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岫行宫
四月末,阿勊与阿猗启程赴燕地巡边。
又过了一个月,丽麂提出回南省亲。她都六年未归省了,甚是思念绍兴王阿兄。
肇治本来琢磨着阿勊离雒,可以独占她的关注,不意她又想出这样一个逃避他的花招。为国事所拘,他不能陪她远行,惟有劝阻:“此刻南方燠热,不是旅行的良时。”
丽麂玉颜登时落霜,“走水路,昼伏夜行,何妨?”
肇治托下巴暗忖:或许她的忍耐到了爆发的边缘,再不纾解,有可能动杀心。这可是他拿命抵押,换来的顽福,倒是细水长流的好。只好答应,问:“去多久,几时回来?”
丽麂道:“当归在阿勊之先。”
肇治遂有了主意:那就劝阿勊早归好了。巡边究竟是有风险的事,彼而今贵为皇太叔,劝他不要在边塞游逸太久,理由堂皇正大。说到底,亶王其实是藉口巡边,携未婚妻去顽军事游戏了。
这些年,南朝在绍兴王治下,对外与北朝交好,对内轻徭薄赋,国与民都极富饶安乐。自二代天子始,齐视南商为舅氏之国,甚是礼敬,南商无边患,遂也撤了边防。平民往来,与齐民无异,惟效忠不同的国君。无论南北,都认为商迟早自愿并入齐,而今南朝外甥做了皇太叔,时机或许就是他登极之际。
祖劭逝后,绍兴王几次邀妹归省,倒像是有事相商。丽麂直至阿勊储位定,才抽出闲暇来。
绍兴王新在庐山鹤鸣、龟背二峰修了两座行宫,一为自己晚年致休读书之所,一为丽麂归省度假之别业。刚好丽麂与嫂姪不睦,两兄妹遂约在庐山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