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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我躺在老k的怀中,盯着天花板发呆。

老k看起来很老了,但是我不知道他确切的年纪。老k老得像一只鱼,背上的斑点如鲐,眼睛呈灰白se,有时会渗血,有时混浊、浓得化不开。老k是一条不新鲜的鱼。

然而我也老了,今年29了。

我们之间差距大吗?照长相判断,我们大概差15岁以上吧?

这很恐怖吗?我上小学的时候,老k大学毕业,可能还在被上司骂,可能存了一些钱准备结婚。

但是老k至今无家,他始终不说他的过去,而我绝望;老k搂着我的腰,同我对坐在半夜酗咖啡,或者压在我身上让床「呲呲」地摇。他始终是安静无语的,那些老k的过往,融在他身上老人才有的特殊t味,浓稠地,s入我的t内。我哭了,k,亲ai的,我的宝贝,我的蜜糖饯子,为什麽你什麽都不跟我说。

接着是一阵残忍的沉默。他也哭了,毕竟我也是他的亲ai的,他的宝贝,他的蜜糖饯子。

我以为,我真的以为,我们就要相ai。

某天下班,跟几个朋友到酒馆聊天,她们谈起自己的男人,几个已经是人妻的nv人侃侃而谈,我cha不进她们的话题,在旁边乾乾地笑着。

「欸?芸芸,你那个大男朋友呢?」

友人a问起。

「什麽大男朋友,嗯?」

友人b很好奇。

友人c、友人d那几个漂亮宝贝也好奇。

我突然觉得一种恶意在她们喝了酒,发亮的眼睛里流转。她们不懂,她们已经依傍了男人,有些还生了孩子。我迟到了,还被转手过很多次,有家的nv人对已经快30却没有家的nv人是存在一种模糊的优越感,我不年轻了,却也不想妥协。

「k啊!k跟我很好」

「哎哟,很好那就嫁了啊!」友人b说。

友人b微醺,她仔细重复描的眼线和珊瑚红的唇膏让她看起来风情万千,b是好看的,只是嫁人以後这个好看也只是徒劳。

回到我和老k的公寓,我窝在他怀中,我知道,我怎麽会不知道,他不会娶我,他绝对不会娶我,他克服不了他和我之间的年纪,就像晓东,像所有我的前任们的鬼魂,他们各有各克服不了的东西。

「k,娶我好吗?」我抬起头,用一个投之以桃,报之以梨的心情问老k。

k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我。恍惚间,他更用力地搂着我。

我每次都以为我们就要相ai

隔天,k不知道从哪里ga0来3、4盆铁线莲,他把它们摆在yan台,长从此後细心照料。

你知道铁线莲的花语是什麽吗?

铁线莲的花语是:

「宽恕我,你因我而有罪」

老k不见了。

回到公寓时,我们的柜子像是被洗劫过,他的袜子,他挂在yan台的内k,他的头发,他在厕所排水槽的t毛,通通都不见了。

我躺在地板上,裹着一条有老k味道的毛毯,觉得好冷。我觉得身t有一部分也随着老k离开了,而且是b较好的部分。

你认为,在现代,找一个人真的很容易吗?老k没有fb,只有le,他的le也从不发文。多简单,只要封锁,手机号码拉黑,或者换支手机,老k与我就天人永隔。

好残忍,我对老k一无所知,我们没有共同朋友,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电子邮件。

老k不见了,那後来呢?

我崩溃了。

自他消失的那天起,到了晚上,他吻过我身t上的部位就会开始隐隐作痛,像是隐形的胎记,一种一厢情愿的连结,老k是我的情人,我的朋友,我的父亲,我的长辈,我到底也是他的孩子与妻子啊!

我不想吃东西,吃了也会吐出来,我病了。

还有一次,我在我们的床单上找到一根白头发,不是我的,我捻起那根细细的思念,含在嘴里,像与针舌吻般痛彻心扉。

再後来呢?我把yan台那几盆老k养的铁线莲当成老k,下班之後就「伊伊哑哑」地同它说话。朋友说我应该要去看心里医生了,我说不要,我只要k。

朋友带我去基隆港看海、散心。我盯着海,不是犹豫着是否要跳下去,而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带离海面。

海很漂亮,海闻起来像一万只虾子委身在一口锅子里,千辛万苦熬出来的汤。闻起来像我这辈子流过的所有咸咸的眼泪。

我眺望着琉璃似的基隆夜景,忽然想起邓丽君的《别离的预感》

「记着你的话语仍在耳畔,

因为我只追随着你。

b海更深,b天更蓝。

对你的ai再不能b这更深了。」

老k真的ai我吗?他ai我有b海更深,b天空更蓝吗?我知道那晚不是做梦,他打电话过来到我们的公寓,我什麽话也说不出,他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後还是挂了。

我叫陈芸芸,老k离开我以後,我依旧是那个快30的老nv人。即便没有家,即便没有b海更深地ai过一个人,我还是不想妥协。

有时候,我在半夜会突然惊醒,老k变成我前任们的鬼魂之一,总在夜晚囓咬我的x尖,盖住心脏的那坨r0u块。

上次回到那间公寓,是朋友陪着我整理东西,她闯入老k的yan台。

「哇!这藤蔓也太漂亮了!」

铁线莲不知不觉爬满yan台,吊挂在栏杆之间,开出了紫se的花。

「庭有枇杷树,吾妻si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baby」

宝贝

「goodnight」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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