是特别优惠了。至於对方送什麽礼物等问题,这就留给你自己去猜。」

「哎呀,还真小气……」

l纳德掩着嘴装作遗憾又扫兴的模样,但事实上思绪飘到了别处。

嗯,班杰明的表情很微妙……一定是康斯坦丁有说了什麽。但这终究只是自己的想像,仍然不知康斯坦丁实际上的反应跟想法如何。

从过了礼物事件之後,l纳德总会有意无意的偷偷打量康斯坦丁,并在他们两人恰巧有说话的机会时观察对方的模样,以从细微的反应中确认他的想法。

以前完全不会在意康斯坦丁的想法,但如今却好奇他对外揣着的面具究竟有几分真实。

但老实说,自己知道以後,又能做什麽呢?

假使自己马上与康斯坦丁摊牌,那麽他会因为顾念对自己的「感情」,决定往後私下握手言和吗?

他当然也有可能早已没有感情,剩下是公事公办以及可能对自己的负面印象;又或者是仍有感情但藏的很好,态度上继续保持职场上的态度,毕竟事业与地位仍是跑跳人生的核心价值,可远b不能当饭吃的感情重要多了,更别说还是保守学校不会接纳的同xa。更别说他在想什麽其实自己无权过问、也没有立场关心,自己的好奇心行动其实也不具任何意义。

不过,康斯坦丁在那封情书里的字字句句,让自己难以忘怀……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了几周後就是年度的感恩晚会时间,许多教师们都动员一起准备户外宴会的布置,毕竟这是师生难得能共同参与的聚餐活动,因此校方高层额外重视,就连学校的少东康斯坦丁也都得一起跳下来帮忙拉彩带挂吊灯。

在自己摺好第五十七个餐巾纸放在桌上时,抬头就见康斯坦丁蹲在对面的草皮上,专注jg神在植栽的装饰品上。

周遭温暖的橘光照亮了他淡绿se的双眸,修长的手指细心的抓弄闪亮的碎珠,他的身边时不时会有老师停留攀话,但他全无任何被打扰的困扰表情,总是淡淡一笑的寒暄两句後,再悄然的暗中以言语打发对方离开,对方还浑然不知,只觉得他很有礼貌又好相处。

是哪,康斯坦丁就是这样的人,对於许多人际关系处理的都得心应手。这样条件优越的人,有需要眷恋较为普通而渺小的自己吗?

因为已经看了至少二十位nv老师都假借工作名义「靠近」他,因此l纳德决定当那个第二十一名「厚脸皮」的人。

「请问,霍夫曼先生有什麽事吗?」

不如其他人走到身旁时才给予反应,l纳德在快要踏进他方圆五十公分的范围内时,康斯坦丁就率先抬起头看向l纳德,让他有些意外的咋舌。

他不是很认真的在工作吗?难不成他头上有长眼睛?

抑或是,因为他其实也在偷偷看着自己,所以才会在自己有动作时马上发现?……

「啊啊,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啦……」l纳德笑了笑。「只是今日看见凯泽先生,就又想起了我那天翻到的东西呢……」

看自己多麽贴心,还用德文问他呢!

「……您还真的是……」

康斯坦丁抿着嘴唇,随後有些不情愿的撇过头。「您想问什麽?」

「既然他与您同班的话,为何您不直接与他告白呢?」l纳德再度摆出无害的友善微笑,还刻意使用德文发问。「是因为对非也是男x的关系吗?怕他不能接受?」

「……」

「我知道与我无关,我只是问问!」他拍拍x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您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拿去四处跟他人讨论的!您可以拒绝回答!」

康斯坦丁无语良久,迟了一会儿才扯起嘴角。「……我很确定他不会接受,所以才选择不说的。」

「为什麽这麽肯定?您又不是他,怎麽能够确定他不会答应呢?不说说看怎麽知道结果?」

「我就是非常确信。」

康斯坦丁说这句话时表情十分微妙,看似悟透一切的不以为然,却又感觉有些怨怼而惆怅。「……告白这种事情并不是我想说、有勇气说出口就好,而是要看当事人想不想听。纵使世俗认为告白是浪漫的事情,但也有可能对当事人是一种困扰,因为就像您说的我也是个男人。」

