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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星期四下午4:00。陶玦站在实验室门口,跟自己的博士生讨论实验报告,

黑卷发随意用笔盘在脑後、戴着口罩的陶玦,蹙着眉用铅笔指着纸张上的数据说道:「你这个实验步骤有问题,要不然前後的结果不会差那样多,你自己看…」

话才讲不到一半,办公室里的座机突然响起,陶玦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指出学生的错误,小达从另一间实验室跑过来接电话。

「嗯…我知道,那请问您还需要找陶教授吗?是的…她刚好在忙,好,我等会就帮您传真过去。」

小达夹住电话,用笔记下所需要的资料。

才刚把话筒放下,陶玦已经结束对话走进办公室,她坐到办公桌前问:「什麽事?」

小达将便条纸放在她面前说:「是公司的戴部长,她需要这些文件让我们传真过去给她。」

写字的手停下来,陶玦抬头看向助理,过了片刻才迟疑问道:「她…嗯,有说要‥找我吗?」

走到铁柜前找文件的小达,点点头回:「有,不过我跟她说你在忙,她就没再坚持了。」

说不清心里是懊恼还是失落,陶玦低下头重新拿起笔写字的同时,状似不经意地说:「下次她本人若有再打电话过来,不管我有没有在忙都直接转给我。」

小达惊讶地回望自己的教授,他当助理虽然才短短半年,但也够他了解教授的习惯了。

陶教授最讨厌有人在她思考、忙碌或是专注某事的时候打扰,她曾经连院长的面子都不给,现在竟然开口说出这种交代,难道跟公司的合作这麽重要吗?

陶玦才不管助理在胡思乱想什麽,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想错过跟那位戴部长的所有接触。

十一月的下旬,早上7:30。陶玦从停车场开车出来准备去上班,车内电台正在播放天气预告,由於今年首波寒流即将来报到,气象主播提醒民众出门要注意防寒保暖。

用手拉高脖子上的围巾,陶玦缩了缩。她本身很怕冷,又整天待在实验室没运动,更是让她一年四季都是手脚冰冷。

开完晨会,戴晏臻叫助理先回去,自己走到休息室里的咖啡专用区,打开上面的柜子拿出寄放的咖啡粉。

她很喜欢喝咖啡,所以会特地去专卖店购买咖啡豆研磨成咖啡粉,再加上她有洁癖,想喝咖啡的时候都是自己来从不假他人之手。冲泡好的咖啡香味弥漫整间休息室,戴晏臻眯起双眼享受地深x1一口气,才拿起咖啡杯走向办公室。

看到戴部长拿着自己的专属咖啡杯走过来时,赵佩芸赶紧拿着会议记录及一些文件,从隔间走到部长办公室前等待。

戴晏臻坐在桌前戴上眼镜,边打开笔电,边听助理报告会议纪录及一些事项:「以上就是刚才开会中你提示要记录的重点,另外关於跟n大的合作计画已经进入尾声,目前只剩下陶教授这组的项目尚未完成。」

陶教授?那位喜欢发呆的天才博士?一想起她,戴晏臻的嘴角不自觉得微微上翘。赵佩芸瞄到那抹微笑,心中暗暗佩服,教授的美颜果然是男nv通吃,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戴部长都为她魅力所折服。

戴晏臻抬眼看向助理问道:「当初跟陶教授说好的期限是什麽时候?」

赵佩芸低头看了看备忘录:「两年为一期,所以应该是两个星期後。」

点点头,戴晏臻将视线调向电脑萤幕,过了几分钟才说:「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先去忙。」

等了一会还以为会有什麽新指示,结果不但没有反而让她离开,赵佩芸疑惑地看向主管问:「部长,我需要打电话去n大提醒吗?」

摇摇头,戴晏臻淡淡说道:「不用了,我明天中午不是要过去n大,找农学院院长讨论下半年度的合作吗?到时我自己再绕过去找她就好。」

赵佩芸再次看向自己的备忘录,轻声报告:「部长,请别忘记明天,也就是星期五下午2:00,你跟廖医生有约哦~」

戴晏臻一愣,随即咬了咬唇,抬眼望向正看着自己眨眨眼的可ai助理。

无奈之下本想就让她去打电话就好,可是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心里就是不想更改去见那位教授的决定,几经思考後说:「麻烦你打电话给廖医生改期吧。」

