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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第三十回

 

《黑虎大战三寨主,黑虎寨另有隐情》

来者手提一把长刀,身长七尺七寸,发se如墨长至腰际,并绑起马尾,浏海微长盖至男子的左眼,右眼微眯,似是在打量着他们。但当赵云面向他时,只见他略微张大了瞳孔,显得有些惊讶的模样,但很快地却又消失不见。

「……来者何人,胆敢带人闯入我黑虎寨?」男子举起刀面向赵云,他身穿一袭白se镶黑边战袍,腰上的是金se蟒蛇腰铠,并穿着一双黑金se的战靴。

「常山赵子龙,你该知道,我是来替我村民报仇血恨。你就是大寨主,严华吧?」赵云握紧手中的银枪,勉强压抑住恨意地看向对方。根据张合所述,二寨主和三寨主的样貌都对不上,那麽,就只能是还尚未被看过的大寨主。

「严华,字平秋。」简短的介绍完,严华眼神充满杀意,举起刀就往赵云劈去,但自然被赵云举起银枪抵挡住。「……黑虎寨劫掠过无数村庄,像你这样直接杀进来的,倒是--」

不等严华将话说完,赵云一个施力,便把长刀给推开,然後挥舞长枪往对方身上刺去,里头空间狭小,严华一闪开,银枪便劈向一旁的木墙上,力道之大将墙上t0ng出个窟窿。

「今日我便扫了你这寨,慰我兄嫂在天之灵!」

赵云这句带着难以压抑的愤怒和悲戚,那是自然的,毕竟子义哥那样的怀有救国的热血,玉莲姐又这麽良善待人,也只求一处静谧可过余生,但却被无情的战火波及,而没了x命。

依薰和京希只能尽量往旁躲,自然是为了让赵云无後顾之忧,虽然严华也没那功夫顾上她们。

至於张合这处,依照计画分了一小队来烧粮仓,并且知道二寨主必会前来,除了扫荡那些赶来灭火的山贼,他也正等着跟韩重算上次的帐。

「胆敢放火烧我山寨,纳命来!」远远便听见韩重扯开嗓子大骂,并骑着马、率领三寨主和一群山贼奔来,张合举起双月戟,命令兵士们分头迎击,自己则策马上前与韩重对阵。

「卑鄙小人,上次的帐这次就来一次算清!」

不由分说的便往韩重身上劈击,韩重si命挡下,差点就被击下马,两人一阵角力,三寨主李为从一旁杀出,举起大刀往张合的方向横劈.幸亏他侧身闪过,并拿双月戟砍了李为的马匹的前脚,让其重摔在地,一时半会还爬不起来。

「三弟!呜呃--你!」韩重分神顾了三寨主,两人此时已跳下马,张合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就往对方脸上洒,看着对方灰头土脸的,还不断吐出沙,虽说这样有违他张隽乂处世之道,但这样看来还是挺爽快。

「纳命来!」

趁胜追击的张合一击就把韩重的大斧给打下,举起长戟就将韩重给砍下,等到三寨主李为站起身来,一切早已结束。其他山匪见二寨主已被砍si,自是丧失了战意,即便李为还想抵抗,也被张合给命人绑了起来。

这样一来这边的事态算是在两人估算之内,接下来还得看赵云那边如何。

在狭窄的屋内两人战的难分难舍,连一旁的依薰和京希也有些讶异,虽说她们深知赵云将来会是蜀汉五虎将之一,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子义哥虽不曾当面称赞过赵云,但却是常常告诉她们,赵云相当刻苦耐劳,也极有天赋--

但如今这个山匪头子竟然有办法跟赵云打得难分轩轾,恐怕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我可早已想与你交手了,赵子龙。」原本从走进来就面无表情的严华,在激战数回合後,头一次露出了笑容,只是那对赵云来说看着像是挑衅,他早已失去平时的冷静,咬紧牙又举起长枪朝他扫去。

不行了,现在的子龙哥是赢不了对方的,虽然子义哥称赞过子龙哥,但也说过他容易感情用事,一旦失去了冷静,就会容易有破绽--依薰拉紧身上的披风,紧咬着下唇看着两人僵持不下。

而此时严华看准赵云右侧的一个空隙,举起长刀往他腰侧斩去,虽然赵云即使闪过,但却被扫到了一点,只见他腰侧的衣物破裂,隐隐约约渗出些鲜红。

「子龙哥!」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躁,差点就要跑去冲到两人中间,幸亏京希拉住才没发生。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也无法改变什麽,但是他受伤了!她们会来到这是意外,万一子龙哥在还没达到那些历史之前,就这样--只要想到这可能x便感到浑身发冷,强制自己冷静,重新看向赵云。

