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能叫春了
或许在人类眼里动物是畜牲,可若到了至高无上的龙面前,人类不过也是畜牲的一员,自然是会叫春的。
发情,求交配。
龙卿被这个惊世骇俗的猜想吓了一跳,下意识望了望天。季节似乎不对吧,刚刚入冬,隆冬尚且没摸到边,豆芽菜怎么就叫春了?况且豆芽菜如此干瘪瘦弱,个头虽然长高了一点点,但也只是到了她的胸口靠上一些,四肢瘦的跟竹竿似的,到了能发情的年纪了吗?
思及此处,龙卿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
今日沉清茗仍旧穿着她的衣服,她的衣服过于宽大,只能像第一次那样在袖子和腰那里绑紧,这样才不会松松垮垮,但这样有个弊端就是会显得有点臃肿。可仔细看来,这份臃肿掩不住姑娘的芳华。
几个月过去,沉清茗就像开了花。若说一开始那个是干瘪的豆芽菜,现在的就是水灵的豆芽菜,甚至还开出了灿烂的小花。身高体态兴许看不出多大变化,主要变化在于精神头,精神面貌方面,其中变化最大的是肤色。
沉清茗需要干家务,不可避免的常年暴露在阳光下,又缺乏营养,久而久之皮肤便又黑又粗糙,砂纸似的,最初龙卿见她的时候甚至苍白的可怕。但现在,黝黑淡去了许多,也透出健康的血色,开始显露属于女子的细腻。
肌肤如雪,白里透红,干瘪的身体也抽条了一些,胸部鼓鼓,竟是有了青春少女该有的玲珑曲线。站在那,自风中衣裙飞舞,低眉颔首,羞涩的眼神正正应了那句“小荷才露尖尖角”。
龙卿感慨自己的“养殖业”总算有了点苗头,但只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沉清茗并不知道龙卿心中所想,只是发现龙卿又盯着自己看,她急忙低下头,脸上的红蔓延至耳根,最后甚至都含起胸来了。
龙卿会盯着她看不是最近才有的,是一直都有,自从与龙卿住在一起便发现龙卿偶尔会这样安静的打量她,但和她熟悉的打量完全不同。
村民的打量特别是男人的打量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明明只是眼神,却充满了恶意的鄙夷。而龙卿的打量,没有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更像在观察她。她不明白龙卿为何要观察她,她有什么值得观察的吗?
沉清茗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幼童,她今年已经十五岁,姑娘及笄就是成人了,哪怕没有人教导她,她也是知道男女之情的。听村里的大娘说男子若是看上一个姑娘便会观察她,姑娘亦是如此,两情相悦始于眉目传情,若是有缘便上门提亲,结为夫妻。她从未对男子有过情愫,那女子呢?
“阿卿。”
再次被小姑娘娇柔的嗓音唤醒,龙卿总算从自己的“饲养大业”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懵懂瘦弱的小丫头,她暗忖还是得留个心眼。
“豆芽菜。”
“啊?”沉清茗被吓了一跳,急忙抬眸,撞上了龙卿沉着的眼。
“你今年几岁?”其实她并不知道小丫头几岁,只是看着个头估算的,但小丫头长期营养不良长的瘦小,莫不是已经到了可以发情求交配的年纪了。
沉清茗不解,老实回答她:“今年及笄了。”
也就是十五岁,龙卿大为震惊,豆芽菜居然十五岁了!她将信将疑,目光在沉清茗身上来回打转。
不到她胸口的个头,像个瘦猴似的身材,顶着一个大大的脑袋,貌似比那日阿虎叼来的沉家孙子大不了多少。还记得当初见到沉清茗的时候,少女瘦的一点肉都没有,胸口也是扁平的,因此她一直以为沉清茗只有十岁上下。如今再看,胸部的隆起更明显了,鼓鼓的,确实是大姑娘了,只是这个大姑娘有点……迷你。
原来豆芽菜已经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
龙卿常年生活在深山中,却也知道不同的动物发情期是不同的。像猪牛马这类有固定的发情期,而人,似乎没有。人类没有特定的发情期,他们全年都能发情,以前她每次晚上外出都会撞见不少春风一度的画面。
没有发情期才棘手,眼下豆芽菜似乎也进入了青春期,想要雄性人类了,时时刻刻都做好准备交配。想到这里,龙卿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不仅浑身不自在,还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怎,怎么了?”发现龙卿再次盯着她,沉清茗感到一阵压力,探着头小声问。
“你十五岁了呀。”只听龙卿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句,沉清茗满头雾水,“对呀,怎么了吗?”
“豆芽菜呀,虽然你已然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但也要仔细着,不要随便一个小子就被勾走了,更不能和小子做什么。我见过许多姑娘都是这么被骗的,你还小,不能这么早做那事知道吗?”龙卿语重心长道,本以为在养崽,现在却多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豆芽菜这么瘦,身子又差,定然不能生孩子的。
沉清茗被说的一阵脸热,忙囫囵别过头,“说、说什么呢,谁要做,做那事了。”她羞的厉害,不明白为什么阿卿突然和她说这个,况且龙卿看着比她还大,龙卿就没有成亲的想法?
沉清茗偷偷瞄向龙卿,在龙卿看过来时又急急忙忙躲开目光,推着板车跑的飞快,那模样简直像不打自招。
龙卿急忙追上去,莫不是被戳中心思了,果然看上什么小子想交配呀。
少女的悸动总是来的那么出其不意,沉清茗按着怦怦乱跳的胸口,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子会让她这么紧张,居然比靠近男子还要紧张几分。
她到底怎么了?
等二人回到桃花村,天色已经渐晚。
三两村民聚在村头,拿着晚饭,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说是聊天,其实聊的是沉丫头。沉丫头回村已经成为他们口中最大的谈资,况且这次沉丫头还带着一个貌美的姑娘,这不,整整一日都在谈论此事。
沉丫头在山里得了鹿茸,又结识了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以后怕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这些言论传到老沉家,直接就是一家人,五彩斑斓的脸。
沉二嫂把晚饭端到堂屋,却见那头已经开吃的儿子。沉金宝虽然疯了,食量却不减,碗里装着满满一碗米饭,吃的喷香。因为玩了一天,手脚脏兮兮的,鼻子上挂着一坨浓稠的鼻涕,也不知道擦,吸溜吸溜的,好几下还吸进嘴里。
沉二嫂差点胃口都倒出来,气的一把抢过儿子的饭碗,怒声道:“吃什么吃,就知道吃,你看看你,嘴都不会擦。”
饭碗被抢走,沉金宝呆了下,而后嘴一瘪,发出刺耳响亮的哭声。聒噪的哭声仿佛能洞穿人的耳膜,三丫和五丫见状急忙躲进自家娘的房里,躲进去没多久,堂屋便传来二嫂打骂二丫和四丫的声音。
“绣绣绣,就知道绣花,弟弟哭了也不知道哄。”
“娘。”
“赶紧带你们弟弟去洗洗,脏死了,不洗干净等下就都别吃饭了。哎哟,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全家就指望我一个干活,当初怀着金宝我都得干活,现在别人金贵的只能躺着,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妇人的抱怨格外响亮,夹杂着孩童的哭声和姑娘低低的啜泣声。五丫年纪最小,竟是被吓哭了。
沉三嫂把小女儿抱在怀里,看看吓坏了的小女儿,又看看越发沉默寡言的大女儿,止不住的叹气。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嚣。
“沉丫头回来了?哇,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
在这个静谧的小山村,任何事都会很快传开。沉丫头回来的消息传到老沉家的院子,与此同时,堂屋的打骂声戛然而止,沉二嫂急忙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