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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请给我药”(终于吃了)

 

“我去哄爱丽丝睡觉,伊藤君先洗澡等我就好。”

“好哦。”

房门关上,只有伊藤一人留在这间暗色系的卧室时,仿佛脑子里某根弦刚刚才搭对了地方,他后知后觉地想到。

——啊,和实际上没见过几次面的大叔约炮了。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可抗力因素在,但实质就是如此。

他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到处观察这间卧室。

深色的沉重窗帘拉的很严实,伊藤蹲下来撩起一角确认了一下,是很大的落地窗;房间的角落摆着小酒柜,从红酒的余量和一边摆着的酒杯来看,应该不是摆着装饰用的;衣柜里整齐排满了高档服饰,边缘却还放着几套随意的便装;雕花大床上用的是暗红色系的寝具,枕头的尺寸有点差别,小一点的拍起来感觉很新。

床头柜之类的地方伊藤没敢翻,但从表面上的这些判断,这里应该是主卧,而且森鸥外平时大概也没有把一夜情的对象或者情人带回来一起睡的习惯。

想想也是,他才坐上这个首领之位一年多,哪里有能让他放心的枕边人呢?想到这里,伊藤不知为何生出一抹微妙的得意,一边哼着莫名其妙的小调一边脱下衣服去洗澡。

而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习惯性地裸身走出浴室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森鸥外已经回来了,脱下的外套马甲整齐地挂在衣架上或者叠好,整洁利落的让衣服乱丢在椅背上搭着的伊藤有些尴尬。

站在落地窗边,端着杯红酒衬衫半敞,正透过窗帘的一点缝隙看着夜幕下的横滨的森鸥外,回过头来就看到有些手足无措地呆站着的伊藤,嫩白的肌肤被热水冲刷后还透着几分红。

眼中的暗色渐渐淹没了倒映在其中的白皙身体,森鸥外放下酒杯,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手掌从腰际摩挲到尾椎,轻拍了下那两瓣浑圆挺翘的臀肉,弹回手里的质感极佳。

“医、啊,森先生……”

“称呼什么的随你喜欢就好。”成熟男性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鼻尖还能嗅到淡淡的烟味和红酒的香气,伊藤脸上的温度又升了起来。

“好了,润君乖乖去床上等一下,我很快洗好回来。”

伊藤老实缩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一时间万千思绪搅成一团乱麻,浮想联翩。

——森医生原来还记得那件事。唯独没能正确传达给他的那部分名字,居然那样当昵称……

不知怎的,伊藤紧张起来。明明不是第一次了,此时却心跳如擂鼓,不断地再脑海中预演着或矜持或孟浪的表现,构想着可能得到的回应,光是想想前面就慢慢挺立起来。

“在想什么,脸红成这样?”

床垫微弹,被意淫的正主揽着床伴的纤腰往自己怀里带,附在耳边将气息和低笑打在泛红敏感耳朵上,如期收获可爱的惊喘。

伊藤靠在身后结实的胸膛上,最终还是选择大胆一点,他拉着森鸥外的手往下摸,将欲望诚实地袒露在他面前。

“……想着森医生的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呀、嗯嗯……”

勃起的肉茎被男人单手拢住打着圈的撸动,顶端磨过掌心又依次刮过并拢的手指,伊藤难耐地挺着腰吚吚呜呜地叫,屁股贴着的肉棒也变得又硬又烫。

“呜啊、要射了,在医生的手里、呜呜、要射了……”

很快,伊藤便泄出精液,量不少,想必是在他昏睡的时候积攒的,被森鸥外尽数抹到后穴,在紧闭的穴口按揉,伸进手指开拓。

润滑剂实际上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只要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就能摸到。但森鸥外意识到,此时他连那片刻的分离都难以忍受,恨不得将人揉碎在怀里。

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森鸥外的理性拉起警报,这绝不是最优解。

“啊啊啊啊……那里、呜嗯、一直碰那里嗯啊,好舒服啊呜呜……”

那紧致的甬道中很快便纳入到三根手指,湿热的淫穴随着手指搅动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腺体被准确的找到、玩弄,穴肉便哆嗦着绞紧,越发湿润。

肉体被快感驯化,可森鸥外的沉默让伊藤的精神被泼了冷水一般清醒过来,巨大的恐慌和不安裹挟着他,眼眶发酸,眼泪滚落。

“唉……哭什么。”

抽出手指,森鸥外将人翻身压在身下,吻去那些泪水,再冷硬的心肠都被哭化了。

“背对着,看不到医生的脸……不说话,感觉不到森医生,很害怕……”伊藤抽噎着,伸手搂上男人的肩颈撒娇,“亲我……呜……”

这是会让人上瘾的致命毒药,森鸥外非常清楚,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吃下,含入嘴中,有如蜜糖。

舌头强势地探进了口腔搅动,扫过口腔里的每一寸粘膜,捉到了那条软嫩敏感的小舌便绞缠不放,拉入自己的阵地中舔吸。

伊藤在霸道强硬地深吻中战栗着,似乎触碰到一些对方浸入黑夜的本质的感觉让他又喜又惧,身体被大手用力地抚弄,每过一处都像着了火。

贴在他大腿上怒张勃发的硕长性器一直戳着着娇嫩的腿根,有时蹭到小腹,和他自己又一次立起的肉茎贴近磨蹭,展示着极强的存在感。

“哈啊、哈啊……”伊藤眼神恍惚,被长时间吸吮的舌尖暂时无法收回口中,搭在同样红肿的嘴唇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息。从心到身都在渴求,空虚的内里需要被填满,魔力的缺口亟待补充,他自己抱起腿弯,让后穴暴露在肉棒前,是一个便于肏入的姿势。

“医生……给我'药',快点……”

“!”森鸥外的呼吸也乱了一拍,呼吸粗重,眸色猩红。他低声笑了,声音好似还温和,接下来的动作却强势粗暴。

“真是的……润君,我本来想温柔一点的。”

大掌用力掰开臀瓣,暗色的龟头顶开粉嫩穴口,精壮的腰身狠狠下压,一气连根没入!

