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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水吗?”她问。
“嗯,好。”明逸点头,接过江澜递来的水杯,很快就喝完了,“澜姐,我睡了多久?”
“五个小时。”
“哦。”明逸伸手摸了摸额上的纱布,垂下眼,道:“澜姐,我是不是生病了?”
江澜一怔。
“你给我的药,我每天都有按时吃,可是……”明逸的眼眶逐渐湿润了,她哽咽着,“我还是感觉很不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晚上还控制不住,对顾叔叔发了脾气,澜姐,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说完最后一个字,眼泪毫无阻碍地掉了下来。
当江澜上前抱住她时,明逸在暗中缓缓勾起嘴角。
赌赢了。
她方才确实气狠了,居然想出这么个自损八百的狠招,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后怕,就这么一口气吞下那么些胶囊,还撞了头,一个搞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明逸赌的便是江澜的愧疚心,如果将这一切都推在“下药”上,江澜便会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拴住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爱,爱会褪色,但愧疚和怜惜不会。
明逸深谙这个道理。
蓦地,她心底又升起一股悲哀来。
每件事只要牵扯到江澜,她就会变得不再理智,变得“疯狂”,又或许这抹“疯”,早早便深埋在她的骨骼里,随时等待着破土而出。
“不是你的错。”江澜的声音尚且平稳,“先把药停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可是。”明逸继续演戏,“如果不吃药的话,我的头疼病还会发作吗?会不会影响到学习,要是考不上京大怎么办,澜姐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没用的笨蛋,只会拖你后腿,给你添麻烦?”
“不会的。”江澜环抱她的双手更加收紧了些,“不会的。”
明逸将头靠在江澜的肩膀,倦怠地阖上眼:“澜姐,我累了。”
江澜这才松开她,还替她掖好被角。
“澜姐,你真好。”
江澜眼中泛起汹涌的情绪,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俯身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拿起,离开并关上了房门。
江澜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取出一个没有粘贴任何标签的药瓶,从里面倒出剩下的十几枚胶囊,一一拆开,白色的药粉很快堆积成一座“小山”。
她将药粉统统倒进水池,看着旋转的水流一点点将粉末衝下,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镜中的女人,姣好的容貌数年不曾改变,时光好似格外眷顾她,予她盛放,又不舍她凋零,可是这双眼中,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悲伤。
此时此刻,江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厌恶现在的自己。
明逸在床上躺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