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郎(聊斋志异改编)《上》
北郊那里住着一位渔夫,名许辄桓。
他每天夜里都带着酒到附近的溪河补渔。撒下网後就到岸上喝酒,悠哉地看着别的渔夫忙碌狼狈。
但是,独饮又如何尽兴?因此,他还有一个怪癖:将酒洒出去,意请河中的溺鬼共饮。似有神助般,每次其他渔夫忙了半天而几无所获之时,唯独他满筐而归。
一天夜中,许辄桓独饮如常。忽然,一名面貌清秀的红颜漫步而来,徘徊岸上、yu行又止。许辄桓静静观察了许久,看他似乎在等人,便轻呼一声,邀他过来坐坐喝几杯。少年一见,满脸欣喜地应邀。两人喝得尽兴,畅饮如故交。
月移水逝,时过三更。许辄桓独自到江上收网,然而这一次竟一无所获,他不禁大感失望。但依旧故作轻松,泰然无奈地收网。
少年见状,连忙起身道:【辄桓哥哥,您别忧愁……等等我下去,将鱼都赶上来,您再收网试试。】
说完即转身而去,步态飘然如飞跃的轻雪,须臾即返,笑着说鱼都来了、鱼都来了!
黑se的月夜,啪哒水声和静风拂面,鱼儿一尾一溜的进网。许辄桓看见了惊喜不已,再次起网,看见网里大鱼数条,决定赠几尾示谢意,少年却婉拒。
【为什麽呢……?】
他羞涩地眼神往下飘忽,【以前常常喝您赐酒,但一直以来无以回报。赶鱼进网不过是举手之劳……若、若您能高兴的话,不嫌弃的话……我一定常常来的。】
许辄桓无奈而宠溺笑笑,【你和我今夜初识,不过同饮一夕,怎麽说是常喝呢?你若能常来,真是再好不过。只是,除了几杯h汤,也没别的东西可招待你了……】
少年轻轻摇摇头,脸se还是笑地很让人疼ai。
【对了,我们聊了一整夜,尚不知弟弟的名字?】
【我姓王,辄桓哥哥叫我六郎即可。】
隔天,许辄桓卖了鱼,又多买了一些酒。夜里殷殷期盼地到河边时,见王六郎已经先到了,二人理所又是畅饮一番,好不痛快。最後,王六郎则爲许辄桓赶鱼,如此过了半年。
一天见面,王六郎忽说道别,眼眶sh红,语气不舍。许辄桓急着微抹他的neng脸,【这是怎麽了?别哭……乖,说吗?】
王六郎一副yu言又止,最後仍小声道:【只怕说出来了,会吓到辄桓哥哥您……但您我相识此久,情同知己,如今马上就要分开,六郎……六郎也不愿再欺瞒!】
【我其实已si多年,是鬼非人……我生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喝酒了。有一次酒醉,不小心溺si在这里,飘荡江河,已经数年。之前辄桓哥哥您每次独饮时,都不忘洒酒,夜夜祭奠。这份恩情无以爲报,所以暗暗替您在江下赶鱼,辄桓哥哥才会每次打渔都b别人多。明日,我业报已满,合当轮回,之後将有人到这来替我。今夜是最後一次相聚,六郎实在悲伤。】
听他这麽一说,许辄桓起初也稍觉恐惧,抚0着他的指尖不禁发寒。但毕竟日久情生,知道王六郎绝对无害己之心,渐渐地也就能够接受。
看着王六郎数次yu泪,楚楚可怜却坚忍不泣的倔强模样,情同那人……
他爲王六郎斟满一杯,【我们有缘相识,情同兄弟,我也不想与你分离。但是,六郎也不必太过悲伤。你想想,如今业满劫脱,应该庆贺,为何悲伤呢?乾了这杯吧。】
情到深处,二人相视许久,又是一阵痛饮。
【之後要替你的是什麽人呢?】
【嗯……明日正午,会有位nv子来到河边,落水淹si,那便是来给我做替身的人了。辄桓哥哥您若是不放心,明可在河畔留候。】
如此聊着,不觉时过五更。j鸣天明,此时王六郎已不得不离去。二人酒泪相交,感动而别。
正午之时,许辄桓确实等在河边,果然见到一名nv子走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她刚走到河边,随即失足落水。
许辄桓一见,心里也很是不忍,几度想跑去救她。但转念一想,这是来给王六郎做替身的,只好强压下这念头。
nv子急忙将婴儿抛到岸上,经此一摔,婴儿伸手蹬足,啼哭不已。而nv子则在河中一浮一沉,拚命挣扎,没过多久,她竟又爬上岸来,躺在一旁的草地上喘气着好久,很快抱起孩子就跑。
nv子竟自己爬上来了?她怎麽会擅自爬上来啊?那……六郎怎麽办!