赵佩芸苦着脸回:「部长,这是你这个月第二次跟廖医生改时间了,虽然他很好说话但是…」

知道自己算是意气用事,但是她就是想去见陶玦,戴晏臻重新看向电脑,不容置疑地说道:「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可怜的助理只好乖乖听命,离开办公室回去隔间,打电话给戴部长的男朋友改约会了。

这两天因为寒流,陶玦穿得b平常要多得多,虽说如此,即使再穿上白袍,她也不像自己的两个学生看起来那麽臃肿。缩在办公桌前,她第n次看向老旧空调,心中嘀咕怎不吹出暖风来呢?

「叩叩!」

敲门声惊醒了陶教授,她转头看向门外,唇边不自觉漾起了欣喜的笑意,赶紧站起身拉拉白袍:「你‥嗯,戴小姐,你怎麽来了?」

站在门边的戴晏臻,看着因为笑容让五官更加美丽夺目的陶玦,心跳突然漏跳一拍。她眨眨眼、定定神,脸上也是露出淡淡微笑说:「我过来找院长开会讨论下半年度的合作计画,想起佩芸说教授手上的项目快要到期了,就想过来提醒你一声。」

猛然惊觉自己没有请人进来坐,陶玦双颊泛粉,边走边做出手势:「不好意思!你快请进,你想喝什麽我让人准备?」

缓缓走进依然杂乱如初的办公室,同样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戴晏臻奇异的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怎麽排斥,也没有当初那种如坐针毡的不适感!

她看向站在桌旁有点紧张的陶教授,摇摇头说:「不用,我刚在开会时已经喝过东西了。」

随着戴晏臻的靠近,陶玦闻到一gu淡淡幽香,跟平时闻惯的化学药剂迥然不同,她觉得很好闻也很舒服!

其实上次就有闻到,只不过当时的自己感受没这麽明显,这次却很不同,这种差别又让陶玦开始疑惑了。

陶玦察觉,每次看到这位戴部长,总是会让自己产生种种异於平常的反应跟感受。

无奈地看着这位年轻教授又发呆了,戴晏臻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出五只手指在眼前晃了晃,轻声喊:「嘿,教授,醒醒。」

陶玦一回神,就看见戴晏臻那温婉秀美的脸蛋凑在眼前,她惊慌地後退反s地抬起手推在她肩膀上,没想她竟动也不动只是微微侧了肩,还伸手握着她帮忙稳住身t。

手部肌肤相碰,温软滑neng的触感让陶玦像被电流电到一样,她还来不及ch0u回手,就听到戴晏臻温柔中略带责备地说道:「你手怎这麽冷?这几天有寒流,实验室的空调温度是固定的没法改变,你应该再多穿一点。」

边说还边用双手搓r0u陶玦冰凉的手,试图让她温暖起来。

陶玦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戴晏臻,白皙的脸颊、细长的眉、微微上挑的眼角、高挺的鼻、丰润的红唇,妆容jg致。同时手心传来属於她的温暖与柔软,让她只觉得心脏狂跳不已、脑中空白一片,完全无法思考。

感觉到手里的温度已经逐渐回暖,戴晏臻才放心地放开双手。

此刻才发现由於她的自来熟,让她跟陶玦距离非常相近,鼻尖萦绕着夹杂了消毒水气味的淡香,她b她高出半颗头,眼前这位天才教授微低下头、俏脸泛粉,浓密的睫毛掩住视线,让她看不清表情。

