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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所以在决定之后,阳氏便领着人?开始收拾行装,等听说李庭兰也要跟着她一起往陕州去时,直接将她吓了一跳。

v章

李庭兰要随着阳氏出?行?,自然不能瞒着王夫人和?阳氏,等听李庭兰说她是想在陕州见楚琙,王夫人凝眉道,“难不成你对婚事还有别的想法?”若是以前,不想嫁还情有可原,便是王夫人自己也不会想将女儿嫁给秦王的,但现在秦王差使办的漂亮。而晋王府至今被围,过年皇上都没召晋王入宫,可见是恶了晋王的。那秦王便是一桩极佳的婚事了。

李庭兰摇头,“只是有些话想先和殿下说清楚,”她抬眸着着叶昆和?王夫人,“有靖安侯前例在先,咱们也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当然,咱们两家的立场和?所求,我认为事先和?殿下说清楚也好,省得被人在其中挑拨制造不必要的误会。”

“你这孩子,”叶昆轻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不能将话说的这么直白,“我瞧着秦王殿下和,”他?顿了一下,“那位性子不太一样,而且之前那件事,太后娘娘也未必……”

王夫人轻笑一声,男人总是低估女人的能力和影响力?,“我觉得兰儿思虑的极是,咱们可是押上了全族的性命,不怕落一场空,就怕一个行?差踏错无颜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就算是叶家不站队,就冲叶昆是李庭兰亲舅舅这一点儿,他?们就跑不掉,“要不我陪你去一趟?或者?让你表哥和?殿下谈?”

李庭兰摇头,“舅母放心吧,祖父已经将要说的都和?我说过了,而且我若是没和?殿下商量好,长辈们再出?面也不迟。”

王夫人听她抬出?李显壬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她看着玉兰色纱缎春装裙,弯月髻上只插了一支白玉梳的李庭兰,她是见过几次秦王的,自己外甥女身上这种清新不俗的气质居然和?秦王那种漠然疏离的气质莫名相合,她心中微微一动,当初李庭兰去寻女儿时,可是和?秦王单独见过面的,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若是早有默契在,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是这样那你就随你嫂子去好了,明日你只管带了行?李过来,就说要陪着茉儿小住几日,”王夫人道,“东西也不必太多,我这里什么都有,直接让他?们装在你嫂子的行?李里。”

……

卢瀚看着那只包裹和?送东西来的人腰间的腰牌,“真?的是晋王府让人送来的?”

那兵士点头,“是厨上的一位厨娘给的,说是王府的一位主子和?你家姑娘是好友,听说府上遭了事,便托我送了这些过来。”

卢瀚接过包袱又从口?袋里掏了几粒碎银,“谢谢官爷了。”

兵士面一红,卢瀚不认得他?,他?可是见过卢瀚的,堂堂侯爷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他?怎么好意思再接他?给的银子,“那个,侯爷,王府的主子已经给过小的谢银了,”说罢也不多言,转身便匆匆走了。

田氏听到外头的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可是什么人来了?”

她现在如惊弓之鸟一般,生怕又有什么要命的旨意,他?家可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卢瀚没理会田氏,拎着包袱往屋里走。如今他?们就住在侯府后巷,这里原是给侯府仆妇们住的大杂院,地方不小但极为简陋。是他?的嫡母鲁老?夫人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可他?不但要接受还要对自己最恨的女人感?激涕零,成全了她这份慈母之心。

即便不出?门,卢瀚也能想像到如今洛阳城里是如何评说他?们这对母子的。想当年卢浩受伤自己越过嫡兄和?几个庶兄袭爵,之后又得了建昭帝的准许分家。可是生生将嫡母和?几位兄弟都从侯府赶了出?去的。

回头想想,卢瀚也觉得当年的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了,只以为自己成了建宁侯可以将鲁氏母子都踩在脚下,想怎么折辱就怎么折辱,若以痛快地替母亲和?自己报仇。

可也是因为这样,他?的名声在京城里也已经坏了。当然那个时候的他?根本不在乎,有皇上的倚重和?支持,谁敢说到他?面前?何况他?人在顺天,即便说了他?也听不见。

现在回头看看,自己何尝不是吃了个哑巴亏?他?得到了爵位不假,住进了侯府正院也不假,但那个时候的侯府已经只剩一个空架子了,除了一座侯府和?只能传承不能买卖的功业田之外,库房里空的都到了耗子进去都觉得晦气的程度。可他?却?担了霸占侯府全部?家业,将嫡母和?兄弟逼的走投无路的名声。