“呀啊啊啊……呜嗯、医、医生,一下子就、呃唔呜呜、这么激烈的话啊啊啊——”

连好好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留,快速而猛烈的撞击将媚叫打碎成一片呜咽,腰身被钳制着无法逃脱,只能反弓挺起,在连续不断的情潮中颤抖。穴壁的皱褶被青筋凸起的凶器来回碾磨压开,最为敏感的腺体被毫不留情地攻击,不断分泌的淫水将随着抽插溢出穴口,将交合处染的水光一片。

“呃!突然吸这么紧,这就要去了吗?”

“唔啊啊、是、是的!要去了呜呜,要去了要去了——”

伊藤反手抓紧了床单,嫩白的皮肤下泛着熟艳的红,香汗淋漓的身体在暗红的床上妖艳地绽放着,粉嫩的肉茎迸射出的白浊溅在胸口,还有几滴挂在挺立的乳头上,被人俯身舔去,连带着嘬吸几口可爱的乳首,后穴抽搐着喷出大股汁水,绞吸肉棒想要榨出精华,被忍得辛苦的男人大力拍打屁股,委屈地哼唧着。

“呜,我需要精液嘛……森医生快点射——咿呀啊啊啊、等、才刚去过呜呜呜……”

森鸥外撞击的力度更是凶狠,蓄满精华的沉甸甸的囊袋重重地拍打着臀肉,恨不得一起塞进那湿热的骚穴里,失笑时胸膛中的震动也随着身体的相连传递过来。

“润君真难伺候,要快点的是你,要等一下的还是你,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嗯?”

说着他当真放慢了节奏,慢吞吞地几乎整根抽出再尽数没入,慢条斯理地细品着每一寸媚肉的形态,逼得伊藤忍不住自己晃起腰,想再多来一点摩擦肠肉的快感。

“要、啊、要快……医生,森医生……哼呜、嗯啊啊啊……”

小家伙连句请都不肯说,对着几乎是他年龄两倍大的年长者也不带敬语用祈使句,但森鸥外也乐得受着,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腰臀大力耸动着干进肠道深处,被干的酥软的肠肉谄媚地绞上来又被强势地破开。伊藤尖喘着绷紧屁股,“医生、医生”地哀叫着,死命抓着森鸥外因发力而肌肉紧绷的手臂,又一次激烈地高潮了,指甲抠出几道印子来。

一股股滚烫的精液也喷在那痉挛着的肠道深处,浑身颤抖着的伊藤几乎要被内射到再高潮一次,快感的漩涡在脑海中快要搅碎他的神志,生命力的注入终于打开了某个开关。

“……啊、啊唔……”

被接连的高潮带走了大部分力气的伊藤瘫软在床上因余韵而轻轻发抖,皮肤下隐隐有回路的流光闪过,丰沛魔力的转换让魔眼也不自觉的被激发,让一直观察着他变化的森鸥外猛地僵住,他这才意识到眼睛的激活,没有力气抬起胳膊,那就默默地偏头过去闭上眼睛。

“……抱歉森医生,我真的不是故……唔?”

身体里的那根肉棒又硬了,撑开肠道,小幅度地磨蹭起来。嘴唇被温柔地包覆吮吸,因他暂时不敢睁眼,故而错过了森鸥外眼中划过的一丝爱怜。

“这样就够了吗?”

“理论上说……应该是越多越好……嗯唔、啊啊……”

年过三十、正值壮年、且无婚配的事业心男人被勾引后在床上能如何生猛,被翻过来覆过去操了个烂熟的伊藤现在深有体会了。

高档料子的床单被套、连地毯都被他的精液淫水之类搞得一大片一大片的深色洇湿,前胸后背遍布吻痕,红肿的乳粒几近破皮边缘,腰身、大腿、弹软的屁股上全是青紫指印,要不是模糊中伊藤还记得制止,恐怕他身上还要多几个带血的齿痕。

而且因为魔力在身体里的回路中激荡,他始终不能体力透支累到昏过去,意识之中在情欲的深渊中浮沉,叫到嗓子都哑了,又被肏干的尿意上涌,这才哭着求饶,被抱起来一边操一边去浴室。

“哈啊、呃唔……真的不行了,快尿出来了呜……”

“那就、在这里、尽管尿出来吧!”

