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愉妃·逃到月乌
若是她单独出去,会有人注意到胜衣不在。
安懿跪在地上,“父亲!您为何如此偏心多多?”
“明明我才是您的儿子,您帮他不帮儿子。”
刘墉悠哉悠哉喝着茶,“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人家都心有所属了,非要横刀夺爱。”
“老子是宰相又不是月老,我肯帮你,公主愿意嫁给你么?”
安懿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儿子也想要那道圣旨。”
刘墉闻言,白了他一眼,“你想要有何用?我能给你偷来??”
“早说让你进朝做成绩,你成日懒懒散散的。”
“你要是做的事多,皇上说不定就给你赐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胜衣一路换了快十匹马,快着赶,还跑了半个多月。
跑的她连时辰也不认识了,只知道白天黑夜。
还好她出门时抓了一大把银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到了。
这边的人许多都是浓眉大眼,跟她的长相有几分特点相似。
不过胜衣的眉毛不浓,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又长又密,眼尾深深下垂,嘴巴小小的。
但是他们都说着外语,她甚至问路都问不明白。
她只能凭着日记上的描述,“最高的深山”。然后独自探寻。
许多月乌人见到她也很是震惊,因为她的长相在盛产浓眉大眼的地区也非常显眼出挑。
可是她一个长着月乌特征的人,竟不会说月乌话。
胜衣又在这里转了叁天,大部分客栈也能凭着肢体动作理解她的意思。
她在客栈遇见一名会说点官话的月乌人,含蓄的向他打听了“最高的深山”。
那人大概给她画了个路线,指了方向。
她谢过后,便立马起身前去。
这一路上简直把她累死了,这里太大太大了,连太阳落下升起也和在京时不一样。
月乌·一个月后
她几乎连自己在这走了多久都不知道,估摸也有一个周了,她才来到那“最高的深山。”
她顺着日记说的山路往上走。
半路上碰见许多人,见她来很是惊讶。
一名男子竟主动对她说起了官话:“你是沉轻…沉贵妃的女儿?”
胜衣心里不免开始打鼓,便小心翼翼的问:“我说是或否,说哪个你会杀我?”
那人很是惊诧,“这是什么话?杀你作何?沉贵妃乃是我的姐姐。”
“你先上来吧。”
胜衣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了最里面。
她看不懂这里的布局和建筑,只觉得很漂亮。
她跟着来到了一间很大很空旷的屋子,一个中年男正和身边人说着什么。
他长得和胜衣有点相似,但和沉贵妃更为相似。
沉贵妃的弟弟和那名中年男吧啦吧啦些她听不懂的月乌话。
那名男子很是惊讶的打量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贵妃的弟弟转过身,“你怎么独自寻来了?可是宫中发生何事?”
胜衣垂眸,“我可以先问一下,沉贵妃…我母后的事吗?”
沉贵妃的弟弟有些诧异的瞥了她一眼,随即开口说道:“21年前,阿父给我和阿姐,阿妹派了任务,便是潜入宫中做探子,但只有一人去即可。”
“阿姐便瞒着我们,半夜悄悄去了。”
“听说阿姐生下一名女儿,想来就是你。”
胜衣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前来是求您收留的。”
“我在宫中杀了人,不能给母后添麻烦,所以才来暂避。”
面前的中年男人开口:“当然可以,我是你的祖父,这里是你的家。”
他又追问道:“你杀了谁?”
“愉妃派来的刺客。”
中年男人哦了一声,“法提,去给她收拾房间。”
法提带她来到一处极为宽敞明亮的房间,这里的风格是她第一次见。
走廊两侧是土黄色的圆柱,上面还涂着深绿色的彩绘,雕刻着许多精致的纹样。
这里的屋顶是绿色的圆状,上面一个小尖尖。
床单和被子的样式十分花哨,床很高。
这里的人打扮着装比较清凉开放,且会用大量的宝石作镶嵌。
法提打量着她的衣服,“我去给你拿身衣服,等会带你去买几套。”
他拿来了一套红色的纱缎服,虽然露肤度很高,上衣比肚兜的面料还少。
但是她倒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毕竟这里的人都这样穿。
法提带着她下山来到一家店,一进去,差点要被这些绚烂的宝石闪瞎眼。
法提转头看着她,“你去挑吧,想挑多少都可以。”
胜衣来到这些服饰面前来回看着,这里的服饰真是十分的漂亮,几乎全是纱缎做的。
反正她如今手头也有钱,她便真的挑了许多套。
法提对店家说着月乌话,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锭。
待二人出门后,胜衣将兜中的银票给了他一张。
“我或许要在这里住些时日,劳您照顾了。”
法提很是诧异,“我很有钱,你不需要给我。”
她收回手,“对不起,是我浅薄了。”
法提收回目光,“没事,中原那边喜欢虚礼,我理解。”
“你可以在这里住一辈子,若你不想回去的话。”
这句话让她有些触动。
京城·一个月后
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位和妍公主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或许有一个月了。
从前她叁天两头参加各种宴会的,如今连皇上办的宴席也见不到人影。
皇上也注意到了,他私底下去问了沉贵妃。
“胜衣乃是去见祖父了,路途遥远,怕是要些时日。”
鄂尔多一直在查沉贵妃的母家,可沉贵妃的母家却像是谜底一样。
只有皇上才知道了,可皇上也不肯说。
和嘉这个月在宫中十分无聊,她甚至想了想,自己那日或许不该给她挡镖的。
因为这件事,父皇对胜衣更加不喜。
想起之前她无意间的谈话,她很少用父皇来称呼,而是皇上。
父皇对她的态度也不冷不淡的,仿佛她回不回来都无所谓。
鄂尔多总是坐在桌前发呆,他每日都在自责。
这种自责使他甚至愈来愈有积郁之兆。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还是没回来,他这些日去找皇上,皇上也不肯说。
看来皇上果真不想让她回宫,他如今彻底明白了她的心情。
他甚至连做事都偷怠,因为他实在没心力。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到底要怎么办才行?
