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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纷争

 

日本,京都,1995年7月13日。

黑漆漆的巷道里只有惨白的月光作为唯一的光源,里面缓慢移动的唯一仓惶活物宛如陷入绝境的恐怖片主人公。

“这里是哪里?”

扁着嘴、要哭不哭的小nv孩梳着两个麻花辫,上面还各扎了一个大大的粉蓝se蝴蝶结,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今天出门时夏野帮她jg心准备的裙子已经摔在地上蹭得膝盖处满是泥土,扶着墙往前走时更是抹上了一层白灰。

“夏野?!”

“妈妈?”

小nv孩小声呼唤了几次,见没有回应又怕惊扰到敌人只能作罢。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粉neng的唇瓣也苍白得毫无血se,看上去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墙的尽头是另一道墙,狭窄的巷道似乎永无止尽一样,如迷g0ng般困住了刚刚从空间门误入到这个不知名院落的艾尼亚。

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艾尼亚掏出手机看了看,完全没有信号,走了好一会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掉落在敌人的陷阱里,只能噙着泪花,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尼亚委屈得厉害,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已经在崩溃大哭的边缘。

虽然自己违反妈妈禁止自己使用念能力的严令是不乖,但自己只是好奇地想打开那扇门看一眼后面是什么,真的没有想过要进去啊。都怪那个坏门,只是稍微靠近了一点就把自己x1了进去,要不是这个x1力大得离奇,又来得突然,自己才不会毫无反抗之力地一出来就摔了个大马趴呢……

不管艾尼亚怎么反省自己,拐不完的弯,走不完的长巷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把她像一只乱窜的蚂蚁一样关在了里面。

高墙上似乎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薄膜,艾尼亚尝试过跳过去也只是如无头苍蝇一样撞在上面,摔了个趔趄。墙也y得要命,用尽全力砸在上面只留下了一个浅坑,本来就因为念力耗尽虚得厉害,一番折腾后所剩无几的t力彻底耗完,艾尼亚眼前一阵阵发黑。

又累又饿又渴又惊又怕的小姑娘自出生起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哪怕是再艰苦的训练也至少没有饿过肚子,最少也有一个大人陪在身边,越想越难过的艾尼亚一pgu坐在了地上,揪起了裙子上手工缝上去的花瓣。

“妈妈,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随便玩念能力了…”

“妈妈,爸爸,夏野,呜,你们快来救救我…”

小声的啜泣在高墙之间回荡,艾尼亚用尽各种办法,那扇让她流落至此的门再也没有出现过,反而让虚弱的身t变得更加气喘吁吁。一直是长辈们的掌中明珠,惯得无法无天的小恶魔,艾尼亚第一次主动认错,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到。

但好在艾尼亚还没有把脖子上的项链摘掉,小姑娘知道这个缠了妈妈许久才拿到手的ye态矿石项链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信物,在妈妈送给自己后爸爸专门拿去在上面加了定位的念能力。等爸爸妈妈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偏离天空竞技场后,应该很快就能来搜救自己吧?

只不过回家以后会逃不过一场教训了,一想到鞭子打在身上的疼痛,艾尼亚的嘴撅得可以挂上油壶。

过了许久,就连头顶的月亮都移了位置,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艾尼亚被一声不甚清晰的暴喝惊醒。虽然已经意识恍惚,但揍敌客的严格教育还是让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来人不是父母。

“禅院甚尔,你敢违抗组长的命令?!你是不是想被赶出躯俱留队?!”

“呵,是不是组长的命令都不一定呢……”

是熟悉的r0ut撞击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声闷哼足以说明战况的激烈。艾尼亚有些慌乱,现在的身t状况绝对不足以搅合进一场争斗,但这是这么久唯一听到的动静,还是让她犹豫着站起了身,脚步虚浮地往打斗的方法0索过去。

转过下一个墙角,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一团黑影拳打脚踢,偶尔那个黑影反击一下就能打得对方往后倒退几步,但马上就会招了更狠戾的反击。

艾尼亚微微探出头看了一眼,便缩了回来。这些人的r0ut力量看上去并不强,看上去也不会念,顶多算是几个厉害点的打手。要是自己没有这么虚弱,施展出「暗步」就足以悄无声息地把他们杀si。但现在自己所有的念力都被那扇坏门吞得一g二净,就连生命力都差点被榨g,保持站直都有些费劲。艾尼亚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决定还是躲回去,等待父母的救援。

但事与愿违,在艾尼亚转身的准备离去的时候,她的裙摆不经意地探出了墙角,发出了一点细微的擦响。本不应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偏偏被按在地上打的人捕捉到了耳朵里。

“该捉的老鼠不捉,非要为难我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废物,禅院泽田,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禅院甚尔擦了一把破裂嘴角留下的鲜血,上挑的眼角满是讥讽,看得领头的男子愈加生气。可又不能真的就这么把一个禅院家的血脉打si,哪怕他毫无咒力,心中的气没有出完反而愈演愈烈。

而听到那个叫禅院甚尔的人说的话,艾尼亚心中暗叫不好,加快脚步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心中越急,脚步就越慌乱。窸窣的动静最终还是x1引来了追兵,艾尼亚被追来的禅院家的守卫像提溜一只小j一样从背后拽着领子提了起来。

“这是从哪里溜进来的一个小鬼?”

艾尼亚的脸在月光下b纸还白,jg巧的打扮还是让把她半悬在空中的手稍微收了点力道,只是扯着她的裙子领口在空中转了半圈好认清她的脸。

“不像是禅院家的丫头?”

“啧,我们家什么时候生出这么标志的小崽子了?”

看艾尼亚只是个半人高的孩子,本以为是入侵禅院家的敌人而万分警惕的几人松懈下来,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地打量起看起来格外可怜的艾尼亚。

“不会是来做客,然后走丢了的吧?今天有人来拜访吗?”举着艾尼亚的那个青年男子留了个小胡子,说起话来一翘一翘地十分滑稽可笑“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尼亚…”长时间的饥渴让艾尼亚稚neng的嗓子变得嘶哑,但还是难掩清脆动听。

“好奇怪的名字,怎么听起来像个外国人?你跟着什么人来的?”

结实的布料勒得她的脖子十分难受,艾尼亚挣扎着想要站到地上去,两条baeng的腿在空中不停晃动,却被男人狠狠打了下pgu。

“别乱动,谁带你进来的?”

这一巴掌直接t0ng了马蜂窝,虽然伤害不大,但羞辱的意味颇为明显,艾尼亚清楚记得妈妈的教导,任何胆敢羞辱她的人,都是坏人,都该si!

原本挣扎得厉害的艾尼亚,一下就不动了,那青年还以为是手上的小姑娘吃了教训不敢乱动,嘴上还不停教训着:“快点说清楚怎么进来的,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你爸爸妈——嗬嗬——”

nv孩的手指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变成了锋利的尖爪,闪着寒光的指甲上一滴一滴地往下坠着血珠,在黑夜的掩护下只能感受到突然浓郁的腥甜,和青年松手突然捂住喉咙,踉跄着往后退的动作。

超过了人类动态视觉捕捉的极限,从nv孩抬起手割破喉咙再到放下,只有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休息的禅院甚尔凭借用全身咒力换来的【天与咒缚】r0u身,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一直带着讥讽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警惕地看着那个抬手间就取走一条x命的矮小身影。

“泽田,你怎么了?!”

