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logue:战火升级
毕竟,这次的任务也蹊跷得很。
今天早上,起飞的时候,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军机都停在机库里。一架鹞式的载弹量怎麽想都不足以摧毁机场,明明制空战机也有富裕却还是让我孤身一人执行任务。
如果这是英国人的所作所为倒也不奇怪,问题是这次下命令的是团长啊,难道说英国人让团长来充当约押大卫王的元帅,直接设计害si乌利亚的人的角se吗?
那我的处境还真是可悲啊……连同胞都不能信任的话,也许真的只能投靠莉莎了吧?
「啧!」
不禁对产生了这种想法的自己咋舌。
如果抱着这样的念头接近对我抱有好感的莉莎,无疑是对莉莎的心意的践踏,就算上帝愿意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看来,在考虑如何回应莉莎之前,先要考虑如何让自己活到再一次以莉莎见面的时候吧。
踮起脚尖也看不清的前路、飞上天空也望不到地平线尽头的未来……
下一瞬间,不光是「未来」,连眼前的事物都变得看不清了。
就像有人用透明的bang子将世界的眼se搅在了一起似的,透过舷窗看到的蓝天与地面扭曲融合,目所能及的一切都变成了混乱流动的se块,仿佛把眼睛浸入了混合颜se的油漆桶中。
呼x1变得困难,明明可以从面罩里汲取大量的氧气,紧紧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却一点儿也没有消退。身t越发沉重,贴身的衣物又一次sh透了。
我知道发生了什麽。
是「它」。
虽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但我如此确信,就是那个不该存在之物。
眼看就要到机场了,这一次不是挑我最危急的关头而是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出现吗?好啊,那就来啊!
心脏剧烈鼓动,将炽烈的鲜血泵入四肢百骸。双眼充血,视线s穿迷雾般的se彩漩涡,搜寻着我所憎恶、同时也是憎恶着我的那个黑影。
找到了!
它就在那里,在一片y影的後面,仰视着我。
你不会还以为我没发现你吧?
我狞笑了起来,拇指的指尖弹开了c作杆上方的盖子,露出了红se的「发s」按钮。
「受si吧!!!!!!!」
…………
……
西班牙团空军营机场的跑道边,一个用伪装网盖住的货柜後面,几个荷枪实弹的佣兵偷偷张望着远在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就是那架了吧?」一个人问道。
「就是它了,都给我注意点,首领说了要抓活的!」另一个说道。
飞机渐渐接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鹞式攻击机的轮廓了。它的高度慢慢降低,然而它并未如佣兵预想的那样放起落架降落,而是毫无徵兆地,向他们开火了。
14枚68毫米火箭弹在攻击机向机场接近的过程中持续发s,以马赫速度飞行的弹头毫无怜悯地炸碎了脆弱的掩t和它後面的血r0u之躯。
「被察觉了吗!那就把它打下来!」眼看抓捕组被炸成了r0u片,现场指挥员启动了b计画。
一辆「小懈树」防空导弹车从机库里开了出来,转动发s架让光学视窗对准低飞的海鹞。ye氮开始冷却导引头,c作手的手指虚放在按钮上,随时准备在听到提示音的瞬间按下按钮。
发s车离攻击机只有不到2公里,而且这个距离还在被不断缩短,是绝佳的发s阵位。但是在导引头锁定攻击机之前,鹞式突然以一个大迎角爬升飞出了导弹的s界。
「想要逃走吗?」
观察手调整着观察镜,以寻找天空中的鹞式。不过很快,从天而降的火焰之雨就告诉他:你大错特错了。
…………
……
s光了火箭弹之後,它却没有被消灭,只是换了个地方,仍然对我发出y森可憎的笑声。
「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我拉起机头,让鹞式仿佛冲上了一个陡坡,急速爬升到高空。鹞式在空中盘旋一周,将速度提升到时速500公里,然後倒转机身,会拉c纵杆。鹞式宛如一条出水腾跃而後翻身入水的游鱼,矫健的身形化为垂直俯冲的利箭。点燃的加力让靠後的两具引擎喷口甩出赤红se的火焰尾羽。
机pa0咆哮,将剩余的一百多发pa0弹全部倾泻在它的身上。
不消三秒,航pa0s击的震动就从座椅下消失了。
连航pa0都打空了,可是它还活着。
无妨,无妨!我还有最後一枚pa0弹,一枚重达6吨、内含800公斤内油、即将突破音速的pa0弹!
我不介意再si一次,只要能杀掉那个东西!
警铃声大作,防撞雷达让c控介面闪烁红光要求我立即爬升。我却毫不理会,反而油杆一推到底。
地面越来越近了,我仿佛能看到它被我碾碎、葬身火海的画面了。
然而就在这时,莉莎闪着泪光却露出灿烂笑容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她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在脑中回响。
——嗯!我等你!
「不行!!!!!」
脑袋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敲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sisi扳着c纵杆向「爬升」的方向拉。
咣!
