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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4

 

隔天早上,穆思沁被闹钟声吵醒。

「吼,不要吵啦……」季语柔不满的抗议。

穆思沁笑了笑,替季语柔重新把被子盖好,「乖乖睡,我先出门忙了。」

「好……小心走……」季语柔说完,翻身继续睡。

穆思沁看着一坨鼓鼓的棉被,纳闷着窝在里面的人怎麽都没有时差?明明昨天才从洛杉矶回来的啊……

对於季语柔累了就能睡的「特殊能力」,她是羡慕的。

披上袍子下床,刷牙洗脸、化妆,转头看了季语柔一眼,想了想,回到床边,「起床le我,中午一起吃饭。」她贴着季语柔的耳朵说。

「好……一起吃饭……」

「我出门了,ai你。」啄了一下季语柔的唇,依依不舍的出门。

八点半,穆思沁准时出现在夏雨曦的诊间。

「哈罗!夏医师早。」穆思沁愉快的跟夏雨曦打招呼。

从半年前的把一切的错都推到她身上……可是说残忍点……」穆司伟直视穆司浩的眼睛。

穆司浩很罕见的避开了弟弟的注视。

「她们会遇到这样的事,是因为我们家的事业,不是吗?」穆司伟不留情的说出了事实。

穆司浩痛苦的撑着头,他知道穆司伟说的是实话……只是,只是……

「只是承认这样的事实会让你,还有妈妈更无法原谅自己……当时也在场的雷颖,自然成为你们责怪,甚至怨恨的对象……」穆司伟无视穆司浩的反应,无情的继续说。

「可是大哥,这对雷颖,公平吗?」穆司伟停顿了一下,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不公平。而你也知道,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补偿她,减低自己的罪咎感……」

「够了,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穆司浩倏地站起来,大手一挥,桌上的酒杯酒瓶全被甩到了地上。

穆司伟依旧不为所动的坐在位子上,彷佛穆司浩的失控与他无关。

「等了这麽多年,雷颖总算如思沁预料的来美国了,我也终於有机会跟你说这些了……大哥,你真认为思沁当初答应你接受治疗,没有为自己留什麽後路吗?」穆司伟这个问题问得穆司浩一愣。

「什麽意思?」

「你难道真的觉得,思沁一辈子不会想起雷颖?」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思沁同样给了自己一个赌局……你想想,雷颖成为巨星,难道思沁不会『看到』雷颖?到时雷颖的照片会出现在大街小巷……你不觉得,思沁在赌自己到时……」

穆司浩像是突然开窍一般,随即跌回椅子上。

「大哥,我们都在思沁计画好的局里,而你答应了她……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最後的结果,谁也不知道。」穆司伟说完,起身从冰箱再拿出一瓶酒和酒杯,重新替自己及穆司浩倒满,「到底什麽对思沁是好的?我们都无法替她回答,也无权替她决定……」

「我们当时那样做,真的错了吗?」穆司浩突然对自己的作法感到怀疑。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穆司浩啜了一口红酒,「我只能说,以思沁当时的状况,或许那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以她执拗的个x,不那麽做,她会如何伤害自己谁也不知道,我想她也明白这点,最後才会选择妥协……」

「可是她也不想放弃雷颖……」

「她当然不想。大哥,这样的感情,怎麽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司伟,我们到底该怎麽做?」穆司浩看着弟弟问。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收手似乎也来不及了。」

「真的要让思沁想起一切吗?」穆司浩继续问。

「这或许,要让思沁自己决定。」穆司伟说。

「你说思沁现在有nv朋友了……」穆司浩突然想到这件事。

「那就是思沁自己要去解决的事了。她留了这一手,但她同样也无法预见自己之後会发生什麽事、遇到什麽人……这是她自己该去面对的……若她真的想起雷颖,要怎麽做也是她自己选择,我们只能看着……」

穆司浩没再说什麽。

穆司伟说得都对,包括穆思沁「留了一手」的部分……这真的是他之前从未想过的……他太低估自己的妹妹了。

「我只希望,她别再受伤……」穆司浩心疼的说。

「我们都不希望她受伤,不过,那终究是她的人生,我们只能当个旁观者……多年前,我们已经替她决定了一次,这次,把主权还给她吧……再怎麽宝贝的妹妹,还是得接受她长大的事实,不是吗?」

「唉,有的时候觉得,你才是大哥……」

「不,那是因为我不用承担你的责任,所以才有感x思考的空间……大哥,这个家,还是靠你在撑着的,不是吗?」穆司伟拍了拍穆司浩的肩。

穆司浩只能回以无奈的苦笑。

「老板,要准备降落了。」机长的声音传来。

「好,知道了。」

兄弟俩回到位子上,系好安全带。

「大哥,等雷颖这部戏拍完,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吧!她的身t,最近消耗得太凶了,尤其是见到你之後。」穆司伟对坐在旁边的穆司浩说。