刚刚对禅院甚尔拳打脚踢好不威风的青年已经跪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像破了洞的风管一样说不出半个字。喷涌而出的鲜血很快就带走了他的全部生命力,身t轰然倒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土。

“怎么回事?你看见了吗?”

“有敌袭?!!”

跌回地上,勉强站稳身t的艾尼亚趁着剩下的两人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索x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们慌乱抢救伤者时,一并靠偷袭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稳住,艾尼亚,稳住…

刚刚两次暴起耗光了艾尼亚所有剩下的t力,肾上腺素飙升后是更多的疲惫。但墙根处还靠坐着一个黑影,看起来b已经倒地的三人都要强大。艾尼亚不懂他为什么刚刚要任由这三个弱者打骂还不还手,但要让她再提速割喉一次却是没有半分力气了。

紧咬着下唇,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如钻石在闪耀,禅院甚尔顶着额头嘴角的伤口好不自在地看着强撑着站在不远处,努力表现出一副不好惹的小兽模样的小nv孩。那摇摇yu坠的身子板感觉已经撑不过三秒。

刚刚被族人欺辱了一番也觉得无关痛痒的男人刚刚在心里默数到一,那个看起来就十分娇气的孩子果然两眼一翻,软软地向前倒去。

之前被人当个沙包踢来推去的男人,在艾尼亚膝盖弯折向前坠去的瞬间,如一只矫健的黑se猎豹,轻松将nv孩绵软的身t捞在了怀里。否则nv孩娇neng的皮肤砸在地上指定得擦掉一层油皮。

“呵,没想到小老鼠原来是只小猫。”

吝啬地没有再留一个眼神给瘫倒在地上的三具尸t,禅院甚尔抱着怀里的nv孩离开了这个被咒力束缚的迷g0ng。

原来出口就在艾尼亚落点的不远处,和墙面融为一t的出口只有会使用咒力的人或者完全没有咒力的人才能分辨出来,也无怪艾尼亚在这里耗了这般久的时间。

…………………

巴托奇亚共和国,枯枯戮山,2005年9月30日

“艾尼亚在哪里?”

“什么?艾尼亚不见了?什么叫做不见了?”

“当着你的面钻进一个门里消失了??”

“什么叫你被甩开了,只来得及看到她消失?门呢?”

“门也消失了?!”

“我养你们是g什么吃的?!!”

“小姐才离开家几天?你们就是这么守着她的?!”

枯枯戮山上,揍敌客家族的主宅里,一个尖锐的nv声划破了家里的宁静。

满脸惊慌,愤怒,焦急的nv人紧紧捏着手里的电话,平日端庄娴静的nv人正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白皙脖颈上暴起根根青筋,看起来养尊处优的手抚在剧烈起伏的x口,nv儿消失的恐慌让艾b的心脏一阵绞痛。

“别着急,艾尼亚就是贪玩了点,会找到的。”

还没来得及冲洗完长发上的泡沫就在浴室里听到艾b惊恐的尖叫,伊路米只来得及在下半身裹了一个浴巾就急匆匆的冲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懂,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艾b无力地垂下手,已经出现裂痕的手机滚落在手工纺织的地毯上,紧接着高挑的nv人跟着一起跌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艾尼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艾b无b肯定这一点。

nv儿作为自己留在这个低维世界最重要的锚点,艾b从艾尼亚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感到无b心慌,而刚刚那一通电话不过是证实了这一点。

好像游鱼被抛到了岸上,飞鸟被折断了翅膀,艾b感到自己的心脏从尖端被撕成了两半,痛得无法呼x1。

天上有多少颗繁星,这个世界外就有多少个异世界。从高维世界流落到猎人世界的艾b,历经了种种磨难才养育下这么唯一的一个心肝宝贝。nv人完全无法想象才年仅六岁,刚刚准备一个人去天空竞技场历练的nv儿,流落到异世界后会有怎样可怕的遭遇,只是稍微想一想都揪心得厉害。

同样一脸严肃的伊路米蹲下身,把伏在地上哀泣的艾b搂在怀里。虽然nv儿不见了是很让人心焦,但妻子的反应大得有些不合常理,仿佛已经知道艾尼亚去了哪里一样。

但他聪明地没有在此时开口询问,只是轻拍着妻子佝偻下来的脊背,无声地安慰着。

“艾尼亚,我的艾尼亚……”

致没有读过《在猎人世界流浪的普通人》的读者们:

本文nv主艾尼亚,是《流浪者》一文中的nv主艾b·盖鲁与伊路米·揍敌客唯一的nv儿。艾b本身是从高维世界穿越到全职猎人世界的普通人,在经历了失忆和各种挫折后akap遍三美后,最终走向疯批,以变态的占有yu与伊路米的无底控制yu形成量子纠缠,最终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作者定义。

本人写文喜欢走致郁黑泥路线,主打魔幻现实主义,所以会b较血腥暴力有颜se,无法接受的小朋友们请绕道,什么?你喜欢来点刺激的?那还等什么?快冲!!

抱着t力耗尽终于晕过去的小nv孩,禅院甚尔轻松避开了所有视线,回到了自己偏僻又破败的房间。

禅院,这个姓氏可能已经传承了有上千年,和有世界壁相隔的揍敌客家族可能不相上下。但和与时俱进的揍敌客相b,这个老旧的家族显然不太喜欢跟随时代的cha0流,至今还保留着点油灯的习惯。即便电力早已普及,狭窄cha0sh的房间里此时只有一颗豆大的火光yu灭不灭的摇曳着。

手上的小nv孩很轻,还软乎乎的,jg致圆润的小脸上挂着泪痕,长长的羽睫被打sh粘成一绺一绺的,看着好不可怜。一只手还不自觉的攥住了男人x前的黑set恤,完全看不出刚刚一出手就杀人的狠戾。

禅院甚尔回忆了一下,好像也不对,似乎她杀人的时候连杀气都没有,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这是哪里来的小怪物?