戴晏臻略显尴尬地後退一步拉开距离,她也想不到平时冷静淡然的自己,怎会突然起心动念就这样拉住陶玦的手帮她取暖。

虽然她长相温婉亲和,但是她知道自己骨子里是蛮冷淡的人,也很排斥跟其他人有肢t接触,可是方才碰到那只冰凉的手,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後就自然地做出动作。

「嗯,那个…既然我已经跟你提醒了,希望你能注意期限尽快将项目完成,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为了掩饰方才的失态,戴晏臻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完後也不等陶玦地回应,就转身离开办公室。

过了好几分钟,陶玦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办公室的门口,眼神复杂而困惑。

廖钦恒带着温和的笑容,伸手用公筷夹了青菜给坐在对面的戴晏臻说道:「晏臻,我觉得你太过忙碌,适当的劳役结合对身t才是最正确的。」

廖钦恒今年35岁,是戴家双亲远在美国帮忙挑选的对象,他们对自家都已经是33岁仍是工作狂的nv儿完全不抱希望,所以自力救济发动众多亲友帮忙介绍。

这位被筛选出来的人中之龙是市立医院的心脏科主治医生,外型端正、个x温良再加上家世跟戴家相当,所以戴家双亲相当满意。

一个月前在家长们大力促成之下相约见面,廖医生对戴晏臻根本就是一见锺情至於戴部长则是感觉尚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再加上年纪也确实到了,姑且同意先交往看看。

戴晏臻低头吃饭,点点头不置可否。廖医生看到她的赞成,心里高兴之余又提出建议:「所以我想说若是方便,明天星期天我有安排休假,我们一起去郊外走走好吗?」

抬头看了他一眼,戴晏臻想了想就点头赞成,毕竟自己已经同意交往,不出去约会怎知道适不适合?

廖钦恒白净斯文的脸孔开心得微微胀红,他赶紧说:「我明天早上9:00过去接你可以吗?」

戴晏臻打开手机,看了看行事历说道:「可以,那就麻烦你了。」

星期天早上两人来到f市郊外的国家公园,因为考虑到国家公园占地辽阔还有高山,可能t力负荷不了,所以廖钦恒载着戴晏臻来到国家公园前的历史博物馆。

刚好此时馆内正在展出日本国画大师的墨宝,让平时寥寥几人的博物馆少见的排起人龙。

两人顺着队伍排队进馆,戴晏臻正低头看手里的简介,耳边却传来熟悉的低哑嗓音:「铭兄,虽然我觉得你本人没来很可惜,但是因为我忘记时间没来得及买到票,所以我真心感谢你的礼让。」

愉悦的语调、亲昵的语气,让戴晏臻好奇这位铭兄是教授的谁?她侧头看向正在参观博物馆陈旧装潢的廖钦恒,轻声问道:「这次展览的票很难买到吗?」

脸上微微现出笑容,廖钦恒点点头说:「没错,这位大师是首次来国内展览,门票早在一个月前就全部卖光,我能拿到还是学弟临时要值班才让给我。」

原来如此,看来教授很喜欢这位大师的作品了。

她转头看向刚才嗓音的位置,就见到陶玦将黑卷发整齐的绑在脑後,脸上竟然还画了淡妆、头上戴着白se毛线帽、围着红se围巾、身穿白se大衣及深棕se绒k、脚踩咖啡se短马靴,整个人美丽又优雅。

戴晏臻发现周围不少人都在偷看陶玦,有些人甚至拿起手机在拍她,而那位教授只是专注地观看手中的简介一点都不在意。

心里微微泛起的恼意也不知从何而来?戴晏臻仰头看着博物馆年代久远,略显斑驳的天花板。

轻轻呼出一口气纾解那不知名的烦躁及紧绷,自觉已经平静许多,她又再次转头看向那位美颜教授的周围,随着队伍的前进外面人cha0逐渐涌入,这下偷拍她的人更多了。

戴晏臻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真正冷静下来,甚至还变本加厉涌出奇怪的冲动想要将那位教授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

廖钦恒凑近她,关心问道:「怎麽了?你怎麽一直向後看,发生什麽事了吗?」

说完他也顺势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见显眼的陶玦,真心称赞:「你是在看那位nv生吗?真得很漂亮呢,气质也很好。」

这下戴晏臻又莫名感到骄傲与欣喜,她垂下视线、蹙了蹙眉,食指曲起敲敲额头想让自己振作一点,说起来她跟陶玦根本算不上熟悉只有几面之缘罢了,实在不懂怎会对她频频出现各种怪异又难以理解的情绪起伏?

