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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tel3

 

格林贝格,史塔西最高负责人办公室

韦塞尔部长翘着腿坐在主位,手里夹着一支烟斗,见施密特与诺伊曼两人到来,便把烟斗调了个头,用木柄点了点两旁低矮的皮革沙发,示意二人落座。

好些烟丝被掸出了烟灰缸,落在桃huax木桌上,看来这位矮胖男人的心情并不好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把基辛格教授认定为东德间谍‘红手套’,把他和刺杀一事联系起来,写成报告递交给中央办公厅——”

没等胖部长说完,诺伊曼突然身t前倾正se道:“但是,还没有同dgse公社对外安全总局那边共用过情报,这样就想证明他和东边有联系,未免——”

“喂,诺伊曼司长,”韦塞尔的嗓门明显大了起来,“他们事先就知道主席行程的每一个细节,为什麽你没有在出访巴黎前检查好随行团的名单,亏你还是第二十二总司司长?嗯?!办事不利,每每出乱子!正是因为如此,部长会议那帮人才想要取缔史塔西!”

韦塞尔在座椅扶手上猛地一拍,肥大的肚腩近乎上升到x口的位置,但最终还是缓缓落了下来,他深深叹了口气。

“马上让他招供,如果处理不好这次巴黎的事,你就卷舖盖走人。”韦塞尔抿了下烟嘴,而後把手一挥,站起身来。

“我知道了。”诺伊曼的脸上并未表露出慌张,她颔首致意,跟着站了起来,施密特也一样,但自始至终只是默默注视着两人。

“还有,斯库尔计画怎麽办?”

诺伊曼看似不合时宜地再度发问。

“怎麽了?”

胖部长不耐烦地回应道。

不过在施密特看来,老无赖或许甚至都忘了有这件事。

“就是在格赖夫斯瓦尔德的登陆行动,原计划在後天淩晨展开。”诺伊曼倒是有耐心向这老家伙解释。

“那後天去不就行了,还问我做什麽?”

“这是成功率极低的行动,收集ssnschwarzenne黑太yan武器情报的工作,或许暂时,还是先让已经派驻到海外的探员做吧。”

施密特也加以补充。

“让我现在取消吗?这可是主席批准的行动。”

韦塞尔穿过沙发,抬眼看了看两人,甩下一句‘行动继续’後,便回到了他的办公桌。

一面黑红h的国旗垂在角落,上头金se的齿轮嵌星显得格外惹眼。

“这是主席此次的访英日程,签完字就出去吧。”

韦塞尔将档往桌上随手一扔,施密特接过,整理好後放在矮沙发旁的茶几上,并把西装口袋上别着的钢笔递给诺伊曼。

yan光透过几扇宽敞的落地玻璃窗,洒满了这间18世纪沙龙风格的办公室,光的粒子散落在诺伊曼淡金se的长发上。

从光洁的额头,到那形似雨滴般爽净的耳轮,有如蒙上一层灿烂的面纱。雪白的肌肤,不施脂粉的素颜,顺着颈项修长的曲线,有几处不起眼的疤痕和淡淡的烧伤。

‘赫尔米娜·诺伊曼’

她写的字很漂亮。‘赫尔米娜’…施密特在心中默念。

这是他第一次得知nv人的名字。

在‘侦察总局’那一栏里七歪八扭签完字之後,施密特抬起头,却堪堪撞见诺伊曼有些不悦的眼神。

“这中央委员会直属的差事,还真是磨人。”

部长办公室的大门刚关上,诺伊曼便抱怨起来,不过施密特依旧冷着脸,像是劳动培训课被老师特意留到课後的学生。

“我可能在军中呆的太久,不太习惯,政治方面,还请指教。”诺伊曼有些头疼地按着太yanx,喃喃道。

竟然会主动找自己闲聊,这在施密特眼里算是件怪事。

施密特看着她,右手握拳,拳峰在嘴前抵了抵。

诺伊曼一脸疑惑地跟着0了0自己的嘴唇。

施密特有些傻眼,低下头轻声说:“政治的第一步,就是料想那条老狐狸耳朵尖得很。”