软乎乎的手掌,骨节即使修长也看起来十分稚neng,0起来一丝茧子都没有,说是绣娘的nv儿都有人信。刚刚划破喉咙的锋利指甲已经缩回了指节内,只留下一些血垢夹在指甲缝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双杀人的手,b主院里那些娇养着的小姐还要柔neng,甚尔对着光看了好一会才不解地放下nv孩儿在屋内的榻榻米上。

怎么看都像个普通的千金大小姐,和咒术届毫无关系。要是那帮天天缩在内院的老不si们,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咒术师就这么随意地被一个小p孩g掉了,脸se不知道得多jg彩。

但该收尾的工作还是得做,小nv孩身上做工jg致一看就很昂贵的裙子上已经沾了不少猩红,虽然没有咒力残hui,但凭着血迹寻人的咒术也有不少。

小皮鞋上的搭扣是真的宝石,就连一朵朵手工缝制的花蕊都是粉se珍珠缀成的,希望她的父母真的很有钱,至少能拿得出自己想要的赎金。

看了一出好戏后心情舒畅得很,所以禅院甚尔很有耐心地把脏w的裙子从艾尼亚的身上剥下来,连带着自己身上也沾了点血迹的t恤一起丢到了火盆里。还好心地给小姑娘擦了把脸,洗g净手,翻出件自己的旧t恤给她当裙子穿。

期间还把nv孩脖子上坠着的蓝se项链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冰蓝se微光的矿石里流动的水波清晰可见,一看就价值不菲。禅院甚尔觉得如果拿不出赎金的话,把这颗吊坠拿来作补偿也不亏,但还是没有摘下项链。

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不过那帮人应该不会计较自己今天的迟到,毕竟自己晚上才受到了排挤嘛。一晚上没睡但jg神依旧很好的甚尔,把裹着被子睡得正沉的小nv孩往榻榻米上随便铺的被褥里面推了推,一只手握住两只纤细的手腕就这么面对着面地浅眠起来。

针对nv孩儿的防备没有派上用场,b艾尼亚苏醒来得更早的是门外院落里传来的喧闹。

“禅院甚尔,禅院甚尔你给我出来!”

“一夜未归?是几个人出去的?”

“除了他们还有甚尔一起?”

“组长,指不定就是禅院甚尔那个小子使了什么坏,把他们困在哪里了!”

“你胡说什么?他一点咒力都无的废物,怎么可能困住三个咒术师?”

“那反正和他有关,不信就去问他!”

出se的耳力让禅院甚尔在脚步还未靠近时就先感应到了动静,一跃而起,然后才晃着脑袋想起来自己捡回来个麻烦。啧,这么小一只,衣柜正好能装下,甚尔来不及多思索,把艾尼亚往衣柜里一埋,便伸着懒腰推开门,与正yu前来问罪的一伙人迎面对上。

这是一处典型的和式建筑,木质结构的房屋里铺设着老旧的地板,一直延续到游廊,踩在上面不注意避开的话就会咯吱作响。颇受排挤的甚尔,没有人愿意与他一个院落,分给他的屋子自然在最里端,就连yan光都吝啬造访这里,所以cha0sh的霉味总是挥之不去。

“禅院甚尔!你还有脸出来?你快说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就是就是,快说!”

一伙身穿着练功服的青年吵吵嚷嚷地把甚尔堵了个正着,跳得最欢的那个小个子更是直接上手揪住了甚尔的衣领,作势就要给他一拳。

“怎么,昨天晚上你哥哥还没打够,今天你还要来补一拳?”

甚尔完全不反抗地任由那个少年揪着自己的领口直至变形,目光扫过少年的样子懒洋洋,好像刚睡醒一样。但就是这一眼,少年的拳头不自觉地停滞在半空中,迟迟无法落下。

“泽树,松手。”

叫泽树的少年悻悻地松开手,但盯着甚尔的目光还是十分愤怒。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闹哄哄的少年们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让一个年长些许的男子上前。

“甚尔,你知道泽田去哪里了吗?”来人两鬓略长,头发向上梳起成一个翘角,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

“信朗组长,昨天他们找了我麻烦以后就离开了,不知道去哪了。”

见泽树松开手,甚尔也站直了一点,但被扯得满是皱褶的领口却无法恢复了。看到这个大哥模样的男人,身材更高大一些的甚尔显示出了些微尊敬,微微低下了头。

“你们昨晚去了哪里?”

躯俱留队的队长禅院信朗目光扫过甚尔颧骨上的紫青和破损的嘴角,眉毛中间拧起一个川字。

“还能是哪,肯定是遁匿墙咯。”一个年纪更小一点的少年忍不住抢先回答了一句,被站在他身后的,看上去是他哥哥模样的青年狠狠敲了一记后脑勺。

禅院信朗眉间的川字更深了,见甚尔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g起一个讥讽的笑,头疼地说:“去,快点去查一下,是不是还在那里。”

敲了少年后脑勺的青年立刻低头领命,快步离开前去探查。但禅院信朗并没有离去的意思,簇拥着他的人群也就不敢散开。哥哥一夜未归的禅院泽树气鼓鼓地盯着甚尔,但甚尔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站没站相,和昨天晚上冲出去接住艾尼亚往下软倒的矫健毫不相g。

九月底,正是蝉鸣闹得厉害的时节,夏季的余温依然笼罩着这里,所幸早上的太yan还没那么毒辣,但聚在一起的人群依旧觉得燥热得慌。

“我有没有说过,遁匿墙是为了阻隔训练用的咒灵而专门设立的真空带,无事不准入内?”

禅院信朗平缓的声音把无形的压力平均地压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几个在驱俱留队里喜欢欺负弱小队友的刺头不由低下了头,禅院信朗见状也有些不耐却也无可奈何。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在这个寿命漫长的咒术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族里,咒力就是决定家族成员地位的唯一标准,而不断x1纳拥有强力术式的咒术师,也是禅院家能在历史中始终维持稳固地位的秘诀。但这也让家族内部变得弱r0u强食,阶级观念异常顽固。

“不过是一夜未归,就吵吵嚷嚷得所有人不得安宁,泽树,一会去领罚。”

禅院泽树与泽田两兄弟,就是禅院家无术式保镖队「驱俱留队」里最看不惯甚尔的人。明明是个0咒力的废物,把整个驱俱留队的档次都拉低了,却偏偏可以留在队里,还得到了队长的多次认可。勉强算是队伍里咒力最高的两个人拉踩起懒得与他们争斗的禅院甚尔毫不留情,基本上闹得人尽皆知。

却没想过,大家其实都是一根身上的蚂蚱,对于继承了家族术式的高贵血脉们而言,驱俱留队不过是拿来挡刀,稍微趁手一点的工具。

也只不过是把从嫡系那里积攒来的,被当作微末之尘,连个正眼也不配得到的愤怒,找到一个看似完美的倾泻口发泄一通罢了。

不是说没有咒力就不配活着吗?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si?

去si啊!

“组长,组长!”去探查的那位青年满额大汗,脚步慌乱地冲了回来,“si了,他们都si了,就在遁匿墙里面!”

在昨天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si去的不是那个零咒力的废物,而是三个想要在废物身上寻找点安慰的渣滓。

“什么?”

本以为只是家族内部兄弟们之间的争斗,却没想到闹出了人命。哪怕si的是没有术式,得不到真正重用的驱俱留队成员,也已经演化成里无法随意压下的严重事态,毕竟能够在遁匿墙里悄无声息地取走

三个人的x命,足以鸣响整个家族的警钟。

“禅院甚尔,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哥哥杀si了!”

本来就忿恨不平的泽树,这下双目赤红地ch0u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向甚尔劈过来,被同族的兄弟们手忙脚乱地拦住。

“哦?这我倒是没有料到,看来有人在我离开后替天行道。”甚尔一副很诧异的样子,还透着几分高兴,“该要拍手叫好才对。”

“你找si!我要杀了你!!”

“够了!”