「子龙哥!这样失神,可是会丧命的!」

依薰想起刚到这世界时,她和京希接受了赵和和赵云的训练,那时最後一天的训练是两人对练,她因为京希摔落在地而分神,然後就输了,那时赵云还训诫了她……虽然不知这样能否让他恢复冷静,但依薰只想得到这方法了。

「哈……为兄倒是被你给训斥了。」摀着腰侧的伤口,赵云轻笑了声,重新深呼x1了口气,脑中闪现过以往大哥对自己的严厉训练和告诫,如今兄长逝世,只有他能完成兄长遗愿,岂能在此一蹶不振?

严华没想给人喘息的机会,眯起眼,举起长刀向前袭去,赵云举起长枪抵挡,两人再度陷入角力,但却没持续太久,因为赵云将枪身往旁倾斜,没料到会有这招的严华失去平衡,让赵云有机可趁,用力一甩让他跌了个踉跄,然後重新挥舞长枪打在他身上,虽然又被接住,但跌在地上力气无法使出,严华只能一昧苦撑。

「……像你们这类伤天害理的匪类,就该铲除。」抬起脚踢掉严华双手紧抓的长刀,赵云枪尖直指对方的喉间,严华自知胜负已分,便没再抵抗。

依薰和京希闭上眼,知道他即将命丧於此。正当赵云举起长枪要了结一切时,从外头跑进一名幼童抱住了赵云的大腿,让他停止了动作。

「别、别伤害平秋哥!平秋哥不是坏人!」

此处山寨竟有男童?赵云停下动作,但还是先命人把严华綑绑起来,并将长枪cha在一旁,先让男童待在一旁,自己则走上前扶起依薰和京希。

「没事吧?能站得起来?」没想到赵云还会对她如此温柔,让依薰感到一阵鼻酸,但还是赶紧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赵云将两人护在身後,接着便蹲下身询问那名男童。

「你怎麽会在这?你说他不是坏人?你可知这里是伤天害理的山寨?」赵云皱着眉,但面对男童还是口气温和,也伸手轻拍他弱小的肩膀,试图让对方冷静。

「看来为非作歹的都是二寨主和三寨主,这大寨主平时可连劫掠都不g。」此时踏进来的是张合,他带着被五花大绑的三寨主过来,那名男童一看到李为,便吓得躲到赵云身後。

「啧、藉着前寨主就自命清高!如今山寨被破,你要如何向前寨主交代!」一看到同样被绑着、却面无表情的大寨主,李为没有半点尊重,而是和韩重一样,鄙视的看着他、责备着。

「……即便是乱世,不烧杀抢掠,也有其生存之道。」

没想到会从山寨寨主口中听到这话,赵云的情感上很想立刻杀了对方,只见他拳头握的si紧,脑中思绪混乱的让他无法一如往常。

「子、子龙哥,是二寨主擅自作主的样子,大寨主……似乎从来没人要他们对我们不利。」

「是啊,子龙哥,不如先听听看他们怎麽说吧?」

依薰和京希的话让赵云稍稍冷静下来,他只是转过头抬起手0了0依薰和京希的头,然後再度把依薰身上的披风拉紧一些,这才面无表情地走向严华。

「……果然是nv儿身。」一旁的张合看着京希,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又如何?还不是把我们当人畜对待?」

「真是蠢,你们当初会隐瞒是为何?要是当时就曝露,你们又会如何?」

张合一脸不满的反驳,京希还想说些什麽,但却明白了他话中之意。的确如此,当初左慈会让她们二人变装就是为了行事方便,看看那群山匪便知道,一知她们是nv儿身便图谋不轨,难道……张合是为了保护她们?

此时京希也没感觉到,在看到张合後,她内心紧绷的情绪终於获得了缓解。

《清剿黑虎收严华,坦诚相见返袁军》

严华出身於离常山村有些距离的小村庄,时常遭受各地的匪徒袭击,那时的赵子义组成的乡勇军,会四处各地帮助遭战乱袭击的地区,他们的村庄也是受惠的地方之一。

可这麽做必然有其限度,某日他所在的村落还是受到黑虎寨的攻击,整个村落被烧杀抢掠,虽然少部分的村民在赵云赶来时有免受其害,但那时,严华已经被前寨主给绑走。

「……但我还是很感谢常山村的帮助,我有见过你几次,赵云。」

「那你又是为何放任底下的人,去袭击曾救助你的村庄?」赵云眉头紧蹙,虽然稍微释怀了些,但还是无法谅解,一旁的李为则是冷笑了一声。

「哼!就会自命清--呃啊!」

然而在他还没吐出下一句话时,就被京希踹了一脚。依薰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旁的张合却只是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以示鼓励,然後顺道压制住正发怒的李为。这两人何时默契这麽好了?