森鸥外以一种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抱着伊藤,和媚肉混熟的大鸡巴从下往上又重又深地向着穴心狠捣几下,又是一泡浓静灌入腔内的同时,伊藤哭着解放出了淅沥沥的尿水,大部分都落在了便器之外。

“啊、咕……对、不起……”

“在这种事情上道歉,真是……”

将肉棒和依依不舍的穴肉分开,没了堵住的东西却也不见射进去的那么多精液,只有透明的淫水从合不拢的穴口涌出,顺着腿根往下淌。

调好水温,放满一池温热的水,森鸥外搂着伊藤一同泡进去,在长久的欢愉后放松身心。

伊藤靠在森鸥外肩头,迷糊地生出睡意,却又无法安稳地沉眠,一个劲地哑着声音“せんせい”“せんせい”地唤着。

森鸥外起初没做回应,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伊藤的头发,直到品味出那称呼想表达的另一个意思后,便在伊藤额上落下一个轻吻,低声回应了。

“……老师。”

“我在。”

第二天,跟着森鸥外一同出现在港黑的伊藤自然受到了不少注目。

这其中有惊艳的、好奇的、不善的目光,当然也有震惊或恐惧的眼神——来自“先代派”的残党,其中有不少伊藤的“熟人”。

伊藤垂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森鸥外身后。

首领办公室中,只有他们两人和爱丽丝。

“润君,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来吗?”森鸥外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因为逆光看不清表情,只能从语气上判断大约是在笑。

伊藤实际上很想回答不知道,但怕森鸥外失望的他还是努力地思考了一下:“嗯……为了震慑、不,警告先代派?”

“有一部分是那样。”

森鸥外按下手中的按钮,黑色的屏障逐个降下,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在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吞没的瞬间,伊藤紧咬嘴唇,攥紧发抖的手背在身后,努力克制拼命呼吸的想法……有脚步声向他靠近,他也本能地贴近过去,嗅到令他安心的气味的同时,头顶也被温柔的抚摸。

随后投影亮起,冷光驱散了黑色的恐惧,照亮了伊藤幽暗的堇眸。

在那上面播放的,是一张张熟悉到作呕的脸。

“润君之前不是说想加入港黑吗?从今天起,你就去红叶君手下学习暗杀技术,这份名单就是你未来的任务目标。”

手从头顶移到肩膀,轻拍两下又力道适中地一捏,埋下暗示,给予信心。

“害怕吗?”

“有一点……但我想去做。”

报复的渴望澎湃地翻涌着,因此而微微战栗着的伊藤,耳边响起暧昧低沉的邀请。

“那就来成为我的怀刀,我的猛毒吧。”

“……是,老师。”

投影关闭,屏障升起,灿烂的天光再一次照亮了这间办公室,森鸥外的阴影彻底将伊藤笼罩。

他拿出一条紫色的细窄领绳,仔细地帮伊藤系上,固定用的宝石饰扣和伊藤的瞳色相近,相映生辉——这是根据“传统”赠予他的礼物。

森鸥外替他整理好衣领,上下打量一番,颇为满意地点头,退后两步,微笑着张开臂膀。

“欢迎来到portafia——伊藤润二君。”

——

在那之后的严酷训练和旖旎夜晚暂且按下不表。

总之在尾崎红叶日复一日地“亲切教导”以及和森鸥外夜夜笙歌地补魔下,伊藤的暗杀技巧、体术都有了明显提升有一部分得益于和灵基契合度的上涨,如今终于接手了第一回的杀人活计。

——处决叛徒。

处决对象是某个小领队,在港黑算不得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清理这些小角色也是割下大人物羽翼的重要环节。

这天夜里,他随着太宰治以及看守护卫人员一同前往计划中的处决地点,在擂钵街某个不为人知的偏僻角落,一个绝佳的弃尸场。

路程的前半几乎只有太宰治手中psp的声音和他零碎的嘟囔,伊藤起初还试着搭话,却毫无回应。看他似乎很专心的样子,伊藤自然就安静下来不继续打扰他。

可沉默下来的他似乎又触到了太宰治的某根神经,玩到中途的游戏机被他看也不看地反手塞给伊藤,自己则掏出那本《完全自杀手册》一边看一边给伊藤念上面的新奇死法,要他评价。

游戏方面伊藤姑且还算擅长,如今手眼协调能力更上一层的状态下,他一边按着键位努力通关还能抽空回应太宰治跳跃性极强的话——虽然他并不觉得寻死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

“啊。说起来,”伊藤手下按键流畅不停,却苦恼地拧起了眉头,“我最近才发现,努努力的话我好像也可以做到让人无痛死亡……”

“真的?无痛?”

太宰治猝不及防地转身,披在身上的大衣划出激动的弧度,伊藤手里的掌机屏幕被他压下去,叫伊藤不得不转移视线到这张洋溢着天真期盼的可爱脸蛋上。

“嗯。但是对太宰应该是没用的。”

伊藤眨眨眼,平静的语气下是坏心眼的捉弄,和游戏机的“gaover”声一同响起。他看着肉眼可见地低沉下去的太宰治,实在忍不住弯起嘴角,得到了一只鸢眼阴沉沉地瞪视。

“……到了。方法不用我教你吧。”

“红叶姐之前和我讲过了。”

让背叛者咬住台阶,用力踢打后脑,最后翻过来在胸口开三枪——简单又很有仪式感的标志性惩戒。

对伊藤来说也没什么难以操作的。硬质的鞋跟踢在枕骨上,翻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下颚撕裂的人蠕动着牙齿断裂血肉模糊的口中的舌头,也许在骂“婊子”之类的话吧,伊藤笑了笑,规定外的对着男人两腿中间的位置一脚狠踩下去,抬手三枪打断了令人生厌的哀嚎。

随后,方才扣下扳机的手指不自然地轻颤,枪从手里滑落。伊藤蹲下身,脸埋在双膝之中,纤细的背微微颤抖。

其余闲杂人等也许是见惯了第一次见血后的菜鸟表现,又或者是惧于谁的威慑不敢妄言,安静沉默地离去。

只剩下太宰治还轻飘飘地晃在他周身的黑夜里。

“唔。有泄私愤的多余操作啊,不过不是什么大事,给我买蟹肉罐头就算了~”

“打的位置还挺准的嘛,不过这个距离下,要是打不中才真的是废物了。”

“……喂,我说你呀。”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有这么舒服吗?”