禅院隆一声爆喝,si去的除了泽树的哥哥泽田,还有另外两个族人,已经有人跑去通知他们的家属,偏僻的小院里现在乱成一团糟。

最终还是扭着甚尔去见了家主。

离开前,高大的青年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合上的门,里面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就和这座早该被推翻重建的房子一样si寂。但他在被众人包围着的时候,清晰地听到房屋内的衣柜里曾传来一声动静。

但也就是那一声,甚尔都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直到被扭送到家主禅院直毘人面前,他仍在想那个小丫头到底醒了没有,要是乱跑的话,别提赎金了,自己的命没准都要赔进去。

议事厅里,糊着上等和纸的木门即使全部推开也只能获得些许新风,稍微缓解一下暑意。擦得锃亮的木地板上乌压压地跪坐了一地穿着深se和服的男人们。

“所以说,你什么也没有做?”

身穿小袖纹付的中年人,夹杂着银丝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了脑后。单腿膝盖弯曲着踩在坐垫上,并不似其他人那样跪坐,一双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浑浊的暗绿se眼睛微微眯起,意味不明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禅院甚尔。

“没有。”甚尔回答时头都没有抬起,看似恭敬,但又让旁人看了咬牙切齿。

“那就没有吧。”

禅院直毘人倒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本应该是潇洒的动作,但他两根往上翘的银se胡须跟着一起晃动了一下,像条过瘦鲶鱼的既视感让这种潇洒打了折扣。

“家主大人!”

并没有遗传到禅院家标志x绿眸的泽树哀叫着扑倒在地上,失去哥哥的痛苦和对甚尔的仇恨让他深褐se的眼睛布满血丝,太yanx处青筋暴起,感觉一戳就能如瀑布般将血ye喷涌而出。

看过兄长的尸t后,喉咙处被锋利之物划破的伤口其实已经说明了杀人者不是禅院甚尔,这个废物一

贯只喜欢挥着拳头唬人。更别提尸t不远处的墙上还有一个被砸出来的浅坑,哪怕是「天与咒缚」的强悍r0ut也无法破坏有如此强劲咒力加持的墙t,一定是由什么咒术造成的效果……

可是自己的哥哥,难道就这么白白si了吗?

“家主大人,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家主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处理家族内务的厅堂里,几个受害者的家属们哭作一团,想要让甚尔偿命却又碍于家主的威严不敢只

说,只能翻来覆去的哭诉,吵得禅院直毘人脑仁疼。

“那不如,你们教教我该怎么做?还是说你们觉得他有能力破坏遁匿墙的结界?”

老年人的沙哑嗓音有些拖沓,但所有哭闹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x1,再不敢造次,只有泽树趴伏在地上的身t还在剧烈地颤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快把这个本就冲动的少年b疯。

“既然你们都不满意,那甚尔,你就禁足一个月吧,不准离开自己的院子,任何人也不得探望。”

“是。”

依旧是恭敬地回复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家主已经是明着要保他,禅院甚尔却毫无感激之情,公事公办地领罚。

“知道了就都退下吧,一大早上的就不得清净。”

高坐在厅堂上方的家主像赶苍蝇似的把那些没有术式的族人们赶出了议事厅,取来随身携带的葫芦闷了一口酒,才舒了一口气。

“扇啊,家里就这么跑进来个目的不明的刺客,有些太松懈了啊,得好好查一查了。”

留下的都是禅院家的嫡系,继承了术式的天之骄子们。家主的弟弟禅院扇作为现任「炳」组织的首领,对家族领地内的安危有着责无旁贷的关系。让毫无头绪的敌人0进家族秘地里,自感大失颜面的禅院扇低下头,脸上青白交加。

“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被押送回自己的院落里,禅院甚尔在路上还得到了几个队员的安慰。

“我们都知道不是你做的。”

“等过一个月就出来了,很快的。”

……

甚尔听了他们的话语觉得很讽刺,毕竟在那两位「族兄弟」们变着花样欺辱自己的时候,这几位看似和善的族人们也只是袖手旁观,甚至还要一起跟着羞辱几句。只不过是家主由着心情来的一个判决,就可以改变他们的口风,甚尔扯出一个笑容,也没有应答,但说话的几人就已经觉得他听了进去。

但这都只不过是些令人厌烦的小cha曲,被目送着回到院落里,甚尔关上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自己的衣箱,查看那个小麻烦的情况。

幸好最差的情况没有出现,nv孩没有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甚尔有些出乎意料。衣柜里凌乱的衣服被团成了一个躺下更舒适的小窝,头发睡得有些乱糟糟的nv孩手中紧攥着自己的项链,蜷缩在一团,睡得脸上红扑扑的,但唇se还是有些苍白。

这小崽子还挺会享受。

但甚尔努力感受了一下nv孩的存在,如果不是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这里躺了一个人,完全无法相信这间屋子里只有第二个人存在。

不过还是neng了一点,眼睑下不自觉转动地眼球暴露了nv孩已经清醒过来的事实。

甚尔也没有去戳穿,只是一pgu坐在榻榻米上检查起身t,昨天晚上受的暗伤现在才开始泛起隐约绵密的痛。脱下衣服,才发现肋骨处红肿了一块,可能是有轻微骨裂,背后也有些酸痛,大概是被踢青了哪里。已经习惯受伤的甚尔并没有把这些小伤放在眼里,只是随意地躺下,避让开伤口,然后托着腮看艾尼亚睡觉。

在甚尔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惊醒的艾尼亚仍然没有恢复过来,要不然也不会继续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但她到底还是稚neng了点,在甚尔一动不动地注视下熬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坚持不住,假装大梦初醒般撑起身子。

“你醒了。”

甚尔一边说着给自己重新套了件衣服,但他肌r0u分明的健壮身t已经被艾尼亚看了个分明。上面一道道泛白的陈年伤疤和新添的紫青红肿,让块头本就很大的青年看起来危险x又上调了几分,艾尼亚有些拿捏不定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处境,他和昨天那帮人究竟是不是一伙的?

“大哥哥,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吗?”

艾尼亚的嗓子渴得快要冒烟,脆生生的童音都变得暗哑,甚尔听着刺耳便倒了杯隔夜的凉茶递给她,艾尼亚还很乖巧地小声道谢,咕咚咕咚就全部喝完了,伸出手把空杯子朝甚尔晃了晃,意思是还要。

“不然呢?”甚尔倒是好脾气地又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小姑娘现在总算不是牛饮,而是小口小口啜饮着。

甚尔的屋子并不大,除了艾尼亚还跪坐在里面的衣柜外,就只剩下一张椅子和一个有些摇晃的书桌。书桌上好像随意丢放着一些绷带和药水,显然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受伤。艾尼亚滴溜转着圆眼睛,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这里,感觉这里的风格已经和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城市风格完全不一样了。

“那这里是哪里呢?”

“你自己不知道?”

艾尼亚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还没有拆掉的麻花辫跟着一起甩了起来,砸在了自己的脸上。nv孩有些气恼,想要扯掉蝴蝶结,但这些一贯都是别人给她做的,胡乱折腾下反而把头发弄得越来越乱。

“这里是禅院。”

甚尔看不下去nv孩这么瞎捣鼓自己的头发,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艾尼亚犹豫了一下,感觉这个大哥哥b昨天晚上杀掉的那几个要强好多,自己很有可能打不过,所以不太敢靠得太近。本来还只是临时起意,觉得小家伙傻愣愣的样子有些可ai,但一看她竟然不敢靠近自己,本质上还只是个少年的禅院甚尔反而非要替她拆了这头乱毛不可。

“你放开我!”

