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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远道而来的余孽?一(狼窟子里出来的──真不好惹)

 

他有甚麽好能耐的?

高子禛心头瞬间闪过无数细碎的怨声,但为了洗澡,高子禛只在後面偷偷往他後脑勺上瞪了他一眼,便乖乖抓上自己的袋子跟了上去。

然而当他一看到男宿里的浴室究竟长甚麽样後,心头甚麽暴躁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愕然。

「进去吧。」东方介淡然道,用鼻尖往里指了指。

眼前,是极为宽敞的浴室。

对,多人开放的那种,甚麽……格挡都没有的那种。

高子禛深x1了口气,将唯一希望转向靠边的那个唯一有遮帘的隔间。

他急匆匆的跑过去,撩起那好像快要掉下来的遮帘一看。

谢天谢地,这有莲蓬。

然後高子禛又急匆匆的转开水龙头,只见那运作顿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几乎要绝望之时,一gu清凉瞬间从出水口噗噜噗噜地涌出来。

苍天怜惜,好险有水。

高子禛扭过头,见东方介正要转身离开,立刻冲回去拦人道:「组长!能、能请你帮我看着吗?」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ch0u了甚麽风,但东方介这个人的人品他还是能挂保证,至少不会像某禽兽一样,更何况这小子还有喜欢的姑娘,准不会抱男人的。

「甚麽?」东方介疑道,视线越过高子禛看向角落的隔间。

「我想进去洗,但是那个帘子看起来好像快掉下来了,而且也没有能g上锁上的地方。」高子禛尽力陪笑道:「我怕要是途中有人过来,一掀开那甚麽……要是走光就不好了。」

东方介蹙眉道:「可这里男的才会进来……不……呃……」可说着,不知是不是想起昨天的事情,轻叹一声,点头答应道:「算了,我给你守着,你进去吧。」

高子禛心下松了口气。

他回身往隔间内钻进去,拉上帘子,接着下方的缝隙望外看,等外头那一双脚站定後,便以右侧身面向墙壁,迅速扒拉下身上的衣物,往帘子缝外塞了出去。

「那个组长,麻烦你站开点。」高子禛贴在帘後说道。

东方介本来背向帘子,闻声往旁一瞅,只见一只白皙结实的胳膊揣着团零散的衣物从後方伸了出来,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去,高子禛那小指尖上正g着一块黑se的内k,在他眼中像个旗帜一样吊在所有衣料之下。

东方介轻轻咽了口唾沫,甩头试图抹去脑海中逐渐浮现的身影,往旁边站开一步,让高子禛把衣服全丢到脚边的地上。

帘後传来一阵水声,清凉浸sh了他的t0ngt,却没能平息某人心头的烈火。

不过……两人运气不佳,这才没过多久,就有其他人进来了。

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估计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想在报到前先来冲个凉,一路嘻嘻哈哈地打闹进来。

可推门一见到东方介双手抱臂像尊门神一样杵在那,被吓了一下,才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介哥,您这是……?」

东方介一见到两人,心头不管甚麽火都一下被sisi地掐灭了,旋即正se道:「替人守着。」

「可您要是一直站在这里,我们洗起来很有压力。」

「……」东方介一阵无言,只好转身面向帘子叹道:「那这样行了麽?」

「呃,还行、还行。」

毕竟总不能占着地盘y把人赶出去,那人只乾笑了几声,便拉着另一人默默站到莲蓬头前。

可一边洗着,他这脑中就是禁不住会去乱想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而且画风还越想越偏越离奇了,最後终於忍俊不住,再度扭头向东方介探问道:「不过介哥啊,您这该不会……是把家里的小媳妇带来上班了吧?」

东方介闻言蹙起眉,重咳了声道:「不要乱开玩笑。」

另一人见状,也跟着开口笑嘻嘻地凑起了热闹:「哎呀您别害羞,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您要不跟着进去一起洗吧?那隔间的水量不太稳,您进去给您媳妇挡着点水,别一下量太大给灌脸上了!」

「哈哈!到时候就从美娇娘变成落水狗了。」

「反正我们介哥也不会嫌弃人家姑娘的,到时候出来啊,介哥铁定是会温柔地给人家吹乾梳头发,听说nv孩子的头发刚洗完那会儿可光滑了呢!再出来吹一吹就会变得香香软软的,跟那小身子一样,呼,秀se可餐……」

那人说笑着还往另一人後脑扒了一下:「喂!你懂不懂尊重啊!人介哥还在这呢!你也不怕再说等等就把你这小兄弟给阉了?」

「别啊!介哥!我就开个玩笑!」另一人配合的往下摀住裆部,边冲隔间内哀求道:「那啥……嫂子啊!你别生气啊!我真的就开个玩笑!」

「你还搭话!当人嫂子想理睬你吗?」那人大笑道,往另一人胳膊上打趣的撞了一下。

东方介抿了抿唇,轻斥道:「够了,洗你们的澡。」

可话虽如此,发出的音se却明显有些变了调。

这下,两人反到嘻闹得更凶了。

而高子禛在里边听着,脸se顿时就不好了,差点没一冲动把上面的莲蓬头给拆下来、冲出帘子外往那两个不知好歹的脑门上卯下去。

敢说你爷爷小媳妇?还美娇娘?你看哪个美娇娘是带着把的?还有这东方介在g甚麽?都不答腔不反驳的吗?不是个大直男吗?现在的直男难道都不在意这种事的?

……还在闹!这两小p孩没被人教训过是吧?

好啊,连东方介喝止都不管用了?看这两个胆子长毛了!

等着啊,等你爷爷穿完、穿完k子就出去教训……!

就在两人调侃到正欢快的时候,高子禛额角一ch0u、啧了下嘴,提上一边k头就猛地拉开帘子道:「不好意……!」

可也许是力道过於强劲,导致他一句话还没训完,头上那根支撑帘子的长竿便迎头砸了下来。

东方介见状连忙伸手护在高子禛头上,不过没等他胳膊撞上,长竿便险险止在了半空中,一看原来是高子禛自己抬手迅速接住了那根长杆。

然而他才刚要松一口气,却猛然发觉眼前的人上半身还是0着的。

两处neng粉se的红樱缀在白皙的t0ngt上,毫无赘r0u的结实t廓映入眼帘,那腰纤瘦且腹部肌纹优美,只见他一手还提着没扣上扣的k腰带,半边布料贴着指背垮下来,展露出黑se内k下一点x感的凸起。

东方介耳根一热,骤然扯住下滑的帘子布往他身上扑围过去,高子禛还没来的及反应,便被他手忙脚乱的蒙头盖上一堆又透又薄的帘子布。

可东方介手上胡包乱卷之际,又不小心碰到高子禛0露的腰板。

那刚冲完澡还带着点sh漉、温热细致的肌肤贴在自己指尖上,害的东方介脑一热,嘴上不停结巴道:「你你、你……衣、衣服!」

高子禛本来还没觉得怎麽样,被他这一结巴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着急起来,在布团里挣扎道:「组长你别紧张!我穿着k子!我……!」