我感受到机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然後是「喀拉喀拉」的刺耳声响。
在最後关头,我成功将飞机改出,并把速度方向扭到了机头的指向。但是机t还是砸在了地上,向前滑行。不断有蒙皮和金属板被从机腹上扯下来,猛烈的颠簸让我的五感失灵,根本无法判断现状。
砰——————
支撑机t结构的内部大框被扯断了,飞机迅速解t,整个机头被甩了出去,在草地上翻滚、旋转。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全身上下不间断地被不知是什麽的东西撞击。
这样的折磨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面目全非的座舱终於停了下来。
这是第几次这样狼狈地着地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都有「它」在其中作梗。
我动用没被卡住的右手,用匕首割开安全索,再踹开变形的钢架以解放左手,从倒扣的座舱里滚落出来。
视觉已经恢复了,我看到了非常熟悉的景se。
这里不是空军营的机场嘛!
我的心悬到了咽喉,难道说,我刚才攻击的是……
我的脚边刚好有一个被火箭弹炸飞的屍t,我俯视查看。
「嗯?这个人不是……」
他的脸还算完好,我能辨认出他是谁。这个人我认识,却不是西班牙团的人。那天我的救援直升机坠毁的夜里,和名叫马卡洛夫的佣兵头子不期而遇,当我被马卡洛夫打倒在地的时候,拿着我的外套和马卡洛夫报告的人就是他。
可是他为什麽会穿着西班牙团的制服呢?
我看了看屍t,又看了看远处被机pa0打成筛子的防空车——之前它都是停在车场里吃灰的。
我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x:这里被佣兵渗透并攻陷了。
这样的话,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可是要怎麽走呢?停车场一定会有重兵把守,机库的门也要地面主管的钥匙卡才能打开。用腿走的话,很快就会被追上的吧。怎麽办呢……
就在这时,一声嘶鸣引起了我的注意。
…………
……
「指挥!米格尔中尉逃跑了,要去追吗?」
「这还用问吗!追啊!难倒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跑掉吗!」对於手下的蠢问题,佣兵的小头目气得对着通讯器大声吼道。
「可以车子都被首领他们开走了啊……」
「开什麽车?你们连一个飞行员都跑不过吗?!」
「指挥……没有车的话我们真的追不上。不信的话你可以往窗外看看,你那个角度应该正好能看到……」
「说什麽鬼……话?」
小头目看向窗外,他看见了一位策马飞驰的骑士。
2026年8月17日上午,北ai尔兰,西班牙团附近:
策马宾士两分钟之後,我和坐骑穿过了阻隔基地和农场区的小树林,这里虽然说不上安全,但若是想开车来追的话,必须先绕过树林,再冒着车轮陷入淤泥的危险把车开到农田里。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
是不打算追来吗?还是说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呢?
回想起来,一个有着两个战机中队编制的空军营,机场的常备防空武装怎麽可能只有一台小懈树,以前进出机场总是能看见的不知b小懈树高出多少的「罗兰」防空导弹,刚才也没有瞄准我。由此推断,也许占领基地的佣兵们人手不足。
可是如果人手不足的话,他们是怎麽占领基地的呢?这麽大的动作一定很快就会被英军察觉,到时候他们又如何抵挡英军的空袭、如何守得住呢?还是说,占领基地只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
我使劲摇了摇头。
不行……我掌握的情报太少了,什麽也推断不出来。
总之,还是先去附近的英军基地报告吧。
不幸的是,我虽然带着地图,却没有可以定位的工具,必须沿着交通线走才能不至迷路,这就大大增加了我被追上的危险。
保险起见,我让马匹沿着道路侧面的田地行走,这样虽然会降低速度,但是至少不那麽容易被发现。
那个时候,我没发现的是,我所面临的危险并不仅仅来自於追兵。
…………
……
向西北方向走了约1小时後,视野中渐渐出现了散落在田间的零星房屋,对照地图,我现在是在北ai尔兰南部城市阿马的近郊。
十分钟前我刚刚绕开了一个路卡,所以当我发现前方路面上停了一辆军用越野车的时候,我立即下马并让马匹卧倒,藏身在路边的灌木丛隔离带之後。
那辆越野车头朝我的前进方向,引擎盖被打开了,有两个人正站在车前,伸着脑袋鼓捣着什麽。引擎似乎出了问题,时不时地刺耳的空转声。
那两个人虽然穿着英军的制服,但是直接走过去无疑是非常蠢的行为。我以灌木丛为掩护缓缓靠近,好在他们俩互相嚷嚷的声音很大,我能在安全的距离内听到他们在说什麽。他们的确是用英语在对话,但是发音极其不标准,也不是我听惯了的「spanglish」。这已经大t上可以判断这两个人是不是友军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再观察一下吧——军事法庭的被告席,一辈子上一次已经足够了。
