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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所为,为而不有。
靳复谙否认这句话,难道这句话是错的?
那新的、正确的又是什么?
她到底也不能明白,便直截了当问了,“阿姐,廖冰绮她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你这么讨厌她?”
靳复谙耐心劝她:“不是说她一定得做些什么才会让人讨厌,让人讨厌的原由很多。”
靳羽隻不肯让步,“你说了我会明白的。”
靳复谙便道:“据我所知,她自小算得上无父无母,听上去是廖府的娘子,其实过得还不如肤施城一些普通人家的女娘。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地位,她却来引-诱你!她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况且,她对她父兄的态度也让我瞧不上,若她期待温情,便和亲人心平气和相处,早晚人家也会发现她的真心,对她更好,若她打定主意要离了廖府,那就不声不响走掉便是,现在弄得不上不下,我看了都难受。”
靳羽隻这次来,准备了满腹的劝说之语,其实存着让阿姐和廖冰绮冰释前嫌的心,但听完这段话,她就知道,再无可能。
阿姐说得很好,也很有道理。
靳羽隻回去的路上失魂落魄,连大雨滂沱也不躲,就这样一连病了几日。
在阿姐看来,廖冰绮没有父母兄长疼爱,算作无爱之人,即便有人路过她时给了个眼神,她都得感恩戴德,阿姐将廖冰绮看得如此卑微,甚至不愿意设身处地为廖冰绮想一想。
廖冰绮又不是出身仙家,也没有武艺傍身,更无钱财,她若真的与廖府一刀两断,这世道之中,她一个女娘要怎么过?
先生教课时说过,要想让心怀苍生四个字不成为空话,就得面面俱到,真正体会到天下万民之苦。
阿姐从前也这么教她。
可是现在……
即便出身不好,不被亲人关爱,那也理所当然能为自己博一条最好的路。
阿姐却认为,廖冰绮这样的人不应该要求太多。
既然众生平等,为何廖冰绮就要将就?
病愈之后,靳复谙为她安排了一桩亲事,结亲对象大有来头,和璇衡宗关系匪浅。
身边的人都在夸对方,说什么俊美无俦、知书达理。
大意是她高攀了。
她和靳复谙提过很多次,但每次都以争吵结尾,无甚进展。
最后,她就自作主张,退了璇衡宗的亲,进了廖府的门。
那时她还没想过嫁到廖家,只是护送廖冰绮回来,帮她退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