他们顺着指示开始进入各个画室参观,由於各自欣赏的作品不同,两人渐渐分散开来,应该说戴晏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等她抬头望去,人群中已经找不到廖钦恒的身影了。

她不以为意地站在一幅水墨画前静静欣赏,眼角余光却是在注意周围,想想按照教授的进度,这时间也应该走到了这间画室才对。

终於看到陶玦进入画室,戴晏臻上挑的眼角此时却微微眯起。她很确定教授是自己一人来的,现在身边却站着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士,正指着简介在跟她讨论。

同一时间戴晏臻也发现廖钦恒出现在画室门口,正仰高头在寻找她。戴晏臻咬咬牙随即转身走向洗手间,她不想去分析自己为什麽要躲?只知道此刻的她并不想让廖钦恒发现。

走进洗手间的隔间,戴晏臻做出决定,拿起手机拨打给廖钦恒:「钦恒,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事我现在要赶过去,我坐计程车就好,先走了,抱歉!」说完因为深感愧疚,她快速切掉电话,不敢听廖钦恒的失落。

过了好几分钟,戴晏臻才离开隔间,迎面就对上正要进来上厕所的陶玦。

「戴小姐!你也来看展览吗?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位大师的作品,你一个人来的吗?」陶玦惊喜地看向眼神里也闪烁惊喜亮光的戴晏臻,开口打招呼。

「呃,…我是跟朋友一起来,但是他‥嗯‥有事先离开了。」一向口才辨给的戴晏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这样支支吾吾。

看出陶玦还有话想说,戴晏臻做出手势让她先去上厕所,自己洗完手後就走到外面去等她。

一走出来,就看到方才那位高大的男子同样也是在外面等待,戴晏臻抿抿唇,特意站在离男子b较近的地方等。

没一会,陶玦就快步走出,她抬眼找了一下立刻露出笑容,走向站姿挺立的戴晏臻。

她靠过去後先跟那位男子笑笑说:「抱歉!我刚好遇到朋友不能再帮你介绍,你看要不要去找工作人员帮忙?他们应该会b我更专业才是。」

看着那位男子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假意道谢後,不甘愿的离开,戴晏臻心中冷笑连连,什麽三脚猫的伎俩?欺负教授单纯是吧!

陶玦看向戴晏臻,紧张又羞涩地轻声询问:「嗯…戴小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参观呢?」

心一下子就软了,戴晏臻脸上却是波澜未兴,点点头温声回:「当然愿意,不过我不太懂这些,可能没办法跟你有所共鸣。」

因为戴晏臻的应允,陶教授面颊泛起欣喜的红晕,她咬咬唇小声解释:「其实我也不算是什麽行家,就是喜欢国画中那种意境而已。」

大眼弯弯、咬着唇、脸蛋微红,悄声说话的陶玦,那小nv生的羞涩俏模样在她身上竟然一点都不违和,让戴晏臻觉得好可ai!

将视线转往远处的参观人cha0,再次不着痕迹地轻吁口气缓解内心的躁动,过了几秒,冷静的戴部长转头露出温和自若的笑容,「那我们就且看且学习吧!」

随着箭头指示,两人慢慢参观剩下的所有画室。

陶玦不时挨近,轻声跟她讨论自己的看法及对大师作品的赞叹,戴晏臻只能尽力维持脸部表情的淡定,根本无法真正专心观赏。光是看着陶教授近距离的美颜及神采奕奕的双眼,就足够让她心神混乱了。

等到参观完所有作品已经是中午12:30,戴晏臻看着手表提议:「教授,若是你接下来没事,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

可惜,陶玦却面有难se地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等会要去赴一个朋友的约,很抱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听到拒绝戴晏臻礼貌地点头,也说不上是多失望,就只是有点失落罢了!