我小心翼翼地冒头看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个人蓄着让头盔都快戴不牢的大胡子,如果是他是英军士兵的话,他现在应该在禁闭室反省「军容不整」的违纪行为,而不是在距离前线十万八千里的地方骂骂咧咧地鼓捣引擎。
已经不用怀疑了,这两个人是敌人无误。
那麽接下来就该思考该怎麽g掉这两个掉队的倒楣鬼了。计画倒是早就想好了,不过,我对骑在马背上s击完全没有自信,得想个万全的办法。
…………
……
准备完毕後,我轻手轻脚回到马匹身边,在没有碰触灌木丛的情况下把它牵上路,而後翻身上马。越野车的车身挡住了他们二人的视线,只是这还不保险,我还需要等待另一层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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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再一次响起了哮喘似的空转声,就在这时,我狠狠踢了一下马腹,马匹发出「呼哧」一声喘息,向前跑去。
30米。
那两个人没有发现。在心理作用的作祟之下,我觉得马蹄声越来越大了。
20米。
他们还是没有察觉。我握紧手中的缰绳,不断祈祷着他们不要发现不要发现不要发现不要发现……
10米。
敌人依旧毫无反应。我的心脏脱兔般地狂跳不止,无法抑制。再这样下去,我感觉将要夺走我生命的不是敌人的子弹,而是破t而出的高压血流了。
5米。
一个脑袋从车t後面探了出来,毫无疑问他是听到马蹄声来一探究竟的,如果他眼眶里的东西不是油橄榄的话,那他一定看到我了。
仅仅五米的距离,马匹的脚力想要缩短它只需要1秒钟。说时迟那时快,我举起右手里拿着的东西,用力刺了过去。刀刃刺透了那个人的咽喉。随即,我松开手,扔掉了将匕首绑在树枝上做成的简易长矛。
及时将长矛脱手,避免被反作用力怼下马,尔後我连人带马冲到了吉普车的前面。看着没有吉普车作为掩t,全身都暴露在我的枪口之下的大胡子,我举起了手枪——这个时候就完全不用担心打不中了。
枪响过後,我勒马止步,下马去查看屍t。
果不其然,他们的外套里面都不是英军的制式衬衫,我没杀错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再瞄一眼发动机主机壳,很好,我不会修,放弃。
我从屍t上取下一把步枪和几个弹匣,把表尺调到100米,试s几发把枪的准星校正好,然後重新骑上马,回到路边继续前进。
这两个人停滞在去英军前进基地的必经之路上,那也就是说……他们要进攻那里吗?
「莉莎……」
我默念着牵挂之人的名字,在心中修改了一下路线。
走最短路线很可能会和敌人撞个满怀,绕道走北面的阿马市也许会安全一些。
…………
……
一小时後:
刚才是谁说绕道去阿马市会安全一些的?是谁?是那个叫米格尔?达?戴德罗斯的白痴吗!
轰隆————————
一枚迫击pa0pa0弹落在与我一墙之隔的地方,爆破产生的烟尘和墙t的碎砖块劈里啪啦砸了我一身。
这一下也惊了马匹,它仰天嘶鸣一声,差点把我甩到地上了。我费尽力气好不容易稳住它,又一发pa0弹让我的努力成了无用功。它狂奔了起来,无论我怎麽扯缰绳都停不下来。
这座城市被攻击了,大街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屍t——不分士兵还是平民,他们都平等地躺在那里。一群穿英军作战服的人和另一群穿英军作战服的人打在一起,场面非常混乱。
为什麽敌人要攻击这里?制造混乱吗?声东击西吗?我完全想不明白,唯一明白的是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马匹载着我钻进了一个小巷,等我们再钻出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街心广场让视野瞬间开阔了,而广场的另一端赫然出现了一辆涂着英军标志的豹2a4坦克。它原本应该是属於西班牙团陆军营的,但是现在它属於谁,我就不知道了。
在坦克pa0指向的地方,一连串闪着橘红se光芒的曳光弹正在向一栋楼的外墙上s击,弹着点激起的放s形尘埃清晰可见。
砰——————
随着120毫米滑膛pa0一声pa0响,那座楼宇轰然倾颓,被曳光弹指示的地方也许藏着一组机枪手,亦或是一个狙击兵,但无论里面是谁,他们现在都已经在瓦砾之下了。
马匹驮着我笔直地向坦克飞奔,而那辆坦克也发现了我,缓缓转动着pa0塔,黑洞洞洞pa0口像一只深邃的眼睛,sisi锁定着我的生命。
同轴机枪没有开火,也许是子弹已经用光了,也许是「徵用」了这辆坦克的人不懂得c作。
在pa0塔停止转动的瞬间,我在心里开始了读秒。
1、2、3……
我努力从颠簸的马背上直起身,以正确的骑乘姿势握紧缰绳。
6、7、8!
数到8的瞬间,我用力向左边拽缰绳。马的脖子向我施力的方向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