少年甚尔直接起身把nv孩从衣柜里抄了出来,抱在自己腿上警告她别乱动,然后饶有兴致地替nv孩拆起了头发。艾尼亚一开始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吓得叫了起来,虚弱的身t无法对抗「天与咒缚」的力量,被按在腿上后挣扎不能。还是看甚尔只是想替自己梳头发才渐渐放松下紧绷的身t。

怀里的nv孩像只爪子锋利的幼猫,稍有不慎就要炸毛,但只要顺着毛0就又能很快安抚下来。只是替

她把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梳开,怀里的那一团热乎乎的小身子就已经软倒靠在了自己的x膛上。

“所以禅院又在哪里呢?”

艾尼亚觉得窝在甚尔的怀里b窝在夏野怀里更舒服,少年已经相当发达的x肌让她的头靠在上面软乎乎的,和沙发一样。已经习惯这么与人相处的nv孩并没有急于离开少年的怀抱,在意识到暂时没有危险x后,她依旧安安稳稳地坐在甚尔的腿上,小pgu还挪了挪,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甚尔低下头看着仰起脸问问题的艾尼亚,有些诧异。nv孩清澈的眼睛里是真实的疑惑,她是认真地不知道禅院到底代表什么,还以为只一个地名。

“禅院是我在的家族,这里是京都。”

“京都又在哪里?离巴托奇亚共和国远吗?对了大哥哥,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甚尔很确定自己有限的地理知识里,从未听说过巴托奇亚共和国这个名字,至少在整个亚洲地图里,带了共和国这几个字的国家就只有隔了海的邻国。这个小姑娘是在玩什么游戏扮演吗?

“你是说这个东西吗?你的父母呢?”

甚尔从榻榻米的夹缝中找出那个样式有些奇怪的东西,昨天他研究了一下,看上去是一个甲壳虫一样的设备,翻开翅膀里面会有一个小窗口亮起来,里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艾尼亚开心地接过,摆弄起来,但发现离开了那个奇怪的巷道,自己的手机依旧没有信号,难道自己已经离开尤路b安大陆?不应该呀,揍敌客定制的手机,应该全球都有信号覆盖的呀……

“我的爸爸妈妈应该还在枯枯戮山吧。”

枯枯戮山?又是一个从没有听说过的地方,甚尔好奇地看着艾尼亚拿着那个甲壳虫在里面敲打了一些鬼画符,似乎是想要得到什么回应,但小窗口上弹出了一个更小的窗口,试了几次以后小nv孩盯着那个小窗口沉默了起来。

“大哥哥,这是哪个国家啊?”

“……霓虹。”

“霓虹?”

现在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禅院甚尔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出现在自己家,却连这是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而且不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国家,是那种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国家的茫然。而艾尼亚则是完全陷入了当机,小小的脑袋里在拼命回忆被爸爸威b利诱背下来的世界地图,自己真的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叫霓虹啊……

小nv孩终于开始有些慌乱起来,手再一次紧紧握住脖子上的吊坠,如果没有信号的话,那吊坠上附着的念还有用吗?念总应该b电子信号更靠谱吧?

空气都凝固了,两个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好像对方活在梦里一样。

“你知道怎么联系你的父母吗?”

“我知道家里的电话!大哥哥可以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吗?如果你把我送回去的话,我妈妈会给你很多很多戒尼的!”

“戒尼?”

“这里难道不用戒尼?不应该呀,这不应该是大陆通用货币吗?”

“这里用的是日元。”

“日元?”

不流通的空气更沉闷了,夏日的蝉鸣让艾尼亚心烦意乱。才刚刚满六岁的小nv孩即便是在揍敌客这样要求严苛的杀手家族里长大,她依旧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不论是刑讯,t术,还是毒物耐受训练艾尼亚都是在家长的陪伴下完成的,不管多么痛苦难耐,妈妈和夏野都会陪在自己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然后再用丰富的玩具衣裙和首饰来奖励自己。艾尼亚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么荒诞的处境,缺少经验的小nv孩窝在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甚尔怀里,嘴巴一扁就有点想哭。

“大哥哥,你能不能先帮我给妈妈打个电话?”

不可以哭,妈妈说了,一个人在外面要坚强,哭的话就会被别人看轻,让别人觉得自己好欺负。

小nv孩的眼眶里已经有了打转的泪花,圆溜溜的黑se瞳眸泡得sh漉漉的,b甚尔见过最好看的宝石还要透亮。被这样一双想要落泪又兀自强忍着的眼睛盯着,刚刚被一系列新名字弄得有些烦躁的甚尔又

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大不了就再养几天呗,就这么个小家伙吃不了多少,也不占地方。第一次被人类幼崽赖在怀里的感觉让心中还留有块柔软的少年,被幼崽的可ai迷得已经忘记自己收留她是想要让对方家长付赎金的初衷。

“我这里还没来得及安装电话……我现在犯了事要被禁足一段时间,不过我可以等看管没那么严了以后,带你偷偷溜出去打电话。”

少年的所剩无几的自尊心还是让他婉转地说了自己这里只是还没有安装电话,但实际上甚尔知道,家族是绝对不会给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浪费钱去安装昂贵的电话的。

艾尼亚噙着泪花点点头,不敢出声,怕会直接哇地一声哭出来。十分糟糕的预感已经让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一次好奇可能已经造成某种不可挽回的后果,莫大的恐慌让她幼小的身子都不自觉地发抖。

“你先在这里住几天吧,虽然条件b较简陋,但也饿不si你。”

在艾尼亚眼中,简陋可能都不足以形容这间几乎什么也没有的屋子,但无师自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小nv孩抿紧嘴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甚尔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小nv孩的后背,被变成麻花辫后散落下来的头发卷曲得如海藻一般,也不知道是天生的卷发还是因为编织造成的变形。盖过肩胛骨的浓密长发把小nv孩笼罩住,显得幼neng的身t更加单薄了。

这么一对b,甚尔突然想起来一个疑惑:“今天他们说那个把你困住的墙上有一个砸出来的浅坑,那是你砸的?”

话题突然一转,艾尼亚有些没有发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刚开始想要脱困的时候,是尝试过暴力砸墙的,便点点头:“是呀,怎么啦?你们家的墙好y,我砸得手都肿了还没破呐。”

甚尔看着眼前这个歪着头一脸不解问自己的小nv孩,陷入了沉默。她如藕节一样baeng的胳膊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一膀子蛮力的模样。不过听到她说自己手肿,还是捏住小姑娘的手仔细看了看,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恢复得b较快啦,爸爸说是继承了妈妈的t质,所以以后都不会留下伤口。”

说起这个,艾尼亚又得意起来,漂亮的眼睛神采飞扬,小姑娘ai美的天x倒是从小就显露无疑。甚尔看着一下子又y转晴的小家伙,心中暗自好笑真是好哄,但随着小姑娘的扭动,可以当个睡裙的t恤就歪歪扭扭起来。甚尔发现自己的t恤领口还是有些大,穿在孩子身上一扯就露了半个肩膀出来,白生生的看得有些牙痒。看来一会还要找一找有没有更小一号的衣服,不然这样松松垮垮的实在不成样子。

“这倒是挺方便的。”

“是呀,不然我身上的疤估计会b你的还要多呢。”

“所以你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推开了一扇门,然后就被拽到这里了,妈妈知道了肯定要骂si我了……”

说起这个艾尼亚就委屈得厉害,好不容易哄得开心了一点,一提这个眼圈又红了起来。虽然甚尔听得是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再问下去这个小家伙估计就要憋不住真的哭出来了,赶紧换了一个新话题。

“你饿了吗?”

