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因为他的情绪过于激动,易言闷哼一声,脖颈上传来的窒息感也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听到声音后谷梁一这才反应过来,忙喊幽赶紧平息一下自己,别真因为这个原因把人搞晕过去了。
“你还真是……”
易言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虽然在谷梁给他标记烙印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这种感觉大概没几个人能适应的。
轻度的窒息还能算是情趣,要是一下子厥过去的话,那可就不太好玩了。
当然,易言不太想承认这也有自己把人逗弄过头了,自作自受的成分在里面。
啧,还是得锻炼锻炼。
“为什么?”
谷梁一的问题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是易言明白他想问什么,无非是想问平时他一向克制今天却突然决定再进一步的原因。他放在心尖上的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已经完美到无可挑剔了,却仍会患得患失,思虑过多。
不过,大概天底下的人在面对自己心仪之人的时候,都会如此作态吧。
易言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按捺下内心的一丝窃喜,又把人搂紧了些,闭着眼回答道:“因为今天我确认了,在不久的未来,我们是可以回家的。”
虽然那个未来还不知道在多远的将来,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几年,但至少得知了真相后的易言终于破除了眼前的迷雾,可以肯定地告诉谷梁,他们即将面对的困难不再是看不到尽头的危机,而是一条笔直坦荡、一路向上的光明大道。
谷梁一沉默了几分钟,才小声说:“我也不太确定……或许光屏这一次说的也不是真话呢。”
虽然他一直都有预感,光屏或许不会害他,但是谷梁一实在没勇气赌上全人类的未来。
“没关系,有我呢。”易言的声音很轻,但却透露着一丝毋庸置疑的笃定意味,“我答应过的,会保护好你。”
“你答应的是傅警官吗?”谷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面提起关于易言父亲的事情,易言停顿了一秒,轻轻“嗯”了一声。
“你恨他吗?”易言低声道,“我和他一直都觉得,你应该很恨我们。”
“还好?我觉得相比之下还是你比较拉仇恨。”谷梁一想了想道,“反正我之前都原谅你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早就被我一笔勾销了。”
谷梁一能一笔勾销,但易言却不能。
“……那他呢?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谷梁一愣了半天才明白易言是在问他幽的看法,他对那几天他们相处的记忆实在印象不深,很多细节早就忘记了,所以也不知道易言是怎么知道幽的存在的。
谷梁幽冷哼一声:“当初要不是他跟我说自己是警察派来搞潜入的,我才不会搭理他呢。”
谷梁一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易言才上初中就会忽悠人了,那时候他和幽居然也还真相信了——哪家警察局会派初中生进毒枭窝点当潜入人员啊?
“我们的想法都是共通的,”谷梁一告诉易言,“你放心,我不会违背另一半的我的想法,他也是一样。”
“这样吗。”易言喃喃道。
他第一次见到谷梁幽的时候,少年几乎是秒变脸的场景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那天他被几个毒枭帮凶五花大绑地丢到地下室,在见到被关在里面的少年后本以为是遇到了同为天涯沦落人,谁能想到,谷梁幽转脸就举着实验用的量杯一脸凶神恶煞地威胁他,说接下来易言要是敢违背自己的意思就一刀结果了他,瞬间就让谷梁一刚在他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受害者形象碎成了渣渣。
那时候因为刚认识,主人格虽然在意识世界内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出来解释,导致易言一直都以为他们的记忆是不互通的。
“那你的另一个人格,他是怎么看我的?”在明白了这一点后,易言放松了很多,也有心情向谷梁一打探这种事情了。
“这个……”
谷梁幽依旧嘴硬:“烦人的变态跟踪狂,未来看情况可以勉强升级成好用的按摩bang——”
“幽!”
易言疑惑地看着怀中青年的脸瞬间爆红:“怎么了?他说我坏话了?”
“没没没没有,”谷梁一佯装镇定地回答,虽然颤抖的嗓音已经暴露了他心虚的实质,“他夸你来着。”
易言觉得不太对劲:“夸我什么?”
“呃……”谷梁一努力思考,说实话从幽嘴里听到易言的好话那真的比天降陨石还罕见,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夸你,定力好?”
易言:“…………”
最后, 被夸“定力好”的易言忍无可忍,翻身把谷梁一按在身下,然后……
开始挠他的痒痒。
“哈哈哈哈别, 别碰那里哈哈哈……”
谷梁一被他弄得上气不接下气, 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着,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他实在受不住了, 红着眼睛攥着易言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我错了哥, 哥。”
易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自讨苦吃。
十几二十岁大学生,本就是最好的年纪, 而且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算是直男,躺在一张床上打打闹闹都容易擦枪走火,更何况是像他, 这样早就对谷梁一心存欲念图谋不轨的家伙?
不能再继续了, 理智告诉他。
再继续下去, 他可不敢保证, 以自己的自控力在接下来还能把持得住。
但现实中, 易言却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 俯下身, 用鼻尖慢斯条理地磨蹭着青年的颈侧和脸颊, 感受着肌肤相贴时对方不自觉的瑟缩, 内心愈发火热起来。
他强忍住把人按在身下吻到发出哭喘的冲动,声音沙哑地问道:“错哪里了?”
“错……”谷梁一一时语塞,他本来只是因为大脑发昏才求饶的, 谁能想到易言竟然还要追问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