诺伊曼一时间愣住了,一双大眼圆睁着。待反应过来後,她扬着下巴飒爽地抬手甩了甩头发,留下一句‘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便走开了。

仅仅不过一瞬,像是冬日清晨的蜉蝣那般,但施密特还是留意到了诺伊曼脸上刹那间的飞红。

nv人在走廊遇上了等她许久的下属。

“司长,准备得差不多了,基辛格教授那边,可以进行收尾。”

“二十三司6号室空着,带他去那。”

诺伊曼沉下脸,再不见先前的哪怕一丝影子。

名叫莫德罗的尖脸男人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下走去。

史塔西总部虽大,但到处都是窗户,光线照shej1n来,透过墙边绿植薄薄的叶片,映在暖红se的砖墙上。

莫德罗一边吹起口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下楼梯,丝毫没有发现走在他後面的诺伊曼那紧皱的眉头。在这空旷而安静的地方,好似只有张扬的口哨声回荡。

莫德罗越走越深,从二层到一层,从一层逐渐进入地下,白昼沉沦,坠入地平线,不再有窗户的怜悯,光线逐渐变得暗淡,暖se的砖墙逐渐被ysh的水泥所替代,口哨声也不再是唯一的声响。

微弱的蓝se冷光中,到处都是直cha穹顶的漆黑树影,时不时有水落下,一滴,两滴。

细看才会发现,那些树影净是些淩厉的铁槛,铁槛组成一排排牢笼,顶端被陷落的天花板压得喘不过气,而滴落的‘水’,则带着腥臭味。

莫德罗依旧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音调不高不低,同在楼上时没什麽区别。背景中连续不断的凄厉惨叫,与口哨声混合,形成一gu诡异的和声。

铁门打开,莫德罗对着两旁呆板的墙壁随口说了句‘辛苦了’,继续大步向里。

由恼人的口哨、鞭打的劈啪作响与哭喊组成的乐队,直到莫德罗走到一堆摊在地上的r0u块跟前,才止声。

“喂喂喂,怎麽总把人的关节给卸了呢,重要的是情报才对啊。”

莫德罗朝r0u块跺跺脚,原来这就是韦塞尔部长所说的基辛格教授,只不过已经痉挛到昏迷了。

牢房边的‘主治医师’听闻莫德罗的声音转过头来,他正在吃午餐,一盘上好的德式烤肠拼盘,对他而言,莫德罗的话算是一种夸奖。

如今风头紧,为了做好表面工作应付委员会,要在无明显外伤的情况下对疑犯施以最大的痛苦,正需要‘主治医师’这种人才。

“来,给他穿上衣服,送到二十三司下辖的6号室。”

“““是”””

“代号是‘红手套’,隶属德意志国国防军第二十五装甲掷弹兵师,snd德意志国情报局特工,通过潜水艇穿越易北河劳恩堡段潜入,明斯特大学政治经济学系——”

“——等等,等等,那个,”脸已经扭曲到看不出原本样貌,紫红的脸颊肿得盖过眼睛,这个被称作基辛格教授的人打断了诺伊曼的陈述。

施密特背着手,站在单向玻璃後面,观察着这场残酷闹剧。

诺伊曼放下手中的资料表,抬头看向一桌之隔的基辛格教授。

这位昨天还一身西装在大学讲课的学者,如今只能缩在一件皱巴巴的带血衬衣里,两根袖管直gg挂在那儿,因为他的胳膊全被卸了。

“怎麽可能是间谍头目呢,”教授哀求道,“我,我真的是基辛格,只是一个ga0学术的,委员会邀请我作为顾问参与代表团访问,我,我我我有委员会寄给大学的书信——”

“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啊?!”