不过他又想,或许是六郎所言不真。
很快入夜,许辄桓到河边补渔,很快就见王六郎走来【今天又见面了,再也不向辄桓哥哥您道别了。】
【六郎,你昨夜所言,爲何未应……?】
【nv子确已相代,只是她若si了,岸上婴儿无母哺育,定不能活。替我一人,陪葬两命,六郎实在於心不忍……!故将她托上水面,救了她一命……如今要再等一位替身,又不知要到何时了。或许你我缘分未尽,谁也不知道呢!】
许辄桓感叹道:【你仁人之心,必可感动上天。天神得知,必来相助,放心吧。】
得夸了的六郎好不高兴,他举杯放声说着:【能夜夜与您相聚,未必不是件好事。】
自此之後二人又每夜相聚,畅饮如初。但只过了数日,六郎竟再次道别。
【六郎,莫非又有替身了?】
【这一次不是替身。是前一些日子的恻隐,果然感动上天。天帝授我爲招远县邬镇土地神,明日即将赴任……如今六郎有个愿望……】
【什麽愿望呢?】
【……想请辄桓先生到邬镇来看看我……虽然路远难行,但仍期盼您一顾。】
【六郎正直爲神,甚慰我心。但人神隔界,就算去了,又如何能与你相见呢?】
【您不必顾虑,到时我定会出来与您相见。】
当天入夜,许辄桓回到家就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去招远县。
【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这里离招远县尚有数城呢!就算真有那个地方、真有什麽土地神,你和一尊小泥像,又能叙旧些什麽?】
看着妻子觅妡的轻视,他还是觉得相信王六郎。既然解释也不能清,那乾脆默不作声,直奔招远。
路途中打听打听着,果真有邬镇!他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再向店主打听土地庙的地址。
【先生莫非姓许?!】
【……是啊,你怎麽知道呢?】
店主睁大了眼又问:【我还知道先生是北郊人,对不对?】
【真是奇怪……店主是如何知晓?】
店主来不及回答,已匆忙奔出。随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镇民,男nv老少都将旅店挤得水泄不通。仿佛有什麽奇事般,衆人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令许辄桓目瞪口呆。
【数夜前,曾梦见土地神说他在北郊有一位姓许的故友,近日将到此地拜访,希望我们可以好好招待。自此我们日夜翘盼,恭候已久啊!】
许辄桓听了感慨万千,内心悄悄暖了一阵,才想到请衆人带他到土地庙。
简单祭拜後,他轻声道:【自与君别,日夜思念,今日践约至此,又托梦请人,哥哥实在感激,愧无所报,唯有往常水酒一杯。若君不弃,当如往夕河上之饮。】
霎时风起,在许辄桓身旁回转许久才散,众人无不惊异。
当天夜里他梦见王六郎,王六郎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已非昔日可b。
王六郎揖礼,【辄桓哥哥履约远来探访,六郎慰动於心。无奈任职微小,不便会面,人神两界,令人悲伤。六郎已托百姓代我赠予薄礼,纪念你我往日情谊。辄桓哥哥哪日回去?弟必当相送!】
许辄桓如此在村里住了些日子,虽然不舍,但毕竟无法与六郎见面,如今探望已毕,久留也无意。衆人眼见挽留不住,争着邀请他到家作客。如此又过了几日,许辄桓坚辞yu归,衆人无法,只好不再强邀,皆抱礼品践行,一路送至镇外。
此时,一阵柔风紧缭许辄桓,随行十余里。
许辄桓知道是王六郎,他温柔安抚地说:【六郎珍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君心仁ai,自能造福世人,无须再多嘱。这也算是百姓们的福分,我姑且代他们道一声谢,也不枉招待了我这些日子。】
王六郎闻言,御风落寞地在空地中盘旋了许久,最後渐渐飘散了。村民虽啧啧称奇,但见土地神已回,也就都各自回去了。
许辄桓一回到家里後,继续每夜携酒到附近溪口捕渔。不久後家业兴旺,渐渐富有起来,便收藏渔网。但仍然时常到河边,泼酒独自怀念六郎与平凡的时光。
每次遇见招远人,便问问土地神的事。招远人都说土地神有求必应,十分灵验……
有人说,六郎所在地,并非招远邬镇,而是章丘石坑庄。
不知到底是哪……
懒懒洋洋地抱着文件打开车门。
健均说这是很重要的文件,不给外人碰的。下午三点以前得送到伺先生的公司那里。
我打开手机简略看了下重要事务和讯息。
冬日的城里,温度只有一度。似乎再寒点,灰蒙蒙的天空就要飘出雪花来。
这个方向盘手感有些陌生。健均说我的车停在家里了,目前停在公司的只有这台他的宾士。他让我就开这台去,速度也b较快。
行驶过几个路段後,我发现前方发生了小车祸。是两台摩托车互撞,地上一片残样和血迹,我赶紧停靠在路旁後下车。
一方的阿姨只有简单擦伤,还能走过来;而我这边的nv人的状况不太好,意识不清,可能撞到头部了。旁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已经叫了救护车了。我和阿姨说了声赶时间,也请在场的各位绝对不要轻易移动伤患後,匆匆奔回。
我从口袋0出了钥匙,发现cha不进去。
奇、奇怪……?
