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
无期欲望05
◎拉上一个垫背的◎
黑格现在才看清楚这片空间。纯白的花就像海一样无边无际, 漆黑的夜空闪烁着星星，星星散发的光亮带着丝丝冰凉。
她心里有个猜测，自己不能使用魔力和神力不完全是这个空间造成的, 而是“无期欲望”本身有意识地去控制。
“这个空间, 是你用神力塑造的吗？”黑格像是能够压制那份“欲望”了一样, 表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无期欲望”有趣地看着她：“当然不是。”
“无期欲望”挪了挪位置，靠着黑格坐。
黑格望着这片星空。
这片空间居然是魔力塑造的……
“很吃惊吗？是你当人类太久了，概念也束缚在这个世界里。这么说吧，魔力塑造的东西为‘虚’, 神力塑造的东西为‘实’, 虽然本质不相同, 但使用的方式以及效果都差不多。不管是你, 还是那些魔法师，使用魔力的方式都太粗糙了，就像是没有精心打磨过、只有轮廓的雕刻品。”
“就像是我将你困住、你破不开的屏障, 那是纯魔法塑造的，你用神力也破不开, 是因为你神力也用得很粗糙……只要避免与神力正面‘冲突’，让神力从魔力的缝隙穿透过去, 你就破不开了。”
黑格怔住，回忆着自己被困住的那次。
“用神力创造出这片空间，那得多费劲？我们也不可能以本体降临在这个世界里, 使用神力就要承受诸多限制，甚至只要使用多一点点的神力，就会立即暴毙, 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 太容易死去……”
黑格又问：“你现在用的身体不是人类的身体吗？”
“不是哦, 我现在使用的身体是木偶。在木偶上刻上某种图纹，使用起来比人类的身体好太多，能催动神力的上限也比人类高。”
说着“无期欲望”抬起自己手臂，另一只手抚摸着：“然后再利用魔力塑造血肉，实际上都是假的，魔力无法真正塑造真正的血肉，只要我离开这具木偶或者我在这个世界‘死’去，这具身体就会显露原本的模样。”
黑格沉默了一会，询问：“你们为什么需要我同意？”
“无期欲望”笑了：“你可算是问这个了。”
“她”继续说：“因为我们打算用更大的‘规则’来约束你……”
“更大的‘规则’指的是这个世界之外、无形中能够约束到我们的‘规则’，也是更大‘意识’的你。只不过，你被母神分割了，你就算重回神位，你所能调动的规则范围只限于这个世界。”
“当然，你要是重回神位，哪怕只能调动这个世界的规则，也能把所有比你强大许多倍的外神隔绝在这个世界外，使得我们不能踏进这个世界一步。我们之所以需要这么费劲地进入这个世界，完全是因为你‘陨落’之前设下的禁锢，随着你逐渐掌握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这层禁锢就会逐渐变得薄弱，我们就能乘虚而入——”
“无期欲望”玫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黑格，同意吧。”
“她”打算借助谈话来让黑格放下部分警惕，在黑格放松的状态下，再询问，黑格就会下意识回答“她”所期望的答案。
然而，黑格只发出一个模糊的音，冷汗布满全身，潜意识里在告诉她，只要回答，就会跌入万劫不复。
现在的她，就如同行走在钢丝上，哪怕她能较为熟练地行走，但是一个不留神，就会踩空。
“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东西，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无期欲望”目光带着期待与兴奋。
“好了，今天的问答结束，先休息吧。”
尽管“无期欲望”这么说了，但“她”依旧在寻找机会，在黑格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询问一句，黑格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第二天。
“我继续说昨天还没说完的事情吧……”
“无期欲望”对黑格显露的疲惫视而不见。
黑格觉得再这样耗下去，自己的精神迟早会支撑不住，对抗不了那虚假、意图驱使她答应的“无期欲望”的欲望，最终毫无抵抗地“答应”。
自己能撑过一周吗？
不，目的不是撑下去，而是要离开这里。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不能使用魔力也不能使用神力，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黑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像是想到了某种方法。
“因为你的‘位格’太高了，能束缚所有东西，包括外神，也包括创造了一切的母神，所以母神也在恐惧你，意图把你控制起来，成为‘她’手上束缚我们的‘工具’。”
“无期欲望”变得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其实很多神都想塑造你，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只有母神成功了，想想也是，‘她’可是创造了一切的母神啊，也是我们的母亲，有什么东西是‘她’创造不出来的呢？”
黑格提问：“如果我要束缚所有外神，我应该要与这个世界外的‘我’融合吧？到那个时候，掌握所有规则的我，难道还不能化解自己对自己的束缚吗？”
深紫色的眼睛注视着那双玫红色的眼睛，试图从那玫红色的眼睛探寻到什么。
那双玫红色的眼睛逐渐涌现喜悦的色彩，伴随着“无期欲望”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会在你‘同意’的基础上再加上一条限制。”
“她”逐渐恢复平静：“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加上多一条‘限制’对你有没有用，没办法，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只是想活下来。”
黑格淡漠地说：“你们之间应该意见不合吧？‘恶之源’就只想成为另外一个母神，利用我约束你们所有神。”
“确实……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家伙格外独行，但我们都认为，无论什么样的结局都比母神给我们的结局更好。按照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活着就有一切可能。”
“好像说得有些伤感了……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能不能博取你的同情。”
“无期欲望”膝盖弓起，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腮：“你应该除了你在意的人外，其余人都不在乎吧？我也没有自信能够成为‘你在意的人’的行列中。”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如果你有能力会怎么对待‘恶之源’以及我？”
一阵风吹来，风有些干干的，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