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口角
祖莘的颜色反而和缓起来,“你的委屈,我晓得。阿孃去的早,不及见后来事。大哥英年早逝,阿劭的权位,是她亲手剥夺的,虽事出从权,究竟愧对长子。若她活到今日,看到祖氏的江山,十成有七成是你打下的,当不会再主张归位阿劭。毕竟,打天下的人享天下,那才是公平。”
“阿姊!”祖茂听得眼睛发烫,“我以后会好好待阿劭。”
“还有阿芃。”祖莘补充,“一家子三兄弟,只有他与帝位无缘,也难怪他不服。”
祖茂对小弟犹有余忿,“只要他肯听阿姊之劝。”
祖莘逡他一眼,“阿芃怎么折腾,都成不了事,但会有很多把柄落到你手中。你若藉口他自取其咎而处置他,就是郑庄公式的虚伪。”
长姊讲话,一向如此诛心。
“好,”祖茂只得承诺:“就算他捉刀向我,我也不罪怪他。”
其实,他很想和卫国公主探讨一下自己对祖劭的骨鲠。彼才是子承父业计划最大的障碍。但祖劭除了以正统自居——也算是合理,做事比祖勋缜密、牢靠,明面上挑不出毛病来。言辞稍有不当,反而会被长姊责备猜忌、小心眼。
权衡之时,祖莘已转向更轻松的话题,“听说,你身边多了个顶顶美丽的南朝公主。”
祖茂笑起来,“南朝是新送了许多良家子来。别的好事好物,我都想着姊夫,唯有这一件不敢。”
祖莘也笑,末了道:“你原来爱收寡妇,至多是遭人耻笑,本心无垢就好。如今更来了个敌国公主。两国随时可能爆发战事,谁知她什么心思?会不会对你不利?”
祖茂思及丽麂,发与睛是乌水精,肌肤是白水精,双唇是粉水精,如此纯净剔透,心思不难看清。但她仍是一个小女孩,愚顽可以原谅,假以时日,自己或许会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