且不论复仇的心情如何,身体确实是爽得头皮发麻。

终结人类的生命、猎取灵魂,在那个瞬间转换进回路中的魔力量,激荡着打在身体里,险些让他呻吟出声。

反射神经似乎擅自将魔力充沛的感觉和高潮的快感关联了起来,他不得不蹲下来掩饰自己潮红的脸色和硬挺的下体。

“……哈啊……真是的,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

稍微冷静一下就赶快回去休息,伊藤想着,虽然今天老师有事要忙,但魔力很充足,一个人的夜晚也没关系,完全没有想要被抱。

四周安静了下来,但伊藤能感觉到太宰治没有离开,他就静静地站在几步外,无声无息地观察着他……像个黑夜中的幽灵。

“……干嘛还盯着我,有什么好玩的吗?小孩子不早点回去睡觉的话会长不高的。”

闷闷的声音从膝头响起。

“这话你去和中也小矮子说啦。我在等你带我回去。”

“为什么……啊,”伊藤抬起头,本能地反驳到一半,大脑后知后觉地思考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来,“老师要你看住我?”

“森先生毕竟不是魔术师,没法精确把握你的状况波动,当然要有保险才能让他安心。”说到“保险”的时候太宰治指了指自己。“不过在我看来,你大概三天内都不会因魔力短缺出现问题了。”

“才三天……”伊藤叹了口气,站起身拢紧了风衣以藏住下体的异样,走了两步意识到太宰治没跟上来。

“又怎么了?”

太宰治站在原地,暗沉的鸢眸里情绪浮沉不定。既然三天内不会有问题,那他不跟过去也无所谓,森鸥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罚他——太宰治又不是第一次自作主张了,结果上看一切都好的话,那些举动通常都会被轻轻放下。

但他不想去的原因不止如此。他不想听从内心跟过去的渴望,抗拒着继续接近名为“伊藤润二”的漩涡。

“太宰?是看不清路吗?”

他的手被伊藤轻轻拉住,这是第二次在他思考的转瞬间毫无防备地被伊藤靠近。

没有枪茧、刀茧,依然嫩滑的肌肤盖着温暖的血肉和纤长的骨骼,那样的手正毫无防备地握着他。

“……嗯。我看不清。”

像喝水一样轻松地吐出谎言的太宰治,反手回握住伊藤,利用起年龄的优势,撒娇一样往他手臂上贴。

果然,伊藤只是稍微僵硬了一瞬,想着“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就还是放任了动机不纯的人形猫黏上来,带回家去。

——

所谓的“家”,并不是森鸥外相对固定的那个居所,而是在某栋港黑名下的房产中,提供给一些做出优秀贡献的港黑成员的高级公寓。

太宰治原本也该是在这里有一间房,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房门钥匙,反倒是自己去了擂钵街某个偏僻的地方窝着;中原中也倒是非常顺其自然的入住了,只不过他的房间比起说是一个“家”,更像是临时住所一样,单调简洁到看上去有些简陋的程度。

而伊藤的名额则是森鸥外的特批,让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能有个回去住的地方,是一个“属于他的居所”。不过房间是按照要求布置好了,人倒是没回来过几次——前段时间森鸥外没忙到夜不归宿是一方面,训练带来的体能魔力消耗让伊藤只能和男人共度夜晚又是另一方面。

太宰暗自腹诽着首领。这老男人怕不是真觉醒了什么新的变态嗜好,分明是故意将伊藤限制在他身边,还做了个好表面功夫,硬生生将“不愿离开”的主体换成了伊藤,自己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忠诚和依赖。

森鸥外的算盘响的太宰治听着都烦,也就他身边这个当事人是个色情笨蛋才听不出来。

太宰治一路紧贴着伊藤,这种组合被认识他们的港黑成员撞见几回,人人都露出了一种“撞破奸情命不久矣”的表情,这才让太宰治心情稍微好上一点。

直到他看到伊藤隔壁的门牌上的姓氏。

“……你和黏糊糊的小蛞蝓是邻居。”

“?你是指中也吗?”

伊藤还是头一回听到太宰治对中也的代称,开门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有点搞不懂你们这些现在的男孩子们关系好的表现了。”

太宰治从打开的门缝溜进去,一点没把自己当客人,一边换鞋一边抱怨着:“谁和他关系好了!而且说的好像你很成熟一样!”