他甚至觉得当时胜衣就不该从陈家洛剑下救他,不如让他死在那算了。
她这么轻易就能把自己搓圆捏扁,可他还没任何办法。
是不是来报复他的?她攀上自己,不经意间把他的心拿走了。
可是她又不好好保管,使劲揪着他的心,一点都不在乎他会不会心痛。
他们两个真有意思,一个总让对方肉体痛,一个总让对方心痛。
砚耳在一旁看着鄂尔多的表情。
一会懊悔,一会忍泪,一会生气,一会阴沉,一会嗤笑,一会无奈。
他看的感觉吓人,感觉像失心疯了。
……
“去给我拿壶酒来。”
砚耳闻言很是震惊,“大人?”
鄂尔多从来不喝酒,他之前尝过一口就吐了。
那很难喝,又辣又股怪味,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
可如今他竟想喝一些。
他抬眼看了眼砚耳,“去吧。”
砚耳给他拿来了一壶,转身就出去了。
他先是倒了一盅,一饮而尽,还是那么的难喝,但是却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他明白那天为什么她喝成那样了。
这一壶还没到一半,他已经趴在桌子上喝醉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交给我去做?”
“我好恨你…我为什么会这么恨你?”
“我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抽你的筋,我要把你的心碾成泥……”
最近一个月的和嘉,总是神色恹恹的,甚至又回到她之前那有点乖僻的感觉。
还有鄂尔多,上朝时频频走神。
刘墉叫他好几次,他都垂着眸不冷不淡的。
乾隆观他如今很是颓废,神色倦怠。
叁天两头来找自己,问沉贵妃的母家,其实就是问和妍去哪了。
但他不想让和妍留在宫中,因为她的面容太招摇了。
勾出什么乱伦丑事,他可不想看见。
愉妃和嘉贵妃在找她麻烦,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安懿在纠缠她,看来她果真是个多事精。
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办?
他低低叹息了一声,随即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极速去传了召。
京城·一个半月后
鄂尔多今天从宫中出来后,整个人的面色都变得焕然一新。
乾隆召见他,“朕前些日已传信派使者将她带回了,此刻信应已到了。”
“约莫不到一个月,她就能到了。”
“看你近日太颓废了,必须振作起来,知道么?”
鄂尔多面色一喜,立马应是。
就算乾隆不告诉他,他如今也有下落了。
他这半个月已查到和妍应是在异域,他在打听她的具体,因为异域非常之大。
如果打听不到他就亲自去找。
鄂尔多清楚得很,胜衣就是不想回宫,若非乾隆召她,她怕是一辈子都不回来。
前些日他坐在桌前,手上拿着自己送给她的紫翡翠手镯。
越看这个手镯他越心痛,全身又麻又痒。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口中,咸咸的。
上面还有她那日手上流下的血,他没有擦掉。
他此刻对她的爱增添了许多怨恨,恨的他牙痒痒,他很怕见面时忍不住掐死她。
就算她不想回宫,就算她厌恶皇宫,她都得先回来。
到时候见到她,若她不想在宫里,他就带她出宫。
若在宫里谁找她麻烦,他马上就杀,省的成天在那忧心。
理智已经被这无边无际的恨意磨灭,恨的好想杀了她,然后和她一起死了,省的成天把他的心揪的这么难受。
不管横竖,她都要在自己身边,死也得死在他手下。
月乌·一个半月后
她如今到这里有半个多月了,每日就是跟法提一起练武,听他指点自己。
虽然这里对外是邪派,但其实是个刺探情报买卖情报的地方。
这里有一独门功法采阳补阴,也就是她和沉贵妃修的。
身体素质越健康,内力和武力越高强的男人,阳精所能吸收的内力就越深厚。
并且没有副作用,只不过不是人人都能修的,只有沉家的女人才可以修。
她来到这里几乎不出门,只是在园子里转一转,毕竟她第一次见这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建筑,十分好奇。
法提没时间带她出去玩,她语言不通,也不想出门添什么麻烦,所以很自觉的待在屋里。
在这里每天都很无聊,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很忙很忙,除了她。
想来和嘉的伤早就好了吧?她其实很想和嘉。
还有鄂尔多,可是她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好,她连自己的去向都没有决定。
法提发觉她喜欢吃甜食,且月乌的特产甜食众多,他每天回来都会给她带些。
胜衣吃着乳酥,坐在露台看风景,这里修建的十分通透亮堂。
身着艳丽的人们来回走动,有的人是卷发,还有的人发色偏黄。
大家基本长的都浓眉大眼,很多人瞳孔是琥珀色的。
法提慢慢来到她身后,“你很无聊?”胜衣转过头看他,“我还好,你忙完了?”
“嗯,你在这里住的习惯么?”她点点头,“这里很漂亮。”
法提看着她的双眼,“你想回去么?”
胜衣沉默了一瞬,其实她也不知道,“我都可以的。”
法提捻掉她脸颊上的碎屑,“你吃的满脸都是。”
面前的女子笑着擦擦脸,“我以后会注意的。”
法提又开口问她:“你在宫中十分不顺吧?”
胜衣点点头,“宫里尔虞我诈太多了,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留在那里。”
法提垂下眸看着她:“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如何我都有能力将你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