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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一章與阿斯莫德的對話

 

阿斯莫德这话让特拉希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就算阿斯莫德不说,特拉希雅本来也预计今天离开伊卡莎城,她回旅馆不过是取订购的魔法素材。

实际上,在房间遇到堂卡佩,明白那些魔法素材是来自他们家后,她就立马想要离开,甚至魔法素材都可以不要了。

更不用说还牵扯到阿斯莫德,这个可能带来难以想像麻烦的魔神。

纵使堂卡佩所言属实的话,她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了,出城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但比起和阿斯莫德在一起,她寧愿冒着风险离开,离这越远越好。

所以,阿斯莫德这提醒他离开,不就很莫名其妙?

特拉希雅没说半句话,表情完全没变,连眉头都没皱,但阿斯莫德还是轻易地看出特拉希雅心中所想。

“你是会离开,但你又会再回来。”阿斯莫德看着特拉希雅篤定道。

此刻的阿斯莫德带了神性,跟以往完全不同。

那眼神带着怜悯,就像神殿里的神像,旁观着芸芸眾生的挣扎。

特拉希雅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她有一种全身被看透的感觉,这看透不单指的是衣服,还有灵魂,甚至是未来。

犹如看着试图逃脱的猎物,这猎物拼命的逃脱,然而这猎物不知,它看到的所有生路,做出的选择,终究会落入陷阱之中。

“你,对于孩子特别的照顾,尤其是女孩。”

女孩!?

闻言特拉希雅身子一震。

特拉希雅并不觉得自己有特别照顾女孩,但阿斯莫德这忽然冒出来的话,对上了她心中冒出的某种猜测。

“无须否认,试想,你那视作亲女的藤蔓植物,若化形的是男孩,或者是年长女子,你还会对她有那么大的容忍度?”

这是报復!这是挑拨离间!

听到阿斯莫德那如同魔鬼低语般,带着蛊惑的语气说话,在伊甸园里的红雪大喊提醒麻麻不要上当。

可惜,特拉希雅并未如红雪所想的立刻驳斥,而是思考了几秒后反问:

“这,不都你做的?”

特拉希雅指的是城内那些事。

无论是神秘国度里的妖精舞会,还是那些女子的进入,这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既然如此,叫她离开岂不觉得讽刺?

“是也不是,我只参与了一小部分,而我能参与,还多亏你的存在,连眼前这孩子能获救也是因为你。”阿斯莫德讚赏的道:“蝴蝶扇翅膀所造成的微风,却造就了一场龙捲风的诞生,你的到来就如同这蝴蝶扇翅一样,看似微小却巨大。”

“但,我的小魔主,不管这改变有多大,有一些注定无法改变。”

阿斯莫德这话已经说明了,若不是特拉希雅的话,伊卡莎城的状况连她都无法插手。

虽然不知道她这无法插手,是真的无法插手,而是有所顾忌无法动手,但已经证明伊卡莎城的状况远远不是她所能应付的。

但…

若自己的猜测属实…

想到那猜测,特拉希雅内心顿时烦乱起来。

在特拉希雅内心烦乱不安时,阿斯莫德忽然开口问了有些奇怪的问题。

“小魔主,我问你,当两个人为了活下去,逼迫一个人死亡,这样的行为叫什么?”

特拉希雅没说话,阿斯莫德自己说答案了。

“是自私。”

“当十个人为了活下去,逼迫一个人死亡,这样的行为叫什么?”

“也是自私。”

“当百人为了活下去,逼迫一个人死亡,这样的行为叫什么?”

“还是自私,或者你可以用卑鄙、残酷、邪恶等,其他负面词语替代都是答案。”

“那…”阿斯莫德目光幽深的看着特拉希雅:”若是一城或是一国为了活命,逼迫一个人死亡,这样的行为叫什么?”

“是牺牲,是正义阿!”

阿斯莫德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甚至发出笑声,只是里面隐含着讽刺。

“是自私。”

特拉希雅说话了,眼里有着坚持。

就像阿斯莫德刚刚自己说的,‘不管这改变有多大,有一些注定无法改变’。

无论是为了救多少人,只要是逼迫,就永远是自私,不该因量而有所改变。

“你为什么提醒?”换特拉希雅提问了,将话题拉回原点。

阿斯莫德自己口中都说,特拉希雅会离开又会再回来,既然回来已成定局,那么这提醒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反而因为她的提醒,让特拉希雅更将伊卡莎城的事掛在心上。

这不显得很矛盾?

阿斯莫德是真的想要她离开,还是不想要她离开呢?

“是阿…是为了什么?”

阿斯莫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但不像是在问她,虽然是看着特拉希雅,但感觉像是透过她问向某个人。

她似乎从阿斯莫德这玩世不恭的魔神眼中看到了惆悵的情绪。

她也不解?

人有百面,神有千面,魔有万面。

她似乎看到了阿斯莫德不同的一面。

不知为何,阿斯莫德这反问的神态回盪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与你重见很开心,可惜,这孩子要撑不住了,我要离开了…对了!”阿斯莫德眨了眨眼,露出坏坏的微笑:“这孩子的身体太弱,虽然不久,但我的降临还是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影响,若是放者不管大概会兴奋过度脱水而亡。不过,没关係,天使的圣水和圣露可以有效治疗,所谓热热喝,快快好,趁热服用效果更好,这孩子是死是活就看小魔主你了喔。就这样了,阿蒂欧斯(再见的意思)~~?”

“大…大人,我…我身体好痒…好热……”

看着神降结束躺在床上不断颤抖摩擦身体,发出春天呼喊的堂卡佩,特拉希雅沉默了。

她怎觉得神降副作用是阿斯莫德故意的。

之后帮堂卡佩治疗的经歷,也回盪在特拉希雅的身体里,久久不能忘去。

※※※

与阿斯莫德的意外会面,自己的疑惑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是她又似乎知道了一点什么。

知道自己很可能在那些难以想像强大魔神的算计中,不是试图拉入,就是已经步入。

不过,就算是成为旗子,大概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旗子。

至于他们所求为何,特拉希雅不在意,至少现在不在意,毕竟自己与那些强大的存在完全不对等,在生命层次没拉进一些前,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

就像贫穷的樵夫,是无法想像国王的生活,认为国王豪华的生活,就是用金斧头砍柴一样,没想过国王根本连柴都不用砍。

釐清这些是很重要,但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就在特拉希雅出城没多久后,感应到了芬利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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