目送陶教授坐计程车远去後,戴晏臻自己漫步在博物馆前的小花园。她走进有顶棚的休憩处,从皮包中ch0u出两张面纸铺好才坐下,眺望眼前的蓝天白云并不着急离开。

近来的寒流让即使是正午时分太yan高挂的当下,也不令人觉得炎热,徐徐的冷风吹来,戴晏臻戴着皮手套的手还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拉低一点,她想让自己的脑袋被风吹一吹,好冷静下来思考。

坐姿端正,视线还是盯着远处的天空,一向头脑清楚、思维敏捷、决定明快的戴部长,抿着唇、表情凝重,经过半小时的自我分析後,结论还是模糊难辨。她肯定陶教授对自己别具意义,但是是何种意义?这就厘不清了。

轻叹口气,戴晏臻站起,将面纸摺好丢到附近的垃圾桶,拍拍大衣後转身走向出口。

十二月初下午3:00,刚下飞机的戴晏臻手里提着一个登机箱及黑se公事包,匆匆走向正在机场外等候的助理赵佩芸。

戴晏臻才刚从香港出差一个星期回来,司机开车回公司途中,赵佩芸看着备忘录报告公司里的事务,她闭上眼专心聆听。突然,她睁开眼打断滔滔不绝的助理问道:「你刚说n大的项目全都在期限内顺利完成,那陶教授的也是吗?」

赵助理尽责地确认後,才回答:「是的,教授赶在期限前两天完成的,项目的详细内容都已经放在您桌上了。」

戴晏臻微微一笑後再次闭上双眼,继续听赵佩芸接下来的报告。

回到公司,戴晏臻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检视过後签上名。她并没有马上叫助理进来收走,而是拿起属於陶玦项目的文件夹翻到最後一页,静静凝视纸张右下角陶教授本人的签名,不愧是喜欢水墨的文人,一笔一画端端正正。

想想她们已经一个月没联络也没见过面,她没有陶玦的手机号码,所以即使人在异地,偶尔有想要跟她聊聊的想法时,也没办法付诸实行。

戴晏臻拿起办公室电话,纤白手指按着内线:「佩芸,麻烦将陶教授的手机号码传给我。」

赵佩芸马上回覆:「部长,教授的资料上并没有填写她的私人号码,我们一向都是用办公室座机联系。」

微微蹙了眉,戴晏臻又问道:「那你自己知道她的号码吗?」看得出自己的助理颇为喜欢陶玦,不知道她们私下有没有联络?

得到否定答案後,戴晏臻缓缓将电话放下,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拨打到n大实验室,片刻电话就被接起,传来开朗的嗓音:「你好,这是陶玦教授办公室,有什麽事需要传达吗?」

「不好意思!教授申请了临时休假一周,所以她目前人不在办公室。…呃,很抱歉,教授的私人号码是不给人的,我们也只有她另一只工作手机的号码,请问是哪位找?」

即使内心不定,但脸上表情仍然平静的戴部长温声回道:「抱歉,我是公司的戴晏臻,那可以给我她工作手机号码吗?」

小达不自觉地挺起背脊,想起教授的嘱咐,又为难地考虑半天後才答应:「戴部长,教授的工作手机号码通常也只给她的学生及助理,所以请别透露出去。」

得到戴晏臻的同意後,小达报了号码才切掉电话,暗自猜测教授如此在意公司,那把电话号码给了戴部长,她应该会答应才是。

看着手里的便条纸,戴晏臻目光沉沉。因为无法顺利连络上陶玦,方才有一瞬间感觉她消失了,那种不安跟恐慌霎时垄罩的感觉并不寻常,这不太可能是对朋友应该出现的反应,即使那位朋友她很喜欢。

