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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温云珠跟在他后面哭道,“我父母要能救我舅舅,我用得着来求你,你不是想要那贱人,我都说我会想办法让你一偿所愿,这么好的机会,你莫非不想吗?”

王昀立时停下脚步,双目怒瞪着她,“像她这种女人,你以为我会看得上?送到我跟前,我都嫌脏!”

他一挥袖,便出了梨园。

温云珠哭都不敢大哭,想到舅舅再没人可救,只得急急跟出梨园,回去寄信给周氏。

李从贤寿宴过后,皇帝便下达了抄没周家的旨意。

正是三伏天,京南这里再不热,也热起来了,皇帝体恤臣下,一应用物都多加了,来这行宫也是好玩的,遂时常设宴君臣同乐。

雪浓午间用过饭,小憩在屋里的矮榻上,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门开了,勉强掀眼瞧人,是沈宴秋从宫里吃宴回来了,他脱掉官服,一近身,她就闻到了酒味。

雪浓半起着身双手抵在他胸前,良晌被他一只手握牢轻扣到枕头上,先噙着她的唇吻了好一阵,才把她从床上跑下来,要她陪自己沐浴。

雪浓半推半就着进了盥室,再出来腿脚都是虚浮的,软着身被他放到榻上,他笼了衣袍靠在榻边沉思,眉间是皱的。

雪浓探指抚他的眉心,被他捉住手,他邀请她到腿上,她只一脸涩然,未几挪着身跨坐好,细眉浅娇,难挨的想下去,他一翻身就不给她逃的机会了。

竹榻咯吱响了整个小憩的时间,下午沈宴秋没上值,递话去行宫里,只说腿疾犯了,得请几日假。

皇帝当是准了,特意指派个太医来看看。

雪浓还坐在沈宴秋腿上,雪嫩腰肢被他的胳膊搂着,她趴在他胸膛上张着樱唇给他亲,外面是太医在交代金雀,要沈宴秋忌口,夫妻也忌同房。

金雀点头称是。

屋里雪浓都快化了,挣不得一点儿,被他抱着在榻上又滚了许久,好似没尽兴,又抱进盥室去戏水,等到被放过,太医已经走了。

雪浓背靠着他,身子酥胀,哑声问他为什么骗皇帝。

沈宴秋才告诉她,“陛下想晋康嫔妃位,内阁的辅臣皆不同意,陛下想要我表态,我不能露面。”

雪浓微微的叹起气, 她不知端妃被降位有没有陆秀芷在其中推波助澜,端妃那时并无恶意,她给端妃出的那个法子, 也有不希望端妃与她对上的意思, 曾经身陷泥沼之人, 一有了机会, 就会拼命往上爬,她和陆秀芷都曾绝望过, 她理解陆秀芷, 只是她终究见不得陆秀芷的狠心, 为得皇帝宠爱一切都可以利用,一切也可以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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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秋也不怎么出门,看看闲书,在房里陪着雪浓下下棋解闷, 这两天雪浓的胃口明显好了不少,云氏都说定是前些日子沈宴秋太忙,疏忽了雪浓,雪浓才消减,这几天倒养回来了。

京南这里临河,夏天多雨,尤其是在傍晚的时候, 常常下暴雨。

才用过晚饭,闷热的很,金雀瞧天上乌云密布,嘱咐丫鬟们赶紧去把雨帘在屋廊上铺好。

片刻, 天上响起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金雀蹑手蹑脚的到外屋里去拿坐针线的簸箕, 耳听着里屋雪浓细细嘤咛,瞧着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叫人的,他们夫妻同房得耽搁个把时辰,底下的丫头们也不好进去扰着他们的兴致,这个天儿睡觉尚早,金雀叫了几个玩的熟的丫鬟一起聚到旁边的耳房里摸骨牌,这大雨天,也不担心有人跑进来。

金雀的手气好,打了十几把骨牌,赢了有七八回,几个小丫鬟怨声载道,不愿意跟她再玩,牌局散了各自跑开,金雀又做一会子针线活,耳房门被敲响,是二房小柳氏跟前的丫鬟秀儿声音,“金雀姐姐,你在吗?”