站在诺伊曼身後的莫德罗主任冲上去便是一记掌掴,教授连人带椅子应声倒地。

施密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录音仪白se的磁带轮盘还是那样缓缓旋转,不知停歇。

“听好了!你的同夥一个个都已经招供了,你就是‘红手套’!”莫德罗继续威胁道。

“谁,谁啊,谁诬陷我是‘红手套’的,我要找他对峙,这,这是诬陷…是诬陷…”

诺伊曼仿佛一位局外人,没有制止属下,也没有丝毫怜悯,只是双手抱x,静静坐在那。昏暗的灯光下,她融在灰se的y影中,冷冷看着这一切。

“坐下!”莫德罗一声大喊,教授便乖乖照做。

“来,”莫德罗按住基辛格的脑袋,凶狠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你加入这次的出访随行人员,把主席行程偷偷泄露给东边,去暗杀他,对不对!”

“没有的事,我怎麽敢啊…怎麽敢…”鼻涕眼泪从这个老男人脸上肆意流下,用一种近乎下跪的方式恳求着。

“抓住他。”莫德罗不紧不慢地脱下外套,整齐叠放在一旁空置的椅背上,同时两个探员上前架起了基辛格教授。

福格特揪了揪施密特的袖口,踮起脚在局长耳边轻声说:“这样下去,又会闯祸的吧。”

“别杀我!别杀我!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隔着玻璃与传声器一同响彻整个地下室。

‘哢’

施密特按下按钮,录音中断。

同日傍晚,法兰克福市郊,贝根镇

一个店员开着小货车停在街角的洗衣店门口,车上满载着临近街区收来的衣物。

他抱着满车厢的衣物进了店,又分户装好放入衣篓,随後关上店门,挑了其中一件衬衣来到内部隔间。

橙hse的台灯下,一张密码表平摊在衬衣旁,店员用笔写写画画,最後誊抄为一句德语:

‘红手套:斯库尔计画将派遣特种作战队…’

1949年1月,莫斯科郊外的元首府邸

胜利者,全俄罗斯的元首,伯里斯·萨文科夫即将迎来自己的70岁生日,一幅由俄罗斯人民共和党nrpr党务宣传部印刷的世界地图被装裱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很快,这份印刷品将会把祖国的荣耀与高贵带到世界各个角落。

他满意地扫视着俄罗斯母亲新的势力范围。

在欧洲,东德,波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甚至还有百年来的si对头土耳其,都被他收入囊中。

在更西方,根据《多l多协定》,俄罗斯将获得贝根,以及奥福特铁路贯通挪威、瑞典、芬兰三国的铁路大动脉的控制权。

这将使俄罗斯波罗的海舰队两百年来第一次突破日德兰海峡的封锁,不再被那群工团疯子所掣肘。

只是说到协定,萨文科夫当然清楚,这种纸面上的东西在没吃进嘴里之前其实都不作数,这件事,本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元首把刚才秘书递给他的书信扔在桌面上,他猜到肯定又是莱茵哈德·海德里希这个德国蛮子在请愿对西德开战。

是的,要不是不列颠联盟那夥人煽动叛乱,仰仗海军抢先占领了特l德拉格和北挪威,又保下丹麦,致使如今这个北海统合国残缺不全,这帮子瑞典人大概率是会将他的战利品拱手奉上的。

海德里希从去年年初就嚷嚷着要统一,但已经被萨文科夫用准备不足的藉口回绝了三次。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打算把这些烦心事暂时抛诸脑後,而且生日宴上北海统合国民族团结党总裁于l克l克也要出席。

萨文科夫从没见过这个人,只是有些书信往来,甚至还被顶撞过几次,这让他对其很感兴趣。

元首重新拾起桌上海德里希的那份战争计画,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1949年2月5日,莫斯科方面向北海统合妥协,同意不再获取贝根和奥福特铁路