然而他话还没完,东方介慌乱中伸手绕过他身子揪住後k腰,往上一提。

k子粗糙的布料猛的擦过某处,高子禛浑身一颤,刹时哑然,整个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而一旁,两位仁兄见到帘子後所谓的「美娇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是……是他?」那人愣道,和另一人脸上同样浮起一阵尴尬。

东方介闻声朝後方向两人狠狠地横过一眼,冷声道:「玩笑开够了没?」

那人一吓,忙道:「那个……介哥,我们没有冒犯的意思,我们没想到是这个东瀛崽……」

「好了!转回去洗你们的!」东方介怒斥道,面颊微微泛红,也不知到底是属於甚麽情绪的。

气氛瞬间凝固,东方介看两人一声都不敢吭、终於安分地滚回自己位置上,才回过头去照看一直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高子禛。

高子禛费了好大劲才从帘子布里钻出来,东方介看手中的布团中突然探出一颗sh漉漉的脑袋,发梢上还带着几滴未乾的水珠。

高子禛先将自己的k腰从他手中拽出来,推开东方介,面壁低着头拉起拉链、扣上扣子,用手指往後理顺自己k腰上的皱褶时,却是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

「组长,上次你好像没有很认真的回我呢。」高子禛垂眸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nv孩子啊?」

「呃……嗯。」东方介一时间也不知道回甚麽,便胡乱答道:「有。」

高子禛也没太大反应,只是轻轻点头应了声。

旁边的两位仁兄闻言偷偷往後向这边瞥了一眼,开始交头接耳窃语起来。

而东方介虽然嘴上答着,视线却一直放在高子禛的腰上。

他的腰很漂亮,有点让人想捏。

这个想法应该……不奇怪的吧?

东方介视线顺着移上去,这才注意到高子禛後背上那道扭曲的疤痕,微微一愣,蹙眉问道:「你背上的疤是怎麽来的?」

「小时候……喜欢爬树,爬一爬不小心掉下来摔的,可能是伤口太深又没有及时处理,所以才留了疤。」高子禛穿好k子,拿起铁架上乾净白衬衫往身上一披,边穿边问道:「不过这帘子坏了怎麽办?要赔吗?」

东方介摇头道:「这本来就该换了,不是你的错,等等出去时再顺便去管理员那报备就好。」

「嗯。」

然後,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直至踏出澡堂外,两人都没有对过半句话。

脑子好乱……

东方介出男宿一路上都处在这麽个诡异的心绪中,甚至还有些不敢回头去看走在身後的高子禛,该说,好像自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处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里。

是自从高子禛和禹琰从哥家离开的时候吗?还是自从知道哥做了那种事之後?还是高子禛为了不让他接电话朝自己扑上来的那时候?那时他好像……没有甩开自己的手?

还是自从更早之前,还在宴会上的那时候,因为他为自己笨拙的反应发笑?又或是自从他架着自己的肩走出厨房的那一刻?到底是甚麽时候开始的?又为甚麽……?

该不会是跟哥一样?

不……不、不!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他和他不一样!他不可能会做出那种禽兽的事情!连想都不会想!

东方介站在白板前,手紧紧捏着冰凉的白板笔,在白板上压出一条深长的黑se粗线,他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往坐在位置上的高子禛瞥了一眼。

乌黑的发丝还没完全烘乾,一滴水珠坠下,溜过那g0u线分明的锁骨。

他唇角倏然一震,猛地回头面向白板,咽了口唾沫,又突然泄气般地垂下了头,缓缓将脸埋进自己掌心间。

连想……都不会想……

公司内,东方峙刚因为在宴席上小失控的事情被叶佳兰一阵怒骂教育完,便无事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大少爷,禹琰说他今天吃坏东西肠胃炎要请病假,还一直强调说自己拉肚子拉的很严重。」刚一坐下,门边的助理立刻上前打小报告:「他这刚一回来又请假,要不要帮您……」

东方峙面se如常,翻起桌上的笔记型的脑盖轻声道:「你的工作应该不包含人事考核吧?」

「啊……我不是有意逾距的,十分抱歉。」助理连忙歉声道:「那个还有,禹先生说,他已经把这次视察宁川那边的结果整理好传在您信箱里了,说您要是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在上面标注着,他会改。」

「谢谢,我知道了。」东方峙颔首,抬头向助理露出有如旭日般的微笑道:「你下去吧。」

那助理又被他这一笑惹得心花怒放,满面春风的答应後,便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出办公室外了。

然而等那助理一出去,东方峙立刻换上一副厌弃的表情,透着百叶窗的缝隙往那助理脑门上寄去一下狠瞪。

刚刚真是差点没把那b1a0的嘴撕了……

他正了正se,往电脑上点开自己的信箱,其中有一封邮件是今早凌晨三点多发过来的,後面还有个属名,禹琰。

他的小琰儿都不睡觉的吗?看来是昨天给他的刺激太厉害了?

东方峙忽然想到甚麽,轻笑了下。

啊……他好像知道为甚麽禹琰特别让助理告知自己病症了。

这不摆明嫌弃他s在他肚子里的东西吗?

他的琰儿真是ai闹别扭。

东方峙想着,点开那封信件。

连看都还没看,就直接在最前头下了个批注。

──要不要去给你送胃药?我可以带去你家,喂着你吃。

青yan七区秩管分局审讯「间」沙发上,坐着一名姿态雍容的男人。

几名面容紧绷的秩管员两手抱x焦躁的围坐在他身前,从三面压迫x的将那张沙发团团包围,可那人脸上依旧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的情绪。

他视线在几名秩管员之间晃悠来晃悠去,从那对温和的眼眸和舒缓的眉型间频频透出一gu格外泰然的平淡。

那不是谁,只不过是一界寻常平民,大名李鹏吏,年四十一岁。

距熟识之人所称,此人生x敦厚随和、左右逢源,不好麻烦、不好兴风作浪、不好争执,说话慢条斯理、行事冷静自持,生活规律朴实,处事泰然自若,妥妥的一个……

无尾熊一般的人。

接访邻居是这麽形容的,楼下的孩子甚至还会用「无尾熊叔叔」这种童稚逗趣的代词戏称这位李鹏吏先生。

还真别说,就连东方介看着也觉得像,就只说那副宽大的圆眼镜架在他宽鼻头上,加上那略带r0u感的方形脸和微微下垂的眼尾,还有中分下略带苍灰se的发型,跟无尾熊b起来还真确实像。

「这李鹏吏和无尾熊当真不是远亲?」连兴杰第一时间惊叹道,後脑上立刻就被吴龚赏了一拳。

「那是本案重要证人,你小子懂不懂尊重啊?」吴龚蹙眉道,看连兴杰0着後脑可怜兮兮的弯起身来。

「那不就是真的很像吗?反正我又没有在他面前说……」连兴杰噘着嘴抱怨几声,一看沙发边的几人都各自散了,东方介也低着头面带思忖从那往墙角走来,便又急忙凑上前问道:「组长,怎麽样?」