「那都是二寨主和三寨主恣意妄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想伤害其他人。」看着严华一脸懊悔的模样,原来黑虎寨也常跟子义哥他们起冲突,早已对他们积怨已久,那天子义哥才率军击退一队乱军,黑虎寨便趁其打劫,而大部分的义勇军又随赵云出走,剩余的都是刚加入不久的人,自然无法抵挡。

「……但您的大哥还是牺牲了自己,保全了常山村其他人。我不会逃,若您还是心有怨怼,就杀我泄恨吧。」

严华老实地把所有事情交代完,便闭上了眼,等待着赵云的决定。我和京希面面相觑无法多说,深怕此时是甚麽历史转捩点,一开口破坏的话,恐怕--

赵云没有开口,只是举起长枪,大力挥下--

「呃啊!」

虽然听见了惨叫声,但再次睁开眼时,倒下的并不是严华,而是被绑住以後,脖颈被划下,然後倒地不起的李为。依薰吓得後退了一步,赵云只是默默的站到依薰和京希身前,替她们挡去了那残忍的一幕。

「孩童不会说谎,但这黑虎寨我不会让他留着。之後去或留,自行决断。」

严华微微张嘴的看向赵云,一旁的张合也挥戟砍断了绑住他的绳子。之後赵云便扶起依薰和京希,与张合一群人一同离开了那小屋。

来到黑虎寨山下,主动投降的山匪们都被绑了起来,张合先派了部分士兵押送那些残党去附近的府衙。而到这份上,张合也必须与赵云等人分开了,毕竟他们还要回去向袁绍覆命,虽然已经耽搁了许多天。

「那你们又要何去何从?」牵来自己的ai马,张合先是看了京希一眼,然後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微弯身子盯着她。「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京希皱了皱眉,虽然明白张合是带有取笑意味在问,但终於能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还是让她感到有些高兴……好吧,她也不是真的这麽迟钝,虽然这男人自恋又傲慢,还是敌军,但她的确是有些许好感。

「本姑娘姓g0ng,字京希,京城的京,希望的希,张将军。」露出优雅的笑容,虽然现在衣衫稍嫌不整,但或许是发挥了校花的魅力,京希虽然带着嘲讽回应,但还是让张合愣了一会,才g起笑容。

「g0ng姑娘?这姓氏着实罕见,不知姑娘哪里人?」

「张将军这是想搭讪了吗?这还真是老套了。」

「搭讪?老套?」

两人已经开始斗起嘴来,而且京希一不小心就脱口说出好几句现代词汇,ga0得张合一愣一愣。不过说起来,她们竟然能听懂这时代的话,文字似乎也能看懂一些,难道这是左慈没有提到的特别附赠能力?

「你没伤到哪吧?抱歉,这麽晚才到。」才在一旁吃瓜看着京希和张合,突然传来赵云关切的问道。而且他的语气中充满自责,明明他已经很即时的赶到了啊。

「我没事……还有,很抱歉,子龙哥,我--」紧咬着唇,虽然方才一阵混乱没开口,但该说的还是得说。依薰深呼x1了口气才吐出这句话,只见赵云沉默了一阵,看向了她。

无妨,我在公孙将军营帐便晓得了……毕竟身处乱世,这麽做是保险些。」他又伸手帮依薰把披风给拉紧了些,然後有些局促不安的开口:「只是,名字也是化名吧?可否告诉我真名?」

啊……这个人为何会如此温柔?