午後的yan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洒进整洁有序的室内,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戴晏臻躺靠在椅背,将视线掉向窗外陷入沉思。

陶玦将长卷发胡乱地盘在头上,沉着脸拿起地上的打扫用具,气势汹汹地走向二楼。她来到一个房间门口,举起手碰碰碰地砸着房门,低下声音威胁:「陶修,我限你一秒钟内打开门,要不然我直接踹破它。」

果然,房门没一秒就迅速打开,满脸胡渣、头发散乱的清瘦男子,可怜兮兮地望向正在火大的老姊:「姊,你可是位天才教授呢,怎能如此暴力?」

房间内的异味扑面而来,陶玦掩着口鼻退後一步,美目圆睁瞪向唯一的弟弟,语气不善地开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跟这间房间,臭si了,竟然能够一个星期不出房门,你是要成仙吗?」

边说边走进乱成一堆已经不能称为房间,狗窝还b较适合的空间。

28岁的陶修是游戏公司的研发工程师,他搔搔头发,满脸不在意地挥手说:「等我有空我会整理啦,这个游戏程式很麻烦出了一堆bug,我必须不断测试跟修改,根本没空出去。」

话才说完又要坐到电脑萤幕前继续奋战。

陶玦拿起扫把直接打向弟弟的pgu,陶修大叫一声,捂着pgu躲到一边。

她生气地开骂:「不管如何,你都不该让胡nn这样担心,你知道她打了几通电话给我吗?害我才刚完成项目就要赶来b市,还有,你是怎麽回事?手机都没电了也不知道。」

由於连络不到本人,再加上陶修一直不出门,让房东胡nn担心又焦虑,只好打电话通知人在f市的陶玦。

「小玦,小修有没有事?」

一道苍老又透出担忧的嗓音从楼下传来。

陶玦赶紧快步走出房间,靠在二楼楼梯看向正站在客厅,满脸关心的房东笑笑说:「胡nn没事啦,他忙工作忙昏头了,手机没电都不知道,陶修,你给我过来让nn看看你。」

转头喝斥弟弟让他站在楼梯口,好让真心疼ai姊弟俩的长辈安心。

陶修尴尬地抓抓衣服,对着楼下满头白发的老人说:「nn抱歉,我有吃东西也有睡觉,只是因为要随时监控所以没时间出门,下次我会跟你说一声。」

胡nn这才放下心,她今年70岁住在隔壁栋,老伴早几年因病过世、儿子nv儿也都在国外,陶修租她这栋两楼的透天厝已经3年,由於陶玦偶尔会来看望弟弟,所以她跟两姊弟都很熟悉也很疼ai她们。

其实一开始陶修本想租间房就好,可是老人家不喜欢人多混杂,就将整栋都租给他也没有多收房租,陶玦让弟弟逢年过节给她包个红包聊表心意。

陶玦叹了一口气,对自家弟弟的缺心眼无话可说,她伸手拍拍他肩膀说:「算我拜托你了,你先把你房间的垃圾清出来再去洗个澡,我在nn家等你过去吃饭。」

看在姊姊发话的份上,陶修只能暂时将工作搁在一旁,先回房间去打扫。

陶玦跟着胡nn回到房子,每次只要她一来,老人家都会执意下厨煮一桌菜想让她补补,因为陶教授虽然是位天才,可惜五谷不分、十指不沾yan春水,所以三餐都是外食族。

站在厨房本想帮胡nn忙的陶玦,被她赶到餐桌旁坐下,老人拿出一盘水果放在她面前说:「小玦,你临时过来这里,会不会耽误工作?」

陶玦将双膝曲在x前伸手拿起葡萄,摇摇头:「还好,这学期我没有授课也才刚完成今年度的项目,所以目前没什麽要紧的事,至於我带的学生,我可以透过视讯跟他们联络。」

拿着菜刀俐落地切着红萝卜,胡nn笑咪咪地问:「那小玦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听到问话,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人,竟然是那位温婉淡然的戴部长,陶玦蹙了蹙眉、晃晃头想让怪异的思绪消失,过了片刻才回道:「目前没有,我想我这辈子可能是跟实验室在一起了吧。」