东方介摇头叹道:「这个人很难说话。」说着,把手上文字稀落的那页记事本往吴龚手上递过去,可吴龚接过本,对着上头空虚的内容反覆看来看去,眼神是越来越绝望了。

「啊?他不是自愿来当证人的吗?」连兴杰疑道。

「话说是这样,但其实目前所知证人也只有这位而已,而且他还是不得已才替他妻子出面,并非真正的自愿。」东方介正se道,取下先前夹在胳膊下的水杯,扭开盖子仰头将凉水往燥热的喉咙眼里灌进去。

可吴龚听着却满脸不解,终於忍不住cha话道:「可我记得目击者明明是他的妻子啊,为甚麽过来作证的却是他?」

东方介放下水壶,闻言沉默一阵,往自己左颈上示意x的b了b。

其他两人见了,皆转头往远处沙发上雍容的男人看去,那左颈上灼烧过的痕迹,就像华宗脖子上那个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疤一样。

──已归化东瀛人。

暨未归化一般东瀛人之後的第二最佳背锅人选,若是能将败坏兴致的事情全推给这些人做最好,即便是看来如此和善的一个人,东方介依然不敢断定他的家庭关系如何,也许……他的妻子就是这麽想的。

话说这次案件因为涉及会盟内部人士,所以总局已经向各分局下了严令,但凡搜获有关此案的资讯,一律禁止东瀛相关人士接触,而对於已归化东瀛人,其可接触的范围也有所限制。

为了避嫌,东方介只好组里两位「东瀛相关人士」全排出这案子的负责权外,而七区分局也难得启用了最里面的审讯「间」来使用。

秩管局上下并没有分别给嫌疑人和证人使用的房间,只有审讯「室」和审讯「间」的差别,而通常审讯间内接受询问或讯问的,通常都是一些身分特殊的人士。

就拿这个李鹏吏来说,他虽然本身身分是已归化东瀛人,但碍於他现在是其妻裴欣的代理人,所以身分便和裴欣作相同论处,被安排在这个审讯间内接受询问。

「可就算这样也……」连兴杰话到一半好像又不好继续说下去,便皱了下鼻头,默默收回话音。

「李鹏吏的夫人姓裴,自己对b上头的连接一下,还不够大牌吗?」东方介沉声道。

「喔。」连兴杰撇了撇嘴,往沙发上的男人嘟嚷道:「可这样我们难道就这麽跟那位裴nv士交流吗?」

东方介低头接过吴龚递回来的笔记本,不禁轻叹道:「嗯,总之李鹏吏现在就是她裴欣的发话筒……」

「这也太荒谬了。」连兴杰噘了下嘴,突然转开话锋问道:「对了,话说新人哥哥去哪了?刚刚下楼时也没见着他人呢?」

东方介闻言竖起耳,听吴龚答道:「今天不是礼拜一吗?高子禛估计在和监察部那派来的人聊天吧?」

「是吗?」连兴杰啧声道:「说实话,要不是他到我们这来,我还真不知道交流员居然有这麽卑微,又被人强制从自己的故乡带过来,带来了又没工作没生活保障,还得定期接受甚麽折磨人的思想教育,这要换我啊,我早上会盟外交部门投诉去了。」

「……」东方介低头蹭着手上的记事本书背,一阵默然後轻声道:「我去子禛那瞧瞧,你两在这帮我盯着。」

说着便从两人间ch0u身,推门走出审讯间外。

自从度过交流宴後,高子禛也算正式成为青yan七区秩管分局的一份子,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会盟方更加明目张胆的监视和控制。

不同於先前刚来那会,会盟总部监察部门会固定派人前来「关照」这些身在中原的前东瀛贵族子弟,尽管他上有金承顺亲自批准的入局申请,下有东方介口头承认接纳,但显然会盟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来驯化敌人,又或者,之前只是为了大众影响和面子问题才不好明着管的。

不过这也无妨,只要所有人各自守好自己的防线,东瀛就不会溃败。

而且至少程城在渌城是由他爹亲自负责的,不在自己青yan这的召集范围内,高子禛也乐得不用废时间去和这位程大少爷周旋,坦白说高子禛到现在还真没有哪一次和他对盘过。

今日是周一定期忠诚度审核,不同於秩管局入局那种考核式的,会盟对於交流员,尤其是对原东瀛贵族人士的审核还算严苛,至少是真的派监察部门内组长级别以上的人来进行一对一交流,而不是丢张纸让你自己回答问题。

所以吴龚说错了一点,聊天这种惬意的场面,是不可能存在的。

一位正装笔挺的nv士端坐在桌前,板着张脸向他冷声道:「高先生,我想你应该都很明白你的权益了,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

高子禛这会正处在审讯室内,不过和以往的身分对调,这回他是作为受审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

他双手被冰冷的金属铐在桌面上,两条铁链从桌面上的两个孔洞下拉,一路连着他脚踝上的同样透着阵阵y寒的金属脚链。

但说实话,高子禛刚开始不太明白这些镣铐的用意。

先不论对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状况,所以用的是高子禛随便使点jg神力就能炸开的那种普通镣铐。

就说他们困住他的这个举动,还这麽夸张的把手脚全都铐上了,难道是因为怕他中途情绪激动袭击监察员吗?还是怕他使甚麽小动作?那既然这样,为甚麽平常又这麽任他手脚自由到处乱晃?

这个问题从第一次审讯开始就一直困扰着高子禛,也直到後来,他才从某地方接头人口中得知,原来这位名为韩俐鈊的韩大组长是出了名的过分正经,上头对东瀛遗族的做法明明是希望让他们放松警惕并藉此拉近距离,以方便进行教化,可偏偏这个韩俐鈊就是不服,始终坚持只有用强力施压的方式才能撬开人的嘴巴。

高子禛也是运气太差,才会刚好被分到这个nv魔头做自己的专门监察员。

不过说到运气差,估计这位韩大组长也觉得自己运气像是被路边牲畜啃过的一样,糟糕透顶。

经过这几周的折磨,韩俐鈊每每从秩管第七分局讯问出来都可以说是jg疲力竭,过後连午餐都会吃得特别「奋力」,用来填补一下让高子禛消耗到快见底的活力值,但其实高子禛也没怎麽样,就是觉得这过程挺无聊、随便找个人来撩罢了。

只可惜,我们这位韩大组长并没有从中t会到丝毫乐趣。

「韩姊姊,您今天嘴怎麽这麽香啊?是不是沾了玫瑰?」

韩俐鈊年过四十近五十,心x颇稳,基本对於高子禛这种聊搔发言应该要免疫的,可不知道为何就是忍不住眉心直跳,只得撇了撇嘴道:「高先生,请不要刻意偏离话题走向。」

「这可不怪我,得怪这玫瑰太诱人了。」高子禛托着腮轻笑道,要不是手脚被绑着,他估计还能再搔首弄姿些:「您知道玫瑰的花语甚麽意思吗?我说您也不隐讳点,这麽直白的表达心意,小弟我都害羞了。」

「高先生,请你不要sao扰我。」

「我怎麽敢sao扰您,我sao扰玫瑰可不犯法吧?」高子禛感叹道:「就怪玫瑰太香甜,就怪我把持不住自己……」

「高先生,我最後再警告一次……!」

「好嘛,您别生气,您看这玫瑰等了那麽久才长大,好不容易才有这荣幸沾上一个大美人的香唇,您要是还生气的话它也该不高兴了。」可高子禛却半点也没有收敛,反到愈来越放肆:「玫瑰和香唇各算一样,您这可不算一下暴殄了两样天物吗?啧啧,浪费啊。」

上次她才刚因为穿的那一身红被高子禛抛出连环攻势,所以这回好不容易换了一个全黑看起来丧的要si的套装,却又不过因为吃了个玫瑰饼……

韩俐鈊敢肯定,这个高子禛一定是吃定了会盟对东瀛贵族的保守态度,要不然怎麽会这麽嚣张!