“不,只是想表达我和社会脱节的有点久……”伊藤把自己和太宰治的外套都挂起来,顺手揉了把蓬软的微卷黑发,“年龄上讲你也确实该叫我一声‘哥哥’。”

“诶,我才不要。”太宰治从冰箱和橱柜里翻出了薯片和饮料,这些耐储藏的东西想必是布置房间时顺便准备好的,他抱着一堆就去沙发上窝着,打开电视再不理人。

伊藤也无所谓,只要太宰治不心血来潮在他这里试着自杀就好。他直接去了浴室,摘下来的宝石领扣和领绳小心地放好,脱下的衣服丢进脏衣篓,放了一缸冷水泡进去。

“嘶……”

好凉。伊藤瑟缩着抱紧自己,任由冷水带来的讨厌的记忆漫上来,好快点达到让身体冷静下来的效果。

今天死掉的那个人,喜欢用嘴榨精。像是吸取什么美味饮品一样,吸吮着伊藤的性器,再玩弄着后面,强迫他一遍又一遍的挤出精水,直到什么都射不出来。

要是靠自己疏解平复身体的躁动,感觉就像被死掉的人又一次侵犯了一样,所以伊藤才选择这种自虐一样的方法。

……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有外界的低温对比,身体里的燥热反而越加明显了,下身挺立的器官依然精神着,连想清洗那里、洗掉早就不存在的他人的残留都做不到。

得益于最近的训练,和灵基渐渐融合、现在魔力也处于充沛阶段的身体,怎么会被简单的冷水影响呢。

疼痛就更不行了,对这个身体来说那样简直是火上浇油。

伊藤面无表情地靠在浴缸边上,眼神飘渺地散在虚空中。

——怎么办呢……

外面隐约传来了吵闹声,伊藤没专心细听,也许是太宰治放的电视的声音吧。

——对了,太宰。

虽然使唤一个才15岁的“弟弟”帮他做这种事多少会良心不安,但毕竟之前也和太宰有过那样的亲密接触,心理负担还稍微小一点……就当作那天帮太宰纾解的回报。

想到这里,他起身擦掉身上的水,打开浴霸驱散冰凉的水汽伊藤:毕竟可不能让太宰治那种娇弱的体质受凉,再去打开浴室门锁,拉开一点小缝——电视里娱乐节目的声音吵闹的很,太宰治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太宰?来帮我一下,稍微有点麻烦。”

没有回话,但是有一些什么东西碰撞,还有布料悉悉索索,甚至还有重物落在地毯上的闷响。

……这孩子不会是睡着了摔在地上了吧,或者,难不成在自杀?

伊藤心里一紧,担忧地正准备出去看下情况,门却被从外面“唰”地拉开了。

看到进来的人的脸,伊藤慌张地用浴巾遮挡下身,臊红了整张脸。

进来的人反手把门关上落锁,赭发在浴霸的暖光下晕着柔和的色彩,表情却完全称不上柔和。

“中、中也……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中原中也今天的任务,是跟着尾崎红叶一同出席酒会,一直到这个时间才得以脱身。

“还好吗?”

轿车在楼下停靠,尾崎红叶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有些迷糊的中原中也的肩膀。尾崎红叶一眼没看住,就叫他被人灌了几杯酒,这会儿醉态尽显了。

“……嗯,没事。”中原中也眨眨眼,清醒了一下,还算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下了车,“麻烦大姐头送我回来了,今天您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中也。好好休息。”看着后退两步按着帽子微微鞠躬的中原中也,尾崎红叶颇有些宽慰地点点头,今年被首领带进来的几个孩子,只有中也是最守礼的,做事也认真负责,实在是太让人省心了。

目送着轿车远去,中原中也长舒一口浊气,将领带扯松了些,今天穿了大半天的定制正装,老实说让他浑身紧绷的很不适应。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住所所在的楼层,稍微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直接翻窗回家,多省出一点休息的时间。只是……他眼神微动,看着旁边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润二回来了?”

少年人的眼瞳被那一小格光点亮,暗红的异能光芒亮起,他就这么直接飞上了邻居家的阳台。

他原本只是想敲敲窗户打个招呼,却不曾想定睛一看发现沙发背上探出个熟悉的令人生厌的黑毛脑袋,被酒精麻痹了大部分理性的中原中也想也不想就直接推开了阳台的门——居然没锁——闯了进去。

“喂!你这条青花鱼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拧起眉头,拎起太宰治的衣领晃了晃,太宰治单手拿着遥控器,也是一脸嫌弃地咋舌,“啧,翻阳台进来的蛞蝓居然敢说我啊,我可是被主人邀请正当进入的哦~”

“哈?你这家伙一定是缠着……”

电视的音量从刚才就被太宰治调的很大,中原中也没注意到,这不止让两人吵闹的动静混在里面变得模糊,也掩盖了浴室门锁打开的轻微咔哒声。

“太宰?”

两个少年瞬间安静下来,同时看向那边。没有人出现,只有声音传来。

“来帮我一下?稍微有点麻烦。”

带着些焦躁和羞涩的,伊藤柔和的声音,说着令人浮想联翩的内容,在有点暧昧气息的地点。

太宰治的嘴被中原中也死死捂住自然是回不了话,他翻了个白眼抬脚踹过去,被轻松躲过,紧接着又被对方用茶几上扯下来的垫布、沙发靠背上的装饰布反剪着手捆起来,直挺挺地丢到地毯上。

而中原中也把外套和帽子甩到沙发上,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

切,绑架的手法变得很熟练了嘛。太宰治咬着被随手塞进嘴里还带着红酒味道的方巾,不着边际地想着。中也受到的影响比他预想的更深一些,具体是哪一方的原因就不好说了。

他不想搅和进笨蛋的事情里,无论是哪一个。这种程度的束缚对太宰治来说小菜一碟,现在正是跑掉的好机会。

——

“看到你家亮着灯,就过来了。”中原中也抱着胳膊,在看到伊藤裸体时稍微飘忽了一瞬的视线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他,“太宰为什么在这里?”