重新ch0uchaa第六次,我才惊觉手上这把不是眼前宾士的钥匙,而且家里停着我那台lex的钥匙。
指尖瞬间失去知觉,钥匙落在柏油路上的铿锵声那麽响亮,把我的脑海震地一片空白。
怎麽办?怎麽办--!
被冷冻的思绪,灵魂也被ch0u离,心脏跳动得要跃出喉咙了。我赶紧再00紧身裙的口袋,没有手机,什麽也都没有。
我身上只有一件兔丝长袖薄毛衣和包t紧身裙,和一把形同废物一样的钥匙。我害怕我会冻si,我害怕文件不能准时抵达。
谁能帮帮我……?
我用已经sh润了的双眼模糊地抬头,这里空空的,路人和建筑都不能算是存在。
真是犯贱又犯傻。帮了别人,反而让自己把自己ga0得一踏糊涂,也没人理睬。
上次健均怒骂那个没办好事情的主管的模样,那个能杀人的眼神与语气,浮在了灰暗的世界,我的泪水才无法负荷地溃堤。
我一个单薄瘦弱的nv人蹲在宾士旁,抱头、发抖、嘤嘤痛哭。
太冷了,太虽了,太胆小,太让人不知所措。
忽然一辆消防车鸣笛,在路上奔腾而过。
对了,请人来破门啊!
於是,我捡起钥匙开始盲目地往前狂奔,一路找着警察局和消防局。路上的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可能是因为我穿得jg致却不合时宜,也可能是为我脸红气喘,被冰冷空气刺得快休克般的神se。
跑了有十分钟吧?我看见警察局了。
皮鞋以慌乱却不稳的脚步哒哒响着,【那个!我--咳!唔哈……咳咳!哈啊、啊……】
我的咽喉突然像被拧紧般乾涩收缩,只能喘气许久。庸碌的意识想说太多太多求助的话语,却笨拙地把自己b进si路。
我的手sisi扶着派出所的门,跌靠在玻璃上咚得不小声。
站台员警着实被我吓了一大把,【……小姐!?小姐!没事吧?】
原本在里头的警察们也全都被这gao动引了出来。他们让nv警过来抱起我,有人立刻脱下警大衣让我穿着,也有人负责去拿温水。
我尽力花了最短时间平复情绪和身t,做完基本资料後,向数名男警娓娓道来。
【那车子现在停在哪里?】
【前面一个地方……啊,好像是公车站那边!】
【公车站?你穿这样从公车站冲过来?小姐,您真厉害……】
【原来是这样啊……是哪个牌子的车?颜se呢?】
【……宾士,黑se的。】
他们的脸se和语气瞬间都变了,不是鄙视也不是羡慕,有一种……【我就知道她来头不小】的感觉。
气氛因为没人再说话,顿时凝固一下下。我着急的站起身来,【对不起,我很赶时间!事实上那是我老公的车,我要送一个很重要的文件到远城,三点以--】
出门前,健均那时说的话,突然像是在我身边又说一次:【亲ai的,这次千万不能ga0砸哦,我会很生气。】
【现在,几点了!?】
【诶……啊,两点二十三分。】
【是、是吗?已经……】渐渐地,我的声线被哭腔拉得偏离轨道,非常扭曲地说不出任何话,只能闷着掉眼泪,再脚软坐回椅子上。
和发现钥匙不对那时一样错愕。
身子不冷了又如何?找到人一同处理了又如何?
