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孟弗渊在她身后吻她耳垂,她手掌无力地撑住玻璃,好像稍不留神,就要因为双膝发软而跌倒下去。
她觉得自己没救了,因为此刻脑海里竟然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了高中时候的孟弗渊。
穿黑白色系的校服,内搭衬衫解开两粒纽扣,隐约露出分明的锁骨,但因此反而显得清冷禁欲。
他在学校并非独来独往,但朋友倒也不算很多,不似其他风云人物呼朋引伴。
有时候和家长在南外校门口等他出来,坐在车里远远就能看见他的身影,用鹤立鸡群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渊哥哥……”
久违地听见这称呼,孟弗渊一顿。耳朵凑近,想听清她含糊的声音要说什么。
陈清雾呼吸断续:“你记不记得……你高中的时候……你们学校办圣诞晚会……”
那天,她和孟祁然偷偷跑去看。
孟弗渊班上演话剧,西方幻想题材。
孟弗渊出演王子的骑士长,全程只有三句极其简短的台词。
演出时,她听见观众席有女生在偷偷议论:让孟弗渊演个骑士长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这下谁还相信王子倾国倾城的人设啊。
骑士长穿阿提拉夹克,皇家蓝色的单边披风,配金色绶带和勋章,那里面一定有他们班上负责服化的小姐姐的私货夹带,不然何至于一个龙套有如此齐全的整套服饰。
骑士长手里,执一把银色的仪仗剑,神情淡漠地立于王子身旁,追光亮起时,剑刃寒芒闪烁。
“我说你怎么在出神,原来在想这些。”孟弗渊伸手,轻轻钳住了她的下巴,将她脑袋转过来,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陈清雾轻嘶一声,声音被水汽泡软了一般,轻声地说:……我想要再痛一点。
像是引颈于骑士的剑下,欣然赴死。
“哪里?”
“就是……”还是无法说出口,陈清雾只好以行动指示。
骤然的紧-窒感,让孟弗渊头皮发麻,但他声音却冷静得过分,“你确定吗?”
陈清雾点头。
孟弗渊低头吻她,低声补充,“那你随时叫停。”
陈清雾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呼吸都变得散乱。孟弗渊紧紧箍住她的腰,提供支撑,不让她跌倒。她因此惯性地更紧地贴向玻璃。
冷与热的剧烈反差,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淬红的熔岩,被投入了极寒的冷泉。
非常丢脸。
陈清雾自诩体能不算差,毕竟每天搬上扛下,天长日久也锻炼出来了。但这一次,是被孟弗渊抱着出了浴室。
头发还是湿的,她裹着浴袍蹲坐在床上,低着头,眼眶被水汽熏得几分泛红。
当然也有哭过的因素。
孟弗渊取了吹风机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立即伸手将她的脸抬起来,忙问:“抱歉,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声音里几分慌乱。
陈清雾摇摇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你说。”
“……那套骑士长的戏服,可不可以再穿一次。”
她拿水雾湿润的眼睛望着他。
明知道她的可怜巴巴都是装出来的,可他没有一点办法,好像不答应她,自己就会良心不安。
孟弗渊将吹风机插头插上,轻柔地抓过她的头发。
启动的一瞬,他叹声气说:“……你买吧。”
次日上午, 将陈清雾送往工作室之后,孟弗渊便出发回了南城,没有通知任何人。
到家时是正午时分, 家里静悄悄的毫无人声,大抵出门去哪家做客去了。
孟弗渊率先上楼。
三楼书房房门紧闭,没有出入的痕迹。
或许久未通风, 房间里一股尘味。
拉开窗帘,推开窗,淡金阳光洒入,空气中尘埃漂浮。
孟弗渊走到书桌那儿,拿钥匙开了抽屉锁。
里面东西依照他自己独有的习惯,分门别类地摆放,井然有序, 同样并无被人动过的痕迹。
孟弗渊从中拿出一本黑色牛皮记事本。
那里面夹了一些不算重要,但多少有些纪念意义的票据,譬如飞机票、电影票、演出和展会门票等。
少数几张照片,包括当年与麦讯文的毕业留影, 公司初创时某一天团队通宵加班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