“诶?啊,那个,是老师的命令……”伊藤本来还茫然于中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家里、为什么要落锁的思路被唐突打断,只能接着他的提问走。

“啊是吗。那你刚才叫他又要做什么?”中原中也步步逼近,伊藤被迫后退,直到后腰撞上盥洗池的台面边缘。在这种距离下,他不敢直视那双澄澈的蓝眸,不想看见里面映着的不知廉耻的自己。“那、那个是……”

“快说,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少年在变声期结束边缘的声音,压低了之后更是凸显了磁性的特质,叫伊藤耳根脸颊红成一片,与炙热的呼吸一同接近的,还有红酒醇厚的味道。

“……中也,你喝酒了?”伊藤试图转移话题,双手抵在对方肩膀试图推开一点距离,找回自己的主场,“你先等一下、先出去,让我先穿上衣服——唔啊?!!”

身体突然轻了一瞬,伊藤猝不及防地被托着腿根抱到大理石的盥洗池台面上。围在下身的浴巾松开,摇晃着的精致肉棒暴露出主人难以坦诚的渴望。带着皮质半掌手套的手握上去撸动,掌心肌肤和皮料的交接处来回剐蹭到敏感的地方,又逼出了伊藤一连串颤抖的轻喘。

“咕……啊啊、中也、不行……”

中原中也看着伊藤折服于情欲的媚态,执拗地追问着:

“……可以不穿衣服面对太宰,我不可以?”

“能拜托那家伙帮你做这种事,我不行?”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也有竞争意识啊!伊藤无法理解那话语中暗藏的少年心事,只能将这两人平日的相处模式套用来理解,拼命思考着如何解释才可以让明显被酒精催化的火气上头的中也停下来。

“因为不知道你来了”——也许这样解释会好一点,但开口前思路又被快感搅扰,脱口而出的就变成了不加修饰的真心话。

“不啊、不是……因为、呜……不想把中也弄脏……哈啊、唔嗯嗯……让中也看到了、这副样子……对不起……”

停下了。

身体被吊在巅峰前的边缘的感觉很不好受,不过伊藤眼眶湿红,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的原因,显然更多的是真心为影响到中也而感到羞耻和难过。

他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正准备并拢大开的双腿从台子上下来,却发现抵在腿根的有力的手并没有移开的意思。

“啧。别说对不起啊,你这个笨蛋。”

中原中也抬头看他,钴蓝色的双眼被暖光源照出别样的熠熠流光,已经初显一些未来俊美风采的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

“是我想要这么做的,不需要你道歉——不如说,一会儿要是弄痛你了,我提前说声抱歉。”

“什——啊、啊啊……中也、唔啊、居然……”

无论是挣扎还是迎合都做不到,身体完全落入重力使的操控中。

性器被生疏地纳入温暖的口腔吞吐,熟悉又陌生的感受让伊藤不得不睁大双眼,确认此刻发生的一切不是他记忆拼图中某个肮脏的碎片的投射。

——晃动的发丝、赭色的;白净帅气的脸,漂亮澄净的蓝眼,娇小但蕴着恐怖暴力的身体。

——是中也给予的快感。

褪色的记忆被鲜艳的橘与蓝强势地覆盖替代,放开身心接纳这份快感的伊藤终于肯直白地坦诚欲求,吐出娇吟的唇边隐隐弯起笑意。

“哈啊、呜……中也,舌头也、动一动啦……嗯嗯、呼啊,就是、那里……舔一舔,喜欢嗯……”

要说的话真是一时冲动才选择帮他口交的中原中也,此时也从伊藤变得直率可爱的反应中得出点趣味,腿间撑起帐篷。

心脏比起平时更快速地将躁动的血液泵向全身,是因为能引发雄性本能的淫媚呻吟、还是因为那个指代不明的“喜欢”,又或者只是酒精的效果,中原中也此时难以分清。

——但是,想看到润二更多的,舒服起来的样子。

“呼、咕……啾……”

他认真地按着伊藤的要求,吸吮、舔舐着探索过这根肉棒每一处敏感的位置,又擅自试着将它吞到根部,让冠部抵在本能地挤压着的喉口,皱着眉头忍上片刻。

“咿唔唔、快啊、放开……那样的话,不行呜、要去了嗯嗯嗯——”

伊藤难以抵抗那样的刺激,受制于重力也无法抽身,尖叫着射进了中原中也的嘴里。

周身的异能光芒渐隐,伊藤调整着的呼吸在看到中原中也喉结一滚咽下他的东西的时候又混乱起来,他连忙从盥洗台上下来,推着中也漱口洗脸,沾上液体的手套被他扒下来扔到一边。

“倒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啦……”

伊藤披上浴袍,拿了条新毛巾回来帮中原中也擦脸,一边擦、一边随口吐槽着。任由他蹂躏脸蛋的中原中也实在是乖巧过头了,也不和他呛声,伊藤停手定睛一看,不免失笑出声。

“什么啊……睡着了?”

伊藤一想,也是,这个年纪就喝酒,闻起来喝的还不少,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才放松睡着,大概已经该说中原中也意志超群了。

伊藤好心情地揉了揉靠在他身上的中也的头发,还算轻松地将娇小的少年打横抱起,送到卧室去睡觉。

床很大,但伊藤不打算一起躺上去,帮中原中也盖好被子后,自己从柜子中翻出条毛毯来,准备去沙发睡。

说起来,太宰去哪里了?