「嗯……」l纳德眨眨眼。「您说的没错。」

听闻康斯坦丁的自白,就又想起情书上的那些文字。

其实他本人也是不信这些传说的,所以撰写的目的是想将感情整理好,尘封在这些纸张中,达成「仪式」得以让他在内心里放下,理由是他认为自己根本不会有任何回应的机会,觉得他的感情毫无希望。

因为他是个男的,在追求上就bnvx显得机会渺小;因为这种感情足以影响人生发展,所以纵使自己喜欢男人,自己也会为了未来而拒绝他。

因为他觉得,他或许已经被自己讨厌了。

他猜测他的存在会带给自己压力,自己根本不会想与他说话,更别说是有进一步的感情发展了。无论是天生的优异智商或是坐拥的家世背景,都会像个无形的刀刃般刺伤自己,他更耳闻同侪拿这些事情私下耻笑自己,讽刺自己努力的要si要活也拚不过投对胎的他,而这些恶意话语让他尴尬又无奈,纵使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自己也会误解他。

许多既定事实以及劣势他无力改变,他更不希望因为自私的情感,而带给自己任何负面影响,所以他觉得是该放弃了,於是在高三的圣诞节写下这三封情书整理感情,盼望写完後时间就能慢慢冲淡所有感触。因为他ai的深刻无法说忘就忘,只能维持着那可笑的自尊心,假装什麽都没发生过的目送自己毕业。

康斯坦丁说他并不是要刻意冷漠、没有因为看不爽想把自己当空气,而是他为了掩盖内心澎拜情感,而做出这些看似不以为然的平静,实则可笑又可悲的伪装。

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自己,喜欢到快要发疯了。

已经数不清在几个夜晚想起自己、数不清几次因为异x或同x而吃飞醋,甚至觉得只要与自己多说两句话,表情就会难以控制而坦露所有情感,因此他决定与自己保持距离,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对自己的尊重。然後他自嘲是个注重形象跟自尊心的人,这样的举动至少可以维持他的面子、维持他的理智。

即使他後悔的要si,即使他真的不希望自己讨厌他,但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麽做。

……由此看来,康斯坦丁果真是智商过人,连这样细微的情绪都能察觉。

自己在青少年时期都没能想明白而刻意忽略的复杂心情,他却都已经了然於心、掌握透彻。

或许,自己当年高中时自认并无讨厌他,但其实内心底层仍然心生排斥,而他也不经意地感觉到了。

那样的情绪是源自於对资本主义的无力、对原生社会阶级的自卑,自己在仍青涩的时期就接触了这些现实面的b较与差距,加上自己没日没夜的努力仍然无法与康斯坦丁b拟,看见他轻轻松松读完艰涩的拉丁文而涌起了忌妒,於是将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转嫁到他身上。

或许因为如此,纵使他有跟班上每个同学说过话唯独忽略自己,自己也都不以为意,甚至还暗自松一口气。

那麽现在知道了他全部想法的自己,又该如何看待这些呢?……

「这样的回答您满意了吗?是究竟有多闲,才会老想抓着别人的八卦不放?」

康斯坦丁再度迸发的声音,立即将l纳德的意识拉回。他看着对方皱着眉头小声的以德文抱怨,在语气间表达鄙夷,却又像是因为不好意思而尴尬。

「确实是我失礼了,毕竟这是属於凯泽先生您ygsi的部分,我无权过问。」l纳德耸耸肩。「不过,班杰明拿您的事情来与我赌一杯酒呢!」

「……什麽?」康斯坦丁愣了一下就猛然回头,表情就像是自己说了什麽天方夜谭。

「他跟我说,若我能在您结婚以前,猜到您目前暗恋谁,他就会招待我去他的私人高级会所,让我尽管点最贵的酒。因为如此,我才想多打听些关於您的事。」

「嗤,那家伙还真的是……」

他咬着牙低声嗫嚅着,而l纳德在旁边观察当事人,看他既恼羞又别扭的模样努力憋笑。

一般人只会觉得他此时看起来表情古怪,但自己却觉得怪好玩的!

「……反正您别理他,也别浪费时间钻研我的私事了,我若不说的话,您怎麽猜也猜不到的。」

康斯坦丁又将一个红缎带小心翼翼的系上树枝。「有那个闲工夫的话,还不如想想如何帮助学生获取更好的成绩。在近几次的升学考试模拟考中,您所带领班级之成绩都不太理想,多数学生在基础数学的分数都只拿到b-或甚至是c+。」

「好的。」l纳德一脸无辜的眨眨眼。「我会再更努力帮助那些学习意愿低落或是数学能力不足的同学……」

哈哈,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哪。

而康斯坦丁现在这样子,更能肯定班杰明说的资讯属实……

看他彷佛下秒就要开始以工作话题来对自己「说教」,l纳德见状便决定简单道别後就马上走人,但才正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抓住,连着手臂整个人往他的方向跌过去。

「小心!」

啊?