韩俐鈊放弃了和他争辩,扶着额自顾自地开启了下一项问答:「高先生,请问你认为会盟的安全准则是甚麽?」

「当然是培育善良公民营造友善环境维护世界和平尊重友ai包容好风俗,总之就是……」高子禛说着一笑:「保持社会安全和谐。」

这回答案就颇正常了,但韩俐鈊是真头疼,她是真不知道这些话说在他嘴里怎麽就能多了那麽多奇怪的感觉,她是真不想再问了,因为高子禛每次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可宣誓权利可以不读,这种惯常问答就不能避免了。

韩俐鈊深x1了口气,再度向笑盈盈地高子禛问道:「好,那高先生,请问你近一周来都做了些甚麽?」

高子禛歪了下头向後靠上椅背,笑道:「g搭漂亮姊姊和帅哥哥。」

韩俐鈊额角ch0u了一下,一双凌厉的目光搜地划到高子禛脸上:「高先生,我希望你能正经一点,否则我可以将你以意图掩饰犯罪嫌疑论处。」

可那道凌厉刚划进高子禛面前,立刻就被他嘴角上的甜意消灭了。

高子禛耸着肩,一脸无辜道:「怎麽又嫌疑啦?g搭人违法了吗?」

「高先生,我希望你根据事实来进行表述。」韩俐鈊正se道,但她觉得自己的表情快绷不住了。

「当然是事实啊!」高子禛朝我们韩大组长严肃的脸se上眨巴了几下眼睛,微笑道:「您看啊,我们家组长不就是帅哥……不,他是可ai的弟弟,那您不就是漂亮姊姊了吗?我天天年年日日夜夜跟你们朝夕相处,这哪里没根据事实表述了?」说着,又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是您嫌我解释得不够详细?那您早说嘛!我想想啊,昨天我给组长调了一杯热可可,还多加了点牛n,然後热水和温水各加一半,可组长一喝还是不小心烫到了,我本来想凑上前给他呼一口,可他却直接把我挡开,你不知道那害臊的表情可可ai了,不过我们做人还得矜持点,所以我只好压下想搓他脸颊的冲动,回茶水间去给他装杯凉的冰镇一下舌头……」

「停、停!打住!」韩大组长深x1了口气,努力维持住她最大的涵养,咬着牙续问道:「好,那高先生,请问你最近有没有……」

大约一小时後,我们庄重自持的韩俐鈊韩大组长终於受不了,一把抓起文件夹从审讯室里大步离开,一路上步伐有如风奔雷驰,像是恨不得直接就地离高子禛百八十里远一样。

高子禛转着被栓疼的手腕乐呵呵的从审讯室里走出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噔噔噔跺在地上的高跟鞋跟随着他的漂亮姊姊从拐角消失。

可刚欣赏完要跟着离开往楼上走去时,面前隔间的门却开了。

只见东方介慢悠悠地从门後晃出来,抱着臂站到他面前,眉头一挑。

高子禛被堵住进路,只能陪笑道:「……组长?原来你在啊?」

自从那日之後,高子禛对他的态度变得格外奇怪。

应该说是特别奉承,却始终都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像是在藉由那份生y的热情来拉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刻意去维护着一道无形的防线。

东方介觉得自己心头有两种情绪在纠缠:一种是面对转变的不安,一种是意犹未尽的可惜。

其实刚开始他一直很排斥这种心理上的矛盾,但他发现不论他今日怎麽说服自己,隔日一碰到高子禛,那份诡异的心情又会重新在心头浮现。

而这种心情虽然诡异,但令人上瘾。

最後,也许是心思已经乱到一蹋糊涂了,需要一个缓冲的方法,东方介总会刻意僵化自己的情绪表达。

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慢慢开始……有些贪心了。

「嗯。」东方介轻应一声,但当高子禛刚笑着要接话时,却见东方介居然自己向前踏进一步,续道:「原来我对你而言是可ai的弟弟啊?」

可高子禛立刻调节语态、往後稍退,重新隔回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不是,组长你也知道,像这种环节都挺无聊的,所以我就想增添一点乐趣。」高子禛摆了摆手道,将嘴角维持在一个礼貌宜人的角度:「你不是正在处理重要的案子吗?怎麽就突然过来了?」

东方介嘴角一抿,默默退回原位:「中场休息,就过来看看。」说着,音se略带寒意道:「谁告诉你这是重要案子的?」

「没有,因为分局里很多老前辈都过去关心了,我想这回阵仗还挺大,来的估计也不会是甚麽简单人物。」高子禛神se如常道:「组长你要还忙我就不吵你了,我先上去。」

言毕,只见高子禛转身去绕另一侧的楼梯。

东方介在後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突然出声喊道:「等一下!」然而见对方顿下脚步回过身,他又突然挤不出话来,挣扎了片刻後才道:「那个,对,你……今天如果没有新案进来的话,你和华宗俩人估计会很空,要是把事都做完了,没什麽事就泡杯甚麽、甚麽,两个人一起聊会吧。」

「怎麽了吗?」

「我毕竟不是东瀛人,不敢说有多理解东瀛人的立场,我知道华宗一直看你不顺眼,但是我也知道你人其实……不是……」东方介微微蹙了下眉,沉声道:「反正,趁着空闲,你们好好谈谈吧。」

高子禛歛起心绪,轻笑道:「好,我知道了。」说完当即转身,不紧不慢的往楼上走去。

东方介带着复杂的神se目送他,待高子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後,他才轻呼了口气,转往深处的审讯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众人在审讯间内和李鹏吏的慢步调折腾了好一阵子後,终於得出了些有用的信息。

「在渌城?」连兴杰疑道,看向面se略沉的东方介和吴龚。

这次的案子关乎裴氏制药,这是青yan乃至整个大中原土地上数一数二大专门制作和研发药物的集团,其负责人裴宏浚在背後可以说与会盟内部有着不平凡的关系,而裴宏浚本身为人宽厚,且时常在弱势群t有难之时出手相助,是个公认的慈善大家,所以不论在灵师界内外他的名声都还不错。