“太宰?……奇怪,外套还挂着啊。”

客厅的电视在放着深夜节目,很吵。伊藤扫视过客厅,不见人影,叹了口气想从地上捡起遥控器来,却在弯腰低头的时候和沙发下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

“唔唔~”

伊藤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地,看清那是太宰治之后连忙把被捆成一条的小家伙扒拉出来,颤抖着手拿出他口中的填塞物,解开身上已经拉伸变形看不出原来作用的束缚。

在这过程中甚至有绷带被扯松,但谁都没去在意那个。晦涩的鸢眼中映着伊藤过于慌乱紧张的表现,失焦颤抖的堇眸,过于急促的呼吸,甚至渗出些许冷汗……伊藤被这一幕引发了怎样的回忆不言而喻。

“咳咳……”

太宰治被抱进怀里的时候有些不适地挣扎了一下,却又在听到伊藤一遍遍不知道说给谁听的“没事了、没事了”的时候安静下来,意味不明地弯起嘴角。

——啊啊,实在是太好骗了。

趁现在的话,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大概都能被接受吧。或者再推一把,让他陷入更深的移情效果,以后也能作为上好的棋子。

“放开啦,抱得好紧。”

但太宰治没有那么做,或者说他也许想过,最终还是决定不那么做,就像他最终决定留在这里一样。他推开这个痛苦的怀抱,捏住伊藤的脸颊左右一拉。

“痛——!!”

“我自己滚进去卡住了而已,再说客厅灯还亮着,电视那么吵,别把什么情况都代入进去啊。”

想法被太宰治一语道破,伊藤揉着脸,别开视线,默不作声。

“说起来。刚才你们在浴室,玩的很开心哦?”在沉默中,太宰治冷不丁又幽幽地冒出一句话,用不正经的内容打散了有些凝滞的气氛。

提到这个,伊藤轻咳一声,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是……因为中也喝醉了,又非要什么都跟你争先之类的……就闹过头了一点。”

太宰治睁圆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迟钝至极的家伙。他和小矮子的竞争有是有,但倒也不必涉及到这个方面吧?不过他也不打算解释这件事,不可能给中也送助攻的,再添点堵才是太宰治的作风。

他像是单纯的好奇一般,追问着细节:

“所以呢,他是怎么做的?手?嘴?——啊是嘴呢,好大胆~不会还吃掉了吧?——果然!”

伊藤低头捂脸,“别看着我的表情猜啊!”

“明明是润二太好懂了的错。”太宰治笑得轻飘飘,配合着可爱的脸让人难以责备,“说起来,润二还没回答我,你的属性变成什么了?”

“啊,那个啊……现在姑且是,毒吧?”

“……毒?噗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愣了一下,突然笑倒,笑得感觉快背过气去,让伊藤一脸茫然,努力想控制住他得到个明确的解释。

“等等别笑啦,中也还在睡觉!说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太宰治笑得气喘吁吁,摊平在地毯上,无所谓地摆摆手:“他不会醒的,毕竟现在中毒昏迷了嘛……”

“哎????”伊藤连忙起身准备再去看一眼中原中也的状态,却被抓住了脚踝。“不用管他,那家伙只是毒抗低而已,中招快代谢掉也快,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不过以后最好还是别给他接触到你体液的机会哦,万一在关键时刻放倒了港黑关键的战斗力,森先生也会困扰的~”

“怎么可能会有下一次啦!再说平时也不会有魔力跟着……那个……一起溢出的,今天是特殊情况!”伊藤又是羞恼又是有些无语,“真是的,小孩子不要老是想着这种事情。”

“能聊这种事情不才是男孩子之间友情的证明?”太宰反问。

同龄的好友只有寥寥数人的伊藤努力回想了一下以前班级那些男生团体,确实大多除了游戏体育,就是在聊色情话题,“……好像也是……?”

伊藤完全没考虑过,就是他这种还把目前港黑最危险的搭档二人组当成小孩子的态度才会出大问题。

而眼下,他本来就有些歪曲的观念,更是被太宰治绕进沟里,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再加上他原本在某方面就顿感至极的神经,未来叫多少人气的牙痒,甚至包括半个罪魁祸首的太宰治也翻了车,那都是后话了。

伊藤拍了拍太宰治头上的浮灰,催他去洗澡:“沙发下面脏兮兮的,衣服也换下来,明天先穿我的衣服回去,或者嫌大的话让中也借你一套。”

“穿你的也不会大很多。”太宰治视线微抬,飘向伊藤的头顶,这种小差距感觉很快就能追上了。

等他洗完澡,穿着伊藤的新睡衣出来,吹干的头发蓬松柔软,哪怕精致秀美的脸蛋又被绷带挡去一些伊藤:他从哪儿拿的干净绷带?,但犯困地打着哈欠的样子当真是可爱得让伊藤忍不住去揉揉头发捏捏小脸。

“……这就是报复。”

被捏着脸颊说话含糊不清的太宰治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任由伊藤rua到满意,转身往收拾好的沙发那边走。

伊藤拉住他,很是疑惑:“去卧室睡啊,不许熬夜看电视。”

太宰治和他面面相觑,“谁要和蛞蝓睡一起,要去你去,我要睡沙发。”

“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道理,你去床上睡,很大的又不会挤,我睡沙发就好。”

“绝对不要!那我跟你一起睡沙发,毕竟首领要我看着你嘛~”

“这时候拿老师来压我……”伊藤扶额叹气,“沙发就那么大,睡不下的……好了好了,大家一起睡床上总可以了吧?”

