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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美人

 

主人都面临生命危险,保镖当然得登场。会长刚刚站直,他头顶的天花板轰然洞开,摩柯打穿了两层楼间的隔断,直接将全副重量落在会长背上,按那动静来看,绝对一脚踩断了人的脊椎。幸好他的短匕也插进了会长的后颈,贴心地给人送了终,使人免受瘫痪之苦。

点睛的人一命呜呼,满屋木头美人喀拉喀拉地作响,一阵舞动后尽数伏倒在地。一颗头颅滚到逢鸳面前,他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臂膀,捡起那颗头,看见还是一张细眉凤目的美丽面容,但再无半分动人的生机了。

摩柯把匕首在会长的外套上使劲蹭干净,闷声提议:“先生,您可以喊我的名字的,我会来得更快点,或者直接让我一起进来就好。”

逢鸳漫不经心地问:“你叫什么?我忘了,只记得看见你就倒胃口,不能带你上饭桌。”

摩柯于是闭嘴了,逢鸳满意地想小酌一口,摸到酒杯才发现一桌酒菜刚刚全被自己一齐踢翻,并且东道主死了,添酒布菜的也瘫了。他把酒杯摔在地上,恼道:“结果最后还是没吃上饭。为什么都喜欢在饭点动手?真是饿死人!”

摩柯还在努力从会长手上剥下手套,手套滑腻腻的,他干脆用才擦干净的匕首把一双手给割下来,关进了黑玉盒子里。他把匣子呈给逢鸳,逢鸳接过就想赶紧去吃饭,他却磨磨蹭蹭的,等逢鸳走到门口了,想吩咐他开门,转头就看见他仍然站在尸体旁边。

逢鸳没好气地说:“你在干什么?我有病,真会饿出人命的。”

摩柯听见这话,抓紧时间弯下腰,用食指在血泊里蘸了蘸,摩挲起自己的嘴唇。他的动作呆而邪门,逢鸳实在看不懂,只能以为那双手套有诅咒,摩柯是中了邪了。他戒备着,然而摩柯用血在唇上涂抹一道后就别无动作,只转头看向逢鸳,十分紧张地问:“先生,这样漂亮吗?”

逢鸳愕然。他先看清摩柯唇上的红痕,又看向地上白肤丹唇的木头美人,接着想起自己对她们说的两句话——一句“你真漂亮”,一句“我喜欢你”——终于想明白了。

天啊,他想,傻狗,自己被傻狗缠上了。

傻狗犯起倔劲,他只好不辞辛劳地开导一番。他把黑匣子放下,重新捡起两颗木头人头,问摩柯:“哪颗头更漂亮?”

摩柯歪着脑袋仔细打量,迟疑道:“左边……右边?”

逢鸳松开手,人头滚去摩柯脚边,两双别无二致的木雕眼睛一齐戏谑地仰视他。空出手后,逢鸳朝摩柯招手,摩柯立刻走去他跟前,还没站稳,领带就被拽住,紧跟着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打得他耳鸣不止,要不是逢鸳还拽着他,他已经跪在地上。

但他不敢借逢鸳的力,迅速而摇晃地调整好了站姿,站直了等逢鸳训他。

“她俩长得一模一样,你根本是个脸盲,毫无审美能力,别折腾这些了,”逢鸳放开他的领带,最后警告,“我真的,真的很饿。”

摩柯的脸侧红肿,但他毫无知觉,用衣袖狠狠擦去唇上的血渍,其中一些是死人的,一些是他自己的。而后他替逢鸳捡起黑匣,再无耽搁,迅速地跟在逢鸳身后离开了,一路上别无他话,始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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