1949年2月7日,萨文科夫态度转变,口头同意了德意志国东德领导人的统一计画

1949年7月21日,中欧平原上的沼泽变得乾涸,战争开始

战争开始第四天,德意志国国防军占领汉堡

战争开始第六天,萨文科夫要求俄罗斯军事顾问不要越过12线西经12度,1945年第三国际与欧亚集团德国占领区分界线

战争开始第七天,不列颠联盟、婆罗多公社等国参战

战争开始第八天,不列颠联盟封锁北海航线,并在特l德拉格方面大量增兵

同日,北海统合国总理召见俄罗斯国驻瑞大使,强调如果第三国际越过12线,瑞方将参战。

战争开始第二十四天,国防军占领b勒菲尔德

战争开始第五十四天,国防军占领多特蒙德

战争开始第六十一天,不列颠联盟登陆卢贝克

战争开始第六十二天,法兰西公社红军西方面军边防部队进驻法兰克福

同日,德意志国向俄罗斯求援,遭拒

战争开始第六十五天,第三国际取得不来梅围歼战役胜利

战争开始第七十一天,北海统合国警告不要跨过12线

战争开始第七十四天,瑞方再次发出警告

战争开始第七十八天,第三国际联军占领柏林

战争开始第八十一天,北海统合国参战

战争开始第一百二十五天,萨文科夫秘密乘坐专机前往雷克雅维克,会见第三国际相关领导人

战争开始第一百四十五天,北德平原,战线回弹至12线附近

战争开始第一百七十天,北海统合国本土防线告破

战争开始第二百四十一天,北海统合国崩溃

战争开始第二百四十八天,欧亚集团领导的调停会议取得成功,宣布停战

埃森停火协议签署,规定两德分界线维持在停战时状态,即维斯马-埃尔福特一线

在不列颠联盟扶持下,挪威社会主义工人共和国成立

距离停战两个月後,俄罗斯国全面接管芬兰

距离停战三个月後,在双方默许下,宣布瑞典由国民自行组建政府,并不得加入任何军事联盟,成为中立缓冲国

1952年初萨文科夫病逝

法兰克福,缅因河北岸,博尔西加勒购物中心

施密特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不过今天情况略微有所不同,因为身旁某个人的存在切实地让他感到麻烦。

“呜呣~”

福格特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松软的衬衣,领口处乾脆没系纽扣,白皙的脖颈大咧咧得坦露出来,甚至能看见锁骨。

施密特见状,随即将身上西服的排扣通通检查一遍,维持着一丝不苟的绅士行头,誓要与此人划清界线。

“局长,怎麽好像从来没见你犯困过。”

福格特擦了擦嘴角边方才哈欠留下的口水,又r0ur0u眼,全然像个放学後被父亲接回家的小nv生。

原来二人正在购物中心楼下的小酒馆排队买热蛋酒,倒也没事先约好,不过碰巧偶遇罢了。

施密特可没这闲工夫,只是他装陌生人的计画对福格特不管用,後者挥手打着招呼便跟了过来。

“出去透会儿气,我的那杯多加糖。”

施密特从皮夹ch0u了几张纸钞递给福格特,钞票上印着列宁和罗莎·卢森堡的头像。

“局长,要加多少呀,两茶匙够吗?局长,局长?”福格特大声追问。

路人的视线全看了过来,施密特头都大了,只得快步向外走去。

‘要不是她工作能力强,要不是她工作能力强…’施密特在心中安慰自己。

酒馆店面临街,旁边是几家服装店和餐馆,行至门口,施密特忽然远远地在其中一家nv装店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黑se短款西服的背影,淡金se的长发一束束细致绑紮,俐落地垂下一道马尾,每每摇头,都如摇曳的烛光在黑夜作响。

似乎觉察到视线,nv人扭过头回望一眼,转身又走进对面的男装店里。

施密特条件反s般地闪身背墙隐藏起来,这般慌张举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他分明看见,这位司长方才久久盯着这家名叫lahansa的nv士服装店某处。

施密特鬼使神差般,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进了那家店,是什麽驱使着他,好奇nv人是否会表露与在地牢时不同的神情?施密特自己也不明白。

“逛男装店?”