幸好地方够大。伊藤本来就喜欢睡大床,眼下正好提供了便利。他躺在中间,左边太宰右边中也,三人身形都不大,床上居然还有空余。

道过晚安后,在伊藤睡意浮沉的边缘,他听到了太宰治的提问。

“为什么即便这样也想活下去呢?”

“因为……没有寻死的理由……”

“这算什么。”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笑出声来。

“那太宰……为什么想要死呢?”

“……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旁边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缓悠长,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太宰治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在黑暗中盯着伊藤宁静的睡颜看了很久,半点异样都没有发生。

他垂下眼思考片刻,慢慢地将手塞进伊藤手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再度闭眼,渐渐地也终于睡过去。

朦胧的月色笼罩室内,没关严的阳台门缝中吹进微微晚风。

这是一个平常不过的夜晚。

中原中也猛地睁开眼睛,马上又被阳光晃得眯起,本能地抬手挡住。

昨天他……没拉窗帘吗?

中原中也只是迷糊了一瞬,感官察觉到的异常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陌生的天花板,柔软的床铺,另一个人平缓悠长的呼吸,和萦绕着的奇妙香气。

平躺着的中也僵硬地缓缓转头,在那张精致的睡颜映入眼中的瞬间瞳孔骤缩,昨天意识中断之前的记忆浮上,他不由得乱了呼吸,青春期的身体也自然地在大清早的起了反应。

那些回荡在狭小空间中的凌乱的喘息和呻吟,热烈的暖光下染着欲色而显得妖艳许多的脸,绷紧反弓的腰身……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收紧手掌,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纤瘦身体上唯一聚着肉的臀腿处软弹的手感。

“咕嘟。”

干渴。于是越发焦躁。

明明领带现在没束在颈上,领口的扣子也在昨晚被人贴心解开两颗,但中原中也还是觉得呼吸沉重。

无论是这副魔魅的皮囊,还是那颗心脏中同往根源的钥匙碎片,或是回路中汨汨流动着的、隐隐和这里的地脉或者说中原中也共鸣的魔力——

伊藤动了动,头发在枕头上磨蹭着变得更加凌乱,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中原中也,眨了眨,懒懒地弯出笑弧。

“早上好,中也。”

——那些都不如这个鲜活的灵魂吸引着他。

“啊……早上好。”中原中也的声音哑的厉害,他一开口便觉得暴露出了什么,看着伊藤皱起眉头,更是有些莫名的心虚。“咳,那个,昨天……喂、你干什么?!”

伊藤的脸在眼前放大,看他要躲还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就这么贴近了中原中也,垂下的浓密眼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他紧张又僵硬,直到两人额头相抵……而未更进一步。

“——没发烧,太好了。”

伊藤松了口气,脸红成那样,声音还哑的不行,他刚才真是以为中原中也病了,被他害的。他稍微退开一点,疑惑地看着中原中也有点纠结的表情,准备收回来的手又顺着脊骨上段拍抚两下。他歉意地笑笑:“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悄悄松开手里的床单,中原中也摇头,收起他自己那些不清不楚的期待和失落,重新问起他最在意的问题:“你昨天是怎么了……难不成中了药?”

话说到后半的猜测,他的脸色明显的阴沉下来,直直地盯着伊藤,仿佛他只要给出肯定的答案,中原中也就会立刻去找出那个作此手段的人并将之碎成齑粉。

“咳咳,那个啊……”提起这个,伊藤眼神飘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向他解释清楚比较好。“昨天接了个杀人的任务,直接吸收了一整个灵魂、一条生命那样的量的魔力。但是我现在的体质,一旦一次性吸收了太多的魔力就会、呃,……发、发情。”他越说声音越小,现在突然觉出了一点太宰治的好处——至少那个孩子看得比他自己还透彻,不用他多余解释什么。

——说起来,太宰是什么时候跑掉的?起得那么早吗,还是没睡好?

伊藤的背后空无一人,连温度都没剩下半点。

室内短暂地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说,说起来!中也你昨天是喝多了吧!不是红叶姐带你去的吗,怎么还会喝成那样,是醉了吧!”

伊藤挖空了脑子勉强找出来个话题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试图把中原中也昨天“不清醒”的出格举动帮他甩给酒精作祟。

——要是他不提起来,也许这个尴尬的早晨就会这样结束,也许他们就会回归到各自的路上,事情就这么平淡的沉在脑海中。

中原中也虽然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他酒量差这件事。只不过若要将他昨天的行为尽数归给“喝醉”,他肯定会反驳,为了心里的某些酸涩情感争辩一番。

“确实是醉了。但做的事,也是我真心想要那么做的,才不是什么酒意上头一时冲动——我并不后悔。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中原中也诚挚地剖白着内心,阳光映在他澄澈的蓝眼中,引燃了其中某种情感而使他的眼神越发炙热。

伊藤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那眼神中的含义。他本能地主动放弃了理解,逃避着灼得他有些无地自容的眼神,伸手试图推开一点点靠近过来的中原中也。然而手抵在胸口时,皮肉下剧烈跃动着的器官似乎提醒了他什么,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应了中原中也的目光。

“……我明白了,中也。”

中原中也顿住了,未尽之语被纤细微凉的手指挡在口中。伊藤似乎是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感到愧疚一般,嘴巴张张合合犹豫不决,叫中也的心也渐渐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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