「是,我姓白,字依薰。依然的依,薰香的薰。」露出浅浅的笑容报出自己真正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在历史上留下只字片语,但是,只要此刻能让赵云记住,那便已经足够。

「……原来如此,依薰姑娘,我可以这麽叫你吧?」

「可以,我也可以……继续喊你子龙哥吗?」

「当然,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义弟……现在可改称义妹了。」

一来一往的的对谈中,两人很快便对身分转换释然,然後相视一笑。现在就先这样吧,只要能保持着兄妹关系,其他的依薰也不敢再想。而不远处的京希则是观察到这情况,暗自的叹了口气,依薰还是决定如此啊。

「和本将军谈话还分神呢?反正还没决定去处的话,不如就跟着我走吧?」张合又再度凑近了京希些,惹得京希一回头差点撞上他,赶紧摀住嘴往後退了好几步。

「谁、谁要跟你走!我--」

话还没说完,张合突然一个眼神锐利起来,迅速挡在京希的身前,而赵云也察觉到了动静,将依薰护在身後,举起银枪直指一旁的矮树丛。

「谁在那里?」

赵云厉声一喊,那矮树丛突然有了动静,然後从中走出一道人影--是方才留在小屋里的严华?他们一众人下山後便没人关心他的去向,但是此时黑虎寨怕也只剩一座空寨了。只是不知道严华此时跟了过来,到底是想--

「……如今黑虎寨也已被剿,严某谢过赵将军、张将军不杀之恩,如今有个不情之请……」严华此时紧握着长刀,披头散发的,也没了一开始的锐气,而且还直接当面下跪!

「请赵将军收留,严某愿追随在侧,重新做人。」

这意外地展开让众人面面相觑,而身为当事者的赵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迟迟不发一语。依薰悄悄的看向赵云,只见他神se复杂,若有所思。或许是在思索着大哥和大嫂的仇恨,严华并非罪魁祸首,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g系,确实是个费解的问题。

「……子龙哥,大哥和大嫂,应该会希望你,不要一直陷於仇恨之中吧?」依薰有些胆怯的拉了拉赵云的衣角,在他身旁悄声说着。她和子义哥和玉莲姐相处自然没有赵云长,但是那段短短的日子,却足以让她看清,他们是什麽样的人,又是怎样的珍视着赵云。

「……你说的没错。」赵云豁然开朗般地笑了笑,大掌拍了拍依薰的头,看向严华。「你不必追随我,但要对我的主公忠心不二、誓si相随,你能做到吗?」

「是!我必定忠心不二、誓si相随!」严华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露出了自他们相遇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因为头发遮去他的面容,所以没看仔细,但如今一看,他露出的笑容有些稚气,想必与她和京希没有差几岁。

「啊……」刚才有一瞬间,严华望向了依薰的方向,但很快又转过头,彷佛没这回事一般,是她看错了吗?

「还收了个小弟,真有你的,赵将军。」张合双手环x,有些调侃的说着。一旁的士兵似乎在报告着,说是那些押送黑虎寨剩余残党的士兵们也已归来,是时候该启程了。「那你要去哪?」

先前赵云所属的公孙瓒与袁绍乃对立,更不用说袁绍还大败公孙瓒,如今归顺袁绍吗……绝对不符合赵云的作风,先前他曾与最後归顺的刘备见过面,不知道何时还会再碰到?

「我打听到刘皇叔目前在袁绍麾下,所以想前去投靠。」赵云在打听黑虎寨的消息时,也辗转得知刘备大败於曹c,目前已经暂居於袁绍处,所以想兑现先前之诺言,前去相见。

「哈,你也算是个战俘,竟然还要我带你去投靠人?」张合冷笑了一声,举起长戟指着赵云。他们怎麽说可也是对立,没打算归顺就算了,还要跟着回去投靠别人?

「……只是会同路罢了,我并没有要与将军同行。」

赵云也冷冷的回应,同样握着长枪备战。再这样下去两人会不会就这样打起来?正当依薰和京希在一旁着急时,张合突然收回长戟,咋了咋舌。

「哼,要不是看在你助我报了杀二寨主之仇,我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远处「顺路」吧,反正说不准,见了我们主公,你也会改变心意。」留下这麽一段话,张合便转身离去整队,并且发号施令准备出发,他回头看着跑向依薰的京希一眼,只是皱了皱眉,便跨上马直奔队伍最前面去了。

「吓si我了,我以为他会打过来。」依薰心有余悸地想着刚才剑拔弩张的画面,赵云只是闭起眼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是x情中人,不会如此的。」

只可惜他们最终还是要对立,不然感觉会变成好友。知道历史的依薰和京希,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如此想着。

「你可有马匹?」赵云转过头看向始终不发一语,站在一旁的严华。

「……有,我本想若是赵将军不收留,或许牠就得饿si了。」原来严华是骑着马追赶下来的,他就将马系在矮树丛再过去一点的树上。

「……你是看准了我终究会收留你吧?罢了,去牵过来,准备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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