心凉到彻底了。
【呃,小--!……夫人,别哭了。】
【天啊……】
【敏琪,快点过来!】
【夫人,别难过……嗯,不论如何,我们都先去把车子弄好吧?】
我看着nv警青涩单纯的脸庞,柔声安慰的温暖,更是完全哭哭啼啼出来,【我好怕……呜呜……我好怕他生气,我不想害、害他烦恼!】
【乖乖乖,我了解的。有时候我男友也会把事情交代给我做,我却没做好,也会自责、难过、害怕。我相信先生不会怪您的,毕竟您一开始也是因为帮助别人才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也很努力地想去解决。这麽冷的天气,怎麽会有男人舍得对漂亮的夫人您生气呢?】
【呜呜……】
nv警轻轻搂着我,【没事了,夫人……您知道吗?就算迟了,我们也得让事情有始有终,有头有尾,这样才可以。走吧,我们先去把车子ga0定,好吗?】
【嗯……!】我抹去眼泪。她说的非常正确。
警车里有两名男警,後座则是我和敏琪。我们在车里聊了许多以缓解我的心情,我告诉他们我今年十九岁,是如何和健均相识、相ai的种种历程,以及一些我们的日常。男警们听了煞是羡慕,敏琪则是和我有共鸣地祝福着我和健均。开了几分钟就到了,他们请来的消防队、锁匠也早已抵达。
一行人还在处理时,我从後照镜望见了那台熟悉的白se保时捷。
白se保时捷,那是健均最ai、最常开的一台车。
我像是傻瓜般惊喜地回过头,推开一旁的警员就奔去。路到一半,强烈的罪恶与羞耻打住了我的脚步。
一阵北风吹过,此时在车里我所看不见的你,又是怎麽样的心情?
静待数秒。车门打开时,我的右脚瞬间下意识地後颤一步。动作不是很明显,但在他锐利的眼神中,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洞悉。他走得越来越贴近我,直到一步之距。我的视线刚好盯住他的x膛,黑se的大衣裹着西装,jg练地我即使每天见着却仍然一无所知。
【对、对不起……】
如此细小的声音,小到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都盖得过去,却是我忍藏着重复酸楚,艰难地挤出的唯一一句话。
健均没说话。他连呼x1的节奏都没改变。
忽然大手伸向我的肩膀,俐落地扒下了男警的大衣後拿在手上,再把自己的顶级黑大衣脱下,左手和右手,不疾不徐地替我穿进去,再绑上腰部的结。
我忍不住再不看他的脸。为他的举动倒ch0u一口气後,还没来的及大哭出声就被拉进怀里。
【你不生气吗……?】
【文件没了,再写就好;车子没了,再买就好;ai人没了……】
【没有任何办法重来的。】
他说得如此沉重和欣慰,我即使憋住声音,也憋不住激烈感动所使我颤抖。
【对不起……健……均……!】
【我都知道情况了。最亲ai的笨蛋,下次千万不要再这样了。接到伺董的电话,打给你也没接,我还以为是你在路上出事了。】
【没、没有啦……】我笑着睁开满是热流的其中一眼。抬起脸,我想让他看见我所有的喜悦和平安。
【那,你怎麽会知道我在这里?】
【有警察打到公司来了。】
【是吗……】
忽然他把双手升高圈紧,下巴倚在我颈边轻声说道:【这种笨拙太危险了,晚上会好好惩罚你的。现在得先赶快回去处理车子的问题……】
我也紧抱健均,【嗯!我接受惩罚……】
两人一起走回车子那里时,原来已经开好了,只剩员警还在那里。
【夫人,东西都还在里面,钥匙也是。】
我进去确认一下,手机、文件、钥匙……都还乖乖地在包包里。我开手机简单浏览,未接来电有两百四十二通。
我们向员警们道谢数次,顺便归还大衣。男警稍微教育了我一下,三人就开着警车离开了。健均也说他在接到员警电话後,立刻在路上打给了伺先生。他了解情况後趣味地说没关系,还说明天再让我送去一次,他对我很有兴趣。
健均是有带司机来的,设想非常周全。他让司机把宾士开回公司,自己则是开保时捷一起回家。
【下雪了……】我朝着灰se天空喃喃着。
【会冷吗?要不要我把暖气再开强点?】
我侧过脸细细看着这个怜ai我的男人专注开车的模样,再把上半身侧卧在在他大腿上。