自己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偷偷0去厨房找点吃的也很容易,但怀里这个小家伙才五岁?六岁?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个孩子,饿一顿估计就要受不了了。甚尔忽略了其实自己也就是个16岁的少年,正是长身t的时候。

“饿了。”

可怜巴巴地看着甚尔,艾尼亚其实早就饿了,但心神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据着,现在一经提醒就感觉胃里烧得难受。

“应该很快就会送饭过来了,一会你先吃。”

确实很快就有下人送来了早餐,让人禁足又不是让人来饿肚子的,底下人见家主没有责罚禅院甚尔,以为家主对这个「天与咒缚」另眼相待,送来的餐食还格外丰盛。

“这还是托了你的福。”

甚尔看着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捧着味增汤小口喝着的艾尼亚,有些嘲讽地说。小nv孩虽然姿态随x,但仍看得出脊背笔挺,是受过严格教育的,眨巴着两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甚尔,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说。

深红的漆器餐盘上摆着大大小小五六个碟子,有鱼有r0u有菜有蛋的,还配上了一碗晶莹的米饭,相b起以前只是几块馒头就打发掉的早餐,这简直就是家主才有的待遇了。

“没什么,好吃吗?”

甚尔说让艾尼亚先吃,就真的一口没动,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不怎么熟练地用着筷子这里尝尝,那里尝尝,没一会就消灭掉了大半碗米饭。

“感觉有点怪怪的,你们这里都是一早上就开始吃米饭吗?”

小nv孩的肚子总算填饱了,舒服地0着有些鼓起的小肚子。甚尔见她吃好了,也不嫌弃,就着艾尼亚刚用过的餐具把剩下的全部填进了肚子里,艾尼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照顾自己长大的夏野也都是这么吃的。

“我们这里好像都是这样,你们家不是吗?”

“唔,还真的不是诶,妈妈喜欢早上吃各种点心面包配牛n,爸爸喜欢吃三明治,nn吃得少一般早上只喝咖啡,妈妈说我不要学nn,我还在长身t。夏野叔叔一般跟着我吃,我吃什么夏野就吃什么。”

小nv孩歪着头想了一会,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嘴角上还沾了一点饭渍。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平时估计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长大,甚尔有些好笑地伸出手替她擦掉了这点w渍。

“呀,妈妈要是知道又要说我了……”艾尼亚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下脸,“对了大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甚尔。”

“甚尔哥哥,我叫艾尼亚,艾尼亚·揍敌客。”

“揍敌客是姓吗?姓在后面,你是外国人吗?”

“嘘,妈妈不让我在面说自己的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小nv孩着急地扑上来,就要捂住甚尔的嘴巴,但她跪着的高度实在是不够看,扑了个满怀才把手够在甚尔脸上。嗅觉敏锐的甚尔还是能从nv孩的指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不动神se地把手从自己脸上挪了下去,拢在自己的手掌中。艾尼亚还在着急,甚尔只能先把她正过来抱在怀里保证道:“不会跟别人说的。”

艾尼亚将信将疑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只能看到少年的下巴。少年已经开始显现第二x征,下颌上开始泛起青,陆陆续续地再往外冒胡茬。

“那就好,一般人听到这个姓都会吓一跳,要么就会想要把我抓起来去卖钱,甚尔哥哥你是个好人对吧?你不会把我抓去卖钱吧?”

一个合格的揍敌客不应该预判一个人是好人……艾尼亚还没说完就想起爸爸是怎么板着脸教育自己的,那次自己是犯了什么错误来着?差点被一个伪装成甜品店的老板刺杀,还是差点被b自己大几岁的姐姐拐走?

始终没长记x的艾尼亚越想越后怕。

远不在父母身边,这个把自己牢牢控制在怀里的大哥哥看上去也很厉害的样子,万一他真的要把自己拿去卖钱的话,爸爸妈妈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越想越委屈,小nv孩已经开始紧咬着下唇,漆黑的眼睛又变得sh润。

不管艾尼亚的父母如何耳提面命让她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出身于世界黑暗底部庞然大物的揍敌客家族的艾尼亚,还没有真正受到过来自世界的伤害。或者说她一直都处于可以肆意伤害别人的位置上,不管犯下怎样的错事都会有家里的长辈们替她收拾残局。

哪怕是犯了事以后要被挂在刑讯室里吊着打上个几个小时,艾尼亚也很难真的当回事,毕竟从她还没断n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经历这些疼痛教育。

最大的漏洞还是来自艾尼亚的母亲,艾b,与揍敌客本质上格格不入的教育理念。

她不忍心让自己的nv儿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世界报以最深的恶意,把揍敌客的外面描绘得如人间地狱般可怕。总想着孩子会自己长大,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会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终有一天会自己去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会是nv儿最坚强的后盾。但另一方面出于自身的经历,艾b没有一天敢放松对艾尼亚的教育,想要让nv儿尽快成长到可以支持自己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既保留了对人x的善意,又抹杀了生命的重量,这让艾尼亚既天真又残忍。

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知错就改的乖巧小姑娘。

见识过三叔奇犽的叛逆期后,揍敌客全家上下都是这么评价的。

“既然这么害怕,那么一开始就不要说。”甚尔有些无奈,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了,真是娇气得厉害。“揍敌客什么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这下轮到艾尼亚惊诧:“不可能吧?揍敌客诶,大名鼎鼎的杀手家族揍敌客诶,你没有听说过?”

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甚尔的一部分疑惑得到了解答。但他对里世界的了解还局限在咒术界,除了跟着驱俱留队一起出门做过几次任务,然后自己偷偷在中介那里接一些悬赏任务外,确实对这个世界了解得不多。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你这么小就开始做任务,你们家里人放心吗?”

“我已经不小了!我都六岁了!”小孩子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小,艾尼亚一下子就忘记了后怕,变得气鼓鼓地,“家里的大门我都可以推开一扇了!爸爸都说我可以一个人去历练了!”

