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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扶桑吓得往后跳脚,听声儿是宋旸谷,捂着胸口气急败坏,“你老神出鬼没做什么?这个点儿乱溜达,也没有声响。”

宋旸谷扭头就走,稀的跟你解释,我来自然有事儿,他心情差的很,打开后门儿,门后灯光泄在脸上,有些青白。

宋眺谷偷着走了,他送行的,府里这会儿还热闹呢,扶桑见他不爱搭理人,便摸摸跟在后面儿。

心想府里有个三少爷,名叫不高兴!

恰逢鸡鸣,要准备拜年了,宋旸谷扭头看她在后面慢吞吞地,突然想起来,“你不是要给我拜年吗?”

还有节礼呢?家里去一趟儿回府的,都多多少少带点特产节礼回来,便看着那个小篮子,心想不在贵重。

扶桑这人机灵,看他眼神也想起来了,她这篮子里面六样儿,恰好一桌席面,家里看她吃东西多,知道她平时吃不到零嘴儿缺着了,便给她带了炒红果儿荸荠、焦炸丸子白切肉,还有芥菜丝腊八蒜。

哪样她也舍不得,人家是闻弦知雅意,她是闻了也糊弄,“现在倒腾不开手,等送到您院儿里去,省的您劳驾了!”

宋旸谷便当真,实诚的不行,心想自己拜年忙得很,这几天都不在院儿里,还是现在好,他受点累,“没事,给我吧,不劳驾!”

扶桑笑脸便有些垮,哪个她都舍不得,再说也没有给年菜的,她回家真没记着这个事儿,也没有东家要年礼的。

怀里热乎乎的,她掏出来要贴自己屋子里的那张财神,心想这没到手的财神,不如碗里的菜实在,“给您送五路财神,保您五路财运!”

宋旸谷眉头都枯起来了,什么玩意儿!

不是很想接,他家里,昨天接了十几二十张财神呢,门房里面堆的一摞子,都是过路小贩儿卖的,大太太做买卖,只要来卖的都要。

可是摸着温乎的,看她宝贝一样揣进府里来的,便拽过来拿着了,大哥走了他少个伴儿,心里怪落寞,跟同龄人也亲近一点儿,“一会儿我院里派福,你来领。”

这是蹭大腿沾福气的好事儿,扶桑一口答应下来,怪惊喜的,“好嘞,东家您慢走,我一定去。”

又??x?怕自己去晚了他拜年去了,“我放下东西就去,您别等我先走着,东家您就是我的财神老爷!”

宋旸谷看她那样儿,懒得搭理她,抠搜地不行,不过看她喜滋滋的,眼睛都咪咪着跟月牙一样,也怪好,他这会儿觉得这人鲜活,非常的鲜活。

鲜活地不那么讨人厌了,有一点可爱之处,回去看那财神像笑了笑,财神真管用就好了。

鱼承恩比划了半天,挂在他自己的卧房里去了,跟三少爷的屋子,实在是不搭配,跟他怪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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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上万更哈!

咱俩关系达不到

鱼承恩的眼力劲有, 但是发挥的余地极少,看着扶桑在院门口探头,便喜气洋洋招呼她进来, “你家里来了, 昨儿守岁了没有, 我原本守一晚上的,后面不知道怎么睡着的没爬起来, 一醒来就天亮了。”

一边说,一边弯腰拿着勾条去捅火,侧耳听听明间里面无声, 便放心继续说话,“昨儿吃席的时候我看见小荣了, 可真有大师兄的排面儿,带着一帮小子单独领席呢。”

“这都是师傅的体面,大爷跟大太太体恤我们师傅不在, 怕我们过年觉得惶恐呢。”扶桑接话儿,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府里主子们都和善, 跟三少爷一个性儿,都是好性儿,这不是早上我家里来遇见三少爷了, 喊我来找您领节赏呢。”

这是正事儿,她是来领赏的!

小荣记得是交代了这么一句, “嗨,我给忘了, 早上回来嘱咐我的, 不过你在哪儿遇见的, 我说一早起来没瞧见他呢。”

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红封儿,扶桑笑的就更亲切了,“承恩哥哥,三少爷早上起来,在外面随意散散地。”

她总不好直说你家主子大过年的在后门外,十成十不干好事儿的,她不愿意惹事儿,这话不能从她嘴里面说出来,落人口实了对宋旸谷不好,对她也不好,不如装糊涂。

鱼承恩也没多想,只撇嘴,也不肯对扶桑说出口,他觉得自己作为主子的贴心人,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嘴严!

等大年初二的一早上,宋旸谷站在窗前,就看鱼承恩先是出了院儿门口往左,一会儿又喜气洋洋地回来紧接着往右,然后又端着个火盆在廊下烧。

鱼承恩等着火舌舔完最后一个财神姥爷,心满意足地起来,觉得今年财神老爷可得对他恩宠有加了,兴冲冲进屋子里面给宋旸谷端水擦手。

“爷,您一会儿出门先往西南方向去,再回来啊,往东南方向再走几步,然后啊,咱们跟太太一起去财神庙里去拜拜!”

宋旸谷一顿,突然想起来自己那张财神像,“你刚烧的是财神吗?”

鱼承恩喜滋滋地,“可不是,就放在书桌上那张,我先是贴起来大年初一拜过了,然后一早上我就照着习俗烧了,给财神们送天上去了,好好儿的保佑我!”

“不过啊,我是发不了财的,可是主子爷您要是发达了,我也就发达了,我全指望在您心上了。”

他站在那里,两只手交叉满脸欣慰地看着宋旸谷,宋旸谷就笑了,笑的格外的和气,“是这个理儿,不过啊,你这么虔诚的心,不去财神庙是不行的,一年头尾就初二一天能开庙,你得去一趟,走着去最好,心诚!”

一早你溜溜地起来正事儿不干,先是西南找财神,又是东南找喜神,回来还得送财神,你喝西北风溜达着去吧。

给宋旸谷气的,我好好放桌子上你都给我划拉走了,他没等看一眼就烧了!

鱼承恩有时候也不大清楚他的阴阳怪气,等出了府门,一阵小风从脖子上穿过,他揣着手有点明白了。

他指定是哪儿错了,罚他呢!溜溜回来的时候都夜里了,累的脚底板疼,就这样怀里还揣了几个元宝呢,财神庙附近买的。

这叫入财!还买了一只马上驼金,一只纸扎的马上面驼满了金银珠宝,给宋旸谷放书桌上,“爷,您瞧瞧,这个新鲜。”

宋旸谷牙又疼了,他年纪轻火气大,动不动牙疼,扯着脑袋也疼,今儿这疼,一半儿给大老爷宋遵理吓得。

宋遵理又传他去正院儿,端坐看着他,“老大到底上哪里去了?”

“不知——”宋旸谷咬了咬牙,更疼了。

宋遵理笑面虎一样,威势却不减,“你怕我拦他,要我说他去了南边吧,汉口还是南京?要么是武昌。

哼,不知天高地厚,你即便说了,我难道会拦着他?要他去!”

诺大一个朝廷,早三百年前是猛虎,能打到中亚去,可是如今,他的爪牙已经无力了,南方形式复杂,已经控制不住了,多少人要求立宪要求民主,东北有日本人跟俄国人意图瓜分,西部最多管控到山西,再往西更是天高水远鞭长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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