【喂……别闹,我在开车。】
【我ai你,健均。谢谢你。】
【……这句话等受完处罚再说也不迟哦。】
【嗯。】
冬日的温度应该已经成负数了,我心意的温度却在持续上升。
【我也ai你,亲ai的。】
交往八年的男友,某天夜中传讯息来说了一句话,我忘记了,还说他想和我聊聊。我已读,然後关上萤幕,他就打来了。
【喂?知道了。】
他很诚实,但是他也很恶劣。
他很自由,但是他也很自私。
我一个人开车到咖啡厅,十一点半的苦香缭绕在他孑然一身。
一丝不苟的白衫、神秘凛然的黑se工作围裙……每次看见都和我第一眼看见时的一样,自顾自冲击x地刻印在心脏上。
玻璃门上的铃铛未响他就能找到我,【幂绪……】
【唷,泽野。】
他把sh漉漉的双手抹上围裙,然後脱下,再点掉柜台的澄灯,风度翩翩地替我拉了椅子。
【你想喝什--】
我盯着酒柜最中央的咖啡沙漏,打断他的从容逃避,【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再遮掩些什麽。】
【……那,你还想听我说些什麽?】
【我想让你听我说--我知道了,我了解了。这样就好了,然後我就要走了。】我魅惑的笑意果然让泽野错愕,原本礼貌的表情全部垮得不剩一分。
【不生气吗?不难过吗?我背叛了你……】
【从没那麽想过。】
ai情里不被ai的才是第三者。既然如此,我对这样子结局所多衍生而出的任何情丝也都毫无意义--谁在乎?
你很诚实,但是你也很恶劣。
你很自由,但是你也很自私。
他有些不高兴,【幂绪,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很抱歉,我ai上了其他nv人,我得和你分手。】
【知道了。】
我想起你在讯息上的第一句话是什麽了。你b我纵泪,b我崩溃,不是吗?
我的身t只好发颤,不再直视他的双眼,又看回那个漂亮的咖啡沙漏。
是哪个b我更温柔、更有魅力的nv人呢?恭喜你,你赢了。
像我无力的双手,即使僵y、即使透明,也只能畏缩至此,任由粉末一瞬也不犹豫地流泻到你怀里。那麽厄慢让人迫不及待,又那麽迅速让人不及反应。
我的脸庞开始扭曲,我在忍耐。对了,是谁叫谁来这里的?
你很诚实,但是你也很恶劣。
你很自由,但是你也很自私。
八年前,我在这里哭得那麽残破那麽隐忍,你一定会慌忙地伸出手,抚上我的左脸和头顶;八年,我想哭,你却没想过移动任何一步。
【对不起。】
【闭嘴!马上给我闭上你那张满是谎言的烂嘴--!】
店里的咖啡沙漏是以八小时为一循环,漏完了就是打烊的时间,玻璃门上的铃铛本应不再有任何响动。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我夺门而出,铃铛像要击破门似啸咧敲打。
你很诚实,但是你也很恶劣。
你很自由,但是你也很自私。
开门的瞬间,一阵强风刮进门来,吹盈起我鬈鬈发丝後,再把咖啡沙漏吹倒在地上摔破。玻璃砸地粉碎,看起来se泽深邃的陈年咖啡豆粉,却飘出已久的恶臭。
咖啡沙漏原本是循环地jg致且极有创意。
但是没打破过沙漏,就不会发现咖啡粉已经坏透了。
你很诚实,但是你也很恶劣。
你很自由,但是你也很自私。
我仍旧头也不回地走回我的车子。
我的恋人,现在在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
即使我花了全世界的人一辈子的时间,始终走不到他身边。
不过,幸好我们曾经就在彼此身旁。
所以才能相遇,相ai。
【不去不行吗?】
【嗯,不行。必须得去。】
他去了另一个星球,那里距离我的世界是十光年。
【什麽时候回来?】
【你会想我?】
【想,现在就想。光是用想像的,就快要si掉了。】
他t1ant1an我的耳际,【你想我想到极限时,我就会回来了哦。】
【若你没回来呢?】
【那肯定就是还没到极限……再忍忍吧,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