胡nn不赞同地转头望了她一眼,才又继续转身切菜,她缓声劝告:「人啊,总是要找个伴,要不然人生漫长会很孤单,你不要老是待在实验室里,要多去跟人接触、交往,还有你以後还是尽量别上课了,漂漂亮亮的nv孩子,一开口声音这麽哑会吓跑很多人。」

陶玦从小声音就b较低,再加上走向学术路线,年纪轻轻就为人师表,每天要上好几堂课,上课又都很认真讲解也不习惯用麦克风,几年下来嗓子都讲坏了,去医院检查声带长茧,其实透过手术就可以改善,可惜陶教授根本不在乎,所以就维持这特殊嗓音直到现在。

不过也因为这样,这一年她已经减少授课,主要就是从事研究、做实验、参与产学合作项目及带博士跟硕士生。

陶玦偷偷撇撇嘴心中暗暗吐槽,若因为她声音不好听就会被吓跑,那这种人不认识也罢,转念又想好像没听过戴部长说到这个问题,她是不在乎还是为了礼貌勉强忍耐呢?

已经一个月都不曾跟她见到面了,她会不会想起自己呢?陶玦看着胡nn炒菜的背影,心思却早已跑回f市。

晚上7:30,戴晏臻化着jg致的妆容,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黑se长袖连身裙,雪白的颈上戴着闪烁耀眼的银se项链,衬托此时的她优雅又迷人,她正坐在气氛浪漫的西餐厅里跟廖钦恒共进晚餐。

当甜点送上时,廖钦恒眼露欣赏地看向戴晏臻,缓声问道:「晏臻,我们交往快2个月了,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我正式的追求?」

拿着叉子的纤白手指一顿,戴晏臻了解这句话的涵义,一旦接受就代表两人是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了。

她抬眼望向眼前的男人,外表斯文谦和、为人细心t贴、彼此家世相当,对於她忙碌的工作及不热情的态度都能谅解与包容。

戴晏臻在心里拼命劝说自己,这样条件的人完全符合她的要求和家人的期待,选择他才是正确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想到此她慢慢深呼x1,让自己尽量无视内心角落里那不赞同的呐喊及x口沉闷的感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缓缓点了头。

陶玦风尘仆仆回到n大,她带的博士生小王,在昨天的实验中因为不专心放错药剂造成小意外,玻璃试瓶当场爆裂割伤他的手掌,虽然伤势不严重也及时就医了,但是一得到消息,负责任的陶教授还是一大早就赶回来。

她站在实验室中,双手抱臂、两眼微眯盯着眼前左手包着绷带,脸se哀怨不敢抬头看她的小王,哑着声音问:「你跟我解释一下,这种实验你已经c作过好几次,竟然还会放错药剂,是什麽事影响你了?」

矮胖的男孩,胀红着一张满是青春痘的脸看着地板,小声嗫嚅:「我…我的nv朋友,想要跟…我分手,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所以……」

闭上眼睛,深呼x1将内心的火气y压下去後,陶玦才睁开双眼缓和地问:「那现在呢?」

小王同学一改方才畏缩害怕的态度,抬起脸喜孜孜地说:「教授,我算是因祸得福欸!她看我受伤就心软了,答应跟我继续交往。」

陶玦冷冷地回:「那真是太好了!因为你的错误,很可能让你没办法顺利取得毕业证书,要再多留校一两年,这样你们就能维持现状不分开了。」说完也不看秒变愁云惨雾的学生,转身气冲冲走出系所大楼。

一月份的中旬,陶玦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走到电梯旁等待时,趁空翻阅手里新的合作项目。