不过就在前日,裴氏制药内部有人匿名举报,说是深夜加班时撞见有可疑人士私下启用设备n制药物,并窥听到那人联络外面的说要将那些药物流进黑市买卖以获取暴利。

七区分局长听闻此事後,立刻函请金承顺联络裴宏浚本人,但不知出於何种原因,裴宏浚直接拒绝了深入调查,说是此事由自己集团内部调解即可。

然而事发仅隔一天,作为裴氏制药大小姐的裴欣便偕同李鹏吏亲自到七区分局报了其证人身分,并要求此案中必须由李鹏吏来担任自己的发话人。

七区分局长蒙了,只得再度发函金承顺联络裴宏浚协商,裴宏浚当时人似乎和金承顺待在一块,接到讯息当场就给裴欣来了通电话,但不知两人具t又说了些甚麽,最後似乎由裴欣占了上风,而接着经过外勤组的现场勘查後,进而证实此案的真实x,本案也就此确定开启了调查。

以上,就是七区秩管分局在今日早晨前所知的信息。

而众人方才又通过李鹏吏的传达又推测出了一条新线索,就是那所谓的买卖交易地点,大概率就位在渌城当地的黑市中。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倒也证实了先前众人的猜想,毕竟渌城是中原三地中约束力最弱的地方,就民生治安方面也极其粗糙,连秩管局在当地的分局都像成了种街边摆设,尤其渌城盛产酒品,关乎此类的黑市买卖更为猖獗。

但那里可是李氏的地界,忘忧阁作为根深在渌城的老当家,不可能半点油水都没有沾过。

要越过李氏头上办案,有难度。

「要不再问问裴先生,看他想不想再继续追查下去?毕竟那渌城怎麽说都是李家的地盘。」吴龚担忧道。

可东方介却摇了摇头:「但日前裴欣就和裴宏浚大闹过,吵的还挺凶的,要是再问的话,估计只会闹出一样的冲突来。」

「这对父nv的意见怎麽会这麽两极呢?」连兴杰越想越困惑:「明明都是姓裴的,应该都以自家企业利益为优先才对啊……」

东方介闻言蹙了下眉。

老实说他早在之前就向金承顺询问过大致情况了,但金承顺只明明白白地向他交代了这些话。

「具t的属於内部机要不能多说,你只要知道这事如果再继续查下去,会严重影响到整t社会秩序。所以该怎麽做,明白吧?」

明白,他都明白……

但他心下那真不只一分半点的纠结。

「东方介,你们组内讨论结果怎麽样?」一名身型壮硕的男x走来探问道。

是外勤b组的组长,郑昊壬。

这回的案子是由外勤a、b两组协同办理的,似乎是裴欣特别要求的,而方才几人交替着去向李鹏吏问完话,这会中场休息便说让两组分开来先在自己组内总出一个结论,再看看一起下一步要做何打算。

东方介瞅了连兴杰和吴龚一眼,只见两人一个摊手一个沉重的点了点头,便转向郑昊壬正se道:「我认为我们先去渌城,勘查前先到忘忧阁向李家求个方便就行,他们就算再怎麽样也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的。」

不过这要是过去现场查,他们估计得在那耗上不下一两个月的时间。

正好……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行,我也觉得这样b较好。」郑昊壬正se道,说着就要转身回自己组员那:「那我先去告诉他们准备,一会各自散回家整理行装,分局前集合直接朝渌城出发。」

可东方介却拽住了他:「郑昊壬,你过来一下。」

郑昊壬回头,见东方介脸se微沉便急忙跟着他至另一侧角落去。

不成想却听到他这麽句交代:「你我各带自己一个组员就好,要特别挑最jg明口风最紧的。」

郑昊壬蹙眉道:「可是我们要闯的不是别的地方,是渌城的黑市啊,四个人手根本安排不来工作。」

可东方介依旧坚持道:「查的进度慢一点没关系,重点是安全问题,无论查到甚麽,必须严防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能向外界泄漏一星半点。」

郑昊壬一顿,立刻垮下脸道:「……又是上头交代的?」

「抱歉,这已经是我最多能做的了。」东方介沉声道,凝重的神se中带着一点请求。

郑昊壬阖上眼,不高兴的啧了一声。

「呵,我当初到底是为了甚麽才甘愿进秩管局的?」郑昊壬叹道:「算了,那就这麽办吧,反正那估计又是甚麽乱七八糟的药品……」

结束後,三人回到a组办公室内。

「欸?为甚麽不带我?!」连兴杰刚准备好的一腔热血,全让刚刚东方介一句你留下给打散了,这会正拍桌抗议道:「我也参与讨论案子了啊!为甚麽我不能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那就是想玩,我跟龚哥去就好,你留在这给我守着。」东方介淡然道,一边收拾着自己早上来时散在小沙发上的其他案文件。

「那、那就算这样,你们零星几个人手根本不足啊!」

「别小看我们,又不是刚进这行的菜鸟。」吴龚往他脑门敲了一下道:「待在这好好接你的电话。」

「我又不是接线生!我是秩管员啊秩管员!」连兴杰沮丧的哀号道:「闯渌城黑市这麽刺激的事情我也想……唔唔唔!」

吴龚连忙摀上他的嘴,往旁边的华某前东瀛人和高某现东瀛人瞄了一眼,蹙眉道:「看看,你连嘴都不牢靠。」

连兴杰挣开吴龚的手,作势打人道:「我……!」

「好了。」东方介喝斥道:「连兴杰,你就帮我照顾一下华宗和子禛,我不在的这一两个月里,组里总不能没有个作主的人吧?」

连兴杰闻言眼神一亮:「介、介哥?你的意思是……?」

「嗯,代理组长就交给你做了。」

「喔?喔喔喔!」连兴杰整个人乐呵呵的,向众人一拍x脯道:「介哥你放心!你不在这几天我一定帮你把人都安排得好好的!」

「但别欺负人。」

「知道啦!我怎麽敢欺负他们!」

高子禛听到这,终於从桌前的沉默中抬起头来,问道:「组长,你有预计甚麽时候回来吗?」

「一两个月跑不掉。」东方介答毕,扭头一看高子禛只是点头答应後就没了後续,便自己开口问道:「怎麽了?为甚麽这麽问?」

「没什麽,只是在想这些资料没经过你审核该怎麽交上去。」高子禛平淡道。

「喔。」东方介轻应一声,可眼底却不禁带了点失落:「我不在的期间找连兴杰代理就好了,代理组长可不是白叫的。」

然而高子禛仍旧只是一点头,不再有任何反应。

东方介默默整理起自己桌上的东西,抿紧了唇角。

……他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吗?

连兴杰都把话说出来了,他应该是听到了的吧?

黑市啊,渌城的黑市可不b其他地方,要进去容易全身而退可能就难了。

他刚开始不是要把自己当靠山才进这秩管局的吗?那这种时後不应该表示一下甚麽吗?