金雀忙收了针线,开门见秀儿和小柳氏来了。

小柳氏一脸喜色,对金雀道,“我要见你们二爷和二少夫人,你快进屋去传话。”

金雀讪笑,“今儿厨下做了天香汤,是新研究的解暑汤水,二夫人不然先尝尝,二爷在忙,奴婢等会子才敢进屋去。”

小柳氏哪还不知沈宴秋和雪浓在忙什么,她对沈宴秋自来怵的很,先前又听沈云香说过,沈云香不过是打搅了他们夫妻温存,沈宴秋就发了火气,小柳氏做婶婶的,也不能进侄儿侄媳妇房里坏人好事,遂也只得听了金雀的话,到客厅里等人。

天香汤喝到一半,沈宴秋带着雪浓进来。

雪浓身段原就好,这会子愈加娇无力,几步路走的犹似分花拂柳,幸好小柳氏不是男人,否则魂儿得去了大半,小柳氏心有腹议太娇媚、太漂亮了些,可拦不住沈宴秋喜欢,成天护的跟什么似的,这家里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她自己又善主持中馈,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不然外边儿人都说三房会养女儿,把个姑娘养的出挑扎眼,他们二房姑娘反倒是沈家不起眼的女孩儿。

小柳氏笑盈盈的叫夫妻俩坐下,说道,“今早上我出门遇上了魏国公夫人,她说要给我们云香做媒,是梁尚书的大公子。”

她嘴里说的梁尚书是户部尚书梁横,梁横为官多年兢兢业业,梁家门第清贵,确实是好人家,梁横和其夫人育有二子一女,女儿给魏国公夫人做了儿媳妇,二子还小,尚未及冠,大儿子梁成铭早先成过亲,可惜大少夫人没几年就因病去了,梁成铭至今没再娶亲。

沈宴秋略作思考,点头道,“梁成铭我见过几回,为人温文尔雅,有几分才气,确实不错。”

雪浓担忧道,“这是不是要问问云香姐姐?”

小柳氏道,“有什么好问她的,她自己挑了个没用的窝囊废,瞎耗五年,她还念念不忘,真要是问她,她还想那窝囊废回心转意呢。”

雪浓刚想反驳,被沈宴秋按住了手,道,“二婶说的是,不过也不急着立刻定下,那梁家到底什么情形,还是打探清楚了再说。”

小柳氏也认同他这话,她虽没主见,可也想着沈云香好,不然也不会四处为沈云香的亲事奔波,沈云香和离后,也确实有不少人家想来说亲,沈云香再不济,那也是沈家的姑娘,若想成婚,当然能嫁出去,但她毕竟和离过,想说亲的也不都是多好的人家,小柳氏便一直没有答应,这回的梁家,正是门当户对,小柳氏是怎么看怎么满意,也只等沈宴秋打探清楚了,便给魏国公夫人递话。

小柳氏高高兴兴走了。

雪浓撇开沈宴秋的手道,“我和云香姐姐私下交心过,她也是听劝的,这婚姻大事,你们还想瞒她。”

诚然她明白,时下姑娘的婚嫁不由己,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沈云香素来有主见,不跟她说,她终究有芥蒂。

沈宴秋笑道,“都说了不急着,总有机会跟云香说,我是她哥哥,岂会害她?要不那样说,二婶如何安生?”

小柳氏即使不敢当着他的面儿嚷嚷,回去二房也能吵闹,少不得还得波及雪浓。

雪浓便理解了他,好奇问他道,“云香姐姐当初不听你话,执意要嫁韩文海,你不跟她生气吗?”

沈宴秋笑敛上了,侧头往窗外看,暴雨停了,屋檐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着,良久他轻声道,“生气也没有办法。”

谁叫沈云香是他的妹妹,妹妹所嫁非人,他做哥哥的再生气也得给她撑腰,沈云香嫁去四川时,他千里迢迢写信过去,又何尝不是担心她在婆家过的不好,可那时的沈云香不懂他这个哥哥良苦用心,与他断绝往来,也在婆家吃尽了苦头,嫁妆被婆家用尽不说,还惹的丈夫和公婆嫌弃。

沈云香这次回来,沈宴秋虽总做出一副不管不搭理的样子,可最后也给沈云香兜底了。

像沈宴秋这样会顾全家中弟妹的兄长,委实太难得了,家里人口一多,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都是不易的,先时他还不被谅解,沈云香成天追在他身后说他偏心,要换个人,早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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