转眼间彼此的距离就突然靠的很近,甚至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自己根本还ga0不清楚发生什麽事时,下秒就感觉一泼冷水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幸亏康斯坦丁反应的快,他因此才没有整颗头都淋sh了,但自己的外套与衬衫都x1满了水气,在入冬的气温下冰凉的令自己发寒颤抖。

「哎呀,天哪!我真是不小心,居然连水桶都没拿好!凯泽先生您没事吧?!」

那名较为年长的nv老师就是罪魁祸首,但她先关心的对象,不是明显已经sh透的自己,而是在旁边只有稍微被泼到袖子的康斯坦丁。显然她是故意的,毕竟她也跟两巨头同一挂的。

「nv士,即使我曾是您教过的学生,也并不代表我会永远支持您的想法、赞同您的所有行动。」

康斯坦丁的声音平静而凌厉,慢条斯理的在l纳德的耳边响起。他微仰起头,悄悄观察对方严肃的面容。

自己从没看过康斯坦丁那麽生气。

「哎,凯泽先生,我真的很抱歉,但我可真是不小心的。」

「我很清楚,您原本是要直接把整桶水倒在霍夫曼先生头上的。您觉得我看不出来,无法分辨是过失还是蓄意加害吗?」

康斯坦丁眯起眼睛,声音不大但却十足震慑骇人。「教师评监委员会的评分是针对全t教职员,别以为您无论做出什麽行为,都能够被允许而宽容。」

「真、真的对不起……诚挚希望凯泽先生可以宽恕我的过错……」

在凶手急忙辩解时,康斯坦丁二话不说就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啊?不用啦!我自行处理即可,没关系的。」

「拿去吧。」

即使自己赶紧推拒,但他仍坚持要自己先披着才不会感冒。

这样的情景,突然又让自己忆起高中时的过往。

那时候自己也是被同学们泼的一身sh,凶手是两名如洋娃娃般jg致华美的nv孩,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她们,当下却发出尖锐刺耳的嗓音,耻笑自己像个恶心街鼠一样穷酸,在看台居高临下的望着狼狈的自己。

周遭的学生都没人敢靠近帮助,惊讶、生气、难过又委屈的情绪流窜全身,但因为身为男x的自己不想露出脆弱,加上害怕反被检举退学、害怕苟延残喘努力争取来的入学机会就这样消失,所以自己忍耐着、畏缩着不敢反击,只能咬着牙吞下所有委屈、抓着袖子瑟缩,更心疼父母亲拿出积蓄订制的昂贵校服,就这样被糟蹋了。

而就在同时,康斯坦丁就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後,他没有跟着nv生附和嘻笑,反倒却脱下了他的制服外套盖在自己肩上。

「凯瑟琳、乔安娜,好歹你们也是阿尔布雷希特的学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做出如此粗俗无礼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可会败坏学校三百年的崇高名声,当时学校收你们进来可真是看走眼了,你们根本不够格在这边就读。」

那时的康斯坦丁并无生气,他摆着气定神闲的平淡表情,双手搭着x,宛若帝王的姿态公然宣布那两人的罪过,让旁人惊讶而羡慕的议论着彼此或许私下是好朋友,而凶手则是慌张又错愕。

但现在他却是从未见证的盛怒,连那张优雅的面具都消失无踪。

不过,当年那句对自己说过的话,就又在今日重现。

「我向您保证,那种粗鲁的人绝对会在一个月内被我赶出去。」

康斯坦丁的声音没有太多情绪,但却让自己听的胆战心惊。他悄声交代会委托班杰明协助自己准备更换的衣物,之後就站起身面对其他关心的人,也立刻重拾日常的冷静。

l纳德若有所思的拉着外套,在一名热心同事的陪同下离开现场。

因为今日的突发意外,让自己再次经历了那时压迫的记忆;但与之同时,却也唤起自己当时细微的感触与悸动。

现在自己终於t会到,他是真的无论哪方面都很帅气呢。这样的男人,喜欢自己好像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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