哪怕、哪怕一句都好,只要一句……

直到出了分局大门,东方介才从恍然中恢复过来。

他一路都这麽想着,但却始终没有得到期待的关心。

他略带烦闷的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刚把车钥匙cha进去,却不由自主地往身旁的副驾看去。

在最初一段时间里,高子禛有时都还会特别打电话给自己,说是因为禹琰的人和车都还在宁川,或是用甚麽今天天气不大好的理由,像是怀着一点期待和试探,来询问自己能不能载他一程。

一开始东方介觉得他就是想跟自己牵扯关系,而且从他本来住在七区开车没几下就到了,还要特别绕一大圈过去接他就实在麻烦,所以不能太惯着他,想着反正他自己搭车也行的吧?反正十九区又不是没有公车站,只要……只要转几趟车,就能搭到七区来的。

不过这想法才刚冒出来,隔两日高子禛再问,东方介却直接破功,忍不住答应了。

可自从禹琰那……之後,他却再也没坐过他的车,空荡与寂静再度填满他身旁的这个位置。

他欺下身,往背垫上嗅了嗅,可溜入鼻腔中的却只有冷y的皮革味。

意识被这份味道冲醒,他唇角轻轻一颤。

东方介默默退回原位,用力扭下车钥匙,驱车从分局前扬长而去。

四人前後分了两车,相继进入渌城地界内。

渌城地处中原中部,气象终年sh暖,造就极其利於酿酒的先天环境,忘忧阁作为大中原制酿酒的先驱,其酿酒术更是将光彩绵延千年至今仍未褪se。

李氏对渌城的管理方式与其余两地不同,它们没有用以整治的天秤,只有用於打击黑白善恶的利器,以善报善以暴制暴对於他们来说就是准则,但这可让会盟头疼不少。

话说渌城这里别样的地域风情,亭台楼阁轩榭廊舫,以城中央最拔高的忘忧阁向外衍生,照南北四方向外齐列,以台基为座、屋身为墙、脊顶为盖,立柱横梁竖枋成间、围合成院,乍一看彷佛倒退回上个世纪,自然……也会出现许多当今城市高楼间见不到的东西。

b如说妖怪,在这里是见怪不怪,甚至满大街都是。

因由於此地治安较为松散,四人此来身上都藏着画匣,随时成备战状态,东方介默默收紧衬衣领口,他早先已将它放入衬衣内侧,冰滑的金属感紧贴着x前温热的肌肤。

灵师在进入「灵相」或「半灵相」状态时,其面容上都会依照不同的画作形成不同的「绘面」,以示为「藏起自己的真实面目和x格秉x」,将画中的意志确实纳入人t内。

单一个画匣就包含三种相,可造成的杀伤力十分巨大,就拿东方介自己做个例子,他最常用的就是三面其中的「鬪战胜佛」,也就是世人常称的「齐天大圣」。

光是进入「半灵相」状态,提着老孙的大bang往随便哪个地方全力挨下去,那都不是开玩笑的,几十吨未受保护的巨石瞬间就能化成一堆齑粉,更别说进入「灵相」时会是怎麽样一副破坏x的场面。

可不想如此煞气之物,刚到渌城的第一个用处,居然是拿来赶猫妖……

「所以管小清,谁让你去招惹牠的了?」郑昊壬无语道,他的出生地就在渌城,看见妖怪就像看见自己的老乡,自然没有太大反应。

可反观他带来的那名组员小姐就没有那麽镇定了,一直瑟缩在车前摀着自己被抓伤的手背,几分jg神力嗖的窜回她手上,她紧盯住那跃到红屋檐上对自己龇牙的红眼猫妖,满面惊慌道:「我、我看他可ai,我想00,谁知道他是妖!」

东方介在旅馆前车场停好车、一手抱上後座装成袋的一堆葡萄串和吴龚往两人方向走去,见状接连扭头往屋檐上看过去。

他第一次见到妖怪是在沐恩婆婆家,那是一只草jg。

当时他正在院里玩踩石路子,结果瞥眼一见到那根会活乱跳的「草」,当即就吓傻了,连凉鞋都忘记提,就光着脚挟滚带爬的奔到厨房去。

沐恩婆婆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儿满脸惊恐冲进来,仰着小脑袋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yu哭一般瞪着自己,直被他吓了好一大跳,还以为发生甚麽大事了,结果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只是草jg而已,当下捧腹放声大笑,还把正晒着yan光浴睡午觉的外公也给吵起来了。

东方介还记得沐恩婆婆当时郑重叮嘱过让他不要伤害那只草jg,因为在宁川,连那一只看似不起眼的草jg都是很稀有的。

然而第二天,东方介就看到一根绿油油的小扁身子倒在了柏油路上,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昨天的小草jg,还是被轮胎从远方带来的普通杂草,但此後,他再也没有见过妖怪的身影。

直到现在,妖怪这个词汇再次闯入他的生活中。

郑昊壬叹道:「就算不是妖也不能这麽随便0啊,换作你,你会喜欢陌生人上来就往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吗?」

「我、我!」管小清瘪了瘪嘴,朝屋檐上委屈的大喊道:「那个!猫大爷!对不起碰了……!」

喵啊!!!

然而她这一讲,那红眼猫妖反而更凶了,连手上那句不同於常猫的巨长型爪子都露出来了。

「人家是母的……」郑昊壬扶额道,只见他拉过管小清的手,带着她郑重地朝屋檐上的猫妖鞠了个诚意满满的九十度大躬,那猫妖才龇了下牙收回爪子,往後方院落里沿墙跳下去了。

「凶……」管小清噘嘴道,扭头往郑昊壬面前摆出自己被抓到三道皮开r0u绽的手:「郑哥,你车上有没有医疗箱啊?」

郑昊壬轻叹一声:「有,等着啊。」说着,开启车门手往里探了进去。

包紮好管小清手上的伤後,几人便出发往城中央的忘忧阁拜访过去了。

一路上人情风俗古味浓厚,四人走在街上,即便身t服装与他人并没有甚麽不同,可除了郑昊壬之外,其余三人走到哪都透着一gu格格不入的感觉。

郑昊壬作为渌城人自动在前带头当起了响导来,虽然是来办正经事的,但还是选择给三人带到大路上边走边欣赏当地风光,在匆忙中安cha了一点惬意的小情调。

管小清本来看着这些上世代的古se古香还没什麽兴趣,给郑昊壬这一带头居然也当观光旅游来了,还一口气从旁边的店家里抱出两大包咔哩咔哩沿街边走边喀了起来。

而东方介接过管小清分送给三人的梅子麦芽bangbang糖含进嘴里,则食之无味的用舌尖t1an着里头的酸梅块。

他并没有多兴奋,并不是因为他对眼前的事物不感兴趣,而是因为沿路晃悠此举就是他和郑昊壬事先商量好的。

两人做的所谓「行前准备」,基本就像是在做旅游手册一样,打算就这麽放慢整个调查步调,到最後再依照对渌城的印象拟出一份报告来就行。

为此,东方介甚至连其他的案件档都带来了,想说能趁着空余的时候把这在出差期间本来该有的公事办完,而虽然郑昊壬一开始对此十分排斥,但毕竟压力在上,终究还是妥协了。

反正他们最好就这麽逛,最好拖到那些药都从黑市里流光了,最好拖到证据都没了,他们甚麽都查不到了,然後再顶着「我已经尽力」的态度,故作沮丧地回到分局里去。

在场四人心知肚明,也没有人去戳穿。

「我说介哥您嘴里吃着糖啊,就不能笑一下?」管小清一路上就顾着炒气氛,炒着又继续往三人手上塞咔哩咔哩,一见到旁边无动於衷的两人,而且东方介甚至还用牙齿去啮嘴里糖块融化後剩下的塑胶bang,便噘起嘴道:「郑哥你瞧他!用这麽y狠的嚼法糖都不好吃了!」

