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
她把这些推测也写了下来,还附上了一句,在她的印象中,只有木子知道她的行程。之所以加上在她的印象中,是因为在暗处,也许还有人有别的方式能知晓。
沈眷做事很重视条理,顾树歌受她的影响,也很重条理。
她分条写,就像答文综卷子的简答题一样。写完了木子这一块情况,她开始写那天晚上的事。
她把为什么会步行,为什么会走那条路,以及为什么是那个时间都写得很明白,如果当时她没有被绊那一下,花盆正好砸在她的头上,她是没有生还可能的。
还有那个女孩,为什么花盆分明是从高层坠落,这一点,细心的人很容易就能识破,而她却要在二楼跟她搭话,装作花盆是从二楼跌落的模样。
这个女孩的行径,哪怕是现在,顾树歌还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想不通她这多此一举的用意在哪里。
因为写得很细,顾树歌一面写,一面在记忆中抠细节,争取把她和女孩的对话,尽可能还原地记下来。她本来就写得慢,常人一分钟能写六七十个字,她最多只能写六七个字,再加上还要回忆,写了好久,都还没写完。
不知到了几点,窗户上蒙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看不清窗外的情景,隻知天是亮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顾树歌大致算了一下,应该是佣人们来上班了。她本想不理,继续写,但是写了没两笔,突然想到,如果有人进来打扫书房,就会看到书房里空无一人,办公桌上,有一支羽毛笔凭空飘着,并且还在自动写字。
顾树歌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笑了一下,要是被人看到,恐怕真的会吓出毛病来。
所以说,沈眷胆子真大,她一点都没怕过。
顾树歌想起她死后的第一晚,十二点的时候,沈眷突然朝她看过来,径直望进她的眼睛里,唤她的名字。当时把她都吓了一跳。
她怎么这么大胆啊。如果是她,突然感觉到一个白天刚死的人,魂魄出现在家里,别说是探究,恐怕早就逃到寺庙道观里避邪去了。
可是仔细想一想,顾树歌又觉得很感动。沈眷不但不怕她的鬼魂,她甚至还希望她能存在。
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沈眷在乎她,对她好了。
她缓缓地吐了口气,羽毛笔突然坠落,顾树歌去捡,捡空了,没碰到。这回她不惊慌了,熟稔地碰了碰玻璃皿中的鲜血,重新去捡,就捡了起来。
只是玻璃皿中的血凝成了胶状,很不好蘸,羽毛笔没多久就会跌落一次,她又要重新蘸一回。
防止佣人进来,被吓到。顾树歌没再继续写,把笔放了下来。
她想走出去看看。
本来要直接穿墙的。顾树歌想到沈眷已经渐渐能感觉出她的轮廓,她的动作,就走了门。
外面果然是佣人们来上班了。厨房里也有人在准备早餐。不过今天早餐大概是白准备了。沈眷多半不会准时下楼的,她昨晚睡得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