诺伊曼似乎对施密特的到来并不惊讶,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便重新把目光投向手头一件羊毛质地的西服外套上。

“还在人民军的时候,甚至没什麽机会穿便服,如今脱下军装穿上西服,对我而言已经十分不可思议。”

施密特没能从nv人脸上看出破绽,和早春空气一样冰冷的神情还是那般无懈可击。

诺伊曼抱着衣服结帐去了,施密特对她为何买男装之类的事并不感兴趣,於是回街上点起了烟。

他ch0u空看了眼先前那家lahansa的店面,发现展台中心穿连衣裙的假人模特手里,抱着一只猫咪玩偶,白se的绒毛,粉se的耳朵。

步行街两旁的积雪还未融化,早上广播也播报了法公社鲁尔代管区供暖不足的新闻。

不远处的迈凯路,一辆大货车驶过,车头後的半挂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煤矿工人,一张张黝黑的瘦脸上,顶着脏兮兮的工程帽,好像一群帝俄时期发往西伯利亚垦荒的猪猡。

诺伊曼拎着一只纸袋走了出来,靠在墙边也点上烟。

“你来这儿g什麽?”她垂眼问道,并不看向施密特。

“为了买蛋酒。”施密特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以为他是来监视的。

“现在蛋酒多少一杯,三马克?”

“差不多。”

“…”

“你调来史塔西已经四个月了吧。”

“是,就在那场大案庭审之後。”诺伊曼深深吐了口烟。

“一杯蛋酒三马克,二十亿马克,能买多少杯蛋酒。埃里希·昂纳克要不是坐着政治局委员的位置,又怎麽能贪到二十个亿。”她继续说道。

施密特没有接话,他看见街边的行道树下,一位老人坐在薄雪中,身旁放着一堆生了锈的扫雪工具。

老人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衣外头是环卫队的塑纤马褂,下面垫着几根捡来的歪歪扭扭的木料,想来是在雪夜生火用的。

“如果这就是跟着英法ga0市场化改革的代价,我们的工人国家…”

施密特盯着诺伊曼蔚蓝的眼睛,只是x1着烟。

“局长,局长!”

福格特匆匆赶来,手里握着两杯蛋酒,像表演杂技一般维持着平衡。

“还,还有诺伊曼司长…”

福格特看到诺伊曼的那一刻眼睛瞪大了,但声音却越来越小,躲了在局长身後。

在她眼里,诺伊曼淡漠的眼神就和前些时候在二十三司6号室里审讯疑犯时一模一样。

施密特接过杯子,侧身又把位置空了出来,无奈之下可怜的福格特只能没话找话。

“诺伊曼司长,是不是和局长之前就认识,那个,您入职的时候,局长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和您有过一面之缘?我还想如果太久没见会不会有点尴尬,这样子…”

话题没有在她预料中那般展开,而是si一般的寂静。

诺伊曼的脸se愈加冰冷,施密特看着她的样子,又看看身旁像吞了只苍蝇似的福格特,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眼角挤满皱纹。他很少笑,更别提在下属面前。

“哈哈哈哈,哈,尴尬?”

诺伊曼盯着狂笑的施密特,一动不动。

“因为前任总书记邓尼茨遇刺一案,史塔西的人全被抓进人民军搜查中心,当时负责我的调查官就是她,赫尔米娜·诺伊曼同志,对吧。”

诺伊曼终於动了,双手抱x,扭头错开视线。

施密特微笑着继续道:“我们一起待了大概两周时间,那时有外伤也没人管,这边的肋骨,大概弄断了两根左右吧,这侧是一根。”施密特隔着西服指了指自己肋部。

三人各自回去,上车前,施密特远远看见,那片积雪还未消融的广场,诺伊曼蹲在地上,把装有西服的纸袋,递给了那个坐在薄雪中的老人。

当日晚,美因茨兰德大街

一辆黑se的奥迪100c2静静驶在夜路上,因为宵禁的缘故,空旷的道路只有两旁深深的树影将一人一车淹没在黑暗中。

“喂,是我,”施密特把住方向盘,伸手从马鞍处拿起铃铃响的车载座机。

引擎渐熄,奥迪在路边停了下来。

“抱歉这麽晚打电话给你,部长先生。但我有急事要向你汇报。”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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