郑昊壬回过头,见东方介一脸困惑地朝自己挑了下眉,喝斥之余还憋不柱跟着笑道:「听到没?别咬了,你吓到我们组里小姑娘了。」

东方介皱了下鼻头,仍旧叼着嘴上的bang:「我这只是习惯。」

「你这是怪癖。」郑昊壬朝他吐舌道。

东方介撇了下嘴角,盯向管小清往路边垃圾桶指道:「快到了,该吃的快点吃完,吃完後把袋子丢了擦一下嘴,别带着邋遢走进忘忧阁内。」

管小清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面抱怨道:「为甚麽光看着我讲?你们三个也有吃的呢!」

「因为你是最邋遢的那个。」郑昊壬接过话道,瞥眼看东方介终於把嘴里的bang吐出来扔进垃圾桶里,又看吴龚在旁边默默把管小清塞到他手上的大包咔哩咔哩吃完,两手cha在兜里纽头用鼻尖往不远处的高大楼阁b了b道:「准备好就走吧,该g活了。」

东方介闻言抬眸,金屋般的柔光裹了层y霾,而y霾外,是渌城的风光明媚,是李氏的荣盛繁华。

渌城李氏……他也许久不见李临姊了呢?

忘忧阁前,酒香肆意。

忘忧阁虽称是阁,但其格局时则堪b楼高且大气,共有四重高,其八面墙柱高立於广大白石台基上,花鸟山川壮丽在朱漆的红墙上绘成彩画,木边表金的斗拱在屋檐边层层交叠,飞檐高跷,扶起上端那如乌鳞披覆的成片瓦顶,脊梁攀扶着一头昂然挺立的金雕大兽。

入内,八方藻井高耸,井顶墙上各式图绘林立,其线条古拙流畅、疏密有致,设se单纯强烈、鲜yan明快,却又不失整t和谐饱满。

李临身立於八尺宽的长案前,用指尖往桌面一下下敲着,一路从案前晃去又一路晃来,最终停在其中一个带红标的土窑大罐前,拨开封顶将少许酒ye倾入白瓷杯中,双手掬杯往唇前优雅的送进一口,却不知怎麽地眉头微微一蹙,将瓷杯推离唇边,双眸微狭细细端详着杯中物,露出些许犹疑的神se。

此时,大门微开,一名青年步履轻巧的踏进这片酒香弥漫中,轻轻闭上门扉向李临走来,边道:「大姊?你在啊?」

「乐yan啊,正好你来了,帮我品一下这个味道。」李临说着递上手中瓷杯,见李乐yan双手接过低头一品,便立刻问道:「怎麽样?是不是还不够?」

「好像能再放一段时间。」李乐yan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歪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冰糖酿的更好喝!」

「确实,这白糖还是缺了那麽点味道。」李临轻轻摇头道,接过李乐yan奉回来的白瓷杯。

「嗯,还有黑糖酿的也不怎麽样,上次那黑糖可浪费了不少我好不容易从宁川找回来当地的特产梅子,真可惜了我那一瓮好东西。」李乐yan噘着嘴抱怨道:「还不如拿来给我当零嘴吃呢,至少不会浪费……」

李临闻言轻笑道,出手宠溺的往他的鼻头上点了一下:「你那是自己把酒酿坏了,还怪我的黑糖。」

门边传来一声吱呀,两人齐齐举目望去,只见一名侍从进门向两人颔首道:「阁主,外头来客人了。」

「谁啊?」李临边问道,微微弯身去检查土窑罐上的标记。

「说是……」那侍从深x1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局子的。」

李临动作一滞,目光沿着土窑罐的弧边悠悠滑至大门前,问道:「目的?」

「说是想等您出去,亲自跟您说。」

「哈。」李临轻抿杯中残ye,垂下目光重新摆弄起桌前的土窑罐来:「你跟他们说注意自己的身分,我李临不是谁家的狗,光听叫唤就会出门迎接的,没有诚意就别来了。」

「但阁主,这回好像是从青yan来的人……」

「青yan?总局?」李临问道,却显得不大在意。

「属下不清楚。」那侍从咽了口唾沫,继续斗胆道:「但带头的那个说了,他手上有您想要的东西。」

李临眉头一跳,嘴角浮起一抹玩味。

想要的东西?这口气还真大。

「那好。」李临轻笑道,轻轻搁下了手中的瓷杯:「就把人带到正厅吧。」

「原来是你啊?」李临坐在正厅主位上,向阶下的东方介等人轻笑道:「我就想奇怪了,我家的人怎麽会这麽积极主动的劝我把秩管局的人放进来呢?」

四人谢过後,顺着李临手势示意,各自往旁找了一张椅子坐开。

其余三人虽然一直努力保持着镇定,却是止不住面se紧绷、姿态僵y,表现有些不自然,只有东方介从容坐下,朝主位上的李临恭敬道:「我就是来拜访您的,可不敢还端着甚麽架子。」

「刚才听说你带了我想要的东西,原来是青yan的葡萄?不过也确实是我想要的,谢了。」李临瞅了一眼此刻被自家侍从端在手上那一整袋鲜nengyu滴的葡萄,回眸笑道:「话说东方介啊,不是我要说你,就连你哥那个大忙人都会三不五时ch0u空到我这来转悠几趟,你平常怎麽也不多来喝几杯?」

「大哥和您要好,也必较有话聊,我就不来打扰您兴致了。」

「……真懂事,也难怪他会喜欢你这个弟弟呢。」李临笑着摆了摆手道:「扯远了,你们这次来是要办甚麽事?需要我帮忙?」

东方介正se道:「实不相瞒,日前局内收到青yan裴氏制药内部匿名举报,有人私自n制药物并将其流进黑市买卖获取暴利,我们正在追踪那批药的流向,目前有讯息指出这些药已经流入了渌城地界,还望阁主宽容,赋予我们在当地的搜查权。」

「裴氏制药?裴宏浚?」

「是。」

李临沉默片刻,淡然道:「容我直言,黑市中本就有很多药物这类的东西,虽然我们明面上都不会提,但你们应该也知道,就连你们秩管局的画匣都能沦落到黑市高价买卖,他裴家的那点药根本算不上甚麽稀奇的交易。你们秩管局y要淌这混水有意义吗?」

「非常抱歉造成您的困扰,但这是上面的指示。」东方介略为严肃道,双眸紧盯对方的表情:「我们需要有个交代。」

「交代?」李临闻言眉头一挑,心想这金承顺不知道又整了甚麽么蛾子,随之轻笑道:「原来如此麽……」说着,抬手悠然端起旁边桌几上的茶盏,抵在下唇缘轻啜一口。

管小清在一边看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安静下来了,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便拉上身旁的郑昊壬轻声咬耳朵道:「组长,要是……要是等等阁主决定派人手帮我们找怎麽办?那不就尴尬了?」