只是当时的他?完全不在意这些,他?要的就是爵位和?侯府,至于?田产铺面金银细软,有他?在都能赚回来。甚至在族里出?面指责他?不孝的时候,他?还很大度的将侯府的三?分之一分给了鲁氏母子,为的就是让他?们看清楚他?是如何建功立业,将日子过的花团锦簇的。

可现在,为了求一个翻身的机会,他?在二十年后又跪在了鲁老?夫人面前,求她出?面为自己奔走。为此他?献上了自己近三?成的家产。

果然如他?所料,一向伪善重名声的嫡母答应了他?的要求,出?面求了宋旭涛和?李显壬,为他?保下了女儿的亲事,但她也提醒他?了,这种选择未必会有好结果。

卢瀚哪里还会考虑那么长久,他?只想借着这门亲事保住家人。起码晋王妃的娘家不能被流放吧?如果将来晋王重新得势,那他?还有起复的希望。

他?甚至想的更?多,他?太清楚建昭帝对晋王的感?情了,所以这次的事明明他?是最冤枉的那一个,但被夺爵抄家的是他?,而写信的晋王只被关在自己府里,细算下来毫发无伤。由此也能看出?建昭帝并不打算狠狠地惩治晋王。

田氏紧紧跟着卢瀚后头进了屋,这院子屋子挺多,但每间都很小。正屋也有三?间房,卢瀚和?田氏住在东间,西屋给了女儿卢珍,她自打寻死之后,一直躺在床上谁也不理,连饭也是田氏劝了又劝才?肯吃上两口?。

“这是晋王府叫送来的,说是和?你交好的主子,”卢瀚将包袱扔到卢珍身上,他?不知道卢珍的怨气从何而来,因为他?逼她去死吗?

当时就和?她说清楚了,不过是一场戏,为的也是她的婚事。难不成就让她被皇家退婚,然后寻一个这条巷子里的贩夫走卒嫁了吗?只怕她和?晋王定过婚的身份,整个京城都无人敢娶。

可她现在这是闹给谁看呢?卢瀚想想都来气,他?一指窗外,“你看看你嫂子们,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可家里遭了难,她们有一句抱怨没有?你呢?你为家里做过什么?这一年在洛阳,你又给家里招了多少是非?”

若不是她不小心被人算计,自己也不会非要替她争来晋王这门亲事。若没有这门亲事,他?这个建宁侯说不定还当的好好儿的呢!

“老?爷您别再说了,珍儿已经够难过了,”田氏呜咽道,“孩子经了那么大的事,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

她走过去将那锦缎包袱打开,“晋王府和?你交好的是那位贾姨娘吧?当初若不是她,你也不会丢那么大的脸,还好她是个有良心的,还惦记着你。”

包袱里有几件棉衣,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都是新的,田氏轻叹一声,又从衣服里翻出?几样银首饰和?两张银票,她将银票递给卢瀚,“到底是个姨娘,日子怕也过的极不容易,多少都是她的心意。”

卢珍已经坐起身,她看着那身衣裳,眼泪又流了下来,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竟然开始号啕。

建宁侯却?被那两张银票吸引了,那银票上被人用石墨做了浅浅的标记。他?神情微愣,立即扬声叫卢赫和?卢赦进来,将银票递给他?们,“你们看看。”

“这是晋王要见您?”卢赫神情严肃的推开窗往外看了看。

卢赦却?道,“这是咱们在顺天时自己用的标记,晋王为什么知道这个?”

卢瀚点头,比起晋王要见他?,晋王用这种记号给他?传递消息才?更?让他?吃惊,“你们怎么看?我要不要去见?”

“会不会是别人设的圈套?”卢赫轻声道。若知道这个标记的不是晋王,而是另有他?人呢?“父亲,您可是已经被人陷害了一次了。”

卢瀚点头,他?也在担心这个,若是有人嫌皇上对他?和?晋王的处罚太轻了,又给他?设了个套儿呢?

卢赦却?道,“我去吧,”他?

将银票往怀里揣,“真?出?了事你们就说什么也不知道,这银票是我看到的,和?你们没关系。”

卢赫一把将银票抢了过来,“你去有什么用?晋王要见的是父亲,便是父亲不去,去的也应该是我这个嫡长子,不然有什么事你再回来请父亲裁决吗?若是个圈套,那你掉进去和?我掉进去也没什么区别。”

见卢赦还要和?自己争,卢赫眼一瞪,“你媳妇可还怀着身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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