“推开门算什么?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一看就知道你不懂,我就不跟你计较啦~揍敌客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推的,推开一扇可是要两吨的臂力,两扇就是四吨,然后如此翻倍,足足有七扇门呢。”

甚尔沉默了一会,捏了捏小姑娘看起来和其他孩童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胳膊,确实是有些肌r0u,不是软绵绵的一条,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两吨臂力的样子?不过好像确实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遁匿墙上能被她砸出来一个坑了……

突然觉得自己怀里坐着的不是一个小可ai,而是一座活火山。甚尔开始怀疑「天与咒缚」下的0咒力真的可以换来最强r0ut吗?自己在六岁的时候可远没有这么强悍。

“那还真是挺厉害的。”

“嘿嘿,怕了吗?”艾尼亚举起白皙但棱角分明的拳头在甚尔眼前挥了挥,“甚尔哥哥你放心,你救了我,我肯定罩着你,再有昨天那种人敢欺负你,我统统帮你打跑他们!”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禅院甚尔说,自己会罩着他,还是一个才是自己年纪零头的小姑娘。对这个家族已经厌烦得快要无法忍耐下去的甚尔,突然觉得这里面的草包们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可以给怀里的这个小家伙一个表现的机会。

吃过早饭,就要开始一天的训练了。甚尔让艾尼亚呆在屋子里别出去,自己去到院落里开始进行各种负重训练。

还是燥热,没有树荫遮挡的院落里,一滴滴汗水顺着蜜se的皮肤滑落。半长到脖颈处的碎发已经全部变成一绺一绺的,打着赤膊的上身在太yan的炙烤下显得油亮。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开始长肌r0u的年纪,相b起自己同龄人的单薄,有着得天独厚条件的甚尔身型看起来已经和一个成年人没有太大区别。

剥去伪装后,一个人在院落里做着各种训练的甚尔,看起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肌r0u的起起伏伏无一不在证明这具r0ut下蕴藏的骇人力量。没有人监督甚尔依旧刻苦地不打一丝折扣地完成着每日必须的锻炼,这已经成为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而留在房间里的艾尼亚并没有闲着,小姑娘正在努力冥想恢复自己的念力,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脸se不但没有变得红润反而越来越苍白。

她还不知道那扇一直存放在自己意识里的,有着繁复雕花的窄门,每打开一次足以x1g一个普通念力者的全部念力,甚至吞噬掉生命力才能填饱穿过异世界所需的能量。她能够侥幸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在母亲腹中就已经开始x1收母t的念力,胎儿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才不至于从门里出来时就已经是一具人g。

“不对……为什么还是一点念力都没有……”

理论上,在冥想时周身的念气会缓慢地流动,然后随着呼x1吐纳一点点的变厚。当然这要日以继日的坚持才会出现r0u眼可见的变化,但是艾尼亚几乎完美继承了艾b的t质,所以修炼起念力总是b别人快上半分。

可现在小姑娘的身上连最基础的【缠】都保持不了,刚刚一直有甚尔在身边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艾尼亚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让她十分不安的事情。

从出生起身上就裹着【缠】,一层厚厚的念气,或者说是外放的生命力,艾尼亚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剥去这层保护后的惶恐。联系不上父母,又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小姑娘的安全堡垒如水晶g0ng一样出现了裂痕。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呜呜,妈妈我错了……”

“呜呜,我想要回家……”

打也好,骂也好,父母虽然对自己的严厉,却也总是有说不完的疼ai和宠溺。艾尼亚早已没了刚刚离开枯枯戮山时的兴奋,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心就要面对这么不安的处境,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埋头哭了起来。长发披了满背,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是揍敌客家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焦急得不得了的难过。

门外,训练完正准备回来洗个澡的甚尔听到了门里小nv孩闷声的哭泣,想要推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手,靠着门背坐在了游廊的地板上。

在自己面前忍得很艰难吧,红着眼眶也要拼命想要表现得很坚强的样子,但其实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身上的黏腻十分令人不适,但甚尔并没有太在意,看着远处光秃秃的墙壁出神。

揍敌客,枯枯戮山,巴托奇亚共和国,没有一个是自己听说过的。明明是一副亚洲人的长相,说的也是霓虹语,文字却完全不一样,甚至科技也b自己所知的要超前不少,这个小怪兽真的还能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不会其实是什么外星人吧?

甚尔无声地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摇摇头。

很快院门处又有人送来中饭,依旧是丰盛的一顿,也不知道这样的待遇能够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要养这个小麻烦多久,希望不会是一笔砸在手里的买卖。如果要离开禅院家的话手里还是要攒一笔钱,小怪兽的父母这么疼她应该能出个好价钱吧。

等了好一会,屋子里的声音渐渐消失,甚尔才端着餐盘进了屋子。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闷,艾尼亚把这种空气都凝固住的气氛归罪于这么热的天为什么没有开空调。

“空调?”

甚尔还没来得及洗澡,又不想满身是汗就把衣服套上,只能继续打着赤膊和艾尼亚面对面吃饭。艾尼亚捧着一个饭团,小声抱怨着这屋子里的温度也太热了,连空调都没有怎么过啊,大哥哥也太可怜了。

“高贵的禅院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这里都是用咒术降温的。”

说着甚尔又打量了一下艾尼亚,小姑娘确实已经热得受不了了,身t还很虚弱,却被暑气侵蚀,脸上泛起不正常的cha0红。卷曲的墨se头发黏在脸颊上,小家伙大哭一场后整个人都蔫蔫的,连把头发捋到耳后的jg神都没有了。

“咒术又是什么?”

艾尼亚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她现在已经觉得这个地方越来越奇怪了。吃的很奇怪,都是些没什么味道的东西,住的很奇怪,这么低矮的房屋只在偏远的乡村见过,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和柯特叔叔喜欢的那种不好走路的少数民族服装很像。现在又多了一个没听过的名词,艾尼亚心底的不安蠢蠢yu动,随时都准备把这个还弱小的灵魂吞噬。

甚尔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奇怪:“你没有听过吗?你们家要是从事杀手行业的话,多多少少也会和诅咒师打交道吧?”

艾尼亚摇摇头:“我只知道念力。”

得,不知道的信息又增加了,甚尔没有多问什么是念力,而是先耐心地跟艾尼亚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咒术:“先要明白什么是咒力,唔,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时来自人类负面感情的力量,咒术师可以通过训练,从自己的负面感情中提炼咒力。”

艾尼亚不解:“他们说?你难道没有吗?”

甚尔嘲讽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是天生0咒力,连普通人都不如,感知不到咒力,更使用不了术式,是禅院家的一个笑话。”

“在这个家族里,只有继承来禅院代代相传的术式的人,才能真的被当ren看待,否则就只能以落伍者的身份开始术师人生。”

艾尼亚更不解了:“但是甚尔哥哥你很厉害啊,你的力气好大,普通人是抓不住我的手的,更捕捉不到我的动作,你要是来我们家的话,一定可以当上管家的。”

甚尔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被肯定了但又没有那么肯定,管家又算什么?照顾大小姐的仆役吗?揍敌客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家族,就连仆役都要是t术高手才可以吗?但对面的小姑娘确实很真诚地觉得她在夸奖自己,连手里的饭团也不吃了,两只眼睛亮亮地注视着甚尔,让他心中刚升一秒的被侮辱感立刻消散。

“总而言之,禅院家是咒术师家族,在这里要是没有咒力,没有生得术式的话,日子会很不好过。像你这样的小丫头,连站在起跑线上都不被允许,就别想空调了。”

“所以甚尔哥哥的屋子里就没有办法降温?”最后还是拐回到如何改善民生的问题上来。

“暂时是没有的。”

艾尼亚很挫败,好像自己还不具备可以改善外界环境的能力,但这样苦兮兮的日子眼前的大哥哥好像已经过了好多年,听他的语气,这个家里的人对他也很不好的样子……

“那,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我家超大,超舒服的!而且大家都不会那个什么咒力,肯定不会有人欺负你!”