可郑昊壬却是一脸忧se,低声喃喃道:「对阿,希望他能尽快帮我们把药找出来。」

「嗯……啊?」管小清听着应声,可想想突然发现这话好像哪里不对,疑道:「不是吧?我们不是应该……?」

「行吧,对你们的搜查,我们忘忧阁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任何g涉也不施予任何帮助。」李临扬声道,打乱了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只见她眸光微狭视线往在座的四人扫过,神se倏然变的冷冽:「但我不会给你们任何特权,要是你们有任何一点意图打乱或意图违反我渌城的市场规则的行为,那就得吃我渌城的刑罚了。」

不想郑昊壬一听,抓紧椅把向前微微倾身道:「您就不能再放宽点吗?要是我们进去搜查的话就一定会……!」

其余三人见郑昊壬突然脱序的行为齐愣,而李临则是往他上下审视了一番,冷声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但您是忘忧阁阁主,应该也不想自己领地上多了麻烦吧?」郑昊壬急道,从位置上起身往正厅中央b过去:「要是您直接用权威施压一下,我相信……!」

「我不用你来提醒我自己的身分。」可李临态度依然冷y道:「我可以礼让,但请你们不要触及我的底线,否则我不知道明天你的脑袋会不会出现在我忘忧阁的收藏柜里。」

「甚……唔呃?!!!」

郑昊壬还要开口,却见一丝黑气骤然从东方介腰际祭出,在正厅大中央半空倏然胀大成形。

一只漆黑的玄鸟猛地扬翅,翻成数尺高的巨型身姿,郑昊壬只觉身前刮起一阵滔天巨风,黑羽凝成一线如银刃往自己割来,他惊慌失措的想往椅子上倒退回去,却不知怎麽那银刃倏然成团,往自己腹部上重重捶了过去!

郑昊壬闷坑一声,双脚一软咚地下跪、躬身伏在地面,他一手苦撑着上身、口嘴微张却始终挤不出半句话来,腹部的酸麻胀疼在黑息溜回去後亦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反到像涟漪层层通传到全身上下,连脑袋里都晃地嗡嗡直响,整个人不得动弹半步。

李临稳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趴伏在地的郑昊壬:「东方介,你手下话很多啊?」她笑道,方才狂风肆nve没能动到她一分毫,反观阶下管小清那一头被乱风用力摧残过的鸟巢窝,姿态实在优雅不少。

「抱歉,我已经替您教训他了。」东方介正se道。

郑昊壬仍是不长记x,闻言又抬起头、愤愤地切着牙道:「谁是这臭小子手下……」

碰!!!

话音未落,郑昊壬正脸上又挨了一拳。

那是一瞬间的动作,只在刹那间闪过去,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可郑昊壬这回连撑都撑不住了,直接歪头倒在了地上,他面部扭曲、浑身都像在ch0u一样,肿起的眼睛半开不合、不解的盯着主位上那张笑意全无的脸。

「这一记,让你记得你面前这个主还姓东方。」李临对着地上那团东西冷声道,抬头看像东方介时却又回复了日常的和蔼:「东方介,我话放在这,我给你施展的空间,至於该到甚麽程度你自己琢磨。」

「谢阁主宽容。」东方介敬道:「那我们就告辞了。」言毕,起身就要上前去搀起瘫倒在地的郑昊壬。

可李临却朝前方抛过一道锐利的视线,东方介察觉一顿,立刻往後大步退开,用眼神示意吴龚和管小清两人一人一边扯起郑昊壬的胳膊将人架起来,留他後头拖着两条瘫软的腿,一齐往正厅大门外拉了出去。

刚出正厅没多久,郑昊壬就被下楼时在腿侧上一直咯的石阶给疼醒了,这才惊觉自己是被人以多狼狈的姿态拖着出来的,忙挣扎道:「放开我!」

话音刚落,只见吴龚和管小清扭头相觑确认过眼神,一齐松了手。

郑昊壬本来想撑住地面,可手一软还是让自己的脸又往地上敲了一次,他挨了下疼,却也不好说甚麽,只是憋着gu闷气重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哀怨地瞪向东方介道:「喂!你小子刚那是怎……!」

「抱歉,情势所b。」东方介面se略沉道:「你要是不高兴,等等到旅店後让你打回来两次,我绝不还手。」

「我真是……!啧!算了!」郑昊壬拍拍衣服啧了一声,怒道:「但你刚刚在答应甚麽啊?我们来搜查就免不得会打乱秩序啊!他这要求根本不合理!」

东方介轻叹一声,解释道:「不要纠结那一点差别,我们只需要和忘忧阁要到搜查权就好了,至於之後的事情只要做到位就行……」

「但我反悔了。」郑昊壬斩钉截铁道。

东方介一顿,蹙眉道:「……你甚麽意思?」

郑昊壬撇了下嘴,气势汹汹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将通讯画面怼到东方介面前。

东方介垂眸看向萤幕,可看着看着,眼底的疑虑却渐渐鲜明起来。

「看到了吗?那些药都是这些人的救命药,最早的就只剩半个月能活了!要是我们不尽快找到这些药的话,相当於是害了他们!」郑昊壬义正严词的举着手机道,传讯者似乎是认识的b组组员。

东方介立刻推开挡在面前萤幕上那有些危言耸听的信息,出声质疑道:「不可能,如果事情只涉及到这种一般领域,局长没必要让我做样子。」

郑昊壬冷笑道:「那难道是证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有错吗?」

东方介眉头一挑:「你没经过我同意就让你的人私下去询问李鹏吏?」

「因为我不相信你组里的那个x格随便的连兴杰,有问题吗?」

「郑昊壬,我们两组是一起负责的。」

可郑昊壬却不甘示弱道:「所以呢?反正对我来说只要案子能查出来就好,现在重点是我们该怎麽办?阁主都那麽放话了我们怎麽查!」

东方介深x1了口气,沉声道:「你不要这麽不记後果,那些不见光的交易李氏自己也有经营,总不能帮忙帮到把自己的买卖给端了,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见郑昊壬不屑的切了一声,又道:「而且阁主既然同意了我们能调查,就一定不会食言,至於究竟能做到甚麽程度,就是我们该自己依照现实情况掌握的。这里的行事风格本就是这样,你本为渌城人,应当能明白我这话甚麽意思。」

几人沉默了一会。

吴龚见郑昊壬不再闹腾,便出声道:「阁主说不要打乱秩序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用黑吃黑的方式钓鱼执法吗?」

可郑昊壬一听不知怎麽脾气又上来了,cha话道:「连鱼饵在哪都不知道,拿甚麽去跟人玩钓鱼?」

「那就先进去把鱼饵给挖出来。」东方介思忖片刻後,特意无视郑昊壬的暴躁,扭头转向其余二人淡然道:「现在这样吧,既然依照某人所说,证人那边已经给出了新线索,那我们就有义务去执行下一步计画,不过要融入黑市那些商家的角se可能有点不实际,我想不然……」

「融入?你要学那些人玩手段,心得够黑才行,你就算事先想好剧本想好自己该怎麽做,做不出来的就是做不出来!」郑昊壬忍不住又大起嗓门道:「我们是秩管员,和监察部底下的那帮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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