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王秘书进门后提了好几遍“路总”, 他的本意是想让程十鸢重视他的身份,是和路总很亲密的人。
其实程十鸢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陆总,只觉得这男的说话既啰嗦又油腻。
路晓图用唇语示意王宝宝不要出声, 俩人躲在帘子后面,暗戳戳地偷听外面诊病。
程十鸢在花梨木长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下, 抬手示意王倬和邹华悦坐到对面的长条椅上。
“是谁诊病?”程十鸢问?。
王秘书?连忙把邹华悦的手腕拉起来?放到桌面上, 陪着笑道,
“程医生?, 是我太太看病, 她身体不太舒服。”
程十鸢抬眼看了看邹华悦的面色,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青灰色,嘴唇发青紫, 是非常明显的肝郁气?滞,看来?生?活过得不算顺心?。
邹华悦的肝郁时间也不长,所以并不算严重, 稍微用药就可以拨正。
让程十鸢更在意的是,邹华悦眼底无光,呆滞无神, 像是火光熄灭后的死灰。
她从进门到现在一语不发,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任由那个男的摆布她。
程十鸢从抽屉里?拿出医案,问?,
“叫什么名字?”
王秘书?忙殷勤地回答, “邹华悦, 包耳邹, 华丽的华,喜悦的悦, 邹华悦。”
程十鸢淡淡地瞥了王秘书?一眼,语气?明显不耐烦,
“我是问?病人,麻烦其他不相关的人保持安静。”
她扭头看向?邹华悦,
“姓名。”
邹华悦眼神微冷,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三个字,“邹华悦。”
“结婚了吗?”
邹华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结婚多久了?”
“一年。”
“手放上来?吧。”程十鸢把脉诊推到自己和邹华悦中间。
邹华悦坐着没动,程十鸢又重复了一遍,邹华悦直接道,
“我不想看什么医生?,他让我陪着他来?走个过场,我来?了,过场走完了,我要走了。”
说着她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王秘书?伸出手,一把扼住邹华悦的手腕,转身朝程十鸢抱歉地笑笑,
“程医生?不好意思,刚来?的路上我们夫妻俩刚吵了几?句嘴,我太太现在情绪不大好,我先哄一哄她,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王秘书?把邹华悦拉到离程十鸢比较远的一个角落里?,他背对着程十鸢,将?邹华悦圈在怀里?,唇贴在她的耳畔,看样子确实像是在柔声哄着邹华悦。
可实际上,他贴到邹华悦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威胁道,
“如果不想你妈和你弟在京市出什么事,你就安分一点?,好好配合。”
说了几?句话,王秘书?把邹华悦牵回到长桌这边,俩人重新坐下。
邹华悦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灰白几?分,但这一次,她主动把手腕搭到了脉诊上。
程十鸢不动声色,抬手按到她的腕间。
片刻功夫,程十鸢抬眼看了邹华悦一眼,邹华悦明显开?始紧张,甚至连手指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程十鸢问?,“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邹华悦的心?跳得想要跳出嗓子眼,她语气?突然急切起来?,
“不要,大夫,我不要孩子。”
感受到王倬投过来?不解的目光,邹华悦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调整了情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我身体不好,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程十鸢点?点?头,对于邹华悦的情况大致有了判断。
她放开?邹华悦的手,转而?朝王秘书?道,“你把手搭上来?,我帮你也看看。”
王秘书?神情一滞,“我?我我就不用了吧,我身体挺好,没什么毛病。”
程十鸢语气?平静,但却不容他拒绝,
“夫妻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男人为女人疏通任脉,女人为男人滋养精·液,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你妻子生?病了,自然你的那一部分也出了问?题。”
程十鸢身上有一种气?场,她不大喊大叫,也不说狠话,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铿锵,像水的力量,淡然却柔韧,让人没办法拒绝。
王秘书?僵持了一会儿,在她平静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伸出右手搭到脉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