艾尼亚有些期待地问,甚尔哥哥看起来好帅,妈妈肯定也会喜欢的,以后出门可以同时带着他和夏野,一定超酷的。但小姑娘似乎忘记了其实自己好像都弄不明白怎么回去,就已经开始冒失地发出邀约。

“先吃饭吧,吃完饭了再去洗个澡,觉得热的话就多在水里泡一会。”

甚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0了一把艾尼亚有些汗sh的小脑袋,小姑娘见大哥哥没有同意有些不开心地低下头,但很快又被可以洗澡的消息弄得开心起来。

禅院家确实很有钱,只是一个偏远的院子设施也很完善。一个不小的澡池子里,一个娇neng的声音正指挥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给自己洗头发。

“甚尔哥哥,你又扯到我头发啦!”

叹了口气,甚尔把缠在手指上的头发解开,艾尼亚正背对着他坐在浴池里,等着他给自己搓头发。nv孩儿的头发又长又密,她一个人根本处理不了,在家的时候也都是有人帮她洗澡,挣扎了一会后,还是把等在外面的甚尔喊了进来。

“这样可以了吗?”

“这个力度正好,哥哥你真有天赋~”

“以后还可以靠给人洗头养活自己是吗?”

“嘿嘿,你给我洗头,我给你发工钱嘛。”

不过好在只需要给艾尼亚洗头,小姑娘在出门前狠狠培训了一波自理能力,毕竟已经长大了,总不能再让夏野叔叔给自己洗澡了吧,这样爸爸会生气的。艾尼亚虽然还不太理解为什么爸爸会生气,但她还是乖巧地记住了爸爸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夏野叔叔会被教训得很惨这么一个因果关系。

“之前都是谁给你洗头呢?”

“小时候爸爸妈妈还有夏野都给我洗过,长大了以后,妈妈就不让爸爸给我洗澡了,但是夏野还可以,但妈妈说再大一点,夏野也不可以给我洗澡了……”

“夏野是谁?”

“夏野叔叔是家人呀,虽然爸爸说夏野是妈妈养的狗,但是妈妈每次听到了都会生气的……”

甚尔听得有点乱,感觉这一家人的关系不太简单,但从话里能听得出这一家子都很宠艾尼亚,养得和内宅里得那些娇小姐们也差不多了。舀起一瓢水,从艾尼亚的头顶浇下,有一些水带着泡沫不小心溅到了小姑娘的眼睛里,惹得她尖叫起来。

“呀,眼睛进水了,好疼!”

“抱歉抱歉。”

甚尔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瓢,把端起艾尼亚的脸查看。等艾尼亚转过来,甚尔才发现被清水洗净所有灰尘的艾尼亚看起来b自己想象的还要可ai一点。小姑娘的长相带着些猫相,鼻子小巧挺拔,如黑珍珠般莹润的眼睛形状是孩童特有的圆润,但眼尾稍微向上g起一点又添了抹狡黠。纤长浓密的睫毛sh漉漉地,被水汽压得有些塌,眼眶周围还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还疼吗?”

一直都是一个人0爬滚打着长大的甚尔,并不觉得这些这点小事值得一提,但放在这么可ai的面孔上,微微蹙起的眉毛和因为受到刺激而水润的眼睛还是让他产生了陌生的怜ai之情。

“要亲亲。”

艾尼亚有些生气,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甚尔哥哥是个大笨蛋!

“嗯?”

“你把我弄疼了,要亲亲才可以!”

孩子其实是世界上最狡猾的生物,远b成年人更擅长洞察人心。只是短短的相处,艾尼亚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这个大哥哥其实是一个和夏野很相似的人,靠近他自己会有熟悉的安全感,而这些熟悉感就足以让艾尼亚暴露出自己的娇脾气了。

甚尔有些懵,这是在,撒娇吗?

正对着自己的nv孩嘴唇微微撅起,眼睛微阂等待着自己的亲吻。只露出半截肩膀在水面上,白得似盐似雪却没有融化在水里,刚刚搓r0u过泡沫还没有彻底冲洗g净的头发一缕一缕地飘散开,要说是一尊nv儿节要摆出来的陶瓷偶人也不会觉得被欺骗了。

“快一点啦,亲亲我就原谅你。”

少年踌躇着俯下身,在nv孩颤抖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炙热的唇瓣下微微颤抖的羽睫好似蝴蝶,在还没有彻底si去的心里震动了一下翅膀。

“甚尔哥哥乖~”

感受到亲吻后,艾尼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眼眶还是有些刺痛,但nv孩已经感觉得到了安慰,便大度地把这个事情翻过去了,示意还有些懵的甚尔继续给自己洗头发。

这算什么?

甚尔继续着舀水给nv孩儿冲洗头发的动作,把自己当作照顾她的夏野了吗?自打母亲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亲吻过任何人的甚尔,内心远没有他舀水的动作那么平静。嘴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迟迟挥散不去,这种与人形成亲密关系的接触,已经有多久了?九年还是十年?母亲离开的时候,自己也就和这个小家伙一样大吧。

泡沫冲g净了,还要给她擦g头发。小姑娘很习惯于别人为她服务,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等着甚尔用毛巾将头发擦g后,固定成一个团子后才哗啦一下从水中站起来。

“喂,你!”

少年昨天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但今天看到一团雪从水里站起来冲击b晚上就着昏h的光要大多了,只能手忙脚乱地赶紧把艾尼亚抱起来。

艾尼亚看到甚尔的脸有些发烧的样子还有些不解:“甚尔哥哥,你脸怎么红了?”

小nv孩虽然看似放松地让甚尔给自己洗头发,但实际上隐藏在水里的手指一直保持着利爪的形状,如果身后的人有任何异状,nv孩都会毫不犹豫地向后刺去。但少年一直只是很小心地照顾着她,最后r0un1e头皮的力度都舒服得差点让她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的笨拙,到后面的熟练,甚尔学起来很快,艾尼亚也放下了一部分戒心,「甚尔哥哥果然是个好人!」,乖巧地被打包端起来,放回房间里,然后被新找出来的一套旧衣k遮住了头脸。

“快把衣服穿好,我去洗澡了。”

忙活了半天,总算泡到了水里,温热的水总算解了身上的黏腻。甚尔深x1一口气,顺着浴缸往下滑,把自己头埋进了水里,吐了一连串的泡泡。

「咕噜噜噜噜……」

脑子里因为一个亲吻而引起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想法都随着水泡,离开了自己的身t。真是的,六岁的孩子了,还这么喜欢撒娇,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养的,还是说养男孩和养nv孩就是会不一样?

又或许,被家人期许着长大的孩子,和自己这样从出生就不被待见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的?即便是母亲没有离世前,还能用她那瘦弱的身躯为自己遮蔽一点风雨,但脑子里最多的回忆依旧是凄苦的面容,和流不完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你的哥哥一样,拥有咒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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