「嗯,我知道了。」穆司浩点点头。

飞机降落。

「谢谢你送我回来,虽然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谁叫你要大老远把我叫过去。」穆司伟下机前,欠揍的说。

「啧。」穆司浩咋了咋嘴,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加满油後,飞机再次起飞,穆司浩拨了电话给秘书,要她尽快安排跟雷颖的见面。

「司伟!」穆司伟在研讨会场被人叫住。

「凯祺!」他又惊又喜的看着声音的主人。

「好久不见了。」骆凯祺笑着说。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你怎麽会来?之前在名单上没看到你。」他们并肩走入会场。

「本来的确不是我要来,那个医师临时家里有些事走不开,我们主任要我代替他来。」骆凯祺耸耸肩。

「原来如此。」穆司伟边说,边替骆凯祺拉开椅子。

「谢谢。」骆凯祺向他点点头。

「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穆司伟在她旁边坐下。

「好啊!有个人想见你呢……」骆凯祺神秘的笑了笑。

「喔?是谁?」

「你见了就知道。」骆凯祺说完,研讨会也开始了。

两人一直到傍晚才有机会再讲话。

「骆医师魅力真大。」穆思伟消遣她。

「拜托,饶了我吧!」骆凯祺举双手投降。

「你从学生时代就是君子好逑的美nv啊……只可惜你一个都看不上。」穆司伟笑着说。

「没办法,心有所属。」骆凯祺大方承认。

「喔?所以晚上……」穆司伟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晚点就知道了……等等开车来接我们?」骆凯祺故做神秘的说。

「好啊!几点?」

骆凯祺看了看表,跟穆司伟约了时间,上楼回到房间。

「我回来了。」她啄一下夏雨曦的脸颊,然後脱下外套丢在床上,人也跟着往床上倒去。

「辛苦了,一天下来,很累吧?」夏雨曦从书桌前起身,坐到骆凯祺旁边。

「研讨会不就这样?」骆凯祺耸耸肩。

「我突然庆幸自己离开医院开业了。」夏雨曦笑着说。

「喔?为什麽?」

「自由多了,你看,还可以陪你出国,多好!」她躺到骆凯祺身边。

「是啊,真好。」骆凯祺闭上眼,靠上夏雨曦的肩。

「晚上吃什麽?」夏雨曦问。

「喔,司伟等等会来接我们去吃饭,你不是想见他?」

「噢……对……」夏雨曦想到穆思沁的事,心里一沉。

「曦,怎麽了?」骆凯祺发现夏雨曦脸se的变化。

「没什麽,刚在看个案报告,有感而发……」

「那个个案,不会刚好就是司伟的妹妹吧?」

「果然什麽都瞒不过你啊……」夏雨曦这麽说,等於是承认了。

「唉,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可是我也知道那很不道德……」骆凯祺抱怨着,「吼,好烦喔!我要去洗澡了啦!」说完,站起来往浴室走去。

「好啦,你乖嘛……」夏雨曦跟在她身後,一把抱住她。

「我还没看过你对个案这麽认真……我都要吃醋了。」

「再认真也没有b对你认真,别想太多了。」夏雨曦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啦,你也准备一下,等等司伟就来了。」

「司伟……叫得这麽熟啊……」夏雨曦故意酸酸的说。

「还好吧……我叫你『曦』耶……」骆凯祺无辜的说。

「好啦,闹你的。」夏雨曦亲了一下骆凯祺的唇,放她去洗澡。

穆司伟准时出现在饭店门口,当夏雨曦挽着骆凯祺的手出现时,他愣了几秒才回神,笑着摇摇头往两人走去。

「g嘛笑得这麽难看?」骆凯祺倒是笑得很开心。

「只是想到如果你那些追求者们看到,我看马上一地碎玻璃捡不完了。」

「追求者们?」一旁的夏雨曦挑眉看着骆凯祺。

「呵呵……」骆凯祺乾笑。

「不介绍一下?」穆司伟看了看她们两个,对骆凯祺说。

「喔对,司伟,这是夏雨曦……」

「您就是夏医师?」穆司伟难掩惊讶的问。

「穆医师,终於见面了。」夏雨曦笑着伸出手。

「叫我司伟就好,夏医师,谢谢你照顾思沁。」

「你要我叫你司伟,你却叫我夏医师,这不会太见外吗?」

「好,雨曦,谢谢你照顾思沁。」

「曦说有事要跟你讨论,所以就跟我一起来了。」骆凯祺补充道。

「还让你特别飞一趟,这顿我请,边吃边聊吧!请上车。」穆司伟替她们开了车门,骆凯祺犹豫了一下,穆司伟看出她的顾虑,示意她跟夏雨曦一块坐後座。

「雨曦,我前几天发了封信给你……」穆司伟开车带两人往餐厅前进。

「嗯,我收到了,想说过几天就会见面,不如直接讨论吧。」夏雨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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