「陶姑娘!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惊喜的温和嗓音随着电梯门打开响起。

陶玦抬头,就见到一身西装笔挺、斯文俊逸的男子,脸上带着微笑从电梯出来,她讶异地问:「铭兄,你怎会来?」

夏玉铭跟她走到走廊一边,笑笑回答:「我们系所要跟n大讨论学生前往企业实习的方案,所以我过来开会。」

陶玦跟夏玉铭是大学同学,也是同为国画赏析社的社友。这位夏先生,目前是别所大学企业管理系的助理教授。

夏玉铭个x温和稳重,读书、工作都很认真负责,是陶玦很欣赏的朋友,她开口邀请:「要不你开完会,我们一起吃中餐好吗?」

中午12:30,戴晏臻带着助理跟合作企业的同事们,鱼贯走进一间装潢jg美、环境清幽的日本料理店。

她们进入预定好的包厢,正看着菜单选择时,赵佩芸上完洗手间回到座位,靠近戴晏臻轻声说道:「陶教授跟朋友也在这里用餐,部长你等会要过去打招呼吗?」

陶玦?戴晏臻蹙了蹙眉,忽视心中掠过的想念。她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面了,虽然手上有她工作的手机号码,但是戴晏臻从没打过,只是将那张便条纸夹在钱包中,偶尔看上几眼而已。

她面不改se地点点头:「看看吧!吃完饭若是有时间就过去。」

虽说如此,略微焦躁的心情让戴晏臻在席上频频看着手表,心不在焉地应和别人的谈话。开席还不到20分钟,她无奈地叹口气,随即转身跟助理交代:「佩芸,我去上洗手间。」

缓步走到大厅放眼望去,就见到将长卷发倾泻在背後、身穿咖啡se高领毛衣坐在窗边的陶玦,宽大的毛衣衬托出她身形的纤细。一段时间不见,美丽的脸孔依旧,望着她笑容满面的与人聊天,戴晏臻眼里有她自己不知道的眷恋及温柔!

过没几分钟,她上挑的眼角微微眯起,注意到陶玦面对那男人轻松率x的态度。明显异於旁人的差别,叫她心里的焦躁再次浮现,戴晏臻咬咬唇,试图将这种不应该再有的情绪压下去。

陶玦正跟夏玉铭讨论她最近刚买到的一幅水墨画,就听到熟悉的柔和嗓音。

「教授,好巧!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转头就见到身穿白se蕾丝长袖衬衫及深蓝se修身长k,脚踩黑se高跟鞋的戴晏臻,红唇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款款走来。

脸上刹那间漾起的喜悦,令陶玦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迷人,夏玉铭惊讶地挑挑眉,他还没见过这位好友如此开心的表情。

陶玦立刻站起来,眼神晶亮地看向戴晏臻,轻哑说道:「戴小姐,好久不见!这位是我朋友夏玉铭。」

戴晏臻发现自己做的心理防线,一旦靠近陶教授就完全崩塌根本不堪一击,懊恼地抿了抿唇随即又绽开笑容,面向夏玉铭点头打招呼:「你好,我是戴晏臻。」

夏玉铭也随之站起身,伸出手礼貌x的要自我介绍,陶玦却突然将他手按下说:「铭兄,我已经帮你介绍过了。」

铭兄?就是那位在电话里的铭兄吗?戴晏臻才瞄了眼陶玦刚放在夏玉铭腕上的手,又听到这句话,她抬眼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夏玉铭,脑中警惕地记起那次在博物馆时听到的对话。

戴晏臻唇角微抿,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她看向陶玦温声告辞:「教授,我跟同事们在里面聚餐,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说完对着夏玉铭点头後,就要转身离开。

陶玦赶紧走近一步拉住她的手臂,着急地说:「等等!戴小姐。」

戴晏臻停住脚步,回头望向脸颊微微泛红的陶教授,只见她放下手凑近过来,小声说道:「嗯,那个…不知道你是否方便给我…你的手机号码?我没有你的电话,有事都不能找你。」

虽然知道这个藉口很别脚,要找戴部长只要打电话到公司请助理转达就好,可是陶玦想要的是她私人手机号码,这种事还是跟本人说b较好。生平第一次跟人要电话,让她觉得既害羞又困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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